[穿越玄幻] 大夏王侯 作者:一夕煙雨 (連載中)

 
V123210 2018-10-28 10:31: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49400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9:32
大夏王侯 第一百零二章 饕餮

    耳邊疾風呼嘯,身子也越墜越快,危機之際,寧辰拔出墨劍,鏗地一聲插在了身前的石壁上,下落之勢頓止。

    小獸猿抱住前者的腿,也堪堪止住了身形。

    碎石大塊大塊地掉落,寧辰看了一眼下方,漆黑看不到盡頭。

    上方的路已然封死,下方又深不見底,當真是上下為難。

    小明月也被這突來的動靜驚醒,看著周圍漆黑一片,下意識使勁抱緊眼前唯一的依靠。

    「有我在,沒事的」寧辰柔聲安慰了一句,道。

    「嗯」明月兩手抱的又緊了緊,應道。

    「抓緊,我們要下去了」

    話聲落,寧辰抽出插在石壁上的劍,身子再度向下墜去。

    就這樣,每隔十數丈,寧辰就會用墨劍將身子下墜的速度降下來,小明月有他的真氣相護,也相安無事。

    不知折騰了多久,兩人終於到了地面,小獸猿也老老實實地呆在一旁,坐看又看,大氣都不敢出。

    寧辰拿出火摺子,吹著,接著火光看到了前方的一條路。

    這是唯一的路,寧辰邁步走去,走了一會,漸漸看到了一點光,在前面很遠的地方,很清晰,卻並非太陽的光芒,而是武者獨有的靈光。

    他也是武者,所以,對這種光芒一點並不陌生。

    然而,這種無形的壓迫感,卻隱隱壓過了他見過的任何強者。

    寧辰心中十分震驚,在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這個級別的強者。

    毫無疑問,這個人最起碼也是當世五位至強先天級別的強者,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遠方傳來的靈光很平和,沒有絲毫惡念,彷彿一面平靜的汪洋,無邊無際,包容萬物。

    寧辰繼續朝前走去,他想看看,此處之人,到底是誰。

    這個級別的強者若是有惡意,他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是遠是近,沒有任何意義。

    百步之後,空間突然變幻,寧辰周身,萬象轉換,連明月與小獸猿都消失不見。

    前方,一尊紫色古琴無人自響,無形的大道之音一圈圈盪開,悄無聲息地洗滌著進入者的心靈。

    「幻境」寧辰看著眼前的古琴,眼睛微微眯起,道。

    他之前在幽冥地獄的大殿中也出現過同樣的情況,十分詭異,讓人根本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假,最後還是小白馬吞了什麼東西才將他救出來。

    「意識之境,所見一切皆為真」就在此時,一位紫衣年輕人緩緩走出,坐在琴邊,輕撫琴弦道。

    寧辰一驚,這便是那位強者嗎,近距離感應,反而沒有了那種無形的壓迫感。

    「前輩,請問這裡是何地?」寧辰上前,恭敬一禮,問道。

    「饕餮腹中」紫衣年輕人暫停了一下撫琴的手,抬起頭平靜回答道。

    「饕餮」寧辰眉頭皺起,這不是神話中的怪獸嗎,竟然真的存在。

    傳說,饕餮是龍子之一,極其貪婪好食,可吞噬世間一切,唯有在上古神話中才出現過的怪物。

    「你體內的天書,可否讓我看看」就在這時,紫衣年輕人開口道。

    寧辰身子輕顫,此人怎麼可能知道他身懷天書?

    紫衣年輕人淡淡一笑,道,「不用吃驚,千年前我曾經亦擁有過一卷天書,所以對於天書的氣息比較敏感而已」

    聞言,寧辰瞳孔微微一縮,又是千年前,豈不說,此人同樣活了一千年。

    「還請問前輩名號」寧辰再次恭敬一禮,問道。

    「姜忘機」紫衣年輕人回憶片刻,輕聲回答道,太久沒有人問過他的名字,都有些忘了。

    「道魁!」寧辰心中劇震,眼前之人竟是千年前的道門之首。

    道門存在的時間比儒門要久遠的多,甚至可以和永夜神教相提並論,只是,千年前已經覆滅,絕了道統。

    曾經,天書之中的月之卷便歸道門所有,道門覆滅後,月之卷也消失不見,直到百年前,才重新出世,被永夜神教得去。

    在此遇到這樣的老古董,說不震驚是騙人的,但以眼前之人的修為,實在沒有必要說謊。

    寧辰不再有疑,體內功體運轉,丹田中氣旋轉動,兩頁破碎的天書緩緩飛出,沉浮於身前。

    「生之卷,地之卷」

    姜忘機見識非常人可比,一眼便看出了天書的來歷,沒有太多驚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得到兩卷天書只能說明眼前少年運氣比一般人好些。

    寧辰收回兩卷天書,心中總算知道了另一卷天書的名字,地之卷?是比他起的塵之卷要大氣許多。

    「夫子可還活著?」姜忘機突然開口問道。

    寧辰神色微凝,旋即又釋然,道魁和夫子是同一時代的人,相識也不奇怪。

    「應該活著,只是晚輩還不能確定」寧辰誠實回答道。

    姜忘機思考了一會,道,「他應該在一個叫天蒼書院的地方,千年前,他曾告訴我,要建這麼一座書院來著」

    這一刻,寧辰終於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書院中的老夫子就是千年前的夫子。

    「若是如此,夫子還活著,只是,晚輩有感覺,夫子可能撐不過十年了」寧辰認真道。

    「唉」

    姜忘機輕聲一嘆,「驚豔如夫子,也抵擋不了歲月的無情,這千年,太漫長了」

    寧辰猶豫了片刻,再難壓制心中疑問,開口問道,「前輩,人類真的可以活過千年嗎?」

    「不可能的」姜忘機搖了搖頭,旋即看了一眼周圍的空間,繼續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自願困在這個地方嗎?」

    「還望前輩告知」寧辰恭敬道。

    「因為在饕餮的腹中,時間的流速慢於外界,我不如夫子,所以只能借助此法才能撐過這漫長的千年,至於夫子的辦法,你不會懂,也不需要懂,不過,任何長生之法都是有代價的,沒有人能夠例外」

    姜忘機話聲中有著無盡的疲憊,即便身在饕餮的腹中,他也快要撐不下去了,千年的歲月,早已讓他油盡燈枯。

    寧辰眼中有著震驚和不解,前輩和夫子都不像是貪生怕死之人,為何要如此苦苦撐持,度過這可以說生不如死的千年。

    「我知道你有疑問,只是現在此事還不能說,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變化,我和夫子都撐不了多久了,不能再有任何意外發生」

    話聲落,姜忘機起身,走到眼前少年身前,伸出右手,輕輕點向後者眉心,旋即一篇道門功法映入,深刻其腦中。

    「我知道生之卷只有心法,沒有招式,這一片功法上記載的招式,是除了生之捲上原本的那一招禁忌外,最適合的道門秘法」

    「我沒有太多要求,只希望你能好好活著,不惜一切代價的活著,然後,儘可能地找到無之卷」

    「記住,夫子和我活著的事情切不可對任何人說,至於出去的路,原路返回便可,等一會,我會再次擾亂饕餮的感覺,讓它以為到了進食時間,待它張嘴的時候,你們立刻衝出去,屆時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

    話聲間,周圍空間轟然破碎,紫色的身影也隨之化為漫天星點,消散天地間。

    寧辰回過神,發現小明月一直在旁邊擔憂的守著他,小手抓得緊緊的,生怕一時拉不住他便消失不見。

    時間緊迫,寧辰來不及多說,將小明月抱入懷裡,立場朝著原路掠去。

    小獸猿吼了一聲,也迅速跟上。

    下一刻,身後武者的靈光越發明亮,如同一輪紫色的驕陽,寧辰知道,這是前輩在出手擾亂饕餮的感覺。

    「轟隆隆」

    突然間,大地震動,前方天際,巨口張開,一道明亮的光芒照下,燦爛之極,正是初升的晨曦。

    「走」

    寧辰周身氣息爆發,捲起小獸猿,化身一道流光衝天而起。

    與此同時,一道浩瀚無比的力量憑空出現,剛中帶柔的一掌,轟然衝來,助其逃出這饕餮之腹。

    寧辰離去後,巨大的溝壑迅速合攏,饕餮腹部最深處的地方,姜忘機看著遠方緩緩消失的陽光,輕聲一嘆,這種溫暖的光芒,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了。

    他是千年前的人,已經見不得光,他的存在已不被天地所容,一旦出去,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他等了千年,希望還能趕得上。

    這個少年不錯,道門的離魂曲不是每個人都能聽的,他能絲毫無事,就說明本質不錯,不貪,不妄,是個值得託付之人。

    千年來,被饕餮吞下的人基本都死了,就算沒死,最終也從未有人能經過離魂曲的考驗,人性貪婪,實質上和饕餮沒有區別。

    他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下去,好在,在最後的時候讓他等到了一個。

    無之卷太過重要,一定要盡快找到,否則,這場災難將會成為真正的浩劫。

    唯有身懷天書者,才會對天書有特殊的感應,無之卷代表的是虛無與毀滅,是日後面對災難的關鍵。

    他和夫子太老了,已無力阻止這場災難,只希望,千年後的這些年輕人能夠肩負起這個擔子。

    夫子的推衍之術,天下無雙,他相信夫子所說,人間終會有希望。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9:46
大夏王侯 第一百零三章 夫子

    晨曦之下,一道銀色光華從大地之中衝出,落地之後,繼續又趕了十數里路方才止住身形。

    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小明月適應了好一會才睜開了眼睛,左右看了看,見已經回到了地面之上,不禁展顏一笑。

    小獸猿心有餘悸地呆在一旁,圓鼓鼓地大眼睛賊兮兮的,生怕再一次掉到那漆黑詭異的地方。

    寧辰沒有開口解釋什麼,其實他自己都有些迷茫,若不是腦中真實存在的道門秘法,他甚至懷疑這又是一場幻境。

    道魁,姜忘機,千年前就已經消失的人物,竟然活到了這個時代。

    他究竟在等什麼,竟然不惜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苦撐千年,值得嗎?

    「自己走吧」

    寧辰將小明月放下來,牽起後者的小手,輕聲道。

    「好」明月乖巧道。

    走了不久,寧辰聽到了河流的水聲,於是帶著小明月過去,準備暫時休整一下。

    累了一夜,他還好,小明月睡了好幾次都沒睡著,估計早就撐不住了。

    小河湍湍,很清澈,原始之地沒有人煙,河水很是干淨。

    寧辰捉了魚,烤好之後,遞給了小明月。

    小女孩吃了一條,吃完後就躺在前者懷裡沉沉睡去。

    小獸猿呆在一旁沒有吃任何東西,自從吞了怪鳥的那顆珠子後,對食物的**就大大降低。

    小明月睡去後,寧辰靜下心仔細地梳理著腦中的道門秘法。

    道門存世逾萬載,其功法已被一代代先賢不斷完善,早已臻至完美,可以說,世間最接近天書者,就是道門的功法。

    道魁是千年前的最強者,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支撐著道門,在道魁消失後,道門也隨之迅速覆滅。

    道門覆滅,儒門大興,姜忘機和夫子在抵抗永夜神教方面做了最好的傳承。

    道魁傳給他的秘法,雖不像地之卷那樣要求先天,但也至少需要九品巔峰之境,現在的他還無法修煉。

    這是道門萬年來的智慧,他需要有足夠的耐心。

    而且,老侯爺教他的東西,他還沒有完全掌握,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小明月累壞了,一直睡到正午才醒來,小獸猿摘來了許多野果子,兩人簡單的吃了後,又一次繼續趕路。

    剩下的路程,總算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寧辰一再加快趕路的速度,終於在夜晚寒月高掛時走出了這片祁周山脈。

    從這一刻起,他們終於踏入了中原真正的心腹之地,離凡聆月的大軍亦不遠了。

    寧辰的心情也開始沉重起來,這個世上,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人就是凡聆月,這個女人太過聰慧,也太狠,幾乎沒有任何弱點。

    他不知道小明月能不能成為凡聆月的弱點,不過總要一試。

    雖然很卑鄙,但這就是戰爭,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自從這場戰爭開始,夏皇已經瘋了,愚不可及,為了徹底引出內部憂患,竟引狼入室,坐視燕歸城被破,這等愚蠢的事,實難相信會出現在一位帝王身上。

    他從前也聽過,歲月可使明君變成昏君和暴君,人老之後,對權利的**反而會變得更加的強烈,猜疑之心也會越來越重,華夏的歷史上不是沒有例子,但誰都沒有夏皇做的這麼極端。

    當時,他真的無比期望夏皇已經死在那座山上,哪怕大夏會因此亂上一陣。

    夏皇死,大夏亂,不死,大夏更亂。

    大夏現在情況,比當日不知道糟糕了多少。

    要不是因為長孫,他真不想再參和這破事,誰坐天下關他屁事,按照親密關係,小明月也比那個一直要殺他的夏皇合適的多。

    凡聆月的三十萬大軍應該沒有前行太遠,北蒙王庭發生如此大的事情,瞞是瞞不住的,北蒙大軍的人心就是首先要解決之事。

    大夏畢竟無敵了千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中原的城池一座連一座,想要打到皇城也不是那麼簡單。

    最殘酷的戰爭現在才開始,一旦凡聆月將所有麻煩掃除,全力南下,就是大夏真正危機的時刻。

    能不能在凡聆月打到皇城之前將其攔住,是大夏存亡的關鍵。

    任何朝代,一旦皇城被破,就離滅亡不遠了,這是一朝百姓精神的寄託,代表的絕不僅僅是一座城那麼簡單。

    他劫走了小明月,只是暫時延緩了北蒙大軍南下的腳步,給大夏一次喘息之機,至於威脅凡聆月退兵,他自己都不相信。

    原因很簡單,她是軍師。

    一個比夏皇還要狠辣的人,不同的是,夏皇的狠葬送了大夏的北方,而凡聆月卻毫不留情地打下了大夏的北方。

    這個世上,聰明之人和愚蠢之人的差距,要比想像中的要大得多。

    如今,他已確定了書院的夫子就是千年前的夫子,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回書院一趟。

    若說這個世間,還有誰的智慧能媲美凡聆月,就只有夫子了。

    回書院的路,很遠,寧辰帶著小明月連趕了兩天路才到達。

    他第一個去見的人,並不是夫子,而是陸先生,帶著一罈酒,街上買的,上面貼著一個御字,自己貼的。

    陸老頭氣的吹鬍子瞪眼,這小子上一次臨走前說要給他帶御酒,這次回來竟然真帶了「御酒」!

    他感謝他全家!

    寧辰沒有任何羞愧之意,夏皇現在滿天下追殺他,他從哪個地方給陸老頭弄真的御酒去。

    「愛要不要,不要我自己喝」寧辰面露不耐煩道。

    「要,為何不要,便宜誰也不能便宜你個小王八蛋」陸老頭搶過酒罈,隨手扔到一邊,他喝不喝是他的事,但絕對要將酒留下。

    「這便是北蒙的小皇帝?」陸老頭看了一眼寧辰身邊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好奇問道。

    「嗯」寧辰拍了拍小明月的小帽子,道,「叫陸先生」

    「陸先生」明月聽話地喊了一聲。

    陸老頭點了點頭,面色怪異道,「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

    「那是,我的人緣一直很好」寧辰打哈哈道。

    「好了,酒已送到,我要走了,下次說不定給你帶真正的御酒過來」

    說完,寧辰牽著小明月朝院外走去,他來此就是給陸老頭報聲平安,當時他雙腿剛殘疾時,這老頭對他不錯,他不能忘恩負義。

    陸老頭看著寧辰離去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小子,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見過陸先生後,寧辰回了自己以前在書院的住處,小白馬胖了,也長大了。

    人馬相見,沒有相識無言,更沒有兩眼淚汪汪,小白馬把臉湊過來想表達一下思念之情,卻被寧辰一把扒拉開。

    他最討厭不講衛生的馬。

    小明月在屋中睡著了,趕了好幾天的路,小女孩有些吃不消,來到書院後,精神就不是太好。

    「小黃,你跟小白呆在這裡,不要打架,其他隨便」

    寧辰把小獸猿也留下了,他身邊總跟隻猴算怎麼回事。

    小獸猿不敢反對,只能對小白馬咧了咧嘴,表示友好。

    小白馬驕傲地扭過了頭,表示不屑一顧。

    寧辰才不管它們相處的怎麼樣,愛咋咋地,有本事就把書院拆了,書院有個先天的院長,再囂張的怪物也能一巴掌拍趴下。

    夫子的住處離這不遠,他以前走的慢,要走很久,現在一會就能到。

    然而,在夫子的住處,他見到了一個人,一個讓他著實意想不到的人。

    大夏帝師,當代儒門之首,太識公。

    太識公正神色恭敬地站在夫子旁邊,行儒門規,執弟子禮。

    寧辰進來後,兩人都沒有驚訝,彷彿已經知曉他要來。

    夫子一如往常的蒼老,就如同普通遲暮的老人一般,看不出絲毫特別之處。

    「夫子」寧辰躬身一禮,恭敬道。

    夫子點了點頭,道,「北行的路,走的還順利吧」

    「收穫良多」寧辰起身回答道。

    「想問什麼就問吧」夫子整理著桌上的宣紙,緩慢地說道。

    「您是夫子嗎?」寧辰正色道。

    「是」夫子點頭,道。

    寧辰心中一震,雖然已經有了準備,可當聽夫子親口承認,他還是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天下知曉此事的有幾個?」寧辰問道。

    「四個」夫子平靜道。

    寧辰想了想,在場就有三人,另外一人,若他沒有猜錯,就應該是書院的院長了。

    「大夏會亡嗎?」寧辰又問了一個問題。

    「會」夫子同樣點了點頭。

    寧辰身子猛然一顫,竟是這個結果。

    但是夫子說大夏會亡,大夏就一定會亡。

    儒門中人,修煉浩然正氣,本身就善趨吉避凶之術,夫子雖然不曾習武,但推衍之術卻是天下第一。

    原因簡單,整個儒門都是夫子創立的,功法和推衍之術也不例外。

    「有避免的辦法嗎?」寧辰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盡人事」夫子道。

    「如何去做?」寧辰請教道。

    「天下止戈」

    夫子僅僅說了四個字,意思很明顯,沒有什麼玄機,寧辰卻依舊不太明白,他知道夫子不會說無用之話,莫非大夏的滅亡,不是在這場戰爭中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9:48
大夏王侯 第一百零四章 那一抹殷紅

    夫子沒有再解釋什麼,該說的他都說了,剩下的就要靠後輩們去做,未來究竟會如何,總歸還是要這些年輕人自己決定,他能做的已經不多。

    就在此時,一旁始終沉默不言的太識公突然開口道,「寧辰,北蒙的小皇帝可否交予朝廷」

    「不可能!」寧辰一怔,旋即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太識公神色鄭重,義正言辭道,「北蒙小皇帝之事關系重大,希望你能認真考慮,只要你肯配合,即便日後你想封侯也不是不可能」

    「不用再說,這件事沒有什麼可商量的,小皇帝只能在我手中,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寧辰再度拒絕,態度不容置疑,他不相信朝廷中的任何人,尤其是夏皇。

    他答應過小明月,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就一定要說到做到。

    明月到了大夏之後,只有他一個依靠,他若放手,讓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怎麼活下去。

    只要他還沒死,此事不容半點商量。

    太識公皺了皺眉頭,耐著性子道,「小皇帝在你手中,起不了任何作用,談判的事情終究還是要朝廷出面,你一個承諾不了什麼,也決定不了什麼」

    寧辰不語,太識公說的是事實,若想跟北蒙談判,只有朝廷出面才是最合適的。

    見眼前年輕人不說話,太識公繼續勸道,「聽我一句,交出小皇帝,唯有這樣大夏才能多一些喘息之機,你既然肯冒著生命危險闖入北蒙皇宮,想必也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大夏輸掉這次戰爭」

    寧辰不想反駁,平靜地看了一眼身前的儒門掌舵人,反問道,「太識公,我知道您是當代儒門之首,也知道儒門最重的便是道義,我想問一句,之前我已答應小皇帝不會將他交給任何人,你說,是大夏重要,還是承諾重要?」

    太識公神色微微一滯,有些回答不上來,理智告訴他,比起個人承諾,當然是大夏的千年基業更加重要,但他是儒門之首,怎能說出勸人背信棄義之言。

    夫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蒼老的臉上始終平靜,從未有半分波瀾。

    勸說無果,太識公沉默下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沉聲道,「你跟我回宮面見陛下,我會勸陛下封你爵位,代表朝廷與北蒙王庭談判」

    寧辰眉頭皺了皺,此話聽起來似乎可行,但其實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很清楚夏皇想殺他之心是多麼強烈,他的存在雖夏皇始終是根刺,開始或許還只是因為火藥之事,如今已不再是如此簡單,他一而再再而三逃脫追殺,恐怕早已讓夏皇怒火攻心。

    帝王的威嚴從來都是無情和不講理的。

    寧辰面露正色道,「太識公,您當真認為此法可行嗎?夏皇想要殺我,已不是什麼秘密,誰能保證,我回到皇宮後,夏皇不會再起殺心,誰又能保證夏皇身邊的裴老太監不會突然出手,我雖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找死,尤其是要面對一位喜怒無常的帝王」

    太識公沒有否認,寧辰說的都是事實,現在的夏皇確實已經變得讓人有些認不出。

    「我不能承諾什麼,但我可以答應你,若陛下起了殺心,我會出手幫你攔下裴公公」說到這裡,太識公看著寧辰,神色無比鄭重道,「為了大夏,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嘗試一次」

    聞言,寧辰再次皺了皺眉頭,他倒不是驚訝太識公說攔下裴公公之事,身為當代儒門之首,總要有一些底牌的,他只是有些猶豫,此行值還是不值。

    對於夏皇,他實在是沒什麼好感,也不相信這個越老越變態的暴君會饒過他。

    不過,太識公所說的話確實讓他有些動搖,追根到底他還是不想看著大夏滅亡。

    「我可以跟你回宮,只是,你要答應我,萬一我不幸出事,你必須保住小皇帝的性命,以儒門千年的聲譽發誓!」

    寧辰想了片刻,還是應下了太識公的建議,不過,同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太識公沒有猶豫,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既然決定,就去做吧,有時間的話,可以多回書院看看」書案前,夫子平靜開口道。

    「多謝夫子今日的指點,晚輩告辭」寧辰恭敬一禮,道。

    「老師,學生告退」太識公退後半步,行弟子禮,旋即也跟著出去。

    兩人離去,夫子提筆,在紙上緩緩寫出了一個字,顫顫巍巍,卻力透紙背。

    寧辰回到自己的住處時,小明月還沒有醒,於是便坐在一旁等著。

    太識公剛想開口,又閉上了嘴,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惹眼前少年不高興。

    兩人一直等了兩個多時辰,小明月才悠悠醒來,坐起身子,看到床邊的寧辰後,展顏一笑。

    「醒了?我們該走了。」寧辰整理了一下小女孩的布帽,柔聲道。

    「去哪」明月不解道。

    「大夏皇宮」寧辰誠實道。

    小女孩身子猛地一顫,臉色瞬間煞白,眼淚下意識就流了出來。

    寧辰心中一疼,輕輕將小明月攬入懷裡,安慰道,「沒事的,就是和夏皇談個條件,和你沒有關係」

    明月梨花帶雨地抬起頭,問道,「真的?」

    「真的」寧辰認真地點點頭。

    「好了,既然他已經醒了,我們也該上路了」旁邊,太識公開口道。

    小明月這才注意到屋中還有一個陌生人,趕忙從寧辰懷裡起來並擦掉了眼淚,不想要別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她是北蒙的皇帝,代表著整個北蒙王庭,不能在大夏之人面前露出絲毫軟弱。

    當然,壞人除外。

    「自己走,還是背著?」寧辰輕聲問道。

    「自己走」明月回答道。

    小明月伸手拉起大手,看都不看太識公一眼,旋即朝著屋外走去。

    寧辰心中一嘆,小明月和他不熟悉時,也是這麼驕傲和執拗,現在想想,不過是小女孩為了保護自己的一種辦法罷了。

    還未記事就已是帝王,而且還要隱瞞女兒身,注定小明月任何時候都不能露出半點脆弱之色。

    這個世上,最容易當的是皇帝,最難當也是皇帝。

    書院離皇城不算遠,做馬車的話一天多的時間就能到,太識公著急趕路,寧辰卻不急,因為小明月還是有些害怕,所以,一天的路程硬是走了兩天才到。

    皇城到後,寧辰帶著小明月下了馬車,沒有選擇立刻進宮,而是承諾太識公明天一早會帶著小明月親自前去。

    太識公見前者主意已定,不得不點頭應下,旋即坐著馬車離去。

    寧辰在城中隨意找了一家客棧,付了房錢,直接上了樓。

    房間中,寧辰讓小明月坐在床上,然後將一絲絲生之卷的真氣輸入了小女孩體內。

    皇宮之中有一位先天,他不能大意,小明月是女兒身的秘密不能被其他人知曉,這些真氣可以暫時擾亂脈象,只要那位裴老太監不碰到小明月的身子,應該就看不出來。

    「明月,你好好休息,明天可能要打架,不過有我在,不用害怕」寧辰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輕聲道。

    「嗯」明月點頭,旋即乖乖地躺了下來。

    夜晚降臨,寧辰坐在屋中,抓緊時間修煉,丹田氣海之內,兩道氣旋旁邊,第三種氣息漸漸聚集,藍色的光芒如波濤捲動,靈氣捲動,很快在氣海中形成一個很小的氣旋。

    下一刻,寧辰將當日強行壓制下的真氣引入氣旋之中,快速充實著這弱小的第三個氣旋。

    老侯爺贈予的十年修為,當日突破已經消耗大半,剩下的小半他沒有敢繼續吞噬,是擔心根基會不穩,影響日後修煉,如今用來修煉長孫一脈的功法,再適合不過。

    他的天資不算好,練了這麼多天,才算是有了小成。

    長孫一脈的招式,終究還是要配合長孫一脈的心法才更合適。

    明日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大夏皇宮中高手如雲,可不僅僅只有一位先天而已,多做準備總是沒錯。

    房間中的靈氣波動越來越大,第三個氣旋也在不斷地吞噬中漸漸壯大,直到和另外兩個氣旋差不多大小後才停下。

    只是,這種沒有經歷過境界關卡的氣旋,根基十分不穩,一旦動手消耗的會極快,而且恢復速度也要慢上許多。

    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多少付出就會有多少回報,他最大的憑仗終究還是生之卷,這也是他修煉武道的根基。

    ……

    北蒙大營,一道急信出現在帥帳中,凡聆月看後,雙眼微微眯了眯。

    他終於又回到大夏皇城了。

    「來人」凡聆月開口道。

    「在」

    一位重鎧將軍走入,正是重騎首領情無憂,自從楊鴻留在天門關後,保護軍師的任務便落在他的身上。

    「告知情無痕,她的機會快來了,千萬記住,機會只可能有一次,絕對不可失手!」凡聆月凝重道。

    「是」情無憂恭敬領命,旋即轉身離去。

    「咳咳」

    情無憂離開後,凡聆月掩嘴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落下時,手心中鮮紅隱現,如此刺眼……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9:49
大夏王侯 第一百零五章 知命

    第二日日初之時,寧辰牽著小明月一路朝夏宮走去,小女孩的布帽遮住盤起的長發,遠遠望去,傻傻的,俊俏的,可愛的。

    清晨的陽光如此明媚,灑在大地上,染出淡淡的金色。

    皇宮的禁軍從南宮門一直排到了天諭殿前,戰甲錚錚,每個人身上散發著迫人的氣息,這是大夏最精銳的將士。

    小明月有些緊張,小手緊緊地牽扯身邊的大手,一刻也不肯放開。

    大夏的皇宮承載了千年以來的無敵姿態,每走一步,都可以感受到那無與倫比地壓力,這是任何時代、任何朝代都無法比擬的。

    寧辰和小明月走在兩排禁軍間,一步,一步,身體筆直,始終不曾片刻低頭。

    一為華夏子孫,一為北蒙帝王,生命可失,但尊嚴無價!

    天諭殿中,夏皇高坐龍椅之上,長孫坐在旁邊,下方三公靜立,大夏當今最有權勢的五人全都聚齊,靜靜等待將來的兩人。

    寧辰來了,手牽著小明月,從遠處緩緩而至,踏入大殿的一剎那,氣氛剎那凝滯。

    長孫眼中閃過一抹擔憂,本來今日她不應出現,後宮不干政,這是祖訓,只是,她實在放心不下。

    夏皇的態度,是今日最大的變數,誰都不能預料會發生什麼事。

    寧辰看到長孫,輕輕一笑,依然如往日一般微微帶著靦腆的感覺。

    長孫不留痕跡地搖了搖頭,示意前者要小心行事,切莫衝動。

    就在這時,龍椅之上的夏皇開了口,平淡道,「寧辰,交出你身邊的北蒙皇帝還有那東西的秘方,過往之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不可能」寧辰直接拒絕道。

    「那便沒有什麼可談了」夏皇淡淡道,「來人,將這個亂臣賊子抓起來」

    「是」

    話聲落,兩位隊長級別的暗龍衛出現,外邊同樣大動靜,禁軍一隊隊趕來,擋在天諭殿之外,黑壓壓的將一切退路圍得水洩不通。

    在場眾人臉色劇變,尤其是長孫,雙手緊緊抓著椅子,眉色急中帶怒。

    這哪是談判的意思!

    大殿之中,寧辰眼神漸漸冷下,周身真氣升騰,大殿溫度瞬間降下,無風飄雪,宛如寒冬再臨。

    兩位暗龍衛神色同樣凝重,他們知道眼前少年,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兩人分立兩邊,功體暗提,準備出手。

    局勢對於寧辰來說,十分不利,不是因為對面兩人都是九品,也不是因為殿外佈滿了禁軍,而是因為他沒有劍。

    天下間,除了燕親王,沒有任何人能夠在面見夏皇之時帶劍。

    片刻的對峙後,兩位暗龍衛同時出手,憑藉九品修為,掌力強壓過來。

    第一掌,雙強動,氣吞山河,天地失色。

    寧辰腳一退,神一凜,生之卷運至巔峰,周身霜華激盪,左右雙手翻轉,以一敵二,轟然對上。

    「嗒」

    狂風怒嵐之中,一聲微不可查的血落聲響起,定眼望去,三人嘴角鮮血緩緩流下,一掌之後,同時負傷。

    龍椅之上,夏皇眼睛微微眯起,縱虎歸山,終成大患,昔日不懂武的小太監,今日竟已能力戰兩位九品的暗龍衛。

    情勢不利,寧辰不願任何拖延,掌一動,銀光斂去,藍色波濤驚天而起,雄渾真氣化為巨浪滔滔,正是長孫一脈不傳之秘。

    「世浪東流」

    凜然神降之威,整個天諭殿都被映成了海藍色,壓下的巨浪,如同大海傾覆。

    兩位暗龍衛不敢大意,同時動用極招,青,白兩色光芒大盛,硬接驚天之招。

    極招對碰,「轟」地一聲,天諭遭劫,大塊石板飛起,撞在周圍的柱子上,碎的漫天都是。

    三公齊出手,擋下帝后面前的餘威,神色十分凝重。

    餘波之中,兩位暗龍衛連退數步,旋即一聲悶哼,口嘔朱紅。

    這一掌,暗龍衛竟然敗了一籌。

    寧辰退後一步,手一揮,擋去小明月身前所有的碎石,喉嚨間一股腥意上湧,又被其強行壓下。

    「不差」

    就在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隨之,一道乾枯消瘦的身影緩緩走出,面色蒼老,形如枯槁,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抵禦的壓力。

    裴老太監!

    帝宮之中,真正的最強者。

    下一刻,蒼老的身影消失了,乾枯的手探向寧辰,毫無招式,卻依舊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危急之刻,早已有了準備的太識公身形一閃,橫在兩人之間,周身浩然之氣澎湃,一掌對上裴老太監。

    砰然巨響,兩人同退半步,不分勝負。

    「太識公,你這是何意」裴老太監眉頭一皺,緩緩道。

    「我答應過他,若你出手,我會負責將你攔下」太識公平靜回答道。

    裴老太監眉頭皺的更緊了,太識公身份特殊,不是尋常臣子可比,著實有些麻煩。

    「老師,這就是你的決定嗎?」龍椅之上,夏皇淡淡開口道。

    太識公看著上方的夏皇,輕聲一嘆,道,「陛下,老臣還是那句話,大夏需要和平,而如今這個時候,寧辰是最可能帶來和平的人」

    夏皇沒有回答,而是轉過頭問道「皇后,你的意見呢?」

    「太識公所說便是妾身的意見」長孫神色沉凝,回答道。

    「呵呵,很好」

    夏皇冷聲一笑,旋即起身走下高台,來到寧辰身邊的明月身前,看了片刻,旋即淡淡道:

    「寧辰帶回北蒙皇帝有功,封知命侯,賜皇城府邸一座」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三公和長孫神色都是一凜,一時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寧辰眼皮劇烈跳動,感到一絲不安的氣息,他總覺得事情不該這麼簡單。

    然而,聖旨很快就傳了下去,事成定局,讓他不信也得信。

    夏皇下完聖旨後便離去,長孫也只能跟著離開,臨走時的眼睛充滿不解和憂慮,望過之時,示意他多加小心。

    寧辰點頭,想了片刻後,帶著小明月離開了皇宮。

    太識公府,太識公站在書案之前,面色沉凝,他在想,是否有哪個地方出錯。

    夏皇變的太突然,前一刻還下令誅殺,後一刻便改變主意,封下侯位。

    夏子衣來了,浩然正氣迎面,一步接著一步,緩慢而又有力,白衣如雪,鎏金冠、發墨黑,襯托出髮髻下冷峻的面孔,背脊挺直,好像在神木一般挺秀的身材中,蘊含著深不可測的堅韌力量。

    來人正是大夏諸位皇子中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大皇子。

    「老師」楚子衣恭敬行禮,道。

    他自幼承蒙太識公教導,這一聲老師,實至名歸。

    太識公點了點頭,對於夏子衣的到來並無驚起。

    「子衣,你可看出陛下意欲如何?」

    夏子衣微微搖頭,道,「暫且還看不出,如今父皇性情大變,做事一反常態,除了裴公公,天下間恐怕沒有任何人知道父皇在想什麼」

    「疑,疑,疑,疑!」

    太識公輕嘆,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四個大字,不解的目光透過重重阻礙望向皇宮天諭殿,那位大夏的皇究竟在想什麼?

    未央宮中,長孫同樣是愁眉緊鎖,思考了一天,還是猜不出夏皇的意圖。

    青檸靜靜地守在一旁,她已知道今日天諭殿發生的事情,寧辰封侯,她本應該高興,可是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若是夏皇如此輕易就能放下心中的殺意,那大夏也不會淪落到今天。

    夏皇早已不是原來的夏皇,自從兩朝的戰爭開始,夏皇就變得讓所有人都認不出來。

    今日的情況,毫無疑問表明夏皇依舊對寧辰有強烈的殺機,可是到了最後為何突然改變,這讓她始終猜不透。

    封侯之事,毫無疑問已成定局,第二日,一位小太監來到客棧,帶著兩人朝夏皇賜下的府邸走去。

    大夏立朝千年,貴族多如牛毛,封的侯位亦是數不勝數,除了武侯之位,普通的侯爵著實不算什麼。

    府邸不小,侍女僕人一應俱全,仔細查看後,亦看不出有任何異常之處。

    這樣的府邸,在皇城至少有千百座,毫不稀奇。

    寧辰心中的不安始終沒有散去,他不相信夏皇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小太監回宮復旨,侯府之中忙碌而又平靜,一切都是如此正常,正常讓人渾身不舒坦。

    寧辰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嚴重,之後的時間片刻都不讓小明月離開他的身邊,哪怕小女孩吃飯睡覺上茅房他都寸步不離地跟著。

    明月看得出寧辰心情不對勁,也乖巧地跟著一旁,儘量少走動。

    夜晚降臨,天色漸暗,大夏皇宮之中,夏皇緩緩走到天諭殿前。

    這是皇城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皇城的一切。

    「裴老狗,你說他會不會喜歡朕送他的禮物」夏皇臉上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開口道。

    「陛下讓他喜歡,他就必須喜歡」裴老太監走出,沙啞道。

    「朕是大夏之皇,誰但敢忤逆朕意,他就一定得死!」

    話說間,夏皇臉上的笑容越來越來冷,帶著一絲瘋狂,讓人不禁渾身發寒。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9:50
大夏王侯 第一百零六章 夏皇之悲


    夜色已濃,宮內宮外,依然有很多人都沒有睡著,太識公,長孫,青檸,大皇子全都看著知命侯府的方向,眼中帶著淡淡的擔憂。

    不安的氣氛,在宮內宮外蔓延,誰都不知今晚會發生何事。

    知命侯府,紅色的四個大字刻在侯府門前的掛匾之上,在月光下,散發著刺眼的血紅。

    寧辰坐在府中的房間內,眉色淡有愁容,他還是沒有想到夏皇究竟在打什麼盤算。

    夜色越來越深,府中的燈火漸漸熄滅,突然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有些急,彷彿要做什麼事一般。

    寧辰走上前,打開房門,看到一位侍女打扮的丫頭端著一盞火燭,匆匆地向東邊趕去,不禁眉頭一皺。

    已經這麼晚了,這是要去哪?

    小明月還在屋內,寧辰不敢離開,關上房門後,想了想,也就沒放在心上。

    這位侍女身上沒有真氣波動,對他產生不了什麼威脅。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凡聆月一般掩飾住自己的武道修為,天下有一個凡聆月已經夠了,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

    小明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一會,坐起小身子,委屈道,「燭火太亮了,我睡不著」

    寧辰一怔,他光顧著想事情,把這事給忘了。

    寧辰起身去吹燭火,就在這時,身子猛地一顫,臉色大變。

    「燭火,糟了!」

    他太大意了,外面這麼亮的月色,那侍女何必要端著一盞火燭,豈不是多此一舉。

    這個世上,需要用到火的東西,他太熟悉了!

    瞬間的思緒後,寧辰身影一閃,抱起小明月二話不說就朝府外掠去。

    只是,他還是慢了半步。

    下一刻,驚天的爆炸聲響起,如同一顆九天驚雷降落在人間,轟然炸響,瞬間驚醒了整個皇城的人。

    一直關注著這裡的青檸和太識公臉色頓時變了,怎麼可能!

    天諭殿前,夏皇看著皇城中突然升起的爆炸火光,瘋狂的笑了起來。

    「裴老狗,朕這禮物送的怎麼樣」

    夏皇笑的猖狂,笑的瘋狂,天工坊那群沒用的東西雖然無法找出配方,但還是找到了爆炸的方法,威力不足又如何,他有的是人手,有的是銀子,他早已下令將整個知命侯府下方全埋滿藥石,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呃」

    火光之中,寧辰抱著小明月被餘波衝出十丈遠,剛一落地,猛然一口鮮血嘔出。

    「夏瑞,你這個老匹夫!」眼看身後府邸連同上百僕人瞬間葬身火海,寧辰雙眼閃過一抹戾氣,朝著皇宮方向怒聲喊道。

    於此同時,火光之外,三道強橫的氣息出現,每一人都在九品後期或九品巔峰間,來人正是暗龍衛的三位統領。

    天諭殿前,夏皇笑聲漸漸止住,淡淡說了一聲,「裴老狗,你過去看看,他們要不爭氣的話,你就親自動手」

    「是」

    裴老太監恭敬一禮,旋即化為一道流光朝皇城的火海方向掠去。

    太識公府,太識公腳下一動,正要有所動作,卻被惜羽公攔住了去路。

    「惜羽公,你!」太識公神色微怒,喝道。

    「夏皇有命,令我將你留下,好友,得罪了」惜羽公手中羽扇一斂,一掌破來,逼向太識公。

    太識公不得不凝招應付,儒門浩然之氣一對宦首絕學,一時間難分勝負。

    旁邊,靜武公也來了,輕聲一嘆,誰都沒有幫。

    未央宮前,禁軍迅速圍上,幾位禁軍首領皆守在門口,擋住了青檸的步伐。

    長孫臉色無比的難看,心中怒火升騰,夏皇莫非是瘋了麼!

    知命侯府,熊熊大火前,寧辰將小明月背在了背上,旋即刺啦一聲,將衣衫撕開,一圈圈將小女孩綁在身上。

    今日,不論生死,小明月都不能離開他半步。

    「怕嗎?」寧辰回過頭,輕聲問道。

    「不怕」明月搖了搖頭,回答道。

    「好,那我們今天一起殺出去」

    寧辰拔出身後的墨劍,右手拎著,旋即一步步朝前走去。

    三位暗龍衛統領圍上,神色冷漠,眼中的殺機毫不掩飾。

    先前爆炸中已經受傷,寧辰知道拖戰對自己不利,所以,墨劍一動,首先出手。

    劍光劃過,掠向其中一位暗龍衛統領。

    八品巔峰對九品後期之上,跨越一個境界的戰鬥,且以一敵三,結果幾乎不用思考。

    嘭地一聲,劍戟對碰,驚起漫天塵土,兩人腳下,石板崩裂,黃土漫漫,遮蔽了周圍視線。

    稍落半籌的一招,卻因為身後一刀一劍的到來又起變化,寧辰身子一掠,挪出三丈,堪堪避開刀劍聯手之威。

    三位暗龍衛統領再次圍上,氣息越發磅礴,一位九品巔峰,兩位九品後期,實力的強大,不容置疑,寧辰面色沉凝,這種級別的強者,既便他在全盛時期也最多應付一名,如今身受重傷,勝算幾乎沒有。

    不過,一招之後,他也基本試出了三人的實力,持戰戟之人,毫無疑問是九品巔峰,其餘兩人稍微差些,也有九品後期的水準。

    這樣的戰鬥,還有狗屁可打的,夏瑞那個老匹夫,為了殺他,恐怕已將暗龍衛最強的三人都派了出來。

    寧辰明白不能戀戰,如今,殺出重圍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裡,寧辰手中墨劍歸鞘,掌一翻,破殤弓飛出,彎弓如月,三箭連環,全部射向了手持戰戟的暗龍衛統領。

    三道箭光,追星逐月,一道比一道璀璨,一道比一道可怕,暗龍衛大統領神色凝重,不敢大意,戰戟擎起,一戟,斬天。

    轟然驚爆,強如暗龍衛大統領也承受不住恐怖餘波,連退十步。

    就在這一刻,墨劍凝霜已至另一位拿劍的統領前。

    驚鴻的一劍,變化萬千,萬千凝一,快到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暗龍衛二統領面色一變,橫劍擋招,奈何招不可擋,一劍入體,數步連退。

    「呃」

    透穿的肩膀鮮血噴灑,暗龍衛二統領強忍劇痛,翻掌印向寧辰胸口。

    同一時間,暗龍衛三統領的刀光亦至身前。

    寧辰硬受一掌,退後三步,順勢拔出墨劍,旋即左掌一翻,暗黃色光芒大盛,厚土之氣爆發,暗龍衛三統領身形頓時不穩,招式出現破綻。

    「世浪東流」

    變招的瞬間,寧辰周身藍色波濤洶湧,一掌印向暗龍衛三統領。

    砰然一聲,三統領回刀抵擋,身形退出數丈,卻並無大礙。

    寧辰倉促的變招,凝氣不足,並未形成太大的威脅。

    不過,這也夠了。

    眼前終於只剩一位統領,寧辰劍一動,最終之招上手,狂浪怒濤,自九天咆哮而出,旋即一劍斬驚濤,劍開怒海一線天。

    「一御驚濤裂萬里」

    撼世之威,咆哮而出,寧辰體內第三個氣旋瞬間乾涸,徹底陷入死寂。

    暗龍衛二統領嘭地一聲飛出,鮮血噴灑,染血半天天空。

    寧辰腳下一動,就要趁此衝出包圍。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遠處,一隻乾枯的手出現,快速逼近,轉眼封死了去路。

    寧辰急退,再次陷入困境。

    這老太監,居然也來了,太識公呢,為何沒有應約而來。

    寧辰心中沉下,這一戰恐怕會凶多吉少,他還遠遠沒有到可以和先天一戰的程度。

    裴老太監什麼話都沒事,身影一閃,再度出手。

    寧辰眸子一縮,欲要再提真氣,突然,一陣虛弱感傳來,身體頓時一個踉蹌。

    ……

    皇宮,天諭殿,夏皇靜靜地站在殿前,看著火光之處的景色,笑容得意,淡有瘋狂。

    然而,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一幕發生了,夏皇胸前,一道劍光透體而出,悄無聲息,毫無徵兆。

    夏皇艱難扭頭,眼中的震驚難以掩飾,「西宮,是你!」

    「陛下,你大意了!」

    萬貴妃,或者應該叫情無痕輕聲道,說話間,手中長劍再進三寸,帶出大片血花。

    「沒想到,真的是你!」話未落,夏皇劇烈地咳嗽起來,嘴中鮮血大口溢出,是他大意了,他懷疑過西宮,甚至曾經認為萬雲裳才是大夏內亂的幕後主使,只是,在悅親王伏誅後,他已將這念頭暫時壓了下去。

    沒想到,最後背叛他的,還是他身邊的人。

    「你習過武」夏皇咳血,問道。

    「已經廢了,不然怎能來到您的身邊」情無痕豔麗的容顏上閃過一抹感嘆,為了這一天,她已經等了近十年。

    「哈哈,可笑,可笑啊」

    兩聲可笑,夏皇猛然轉身,一掌印向情無痕心口,但聞嘭地一聲,鮮血噴灑間,當世最美麗的女人如雨中飛絮,砰然飛了出去。

    震驚的最後一眼,隨著散落的青絲漸漸淡去,攻心之記,算中有算,到了最後,誰又曾向對方敞開過心懷。

    夏皇看都沒有再看西宮,一步一踉蹌,一步一咳血,拖著將死的身體,緩慢而又執著地朝著天諭殿上的龍椅走去。

    高高在上的階梯,昔日的威嚴,今日卻成為艱難,夏皇捂著血流不止的心口,每走一步,都要歇上片刻。

    很久之後,執著的身影,終於還是坐到龍椅上。

    下一刻,瘋狂的大笑之聲響遍整個天諭殿,久久不絕。

    他是夏皇,永遠不會錯的大夏之皇!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9:52
大夏王侯 第一百零七章 夏皇崩

    夏皇死了,死在龍椅之上,臉上的笑容依然瘋狂,一代帝王,至死不悔。

    空蕩的天諭殿一片冷寂,沒有一個人進來,大殿之外,情無痕靜靜地躺在那裡,宮裝染血,月色下,猶如一朵綻放的玫瑰。

    相互算計的兩人,最終卻成為對方今生最後的陪伴,何其諷刺,何其悲涼。

    夏皇是會武的,大夏皇宮之中,有可以遮掩天機的重寶,掩去了裴老太監衝破先天時的異象,也掩去了夏皇會武的事實。

    只是,夏皇的武道修為不強,長年日以繼夜的操勞政事早已令其身體油盡燈枯,武道不進反退。

    夏瑞毫無疑問是大夏千年來最勤勉的一位皇,因為多疑,因為猜忌,不論事情大小都必須親自決斷,絕不會交予他人。

    晚年的夏瑞是可悲的,不願成為大夏最無能之皇的壓力,加上變本加厲的猜疑,終於讓這位守成之皇成為一代暴君。

    大夏千年的歷史上,從未出現過暴君,至夏瑞,方才終止,是幸運,也是不幸。

    夏瑞的身邊從來不缺強者,除了裴老太監還有三位暗龍衛統領,足以應付天下任何的刺殺,奈何,今日這最強的四人全都不在身邊。

    情無痕是西宮,所以,除了這四位夏皇的嫡系,誰都不敢阻攔,也沒有理由阻攔。

    誰能想到,大夏的萬貴妃,竟會是北蒙軍師埋下的一顆暗子。

    情無痕唯一的錯誤,就是錯算了夏皇會武的可能,一時之錯,香消玉殞。

    至於凡聆月有沒有算到此事,天下再無人可知。

    清風吹過,帶起一絲微涼,讓這孤寂的天諭殿更顯冰冷。

    大夏新曆二年春,夏皇崩!

    ……

    皇城之中,戰鬥還在進行,熊熊火光衝天,一隻乾枯的手遮天而來,早已氣力不支的寧辰再無退路,生死一瞬。

    小明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不願再看。

    然而,就在這時,天際之上,一青一紅兩道流光出現,轉眼即至。

    唰地一聲,雙劍掠向裴老太監的手,擋下了這逼命的一掌。

    另一邊,大皇子也來了,浩然之氣澎湃,震開刀戟,帶著寧辰瞬間移出戰局。

    謝身未出,寧辰身體再度一個踉蹌,胸口一悶,旋即一口鮮血嘔出。

    真氣耗損過劇,體內傷勢再難壓制,終於在這一刻爆發開來。

    突來的變數讓裴老太監和在場的三位暗龍衛統領都是一怔,正要再動手,裴老太監面色突然一變。

    「陛下!」

    裴老太監腳下一跺,化為一道流光急速趕回,他清晰地感覺到,陛下出事了!

    三位暗龍衛統領不明原因,互視一眼,眸子中皆有驚訝和不解。

    「此戰就此作罷,都回去吧」

    平淡的話語中,一道青衣身影緩步而來,插在青紅雙劍顫抖,旋即飛向來者。

    「燕親王!」三位暗龍衛統領身體眼睛微微一眯,心生忌憚。

    當日燕親王從皇宮打出去,他們就曾交過手,明白這位大夏當代傳奇是何等強大。

    他們甚至懷疑過,大夏的傳奇或許已經踏出先天了。

    「退!」暗龍衛大統領當機立斷,沉聲道。

    此戰已經沒有勝算,有燕親王在,他們已經不可能完成任務。

    另外兩位統領點頭,身影一閃,迅速消失在戰局中。

    三人離去,夏子衣看著眼前之人,恭敬行禮,道,「三皇叔」

    「嗯」燕親王頷首回應,接著走到寧辰身前,凝掌提元,浩瀚真氣注入,助其壓下傷勢。

    寧辰靜神閉目,生之卷運轉,借助燕親王的真氣緩緩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

    「三皇叔,老師還在等我的消息,子衣先行告辭」

    見寧辰無生命之憂,夏子衣拱手一禮,出聲告別,說完便轉身離開。

    寧辰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離去的夏子衣,心中複雜難言,他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大皇子,卻依然不免有些感慨,當今夏皇與大皇子相差太大了。

    夏皇的狠辣,陰沉與大皇子的仁善,正氣,幾乎就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極端。

    「子衣不錯,但不適合做帝王」燕親王淡淡道。

    寧辰沒有反駁,前輩所言屬實,為君者,仁心與狠心缺一不可,大皇子確實不合適。

    當然,夏皇更不合適。

    「走吧,先跟我回府」

    燕親王手一揮,劍架出現在寧辰身前,平靜道。

    寧辰沒有再多言,背起劍架,然後跟看上去。

    小明月趴在寧辰背上,好奇地拽了拽劍架上的幾把劍,卻一把也沒有拽出來。

    「明月,不要調皮」寧辰輕聲道。

    小女孩縮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前輩,還請保密」寧辰話語帶著一絲懇求之意道。

    「嗯」燕親王沒有回頭,輕應一聲。

    小明月一臉茫然,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

    寧辰揉了揉小女孩的布帽,也沒有解釋。

    小明月碰到劍架上的劍時,女兒身之事就已經不再秘密,天下間,唯有燕親王可以感受到劍息,當初,他就是因為碰到青劍,假太監的秘密才會暴露。

    好在燕親王性情淡薄,並不會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燕親王府很快就到了,一位面色秀美的侍女帶著小明月回房休息,寧辰跟著燕親王來到書房中。

    「前輩,當日北蒙王城之外的大震動,是您和劍城那把劍戰鬥造成的嗎?」寧辰猶豫了片刻,問出了壓在心中已久的問題。

    「嗯」燕親王點頭應道。

    「那把沙劍,您得到了嗎?」寧辰繼續問道。

    燕親王手輕動,一旁的劍架中,細砂飛出,旋即凝結成一把淺黃色的劍。

    寧辰眸子一縮,好奇特的劍,天下間真的無奇不有。

    「劍城的那把劍輸了?」

    說話間,寧辰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劍城的劍是天下劍者心中無敵的神話,很難想像會輸。

    「他沒輸,不過本王贏了」燕親王手一揮,沙劍散離,重新回歸劍架。

    寧辰微怔,不明所以。

    「本王先他一步到了那裡,所以,劍就一定是本王的,換而言之,他若先至,劍就是他的」燕親王平靜解釋到。

    寧辰不是太明白,他的境界還差的很遠,無法想像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

    「稟告親王,宮中傳出消息,陛下遇刺,身亡!」

    「怎會!」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寧辰心中狠狠一驚,一時間,無法相信。

    「走,跟本王進宮」燕親王神色微凜,迅速反應而來,開口道。

    「明月怎麼辦?」寧辰回過神,放心不下道。

    「無礙,府中有管家坐鎮,只要不是先天,沒人能傷得了她」燕親王應道。

    寧辰點頭,背起劍架,跟著前者一同出了府。

    與此同時,皇城之中,站在大夏權勢最高處的一些人,全都得到了夏皇駕崩的消息,震驚之餘,立刻選擇進宮。

    這是天搖地動的大事,夏皇死的太突然,大夏恐將再一次陷入一場腥風血雨中。

    天諭殿外,三公,九卿,還有皇城中的諸侯全都到了。

    然而,這個時候,最讓人矚目只有三個人。

    大皇子夏子衣,三皇子夏彥武,還是十皇子夏明日!

    這是大夏皇子中最有可能成為新任夏皇之人,也將決定大夏未來的方向。

    夏皇未曾立儲,這是最大的隱患,如今夏皇一死,大夏的帝位也變得撲朔迷離。

    遠處,燕親王一步步走來,身後跟著背劍的寧辰,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夜的大爆炸,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對於這位前夜的主角很是好奇,不得不說這位新封的知命侯著實命大。

    夏皇要殺一個人,還是第一次失手。

    「參見燕親王」

    眾臣行禮,大夏的傳奇雖然不理政事,但無礙其擁有最高的爵位,此禮,誰都不敢失。

    「起來吧」燕親王淡淡開口道。

    「謝燕親王」眾臣起身。

    「三哥,好久不見」與此同時,華親王上前見禮,嘆道。

    「七年了」

    話落,燕親王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感傷,七年的時間不長,亦不短,他這四弟也已經漸漸顯出老態。

    歲月無情,轉眼催人老去。

    「大哥他,唉」

    看著天諭殿之中,華親王再次一嘆,雖然他被夏皇軟禁在皇城十多年,但比起當年的其他兄弟,總算是留下了性命。

    人死之後,一切恩怨都煙消雲散,留下的徒是感慨,曾經的恨,隨著十多年的軟禁,早已淡了很多,他恨的累了,也看開了,人生在世,不能帶著恨度過一生。

    如今夏皇死,曾經的十多位兄弟,就只剩下他們三人。

    「走吧,上殿去送他最後一程」

    說完,燕親王邁起腳步朝天諭大殿走去。

    身後,眾臣亦跟著兩位親王上殿,進入之後,全都恭敬地跪了下來。

    不久之後,長孫頭戴龍鳳珠翠冠,身著金龍鳳紋衣走入,看著龍椅上的夏皇,沉聲一嘆,說不出喜,亦說不出悲。

    同風同雨十數年,今朝華衣送別,不負夫妻一場。

    龍椅之上,夏皇雙眼力睜,面帶大笑,隱有瘋狂,這一生,無悔走完。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9:54
大夏王侯 第一百零八章 北上

    夏皇崩,兩日之內,傳遍天下,讓所有的人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一次,夏皇是真的死了。

    而且,在這個驚人的消息背後,隱隱透露著一個同樣可怕的事實。

    夏皇是死於刺殺,刺殺之人就是大夏的西宮,萬貴妃。

    萬雲裳入宮已九年,現在才動手,著實讓所有人都想不到。

    極少有人知道大夏的西宮娘娘就是情家的情無痕,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卻也永遠都不會說出來。

    兩朝戰爭打到現在,經歷了太多波折,起起伏伏,到了今天,更是全都沒了皇帝,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夏皇死了,說不上誰最高興,但肯定會有高興的人。

    小明月就是其中一個。

    寧辰需要養傷,所以就暫且在燕親王府住下,小明月自然也跟著留下,小女孩雖然名義上是俘虜,人質,肉票,不過,實際上跟祖宗差不到哪去。

    出入有管家保護,安全不用操心,寧辰也不限制她的自由,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夏皇死了,裴老太監隱了,這個皇城,暫時不會再有人會找他和小明月麻煩。

    如今所有的人都在關注哪位皇子能繼承皇位,朝中權臣也在迅速站隊,恐怕會折騰上一陣,誰還有空理他們。

    長孫估計已經頭疼的不行了,夏皇的後事與立儲之事都需要她操勞,不過這些事他幫不上忙,也樂的清閒。

    至於西宮的身份,他隱約猜到一些,卻不能確定,但他可以肯定,萬雲裳一定和北蒙王庭有關係。

    數月前,他意外得到北武侯叛變的信時,西宮就派人追殺過他。

    不過,現在糾結萬雲裳的身份已經沒有太大意義,夏皇死了已是事實,在這個關口,誰都不可能承認此事。

    歷史上有太多迷案,也不差這一件。

    燕親王這兩日很少在府中,估計是被長孫拉走了,長孫拉苦力的水平天下第一,若不是他真的幫不上什麼忙,恐怕也逃脫不了。

    可以說,夏皇死後的這兩天,是他來到這個世間後最清閒的兩天,不用幹活,不用打架,也不用帶孩子。

    「壞人,我回來了」

    就在這時,小明月呆著布帽高高興興地跑回,身後的管家一臉無奈,懷裡抱著一大堆東西。

    「呵」

    寧辰心中很爽,看別人痛苦真是一件讓人爽快的事情。

    「容叔,辛苦你了」

    心中雖幸災樂禍,不過寧辰臉上還是露出靦腆和感激的笑容。

    「沒事,你好好養傷便是」容叔呵呵苦笑,應道。

    「容叔,外邊什麼情況了,還是那麼亂嗎?」寧辰好奇地問道。

    「好多了,太平侯和血衣侯拖著傷體出來坐鎮,總算讓一些不安分守己的人有所忌憚,暫時收斂了鋒芒」容叔答道。

    寧辰瞭然地點了點頭,大夏之中,武侯的威懾力是其他臣子不能比擬的,有兩位武侯同時坐鎮,皇城倒是不會生出什麼亂子。

    現在最大的問題之源還是皇位的歸屬,大夏不可長久無君,長孫和三公的決定會至關重要。

    只是,這個決定也不是那麼好做的,每位皇子之後都有支持的臣子,甚至連三公自己內部都不統一。

    太識公是大皇子的老師,而靜武公是三皇子武道引路人,惜羽公又比較欣賞十皇子,總歸來說,局勢一團亂麻,不是一時半會能理清的。

    按道理說,大皇子是長子,雖然不是長孫嫡出,但也是昔日的皇貴妃所生,養在了長孫名下,繼承大統名正言順,只是,大夏曆代君王,真正立長者並不多,這個看似名正言順的理由其實並沒有大多說服力。

    加上另外兩位皇子同樣出類拔萃,身後的支持力度一樣讓人不能小覷。

    不得不說,夏皇一死,大夏的確要亂上一陣,也不知道凡聆月那個女人又會有什麼讓人意料不到的動作。

    女人太聰明,著實是件可怕的事情。

    寧辰有些頭疼,不願再想,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剛要伸手去搶小明月的零食,一道讓他極為不想聽到的聲音響起。

    「傳皇后娘娘懿旨,宣知命侯入宮」一位小太監走入親王府,直接宣讀了長孫旨意。

    寧辰心中頓時老大不爽,果然還是沒有躲掉,不過,更讓他不爽的是,他還不敢反抗。

    「明月,你去不去」寧辰扭頭,看了一眼旁邊正在扒拉著一桌子零食的小女孩,問道。

    「去」明月一把將手中的零食丟下,回答道。

    「走吧」

    寧辰牽起小明月的手,告別了容叔,然後便跟著小太監朝皇宮走去。

    皇宮如今的守衛很森嚴,到處都能看到禁軍的身影,每個人身上都有淡淡的殺氣,想必這些天處置了不少人。

    長孫在天諭殿等著他,如今他不是太監身份,未央宮肯定已進不去,想要見長孫一面,很是麻煩。

    大夏規定,後宮不能干政,平日裡,即便長孫也不能私自召見外臣,不過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如今大夏已經危在旦夕,長孫再不出來幫忙穩定局面,朝廷還不定亂成什麼樣。

    天諭殿中,長孫靜靜地坐在那裡,青檸並不在身邊,看來是有事離開了。

    寧辰牽著小明月走來,恭敬地跪下行禮,讓一旁的小明月也愣了一下。

    壞人還會給人行禮?她還是第一次見。

    「行了,平時也沒見你這麼守過規矩」長孫煩躁地說了一句。

    寧辰起身,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長孫心情看樣子相當不好,他這一次八成要頂雷了。

    「本宮很忙,所以長話短說,北蒙軍師那邊需要你去談,談成什麼樣,你自己掂量,提頭來見之類威脅的話本宮也懶得再說,不過,在本宮把這堆爛攤子收拾好前,不希望看到北蒙的大軍已經打到了眼皮子底下」

    在場沒有外人,長孫語氣十分的不客氣,只提要求,具體怎麼辦她不管,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再去管,宮中的這些事已經夠她忙的了。

    「就我一個人嗎?」寧辰不解地問了一句。

    「你一個去幹嗎,找死嗎!」長孫氣的都想起來踹人。

    寧辰被罵的脖子一縮,立刻又低下頭。

    長孫強壓下心中煩躁,語氣不善道,「血衣侯會和你一起去,另外本宮會派給你們五千禁軍隨行,加上北垂城中現有的七萬將士,不管你怎麼折騰,也要給本宮拖到大夏緩過這口氣」

    寧辰猛地點了點頭,一句廢話也不敢再說。

    「今天回去準備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好了,你可以走了」說完,長孫揮了揮手,直接攆人。

    聞言,寧辰二話不說,行完禮,轉身就趕緊走,一旁小明月也被長孫的氣勢震的有些發蒙,看上去傻傻的。

    出了天諭殿後,兩人不約而同的齊齊出了一口氣。

    「她好凶啊」小明月心有餘悸道。

    「習慣了」寧辰滿身冷汗道。

    「你說,聆月姐姐會退兵嗎?」明月抬頭問道。

    自從她見到北丈原上那麼多戰死的將士後,就越發覺得打仗是不對的。

    寧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若你還在北蒙皇宮,下旨讓凡聆月退兵,你認為她會退嗎?」

    明月想了想,最終沮喪地搖了搖頭,「不會」

    儘管聆月姐姐很疼她,但在這種事上是不可能有妥協的。

    她還沒有親政,權利還很有限,只要聆月姐姐執意不退,她也沒有辦法。

    「凡聆月像不像壞蛋皇后?」寧辰不想小明月心情太沉重,開玩笑道。

    「有那麼一點點」明月伸出小手指,悄悄比劃道。

    「呵,有進步」寧辰輕笑,總算沒白給她講故事。

    他這算不算教育從娃娃抓起?

    凡聆月已經長壞了,他得趕緊澆出一顆善良的小花朵。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第二日,大軍開拔,五千禁軍浩浩蕩蕩朝北行去。

    血衣侯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一身殷紅的戰衣,這是大夏最辛苦的一位武侯,曾長年鎮守西邊疆域,對抗整個永夜神教。

    血衣侯在與武君一戰中敗了,重傷垂死,但普天之下能在武君手中活下來的人又有幾個,血衣侯不過只是一位半步先天,卻做到連先天都難以做到的事情。

    寧辰與血衣侯是第一次見面,見面後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禮,這名為守護大夏邊疆而不惜以卵擊石的武侯著實讓人尊敬。

    血衣侯不善言談,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浩蕩的大軍日夜趕路,很少休息,禁軍之中,全都是有武道底子的強者,這種強度還是能夠接受。

    只是,這就苦了小明月。

    馬背上顛簸,小女孩有些吃不消。

    寧辰看著心疼,於是下了馬,將小明月背起來,步行跟著大軍前行。

    血衣侯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卻也沒有說什麼。

    七日後,夜以繼日趕路的大軍終於到了北垂城。

    對面,北蒙的大營已經駐紮半月,兵馬齊整,隨時都有打過來的可能。

    就在這一晚,寧辰寫下了一封信,派人送到了三十里之外的北蒙大營中。

    內容很簡單只有十一個字:明月在我手中,出來談談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9:55
大夏王侯 第一百零九章 相識的兩人

    北蒙大營帥帳,凡聆月靜坐桌案前,看著夏軍使者送來的書信,秀美的容顏上閃過一抹異色。

    最終,他們還是正式對上了。

    自從寧辰這個名字第一次擺在她面前,她就對他起了殺意。

    她這一生最不喜歡意料之外的事情,而寧辰的出現極有可能會成為她的計畫中不可預知的變數。

    事實證明,她當時的擔憂成為了現實。

    之後短短幾個月裡,寧辰破壞了她太多計畫,讓她一手推動的天下伐夏大局接連生變。

    她想除掉他,可惜,一直未能成功。

    事到如今,諸事已成定局,她也只有接招。

    想到這裡,凡聆月看了一眼身前使者,平靜道,「回去告訴寧辰,明日軍前,我會等他到來」

    大夏使者抱拳一禮,旋即離去。

    使者離去,凡聆月看著桌上的書信,緩緩閉上雙眼,心思微沉,權衡利弊。

    身後,情無憂臉上淡有憂色,卻不敢出聲打擾。

    帳中氣氛安靜的有些壓抑,許久之後,凡聆月睜開了眼睛,定下決心。

    她不能不顧忌明月的安危,而且寧辰極有可能已經知道明月是女孩的秘密,一旦暴露,對北蒙王庭將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女皇是不可能被天下人接收的,北蒙也不例外。

    明月一定要救出來,但是,退兵絕無可能。

    好在,寧辰也有自己的弱點,她也並非沒有辦法。

    「來人」凡聆月開口道。

    「在」一位將軍走入,恭敬行禮道。

    「將這份信送到劍城」凡聆月取出一封早已準備好的信,交代道。

    「是」將軍接過信,旋即快步離去。

    「西南那邊怎麼樣了,那小禿驢去北蒙已經有一段時間,老和尚還沒有下定決心嗎?」凡聆月開口,淡淡道。

    「據探子回報,度厄寺主持已經開始召回佛國僧眾,想必快了」情無憂正色回答道。

    「宣揚正義的佛者,終究也是抵不過誘惑,這個世間,哪有絕對的正義」凡聆月輕聲冷笑,語中微有嘲諷。

    「你可以退下了」該問的話問完,凡聆月下逐客令道。

    「軍師,陛下這邊」

    情無憂張了張嘴,眼中有著一絲不安,他不知道軍師有什麼打算,但毫無疑問的是,大夏那邊必會以陛下的安危作文章,他擔心軍師會妥協,卻更擔心軍師會無動於衷。

    如今,陛下的安危和北蒙大軍的進退全在軍師的一念間,怎麼選擇都是無解之局。

    「我自有分寸,退下吧」凡聆月淡漠道。

    「是」情無憂輕聲一嘆,轉身離開。

    如今他也只能期望軍師能再現神奇,帶著北蒙大軍走出這兩難的局面。

    ……

    北垂城,寧辰站在屋中的窗前,同樣在靜思對策,他要面對的人是凡聆月,這個世上最聰明的女人,稍微疏忽半點都會付出讓他難以承受的代價。

    他從來都沒有小看過這個女人,卻還是一再在凡聆月手中吃虧,幾次都差點死掉,若非命大,他現在已經在和閻王喝茶。

    穿越不是萬能的,但凡聆月是無所不能的,他吃的虧實在是夠多了。

    現在他唯一的優勢就是將小明月握在手中,凡聆月多少會有一些顧忌,加上明月是女孩的秘密,總是可以用來換點什麼的。

    他答應小明月不說出去,是怕小女孩受到傷害,凡聆月又不知道,這麼好的優勢,不用白不用。

    凡聆月百分之百不會答應退兵,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好他手中底牌,是他目前最需要考慮的事情。

    北垂城中兵力不多,只有七萬,加上他和血衣侯帶來的五千禁軍,也不夠北蒙大軍的三分之一。

    七萬五打二十五萬,其中還有十萬鐵騎,一萬重騎,怎麼想都是極為扯淡的事情。

    北蒙的鐵騎可不是下了馬就不會打仗的白痴,而且,真正可怕的還有那一萬刀槍不入的重騎,這在戰場之上就是殺戮的機器,擋都沒辦法擋。

    重騎不過萬,過萬不可擋,此話不僅是說說而已,東邊的永夜神教靠著三萬神教重騎打的大夏狼狽不堪,若非凱旋侯和十萬黑水軍出動,大夏東邊估計早已讓打廢了。

    北蒙的重騎數量沒有永夜神教那麼多,可也有一萬之數,放在戰場上依然所向披靡,無可抵擋。

    大夏只有一個凱旋侯,也只有十萬黑水軍,應付武君和神教重騎已是不易,不可能再有多餘的精力來管這邊。

    援軍之事,短期內的不可能有指望了,長孫如今在皇城已經撐得很辛苦,夏皇突然駕崩,帶來的影響越發的明顯,大夏要謹防再出現內亂,皇城周圍的兵力絕對不可輕動,否則一旦發生兵變,後悔都來不及。

    人的利慾之心是無比可怕的,不會因為外有大敵就會放棄對皇位的窺覷,這也是長孫和三公始終不敢輕立新君的原因。

    大皇子還好說,對於皇位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一直以來都是不爭不避的態度,但是其餘兩位皇子就不同了,在上一次夏皇失蹤後,就極力拉攏了大批的權貴,加上這次夏皇駕崩,群臣立刻站隊,兩位皇子的羽翼已經豐滿,再想輕易翦除已是不可能。

    任何朝代,皇子奪嫡之事都是充滿腥風血雨,大夏立朝千年,皇子之中,人才輩出,若不是每代夏皇傾力控制,這種爭鬥會更加血腥。

    夏瑞生前給大夏帶來了大麻煩,死後亦給大夏留下了巨大隱患,三位皇子都是天之驕子,一個是幸運,再多就是災難。

    他知道長孫撐得辛苦,所以這一次才會這麼痛快就答應來此,大夏如今內憂外患,長孫可以指靠的人已經不多,讓他來,他就必須來。

    這是大夏最艱苦的一段時間,撐過了,或許還有勝算,撐不過,大夏的千年就真的要結束了。

    夫子說大夏會亡,他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場戰爭中,但總要一搏。

    他雖然不喜歡說什麼人定勝天的屁話,卻一定會竭盡自己前世今生的一身所學,與這狗屁天意全力一爭。

    「壞人,我睡不著」就在這時,明月從床上坐了起來,神色有著掩飾不去的擔憂。

    她有些害怕,明日壞人和聆月姐姐就要正式開始談判,她的心中很掙扎,不知道該希望誰贏。

    她知道聆月姐姐不會退兵的,兩朝的戰爭還會打下去,她是北蒙的皇帝,當然不想北蒙的將士埋骨他鄉,壞人若佔據上風,毫無疑問將會是北蒙大軍的災難,但若聆月姐姐佔據上風,繼續南下的話,這三十萬大軍恐怕同樣沒有幾人能活著回去。

    寧辰走到床前,輕輕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心中輕嘆,這場你死我活的戰爭,從一開始打起,就是注定是一條不歸路。

    凡聆月想為明月打下一個百世繁華的龐大帝國,可是,這條路上鋪下的都是大夏將士和百姓的屍骨,甚至連北蒙這三十萬大軍都將成為前者理想之下的犧牲品。

    他不能說凡聆月的所作所為一定就是錯的,戰爭本身就是罪惡,從來沒有絕對正義的一方,而且這個理想中的百代盛世會不會到來誰都不知道,凡聆月自己都不可能確定。

    就像他說服不了凡聆月一般,凡聆月也不能說服他,他無法接受凡聆月這為了一個不知能否實現的理想就犧牲數以百萬計生命的做法,無關對錯,只是理念不同。

    在華夏的歷史上,最強大的朝代都無法做到一統天下,百代盛世也僅僅只是歷代帝王遙不可及的目標而已,誰都沒有真正做到過。

    思緒間,漫長的一夜終究漸漸過去,天亮時,寧辰走出了房間,血衣侯已在陣前等候,今日,將會是兩朝戰爭最關鍵的時刻。

    大夏和北蒙的未來走向,就看今日兩人的交鋒。

    血衣侯不知眼前少年是否擔得起這個擔子,但他相信皇后娘娘的決定。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伴著五千禁軍錚錚地腳步聲,一步步向北走去。

    兩軍僅僅隔了三十里,一個時辰後,北蒙大營已近在眼前。

    情無憂的重騎也擺好了陣勢,黑色的重甲在陽光下散發著幽深的寒意,讓人不禁渾身發冷。

    兩軍之間,一座涼亭獨立,昔日為行人遮風避雨,今日將成兩朝交鋒之地。

    凡聆月靜靜坐在涼亭中,一襲淺藍色的衣衫,長發隨意束在身後,秀美的容顏上一片平靜,看不出絲毫波瀾。

    三位將軍站在亭外,恭敬地守護著北蒙王庭的信仰。

    血衣侯陪著寧辰來到了亭前,卻止住了步伐不再前行,今日的主角不是他,而是亭中的女子和他身邊的知命侯。

    寧辰走入亭中,看著石桌前正安靜煮茶的女子,沒有出聲打擾。

    「請」

    凡聆月斟下一杯茶,推到寧辰面前,輕聲開口道。

    「多謝」

    寧辰拿起茶水,淺嘗一口,入口微苦,轉瞬留香,茶好,泡茶之人的手藝更好。

    平靜安和的一幕,讓人看不出任何緊張和針鋒,兩人相識以來,從惺惺相惜,到不惜一切要除掉對方,誰都不曾有過虛假,更不曾有過猶豫,有情,卻從未留情。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9:56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一十章 針鋒相對

    涼亭之外,血衣侯和三位將軍各自等待,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們都知道這一場交鋒會很漫長,亭中的兩人,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兩朝未來的走向。

    北蒙王庭和大夏打到今天,形勢已很明了,大局上,北蒙明顯佔優,所以,這次談判,佔據主動權的還是北蒙。

    凡聆月一手將大夏推到了如今岌岌可危的局面,這一次,夏皇遇刺身亡,更是讓這千年的皇朝有了分崩離析的勢頭。

    寧辰心中很清楚,夏皇的死與凡聆月絕對脫不了干係,這一刀捅的太狠,也太是時候。

    當初,夏皇若是死在那座山上,大夏也不至於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

    那個時候,兩位皇子的羽翼還未豐滿,而且夏皇墜崖失蹤,是生是死誰都無法確定,朝中權貴大多選擇了觀望,並不敢輕易站隊。

    而如今,三皇子和十皇子大勢已成,權勢遍佈整個朝野,想要翦除,大夏必會傷筋動骨。

    人性貪婪,為了那一張龍椅,有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干的出來。

    凡聆月最善把握人心,一步步將大夏推入了刀山火海之中,大夏避不過,只能硬生生地挺著。

    涼亭之中,兩人各懷心思,表面上卻依然平靜,煮茶,品茶,一片祥和。

    他們除了是敵人,昔日還曾做過朋友。

    「味道如何」凡聆月輕聲問道。

    「入口微苦,回味甘甜,好茶」寧辰評價道。

    「此茶來自北蒙的雲霧山,環境酷寒,所以生出的茶味道也與眾不同」凡聆月再次斟下一杯茶,推到寧辰面前,解釋道。

    「真沒想到,你對中原的茶藝也有如此過人的造詣」寧辰感慨道,茶藝易學不易精,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練習,只是,這個定律在凡聆月這裡似乎毫無作用,他真想知道,普天之下還有什麼事情是這個女人做不到的。

    聽到寧辰話中有話的讚歎,凡聆月淡淡一笑,她學習中原的文化,不為別的,只為了更好的瞭解這片美麗的土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明月還好吧」凡聆月低著頭,一邊泡茶,一邊問道。

    「能吃能睡,好的不能再好」寧辰回答道。

    「那我便放心了」凡聆月輕應一聲,旋即繼續道,「我著實沒有想到你能闖入北蒙的皇宮,將明月劫走,好在,夏皇也死了,我們算是打平」

    「萬貴妃是你派來的吧?」寧辰接話問道。

    「嗯」凡聆月沒有否認。

    「她是誰?」寧辰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沒有敢確認的疑問。

    「情家長女,情無痕」凡聆月誠實回答道。

    「果然如此」寧辰心中一嘆,他在北蒙王都時,就聽說過情家長女已經九年沒有露面,當時並未放在心上,直到夏皇遇刺,他才又想起此事,情無痕消失的時間與萬貴妃進宮的時間太過巧合,怎麼看都令人懷疑。

    「你身後的大軍,離北垂城太近了,明月怕吵,你還是退一些吧」寧辰喝了一口茶,很自然地說道。

    「退多少?」凡聆月又為其斟上一杯,問道。

    「還像當初一般,二百里吧」寧辰想了想,道。

    「可以,不過我要見明月一面」凡聆月說道。

    寧辰沒有立刻答應,推遲道,「此事有些麻煩,我需要考慮一下」

    對於眼前的女子,他必須要謹慎再謹慎,如今,小明月是他手中唯一的優勢,容不得半點差池。

    「你什麼時候考慮好了,北蒙大軍就什麼時候退兵,當然,三日為限」凡聆月語氣平靜道。

    寧辰點了點頭,他需要準備一下,以防出現什麼意外。

    「提醒你一句,西南那邊的老和尚快要坐不住了,你也知道,那些和尚若是不再打坐唸經,對大夏著實不是一件好事」就在這時,凡聆月突然轉換話題道。

    聞言,寧辰握杯的手猛地一頓,這可是天大的事情,那個老和尚一旦出手,大夏西南邊疆恐怕就保不住了,忘川侯的實力雖然僅次於凱旋侯,但還不足以抗衡一位三災境的先天強者。

    度厄寺可不僅僅只是一座寺那麼簡單,那是一個佛國,弟子過萬,極為難纏。

    「凡聆月,你這樣驅虎吞狼,早晚會引火上身的」寧辰臉色漸漸沉下,警告道。

    「此事不用你操心,我既有驅虎之能,便有殺虎之力,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如何將這件事告訴你們的皇后娘娘吧」凡聆月不為所動道。

    寧辰眼中憂慮難掩,單單是皇城中的那些事情,長孫就已經撐得很辛苦,大夏西南方如若再出問題,長孫恐怕就真得要撐不住了。

    「凡聆月,你為世間帶來如此多的戰火,即便贏得了戰爭又如何,受苦受難的終究還是兩朝百姓」寧辰輕嘆道。

    「人生百態,先苦後甜,不經受苦盡怎會珍惜甘來,就像這茶水一般,倘若入口即是甘甜,回味不過乏膩罷了」凡聆月淡淡道。

    「可人生畢竟不是品茶,苦盡也未必甘來,你不能決定他人的人生」寧辰沉聲道。

    凡聆月看了一眼前者,秀美的容顏上閃過一抹嘲諷,「這個世上,從來都是強者主宰弱者,你莫非當真天真到認為每個人都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

    寧辰沉默,沒有回答。

    凡聆月起身,雙眼看向遙遠的南方,繼續道「弱者依附強者,強者依附更強者,這本就是人之本性,世上不可能有絕對的公平,而且弱者想要也不是什麼公平,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能為他們指引方向的強者,既然有所求,自然要付出代價」

    說到這裡,凡聆月側過身,看著寧辰,平靜道,「知命侯,你認為夏皇給你的封號是何意?他是要你知命安身,看清自己,在夏皇眼中,你不過就是一名下人,即便再有才能也不能擺脫奴才的身份,夏皇是強者,所以他有權力這麼做,而你也只能接受」

    寧辰輕聲一嘆,他無法反駁,凡聆月所說皆是事實,沒有什麼好狡辯的。

    凡聆月對一切都看的很透徹,卻也因此對一切都很冷漠,她只看重最後結果,至於中間的過程,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就如同燕歸城的數百萬平民,他們的死,只是因為凡聆月不願意在燕歸城浪費太多的兵力,屠城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華夏曆史上,這樣的事情也出現過,在最強大的元朝,蒙古鐵騎亦曾多次屠城,就是因為沒有多餘的兵力留下。

    凡聆月的做法,他無法反駁,卻也無法認可。

    理念不同,是他們之間越行越遠的主要原因。

    「凡聆月,我承認說服不了你,不過,還是那句話,我會竭我所能來阻止你」寧辰站起身,看著眼前女子秀美卻無情的臉龐,認真道。

    「希望你能做得到」凡聆月平淡道。

    談話氣氛已僵,再說下去已無任何意義,寧辰抱拳告辭,轉身離去。

    今日一會,談判才是剛剛開始,即便這樣,他得到的信息也已經足夠長孫頭疼了。

    他之前在北蒙遇到那個小禿驢時就感到奇怪,沒想到凡聆月真的將度厄寺也拉入了戰爭中。

    寧辰走後,涼亭之中,凡聆月端起一杯茶水,正要喝時,突然一震劇烈的咳嗽,茶水染紅,瞬間殷紅一片。

    如若可能,她真的想向上天再借十年光陰,那麼,她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為北蒙打下一個龐大的皇朝。

    另一邊,寧辰回到北垂城後,立刻提筆將今日的事情寫成信送向皇城,尤其是度厄寺一事,更是一再告誡長孫要小心應付。

    軍中有訓練好的信鷹,速度極快,一日便可將消息送到。

    他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但這件事必須要告訴長孫知道。

    大夏並非沒有能阻止度厄寺主持之人,最起碼他知道的就有兩位,不過,能否勸得動就看長孫的本事了。

    先天這種怪物,若非自己願意,誰都沒有辦法強迫他們做任何事,九品的強者還能用人數堆死,但能阻止天天的,就只有先天了。

    小明月在一旁靜靜地等著,見寧辰忙完正事後,才走了過來拉了拉後者的衣袖。

    寧辰這才想起來,小明月還巴巴地等著結果呢,於是歉意一笑,將他和凡聆月的談判條件和小女孩詳細說了一遍。

    「想見她嗎?」說完,寧辰揉了揉小明月的頭髮,問道。

    「想」明月誠實應道。

    她從小就是在聆月姐姐的照顧中長大的,可惜,自從兩朝戰爭開始之後,她們就再也沒有機會相見。

    「我需要準備一下,你這位聆月姐姐太厲害,我怕剛把你帶出去,就被她搶走了」說話間,寧辰有些無奈,他在凡聆月手中吃的虧夠多了,不得不倍加小心。

    明月沒有答話,她現在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盼望著被聆月姐姐救走。

    她雖然是人質,但壞人對她真的很好,甚至不惜拼上性命在保護她,而且,她如今越發覺得,這場戰爭不該再打下去了。

    她不奢望北蒙能打敗大夏,只求北蒙的這些將士都能安然無恙地回到國土。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9:57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月下的來者

    長孫的回信第二天就到了,讓寧辰無論如何都要拖住凡聆月和北蒙大軍的步伐,至於大夏的西南方,她會請書院的院長出手,不用他操心。

    寧辰看到信後,暫時放下心來,有院長出手拖住度厄寺住持,大夏西南方的情況短時間應該不會太過惡化。

    燕親王回宮,對大夏的意義非凡,這也是長孫能夠放心讓院長前往西南邊疆的關鍵所在,原因很簡單,皇城或者書院必須有一位絕對的強者坐鎮。

    西南方的情況已無需他多管,那麼他就可以專心思考如何應付凡聆月的要求。

    按道理說,軍營中有血衣侯這位半步先天的強者和兩位九品禁軍首領存在,見面之事應當可保無虞,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凡聆月的智慧太過可怕,再多小心都不為過。

    好在對面那位年輕將軍如今必須留在天門關坐鎮,這讓凡聆月少了一大助力。

    上一次,夏皇在知命侯下方埋滿了火藥想炸死他,可惜,天工坊研製的東西威力有限,讓他僥倖逃過一劫。

    不過,這個方法用來對付凡聆月應該不錯。

    若是能借此機會將這個女人幹掉,是最好不過的結果,大夏從此也就少了一個可怕的敵人。

    沒有凡聆月的北蒙大軍,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威脅頓減七成。

    想到這裡,寧辰將所需藥石寫下,交給一位將軍去城中秘密置辦。

    城中已經夜晚,燈火通明,雖然北蒙大軍就在三十里外,城中的氣氛有些緊張,但百姓總是要生活,一切都和往常沒什麼太大區別。

    月亮升起,夜色漸深,寧辰走到城樓上,看著對面的北蒙大軍,靜默不言。

    過往巡邏的將士看到寧辰後,不敢打擾,這是朝廷新封的知命侯,敢將北蒙皇帝劫走的狠人,據說,這次談判的主角並非身為武侯的血衣侯,而是面前的這位知命侯。

    等了一會,寧辰拿出破殤弓,對準遠方的北蒙帥帳,銀色箭芒凝聚,剎那間,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盪開。

    他知道這一箭殺不死凡聆月,只不過,凡聆月的身體不好,若是能讓受傷,想必她那所剩不多的生命能再減少一些。

    他說過,他會竭他所能去阻止她,在他和凡聆月之間,早已沒有卑鄙不卑鄙一說,只要能除掉對方,誰都不會有片刻的猶豫。

    銀色的箭芒越發璀璨,城樓上的壓迫感也越發沉重,就在箭發的一刻,遠處,緩緩走來了一個人。

    寧辰神色一冷,毫不猶豫地轉變了箭的方向,一箭射向來者。

    這個世間,若說有他一定要殺死的人,眼前之人就是其中之一。

    北蒙,四銘劍!

    銀色箭芒劃過虛空,帶出一道明亮的箭尾,轉瞬及至的箭光,充斥著殺意,讓周圍空間都扭動起來。

    四銘劍腳步未停,手中血色的劍出現,一劍揮過,震散這逼命的一箭。

    速度的角逐,劍快,箭更快,一箭消散,又是一道箭光迎面射來。

    四銘劍另一隻手中,金色的劍出現,再度擋下了飛來的箭光。

    寧辰從不認為,這兩箭就能讓四銘劍受傷,所以,他又射出了第三箭。

    箭如流星,劃過最美的一瞬,四銘劍眉頭微皺,腳下一退,暫避鋒芒。

    誰知,第三箭之後,第四箭,第五箭同時已至,三箭連環,匯聚成最恐怖的一線,瞬間撕裂周身虛空。

    血劍,金劍擋下前兩箭,卻來不及擋住最後一箭,下一刻,四銘劍周身真氣爆發,硬抗這強悍的第五箭。

    「嗖」

    浩然的真氣震盪,毫無疑問已是半步先天級別,箭光受阻,偏離方向,擦著前者的肩膀劃過。

    鮮血灑出,染紅衣衫,四銘劍眉頭再次一皺,心中殺意更勝。

    此子成長太快,上一次相遇,還弱小的不堪一擊,今日相見,卻已能傷到他。

    城牆之上,寧辰眼睛微微眯起,這人又變強了,可惜,他現在只能射出五箭。

    千丈距離,對於一名半天先天來說已算不得什麼,四銘劍腳下一跺,飛身而起,血月凌空,一劍斬來。

    就在這時,一道血色身影掠過,擎天一拳,轟向血色之月。

    血衣刺目,迎風獵獵,正是大夏血衣侯。

    雙強會,北蒙國師首徒對上大夏血衣侯,兩人之間,強悍的餘波不斷肆虐,震的城樓上的將士不斷倒退。

    寧辰看著兩人的戰鬥,正要出手,突然身子一頓,神色劇變。

    「血衣侯,這裡拜託你了」

    情況危急,寧辰來不要及多說,身形閃動,急速朝城主府掠去。

    血衣侯沒有回答,面對四銘劍,他雖能強力壓制,不過,畢竟同在半步先天,一時間也無法脫身。

    寧辰越行越快,到了城主府後,毫無停留,直接衝向了他和小明月的住處。

    如今他和血衣侯皆已入主城主府,周圍遍佈禁軍,只是,他還是感覺有些不對。

    推開房門,眼見小明月還在床上睡覺,並未任何意外,寧辰心中猛地鬆了口氣,還好,是他想多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劍光無聲無息而來,毫無徵兆,毫不留情。

    突來的危機,寧辰只來得及看到被月光映下的殘影,下意識中偏過身子,但見長劍入肩,透體而出。

    「呃」

    一劍貫體,帶出大片血花,寧辰身子一個踉蹌,左手抓住透出的劍鋒,與此同時,忍著劇痛強行轉身,回首一掌,印向刺客心口。

    「嘭」

    黑衣身影一掌迎上,擋下心前之掌。

    「世浪東流」

    近在咫尺的相對,寧辰飽提功體,藍色光芒匯聚周身,掌上再添三分威力。

    強悍的掌力不可擋,黑衣身影果斷棄劍,身形退出三丈,避開這強悍的一招,不願爭鋒。

    寧辰踏出房間,左手一震,透體的長劍飛出,掉落地上,揮手關上房門,旋即轉身看著眼前刺客,臉色一片冰冷,開口道:

    「凡聆月派你來的?」

    「她有沒有告訴你,救出明月就立刻走,你的自作聰明,著實愚不可及」

    說到最後,寧辰臉上閃過一抹冷笑,凡聆月那麼聰明的人知道孰輕孰重,想殺他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不得不說,眼前之人真的是個蠢才。

    「劍城想做的事,容不得別人指手畫腳」黑衣身影從身後抽出另一把劍,冷聲道。

    「哦?你是劍城的弟子,老二,還是老三?」寧辰微微有些詫異,怪不得敢違背凡聆月的命令,原來不是北蒙之人。

    「劍三,劍流影!」黑衣身影語氣帶著一絲傲慢,道。

    「白痴」

    話聲未落,寧辰身影已經從原地消失,墨劍飛出,握在手中,一劍刺向眼前之人。

    「噹」

    雙劍對碰,劍氣四散,兩人周圍的石板被散落的劍氣撕裂的千瘡百孔,片片崩散開來。

    平分秋色的一招,沒有勝敗,即便劍流影修為更高,但根基之上,寧辰卻是力壓一籌。

    劍流影心中驚訝,他沒有想到,區區八品的少年,竟有這樣的實力。

    如此根基,天下少有。

    寧辰沒心情管他怎麼想,劍一動,極招上手,頓時驚濤席捲,一線開天。

    「一御驚濤裂萬里」

    駭然一招,無可匹敵,劍流影同樣運起最強之招,萬千青光化為磅礴劍流,對上漫天驚濤。

    轟然震天之威,大地如遭天劫,不斷震動塌陷,連房子都跟著搖晃起來。

    接連的動靜,引得府中的兩位禁軍首領注意,身影一掠,迅速趕來。

    劍流影見狀,心中一沉,腳下一跺,立刻化為一抹流光離開。

    兩位禁軍首領欲追,卻被寧辰制止。

    「不用追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日後謹慎一些,莫要再出現今天的情況」

    說完,寧辰收劍,旋即轉身朝屋中走去。

    兩位禁軍首領領命,退出小院,重回自己的崗位。

    房間內,小明月已經醒了,剛才外邊打的天搖地動,不醒才是怪事。

    寧辰有些後怕,還好小明月沒丟,要不事情就大了。

    「你受傷了?」明月看著前者左肩上的鮮血,小臉閃過急色。

    「沒事,家常便飯」寧辰走上前,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輕聲安慰道。

    他說的是實話,自從他來到這個世間,最多的就是受傷,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他自己都數不清。

    想殺他的人太多,而且都是這個世間數得上的強者,受傷確實在所難免。

    北蒙軍營

    四銘劍和劍流影一同趕回,凡聆月等在帳前,一看只有兩人回來,神色立刻冷了下來。

    「我需要一個解釋」凡聆月語氣冰冷道。

    一位半步先天,一位九品絕顛,甚至怎麼做,她都已經交代,竟然還會失敗!

    「哼!」劍流影不願多說,正要回去休息,卻見一隻纖細的手探來,追魂索命。

    劍流影一驚,手一動,匆忙擋招。

    「嘭」纖手柔弱,卻凌厲不可擋,砰然一聲,一掌震退前者。

    「我說過讓你走了嗎?」凡聆月冷聲道。

    劍流影身子一晃,一口鮮血嘔出,兩眼之中閃過濃濃的驚駭,北蒙軍師,竟是一名九品巔峰的強者。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