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玄幻] 大夏王侯 作者:一夕煙雨 (連載中)

 
V123210 2018-10-28 10:31: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49399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13
大夏王侯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送葬

    禁制被破,小明月眼睛一亮,睏意消失,起身跑了過去。

    周圍的禁軍將士也升起了好奇心,他們也想看看,這人間佛的住處究竟有什麼與眾不同。

    眾人圍觀下,寧辰推開了前方的木門,點起燭火,發現房間內的擺設要比想像中簡單許多。

    一張床,一副桌椅,其他便沒什麼了。

    門前,禁軍將士的興趣立刻被打消了大半,這破屋子,還不如那些小和尚的呢。

    寧辰左右看了看,仔細尋找蛛絲馬跡,他不是身後的那些棒槌,不會傻到認為這老禿驢的房間真的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破屋子,白痴才會廢那力氣設下禁制。

    他砸了大半晚,才把這個龜殼砸開,怎麼也要有點收穫。

    「侯,你在找什麼?」一個棒槌開口問道。

    「機關或者暗門」寧辰一邊敲著床身,一邊隨意應道。

    這幫傢伙的智商已經沒救了,他也指望不上,還是自己動手比較靠譜。

    床身沒有,掀開之後,一覽無餘,沒有什麼暗格,牆壁敲著也不像,聲音都很瓷實,沒有那種沉悶的回音。

    不遠處,小明月也拿著自己的小木槌這敲敲那打打,幫忙尋找,不像某些棒槌只知道大眼瞪小眼地看著。

    「房頂有沒有」找了一會,明月抬起頭,建議道。

    寧辰和眾多禁軍將士下意識抬頭,還別說,或許真有這個可能。

    「侯爺,我來」先前開口發問的棒槌自告奮勇,腳一跺,飛身而起,落在房樑上,然後開始仔細尋找。

    一堆人在下方等著,仰了半天,脖子都開始有些酸的時候,房樑上的禁軍將士跳了下來,苦笑地搖了搖頭,什麼也沒發現。

    寧辰也沒失望,想了想,房頂沒有,牆壁沒有,床身也沒有,那就只剩下地板。

    明月顯然也想到了,蹲下小小的身子,拿著小木槌,一塊一塊地敲著,樣子專注極了。

    「咦」

    過了不一會,小明月突然輕咦一聲,手中小木槌不斷在桌子下的兩塊地板上敲來敲去。

    寧辰走上前,挪開桌子,仔細敲了敲,也聽出來這兩塊地板的聲音明顯和周圍不一樣。

    小心掀開石板,下面出現了階梯,看樣子像是一個暗室。

    寧辰拿過一盞燭火,旋即沿著階梯走了下去。

    階梯下方很黑,借助燭火的光芒勉強能看到路,明月在後面小心翼翼地跟著,一步也敢拉下。

    禁軍將士們也有跟著下來的,一群大老爺們在黑漆漆的過道中,也不自覺有些緊張,緊跟著他們的侯。

    這條路誰都不知道是通向哪裡,反正很長,一群人走了足有一刻鐘。

    前方,漸漸有了光芒,很柔和,乳白色的,既不像是月光,也不像是火光。

    走近一看,眾人這才看清,這是一顆顆嵌在牆壁上的夜明珠,每一顆都有核桃大小,數了數,足有十七顆之多。

    小明月走上前,眼巴巴地看著,想摸可惜搆不著,年僅七歲的小女孩個子還沒長起來,有待長高。

    「後面的,留下幾個人,把這些珠子挖走」

    寧辰開口,本著雁過拔毛,不要白不要的原則,只要好東西,堅決不給敵人留下。

    「是!」

    三位禁軍將士留了下來,拔出佩刀,叮叮咣咣地開始鑿牆。

    「給我一顆……不,我要兩顆」明月伸出手指頭,想了想,改變主意道。

    「好」寧辰爽快地應下,這東西,他半點用都沒有,除了送人還是送人,小明月想要幾顆都無所謂。

    柔和的白光下,通道已到盡頭,兩扇鐵門出現在眾人眼前,通體漆黑,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沉。

    門上沒有鎖,卻推不開,不用想,一定是有機關控制。

    不過,對於九品強者來說,開門的辦法並非只有一種。

    「全都退後」

    寧辰拔出腰後的劍,揮了揮手道。

    他實在懶得再找什麼機關,不就是一個破門嗎,砍開便是。

    眾人趕緊退出十多步遠,小明月還捂上了耳朵,看起來今晚已經聽響聲聽的有些怕了。

    見大家都退了出去,寧辰手中墨劍一動,劍芒劃過,接著,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大地震顫中,兩扇鐵門生生被砍成了四半。

    沒有暗器飛出,也沒有毒氣蔓延,摔落地上的大鐵門砸出一片塵灰,也露出了最終密室的一角。

    寧辰一腳踹開擋路的另外半扇鐵門,旋即邁步走了進去。

    明月放下捂著耳朵的手,小跑跟著上去。

    密室之中,入眼便可以看到四顆更加璀璨的夜明珠分別鑲嵌在四角,將整個密室照的如白晝一般明亮。

    下方的書架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卷又一卷的經書,佛門諸多失傳典籍的原本多數在此都可以找到,每一卷都被保存的很好。

    寧辰和小明月對於佛法壓根一竅不通,也看不出這東西到底珍貴在哪裡,所以,自動忽略這些佛經。

    往裡走幾步,一座石台出現在兩人眼前,石台之上,擺著一個月華木雕成的木龕,兩人眼睛都是一亮,好東西。

    寧辰走上前,小心地打開木龕蓋子,一卷金色的古籍正靜靜地躺在其中,卻不是經書,而是金剛不壞體的修煉方法。

    經書旁邊,還有一柄金色短劍,短劍劍柄處,放著一個玉瓶,玉瓶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三個字,佛天丹。

    丹藥只有兩枚,珍貴之處,毋庸置疑,這個世上,但凡帶有天字的丹藥都不是凡品,比如大夏的先天丹,永夜神教的神天丹,還有他吃過的轉天丹。

    三樣東西,不用問,直接拿著,至於經書,也照例搬走。

    他看不懂,並不代表沒有價值,佛門能存世如此長久,定然有它不同尋常的地方,這些經書就是最好的見證。

    該找的地方都找過後,寧辰便拉著小明月回到了地面上,留下二三十人在此搬運經書。

    折騰了一夜,天已快要亮了,前殿的將士們陸續從調息中醒來,默默地下山將死去的兄弟葬入地下。

    他們是大夏的禁軍,早已做好了戰死的準備,死後能夠入土為安,已是最好的結果。

    寧辰在一旁靜靜看著,什麼也沒有說,大夏的將士從來都是這個世間最讓人敬佩的一群人,若非一代代有著堅定信念的大夏將士,大夏的千年盛世也就不可能存在。

    小明月已在他背上沉沉睡去,晨曦照下,確實讓人疲憊,不過,所有的將士都還沒有休息,他就必須在此陪著。

    他是他們的侯,無法將他們活著帶回去已是失責,至少也要陪著他們走完這人生的最後一程。

    山下聚集的將士越來越多,等到旭日高照時,所有的人已經齊聚山下。

    「走好」

    看著前方齊齊躺了十數排的將士,寧辰沉聲送別,旋即灑下了第一把土。

    一千將士,戰死七百,這還只是第一戰,不久後,就連他和身後剩下的這三百將士都不一定能活下來。

    今日,他們為死去的人送葬,日後,希望也會有人替他們灑下這一培黃土。

    眼前一張張或年輕或成熟的面孔漸漸被黃土掩埋,眾人的心也隨之沉淪,為了大夏的千年和平,他們一往無悔,即便全部戰死於此,他們也要將人間的佛擋在這彌界山前。

    埋葬好死去的戰友,剩餘的三百餘名將士都回了山上,佛國的強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回來,他們要儘可能的做好準備。

    密室中的經書已經全部被搬出,足足七千餘卷,寧辰下令讓十位將士護送這些經書回大夏,交予長孫。

    他相信這些東西一定會有用,不能留在這裡。

    為此,禁軍中唯一的一名八品強者也跟著一起上路,確保不會有失。

    這個世上,八品已是少見的強者,畢竟不是每個地方都能像佛國一般,九品和大白菜一樣不值錢。

    剩下的人繼續休息,養傷,佛門的丹藥除了兩枚佛天丹,寧辰都散了出去,幫助大家盡快恢復。

    可惜的是,他們之中沒有九品巔峰的強者,不然借助兩枚佛天丹,或許能再出現一名先天。

    大夏之中,無人修佛,這兩枚佛天丹的實際作用定然不如夏宮中的先天丹,不過,也不是一般的丹藥能比。

    剩下的日子,寧辰都在仔細研究從地下密室找到的金剛不壞體功法,老禿驢太強了,他必須儘早找到這門功法的破綻。

    這個世上,沒有無敵的功法,連天書都有著自己的侷限,更何況其他功法。

    從他初次碰到修有金剛不壞體的佛門弟子,至昨夜的大戰,他都沒有找到太好的解決辦法,只能靠著一身根基硬拚,這在遇到度厄寺住持時,絕對是行不通的。

    一日之後,古蘭城中,彌界山被破的消息終於送到,還在修煉中的人間佛立刻睜開了眼睛,慈悲的佛目中閃過濃烈的殺機。

    「留下一人待水退後繼續北行,剩下的三人跟我回去」度厄寺住處看了一眼身前的四人,沉聲道。

    「是!」四位佛國護法躬身領命。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15
大夏王侯 第一百二十三章 短劍


    古蘭城中的佛動了,牽一髮而動全身,南灕江旁,青檸也從療傷中醒來,起身離去。

    與此同時,北蒙大軍之中,凡聆月桌前同樣放著一封彌界山被破的戰報,整個營帳的氣氛都沉悶下來。

    「軍師,陛下會不會有危險」情無憂神色有些擔心道。

    「不會」凡聆月搖了搖頭,明月不但不會有危險,而且還會因禍得福,重新被送還回來。

    如今天下皆知,明月在寧辰手中,度厄寺住持也是一樣,現在的局勢,北蒙,永夜神教,還有佛國,誰都希望對方可以多出一份力,分擔戰場帶來的壓力。

    明月是否回歸北蒙,毫無疑問對北蒙有著很大影響,度厄寺住持對此比誰都清楚,只會盡力救下並送回明月,而不是藉機要挾。

    他們之中,還沒有任何一方有獨立抗衡大夏的實力,這個時候,誰都不會傻到破壞去彼此的聯盟關係。

    這個世上,聰明人不多,但傻子也不多,這麼簡單的道理,度厄寺住持若再想不明白,他這個人間佛就白叫了。

    彌界山,碎裂的大佛前,寧辰已經坐了整整一天,看著從密室中拿出來的三樣東西,一卷功法,一瓶佛天丹,一柄金色短劍。

    「來人」寧辰開口道。

    「在」一位禁軍將士上前,恭敬行禮道。

    「去把那四個和尚帶過來」

    「是」禁軍將士領命,旋即快步朝大殿走去。

    沒過多久,四位將士押著四個和尚來到大佛前,站在一旁,靜等下一步的命令。

    寧辰起身,什麼都沒說,右手凝劍指,霜華輕落間,一指點向了其中的一個和尚。

    「呃」

    檀中被破,佛門金剛口中一聲痛苦的長哼響起,口中鮮血泊泊淌下。

    見此情形,四位禁軍頓時被驚的說不出來,四人功體雖然被廢,但肉身強度依然如初,怎會如此輕易就被傷到。

    「果然如此」

    寧辰眼睛微微眯起,金剛不壞體的功法中記載著如何修滿周身三百六十個正穴,卻唯獨沒有提起過胸口正中間的檀中穴。

    世間沒有完美無缺的功法,金光不壞體再強,也還是有修不到的地方,檀中一穴,便是最大的破綻。

    怪不得他見過的所有佛國和尚,總是將一隻手放在胸前,原來是這個原因。

    不過,除卻此事,還有一件東西,他很在意,就是他從密室拿出的金色短劍。

    度厄寺住持既然將它放在這麼重要的地方,一定有著它不同尋常的地方。

    而且,他清晰的感覺到這柄劍中,有著一股難以言明的力量,卻又被另一股力量強行的壓制著。

    這壓制的力量,毫無疑問就是佛門的正宗佛力,很是強大,至少也是先天級別才有的波動。

    「這是什麼東西」寧辰拿著金色短劍,走到另一名佛門金剛面前,開口問道。

    「阿彌陀佛」佛門金剛雙手合十,口唸佛號,就是不肯透露半句。

    「不肯說是吧」寧辰冷笑一聲,他就喜歡嘴硬的,「來人,破開他的檀中穴,然後挖一個坑將他埋起來,記住,莫要埋過胸口」

    「是」一位禁軍將士上前,一把將其拎走。

    「你呢?」寧辰走到下一位佛門金剛面前,平靜問道。

    「這是佛門的聖器」這一位佛門金剛倒是沒有一味的嘴硬,出聲回應道。

    「幹什麼用的?」寧辰繼續問道。

    「只是一件信物而已,沒有什麼特殊的作用」佛門金剛回答道。

    「你看我傻嗎?」寧辰淡淡看了一眼身前的和尚,突然道。

    佛門金剛一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帶走,和剛才那個一樣」寧辰命令道。

    「是」又有一名將士走來,將其拎走。

    寧辰走到最後一位佛門金剛身前,冷漠道,「就剩下你自己了,我的耐性有限,只給你一次機會,還是剛才的問題,說吧」

    「此劍名為血紋劍,本不是佛門之物,而是一件魔器,佛門創始之初,為本寺初代住持所得,以佛法鎮壓在度厄寺下三百年,最終封印魔性,成為佛門的一件聖兵」

    話聲落,最後一位佛門金剛沉沉一嘆,無聲念了一句佛號。

    「只有這麼多?」寧辰問道。

    「只有這麼多」佛門金剛點頭道。

    「這封印能解開嗎?」寧辰隨意問道。

    「不能」佛門金剛眸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慌亂,否認道。

    「帶走」寧辰冷聲道。

    「是」一旁的將士上前,將這最後一名佛門金剛也拎走。

    得到這不多的信息,寧辰想了想,道,「來人」

    「在」一位禁軍將士跑來,恭敬道。

    「帶人去大殿和後殿繼續搜,尤其是那座密室,看能不能再找出什麼可疑的東西」寧辰沉聲交代道。

    「遵命」將士抱拳一禮,旋即離去。

    說完,寧辰拎著金色短劍,來到三個和尚被埋的地方,靜靜地等。

    山是石頭山,想要找到有土的地方不容易,不過,建造寺廟總是離不了土,山上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廟宇,怎麼可能沒有土。

    三人被埋在離大佛約麼百丈遠的地方,胸口正中間的檀中穴都已被破開,在大地的壓力下,不斷往外噴血。

    「傷口太大了,下次注意」寧辰掃了一眼旁邊的三名將士,說道。

    「是」三名將士應道。

    寧辰走上前,看著三個和尚,平靜道,「怎麼樣,感覺還行嗎,人的體內大約只有四千多毫升鮮血,損失超過三分之一就會陷入昏迷,超過一半就會死,當然你們也理解不了,這些給你們說吧,一會你們就會感覺到渾身空虛,幻聽,幻想,那個時候,你們也就離死不遠了,不過,你們曾經是武者,要比一般人能撐的多,怎麼也能熬上半個時辰」

    「阿彌陀佛」三人一聲佛號,旋即齊齊閉上了眼睛。

    「好樣的」寧辰冷冷一笑,一點也不著急,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過程,這三人只要不是真的佛,他就不信沒有人動搖。

    「侯,這樣有用嗎?」一位將士小聲問道。

    「等會你就知道了」寧辰平靜回道,人最大的恐懼就是未知,而且這個恐懼會在等死的過程中被無限的放大,過不了多久,這三人就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生命一點一點從體內流失,那種空虛感帶來的死亡恐懼,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到那時候,才是考驗他們佛心的時候。

    一刻鐘後,三位佛門金剛身前的土地已經被鮮血徹底染紅,連成殷紅的一片,三人臉色已開始蒼白,血色漸漸退去。

    寧辰將金色短劍隨手插在三人身前,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待。

    他就不信,這三個和尚真的不怕死,換做其他人,或許他還還信,但是這些禿驢絕對不可能。

    原因很簡單,他們沒有信仰,彌界山上的這些和尚比誰都清楚他們的佛究竟存在與否,甚至連佛門的神蹟都是他們人為創造的,這種連信仰都是偽造的人,怎麼可能真正不怕死。

    兩刻鐘過去,三人渾身已開始打顫,嘴唇發白,額頭之上,一抹抹細微的虛汗出現,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多著。

    差不多了,寧辰眼睛微微眯起,真正的考驗現在開始。

    三刻鐘過去,三人還在硬撐,可是雙目緊閉的臉上已經不自覺開始露出一抹恐懼。

    就在這時,前去搜查密室的將士回來,正要開口,卻被寧辰使眼色制止。

    「搜查的怎樣,有沒有什麼發現」寧辰問道。

    將士心領神會,口風一轉道,「稟侯爺,找到一些線索,兄弟們想請侯過去看一眼」

    「好,本侯現在就過去,這三人沒什麼用了,若不肯說就算了,血流乾後都埋了吧」寧辰冷聲吩咐道。

    「是」站在一旁的三位將士恭敬領命。

    吩咐完,寧辰拔起地上沾著血泥的金色短劍,旋即轉身離去。

    「貧僧說!」這一刻,終於有一人忍受不住這死亡恐懼的折磨,睜開眼睛,哆哆嗦嗦地開了口。

    「哦?看來還是有人識時務的」寧辰停下腳步,嘴角劃過一抹冷酷的笑容,道,「把他救出來,其他兩人埋了」

    「遵命」三位將士回應道。

    「貧僧也說」此時,又有一人睜開眼,恐懼道。

    「你們」剩下的一人面露怒色,就要破口大罵。

    然而,這罵聲卻永遠說不出口了,寧辰身影一閃,瞬間來到跟前,然後砰然一腳將其連頭帶身子生生踏入土中。

    「將他埋了,剩下的兩人帶過來」寧辰神色冰冷道,說完,轉身朝著後殿走去。

    兩位佛門金剛被挖了出來,片刻後,便被昏頭土臉地押到後殿。

    「說吧,這柄短劍到底有什麼來歷,還有封印怎麼解開」寧辰掃了一眼兩人,開口道。

    一位佛門金剛臉上閃過愧疚之意,語氣低沉道,「劍的來歷都在密室地下的一塊石板上記載著,解除封印的辦法也在上面」

    「石板具體的位置在哪裡」寧辰又問道。

    「貧僧可以帶侯爺去找」另一位佛門金剛趕忙道。

    「帶路」寧辰淡淡道。

    兩人不敢反抗,老老實實朝著密室方向走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16
大夏王侯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血柱

    寧辰跟著兩位佛門金剛進入密室後,其中的禁軍將士都是一驚,他們什麼還沒找到呢,侯爺怎麼來了。

    「侯」眾將士行禮,恭敬道。

    「嗯,你們都讓開吧」寧辰擺了一下手道。

    「是」眾將士起身,旋即讓開了密室的空間。

    「石板在哪裡,說吧」寧辰掃了一眼兩人,平淡道。

    兩位佛門金剛走到之前擺放木龕的石台前,然後道,「就在這下方」

    寧辰上前,推了推石台,可是依然紋絲不動,不禁眉頭一皺,道,「有沒有機關」

    「沒有」兩人搖了搖頭道。

    寧辰點了點頭,又要開砸是吧,很好,他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鏗地一聲,墨劍出鞘,旋即一聲巨響,石台碎裂,灑落滿地。

    石台崩碎,再向下挖了半尺,果然出現了一快殘破的石板,上面刻著的圖與字都已有些模糊,一看就是有些年代的東西。

    寧辰盯著石板看了許久,眉頭越皺越深,不遠處的禁軍首領見狀走了過來,待看清石板上的內容時,不禁神色一變。

    「侯」禁軍首領面色憂色地開口道。

    「不用多說,我自有分寸」寧辰擺了擺手,打斷了前者的話。

    石板上,寫明了金色短劍的來歷,這的確不是佛門的東西,而是一件帶有魔性的重器,在久遠之前,這把劍的主人與佛門有大恩怨,曾用這把劍殺了數不盡的佛們弟子和佛徒,沾滿無盡佛血。

    最終,度厄寺的初代住持忍無可忍,傾整個佛國之力,血戰兩日方才將劍的主人殺死,最後把這柄劍鎮在寺下三百年,以大佛法封印了劍中的怨氣。

    這把劍中,充滿了劍的主人對佛門的恨意以及被殺死的十萬佛門弟子和佛徒臨死時的怨念,可謂是一柄魔性極強的怨兵。

    佛講來世,最為忌憚便是怨恨之念,這段歷史一直是佛門的禁忌,深埋在這黑暗的地下,永不見天日。

    怨兵經過大佛法的封印,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模樣,變成了金光燦燦的佛門聖兵,但是並不代表裡面的怨念已經消失。

    解除封印的辦法並沒有明寫,佛門也不傻,絕對不希望這柄魔器再出世。

    不過,石板前半部分已經說明,這是佛門弟子和佛徒的血鑄出的怨兵,如今變成佛門聖兵只是因此被封印了而已。

    換句話說,只要怨恨之力,強過了佛法之力,這把劍就會重新解封。

    既然佛法可以壓力怨力,那麼怨力同樣也能壓制佛法,佛魔相剋,反之亦然。

    不久之後,他們便要對付一位三災境的先天佛者,任何一分壓制,都會派上大用場。

    「侯,山下有佛徒不斷聚集,正要向山上趕來」就在這時,一位將士匆忙趕來,稟告道。

    「侯!」禁軍首領神色微變,急忙道。

    「不用再說!」

    寧辰抬手制止,旋即看著一眼周圍的將士,冷聲道,「所有人跟我一起出去」

    「是」眾將士恭敬領命。

    佛國的那位佛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在回歸的路上,他不能再有任何的猶豫。

    山下,黑壓壓的佛徒自四面八方不斷趕來,僅僅眼前,已經有數萬之眾。

    寧辰帶著三百名禁軍將士下了山,看著山下越聚越多的身影,眼神的冷意越發濃郁。

    遠來的佛徒還在不斷地增多著,三百名禁軍將士站在寧辰身後,一語不發,靜等命令。

    「你們這群魔鬼,滾出佛山!」熙攘的人群中,一位佛徒仗著人多,嘶吼道。

    「滾出佛山!」其餘佛徒同樣憤怒的罵道。

    數萬人的聲音,在這漸漸暗淡的夜空中如同晴天怒雷,震耳欲聾,響遍方圓百里。

    寧辰冷眼看著身前陷入瘋狂的佛徒,沒有憤怒,沒有憐憫,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愚蠢失心的人,不值得任何可憐,比起大夏還在浴血奮戰的將士,他們一文不值。

    人群的聲音從強到弱,眼看著前方的魔鬼依然無動於衷,震耳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就在這時,寧辰開了口,語帶譏諷道「在你們的佛眼中,你們就是一幫蠢才,當然,在本侯眼中,你們連蠢才都不如!」

    聽到這樣的話,人群一下子炸鍋了,怒火瞬間被催化至極點,蜂擁朝山上衝來。

    衝突起,寧辰身一動,手中金色短劍劃過一道恐怖的劍芒,頓時,殘肢斷臂飛了漫天,鮮血噴薄如雨。

    「殺,一個不留」寧辰冰冷道。

    「是」

    三百禁軍領命,刀光齊出,轉眼殺入人群中。

    剎那之後,聖地之下,恐懼的聲音此起彼伏,卻擋不住無情的刀光收命。

    毫無組織紀律的普通人和武者的差距大的難以想像,彌界山前,唯有殺戮,赤~裸~裸的殺戮。

    鮮血嘩嘩流淌,泥土被血水沖出一道道溝壑,蔓延縱橫,直達十里之外。

    寧辰站在山前石階上,祭出金色短劍,翻掌之間,下方的鮮血不斷飛起,旋即化為一道道血瀑衝向空中的金色短劍。

    沉浮空中的短劍,金色光芒大盛,不斷抵抗著血瀑的侵蝕。

    殺戮還在繼續,鮮血同樣流淌不止,憤怒,恐懼,憎惡,絕望的氣氛不斷擴散,凝在鮮血中,爆發出強烈的怨氣。

    劍中的佛光越來越盛,血瀑中的怨氣也越來越濃郁,兩者相碰,不斷響起呲呲的刺耳之聲。

    這時佛國最悲慘的一夜,佛不能行,唯有眼睜睜地看著山下的佛徒被大夏的魔鬼屠殺的乾乾淨淨。

    大夏將士擁有著這個世間最嚴格的紀律,絕對的服從信念早已深入人心,自領命下達的一刻起,便再無其它任何的懷疑和猶豫。

    空中的血瀑越發的磅礴,其中的佛光漸漸被血瀑淹沒,再也難以透出一絲光華。

    三百里之外,度厄寺住持和三位佛國護法神色都是一變,被遠方那強大的怨氣所震驚。

    與此同時,更遠的地方,青檸臉上閃過濃濃的擔憂之色,身影掠過,急速朝彌界山方向趕去。

    聖山之下,淒慘的叫聲越來越小,還能站著的身影已經所剩無幾,血瀑中的金色短劍開始出現顫鳴聲,顯然是到了破封的關鍵時刻。

    「轟」

    下一刻,金劍表面爆發出最後的光華,旋即砰然崩碎,同一時刻,劍身之上,怨力轟然衝天而起,捲動著周圍的血瀑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巨大血柱。

    怨兵現,血雨降世,彷彿上天也為這人間的浩劫痛哭,流下了血淚。

    漫天血雨之中,怨兵漸漸顯形,劍貌大變,一柄三尺長劍出現,血紋蔓延,魔性流轉,讓人渾身發冷。

    彌界山下,三百將士沐浴在血雨中,周圍再無一個站著的人,他們知道,從今以後,他們便是世上最罪惡的人。

    寧辰沒有多言,更沒有道歉,站在血雨中,靜靜地等待著將來的佛。

    半個時辰後,四道強大的身影緩步而來,每邁一步,大地都會為之一顫,這是佛門最強大的四尊佛。

    「嘭嘭嘭嘭」

    四人漸漸臨近,沿途擋路的屍體全都被震飛出去,佛衣不沾血,聖潔無比。

    「你們擋在他們三人」寧辰手持血紋劍,掃了一眼禁軍首領,開口道。

    「是」禁軍將士恭敬領命。

    這是最後的一戰,結果如何,無人可知,但,他們別無選擇。

    三位九品巔峰的佛國護法是這個世上除了先天最強大的人,僅僅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難以撼動的可怕壓力。

    相比較而言,度厄寺住持反而顯得普通一些,平靜內斂,毫無武者的氣息。

    不過,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一種假象,人間的佛,已無數次證明了他的強大之處。

    寧辰擋在了人間佛面前,義無反顧,沒有半分的猶豫。

    「邪魔外道,罪惡滔天,佛不能容,阿彌陀佛!」

    度厄寺住持雙手合十,一聲佛號,旋即,周身金光燦爛,開啟誅魔之戰。

    「這個世間沒有佛,有的只是你們這群假仁假義的禿驢,我的罪孽,自有上天懲治,輪不到你們這些禿驢」

    話聲落,寧辰手中怨兵血光大盛,十里之內,盡化血色,遮雲閉月,讓人心生恐怖。

    這一刻,三位佛國護法只感覺內息一滯,佛力被阻,難以施展。

    「天意!」度厄寺住持一聲輕嘆,向前半步,眼中殺機再不掩飾。

    就在這時,遠方,一道青色倩影瞬息趕來,落在兩人之間。

    「對不起,我來晚了」青檸面露歉意道。

    「不晚,足夠送他上西天面佛了」寧辰神色不變,冷聲道。

    「信口小輩」度厄寺住持腳一踏,化身怒目金剛,佛掌擒來。

    當,銀色槍芒蕩過,青檸稍退數步,神色有異。

    度厄寺住持慢了,招式間的力量也弱了許多。

    雖然依舊強大,但並不是先前那種無法匹敵的絕對壓制。

    寧辰加催三分功體,傳音道,「不用多想,這把血紋劍曾經是一位先天境的絕頂強者擁有,彙集了無數怨念,對這些禿驢的佛法有克製作用,不過,我撐不了太長時間,要速戰速決,另外,金剛不壞體的破綻在檀中位置」

    「明白!」青檸面露凝重,回應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16
大夏王侯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最難之戰

    彌界山下,血光越來越強,度厄寺住持眉頭輕皺,感受著體內越發被壓制的佛力,眸中的殺機也隨之越發濃郁。

    此子絕不可留!

    對面,寧辰神色同樣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這是他一生遇到最強的敵人,沒有之一。

    即便有怨念的壓制,他是度厄寺住持,活在人間的佛!

    他們唯一的機會,就在於速度之上的比拚,度厄寺住持本就不擅長速度,如今再次變慢,他已勉強能夠跟上。

    換而言之,青檸已能在速度上更勝一籌。

    這一戰,血紋劍的存在至關重要,他必須儘可能催動劍中怨力,壓制住老和尚的佛力,給青檸製造一戰的機會。

    度厄寺住持顯然也知道關鍵在哪裡,看著眼前血光繚繞的怨兵,緩緩抬起了右手,逼向寧辰。

    金光耀世,在漫天血光中燦爛綻放,呲呲地刺耳之聲不斷響起,是佛怨之力在劇烈碰撞。

    這一刻,青檸動了,青光劃過長空,瞬至身前,銀槍凝光,直刺前者檀中之位。

    「噹」

    度厄寺住持左掌擋關,銀槍受阻,不能寸進。

    寧辰同一時間也到了身前,血劍破空,斬向佛者雙目。

    鏗然金石之聲響起,度厄寺住持閉上了雙目,右手掐佛印,卐字佛印現,一掌拍向前者。

    「嘭」

    銀槍相阻,短暫的瞬間,寧辰已經退出十丈,破殤弓出現,雪花飄零中,一道銀色的箭芒轟然射出。

    青檸配合,銀槍回轉,燕去燕返,從另一邊破向人間佛的檀中。

    面對兩人夾擊,度厄寺住持神色絲毫不變,雙掌合十,金光燦然,無匹佛威不可侵犯,箭芒砰然碎裂,銀槍也被擋在了檀中一寸之外。

    「青燕迴旋」

    銀槍受阻,青檸握槍的手鬆開,槍身急轉,青光彙集,響起刺耳的破空聲。

    下一刻,青檸一掌拍在槍柄之尾,被阻的銀槍借助掌力與旋轉之威,破入佛光,瞬進一寸。

    就在這一刻,佛掌握住槍刃,擋住了銀槍前進的步伐。

    同一時間,卐字印再現,度厄寺住持翻掌拍向青檸。

    一瞬間的雙掌離開,給了寧辰最好的機會,腳下一踏,欺身上前,一劍直刺,瞬至檀中。

    「有這麼簡單嗎」

    度厄寺住持一聲冷哼,掌力瞬間改變方向,一掌印向寧辰。

    「嘭」

    寧辰橫劍擋招,血光大盛,奈何佛掌威勢驚天,怨氣化去絕大部分佛力,然而,剩餘的力量依然不是區區九品可以抵擋,染血飛了出去。

    青檸臉色一變,卻來不及去管前者傷勢,右手一轉,槍身與槍刃分離,旋即,無刃之槍破向佛者胸前的破綻。

    「呃」

    銀色真氣入體,度厄寺住持一聲悶哼,反手一掌拍出,震飛眼前女子。

    青檸倒飛出十數丈,落地之後,又退了數步,方才止住身形,嘴角之處,鮮血悄然淌下。

    「你怎麼樣!」青檸看了一眼寧辰,問道。

    「還沒死」說話間,寧辰再度嘔出一口鮮血,灑落劍身,激起一瀑瀑更濃郁的血腥之氣。

    短短的瞬息交鋒,兩人已然負傷,尤其是寧辰,應受一招之後,身體幾乎難以撐持。

    人間的佛太強了,即便受周圍怨力壓制,實力還是絕對的強悍,難以戰勝。

    戰場另一邊,禁軍首領待著三百餘名禁軍將士應戰三位佛國護法,借助漫天血光的壓制,勉強擋住了三人的步伐。

    三百將軍捨生忘死,面露瘋狂,即便戰死,也絕不讓三個禿驢去打擾他們的侯。

    他們相信,侯一定會擋下人間的偽佛,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因為他是他們的侯。

    兩方戰場,一方比一方戰的艱難,大夏需要的一個月時間,如今只剩下不到十日,能不能撐過去,全在今晚的一戰。

    他們不能在讓度厄寺住處再回到古蘭城,否則,南灕江邊的四千禁軍同樣逃脫不了全部戰死的命運。

    浴血奮戰的將士,一往無悔,一個倒下,又一個又毫不猶豫地衝了上來。

    終於,三位佛國護法中,也開始出現的傷亡,四位七品將士捨命犧牲下,禁軍首領終於抓到一位護法的破綻,一劍刺入其檀中之穴。

    另外兩位佛國護法大怒,翻掌拍來,卻被兩位將士以身體擋住,剎那間,身子炸開,鮮血和殘軀四濺開來。

    沒有人悲傷,也沒有人哭泣,剩下的將士依然毫無動搖的戰鬥,刀光無情,心更無情。

    這是大夏禁軍敗的最淒慘的一戰,三百人面對三人,一個一個戰死,幾乎每個時刻都在有將士倒下,面帶期望和微笑,將希望託付看著還活著的人。

    不多時,三百將士還站著的已不足一百,而且還在不斷的倒下著。

    寧辰沒有分神,卻也感受到了不遠處戰局的慘烈,他既然不能帶他們回去,就拉下這群偽佛,替他們陪葬。

    度厄寺住持壓下體內震盪的銀色真氣,神色有了一瞬間的發白。

    青檸一轉槍身末端,拔出另外一個槍刃,旋即裝了上去。

    三人對峙,片刻之後,寧辰首先動了,左手一握,墨劍飛出,霜華凝結,再次欺身而上。

    「噹」依舊還是檀中一寸之前,佛掌擋住了劍鋒,度厄寺住處吃過剛才一虧後,對於檀中之穴保護的更加謹慎。

    墨劍被阻,寧辰右手血紋劍再動,嘭地地一聲斬在佛目之上,頓時血光耀眼,佛怨之氣劇烈碰撞,刺耳之聲再起。

    度厄寺住持雙眼依然緊閉,左掌護住檀中,右掌單手掐佛印,剎那間,漫天金光閃耀,世尊說法像再現塵寰。

    危機降臨,青檸臉色微變,凌空而起,周身真氣提至巔峰,手持銀槍自上而下貫入佛像之體。

    砰然巨響中,世尊散形,青檸也被餘威所傷,再度染血飛出,口嘔朱紅。

    「青檸姐」

    寧辰心中一震,兩卷天書運轉,頓時,寒霜和暗黃光華出現在漫天血色中,三色爭鋒,在這夜色中顯得耀眼之極。

    突來的重力變化,度厄寺住持也是一瞬間的不適應,回招之速稍慢,左手翻掌的剎那有了極為短暫的凝滯。

    一個照眼之間的破綻,檀中之位隱現,寧辰手中墨劍瞬息已至,一劍沒入,真氣盡數灌入。

    「放肆!」度厄寺住持強忍劇痛,左掌一把抓住墨劍,旋即,周身佛力猛然盪開。

    「咔」

    墨劍斷裂,寧辰被這爆發的佛力衝出二十餘丈,一口鮮血噴出,斷劍駐地,再度重傷。

    連番受到小輩所傷,度厄寺住持心中怒火難抑,面露無窮殺機,腳一踏,佛印現,虛空生蓮,一朵朵金色佛蓮在空中綻放,結成佛法無邊的百蓮之界。

    百蓮界開,周圍血光之威頓時減弱,反而有了被壓制的趨勢。

    「退!」寧辰又嘔出一口鮮血,勉強下令道。

    聞言,禁軍將士迅速反應,沒有任何的遲疑,立刻朝著山上退去。

    兩位佛門護法欲追,只見一道銀色槍芒掃過,兩人反應不及,嘭地一聲倒飛出去,口嘔鮮紅。

    這一邊,寧辰忍下體內爆發的傷勢,三箭連發,呈現品字形射向老和尚的雙眼和檀中之位。

    度厄寺住持周身佛光閃耀,箭芒臨近之刻,砰然碎裂。

    「走」寧辰看了一眼青檸,再次開口道。

    「想走,哼!」

    度厄寺住處一聲冷哼,腳下一踏,蓮光照下,要困住眼前瀆佛者。

    寧辰手中血紋劍斬過,無窮血氣凝聚,擋住蓮光,然而轉眼的工夫,血氣崩散,難擋至聖佛力。

    這個時候,青檸已到身前,險之又險地抓住前者,旋即迅速退去。

    上山的路如此遙遠,兩人斷後,爭取了兩招喘息之機,剩餘的七十餘名禁軍方才勉強逃出了千丈遠。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青檸一般是先天強者,加上有傷在身,已難以逃離。

    度厄寺住持和兩位佛門護法快速追殺時,就在這時,山路之上,一道閃耀著火光的箭芒劃過,箭芒入地,旋即一道恐怖的大爆炸轟然響起。

    毫無徵兆的爆炸,引得山體劇烈震動,碎石濺飛,所有人身形也都是一個踉蹌。

    瞬息之後,金蓮光華砰然崩碎,被火光吞噬。

    寧辰見狀,沒有絲毫猶豫,身影一動化為一道流光衝入爆炸的火光之中,血紋劍破空,這一刻速度達到了人生的一個極致。

    「寧辰」

    青檸神色一變,立刻追上,銀色長槍相護,但是,依然已經晚了。

    但見火光之中,人間佛靜立,一手握住了槍芒,另一隻手無聲無息穿透了瀆佛者的身影,鮮血噴灑,染紅佛衣。

    衣尾寒風,在夜色下散落,這血腥的一戰,終於在這一刻,將要劃下了句點。

    身後的將士停下了步伐,呆住了目光,漸漸露出絕望之色。

    火光中的佛,佛衣已被炸燬,兩位佛國護法重傷難起,然而,不論如何,人間的佛還站著。

    這是一座大山,他們終究還是沒能翻過。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這一戰已經結束時,一些淺黃色的細砂悄無聲息中出現,旋即凝成一柄長劍,瞬間刺入了人間佛的檀中之位。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18
大夏王侯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意外的兩人

    突來的變化震驚了所有的人,就連度厄寺住持自己都沒有料到,凝形的沙劍,帶著大夏傳奇全力的一擊,瞬間透體而出。

    青檸第一個反應過來,手中銀槍一轉,順勢刺入人間佛檀中,旋即反手一拍,銀槍透體,先天真氣爆發,盡數灌入佛者體內。

    「呃」

    接連受創,度厄寺住持一聲悶哼,一退再退,嘴角染紅。

    佛掌動,剛要反擊,然而,卻一雙染血的手猛地鎖住,寒霜凝結,迅速冰封。

    瞬間的凝滯,終於給了青檸最後的一擊機會,纖手一轉,一把抓過寧辰手中的血紋劍,周身真氣全力催動,一劍刺入人間佛的檀中穴,帶著兩人的身體,鏗地一聲釘入山壁之上。

    怨兵入佛體,頓時爆發出最強烈的恨意,度厄寺住持嘴中再度一口鮮血嘔出,體內佛力轉眼被怨力沖的七零八落,身軀一時間再也難以動彈。

    這一刻,寧辰終於支撐不住,快速癱軟下來。

    「寧辰」

    青檸一把將其扶住,先天真氣不斷注入,全力護住前者最後的氣息。

    同樣的檀中之位,寧辰胸口被佛掌貫穿,鮮血泊泊,染紅全身。

    最後的搏命之刻,佛掌穿心而來,雖然寧辰勉強避開要害,卻依然受了極為恐怖的傷勢。

    「他……他死了沒」寧辰睜開眼,不斷咳血道。

    「沒有,暫時還沒有能殺他的辦法」青檸一邊為其灌輸真氣,一邊回答道。

    檀中位雖然是金剛不壞體的破綻,但這個位置並非死穴,傷而不死,她已無能無力。

    「用火燒」寧辰一陣劇烈地咳嗽,強忍住睏意的襲來,斷斷續續道,「留下幾人…日夜加火,火中灑上佛徒的怨血……莫要讓他有恢復之機」

    金剛不壞體再強,也有承受的極限,只要怨火不滅,早晚有燒死的一天。

    不遠處,禁軍首領聽到方法之後,立刻召集活下來的將士去山下尋柴,燒死這個人間的偽佛。

    最後的事情還未了,寧辰強撐著最後的精神,不願昏迷過去,虛弱道,「明月還在山上等著,送我上山」

    青檸什麼都沒有說,化為一抹流光急速朝山上掠去。

    度厄寺住持的房間,小明月坐在床上,早已被山下的動靜驚醒,不過,有寧辰的交代,她不能出去。

    嘭地一聲,房門打開,青檸帶著寧辰進入,兩步走到床前。

    看到壞人淒慘的樣子,小明月臉上的淚水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慌張道,「你怎麼了,別嚇我!」

    「青檸姐,你出去一下」寧辰語氣極為疲憊道。

    青檸神色微微一猶豫,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先不要哭,聽我說」寧辰氣力越來越不足,費力地說道,「這些日子,我可能無法再照顧你,不過,你體內有我貫入的真氣,只要不被人探到脈象就不會有事,青檸姐肯定會帶我們回皇宮,你要自己小心,千萬不要暴露身份」

    「好,我都記住了」明白一邊哭泣,一邊點頭道。

    寧辰嘴角微微一彎,露出一抹欣慰,迷離之間,雙眼無力地緩緩閉上。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最後的一句話,已微不可聞,垂落的雙手,一動,不動。

    嘭地一聲,房門之外的青檸破門而入,捲起兩人,旋即一道青色光芒,急速朝著大夏趕去。

    古蘭城,佛國唯一的護法靜坐佛堂中,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青光從天而降,毫無徵兆的銀色槍芒貫體而出,先天真氣爆發,瞬間摧毀佛者一身生機。

    殺掉佛國護法之後,青檸毫無停留,立刻離去。

    北蒙大軍帥帳,凡聆月站在帳中,閉目沉思,一旁,情無憂靜立,一言不發。

    許久之後,凡聆月睜開了眼睛,平靜道,「去請暮姑娘過來」

    「是」情無憂恭敬領命,邁步離開。

    凡聆月雙眼微微眯起,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凝重之色,她似乎把寧辰取勝的可能給忽略了。

    度厄寺住持雖是人間佛,但畢竟只是人間的佛,只要是人,就有失敗的可能,她不能大意。

    若度厄寺住持勝了,對北蒙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若是敗了,她也要保證萬無一失。

    如今,唯一可能確認的是,面對人間佛,不管是勝是敗,寧辰都不可能完好無損,身受重傷已是最好的結果。

    片刻後,暮成雪來了,一如往常,白衣勝雪,美麗的容顏上不帶一絲人間的情感。

    兩人交談了幾句話,不多時,一抹白色光華破空而去,轉眼便消失不見。

    帳中,凡聆月輕咳幾聲,一絲絲鮮血從嘴角滑落,自從上次受傷後,她就感到自己的身體越發有些力不從心。

    她的時間不多了,要盡快推動伐夏的進程。

    「來人!」想到這裡,凡聆月開口道。

    「在」將軍進帳候命。

    「告知對面的兩位大夏武侯,就說談判之事,北蒙可以考慮讓步,讓他們務必保證陛下安全,還有,將北蒙的談判誠意散播出去」凡聆月平靜交代道。

    「是」將領領命,旋即快步離開。

    大夏皇宮,天諭殿中,長孫看著寧辰送來的書信,眉頭越皺越緊。

    信中對於佛國戰況,一筆帶過,只是說不讓她擔心,可是,她怎能不擔心。

    南灕江那邊的戰報已經送來,說度厄寺住持已經返程前往了佛國,這才是她最為憂慮之事。

    她不是武者,無法充分理解一位三災境的先天強者有多麼強大,但燕親王曾告訴她,這樣的強者,已非人力所能抗衡,只要不是同樣級別的強者,再多的兵力都不可能將其殺死。

    「來人」長孫一拍桌子,起身道。

    「在」一位禁軍將士趕忙跑入,單膝跪地,恭敬道。

    「儒門那些人還沒有準備好嗎,大夏的一位侯爺和千名將士在佛國捨命奮戰,他們卻還在那裡一拖再拖,去告訴儒門四位掌令,兩天之內,必須給本宮出兵!」長孫怒道。

    「是!」禁軍將士領旨,迅速退下。

    長孫來到殿前,看著大夏西南方向,眼中擔憂越發濃郁,輕聲呢喃道,「一定要撐住啊!」

    大殿之中,信紙擺在桌上,寫在最後的句句誠懇建言,長孫因為憂心,並沒有仔細去想。

    這個天下間,凡聆月是最瞭解寧辰之人,反而言之,寧辰也是最瞭解凡聆月之人,所以信中一再強調,莫要相信後者任何的談和之意。

    ……

    南灕江旁,青檸帶著寧辰和小明月短暫停留了一天,禁軍之中,靈丹妙藥雖不比皇宮,但寧辰的傷勢已經拖不得,必須盡快救治。

    她已幫其壓下了體內不斷躥動的佛力,只是,以她的修為上無法將其逼出,此事唯有回到皇城後請燕親王幫忙。

    現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幫其穩定住傷勢,先前那一掌,不僅穿透了寧辰的檀中,還震傷周圍的臟腑,再不救治,寧辰根本就撐不到回宮之時。

    禁軍之中,沒有像轉天丹這種級別的丹藥,不過,事情緩急必有取捨,她的當務之急是穩住寧辰傷勢,只要撐到他們回到皇宮,後者的命便能保住。

    營帳之中,明月執拗地守在床邊,一步也不肯離開,誰勸都沒用。

    青檸沒有辦法,只能任由小明月守著。

    明月在這裡已不僅僅只是人質,可以說,只要寧辰還活著一天,誰都不敢為難這個小孩子,當初夏皇那樣的瘋狂,都不能讓他有半分屈服,在重重殺機下,硬是將小明月護了下來。

    來到這裡後,還在昏迷的寧辰又發起了高燒,人的身體一旦虛弱,各種病患都會襲來,小明月守了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不斷用冷水冰過的毛巾為其降溫,一雙小手被冷水泡的有些發白,身為一朝帝王,又何曾做過這樣的事。

    不遠處,青檸靜立不言,每過半個時辰,就會為寧辰輸一次真氣,儘可能的壓制後者體內的佛力,只是,度厄寺住持是三災境的強者,而她才剛剛過了五劫第一劫,境界相差太多,每輸一次真氣,她就感覺到這些佛力已越發的難以控制。

    第二天清晨,寧辰高燒終於有了退了的跡象,傷勢看上去也暫時不會爆發,青檸二話不說,帶著兩人就要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遠方,一道白衣勝雪的倩影緩緩出現,瞬息之後,擋在了三人身前。

    「暮成雪!」青檸神色微變,竟然是她。

    初次見面時,她重傷初醒,而暮成雪重傷昏迷,曾有短暫的一面之緣,沒想到今日會再次相遇。

    相見無言,沒有任何的交談,暮成雪身影瞬動,劍光快如流影,瞬息已至。

    「嘩」

    雪色的劍,帶著一抹鮮血,青檸帶著兩人退出三丈遠,卻還是沒有避開承影劍的光華,左肩染紅,轉眼沁出一朵殷紅的血花。

    劍氣入體,青檸腳下一個踉蹌,臉色瞬間一白。

    與佛一戰,她體內的真元耗損嚴重,如今帶著兩人,已無力避開暮成雪手中的劍。

    「帶這小子走,本王斷後」

    危急之刻,東南方向,一道雄偉高大的身影出現,幾步後擋在了兩人之間,竟是一直鎮守蠻宮不出的蠻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19
大夏王侯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內憂

    青檸沒有見過蠻王,不過,天下之間,先天強者總共就那麼幾個,猜也能猜出來。

    「多謝前輩」青檸抱拳一禮,借此機會,帶著兩人迅速離去。

    暮成雪眸子一冷,蓮步輕動,瞬間消失在原地。

    「轟」

    與此同時,蠻王也動了,一拳轟落,轟然一聲,空間顫動,漫天灰塵揚起,連大地都被震出一道百丈長的巨壑。

    暮成雪被餘波所阻,身形折返,退出空間震動的範圍後,不禁眉頭一皺。

    此人,好可怕的力量。

    蠻王擋在暮成雪面前,儘可能為青檸爭取離開的時間,他雖然不喜歡那小子,但他不想讓阿蠻再傷心一次。

    阿蠻很少求他,這一次卻已經求了他好幾天。

    這是大夏與佛國、北蒙的戰爭,他本來不想參與,而且,他也打不過那個禿驢。

    只是,他不能不顧阿蠻的感受,阿蠻的母親死的早,他和阿蠻相依為命十多年,阿蠻幸福就是他最大的期望。

    他去過彌界山,本來以為去晚了,沒想到結果嚇了他一跳,人間的佛竟然敗了,還被人活活地釘在了山壁之上。

    問過之後,他才明白怎麼回事,這小子的確陰險的一塌糊塗,硬是靠著各種卑鄙無恥下流的手段打敗了度厄寺住持,而且還把人間佛當畜生一樣燒。

    他去的時候,大夏的那些將士還在不斷地往火中灑佛徒的血,不用說,這方法肯定也是這小子臨走時交代的。

    這小子厲害是厲害,就是肚子裡的壞水太多。

    他不理解,他那寶貝女兒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陰險的傢伙?

    還有,這些女娃怎麼一個頂一個漂亮?救他的這樣,殺他的還是這樣。

    蠻王想了想,想不通,也就不再多想,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心中很是忌憚。

    這個女娃太快了,一個不注意就會吃大虧。

    這個世上,能有這種極速的功法,毫無疑問就是天書中的行之卷。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可怕。

    短暫的照眼之後,兩人再度交鋒,一者快,一者強,速度與力量的對碰,戰的天地愁慘,虛空劇顫。

    暮成雪幾度想要追上去,可惜,每一次都被蠻王那恐怖的力量所造成的大範圍空間餘波給擋了下來。

    遠處,青檸帶著寧辰和明月已經消失不見,天地這麼大,想要尋到並追上一位先天,幾乎是不可能的。

    暮成雪眸子眯起,身影一閃,退出了戰局,不願再做無意義的戰鬥。

    蠻王也不再阻攔,打完收工,掃了一樣消失的三人,也轉身走人。

    這下他回去之後,總算能和阿蠻有個交代。

    荒野之上,青光疾馳而過,轉眼消失不見,青檸帶著兩人一路朝著皇城方向掠去,不過由於要替寧辰灌輸真氣,所以每隔半個時辰就要停下一段時間。

    天色漸漸暗下,走了一天的三人終於回到了皇城。

    青檸沒有急著回宮,而是將寧辰和小明月帶到了燕親王府。

    三人進府時,燕親王已在堂中等候,看到一身鮮血寧辰後,什麼都沒有問,手一揮,沙劍飛出,重新回歸劍架之中。

    「帶他過來」說完,燕親王轉身朝後堂走去。

    聞言,青檸帶著兩人立刻跟上。

    「放下來吧」進屋之後,燕親王開口道。

    青檸將寧辰放在眼前的床上,旋即和小明月一起退到旁邊。

    燕親王掌一翻,青光亮起,劍指虛凝,浩瀚真氣湧入寧辰體內,包裹著度厄寺住持留在後者體內的佛力迅速湮滅。

    片刻之後,燕親王收手,平靜道,「好了,帶他回宮吧」

    「多謝燕親王」

    青檸恭敬一禮,旋即抱起寧辰,帶著小明月離開。

    看著離去的三人,燕親王微微地點了點頭,沙劍進入皇城時,他便已知道三人歸來,這一次,他做的不錯。

    不過,寧辰這一身殺戮,終究會對其日後修煉造成很大的影響,尤其是在面對先天的三災五劫時,這種影響會更加明顯。

    天諭殿,長孫看著寧辰渾身染血的淒慘之狀,心中一痛,沉聲道,「回未央宮」

    「娘娘」

    青檸一驚,寧辰現在的身份已不適合再進未央宮,這於理不合。

    長孫冷聲一哼,怒道,「他是從未央宮出去的,為何不能回,本宮還沒死,看誰敢造次!」

    青檸不再說什麼,抱著寧辰,跟隨長孫一起回了未央宮。

    明月默默地跟在一旁,始終都不曾說過一句話。

    未央宮中,寧辰被帶到了曾經的房間,明月和青檸守在床邊,長孫則親自去皇宮的供奉殿取藥。

    沒過多久,長孫拿著三個玉瓶過來,直接遞給了青檸。

    她不懂藥,不過,這已是宮中除了先天丹最好的丹藥。

    「龍天丹」

    青檸看著其中一個紫色的玉瓶,美麗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異色,這是大夏千年來自己研製出的唯一的天字丹藥,藥力甚至不輸於古時流傳下來的幾種天丹。

    丹藥和玉瓶一樣,都是通體紫色,青檸將其輕輕放入寧辰嘴中,然後,運轉真氣,小心地化開丹藥中的藥力。

    這個世上的幾種帶有天字的丹藥,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服用的,單單那龐大的藥力都會將一個人生生脹死,寧辰現在是昏迷狀態,身體極端虛弱,她必須一再小心。

    龍天丹和轉天丹一樣,對於內傷有很好修復作用,不同的是,龍天丹的藥力相對緩和一些,這對於現今的寧辰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剩下的兩種藥,並非天字丹藥,卻也是極為珍貴的靈藥,等到寧辰身體稍微好轉後,便可以服用。

    床邊,明月從脖子裡將壞人送她的護身符取下,為其帶上,然後繼續默默地守在一邊,一語不發。

    見狀,長孫眼睛微微眯了眯,這個護身符是寧辰上一次出事時,她放在他身上的,沒想到竟會在這北蒙的小皇帝身上。

    看起來,寧辰對這小傢伙不是一般的在意。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小太監腳步聲,片刻後,恭敬的聲音傳來,「啟稟皇后娘娘,北垂城有戰報送來!」

    「知道了」長孫回應,旋即看了一眼床上的寧辰,轉身離開。

    大夏的事情太多,她無法長時間守在這裡,她首先是大夏的皇后,之後才是未央宮的主人。

    天諭殿中,戰報送上,長孫拿著奏章,眉頭越皺越緊,她有些不明白,這北蒙軍師究竟在想什麼。

    這一天的夜晚,大夏西南邊疆,佛國弟子在腳底綁上寬木板,踏著泥濘再一次試圖北上,守在南灕江岸的四千禁軍奮力抵抗,借助天險,勉強擋下了佛門的步伐,一戰之後,四千禁軍傷亡過半,剩餘不足一千五百人。

    又一日後,度厄寺住持戰敗的消息終於傳來,佛國弟子頓時大亂,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儒門的四位掌令帶著三千儒門強者出現,以強大的武力和陣法攻破了古蘭城,一日之間將城中殘存的五千餘名佛國弟子盡數俘虜。

    儒門的強大,毋庸置疑,這是大夏的千年,亦是儒門的千年,四位掌令全都是半步先天級別的強者,加上三百儒門最強者,再配以夫子傳下的困天陣,甚至能與三災境的先天一戰。

    不過,四人在率領儒門弟子前往西南邊疆的路上,就意外收到了度厄寺住持戰敗的消息,這讓四位儒門掌令心神一震,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佛國勢微,此消彼長之下,古蘭城只是一日便被攻破,毫無懸念。

    佛國的失敗,來的如此之快,讓所有以為大夏快要完了的人再次震驚,世人再次看到了這個無敵千年的皇朝深厚的底蘊。

    北蒙大軍中,對於佛國的慘敗,凡聆月什麼都沒有說,依然按部就班地給大夏傳遞著談和的假象。

    東邊,永夜神教這個時候也顯露出了強弩之末的狀態,在凱旋侯和黑水軍的反擊下,節節敗退。

    一個月前,似乎還如臨末日的大夏,突然情勢急轉,戰爭似乎很快就要結束。

    大夏的主要問題,一下子從外患轉為內憂,皇城之中,兩位皇子的鬥爭已激烈的難以調和,甚至隨時都會發生兵變。

    三公和長孫在儘量避免這一日的到來,只是,兩位皇子都已成了氣候,很難再打壓下去,

    皇城最重要的禁軍十一營中,三皇子掌控著神風,疾雨,紫電三營,十皇子掌控著青雀,白虎兩營,剩餘的六營中,大皇子和長孫手握四營,其餘兩營還在觀望狀態。

    可以說,夏皇駕崩後,皇城絕大部分兵力已投靠在三位皇子手中,三十三萬大夏最精銳的將士靜候不出,時刻待命。

    寧辰帶走的五千將軍全是長孫手下龍衛營的將士,是禁軍十三營精銳中的精銳。

    可惜,這五千將士能活著回來的已所剩無幾,這是龍衛營成立以來損失最嚴重的一次,大夏立朝千年,還是第一次逼的不得不動用龍衛營中的禁軍。

    如今,外患在大夏將士的浴血奮戰下終於暫時得以緩解,然而,一直讓寧辰擔心的內憂卻也全面凸顯出來。

    大夏立新皇之事,已經不可能再拖。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21
大夏王侯 第一百二十八章 武侯

    北蒙大營,帥帳之前,凡聆月看著遠方的大夏皇城方向,那裡,紫色的氣運已經越發昏暗,說明著大夏的局勢並沒有轉好,反而愈發的惡劣。

    不過,望氣之法,天下能懂的屈指可數,絕大多數人都對此一無所知。

    「軍師」情無憂張了張口,想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實在無法理解,軍師為何在談判中一再讓步,莫非,他們真要和大夏講和?

    「不用多問,現在還不是時候,很快你便知道為什麼」

    凡聆月說了一句便沒有在解釋下去,大夏的局勢,還未到最惡劣的時候,她必須等下去。

    如今,最大的隱患,就是寧辰還未死,反而回到了大夏皇宮,這才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存在對於大局的影響,非是一般人能夠想像。

    誰能想到,佛國之戰,敗是一方會是度厄寺住持,三災不可敵,也是人所共知的事情,除卻同級別的強者,幾乎就是無敵的象徵。

    然而,這樣的強者卻還是敗了,敗的狼狽,敗的淒涼。

    她雖然從來都沒有奢望過佛國對伐夏局勢造成多麼大的影響,卻也沒想到佛國會敗的這麼快。

    未央宮中,寧辰還在昏迷中,對於外邊局勢的變化一無所知。

    三皇子和十皇子都在盡力拉攏剩下還保持著中立的權貴,這個時候,誰都不肯半分落後。

    皇位之爭,從來都是成王敗寇,一人登基,另一人必然就會死無葬身之地,這也是皇子之間為何不能共存的主要原因。

    帝王之家無親情,古來未變。

    畢竟像大皇子和燕親王這樣對皇位不在乎的人,少之又少。

    朝野之中,除了兩位皇子爭鋒之外,還有一件事,同樣擺在了眾臣面前。

    知命侯的功勞,怎麼封賞。

    知命侯的出身已是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大家全都當做不知,誰都不會在這個時候,不長眼的提起此事。

    佛國一戰,知命侯著實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堂堂佛國,如今基本已經被打廢,人間佛慘敗,三位佛國護法戰死,整個彌界山中的所有珍貴古經也全部被拉回了大夏。

    可以說,大夏西南疆域的和平,是知命侯帶著五千將士用生命打下來的,此事若是不能處置妥當,必然會寒了大夏無數將士的心。

    於是,封賞一事,成為了三公頭疼的大問題,夏皇在世時,對於寧辰一再打壓,他們都未考慮過這個問題,如今真正清算功勞時,他們才發現,不知不覺中這個年輕人竟已為大夏做了如此多的事情。

    朝野上下,所有人都在關注著此事,等待三公和皇后娘娘最後的決斷。

    按道理說,如此戰功,已經可以考慮封武侯之位,忘川侯戰死之後,大夏十武侯之位空出一位,而知命侯不論實力和戰功都足以達到標準。

    三日後,三公決議終於出來,加封寧辰武侯位,封號依舊延續知命二字。

    此詔一出,朝野大震,尤其是三皇子和十皇子,立刻將目光望向了未央宮。

    誰都知道,一位武侯的權勢和影響有多大,尤其是這位武侯還是當今皇后娘娘最信任的人。

    皇位之選,最終的決定權就在三公和皇后娘娘身上,爭取到了知命侯的支持其實就等於爭取到了皇后娘娘的那至關重要的一票。

    接下來的幾日,兩位皇子每天都藉著進宮請安的機會,前往未央宮看過寧辰,可惜,後者一直還昏迷未醒,讓兩人大為失望。

    「你準備躲到什麼時候」夏子衣看著床上的寧辰,淡淡道。

    「不知道,能躲幾時是幾時」寧辰一邊咳嗽,一邊回答道。

    他兩天前就醒了,不過,因為外邊的事情一直沒有露面,至於封不封武侯位,他並不在乎,長孫也沒提過,要不是大皇子告訴他,他還不知道有這回事。

    「大皇子,我還欠你一聲道歉」寧辰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認真的歉意,這個皇宮中,他唯一有愧的就是眼前的大皇子。

    「你不欠我什麼,不需要向我道歉,一切選擇都是我自願做出,與任何人無關」楚子衣平靜道。

    聞言,寧辰心中沉沉一嘆,這樣的人,為何會生在帝王家。

    「明月,過來一下」寧辰招了招手,道。

    不遠處,坐在桌子旁無聊發呆的小明月聽到呼喚聲,立刻小跑了過來。

    「幫我把劍拿來」寧辰指著不遠處的櫃子道。

    「哦」明月又小跑到窗前的櫃子旁,抓著墨劍的劍鞘,拿了拿,沒拿動。

    寧辰啞然失笑,他忘了,這東西對於小明月來說還是太重了。

    見狀,夏子衣手一揮,墨劍飛出,落在床邊。

    墨劍已經斷裂,自劍身之處,斷成兩截,當日與度厄寺住持之戰,墨劍被毀,至今也沒來得及修復。

    「大皇子,聽說儒門有著特殊的鍛器之法,不知道此劍是否還有修復的可能」寧辰正色地問道。

    夏子衣仔細地看了一眼,旋即點了點頭,道「有,不過此劍的材質特殊,修復起來應該比較麻煩」

    說完,夏子衣略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可以幫你把劍帶回儒門試一試,可能會需要一段時日」

    「那便麻煩你了」寧辰誠心謝道。

    此劍跟著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對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如果可能,他想儘可能的修好它。

    「好了,時候不早,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眼看外邊天色漸黑,大夏子衣拿起墨劍,告別道。

    「嗯」寧辰點頭,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大皇子,你等一下」

    「這是我從度厄寺住持那裡得到的一卷佛門功法,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他知道,佛儒兩教不論教義還是修煉功法許多地方都有著相通之處,金剛不壞體的功法對他來說用途不大,但對於出身儒門的大皇子,可能會十分的有用。

    「多謝」夏子衣沒有拒絕,接過了功法,這東西對他來說確實有大用途。

    大皇子離去後,青檸推門而入,神色怪異地看著寧辰一眼,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

    聞言,寧辰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這不是心中有愧嗎。

    「對了,青檸姐,我一直留在未央宮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他現在畢竟不再是小太監的身份,留在這裡,對長孫來說,多少會有些麻煩。

    「本宮都不怕,你怕什麼!」就在這時,長孫走了進來,訓斥道。

    寧辰當時就閉上了嘴,受傷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感知能力都下降了許多,連長孫來了都沒察覺到。

    現如今,長孫被兩位皇子的事情已經煩的夠嗆,他可不敢頂雷,還是低調點好。

    「身體如何,好些了嗎?」長孫平靜問道。

    「好多了」寧辰點頭道。

    「武侯之位的事情,想必子衣也告訴你了,日後,三皇子和十皇子定然會想方設法拉攏你,你自己當心一點」長孫叮囑道。

    「好」寧辰再次點頭。

    「明天,你就可以出宮了,新的武侯府已經給你準備好,以後你也是大夏的武侯,說話做事都要注意規矩」

    「好」寧辰繼續點頭。

    「行了,你休息吧,本宮還有事,沒時間多管你,明天你自己出宮就行」交代完,長孫又腳步不停地離開了,甚至沒來得及坐下喝口水。

    「娘娘一直這麼忙嗎?」見長孫離開,寧辰小聲問道。

    「嗯,連續好幾天都是這樣了」說話間,青檸臉上閃過一抹憂慮,她實在有些擔心娘娘的身體會吃不消。

    寧辰眉頭微微皺了皺,看來兩位皇子的事情要比想像中的還要麻煩。

    大夏現在最害怕的就是發生兵變,兩位皇子必然會有一位在皇位的爭奪中被淘汰,不管是誰,對於大夏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隱患。

    「青檸姐,北垂城那邊現在什麼情況」寧辰突然想起了在佛國時長孫寄給他的一封信,時隔這麼久,他都差點忘了。

    「太平侯和北蒙軍師已經談判了一段日子,進程很順利,北蒙軍師又下令大軍退了一百里,而且一再流露出和談的誠意」

    青檸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如實的告訴了寧辰,她不懂兵家之事,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之處。

    聽到這個消息,寧辰眉頭又一次皺起,先前他不在大夏之中,看的還不是太清楚,如今,局勢漸漸明了,以他對凡聆月的瞭解,和談之事,肯定是一個假象。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凡聆月是在麻痺大夏,讓大夏失去一直以來的強烈危機感。

    北蒙大軍是外患,外患若過強,大夏則不得不全力應付外患,兩位皇子也會暫時停下爭鬥,否則,大夏滅亡,什麼都是白扯。

    但是,如今外患威脅變弱,內憂就會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兩位皇子都想坐上夏皇之位,注定不可能妥協,甚至發生兵變。

    凡聆月很有可能在等大夏的內憂徹底爆發,所以才一再示弱,從夏皇遇刺開始,這個計畫恐怕就已經開始了,只是,佛國突然入侵,將大夏的注意全都吸引過去,讓他們都沒有時間仔細考慮此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23
大夏王侯 第一百二十九章 拉攏


    寧辰坐在床上,仔細地將事情捋了一遍,不禁後背發涼。

    凡聆月很早就已經將這些事情佈局好,佛國不過是一顆被用來吸引大夏注意力的棋子。

    只不過,他們誰都沒有發現,反而以為打敗佛國之後讓北蒙大軍有了忌憚。

    現在的情況,和當初北蒙剛剛入侵時很像,那時,夏皇就是希望借助外患之力引出內憂,然後,內憂外患一併解決。

    可惜,夏皇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凡聆月,驅虎引狼,卻無伏虎之能。

    如今,大夏局勢緩和,兩位皇子都想先打敗對手登上皇位,最後再北蒙大軍趕出大夏,尤其是北蒙一再露出和談之意後,這個想法會滋生的更加迅速。

    人,總會過於相信自己的能力,不管是誰,都難以避免。

    凡聆月就是利用人性的這個弱點,一再將大夏逼上絕境,這次,恐怕又是如此。

    他沒有辦法阻止,即便猜到了凡聆月的意圖,也已經晚了。

    不論三皇子還是十皇子,都不可能再回頭,皇位之爭,只會越來越慘烈。

    想到這裡寧辰閉上眼睛,有些無力的靠在床頭,凡聆月,果然才是這個世間最可怕的人。

    他已盡力,卻還是無法幫大夏挽回這不斷惡化的局勢。

    從兩朝戰爭開始,大夏就一直被牽著鼻子走,他的存在,僅僅是把大夏不斷惡化的局勢拖延了一些時間而已。

    如今,大夏皇城內外的三十三萬禁軍有近乎一半的兵力都掌握在兩位皇子手中,這些禁軍是大夏將士中精銳中的精銳,戰力遠非尋常軍隊能夠比擬。

    這個時候,阻止兩位皇子也不可能,如何將皇位之爭的後果降低到最小才是最為關鍵的事情。

    其中一位皇子必須要死,這是唯一也是最簡單的辦法。

    說是簡單,做起來其實一點也不簡單,長久的皇位之爭中,兩位皇子身邊已經聚攬了大量高手,加上手中的兵力,氣候已成,怎麼可能說殺就殺。

    況且,這個世上,又有誰敢把屠刀伸到皇子的頭上。

    不論三公還是長孫,都不敢下這個命令。

    外邊的夕陽已經落下,夜色漸起,有宮女將晚膳送進入房間,明月早就將小手洗白白,眼巴巴地坐在桌旁等著。

    小女孩的心思終究還是很很簡單,壞人醒了,就是最好的事情。

    寧辰拋去心頭的煩心事,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小明月吃飯。

    「你吃嗎?」明月捏過一個小點心放在嘴裡,感受壞人的目光望來,扭頭展顏一笑道。

    「我不餓,你吃吧」寧辰搖了搖頭,道。

    他確實沒有什麼胃口,下午剛喝了一些膳房送來的粥,現在還不餓。

    「哦」明月應了一聲,旋即回過頭專心吃飯,大夏皇宮的膳食,她還是很喜歡的。

    小女孩吃東西的樣子很是賞心悅目,明月畢竟是北蒙的帝王,禮儀方面無可挑剔。

    寧辰很安靜地看著,沒有說話,只有看著小明月的時候,他才能稍微靜下心,少些心情煩亂的思緒。

    未來終究還是小明月他們的,他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將和平的希望留下來。

    凡聆月的時代不會太久,北蒙和大夏的戰爭也很快就會結束,無論誰勝誰敗,都不可能一直拖下去。

    「明月,快些長大吧」寧辰心中輕嘆一聲,北蒙和大夏都再也經歷不起戰爭的摧殘,太需要和平的降臨。

    不多時,明月從桌旁蹦了下來,小跑到床邊,眉毛彎彎道,「我吃飽了」

    寧辰伸出手幫小女孩整了整小布帽,微笑道,「一會若要洗澡拉上屏風就行,不用凶巴巴地把人家小宮女轟跑,沒我的命令,她們不敢進來的」

    明月小臉一下子就紅了,伸手打了一下前者,道,「你是壞人」

    「呵」寧辰輕輕一笑,不再多說,小女孩也是會害羞的。

    還好明月是小孩子,沒有那麼多忌諱,若是再大一點,相處起來就要稍微注意一些了。

    過了沒多久,幾個宮女和太監搬來沐浴用的大木桶,倒上熱水後,便一臉恭敬地退去。

    小明月紅著臉拉上屏風,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但總是有些不好意思。

    寧辰靠在床頭,聽著不遠處嘩嘩地水聲,響起了昔日同樣在此沐浴過的那個女子。

    那個時候,他剛入宮,就被一個刺客嚇的半死,他和她做了交易,她不殺他,他救她出去。

    他看到了刺客的臉,是個女人,美麗的不像話。

    後來,他們便相護扶持,儘可能的在這陌生的皇宮中活下來。

    她是他來到這個世間,最先接觸到的人,只是,她現在忘了他。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曾想過去尋找答案,卻始終放心不下長孫這裡。

    他在等,等兩朝戰爭結束後,長孫安定了大夏,他便可以放心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

    小明月很快就沐浴完出來,自己穿好衣服,頭上頂著一個大大的毛巾。

    「你幫我擦」明月把毛巾遞過來,憨笑道。

    「好」寧辰接過毛巾,旋即包起小女孩齊腰的長發,一點點仔細的擦著。

    小明月的頭髮很長,女孩子愛美的天性總是有的,不可能因為帝王的身份而消失。

    「好了」

    寧辰使勁地揉巴了一下小女孩的頭髮,旋即滿地點頭道,多漂亮的小姑娘,長大後一定比凡聆月好看。

    等了小半個時辰,明月的頭髮干的差不多了,寧辰叫人進來將浴桶挪走,然後,拍了拍小明月的布帽,道:「去睡吧,我們明天還要出宮」

    「嗯」明月乖巧的跑到自己床上,旋即和衣躺下。

    就在這時,寧辰突然感覺胸口一悶,掩嘴壓抑地咳嗽了幾聲,一絲絲鮮血順著指縫躺下。

    小明月望過來,寧辰趕緊不留痕跡地將手放了下來,用被子遮住。

    「我想聽故事」明月眼巴巴道。

    「好」寧辰壓了壓心口的沉悶感,旋即又給小女孩講起了灰姑娘的故事。

    明月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俏麗的小臉帶著一抹笑意,很漂亮,也很可愛。

    生來為帝王的日子對小明月來說,並不幸福,反而跟著寧辰的這些天,她感到很快樂。

    不論什麼時代,這個年紀的小女孩總是父母手上的掌上明珠,捧著怕摔著含著怕化了,但,小明月沒有父母,只有每日學不完的治國之道和看不完的奏章。

    凡聆月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所以,儘可能的為小明月鋪路,這也進一步加重了小女孩身上的負擔。

    寧辰和凡聆月的觀念不同,更喜歡潛移默化的用行動和言語教育小明月,從來不主動強加什麼。

    這是小明月最美好的年齡,他希望小女孩能開開心心的度過,而不是每天活在負擔之中。

    夜漸漸深了,寧辰坐在床上,靜靜地思考著日後的事情,不論如何,他都要幫長孫度過這個難關。

    壓抑的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絲絲鮮血淌下,與佛一戰,度過了死劫,卻度不過活罪。

    一夜很快過去,天亮之後,未央宮中出現了一輛馬車,然後載著寧辰和小明月朝宮外的新侯府趕去。

    兩人走的很低調,卻還是擋不住有心人的注意,三皇子和十皇子當日就送上了拜帖。

    寧辰看著兩封內容幾乎一模一樣的拜帖,眼睛眯了眯,這是在逼他做出選擇。

    他的立場,注定不能長時間搖擺不定,如今,除了幾位征戰在外的武侯,基本所有的權貴都已經站好位,他在皇朝,就不可能獨善其身。

    他是唯一在京的武侯,兩位皇子定然會全力爭取。

    武侯不同普通的貴族侯,封侯之後,隨時都有調動十萬以下大軍的權利,這種權利連皇子都不可能擁有。

    大夏的武侯在大夏之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威信,從第一代武侯開始到現在,大夏的天下都歷代武侯用生命打下來的,可以說,大夏的每一寸疆土都流有武侯的鮮血。

    大夏的貴族侯可以世襲,但武侯不可以,每一位武侯都有著赫赫戰功,就連昔日背叛的北武侯都不例外,這也是為何,武侯在大夏有著如此驚人的威信。

    可以說,武侯的權利不是朝廷給的,而是自己打下來的,沒有讓天下將士都心悅誠服的戰功,這十萬大軍的調兵權,不過只是擺設而已。

    拜帖送來後,寧辰很快就提筆回覆,內容很簡單,身體有恙,不便見客,還望見諒。

    在他做出選擇之前,這客不能見。

    然而,半日後,另一封拜帖送進了府中,寧辰意外的同時,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送上拜帖的不是別人,而是凌煙閣的主人,月涵衣。

    他出宮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在皇宮中安插眼線。

    如此推斷,這月涵衣背後的人著實不是普通人。

    寧辰想了片刻後,同樣婉言拒絕。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凌煙閣真正的主人極有可能與兩位皇子中的一位脫不了干係。

    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他前面剛回絕,這面拜帖又緊跟著送到。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23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三十章 壽宴


    月涵衣沒有放棄,第二日,拜帖再次送到,只是這次送拜帖的是梨兒。

    數月不見,小姑娘長高了一些,昔日的花骨朵有些要長開的意思,眉目之間,露出三分少女的柔媚。

    十三四的年紀,正是花開的時候,寧辰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些小孩子被捲入陰謀的風波中。

    月涵衣的行為,再一次觸怒了他。

    「梨兒,把這封信送你你衣姐姐,不能偷看」寧辰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柔聲道。

    「好」梨兒點頭應道。

    梨兒走後,寧辰手一揮,將身前的拜帖徹底化為了碎屑,這幕後的人,看來是迫不及待要拉他站位,皇位之爭,果真讓這些人都有些喪心病狂。

    他的信中,只有一句話:若你的凌煙閣不想要,本侯隨時可以幫你平了。

    凌煙閣,月涵衣看到梨兒帶回的信後,後背微微有些發冷,她沒有想到,寧辰會這麼不念舊情,半點面子也不給。

    她絲毫不懷疑這信中威脅的真實性,一個在佛國可以下令屠掉數萬佛徒的人,怎麼可能會在乎她一個小小的凌煙閣。

    「怎麼樣,他還是拒絕了嗎?」屋中的屏風後,一道溫柔的男子聲音響起,問道。

    「嗯」月涵衣恭敬回應道。

    「那便算了,過兩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壽辰,屆時有的是機會,不急在此時」屋中的男子平靜道。

    「是」月涵衣低頭道。

    太識公府,太識公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到了知命侯府。

    寧辰看完,眉頭一皺,太識公什麼意思。

    兩日後長孫的壽宴,太識公勸他莫要參加,在府中養傷即可。

    長孫的壽宴他不可能不去,誰的話都沒用。

    只是,兩位皇子必然會趁機拉攏他,這的確是件麻煩的事情。

    長孫和三公都還沒有確定下一任夏皇的人選,他現在若是貿然選擇,肯定會被長孫罵死。

    靜武公府,靜武公同樣寫下一封信送到了知命侯府,意思一樣,讓寧辰莫要出席皇后娘娘的壽宴。

    他們本來不想在這個時候封下第十位武侯,但寧辰立下的功勞確實無法再壓制,他們顧忌皇城局勢的同時也要顧忌大夏將士的心情。

    不過,他們絕對不想看到一位在京的武侯參與到皇位之爭中。

    如今皇城的局勢已經夠亂了,在參與進來一位武侯的話,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寧辰接到靜武公的信,看了看,和太識公的信一同放到了一邊,如今,儒首,將首都寫信來,下一個就是宦首了。

    果然,沒過多久,惜羽公的信也送來,內容一模一樣,命他好好養傷,莫要參和這些事情,只是語氣稍顯僵硬了一些。

    寧辰對惜羽公的印象很一般,對於信中命令的語氣更是不感冒,看完信後直接攥成了碎屑,讓人掃了出去。

    這個世上,除了長孫,誰都沒資格命令他做任何事,三公也不例外。

    兩日後的長孫壽辰他一定會去,至於兩位皇子,他能避則避,避不開的話接招便是。

    他可以退,卻並不代表可以一退再退。

    皇位之爭,本不是他應該插手之事,但逼急了,他就不管什麼應該不應的破事。

    長輩的話要聽,不過偶爾任性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硬著頭皮挨一頓罵就是了。

    史司,負責記錄大夏史書的官員在記錄大夏最年輕的一位武侯時,面帶震驚,寫下了重重地一筆,寧辰,大夏新曆二年春,封武侯位,封號知命。

    年方十七!

    史官怕出錯,將奏摺送到了天諭殿,再一次詢問知命侯的年齡。

    長孫看過後只回了兩個字,無誤!

    兩日後,大夏皇后娘娘三十九歲壽辰,在九宮園設家宴,宴請的人不多,不請自來的人卻數都數不過來。

    寧辰就屬於那個不請自來的,請帖沒收到,反而收到了長孫一道口諭,叫他在府養傷,近日不要出府。

    意思已很明顯,本宮壽宴已經那麼多人,不缺你一個,在家給我老實地歇著。

    九宮園中的人越來越多,都是朝中的權臣和家眷,本來的家宴,很快就變為朝宴。

    主座之上,長孫端坐,一身以紅黃兩色為主的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凌雲髻中央的的鳳鸞嘴中含著一顆明珠,明珠下的束流蘇輕輕垂下,不被歲月侵蝕美麗容顏此刻帶著一抹輕柔的笑容,帶給人一種莫名的淡淡壓力。

    宮宴將開的時候,遠方步履聲輕響,一道道訝異的目光中,兩道身影緩緩走來,一大一小,梨花飄落,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拂開,無法落在兩人身上。

    長孫眉頭不留痕跡地一皺,這傢伙怎麼這麼不聽話,受著傷還不老實。

    「知命侯」眾臣客氣地打招呼,看著眼前年輕的身影,神態各異。

    寧辰一一回禮,旋即帶著小明月朝主位的長孫恭敬一禮。

    「臣寧辰,參見皇后娘娘」

    「知命侯免禮,請入座」眾目之下,長孫不好多說,只能先按規矩辦事。

    「謝皇后娘娘」寧辰起身,入席,然後命人將給長孫的壽禮送上。

    看著眼前的壽禮,長孫心中升起一絲好奇之意,想不到寧辰會送她什麼,她很清楚這小子沒有銀子,在宮中時,月俸都被她扣下了,連夏皇賞下的一百兩黃金也還在她這裡,當時,她怕他亂跑,就斷了他的銀子。

    在座眾臣,同樣將目光望向了長孫身前的木盒,他們也想知道,這新晉的武侯會送上什麼壽禮。

    木盒打開,白光大盛,如同一彎柔和的皎月在九宮園中升起,凝眸看去,正見木盒之中,一顆純白色的夜明珠靜靜躺在那裡,足有拳頭大小,光芒四射,完美無暇,讓在場的每一位女子目光一下子被吸住,再也挪不開。

    長孫畢竟是皇后,見識不是一般人可比,短暫的驚訝後,立刻回過神來,輕輕蓋上了木盒。

    在場女眷臉上閃過濃濃的不捨,下意識地將目光望向知命侯,眼中升起一抹炙熱之色。

    夜明珠本就是稀奇之物,像知命侯送上的這種,更是價值連城,有銀子都沒地方去買。

    寧辰身旁,小明月看著四面八方望來的炙熱目光,心中鄙視,土包子。

    寧辰自然不知道小女孩的心思,不過,這珠子在他看來除了當蠟燭,什麼用都沒有。

    他從佛國總共帶回了二十一顆夜明珠,大的四顆,小的十七顆,小明月要了兩顆,一大一小,在府中天天當玻璃球玩,弄的他的房間整日整夜的亮著。

    「知命侯,有心了!」主座之上,長孫平靜地說了一句後就沒了下文,要誇獎,不可能,這小子是抗命過來的,一顆夜明珠就想打哈哈混過去,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寧辰已習慣,也沒失望,不挨罵就是好的,再想其它的就真是想多了。

    不過,他看得出來,長孫對這禮物還是很喜歡的。

    女人總是喜歡一些亮晶晶的東西,連明月這個小女孩都不例外,更何況是長孫。

    短暫的小插曲後,宴席正式開始,首先就是長孫對群臣的到來表示感謝,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話,然後群臣回應,繼續套話,一來兩回,觥籌之間,大半個時辰已經過去。

    寧辰聽的腦袋直大,小明月同樣也聽的無精打采,她從前在宮中聽這些都快聽吐了,沒想到來到大夏還要受這折磨。

    座下,兩位皇子目光不時望來,一位稍顯柔弱,面容秀氣,一襲黑色華美緞袍,金絲滾邊,一條四爪金龍盤旋繚繞,廣袖袖邊銀絲花紋,暗雲花樣,月白色束腰,墨發唄素色羊脂玉簪束起。

    另一位,身姿挺拔,霸氣隱現,武者的氣息逼人之極,至少已在九品。

    兩人正是大夏的十皇子夏明日,與三皇子夏彥武。

    相比較來說,坐在首位的夏子衣就顯得有些低調,自從主動退出皇位之爭後,大夏的大皇子在眾臣眼中的地位也隨之降低了許多。

    寧辰只是朝夏子衣點頭致意,至於其餘兩位皇子的目光,就當沒有看到。

    夏子衣旁邊,九公主依然如往昔一般美豔無雙,寧辰同樣對其點頭打了一個招呼,昔日,他出宮得蒙九公主幫忙,雖然那時夏馨雨也有著自己的算計,但不論怎麼說都算是於他有恩。

    九公主頷首回應,心中難免有著一絲感嘆,誰能想到昔日那個求她幫忙的小太監今日已成為大夏最為尊貴的武侯。

    世事變化無常,讓人唏噓。

    在場眾臣,心思亦複雜之極,嫉妒之中,又有深深的忌憚。

    佛國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戰功纍纍之下,難以掩飾知命侯的狠,對佛國的狠,對手下的狠,還有對自己的狠。

    這個世間,敢帶著僅僅一千將士攻打彌界山的人,除了知命侯,再找不出第二個。

    來自佛國的探子早已將消息帶回,昔日繁盛的彌界山,如今已被打廢,山下的屍首,已經鋪的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對於眼前的這張清秀甚至略帶稚嫩的面孔,誰都不敢心生輕視,因為他們知道,在這張年輕的臉下,藏著的是一顆血腥無情的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25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太理司主

    寧辰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和大皇子與九公主打過招呼後,便靜靜地坐在那裡吃東西,頭也不抬,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明月更是除了長孫身旁的青檸一個都不熟悉,低著頭,自顧自的吃水果,偶爾還剝一個遞到壞人面前。

    寧辰接過,直接扔嘴裡,還別說,皇宮的枇杷真挺甜的。

    「你們的皇后娘娘要說到什麼時候?」明月悄悄看了一眼主座上正與群臣說著客氣套話的長孫,小聲問道。

    「不知道,長輩的事情我們別管,吃東西就行」寧辰低聲回應道。

    明月點了點頭,不再多說,繼續挑酸酸甜甜的水果吃。

    於是,九宮園中,奇葩的一幕出現,群臣面帶著恭敬,紛紛祝賀皇后壽辰,長孫也一一回應,同時詢問一些臣子家中的事宜以表朝廷關心,和樂融融的一面下,兩個低著頭的人,一大一小,誰都不理,自顧自地吃的很嗨。

    青檸看的好笑,這傢伙純粹就是過來混吃混喝的,連句恭維的客套話也不知道說。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請問知命侯,是否已經婚配?」

    座下臣子嘩然,紛紛看向開口之人,竟是太理司主,除了武侯之外,最有權勢的貴族侯,安慶侯。

    知命侯的出身早已是眾多周知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誰都沒有提起,沒想到在這時候會有人借此諷刺。

    長孫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看來寧辰被封武侯之位,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

    這安慶侯是朝中根深蒂固的傳世貴族,權勢不小,敢公然叫板武侯,也並非完全的腦子進水。

    在場氣氛逐漸安靜下來,大都都在靜等知命侯的回應,安慶侯的嘲諷可謂一針見血,打蛇七寸,若是處置不好,今日之宴恐怕會成為知命侯的一個笑柄。

    寧辰不慌不忙地剝開手中的枇杷,剛想放嘴裡,突然,感受到長孫那凜冽的目光,不禁手一抖,趕忙遞給了小明月,自己站起身來。

    明月美滋滋地接過枇杷,小口吃了起來,對方才發生的事情壓根不放在心上。

    壞人又不是真太監,再說,這點事情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

    這個世上最聰明的兩個人,一個的聆月姐姐,另一個就是壞人,其他的,等級差太多。

    長孫的眼神有些凌厲,這小子太氣人,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他還在那裡吃。

    青檸看著寧辰提不起興致的樣子,想了想也大概明白怎麼回事,這幾個月中,他每天應付的對手都是凡聆月和人間佛這個級別的,如今被安慶侯這樣的小角色挑釁,放不進心中也是很正常的。

    就如同他曾說過的話,人被狗咬一口,誰都不可能再上去咬回來。

    席間,寧辰被長孫逼的不得不起身,旋即看了一眼安慶侯,忍住咬狗一口的噁心,認真道,「安慶侯,聽說你有一個女兒至今待字閨中,本侯今日正式提親」

    說完,寧辰朝著長孫一禮,恭敬道,「皇后娘娘,還望您能夠做一個見證」

    「咳咳」明月被自己嗆了一下,差點沒把吃進嘴裡的枇杷給噴出來,壞人真損。

    在場眾人臉色也是精彩,這下安慶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討苦吃了。

    安慶侯只有一女,年方十五,確實到了定親的年齡,知命侯的行為,是要噁心死安慶侯。

    「准」

    「做夢」

    長孫後安慶侯同時開口,一者平靜,一者大怒,然而,這裡是大夏,長孫的話就和聖旨無二。

    「皇后娘娘,不可」

    安慶侯立刻出席,跪地急聲道。

    「為何不可,莫非知命侯的身份還配不上你那女兒嗎?」

    長孫冷哼一聲,回應道,這些老不死仗著祖輩之功,鼻子都快揚到天上去了,連大夏的武侯都敢嘲諷,實在是猖狂之極。

    「因為,因為」

    安慶侯著急,臉上直冒汗,卻不敢說出心中所想,大夏的宦官不可封爵,這是祖訓,夏皇破了這個例,但那個時候的夏皇,誰都不敢有任何忤逆,所有的臣子也都已經默認,此時,他若再敢揭開就是在打夏皇和在場所有人的臉。

    「皇后娘娘,方才是微臣失言,請娘娘收回成命」

    安慶侯沒有辦法,只能磕頭哀求,他只有一女,自幼視為掌上明珠,怎能眼睜睜將其推入火坑。

    長孫冷著臉看著下方安慶侯,不言不語,一句失言就可解決問題,那她這個皇后就不用當了。

    於公於私,此事都不可能這麼了結。

    於公,寧辰是大夏的武侯,豈能任人嘲諷。

    於私,寧辰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她打可以,罵可以,別人不行。

    「安慶侯,你的歲數大了,是時候享些清福了」長孫淡淡道。

    座下,嘩然一片,安慶侯更是身子一震,臉色蒼白。

    「母后,不可」十皇子立刻走出,求情道。

    長孫冷笑,果然還是坐不住了,這安慶侯是十皇子一派的人,一旦告老,對夏明日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惜羽公,你怎麼認為」長孫平靜道。

    「太理司主的位置該換人了」惜羽公輕搖華光扇,回答道。

    他知道,皇后娘娘主意已定,問他只是給他一個面子,他也不能不識好歹。

    一語落下,事成定局,安慶侯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一言之差,竟換得如此結果,讓其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十皇子起身退下,即成定局,再多求情也是無用,安慶侯這顆子,要放棄了。

    席間,群臣心思千轉,看來皇后娘娘對安慶侯不滿已經很久了,但安慶侯是十皇子的人,是不是意味著皇后的意向已經偏向了三皇子。

    長孫沒有理會眾臣的心思,看了一眼地上癱軟的安慶侯,平淡道「既然安慶侯不願意嫁女,那麼本宮也不願強求,此事就此作罷,至於知命侯的婚事,本宮自有主張」

    「咯噔」寧辰心中猛地一頓,升起一絲不妙之感,長孫不會又要亂點鴛鴦譜了吧。

    「皇后娘娘,微臣還年輕,婚事可以過兩年再談」寧辰趕忙開口道。

    長孫淡淡地看了一眼前者,道,「你坐下,不用多言,此事本宮心中有數」

    寧辰無奈坐下,心中的不安始終沒有退去,他瞭解長孫的性格,和他一樣的拗,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這事麻煩了。

    青檸眼中閃過一抹擔憂,這兩人都是不肯退步的人,不會因為此事又吵起來吧。

    長孫看著座下眾臣,問道,「太理司主的位置不能空著,眾位卿家認為誰可以擔此重任?」

    群臣沉默,不一會,十皇子示意一位臣子走出,推薦了一人,要儘可能將此位置再奪回來。

    不過,三皇子一方立刻出言反對,髒水潑了一盆,就是不願讓這太理司主之位再落回十皇子之手。

    很快,兩方臣子就吵了起來,甚至忘了這是皇后娘娘的壽宴。

    座下首位,夏子衣冷冷地看著群臣醜惡的嘴臉,手中酒杯咔地一聲攥成碎片,千年的大夏何時也變得如此污穢。

    兩方的爭吵還在繼續,你推一人,我推一人,誰都不肯認可對方的人選。

    長孫的神色越來越冷,這些人還真把朝廷當他們家的了,不顧一切地安插自己一方的人。

    夏子衣看了一眼寧辰,道,「寧辰,這個司主的位置你來坐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沒有太多波瀾,卻讓在場眾臣為之一震,旋即鴉雀無聲。

    寧辰眉頭皺了皺,他可不願參和這些事情,而且,太理司之名,在大夏說不上臭名昭著也相差不多,他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不想給自己再添上一筆。

    「臣無異議」

    「臣無異議」

    短暫的沉默後,十皇子和三皇子幾乎同時開了口,兩人的想法很簡單,這個位置既然他們掙不到,還不如拿來作為拉攏知命侯的人情。

    三位皇子同時發話,群臣頓時閉嘴,不再說任何廢話。

    長孫想了片刻,旋即不留痕跡地點了點頭,寧辰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聰明,身手好,而且心狠手辣,非常符合太理司的風格。

    太理司內的機構本來很多都見不得光,在寧辰手上,定然會派上更大的用場。

    如今,兩位皇子的爭鬥越發白熱化,她需要提前做好準備,掌握更多的情報與戰力。

    「太理司主一事,眾臣是否還有異議」長孫出聲問道。

    「臣無異議」群臣齊聲回應道。

    「三公,你們的意見如何?」長孫看了一眼座下三公,詢問道。

    「全憑皇后娘娘安排」三公應道。

    見狀,長孫起身,正色道,「知命侯聽命」

    「臣在」寧辰無奈上前,恭敬道。

    「即日起,本宮正式封你為新一任太理司主,掌天下刑獄」長孫道。

    「謝皇后娘娘」

    寧辰跪地聽封,接受了這個大夏最見不得光的權位。

    敕封結束,夏子衣第一個起身,認真道,「莫要讓母后失望」

    下一刻,三皇子,十皇子亦起身,祝賀道,「恭喜!」

    「呵」寧辰輕笑,回應了大皇子的叮囑,旋即,又朝著兩位皇子一抱拳,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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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