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玄幻] 大夏王侯 作者:一夕煙雨 (連載中)

 
V123210 2018-10-28 10:31: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49388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57
大夏王侯 第七十章 菱晶花

    「讓本王好好想一想」

    看到寧辰淒慘的樣子,燕親王心中不忍,上前封住了阿蠻周身所有的穴位,護住最後一口氣,可是,心脈被毀,先天難救,這是世人皆知,即便他現在就恢復先天的修為,亦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先天不是萬能的,世間萬物皆有其定律,逆天改命的東西不是沒有,卻極少。

    凡人心脈,一身精氣凝結之處,即便丹田氣海亦無法與之相提並論,氣海破,最多功體盡廢,只要救治及時,還能保住一條命,然而,心脈一毀,任何人都無能為力。

    阿蠻不是先天,還未脫出凡軀限制,想要為其逆天改命,難比登天。

    「求您」

    寧辰一邊磕頭,一邊咳血,滿臉血污,披髮散亂,狼狽淒涼。

    突然之間,燕親王眉頭一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卻又猶豫了起來。

    耳邊淒淒尤未斷,一下又一下的響頭,磕在地上,亦磕在燕親王心中,許久,輕聲一嘆,道,「唯一的機會,去青霜谷,尋菱晶花!」

    寧辰猛然抬頭,目露震驚,他聽過此地,這是大夏西北一處極寒之地,終年飄雪,寸草不生,怎會有所謂的菱晶花。

    「去到那裡,你就明白了,不過聽本王一句勸,事若不成,千萬不要勉強」

    燕親王話聲中帶著少有的沉重,菱晶花世間難尋,唯有青霜谷一地有可能長出,然而,這一絲的希望,很有可能會要了寧辰的命。

    他方才是猶豫就是為此,此法對於如今的寧辰來說,可謂九死一生,按照後者性格,讓他放棄根本是不可能的。

    「多謝前輩指點」寧辰點頭,旋即再一次肯求道「還請前輩將晚輩體內轉天丹解除封印」

    如今,他已經沒有時間療傷,甚至,以他現在的情況,能否活著到青霜谷還是兩說。

    燕親王沉沉一嘆,右手凝劍指,點向前者丹田氣海,緊接著,一股狂暴的藥力爆發,摧垮拉朽,修復傷勢的同時亦瘋狂地造成著更大的破壞。

    下一刻,寧辰運轉生之卷,強行吸收這股龐大藥力,周身修為頓時連破險關,從後天五品,一直升到七品境界。

    銀色光芒明滅,丹田氣海中,狂浪滔天,雖然不斷擴大,但竟然有了分崩離析的趨勢。

    「呃」痛苦的悶哼聲中,寧辰嘴中鮮血不停滴落,這以毀壞自身潛能為代價的修為提升帶來痛苦難以言語,如千刀刮骨,刀刀痛入骨髓。

    修為提升之後,寧辰立刻強忍周身痛楚,全力壓下體內傷勢。

    燕親王再嘆,不知不覺今日一晚嘆息的次數超過了以往十年,情之一字,看的太輕,傷人;看得太重,傷己。

    阿蠻重情,所以無怨無悔,寧辰重情,所以要受這千刀之苦。

    「你安心去,在你回來之前,本王就算豁盡畢生修為也會護住阿蠻最後一絲生機」燕親王看著寧辰,做出承諾道。

    說完,燕親王又仔細想了想,補充道,「另外,王府中有斷心草,有劇毒,卻能催化血氣,於你有用,帶上一些,還是那句話,事不可為,千萬不要勉強」

    「多謝前輩」

    寧辰重重地磕下頭,此恩,若有來日,粉身碎骨當以報。

    ……

    大夏的西北,寒月高掛,忽見馬車疾馳,劃出一抹瘋狂的影子,黑色的馬,黑色的車,在荒原上狂奔而過。

    青霜谷前,一口雪中帶豔的劍橫在風雪中,劍尖滴血,寒霜敲打在劍上,終年不斷,旁邊,一位少年半臥,身著墨白的大氅,面容俊美,雙眸半闔間不見一絲人間情感,孤寂的劍者,橫斷了前行之路。

    寧辰來到谷前,停下馬車,請求道「在下寧辰,求一株菱晶花」

    「前進一步,殺」少年眸不動,唇啟間吐出最無情的殺意。

    話中無話,前路受阻,寧辰別無選擇,轉動輪椅,要強行闖關。

    同一刻,青霜谷前,雪劍飛起,空中旋轉,帶起一瀑雪花,雪花中,少年起身,身動,劍動,清寒的劍,冷俊的眼,一開武決之始。

    突感功體一滯,寧辰來不及細想,憑藉無雙根基硬接銳利劍招。

    「噹」

    雙劍對碰,激起漫天狂雪,雪劍不留情,招式再轉,向下劈落,墨劍亦凝霜,如影隨形,盪開雪劍。

    當初不擅長打架的少年郎,這些日子以來,不得不學習打架,有了牽掛,自然不似從前那般無畏。

    青霜谷中,雙強之戰,殺機凜冽,青霜谷對修為有壓製作用,但,生之卷所鑄根基天下無雙,寧辰不懼,招式間,絲毫不受影響。

    少年很強,在這青霜谷中,兩人修為皆被壓制,招式與根基的對決成為關鍵,然而,即便這樣,寧辰也半分不敢大意,對手之強,超出想像,劍招之間,斑駁雜陳,卻又不似邪道旁門,變幻的劍,讓人難以預測。

    招式受阻,寧辰捨棄自身弱勢,憑藉無雙根基護住身前一尺,不變的招,硬撼萬變的劍。

    輪椅行一步,三丈外馬車跟一步,寧辰的招式簡單,只為前行。

    「你之招式,無類無差,源自無雙根基,注入自身領悟,有一種守護的執著,讓我升起破壞這一切的**」

    話落,沐千殤身形再動,雪劍快如閃光,斬開守護,一劍直刺,透體而出。

    「呃」

    寧辰未躲,鮮血從右胸噴湧而出,長長的悶哼中,周身寒氣湧動,銀光蕩風雪,雪劍周圍軀體迅速冰封。

    「嗯?」

    沐千殤皺眉,俊美妖異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銀光,握劍的手未松,另一隻手催動功體,拍向寧辰心口。

    寧辰強忍胸口的痛楚,功體催動,同樣一掌迎上。

    「轟」

    一聲驚爆,兩人之間,風雪狂捲,沐千殤與寧辰身下,大地崩裂,陷下三寸深。

    鮮血滴落,兩人同時受創,根基的對決,誰都沒有佔到便宜。

    然而,這一瞬的重創,卻讓寧辰再無法困住雪劍,沐千殤身影動,拔出雪劍,劍揮殘影,雪中的豔綻放淒美風華,血光升騰,直衝雲端。

    「半日殘紅映江月」

    極端之招,配合極端之劍,一股湃然壓力撲面而來,沐千殤功體提至巔峰,再不留招,要結束這生死一戰。

    再無選擇,再無退路,寧辰運最後功體,一時間,漫天雪飄,霜華激盪,銀光耀目的風雪世界,墨劍化千,變化中再凝而為一。

    「一羽飛鴻,天地一劍」」

    極招現,寧辰以重傷之軀強運最強之招,頓時,鮮血從周身噴出,風雪世界瞬染朱紅。

    雪劍劃空,一瞬間的驚豔,臨近一刻卻生生停了下來,沐千殤眉稍皺,雪劍一收,負與身後。

    「你有傷在身,此戰無意,請回吧」

    劍者收劍,代表武決結束,沐千殤轉身,一步步朝谷內走去。

    寧辰強忍體內傷勢,低聲懇求道,「我願付出任何代價,但求一株菱晶花」

    沐千殤止步,回首,妖美的眸中劃過一抹光芒,「任何代價?」

    「任何代價」寧辰點頭,毫無猶豫。

    「愚蠢」一聲冷哼,沐千殤邁步離去,凜冽寒風中,淡淡的聲音傳出,「進來吧」

    寧辰跟上,輪椅轉動,身後,唯留下兩道染紅的血印。

    千丈方圓的冰雪湖上,沐千殤停下,看著白茫茫的湖面,眸子一片無情與深邃。

    「這是千雪湖,菱晶花便是從這裡長出,你只需種下自身之血,等候片刻即可,不過,千百年來,唯有三人成功過,結不結得出菱晶花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話落,沐千殤回頭看了一眼寧辰,冷聲道,「就讓我見證你所謂的代價吧」

    「多謝」

    寧辰一怔,道了一聲謝,旋即,輕輕一劃,右手食指上出現一道半寸長的口子,鮮血滴下,掉落冰雪中,再用雪掩住鮮血,靜等了片刻,卻沒看見絲毫的動靜。

    寧辰並不灰心,轉動輪椅,換了一個地方,繼續種下自身血,用雪掩埋,然後,靜等。

    不遠處,沐千殤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眸子不見絲毫波動。

    半日後,寧辰吃下斷心草,運轉功體壓下又要爆發的傷勢,千雪湖上依然一片寧靜,沒有一點變化。

    寧辰右手食指結痂了,因此,又換了一個手指,半日後,又結痂了,然後,再換了一個手指。

    三天過去,十隻手指換無可換,早已全部結了痂,寧辰微微皺了皺眉,旋即撕開了血痂,為了防止傷口結痂,又再次劃深了傷口。

    湖面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種下去的鮮血都未結出菱晶花,寧辰有生之卷,恢復的比常人要快很多,所以,看上去並沒有太大影響。

    又四天過去,十根手指再次結痂,而且,傷口出血似乎不是那麼順暢了。

    寧辰又一次服下斷心草,撕開血痂,依舊默默種著希望。

    十指連心,現在卻好像不疼了。

    沐千殤走了過來,看著寧辰,淡淡道,「有什麼遺願未了」

    寧辰看著右手已不再滴血地食指,眉頭微皺,旋即再次撕開血痂,聲音沙啞道「若菱晶花開,幫我送到南疆悅親王府」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59
大夏王侯 第七十一章 回家

    半個月後,寧辰的頭髮開始變白了,不多,黑髮下夾雜一縷縷雪色,只有寒風吹過時才能看到。

    雙手的手指再也流不下鮮血,撕開血痂也是一樣,寧辰手一劃,劃破右腕,終於,再次有鮮血流了下來。

    千丈方圓的湖面到處都留下了寧辰的血跡,傳說中的菱晶花卻還是沒有出現。

    第二十天,寧辰身上的生機漸漸有了消褪的趨勢,頭髮已不再變白,仍然還是那不太多的白髮,不同是,無論黑還是白均染上了一抹死氣沉沉的灰色。

    「咳咳」

    千雪湖上,寧辰不斷地咳嗽著,內腑劇烈疼痛,最近卻已嘔不出血。

    乾裂的肌膚在寒風中繼續開裂,沁出不是血跡,而是更加乾裂的骨肉,全靠轉天丹吊著的生命已然漸漸油盡燈枯。

    斷心草的作用越來越小了,開始能撐近兩天月,現在,只能撐不到一天。

    「你的生機早已開始消褪,種出菱晶花的可能已經很小,你救不了他(她),最終也會毀了你自己」沐千殤再次來了,看著點點沁紅的湖面,平靜道。

    寧辰疲憊地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只要阿蠻活下去,其他都不重要了。

    一月之後,寧辰的血似乎流光了,十指與手腕都再無一滴血能夠流下。

    手指,手腕,一道道血痂又一次被揭開,然而,揭開了血痂,有的只是白森森的骨肉而已。

    事實上,寧辰早已該死了,只是有著轉天丹存在,他卻死不掉。

    若非他還不能死,寧辰或許真的已經不想再執著地活著了。

    寒風凜冽,青霜谷口,孤寂的劍者依然靜臥,黑白大氅隨風獵獵,一旁,雪劍橫在劍台上,任憑風霜吹打,劍尖偶有朱紅滴下,滑落地上,染紅白雪。

    「要放棄麼」沐千殤半闔的眸子睜開,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光華,輕語道。

    無血可種,何談希望。

    突然,沐千殤身子猛地一顫,妖異俊美的面容第一次有了變化。

    「瘋子」冷眸回望,一片驚色。

    千雪湖上,寧辰周圍銀光升騰,磅礴的生機從心口緩緩溢出,黑白相間的長發再寒風中搖曳,耀眼的光芒中,一滴異常殷紅的鮮血飛落,沒入雪中,寧辰臉色瞬間蒼白一片,再也看不到一絲血色。

    這是心頭精血,用一滴少一滴,寧辰能撐到今日,全憑無雙的根基,此刻,逼出心頭之血,無疑自毀根基。

    「呃」

    一聲長哼,寧辰周身生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長發飛舞,一片灰暗。

    下一刻,後天七品的修為迅速墜下,再次回到五品的境界,而且還在不斷掉落著。

    斷心草已經不多了,這一次,還未來得及服下,寧辰便昏了過去。

    沐千殤沉默,看著雪劍滴下的朱豔,一動不動。

    橫在谷中的雪劍依然靜靜地橫在青霜谷中,彷彿一道天塹,阻擋著生與死的界限,谷外,人間冷暖,谷內,世間炎涼,寧辰的生死無人可知,活著是運,死了是命。

    南疆悅親王府,燕親王一日一日地為阿蠻續著命,也在這之間一日又一日地等著,一月後,還未見到歸來的身影,始終平靜的眸子終於閃過一抹淡淡的傷感。

    已經一個多月了,他終究還是失敗了。

    燕親王將一封早已寫好的信寄了出去,他知道在這個世上寧辰只有長孫一個長輩,所以,這一次,長孫該是時候過去見他最後一面。

    書信寄出的同一時間,大夏北方,北蒙王庭和大夏拖了四個月的戰爭終於開始,休養生息了七年的北蒙王庭實力達到了一個巔峰,這是凡聆月的長袖善舞七年,天下智者黯然失色。

    北蒙王庭首戰告捷,大夏陳兵北丈原的十萬將士死傷大半,狼狽退回燕歸城。

    軍師之名,再次傳遍天下。

    北武侯鎮守燕歸城,清河侯鎮守興朝關,阻擋住北蒙鐵騎南下必經的兩條路。

    燕歸城駐軍加上兵敗退後的四萬將士,整合十七萬人,直面阻擋北蒙大軍,清河侯自清河城帶來的十萬人駐紮興朝關同樣嚴陣以待,以防北蒙大軍繞到而行。

    劍者悟劍,雪劍飛起,落入劍者手中,風雪世界瞬變,一片山水墨畫鋪展,天瀑垂落,劍鋒入霄,黑山白水,盡在劍之意境中。

    驚才絕豔的劍者,譜寫著傳說,瀑下,劍者舞動,一劍劃過,雪色光華橫斷天瀑,奔騰水流瞬間靜止。

    片刻後,劍者收劍,冷眸銀光閃過,山水墨畫迅速消散,青霜谷再次恢復如初。

    青霜谷,千雪湖中心,一道身影坐在輪椅上,一動也不動,身旁,一株美麗的冰花迎風綻放,殷紅的花心如鮮血般明豔,風雪中,美的驚心動魄。

    沐千殤緩緩走來,看著湖面上的菱晶花,神色不變,一揮手,菱晶花化作一抹流光飛入手中。

    谷外,傳來馬蹄聲,沐千殤眉頭微皺,身影一閃,從湖中心消失。

    雕欄馬車中,一道雍容尊貴的身影走出,身邊,一位年輕的女子陪同,柔美的臉上有著不可察覺的憂傷。

    「本宮來接他回家」長孫開口,旋即一步步朝朝谷中走去。

    沐千殤眸子一縮,卻沒有阻攔,龍鳳珠翠冠,金龍鳳紋衣,來人毫無疑問正是當今大夏的皇后,長孫無憂。

    千雪湖中心,長孫看著輪椅上睡著的身影,眸中的憂傷再也掩飾不住。

    「他只有在青霜谷中才可能多活一些時間」沐千殤走來,提醒道。

    「不用了,他出來的太久,是時候該回家了」長孫看著寧辰灰白的頭髮,淡淡道。

    青檸上前,纖手顫抖,心中痛的無語附加,小心將後者抱起,一滴淚水不自覺從眼中流出,輕聲道,「寧辰,我們回家了」

    沐千殤不再說話,看著長孫和青檸帶著寧辰離去。

    靜好歲月,無情時間,青霜谷中,沐千殤負著雪劍離去,一路朝著南疆方向,空谷不留影,只餘吹雪聲,千雪湖心的血跡早已被風雪淹沒,再也看不到一絲痕跡。

    他答應過他,要將菱晶花送到南疆。

    大夏西北,清河城,雕欄馬車駛過,一路朝著清河侯府趕去。

    清河侯已出兵興朝關,如今的侯府,唯有太平侯坐鎮,而且不日也要前往大夏的北方。

    這一場戰爭,已無人可以阻止,北蒙王庭有軍師的存在,強大到讓人震驚的地步,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夏兵士,竟接連敗退,狼狽之極。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大夏的西方再傳噩耗,永夜神教第一殿之主,夜武君出現在西邊的西陵城,血衣侯阻擋,不敵重傷,生死未知。

    神教的重甲騎士由三位九品巔峰的戰將率領,藉著血衣侯重傷之刻,兵臨西凌城,隨時都會踏過大夏西邊這最後的屏障。

    大夏局勢,轉眼岌岌可危,千年無敵的皇朝,竟有一朝崩塌的趨勢。

    接連噩耗,天諭殿中,過度勞累的夏皇當朝吐血昏倒,一直以來不理朝政的三公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堪堪穩住朝野群臣之心。

    新曆二年春,這是大夏曆史上最艱難的時刻,北蒙王庭與永夜神教共同舉兵伐夏,初戰,大夏將士傷亡六萬,重傷一名武侯。

    這是大夏千年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屈辱,戰事方才開始,兵與將均已全面敗退。

    血衣侯與武君戰過的地方,已盡成廢墟,大夏的武侯不可謂不強,但武君乃是當今天下第一人,血衣侯敗的毫無懸念。

    不敗的武君依然天下無敵,少有人可傷,傷又不死,可謂是人間最強的武力。

    北有軍師,西有武君,大夏的未來,一時間看起來毫無光明。

    大夏現頹象,一直以來被大夏武力震懾的勢力已開始蠢蠢欲動,群虎吞龍,成為不可逆轉的大勢。

    三日之後,沐千殤到了南疆的悅親王府,將菱晶花送上,旋即便離開了。

    燕親王看到了菱晶花,心中複雜異常,這一株花,開的太晚了。

    阿蠻的氣息幾乎已經完全散離,即便花開了,能否救回,誰都不知道。

    燕親王將菱晶花放在阿蠻重傷的心臟前,旋即運轉真氣,將這鮮血長出的奇花強行沒入後者心脈之中,下一刻,菱晶花絢麗綻放,花開更豔,將整個房間都染成了妖異的血色。

    阿蠻依然沒有醒,靜靜地昏迷著,燕親王無能為力,只能每日繼續以真氣為其梳理身體。

    又過了兩日,蠻王到了,他收到了阿蠻寄出去的信,來到悅親王府後,才發現自己來得晚了。

    蠻王帶走了阿蠻,這位不可一世的蠻朝霸主彷彿一日間老了十歲,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同一時間,清河侯府,滿頭灰髮的寧辰亦躺在躺床,一動不動,周身龜裂,兩手兩臂之間更是無一處完好,淒涼之極。

    長孫和青檸靜靜地守在一旁,誰都沒用說過一句話。

    時間從來只留名,不留情,兩道昏迷的身影,一人在蠻朝,一人在清河,相隔何止千里,不該相遇,終究遠遠離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7:04
大夏王侯 第七十二章 戰火無情

    新曆二年春,北蒙王庭的凡聆月率軍打到燕歸城外,三十萬兵馬圍而不攻,讓大夏群臣一時摸不到頭腦。

    大夏的援軍不斷從四面八方彙集,糧草兵馬浩浩蕩蕩地朝著燕歸城趕去。

    三日之後,夏皇醒來,再掌朝政,每時每刻都再看著北方和西方送來的戰報,蒼老的眼睛中更加冰冷無情了。

    十日後,一道晴天霹靂再次降臨了整個大夏,舉朝震驚,燕歸城一夜被破,十七萬將士無一生還,北武侯亦重傷昏迷,不知所蹤。

    這是天大的地震,再如何相信大夏不會敗的百姓也開始有了一絲慌亂。

    清河城中,長孫聽到這個消息後,先是一怔,然後勃然大怒,她分明已將信交給了夏皇,夏皇竟毫無動作。

    燕歸城破,北蒙王庭的三十萬大軍直接選擇了屠城,短短半日,數百萬平民被屠殺的乾乾淨淨,屍骨成山,血流成河。

    命令是軍師下的,無情的指令讓幾位將軍都感覺到渾身發冷。

    半日之後,三十萬大軍直接啟程,沒有在燕歸城有任何停留。

    大夏的西方,缺少了血衣侯坐鎮的西陵城,也終於在燕歸城破後,被神教重騎攻了下來,下了馬的神教重騎依然強悍不可戰勝,西陵城破的毫無懸念。

    勢如破竹的北蒙大軍和神教重騎無可阻,無可擋,一時間,大夏北方,西方,生靈塗炭。

    多重壓力下,大夏境內,爆發內亂,三座城揭旗而起,舉兵反叛,在大夏境界興起了戰火。

    內憂外患,同時爆發,千年的皇朝,已近遲暮。

    北蒙軍前,凡聆月遠遠望著大夏皇城上空,昔日磅礴不可撼動的紫色氣運如今正迅速分崩離析,再強盛的皇朝,終究亦難逃時間的長河。

    戰馬嘶鳴,雄關難擋,北蒙的鐵騎不僅數量還是戰力都睥睨天下,堪稱無敵。

    十萬鐵騎,加上二十萬的精兵,全在凡聆月一人掌控下,一步步蠶食著大夏北方的領土。

    清河城,平安侯三日前也奉命北上,帶著清河城剩下的十五萬將士,如今的清河城僅僅剩下了不足萬數的守衛。

    大夏的北方戰況太過危急,燕歸城的失陷給了大夏重重的一次打擊,十七萬將士和數百萬平民不足一日一夜的時間,全部被屠,讓整個大夏都陷入了一股沉重的壓抑和悲傷中。

    清河侯府內,寧辰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長孫將清河侯府中剩下的三枚轉天丹全部給前者喂了下去,硬是靠著狂暴的藥力,吊著這已經撐不下去的生命。

    長孫的霸道總是在無意間體現的淋漓盡致,她不讓他死,他就算生不如死也不能死。

    自從燕歸城失陷後,長孫便再無回皇宮的打算,如今的夏皇已經瘋了,竟會真的眼睜睜地看著十七萬將士和數百萬的生命死在北蒙王庭的屠刀下。

    青檸每日都會將自己的血輸回寧辰體內,為此皇城渡安藥房的掌櫃也被長孫接了過來,兩人之前都曾見寧辰用過此法,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總要一試。

    輸血的人只有青檸,長孫不敢讓讓其他人嘗試,她記得寧辰當時說過,輸血的人越多,出事的危險越大。

    寧辰的身體已被三枚轉天丹狂暴的藥力毀的亂七八糟,再生與破壞始終在不停的轉變,前一刻藥力催動下的再生,下一刻便會有更狂暴的藥力將其摧毀。

    長孫看著寧辰渾身淒慘的樣子,心中難受的同時也有自責,當初夏皇將燕親王召回宮時,她就察覺有些不對,皇城的流言蜚語和四位儒臣的上書雖然讓夏皇起了疑心,但還不至於太過為難燕親王。

    如此以來,散播這些消息的人,所要達成的目的就太讓人起疑。

    既然並非對付燕親王,那麼讓燕親王離開,真正的目標極有可能就是寧辰。

    她將心中的懷疑派人告知了燕親王,而被夏皇軟禁宮中的燕親王在得到警示後二話不說直接打出了皇宮,沒想到卻還是晚了一步。

    她和燕親王誰都沒有想到暗中佈局之人竟會是北蒙王庭的那位軍師,更沒有想到凡聆月如此地看得起寧辰,直接派出了北蒙那位先天的首徒,四銘劍。

    殺雞焉用牛刀,此道理誰都懂,但北蒙的軍師並未這麼想,不惜牛刀,也要寧辰必死無疑。

    大夏天諭殿,夏皇高坐龍椅之上,看著手中傳來的一份份戰報,神色低沉,不發一言。

    「陛下,姜禹城城主最近行動詭異,似有反意」大殿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跪地恭敬道。

    「好,好,很好!」夏皇眼中的陰沉似乎能凝出水來,連說三個好字,第四座城,他還真是養了不少「忠信良臣」!

    「繼續給朕查,看看還有哪些城要反!」夏皇沉聲道。

    「是」暗影衛恭敬回應,旋即離去。

    暗影衛離去,夏皇雙眼緩緩閉上,輕聲道,「裴良,西宮可有動靜?」

    聽到夏皇的詢問,一位形如枯槁的老太監走出,沙啞道,「尚無異動!」

    夏皇點了點頭,繼續問道「皇后那邊怎樣了?」

    「回陛下,皇后娘娘自回到清河城侯府,就一直沒有再出來,看起來,是暫時不打算回宮了」裴老太監逐實回答道。

    夏皇輕聲一嘆,「她是在怪朕啊」

    說完,夏皇睜開眼,看著身邊這跟了他四十多年的老太監,沉聲道,「裴良,你說朕做的是對是錯?」

    裴老太監已經很老了,臉上滿是皺紋,枯槁消瘦,然而聽到夏皇的話,神色卻依然如往常一般面無表情,回答道「陛下是大夏的皇,夏皇所做永遠都是對的!」

    「哈哈」夏皇大笑,眼中隱有瘋狂之色,霸氣道「不錯,朕是大夏的皇,朕永遠都不會錯,朕倒要看看,這些宵小鼠輩究竟如何吞朕這條真龍!」

    裴老太監沒有說話,退後幾步,默默地回到了黑暗中。

    清冷的天諭殿中,依稀還迴蕩著夏瑞瘋狂的笑聲。

    夏瑞,昔日的夏朝大皇子,今日的當代夏皇,在撕掉懦弱,謹慎的外衣後,竟如同換了一人,如此可怕,如此瘋狂。

    當日的拿一封信,如今還放在夏瑞身前的桌案上,誰能想到這簡單的一封信,背負竟是大夏燕歸城十七萬將士和數百萬平民的生命。

    夏瑞什麼都沒有做,任憑城破,人亡,他在等,等一個機會。

    「來人,擺駕出宮!」

    「是」

    半日後,夏皇出了宮,帶著三千禁衛,去齊華山為戰死的將士祈福。

    夏皇出宮的消息,傳的比飛鴿都快,在這個世上,有著讓普通人想不到的秘法,一朝千里,快到驚人。

    夏皇出宮是大事,齊華山位於大夏西邊,離皇城約麼有三百里之遙,著急趕路的話,不到三日便可到達。

    三千里禁衛嚴陣以待,護送夏皇一路西行,終於在第三天順利到達了齊華山。

    夏皇登頂接天台,身邊有裴老太監和五位暗龍衛跟著,下方,三千禁衛將一切盡出的道路圍得水洩不通。

    然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名半步先天和八名九品絕顛的強者自齊華山斷崖的一邊爬了上來,突然出現,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

    半日後,夏皇遇刺,重傷墜崖的消息傳出,天下震驚。

    本來天下之人還有懷疑,然而,在三公再次出來監朝後,所有的懷疑都消失了。

    天下皆知,大夏三公非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得插手朝政的,這是大夏千百年來的規矩。

    九名刺客除了那位半步先天,無一生還,然而,這位存活的半步先天在回到姜禹城將夏皇墜崖的消息做了確認後,便也死了。

    自此,夏皇墜崖,成了不容置疑的事實。

    大夏大亂,這一次連三公都壓不下去,在姜禹城後,再次有三座城反了,至此,七城之亂,正式揭開序幕。

    強悍如大夏,在如此內憂外患的境況下,終現支拙之象,千年大夏崩塌之勢看起來已不可阻擋。

    誰都沒有想到大夏之內會有如此多的隱患,大夏無敵了千年,沒有任何人會認為這龐大的皇朝會有倒塌的可能,更不用說出現舉兵叛亂這等愚蠢之事。

    最終,大夏的百姓還是小看了權勢所能帶來的可怕誘惑,大夏將亡,暗中的野心之人終於再也等不下去。

    這一日,大夏的清河城,寧辰醒來了,滿頭灰髮,躺在床上,手指微微動了一動。

    同一時刻,遠在蠻朝的阿蠻似有感應,手指也動了動。

    心頭精血種出的菱晶花將兩人的心脈連接在一起,即便千里之遙,亦無法阻斷這種感應。

    同樣欣喜的神色出現在蠻王和長孫疲憊的臉上,近些日子不眠不休終於有了回報。

    只是,有些不同的是,蠻王欣喜的同時還有心疼,長孫欣喜的同時卻有了更多的憤怒。

    她屢次一而再再而三的護著他,甚至不惜違抗夏皇的意志,而他卻如此的不知道珍惜自己!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7:05
大夏王侯 第七十三章 醒來的兩個人

    寧辰醒來後,第一眼看到便是長孫那喜中帶怒的眼睛,還有青檸那梨花不帶雨的臉色。

    不過寧辰醒來只是短暫的一瞬,便又再次昏了過去。

    長孫和青檸都一愣,旋即立刻招呼掌櫃上前診斷。

    最終結果不好不壞,寧辰的身體依然一團糟糕,但醒來了一次,就很有可能會醒第二次。

    對於長孫和青檸來說,沒有更壞的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只要他不死,什麼都無所謂。

    五日後,寧辰再次醒來,這次倒是沒有立刻再昏過去,看到長孫後,咧咧嘴想笑一下,卻無力做到。

    「老實點,沒人想看你笑」

    長孫沒好氣數落了一句,她最清楚寧辰這笑容,看起來無害,實際上一肚子壞水。

    其實寧辰是真的想笑,因為在他昏迷之前,他分明看到菱晶花開了,很漂亮,和阿蠻一樣漂亮。

    阿蠻死不了,他也死不了,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人一高興,就容易激動,寧辰一激動,就又昏了過去,這一次長孫倒是沒有著急,淡定讓青檸尋了掌櫃過來,連結果都沒聽,就回去休息了。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都是因為擔心這個小子。

    蠻朝,公主別院,阿蠻虛弱地,臉色發白地,俏生生地坐在床上,前面是蠻王那張比大餅還大的臉。

    「我要去找他」阿蠻開口道。

    「不行!」蠻王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道,那傢伙都把他這寶貝女兒害成這樣了,他怎麼可能再讓阿蠻過去找他。

    「我要去找他」阿蠻堅持道。

    「不行!」看到阿蠻不肯放棄,蠻王怒火升騰,「你光想著那臭小子,心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王!」

    「有!」阿蠻點了點頭,很認真很誠實地回答道。

    「……」蠻王被噎得不行,發火終究還是捨不得,只是苦口婆心地委婉勸道,「阿蠻,那小子現在還太弱,無法保護你,等他有足夠的實力時,你再去找他」

    「要等多久?」阿蠻輕聲問道。

    「等他到九品巔峰」蠻王隨意道。

    阿蠻想了想,漂亮的眉頭皺了皺,她忘了問寧辰是幾品了。

    只是,他打架那麼厲害,應該離九品不遠了吧?

    想到這裡,阿蠻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蠻王表面嚴肅,心中卻得意地笑了,他剛得到的最新消息,寧辰雖然醒過一次,但跟廢了也差不多,想要修到九品巔峰,見鬼去吧。

    雖然這麼騙阿蠻有些不合適,但為了讓自己的女兒不再受傷害,她娘的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支持他的。

    清河侯府,寧辰也從長孫那裡得到阿蠻醒來的消息,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跟個花痴一般,讓青檸看不下去了朝其腦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寧辰痛的一咧咧,卻不敢反抗,只能抬頭賠以燦爛的笑容。

    然而,在寧辰醒過之後,長孫臉上的欣慰卻僅僅出現過短暫的一刻,便又被大夏如今危險的局面拖住了心神。

    寧辰聽青檸講述了大夏最近的情況,心也沉了下去,他沒想道,在他昏迷的這些日子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北武侯的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夏皇竟然毫無動作,眼睜睜地看著燕歸城被屠成死城。

    那他當日不惜代價回到皇城送信,又是為了什麼?

    至於,對於北蒙王庭的軍師凡聆月所表現出的冷酷和強大,寧辰反而沒有太多驚訝,這是一個連他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都要除掉的狠女人,心機和無情可想而知。

    「青檸姐,推我去見娘娘」寧辰看著身邊的青檸,輕聲道。

    聞言,青檸眉頭微皺,不明白這小子又要幹什麼。

    「有重要的事」寧辰正色道。

    青檸點頭,也不多問,將前者扶上輪椅,然後便朝長孫的房間推去。

    兩人進去的時候,長孫正在房間中寫信,給燕親王的信,她知道兩人有約定,寧辰要做其一年的劍侍,如今時間未到,約定也該繼續履行。

    男人最重要的便是承諾,沒有任何好推脫的理由,只要不死,就必須履行下去。

    「娘娘」寧辰恭敬行禮道。

    「嗯,本宮會將燕親王喚來,你還是要跟著他走,一年之期滿後,本宮會派青檸去接你」

    長孫一邊說,一邊將寫好的信折好裝入信奉,旋即交給了青檸。

    「娘娘」寧辰伸手阻止青檸離開,看著長孫正色道,「我不能跟燕親王走,燕親王也不能來」

    聞言,長孫眉頭一皺,這話她非常不喜歡聽,尤其是從寧辰口中說出來。

    「給本宮一個解釋」長孫壓著耐性,沉聲道。

    寧辰再度恭敬一禮,道,「娘娘可曾想過,七城之亂源頭是在哪裡?」

    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找死的人,除非前方有巨大的誘惑在等著他們。

    七城之主已經貴為一城之主,可謂是封疆大吏,實權僅僅次於大夏的十位武侯,為何還要叛變?

    目的已很明顯,他們想成為護龍之臣,開朝之臣。

    而大夏之中,有資格,有野心,卻又沒有太大希望繼承皇位之人,只有三個,三皇子,十皇子還有悅親王。

    長孫心思玲瓏,聽到寧辰的提醒,便知曉後者話中是什麼意思,不禁皺眉道,「你懷疑悅親王?」

    「還不確定,不過悅親王確實有嫌疑」

    話落,寧辰又將悅親王招攬他的事情說了一遍,他確實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悅親王,但毫無疑問,悅親王有極大的嫌疑。

    「竟有此事」聽到寧辰的解釋,長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悅親王被夏皇遠遠流放到南疆,還派了一位武侯鎮壓,居然還是讓他成了氣候。

    寧辰說的沒錯,不管七城之亂背後的人是不是悅親王,她都不得不防。

    燕親王確實是最好的人選,不需要打草驚蛇,僅憑一個人的實力就足以搞定一切。

    先天是這個世上不可戰勝的怪物,而燕親王便是其中之一。

    更難能可貴的是,燕親王雖然看似不爭,但其實是極為通透之人,若悅親王真有什麼風吹草動,那大夏當代傳奇手中的劍絕對不會留任何情面。

    「青檸,把信毀了吧」長孫輕嘆一聲,道。

    「嗯」青檸一點頭,纖手一攥,信封連同其中的信立刻化為了粉末。

    「娘娘,說句不該說的話,如今夏皇生死不明,若為大夏局面著想,讓大皇子盡快繼位才是最好的選擇」

    說此話時,寧辰並沒有夾雜什麼怨念和私人情感,大夏確實需要穩定朝野和百姓之心,而大夏的規矩是立嫡立長,不論從哪方面來講,大皇子繼位都是名正言順,不會有任何爭議。

    短時間內,可能因為大皇子的繼位引起三皇子和十皇子的不滿甚至反抗,但是,一旦大皇子繼位,任何反抗都會成為名不正言不順的造反,兩位皇子當真要認真考慮一下。

    大夏每一位皇子的實力還遠沒有到可以改朝換代的地步,造反的結果唯有一死。

    當然,若是七城之亂背後之人是三皇子和十皇子其中的一人,此事又要另當別論。

    然而,七成之亂只有一個,不論背後之人是不是兩位皇子其中之一,它都已經反了,即便因為大皇子繼位,變成八城之亂,九城之亂,甚至十城之亂,也最多只能是這樣。

    總的來說,大皇子繼位,是利遠遠大於弊。

    寧辰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大逆不道,畢竟夏皇還沒有確定是不是真的死了,所以,這話他也只敢在說給長孫而已,實際操作性並不高。

    果然,一聽到寧辰的話,長孫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朝青檸使了一個眼色。

    青檸心領神會,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然後將房門關了起來。

    「沒有人」青檸走回,確認道。

    「嘭!」青檸的話剛落,但見長孫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活的不耐煩了是嗎,這話也敢說!」

    寧辰這話無疑是在咒夏皇早死,若讓其他人聽到,足夠讓他死上一百回的。

    「我也就是說說而已」見長孫發火,寧辰悻悻地小聲嘟囔了一句。

    「此話日後不得再說,對誰都不行」長孫火氣還未消,怒聲道。

    「一定,一定」寧辰忙點頭,他這就是犯賤找罵啊。

    寧辰的保證,讓長孫火氣稍稍消了一些,突然想起了什麼,凝重問道,「你當日炸正奇宮所用的東西叫什麼?」

    「火藥」寧辰眼皮一跳,回答道。

    「方法從何而來?」長孫繼續問道。

    「…」寧辰沒有辦法回答,想了想,只能胡扯道,「一個老道士教的」

    長孫壓根不信,這話也只能騙一騙小孩子,不過她關心的並不在此,寧辰既然不想說,她也不勉強。

    「本宮不管是不是老道士教你的,只想問你一句,這火藥的製作方法是不是只有你一人知曉」長孫正色問道。

    「嗯,百分之一百」

    寧辰點頭,十分認真道,假如這個世上沒有另外一個穿越者的話。

    「你可願將此方法說出來」長孫問道。

    「絕對不可能」寧辰毫不猶豫地否定道。

    在他的世界,蒸汽機的發明推動了文明,而火藥的發明卻推動了戰爭,他不能讓這個世界提前百年甚至千年就陷入戰火之中。

    所以,火藥的製造方法只能是他一人知曉!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7:08
大夏王侯 第七十四章 噩耗


    寧辰的堅持讓長孫眉頭皺了皺,卻沒有過多勉強,她比誰都瞭解這小子,讓他屈服,基本比殺了他還難。

    「你既然不願說,本宮也不強求,不過必要的時候,希望你能看在本宮的面子上助大夏一次」

    長孫的話已經退了很多步,寧辰自然不會真的是不知好歹,無情無義,點了點頭,道「娘娘敬請放心」

    話落,寧辰沉思了片刻,稍有不解地問道,「娘娘,大夏這邊可曾派人刺殺過北蒙王庭的軍師?」

    在他看來,這種個人能力極其強大,甚至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結果的對手其實最好解決,直接派人把對方的關鍵人物幹掉就行。

    他不否認凡聆月厲害到讓人害怕,但再厲害她也只是一名智者,而非先天,總有被殺死的可能。

    長孫一怔,旋即搖了搖頭,「還沒有」

    寧辰心中無奈,怪不得這場戰爭大夏一輸再輸,對方什麼手段都已用出,屠城,連橫,估計刺殺夏皇的事情北蒙也逃不了干係,而大夏這邊卻還在原地踏步,不輸才怪。

    戰爭實際上打的就是銀子,人力,還有陰謀詭計。

    陰謀詭計在他的理解中很大程度上就等於不要臉,誰捨得下臉皮無所不用其極,誰就能在戰爭中取得先機。

    「那三皇子和十皇子可曾被軟禁?」寧辰有些不甘心,繼續問道。

    「也沒有」長孫搖了頭,回答道。

    「……」寧辰徹底失望了,那邊七城之亂已經快要反到皇城,這邊還是連反應都沒有,兩位皇子雖然沒有確定是不是背後的主謀,但關起來總是沒錯。

    「娘娘,這個時候其實可以暫且不較勁一些手段的」寧辰很委婉地提醒道。

    長孫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是她大意了,夏皇出事後,三公監朝,而三公中主管朝政的太識公乃儒家之首,最重道義禮法,自然做不出這些事來。

    「寧辰,你真是一肚子壞水」旁邊,青檸突然插了一句,道。

    「呵呵」寧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是嗎,他也這麼覺得。

    長孫無奈地一笑,旋即開口問道,「寧辰,你對這場戰爭有什麼想法」

    寧辰想了想,道,「看如今局勢,北蒙王庭無疑是大夏最大的敵人,永夜神教次之,七城之亂再次之,但柿子要撿軟的捏,北蒙王庭和永夜神教都不是一天兩天都打回去的,所以,解決七城之亂才是急中之急,重中之重」

    「有何解決的辦法」長孫再次問道。

    最好的辦法就是暗中做掉三皇子、十皇子還有悅親王,當然,這個辦法寧辰也只是敢在心中想想。

    「分化,然後逐一擊破」話落,寧辰繼續道,「既然七城並非在同一時間造反,甚至還有三座城是在夏皇失蹤後才反叛,那就說明七城實際上意見並不統一,而背後的這個人也僅有影響七城的能力而沒有命令的權利」

    「想做護龍之臣也要有命活下去才行,控制住兩位皇子和一位親王,再對意志最不堅定的三座城進行威逼利誘,甚至許以武侯之位,免死金牌,丹書鐵券什麼都行,只要有一城能夠成功,背後捅刀子的事情就可以交給它了」

    「刀子這東西,捅一次就夠了,不管是誰最痛恨的都是叛徒,最害怕的也是叛徒,一城反叛,肯定會引來六座城的圍攻和互相猜忌,剩下的就是造謠言,這點北蒙的軍師就很擅長,還差點弄死我」

    「當然,這背叛的一城被圍攻時,大夏一定要去救,還要救的大張旗鼓,天下皆知,這樣以來,其餘六城想不動搖都難」

    「暫時就想到這麼多,以後想起來再補充」

    寧辰說的有些口乾舌燥,想討杯茶水喝,卻發現長孫和青檸神情不對,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怎麼了,我又說錯話了嗎?」寧辰回想了一下,自己並沒有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啊。

    「你這都跟誰學的一肚子陰謀詭計?」長孫回過神,語氣古怪道。

    「呵呵」寧辰尷尬一笑,懶得再重新編瞎話,道,「跟一個老道士」

    「青檸,將這些話原封不動的寫信給靜武公」長孫沒理會他的瞎話,看了一眼青檸,當機立斷道。

    寧辰的話雖然陰險了點,直白了點,但話糙理不糙,非常之期用非常之法,靜武公不是迂腐愚昧之人,定然會制定出一套更加實際可行的辦法。

    「是」青檸點頭,恭敬道。

    「報!」

    就在這時,門外一道急促的聲音傳來,旋即鏗鏘一聲跪在門前,急切道,「前線有急報,求皇后娘娘相見」

    長孫一聽,立刻起身打開房門,凝重問道,「何事!」

    寧辰看到前方渾身血跡的將軍,不禁心中咯噔一聲,感覺到一絲不妙。

    「稟告皇后娘娘,昨夜三位刺客夜襲軍營,兩位大將軍慘死,太平侯重傷!」

    「什麼!」

    突然噩耗,長孫腳下一個踉蹌,多日的疲憊和擔憂襲來,眼前一黑,頓時心神不支向後倒了下去。

    「娘娘」青檸大急,立刻上去扶住長孫。

    「去軍營」長孫艱難地說完最後一句話,旋即便失去了知覺。

    寧辰臉色沉的都要凝出水來,這是最糟糕不過的結果了。

    他沒有想到連大夏的武侯都遭到了刺殺,天下間能刺殺武侯者,少之又少,除了那幾位先天,剩下的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半個時辰後,雕欄馬車從清河侯府出發,一路朝北方太平侯軍營趕去。

    三日後,不分晝夜趕路的雕欄馬車終於趕到了軍營,身體還很虛弱的長孫二話不說立刻下車朝著太平侯的營帳走去。

    青檸推著寧辰在後邊跟著,臉上都帶著一絲擔憂之色,他們很清楚太平侯遇刺對長孫的打擊有多大,娘娘已經好幾天吃不下去東西了。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蘇!」

    長孫到來,讓營前眾將士一驚,趕忙跪地行禮。

    「平身」

    長孫心憂長兄傷勢,隨意道了一句,旋即掀開營帳,走了進去。

    入眼的一幕,讓長孫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又昏了過去,幸好青檸在一旁註意著,立刻上前扶了一把。

    帳中床上,太平侯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裡,左胸之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直達肋處,隨軍的醫官正在換藥,見到長孫進來,趕忙跪了下去。

    「呃」長孫走上前,心中劇痛,短短數日不見,竟發生了如此讓她意料不到的事。

    「太平侯傷勢如何」一旁,青檸開口問道。

    「下官已盡力診治,可是侯爺傷勢仍不見好轉」醫官面露為難和惶恐,顫抖道。

    「起來,繼續換藥!」

    長孫強壓下心中的傷感,硬使自己恢復堅強的一面,沉聲喝道。

    「多謝娘娘」醫官惶恐起身,旋即繼續為太平侯清洗換藥。

    看著從長兄傷口處洗下的一塊塊帶血的紗布,長孫心中越發沉痛,軍中不缺靈丹妙藥,長兄還未醒來,定然是傷及了心脈。

    輪椅之上,寧辰看著太平侯胸前的傷口,眼睛眯了眯,道,「是劍傷」

    青檸也點了點頭,的確是劍傷,不會有錯。

    「是北蒙王庭做的嗎」青檸懷疑道。

    寧辰搖了搖頭,道,「不像,北蒙王庭善劍之人很少,就連他們那位先天都不用劍,四銘劍雖然用劍,但僅憑他一人不可能將侯爺傷成這樣,而且我接過他的劍,氣息相差太多」

    青檸神色更凝重了,若非北蒙王庭,大夏則又多了一個可怕的對手。

    其實,寧辰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不過沒有證據,還不能確定。

    根據之前報信的將軍所想,三名刺客均是用劍之人,這個世上用劍之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劍城,而有能力刺殺大夏武侯的劍者也只有劍城。

    劍城的那把劍曾收過三個弟子,如今均是九品之上的強者,若是聯手刺殺大夏的一位武侯的話,成功的幾率並不算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他是以君子之心奪小人之腹,劍城也不得不防。

    這話不能明說,寧辰只能附耳到青檸身旁,小聲將懷疑告知。

    青檸聽後先是一驚,旋即走在長孫身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長孫正在心痛中,當局者迷,所以沒想到這麼多,但一聽青檸提醒,立刻便反應過來。

    她比誰都清楚劍城的由來,一下子就肯定了這個懷疑。

    雖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但此事十有八~九就是劍城做的。

    沒想到,北蒙王庭的那個女人竟然也說動了劍城出手,一再刺殺大夏重臣,這是要徹底毀了大夏根基。

    長孫一揮手,遣退營帳中所有的人,包括剛為太平侯換好藥的軍官,旋即嚴肅道:

    「傳令紫陽侯嚴加監視劍城的動作,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回報!」

    「是」青檸領命,旋即快步走了出去。

    下完命令,長孫感覺到一陣心累,短短一個月,大夏已經四面環敵,北邊的北蒙王庭,西方的永夜神教,東面的劍城,甚至還有大夏境內的七城之亂。

    唯一讓人慶幸從前叫囂最厲害的真極國這一次反而安分了許多,損失兩萬戰馬對於真極國打擊太大,短時間難再有大舉興兵的底氣。

    想到這裡,長孫看著寧辰的眼神更加柔和了,還好,在這最艱難的時候,這小子還在她身邊……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7:10
大夏王侯 第七十五章 營中對

    三日前的刺殺給軍中將士的士氣帶來了很大影響,好在長孫到來之後,讓這種氣氛漸漸消退了不少。

    長孫不同於一般的皇后,她是武侯之女,對於戰場並不畏懼,短暫的休息後,立刻就召見了剩下的一位大將軍。

    軍中本來有三名大將軍,如今兩名遇刺身亡,僅剩下一位,而且年事已高,在軍中的作用更多的還是穩定軍心。

    「皇后娘娘」

    老將軍來後,立刻屈身跪了下來,眼中含淚,儘是愧疚之意。

    「凌老將軍請起」

    長孫趕忙上前扶起老將軍,後者跟著長孫家已經三十多年,鞍前馬後,忠心耿耿,她雖身為皇后,也不能受此大禮。

    「他是宮中你認識的那位凌將軍的父親」青檸在一旁提醒道。

    寧辰心中一驚,旋即瞭然,怪不得那位凌將軍在宮中那麼照顧,把他放跑後沒有被長孫懲罰不說,還升了職。

    其實凌將軍那人不錯,很對他的脾氣,好久沒見,怪是思念。

    長孫扶起老將軍後,正準備介紹寧辰給老將軍認識,一看寧辰又跑神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去一巴掌拍在後者腦袋上。

    「還不見過凌老將軍」

    寧辰被長孫一巴掌打的回過神,立刻恭敬行禮,道「見到凌老將軍」

    「這位是?」老將軍面露疑色,問道。

    「寧辰,將軍應該不陌生」長孫介紹道。

    「哦?那位炸了正奇宮的年輕人?果然英雄出少年」老將軍回答的時候,心中也不免有著一抹驚訝,看皇后娘娘方才的舉動,根本就沒當眼前少年是下人,那是長輩對子侄才有的動作。

    寧辰有點不好意思,靦腆地一笑,怎麼都記這些事情,他還有很多正面形象啊,比如勇敢的下油鍋,又比如,又比如……

    好吧,他承認他只想到這一個。

    長孫和青檸最不見得寧辰笑,一看到這笑容,總覺得渾身不舒坦,所以,青檸就上去「輕輕」拍了一下後者的肩膀。

    然後,寧辰就開始不斷地偷偷呲牙咧嘴。

    閒話說完,長孫面容之上露出了憂色,開口詢問道,「老將軍,如今戰況如何」

    「回稟娘娘,北蒙的三十萬大軍兩百里之外紮營,隨時都有攻過來的可能」老將軍語氣沉重道。

    兩百里,寧辰聽後,心中一驚,也管不了什麼規矩不規矩,急聲道,「何時的事?」

    「正午之時探子傳來的消息,方才,又有探子確認了這一情報」

    老將軍回答道,話語中有一絲疑問,有何不妥之處嗎?

    「怎麼了!」長孫知曉寧辰性格,如此失態定有原因,凝聲問道。

    「今晚可能有人襲營!」寧辰沉聲道。

    「不可能」老將軍立刻就否定了,「兩百里的距離就算最快的馬也要一個多時辰,在這之前,我軍的探子足以將消息傳回」

    「若是探子不知道呢」寧辰反問道。

    「這怎麼可能,三十萬大軍目標如此明顯,傻子」說到這裡,老將軍突然一怔,旋即神色大變,渾身不自覺顫抖起來。

    三十萬大軍是非常明顯,甚至可以說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但是,反過來說,三十萬大軍中少掉幾千兵馬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只要以大軍為餌,這幾千兵馬遠遠繞開探子視線,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這是非常簡單的道理,只是武侯傷,兩位大將軍亡,僅剩他一人,穩固軍心已是勉強,不曾再分神想到這一層面。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他就要成為大夏的罪人。

    「末將這就傳令下去,全軍戒備,謹防夜襲!」老將軍沉聲道。

    「慢」寧辰眉頭微皺,開口制止了老將軍出營。

    「小兄弟還有何見解」老將軍停下腳步,客氣道。

    「叫他寧辰就行,他也就是胡濛濛對的而已,還沒那資格讓老將軍如此客氣」一旁,長孫淡淡地插了一句。

    「呵呵」寧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想說的是,就算真有人夜襲軍營,人數定然也不會太多,沒有必要大張旗鼓,讓軍心再度緊張起來」

    聞言,長孫也同意地點了點頭,道「他說的倒也不錯,如今軍心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不宜再過度緊張。」

    老將軍點頭,表示明白,旋即出營去安排。

    「娘娘,老將軍太老了,實在有些不適合再領兵掛帥」

    老將軍走後,寧辰委婉地出聲提醒道。

    他已經忍半天了,這老將軍著實不是領兵的那塊料,搞搞後勤還行,打仗的話純屬害人害己。

    長孫何嘗聽不出寧辰話中的意思,輕聲一嘆,道「凌老將軍跟了長孫家三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等這一場戰爭過去吧,本宮會給他一個頤養天年的安排」

    聽到長孫的話,寧辰也不再對老將軍的事情多談,開口詢問道,「娘娘,侯爺軍中是否有值得提拔的將領,再不行從其他地方調一個也行,不能總這麼下去」

    「來不及了,而且臨陣換將是大忌,這裡先由本宮擔著,等一場戰鬥打完之後,再選新將領」長孫凝重道。

    「您行嗎!」寧辰小聲嘀咕了一句,他表示很懷疑。

    啪,一旁,青檸毫不客氣地朝前者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這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娘娘跟著老侯爺東征西戰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青檸沒好氣地說道。

    寧辰被打的生疼,也不敢反抗,他嘴賤,活該被打,青檸是長孫的腦殘粉,他可不想再挨一下。

    「寧辰,本宮知道你有著常人沒有的才能,所以,這場戰爭,本宮需要你的幫助」

    說話間,長孫竟起身,上前一步神色鄭重地行了一禮。

    見此,寧辰嚇的差點沒從輪椅上掉下來,趕忙轉動輪椅,從長孫身前挪走,避開了這一禮。

    「娘娘,在我的家鄉,被長輩拜是會折壽的,您不能害我啊」

    寧辰一臉苦笑道,這不是嚇唬他嗎,他擔子小,經不起這麼折騰。

    一旁,青檸也是被嚇了一跳,跟著說道,「娘娘,您跟他還客氣什麼」

    長孫被兩人的緊張舉動也弄的沒了剛才那份心情,直起身子,淡淡道,「總之,該說的本宮都說了,該做的本宮也做了,若日後讓本宮知道你還藏私未盡心力,小心你的腦袋」

    這才對嘛,聽到這些話,寧辰和青檸心中都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才長孫的舉動確實把他們嚇到了。

    突然,寧辰發現自己有點賤,好言好語聽不習慣,非得被人連打帶踹才好受。

    主要是長孫的強勢讓他有了陰影,突然來這麼一出,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本宮給你的玉珮還在身上嗎?」長孫開口問道。

    「還在」寧辰拿了出來,這東西他一直貼身保管,生怕丟了,長孫砍他腦袋。

    「小心拿好」長孫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是她的信物,也是長孫一脈的信物,關鍵時刻說不定能起到大用。

    「好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今晚還有硬戰要打」長孫揮了揮手,下逐客令道。

    「是」寧辰和青檸恭敬行禮,然後都出去了。

    「青檸姐,娘娘剛才是怎麼了,嚇死我了」出了營帳後,寧辰依然心有餘悸道。

    青檸輕聲一嘆道,「如今夏皇生死未明,大夏又四面環敵,加上太平侯重傷,娘娘身上此時的壓力比任何人都大,她太想讓這一場戰爭贏了」

    說完,青檸轉過身,神色無比鄭重道,「寧辰,你一定要幫娘娘打贏這一場仗!」

    「我會竭我所能」寧辰正色承諾道。

    之所以是承諾,而並非答應,是他知道兩百里外北蒙王庭的那位軍師是多麼可怕,他沒有能贏得過她的把握,即便他是一個穿越者。

    穿越者不是萬能的,但那位軍師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可以說大夏的局面,基本就是那名為凡聆月的女子一手造成的。

    大夏已經和平了很久,無敵了很久,直到這位讓天下都驚豔的女子出現,硬生生將北蒙王庭的國力提升到一個勉強能和大夏一戰的層面。

    大夏之內的多重隱患,極有可能都有著這位奇女子的影子,否則,為何北蒙王庭一出兵,不僅永夜神教跟著有了動作,連大夏境內都亂成一糟。

    若在他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干掉這個女人,否則這場戰爭大夏太過難打。

    都說時代造就英雄,但這一句話對於北蒙的軍師來說卻有些不甚適用,因為這個女人已經厲害到要以一己之力造就一個時代的地步。

    對於這樣的人,他著實沒有半分言勝的把握。

    夜晚,月色降臨,寧辰裹著厚厚的衣服坐在營前的一處高地上,靜靜地看著遠方,嘴中不時地會咳嗽一聲。

    青檸陪在一旁,看著前者咳嗽時,心中總是會微微一疼,她很清楚,寧辰的傷還遠遠未到好的地步,否則,一位武者哪用在晚上裹上這麼厚的衣服。

    漸漸地,寧辰雙眼微微眯起,他的修為已經掉到了四品和五品之間,而且極不穩定,時高時低,這還是因為他的根基遠超常人才能勉強保住一點修為,如今的他,只剩下射出一箭的能力,所以,這一箭,一定要射準……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7:31
大夏王侯 第七十六章 寒風中的一箭

    鐵蹄錚錚,衣尾寒風,在黑夜中狂奔而來,依稀間,還可以看到馬蹄之上縛著的棉套。

    寧辰的雙眼眯的更緊了,北蒙的那位軍師真是連任何細節都不會出錯,有無棉套的影響有多大?其實並不大,簡單的描述,無非就是在十里外還是在九里外聽到這錚錚鐵蹄聲罷了。

    然而,戰場之上,一里的差距就能早就截然不同的結果,北蒙的軍師,沒有在這細節上犯任何錯誤。

    領兵的將軍是個高手,離得越近,這種強者的氣息就越不容易遮掩,寧辰緩緩彎弓,搭箭,正要射出,片刻後,卻又收了回來。

    「娘娘的安危無恙吧?」寧辰轉過身,看著身邊的女子,輕聲問道。

    青檸點了點頭,如今長孫的營帳周圍儘是軍中的高手,只要來的不是像之前刺殺武侯那樣的強者,娘娘的安危便萬無一失。

    前些日的刺殺,太平侯雖然身受重傷,但那三位劍者也好不到哪去,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有出手的能力。

    「那我便放心了」話聲落,寧辰轉動輪椅從高地之上走下來,道「青檸姐,我們去跟北蒙王庭的軍師打個招呼」

    既然他只有一箭的能力,何不送給北蒙的那個女人。

    青檸神色一怔,卻也沒有阻攔,有她在,寧辰不會出任何事。

    片刻後,一輛馬車從軍營出發,趁著夜色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兩百里的距離不算遠,快馬奔馳的話一個時辰足以,馬車的速度不如快馬,但一個半時辰後也到了北蒙軍營之前。

    寧辰找了一處地勢稍微高一些的地方,然後看著北蒙軍營的方向,重新彎起了手中的弓。

    北蒙營帳前,凡聆月站在寒風中,靜靜看著大夏軍營的方向,眸光無波,更無情。

    淺藍色的衣衫簡單卻透露著尊貴,凡聆月的身份並不難辨認,寧辰看到那一抹淺藍衣衫後便感到一種熟悉感,再凝神看向前者的面容後,不禁身子一動。

    是她,在落月城中巧遇的女子,月靈。

    凡聆月,聆月,月靈,當真是命運弄人,滿口瞎話。

    怪不得大夏的八皇子會死的如此乾脆,原來那個時候,她的出現就是為了此事。

    彎起的弓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在這寒風中,寧辰眼神冷漠的可怕。

    正如同凡聆月所說,她與寧辰是很像的人,平靜的外表下都藏著一顆極其無情的心。

    惺惺相惜,甚至相談甚歡,都無法阻斷兩人殺死對方的決心。

    寒風中的箭,如同流星一般劃過,銀色的光芒在這夜空中如此耀眼,然而,還未來得及反應,箭光已至身前。

    但是,這驚豔的一箭卻被一隻手抓住了,年輕的將軍出現在凡聆月身前,一手遮天,擋下這無情的一箭。

    「青檸姐我們走吧」寧辰輕聲道。

    「嗯」青檸回答道。

    兩人上了馬車,快速離去,不多時便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北蒙軍營前,年輕的將軍看著箭光飛來的方向,不禁眉頭一皺,他不明白究竟是誰要刺殺軍師。

    「他就是寧辰」

    凡聆月淡淡地說了一句,旋即轉身朝帳中走去,沒想到他們兩人還是對上了。

    「可惜了那三千輕騎」

    凡聆月清楚,襲營之事失敗了,她曾說過,他們很像,不僅是無情,還有心機,大夏軍營中的那老將軍是個庸才,寧辰卻不是,相反,他不僅不是庸才,還是一個非常聰明之人。

    黑夜中,疾馳的馬車掠過一道模糊的影子,寧辰坐在車廂內,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剛才那一箭,對此刻的他來說負擔太大了。

    對於沒能殺死凡聆月,他早有心裡準備,不過,他現在還是想說一句話。

    去他媽的天才!

    那位年輕的將軍明顯年齡比他大不了多少,卻至少已經是九品巔峰,這個世界什麼時候天才多如狗了。

    他辛辛苦苦練了這麼久,身邊還不斷有高手在指導,甚至連先天都不缺,然而練來練去卻又倒回了四品五品之間。

    命運那老女人真他媽不公平。

    兩人回到軍營之時,戰鬥已經結束了,三千輕騎基本都被弓箭射成了馬蜂窩,即便有一兩百人趁著黑夜逃了也無法改變什麼。

    長孫看到兩人坐著馬車回來,眉頭皺了皺,道,「幹什麼去了」

    寧辰下了馬車,誠實道,「去和北蒙王庭的軍師打了個招呼」

    青檸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長孫沒有再問什麼,輕哼一聲道:「以後莫要再這麼胡鬧」

    寧辰和青檸相視一眼,旋即有默契地又分開,看起來,長孫的心情還不錯,沒有多問,更沒有罵人。

    三千輕騎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帶,馬匹和輕甲死的死,壞的壞,也沒有好回收的,不過,這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場勝利,讓半夜被驚醒的大多數將士都有些興奮。

    原來,皇后娘娘早就算到北蒙要襲營,一時間千歲之聲傳遍整個大夏軍營。

    長孫坦然受之,鼓舞了將士士氣後,便帶著一絲欣慰回帳休息。

    寧辰直想喊一句,那是我猜到的,我猜到的!

    可惜,他不敢。

    大夏的將士需要一位踩著五彩祥雲的英雄出現,顯然,在大夏聲望極高的皇后娘娘是最適合的人選,將門虎女,長孫當之無愧。

    寧辰也回帳休息,他才是今晚最累的人,那一箭消耗了他所有氣力,最終還沒有成功。

    必須要凡聆月從她身邊的那位年輕將軍身旁拽出來,這是寧辰累的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想法。

    第二日,久不見寧辰出現的青檸直接來到帳中,剛要將其從床上揪起來,卻感覺不對,一摸前者額頭,頓時嚇了一跳。

    太燙了!

    軍中的醫官很快便到,給寧辰把完脈後,面容上難看之極。

    這脈象,甚至比武侯的還要亂。

    長孫聞訊之後也趕了過來,看到寧辰臉上病態的慘紅後,眉頭皺的更緊了。

    「昨晚還好好的,怎麼回事?」長孫動怒,問道。

    醫官一看皇后發火,神色更加緊張了,趕忙道,「回稟娘娘,此狀是風寒所致」

    「風寒!他怎麼可能得風寒!」長孫怒火更勝了,擔憂之下完全沒了平日裡那個母儀天下的賢淑模樣。

    「這」醫官說不出所以然來,他對眼前的少年完全不瞭解,只知道後者非常受皇后娘娘的信任,一直帶在身邊。

    「娘娘」青檸上前一步,在長孫耳邊說了幾句。

    「胡鬧!」長孫聽完大怒,喝道,「他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怎麼能陪著他一起胡鬧!」

    昨夜她沒有多問,還以為兩人不過去北蒙軍營前看了一圈,誰能想到這兩人竟然膽大包天的去刺殺那位軍師,這小子的身體不要說動手,就連保持清醒已是不容易,他就不能少讓她操點心嗎!

    「治,給本宮治,治不好提頭來見我!」長孫怒哼一聲,道。

    「是」醫官顫抖地回答道,旋即趕忙出去準備藥材和熱水。

    三個時辰後,寧辰醒過來一次,看著身邊的長孫,只說了幾句話,便再度昏了過去。

    「娘娘,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死守不出,另外,寫信給老侯爺,讓他率領兵馬在後面攔截北蒙的糧草,人數不用太多,五萬足以」

    「還有,凡聆月若真的用騎兵強攻,娘娘就把營中那三萬騎兵舍了吧,大夏打的起,也耗的起,三萬能換兩萬也值得了」

    「另外,就算這十五萬人全部戰死,也不能退,兵敗如山倒,她有十萬鐵騎,我們是退不了的」

    即便在病重中,寧辰的話依然冷靜、無情到讓人感覺可怕的地步,一句話,就直接放棄營中三萬騎兵甚至全營將士的生命。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說」長孫不忍,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輕聲地安慰道。

    寧辰虛弱一笑,還未來得及回答,就再度陷入昏迷。

    青檸再一旁聽的渾身有些發冷,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寧辰如此無情的一面。

    「是否感覺他像是變了一個人」長孫沒有回頭,便猜出了青檸心中的想法。

    「嗯,很不習慣」青檸誠實回答道。

    「人越是虛弱時,就越不會掩飾自己,寧辰本來就不是多情的人,他平日所表現出一切羞澀甚至無害都是演給別人看的,接觸的越久,你就越能感覺到他那發自骨子中的冰冷」

    話落,長孫輕嘆了一聲,繼續道,「在整個軍中,只要你我不出事,恐怕就算其他人都死得乾乾淨淨,他最多也就是觸景傷情地感嘆一句,然後轉身就不會放在心上」

    「本宮越來越慶幸,當初在宮中初遇時硬是把他拽進了未央宮,否則這樣的人若是成為大夏敵人,世間將會出現第二個軍師」

    長孫的話,青檸越聽越是心驚,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在她和娘娘面前大氣不敢出的寧辰竟然會是讓娘娘如此高看,甚至害怕的一個人。

    「娘娘,寧辰不會大夏不利的」青檸忍不住說了一句,她聽出娘娘語氣中的忌憚之意,不由辯解道。

    「呵呵」長孫輕輕地笑了一聲,道「不用擔心,本宮並沒有其他意思,他雖然無情,但也最重心中少有的那一點感情,本宮從來就沒有認為過他會背棄大夏,當然,前提是你我還活著」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7:33
大夏王侯 第七十七章 一封信

    寧辰燒的很厲害,一直到夜晚還是沒有好轉,帳中醫官急的是團團轉,皇后的話依稀還在耳旁,他的腦袋可都全系在這年輕人身上。

    長孫聽從了寧辰的意見,將守勢做的淋漓盡致,不管北蒙王庭的攻勢來不來,他們這一方已經表明死守不出的態度。

    清河侯那邊,書信亦已經寄了出去,想必很快就能收到,興朝關本來就有五萬兵馬鎮守,再加上清河侯帶過去的十萬人,已超過了十五萬,隨時調出五萬人短期內並不會受什麼影響。

    燕歸城被破後,凡聆月只在城中留下不到一萬人,在不消耗大軍戰力的情況下等待後續兵馬的到來。

    這也是凡聆月為何選擇屠城的原因,她要讓這一萬人真正形成一萬人的戰力,而不是整天為突如其來的各種偷襲提心吊膽。

    糧草,是戰爭必不缺少的東西,北蒙王庭的糧草必定會從燕歸城經過,清河侯的任務就是帶著五萬兵馬儘可能的拖延甚至毀掉北蒙王庭的糧草補給。

    三十萬人所需糧草的數量是極其可怕的,北蒙王庭要想一次性籌集根本不可能,只能一趟又一趟地通過燕歸城運入前線。

    北蒙王庭後續的兵馬已陸陸續續入駐了燕歸城,如今的燕歸城至少已有六萬人鎮守,想要收回至少要消耗三倍以上的兵力,這還是在北蒙王庭不派兵增援的情況下。

    所以,想一次性一勞永逸的隔斷北蒙大軍的糧草補給是不現實的,最起碼目前的大夏已沒有那麼多可分出的兵力。

    清河侯只要能給北蒙大軍的糧草補給製造麻煩,就是給長孫甚至整個大夏最大的幫助,如今的大夏需要時間喘一口氣,靜武公坐鎮皇城調動天下兵馬,亦需要足夠的時間。

    寧辰是真正的天才,雖然修煉天賦一般,但腦袋很好用,一眼便能看出大夏的關鍵所在。

    長孫是知人善用之人,對於寧辰的意見都會很認真的考慮,軍中此刻最缺少的就是將才,寧辰的提醒會讓她輕鬆很多。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一刻半刻也離不開這個小子的幫助,寧辰這個時候昏迷確實讓她十分的心急和惱火。

    夜晚,寒風又起了,寧辰還是沒有醒來的徵兆,長孫心情煩躁地在帳外走來走去,長兄昏迷,這傢伙也昏迷,青檸又不懂軍事,她身邊連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

    「娘娘,何不召大皇子過來」青檸看到長孫的樣子,建議道,大夏的幾位皇子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或許能給娘娘一些幫助。

    「不行,他是儲君,大夏的未來全在他身上,他不能有任何危險」長孫毫不猶豫地否決道。

    「咳咳」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地咳嗽聲響起,輪椅轉動,寧辰裹著嚴嚴實實地走出,神色蒼白的可怕。

    「娘娘說的對,大皇子的確不能來,也不適合來」

    寧辰疲憊地開口道,當今大皇子為人太過正直,做一個太平賢君還行,來這充滿陰謀詭計的戰場,確實不合適。

    「你何時醒的?」青檸面露喜色,問道。

    然而,還未等寧辰回答,長孫的怒聲便到了,「誰讓你出來的,還不回去休息!」

    「娘娘,我不礙事的,睡了一天,腦袋有點昏,出來透透氣,一會就回去」

    寧辰無奈地請求道,其實他是有點不放心長孫這一邊,想要出來看看。

    大夏立朝一千餘年,當朝皇后出來坐鎮軍中恐怕還是第一次,可想而知長孫身上的壓力有多大。

    如今的大夏已經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能多拖北蒙王庭的大軍一天,便是為大夏多爭取一天的時間。

    就如他先前所說,他會竭他所能幫助長孫度過這個難關。

    長孫皺了皺眉,卻沒有再多說,這小子脾氣比牛都倔,多勸也無用。

    「娘娘,我記得我們身後三百里外有一條河,如果我們敗了,就派人把橋給毀了吧」寧辰看著不遠處的北蒙大軍,神色平靜道。

    「沒有任何希望嗎?」長孫輕嘆,問道。

    「若是其他人,或許有,但對手是凡聆月,我們必敗無疑」寧辰誠實道。

    他是實話實說,他們的兵力本來就佔據劣勢,而且凡聆月手中有十萬鐵騎,他們才僅僅三萬,這是最要命的差距,他們不可能攔得住。

    他會竭他所能將這一天儘量延遲,延到大夏能緩過這口氣來。

    大夏終究還是最強的,只要不被一口氣打死,最終獲勝的一定會是大夏。

    說實話,這場戰爭打完,大夏會不會輸就會清楚明了。

    他們可以輸,甚至輸的狼狽不堪,但絕對不能輸的毫無意義。

    現今,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消耗戰,打的越久,打的越慘烈,於北蒙王庭也就越不利。

    「娘娘,東邊的戰況如何?」寧辰想了想,問道。

    永夜神教和北蒙王庭同時出兵,打的大夏狼狽之極,不同於北蒙王庭有一位軍師,永夜神教那裡全靠強橫的武力開道,一位天下無敵的武君出手,大夏上到武侯下到將軍,無一可以阻擋其腳步。

    先天這種怪物,著實是非常讓人頭疼的存在。

    「已連破兩城,好在神教重騎數量不多,僅有三萬之數,否則這場戰爭大夏已經不用打了」長孫心有疲憊道。

    世人傳言,重騎不過萬,過萬不可低,說的便是永夜神教的重騎兵。

    這種可怕的兵種說的以一當十都是謙虛,真正在戰場上幾乎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重騎對戰馬和將士的要求極高,所以,即便底蘊深厚的永夜神教也無法訓練出更多。

    可惜的是,大夏雖佔據了整個中原地區,但戰馬的出產率太低了,更不要說這種對戰馬要求極高的重騎。

    「娘娘,大夏莫非就沒有可以阻擋神教重騎之人嗎?」寧辰不解地問道。

    大夏千年底蘊,如果就這樣被三萬重騎打殘了,也太說不過去,大夏無敵了這麼久,總是要有些壓箱底的東西。

    「有,軍神凱旋侯,還有他手中的十萬黑水軍」長孫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道。

    「那為何始終不見凱旋侯出手?」寧辰更加不解地問道。

    他也聽說過大夏的這位十武侯之首的軍神,既然那麼厲害還不趕緊出手,難道還真要等到大夏被徹底打廢才肯出現力挽狂瀾嗎。

    「因為陛下失蹤前曾嚴令禁止凱旋侯有任何動作」說話間,長孫眼神中同樣有些不解,如今她是越來越看不懂夏皇,他到底想幹什麼。

    寧辰沒話可說了,這樣還打個屁啊,總不能讓普通士兵去和神教重騎拚命吧,還有那個天下無敵的武君,誰去攔?

    而且,聽說永夜神教還有一位先天,卻始終沒有出來過,這永夜神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寧辰發現,自己搞不懂的事情還有很多,尤其對於永夜神教,他的瞭解幾乎就只限於世人傳說,真正神教內部的情況,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

    北蒙軍營,凡聆月坐在帳中,秀美的臉上帶著多日行軍的一絲疲憊,許久,輕聲問道,「他們何時能到?」

    「回稟軍師,正午之時已出發,最遲三日後就能到達」年輕的將軍恭敬道。

    「告訴情無憂小心一些,莫要被大夏的探子看出什麼端倪」凡聆月平靜地提醒了一句。

    「是」年輕的將軍領命,旋即轉身離去。

    「當初沒能殺死他,果然引來了不少的麻煩」

    凡聆月輕嘆,她本來沒打算這麼快動用他們的,只是大夏誓死不出的決心讓她不得不提前使用手中的這張底牌。

    縱虎歸山終為患,多一個寧辰,多了太多變數。

    可惜,四銘劍被大夏的那位燕親王一招重傷,短時間內也無法再出手,否則能盡快除去這個隱患才是最好的辦法。

    想到這裡,凡聆月美麗的眸子微微眯起,若她沒有猜錯的話,此刻寧辰應該也和她有著相同的想法。

    她可以給他一個機會,同樣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片刻之後,凡聆月提筆,寫下一封信,旋即開口道,「來人!」

    「在」一位甲衣侍衛走進。

    「你去大夏營中將這一封信親手交到一位名叫寧辰的年輕人手中,到大夏軍營後,你直接說明要見此人,大夏的皇后自會為你引見」凡聆月將信遞出,淡淡道。

    「是!」侍衛躬身一拜,然後也走了出去。

    一個時辰後,侍衛來到大夏軍營,直言是北蒙王庭的信使,要見大夏的皇后娘娘。

    大夏的一位將軍上來將其仔細搜了身後,旋即親自帶領他來到長孫的帳前。

    「娘娘,北蒙的信使求見」

    「進來」

    帳中,長孫還未睡,開口道。

    「進去吧」將軍推了一把侍衛,語氣不善道。

    長孫隨意了掃了一眼前方的北蒙侍衛,淡淡道,「你們的那位軍師叫你來何事」

    侍衛被長孫這一眼掃的渾身不自在,卻還是硬著頭皮道,「奉軍師之名,過來將信送與貴營一位名叫寧辰的人手中」

    「嗯?」聞言,長孫眼中猛地閃過一抹寒光,剎那間整個營帳的溫度似乎一下子低了下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7:36
大夏王侯 第七十八章 天下太平

    深夜,寧辰被長孫派人請到了帥帳,才知道北蒙的那位軍師遣信使送來了一封信。

    打開信之後,寧辰雙眼微微眯起,看來,凡聆月還是迫不及待地要除掉他。

    他們的想法很相近,都認為除掉對方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辦法。

    「回去告訴你們軍師,就說寧辰會如時赴約」寧辰手上一用力,將信毀成碎屑,平靜地回應道。

    北蒙侍衛抱拳一禮,隨後轉身離開。

    「如此明顯的陷阱你看不出來嗎,這約你不能去」長孫怒道。

    寧辰搖了搖頭道,「娘娘,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我們唯一能獲勝的希望,無論如何我要試一試」

    「不行!」長孫不為所動,憤怒道。

    「娘娘,我主意已決,若您真為我的安危著想,就讓我好好想一想如何赴這明日之約」寧辰神色也沉了下來,絲毫不退讓道。

    「你!」長孫氣的渾身直抖,這小子簡直想要氣死她!

    這個時候,青檸也聞訊趕來,還未到帳中便聽到兩人爭吵,趕緊進入把兩人暫時分開。

    「你怎麼能這麼和娘娘說話」帳外,青檸沒好氣地訓斥道。

    「來不及解釋了,青檸姐,跟我來一趟」

    說完,寧辰轉動著輪椅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來到自己的帳篷後,寧辰立刻拿過筆墨,寫下一連串的名字,道,「青檸姐,你自己一個人去,小心一點,記住,天亮之前一定要回來」

    青檸接過紙張,驚訝之後,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趁著夜色迅速離開。

    帳篷中,只剩下寧辰一人,坐在那裡,閉著眼靜靜沉思,他在想,凡聆月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凡聆月不會武,這是天下皆知之事,而且他和她也近距離接觸過,的確沒有從她身上感受到任何武者的氣息。

    這個世間的武者,除了到了先天,否則絕對不可能完全掩飾自己的氣息。

    既然這樣,那她的憑仗是什麼?

    凡聆月算的很準,知道他不會拒絕這麼有誘惑的一次約見,他也得的確無法拒絕,因為這是他唯一可以幫長孫贏下這場戰爭的機會。

    到底是什麼,寧辰竭盡全力地去想,卻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這個世上,除了他,莫非還有人掌握著可以對付武道的武器嗎?

    離天亮不過三個時辰,寧辰再沒有動彈過一下,一直坐在那裡,苦思冥想,這一次約見太關鍵了,他不想有任何的差池。

    天亮之時,青檸終於趕了回來,寧辰說了幾句話後,便將其趕出了營帳,然後一個人在其中折騰。

    長孫之間來過好幾次,可都被青檸搖頭擋在了營帳之外,這個時候,她是唯一能夠支持他的人了。

    長孫發怒,怒的臉色發白,卻是依然被青檸擋著不讓進。

    青檸心痛,卻很執拗。

    其實寧辰只和她說了一句話,「這一次我若死了,還是笑著的,娘娘是千金之軀,即便再堅強也快要承受不住了,這次機會,我會竭力去爭取,剩下的便交給你們了」

    半日後,寧辰裹著厚厚的衣衫出來,青檸上去推著,一路朝北方走去。

    長孫快步上前阻攔,卻被一枚玉珮擋住了去路,寧辰將玉珮拿了出來,輕聲道,「娘娘,當初您曾說過要答應我兩個要求,第一個已經作罷,現在我要說第二個,就是請您放我過去」

    說完,寧辰恭敬地行了最後一個禮,然後便繞過長孫,繼續走去。

    長孫拿著玉珮怔怔地站在那裡,心,陣陣抽痛。

    耳邊聲聲尤未斷,當日,她答應他可以滿足他兩個要求,第一個,他要出宮,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如今,他又提出第二個,她卻再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寒風中,青檸推著要北行的人一路北行,北方,年輕的將軍陪著要南行的人一路南行,四人之間,在日落之前,終於照面。

    「青檸姐,你回去吧」寧辰看了一眼青檸,輕聲道。

    「你也退下」凡聆月揮手,平靜道。

    兩人神色間皆有擔憂,卻不得不轉身離開,緩緩消失在黑夜中。

    「大夏皇城一別,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面」凡聆月輕聲一嘆,道。

    當時,她有她要做的事情,就沒太在意寧辰的身份,沒想到會放過了她最想除掉的人。

    寧辰同樣感嘆了一聲,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天意吧,那種時候他們若誰先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就不會再有今天了。

    「我是該叫你月靈,還是凡聆月」寧辰目光複雜,當真天意弄人,誰能想到當日惜別贈劍之人今日已成為你死我活的敵人。

    「不過一個稱呼罷了,你隱瞞了你的名字,我也隱瞞了我的名字,算不上誰欺騙誰」

    凡聆月走到寧辰身後,靜靜地推著輪椅在月色下行走,依然那樣的自然,毫不做作。

    這個世上,或許只有他與她才是最相似,最相知的人,可惜,他們卻成為了敵人。

    「你當日所說的理想如今還作數嗎?」寧辰沒有回頭,輕聲問道。

    凡聆月點了點頭,道,「對此,我並未說謊」

    「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寧辰輕聲嘲諷道。

    「呵」凡聆月輕笑,道,「從未有變!」

    「你所謂的天下包括大夏嗎,你所謂的百姓包括大夏子民嗎?」寧辰言語中的譏諷更濃了。

    「當然」凡聆月回答,不容置疑。

    寧辰冷笑一聲,語氣重新恢復了平靜,道,「我以為我的臉皮已經夠厚了,沒想到在你這裡遇到了對手」

    凡聆月絲毫不動怒,秀美的臉上依然如往日一般平靜,或許還帶著一絲笑容,她總歸是喜歡和她一樣的人交談的,哪怕是話不投機。

    她在這個世上看到了太多的蠢人,偶然出現一個寧辰,讓她忌憚的同時多少也會有一些欣喜。

    孤獨總是最可怕的事情,而且,她已孤獨了許久。

    「凡聆月,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北蒙挑起的這場戰爭,不僅為大夏帶來了戰火,同樣也為北蒙帶來了災難,你認為這身後的這三十萬將士最終能有幾人活著回到北蒙王庭」寧辰沉聲問道。

    「我會盡自己所能,將他們都帶回去」凡聆月輕聲道。

    「你以為自己真的能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大夏嗎!」寧辰冷笑道。

    「事實便是如此」凡聆月平靜地回答道。

    話聲落,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立場相對之後,他們此刻雖然還是如往日一般站在了一起,卻真的已經話不投機。

    「凡聆月,在你所謂的天下和平中,大夏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寧辰眸子中閃過一抹深深的疲憊,開口問道。

    凡聆月輕聲一笑,道,「北蒙的天地太小了,我需要將他們帶出來,而大夏是擋在這前面最大的障礙,僅此而已」

    「你怎麼知道北蒙的百姓就嫌棄自己的天地小,或許這只是你個人的一廂情願而已」

    寧辰又一次壓不住自己的情緒,諷刺道,在這個女人面前,他不需要掩飾自己,也沒有這個必要。

    凡聆月並沒有回答,而是平靜地反問道,「你不是北蒙的百姓,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嫌棄自己的天地小?」

    「哼,強詞奪理」寧辰怒,卻也無話可說,他確實不是北蒙之人,對於北蒙瞭解不多,只知道這的確是一片資源貧乏的地域。

    凡聆月的話可能不錯,但她的手段太激烈了。

    「凡聆月,燕歸城十七萬大夏將士,還是數百萬的平民,僅僅是因為你一句話就被殺的乾乾淨淨,你莫非就不會有半點愧疚嗎?」

    「不會,通往和平的道路上總會有人要犧牲,你一樣,我也一樣,他們也一樣」

    「你就是個瘋子!」

    寧辰譏諷道,他曾經以為他很瞭解這個女人,如今卻發現他錯了,這女人就是個瘋子,他根本一點也不瞭解。

    凡聆月不辯駁,淡淡道,「這個世上就因為有太多正常人,所以這個世界才會如此的不正常,為何大夏可以佔據富饒的中原,而北蒙卻只能屈居寒冷的北方,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大夏的天下」

    寧辰無話可說,國度之分,在歷朝歷代,甚至不同的世界都是存在的,而天下和平也從來都只是理想,沒有任何人和任何時代能夠真正實現。

    「凡聆月,你這樣下去,會毀了大夏和北蒙王庭的,在這個世間,不可能出現真正的和平與公平,從前不會,今後也不會」寧辰沉聲一嘆,勸告道。

    「你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做不到」凡聆月冷笑一聲,旋即繼續道,「你知道你我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就是你不願去嘗試,因為你討厭失敗,而我從來不管這些,失敗了又如何,如若失敗,大不了我舍掉自己的這條性命,來為死去的天下人陪葬」

    「但是,不管怎樣,我嘗試過了,天下太平的路上,我凡聆月不願後悔,也不會後悔」

    冷冽的寒風中,凡聆月錚錚而立,秀美的臉上充滿堅毅和冷酷,她這一生,如此短暫,她不希望在彌留之際來到時,看到是世間還是如此。

    寧辰收了收衣服,感覺到些許的冷意,北方的天果然讓他不喜,都已經開春了,還是如此的寒冷……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7:40
大夏王侯 第七十九章 驚雷

    兩人之間,終於無話可說,從前是交淺言深,如今卻是相視無言。

    他們已非簡單的立場不同,而是看事與做事的觀念截然相反,凡聆月手段太過激烈,寧辰不喜,寧辰做事又太過思前想後,凡聆月同樣不恥。

    寧辰無法反駁凡聆月,甚至不能證明她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

    這個世間沒有那麼多的對與錯,最大的對錯,從來只有人心。

    若凡聆月成功了,百年之後,她便是世人眼中開創天下盛世的良臣,若是失敗,留下不過是一肩罵名而已。

    可惜,對此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正如她所說,天下和平,百姓富足。

    寧辰從不曾懷疑凡聆月說此話時的真誠,他諷刺她,僅是因為他不喜歡她的做法罷了。

    同行的兩人終於停下步子,寧辰輕嘆,道「就走到這裡吧」

    「嗯」凡聆月點頭,是時候該停下了。

    他們雖是相似的人,但卻並非同路人,終究不能一直走下去。

    「我很好奇,你要如何在此將我除掉?」寒風吹過,寧辰眯了眯眼睛,他始終都沒有猜到她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在此地只有他們兩個人,他雖然身受重傷,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是綽綽有餘。

    他從來不喜歡有人走到他的身後,凡聆月卻是個例外,一則是因為兩人之前確實相談甚歡,另外則是由於凡聆月不會武。

    「很快你便知道了」

    話聲未落,凡聆月翻掌提氣,旋即嘭地一掌印在寧辰後心,磅礴真氣猛然爆發,不留半分生機。

    驚詫這一掌,來的毫無徵兆,是最無法想像的結果,時間在這一刻放佛緩緩停止,再也不能向前。

    「怎會」寧辰心中的話未能來得及說出,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凡聆月竟然會武。

    他本以為他已很重視她,卻沒有想到到了最後他依舊小看了她,小看了這個連天下都欺騙了的女子。

    誰言北蒙軍師不會武,如今看來,這是世上最愚蠢不過的蠢話。

    然而,瞬間的驚詫之後寧辰還是笑了,笑的燦爛,笑的滿面花開。

    「轟」

    下一刻,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黑夜中響起,如同驚雷一般,耀眼的光芒遠在百里之外都能看到。

    「寧辰」

    「軍師」

    數里之外,一直關注著這裡的青檸和年輕將軍神色大變,腳下一跺,飛速朝爆炸中心掠來。

    大夏軍營前,長孫站在營帳外,注視著北方的眸子狠狠一縮,心中升起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

    夜色迷人,皎月掛高,灑下一地瀑寒,而遠方的人指引著前行的道路,兩道身影一南一北極速掠來,如同黑夜中的兩顆流星,快的讓人震驚。

    寒風凜冽,倒地昏迷的兩人卻再也看不到這一幕,身子周圍唯有滿目的瘡痍,靜靜地訴說著夜色淒涼。

    寧辰沒有料到凡聆月有亂之卷,可以掩蓋任何氣息,凡聆月也沒有料到,火藥這東西,除了用火引爆外,在強大的壓力下亦會爆炸。

    他猜不到她的底牌,所以穿來了一身火藥,還有好幾個火摺子,本為關鍵時刻保命用,卻沒想到受凡聆月一掌之威,什麼麻煩都省下了。

    青檸和年輕將軍同時而至,短暫的照眼,嘭地對碰一掌,旋即捲起地上的身影化為一抹流光離開了。

    大夏軍營,北蒙大營,不久之後陷入了大混亂,暴怒的長孫和年輕將軍幾乎要將整個營帳掀翻,靈丹妙藥不要命的往床上之人嘴中灌,只求能保住床上之人的性命。

    然而,兩人的傷都太重了,平日裡的靈丹妙藥如今卻如同廢渣一般,絲毫不見作用。

    一日後,北蒙軍師重傷昏迷的消息傳遍整個天下,頓時震驚了所有人。

    誰都沒有想到北蒙的軍師會在這個時候受傷,這是驚天的大事,北蒙大軍一旦失去了這位軍師,威脅最少要減一半以上,大夏就可以暫緩一口氣,甚至騰出手來應付永夜神教和七城之亂。

    七城城主心神大亂,這突來的變化打亂了他們所有的部署,北蒙軍師出事,再無人能夠牽制住大夏的大部分精力,這個無敵千年的強大皇朝一旦喘過氣來,第一個要對付的恐怕便是他們。

    南疆悅親王府,悅親王臉色鐵青一片,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如今,他想隱藏也隱藏不下去了,七城城主若敗,他同樣逃脫不了被供出的命運。

    他是有皇室血脈之人,如今夏皇生死不明,打著這個旗幟,拼手一搏或許還有機會。

    半日之後,悅親王府發生了一場驚天大戰,在七位九品強者和兩位半步先天的拚死掩護下,悅親王終於逃出了悅親王府。

    不過,這七位九品強者和兩位半步先天卻無一活了下來,燕親王手中的青紅雙劍沾滿了鮮血,毫不留情將阻攔的人殺光,自此,悅親王經營多年招攬來的高手全部消耗殆盡,一個不剩。

    很快,悅親王走到明面,成為七城之亂共尊的君主,號令叛軍全力打向大夏皇城。

    然而,就在這危機之時,失蹤多日的夏皇出現了。

    夏皇回到了天諭殿,什麼都沒有解釋,直接收回所有的朝政與軍權,旋即下令凱旋侯出兵鎮壓七城叛亂。

    軍神出,風雲變,十萬黑水軍的威勢再度讓天下震驚,二十五萬七城叛軍就如同豆腐一般不堪一擊,三日時間,一敗再敗。

    夏皇身邊的裴老太監出手了,風捲殘雲般殺掉了七城之中所有的強者,連半步先天都無法倖免,天下人這才驚恐地發現,原來夏皇身邊的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老太監竟然是一位先天。

    沒有人知道,這位老太監是怎麼瞞過世人的,但毫無疑問,這老傢伙真真正正的是一位先天。

    最終,七城之亂上到城主,下到普通將軍被屠殺的乾乾淨淨,夏皇以這種冷酷無情的方法宣告了自己的回歸,徹底鎮住了天下人。

    悅親王因造反之罪被夏皇割了耳鼻,掉在城牆上活生生吊死,淒慘的叫聲整整持續了三天,嚇的孩童半夜不斷地啼哭。

    大夏朝內一片靜寂,再無一絲不同的聲音,所有的朝臣對於天諭殿龍椅上的那位夏皇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天下之人甚至大夏之人,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大夏一切的狼狽,一切的不堪一擊都不過是夏皇在對外示弱,為的只是引出大夏內部的隱患,如今隱患除,隱忍許久的夏皇終於顯出凶狠的獠牙。

    叛亂終止的第二天,凱旋侯和黑水軍便一路東行,朝著神教重騎所在的方向趕去。

    北方戰場,十三城集結的二十萬大軍迅速趕往太平侯軍營方向支援,要在軍師醒來之前,將北蒙大軍徹底殲滅。

    太平侯大營,接連收到打擊的長孫此刻容顏憔悴之極,手中拿著一封信,美麗的眸子中劃過一抹淚光。

    這是寧辰留在帳中的信,他離開時,依舊還是不放心她,為她今後的事情做了最後的叮囑。

    「娘娘,我若沒有回來,就說明我失敗了,記住我說給您說過的話,一定要死守不出,凡聆月不願與我們硬拚,死守是最好的選擇」

    「另外,凡聆月是個極聰明的人,她一定會留有後手,若發生什麼不可逆轉的事情,娘娘切記要毀掉那座橋,馬不同於人,終究還是怕水的,即便凡聆月找到了船也是無用」

    「最後,夏皇很可能沒有死,娘娘只需要撐到夏皇再出之時即可,您是皇后,夏皇再狠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您出事,必會派軍相救」

    「寧辰奉上,絕筆!」

    眼前的白紙黑字依然歷歷在目,長孫眼中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啪啪地掉落下來,為何,他總是不聽她的話呢。

    「娘娘」

    青檸站在一旁,強忍著傷心,勸道,「娘娘,他還沒死,信已經到了燕親王那裡,相信燕親王很快就能來了」

    燕親王是先天,這個時候也只能希望身為先天的燕親王能有辦法救他一命。

    雖然知道機會渺茫,雖然知道自欺欺人,但她還是不願相信,他會這樣死去。

    他總是那樣命大,逃過了一劫又一劫,這次也一定不例外。

    一日後,燕親王到了,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帶走了寧辰。

    蠻朝,公主別院,阿蠻捂著心口坐在床上,小臉一片煞白,她感覺得到他出事了,而且是很大很大的事。

    她想去找他,可是她答應過父王,暫時不去找他。

    他說過,說過的話一定要算話,她不能讓他失望。

    她不想父王擔心,所以一直很聽話的在吃飯,喝藥,睡覺,只是,她真的快要裝不下去了……

    北蒙軍營,凡聆月依然靜靜地躺在床上,神色蒼白,旁邊,年輕的將軍沉默不語,日夜守候。

    最後時刻,凡聆月運轉全身真氣護在身前,亂之卷亦出現護主,卻還是被劇烈的爆炸震傷內腑,陷入昏迷。

    北蒙大軍士氣陷入最低迷的時候,失去了軍師,沒有人認為他們還能繼續走下去。

    情無憂率領的一萬將士在數日之前就已經到了,駐紮在軍營中,一直默默地等著軍師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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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