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玄幻] 大夏王侯 作者:一夕煙雨 (連載中)

 
V123210 2018-10-28 10:31: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49379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27
大夏王侯 第五十章 長孫出宮


    夜已過半,寒風更加的刺骨,寧辰隱隱感覺雙腿又開始疼了,不免有些心煩氣躁,一臉陰沉的下了塔。

    佛塔高十丈,殘疾死的不能再死,青弓和箭盒散落在不遠處,散發著幽冷的光芒。

    這是一把好弓,寧辰如是評價道。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樣的弓好,什麼樣的弓不好,他只是憑著感覺來評價。

    這把弓差點上一次把他射了個透心涼,這一次又差一點把他射了個透心涼,他們之間可謂是深仇大恨。

    弓的材質不像木頭,而是一種看不懂的金屬,這個世界的怪異東西太多,他也分不清楚。

    青弓的內側刻著破殤兩字,古樸大氣,似乎有些年頭,應該值不少錢。

    從今天起,這青弓就是他的,箭盒也是他的。

    回去路,有些遠,寧辰不想費力氣,就慢慢悠悠地走著,輪椅碾在石路上,響起吱呀吱呀地聲音,有些刺耳,不過也比空虛寂寞強。

    烏雲漸漸遮蔽了月,這該死的天似乎又要下雪了,沒完沒了,讓人不爽。

    身後偶然有極其細微的聲音響起,寧辰知道那是有人在跟蹤他,而且還不是一兩個。

    他也懶得理會這些,只要沒人相殺,就是晴天。

    後面的人中定然也有著長孫的探子,他若不小心傷錯了人,樂子可就大了。

    這個世上,他怕的人不多,可惜,長孫就是其一。

    衣尾寒風分外涼,寧辰走在路上,不自覺地輕顫了一下,扶輪椅的手微微有些僵硬。

    「不會又要吐血了吧」

    胸口的沉悶讓他糟糕的心情更加惡劣,他晚上已經喝過藥了,效果似乎很一般。

    八百兩銀子虧了。

    凌煙閣內已經很安靜,青樓的女子亦需要休息,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但,真正無情無義的還是這些自詡風流的嫖客。

    寧辰一生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所謂的風流才子,才子是風流了,然而,風流背後都是女子的血淚。

    杜十娘跳河了,陳圓圓出家了,柳如是懸樑了,李師師寧死不屈了。

    他不是憤青,但要是誰敢在他面前自稱風流才子,他也一定會甩他一鞋底。

    「寧公子」

    就在這時,一道美麗的倩影緩緩從月下走來,正是剛分別不久的月靈。

    「這麼晚還沒睡?」

    寧辰臉上微微露出一絲詫異,問道。

    月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佛塔的方向,輕聲回道,「方才聽到一些聲音,所以出來看看」

    寧辰心中明白過來,定然是剛才那一箭與大黑傘碰撞時搞出的動靜,沒想到相隔這麼遠月靈都注意到了,看來,今夜的事情很快就回傳遍整個皇城。

    尹河的夜晚很美麗,就是天公不作美,漸漸下起了小雪。

    「我送你回去吧」

    寧辰擔憂月靈的身體,開口道。

    「嗯」

    月靈沒有拒絕,她住的地方離這裡並不遠,不到一刻鐘的腳程。

    寧辰自己轉動著輪椅,沒有讓月靈幫他推,夜晚太冷,輪椅會很涼。

    「咳咳」

    寒雪飄零,很美,亦很涼,月靈穿的不算少,卻依然不停地輕聲咳嗽著,看起來兩人又有了一點相似的地方,他們都不喜歡雪。

    相識幾日,寧辰發現自己對這個奇特的女子幾乎毫無瞭解,不禁好奇問道「靈姑娘的家鄉在哪裡?」

    「北邊」

    月靈指了指北方,輕聲道。

    寧辰啞然一笑,他當日知道是北邊,他們相遇時便是在大夏的北方,不過,月靈既然不想說,那麼他也不再問。

    「寧公子,你一生的理想是什麼?」

    月靈看著遙遠的北方,眼中閃過一抹色彩,異常明亮,讓人不敢直視。

    寧辰沉默下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難回答,從前是想要出宮,後來出了宮,如今卻又千方百計回去。

    若真要說,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站起來吧。

    很簡單的願望,實現起來似乎又遙不可及。

    「你呢」寧辰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天下太平,百姓富足!」

    說這話時,月靈秀美的臉上沒有任何做作,聖潔高尚,不染一絲塵埃。

    寧辰更加沉默,他不如她,他總把天下太平推到來世,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這是不容褻瀆的理想,卻也是最難實現的理想。

    悅來客棧到了,月靈上去休息,寧辰目送前者上了樓,然後轉動輪椅離去。

    他衷心希望,她的理想能夠實現。

    回到凌煙閣後,寧辰坐在床前,看著手中的破殤弓,旋即運轉功體輕輕拉開弓弦。

    很硬的弓,紋絲不動,不得已,他只能繼續用力,催動真氣注入弓中,但感一股磅礴的吸力傳來,體內真元瞬減三成。

    「怪不得」

    寧辰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這弓的確有古怪,消耗真氣太劇烈,尋常人連一次都拉不開。

    如今的他恐怕最多也只能拉開兩次。

    這東西做保命用還行,不可能每次打架都用,不然累也累死了。

    將破殤弓收於身後,寧辰開始閉目調息,最近打架的次數太多,受傷也跟吃飯一樣,現在不抓緊時間療傷,下一次戰鬥時若是傷勢爆發,就有的他樂了。

    夜色很快過去,晨曦卻沒有如初到來,小雪緩緩地下著,將整個皇城的天都染成美麗的白色。

    凌煙閣外,寧辰很早便出了房門,轉動著輪椅來到尹河旁,望著冰面上漫天的飄雪,漸漸地,不禁也喜歡上了這純潔而又美麗的景色。

    假如不是雙腿的原因,下雪其實也沒那麼不好。

    皇城的雪不大,並沒有影響百姓的出行,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簡單平靜,道盡的卻是人生。

    經過一夜思考,寧辰終於知道怎麼才能聯繫到長孫,又能讓夏皇和西宮有所顧忌,不敢明目張膽下手。

    可惜,這一次又要不告而別了。

    寧辰轉動著輪椅來到佛塔上,從塔頂眺望著遠方的皇城,然後拿出身後的破殤弓,彎弓,搭箭,朝著未央宮的方向便射了下去。

    「嗖」

    經生之卷真氣加持的鐵箭周身包裹在銀色光芒之內,穿破虛空的阻礙,如同流星一般急速朝著未央宮掠去。

    未央宮中,青檸神色劇變,看著天空中射來的銀色光芒,身影掠出三丈拔出一把自己最近的長劍,旋即腳下一跺,飛身而起,一劍擋向這可怕的箭光。

    嘭地一聲,長劍不堪巨力,化為碎片,青檸眸一凝,纖手探向銀色光芒中的鐵箭。

    突然,青檸身子一震,抓處鐵箭後,身子一轉,便朝長孫寢宮掠去。

    鐵箭後邊,一枚月形玉珮搖曳,青檸心情沉重,她知道這是娘娘特意留給那小子保命用的,知道的人極少,不可能有人會借此威脅。

    如此一來,這玉珮定然是寧辰自己射過來的。

    情況緊急,青檸來不及想為何會有如此能耐,擔心則亂,她害怕前者出現了什麼危險急需她和娘娘相救。

    長孫剛醒來不久,大皇子不在宮中,而九公主又因為寧辰的原因被關了禁閉,所以清晨太早的時候不會有人過來請安。

    至於宮中嬪妃,要到早膳之後才會到來。

    青檸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這讓房間中還在梳妝的長孫眉頭微皺,並非是責怪,而是她瞭解青檸的性格,若是沒有極重要的事情絕不會如此失禮。

    「怎麼了」

    長孫繼續梳妝,平靜問道。

    青檸快步上前,將手中的箭遞了過去,神色間儘是擔憂。

    長孫看到箭上的玉珮,梳妝的手一頓,想片刻,旋即起身,目光凝重道「走,跟我出宮」

    「娘娘,寧辰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青檸憂慮問道。

    「不是,他是想要告訴我他有緊急之事要見我」長孫搖了搖頭,道。

    同一時間,西宮與天諭殿都有了反應,那一箭太過耀眼,宮中隱藏的強者都已看到,但不論怎麼說,這一次他們慢了。

    探子的情報再快也需要時間,寧辰的這一舉動傳到宮中時,長孫和青檸已經出了宮。

    寧辰射完那一箭後,就一直呆在佛塔之上一動沒動,他在等,等長孫過來。

    果然,等了沒多久,一輛馬車緩緩從遠處行來,沒有禁衛,也沒有宮女太監,只有青檸一人陪同。

    長孫的信任有些沉重,有過一次被刺殺的經歷還敢這樣出宮,讓他心頭的擔子愈發沉甸甸的。

    不過,他站的這麼高,加上青檸的存在,普天之下,除非先天親至,否則沒人能傷得了長孫。

    站的高,便能看的遠,他手中的箭自然也能射的遠。

    長孫的馬車很快就到了,宮外有不少未央宮的探子,想要確定他的位置輕而易舉。

    馬車停在了佛塔之下,青檸陪同著長孫一起上了佛塔,一眼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寧辰。

    「娘娘,青檸姐」

    許久不見,寧辰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咧嘴一笑,打招呼道。

    看到寧辰身下的輪椅,青檸心中一疼,眼淚差點沒掉下來,顧不得長孫在場,走上前輕輕拍了前者腦袋一巴掌。

    「哼」

    一旁,長孫一聲冷哼,心中不忍的同時對這小子亦有一萬個不滿與憤怒。

    時間緊迫,寧辰不敢拖延,轉動輪椅上前,將手中的信封遞了過去,「娘娘,這封信牽扯太大,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會出此下策請您出來」

    長孫接過信,看了一眼上面已被撕開的火漆,淡淡道,「你看過了?」

    這是兵營將軍以上的將領特有的火漆,非極重要之事不會使用,而私拆軍信,也是死罪。

    寧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若沒看怎麼會知道事情嚴重。

    長孫也沒計較,她若是真計較的話,這小子犯下的錯實在就太多了,死一百回都不嫌多。

    打開信,長孫看了一眼後,眸子微微一縮,旋即臉色越來越陰沉。

    「好一個北武侯!」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29
大夏王侯 第五十一章 東行

    信不會為假,信末有軍中將軍的將印,但是信中內容的真假牽扯就太大了。

    長孫拿信的手捏的慘白,神色極其難看,不敢相信信中的內容。

    若是事情為真,那麼大夏就會有一場天大的地震了。

    寧辰坐在那裡不敢出聲,他送信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事情已不是他所能做的。

    「寧辰,皇城你不能呆了,你準備去哪」長孫收起信,當機立斷道。

    青檸一驚,正要開口,卻被長孫伸手阻止。

    寧辰知道了這個秘密,夏皇必然不會再容他,這一次她都無力阻止。

    青檸看了一眼寧辰,秀麗的臉上出現一抹不忍,後者千里迢迢冒著生命危險來送信,這樣就走,也太殘忍了。

    寧辰咧嘴一笑,表示沒關係,扭頭看著長孫,「娘娘,我要去東邊一趟,可能出城有些麻煩,您可否送我一程」

    「嗯」

    長孫眸光輕閃,點頭同意,寧辰說的不錯,他如今出城確實不容易,夏皇不會允許一個有可能超出控制的人走出皇城,要想出去,只能是屍體。

    三人下了佛塔,然後坐著馬車快速朝城門走去,暗處,一位暗影衛面孔露出一抹焦急,卻不敢阻攔。

    夏皇的命令是將寧辰攔在皇城內,一旦出城,殺無赦,但如今有皇后娘娘陪同,攔不能攔,出手更是不敢。

    當今若是說還有誰能抗衡夏皇的威嚴,長孫定然是其中之一。

    沒有人能夠無視長孫一脈在大夏之內的影響力,夏皇也不行。

    東行的馬車不斷奔馳,長孫將寧辰送出城後,自己卻走了下來,讓後者駕著馬車離去。

    東城門的守衛一見是皇后娘娘,嚇得話都不敢吱一聲,更不用說檢查車中有何人。

    皇城內,暗影衛眼睜睜地看著馬車遠遠離去,卻無能無力,不敢踏出城門半步。

    原因很簡單,城前站著長孫和青檸。

    「走吧,我們回去」

    看著馬車已經消失在眼前,長孫招呼了一聲青檸,旋即轉身朝城內走去。

    青檸心中一嘆,隨後也跟了上去。

    她已幫不了他,日後的路只能他自己來走了。

    寧辰駕著馬車,一路東行,暫時拜託了所有的眼線。

    他出來的第一件事已經做完,剩下的就是去一趟劍城,找暮成雪。

    這才是真正危險的事情。

    在大夏皇城中,畢竟還有著規矩存在,即便夏皇也要顧忌多方的影響,不能太過肆無忌憚。

    但劍城不同,這是一個沒有任何規矩的地方,手中的劍便是唯一的規矩。

    強者為尊,是劍城最真實的寫照。

    在暮成雪之前,天下先天只有五人,但真正強者聚集的地方卻是劍城,這是連五位先天強者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劍城有一把劍,經年累月的在劍城中經受風雨打,卻從未出過鞘。

    這把劍就是劍城本身,一個可能有著堪比甚至超越先天實力的可怕存在坐鎮的禁地。

    而如今劍城又出了一位真正的先天,成為天下第六位先天至強者,這讓劍城的威望一下子又提升到頂點。

    要知道,就連永夜神教這樣傳承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恐怖地方也不過只有兩名先天,而千年無敵的大夏更是僅有一名先天強者坐鎮。

    在劍城中,有著一道道劍痕,據說那位堪比先天的強者昔日練劍留下的痕跡,每一道劍痕中皆充滿強大無比的劍意,這對天下的劍者來說有著難以抗拒的誘惑。

    劍城的那位強者並沒有阻止從天下各地趕來的劍者,十年前甚至曾收下了三位資質不錯的年輕人,十年後,三位年輕人中最弱也已經達到了九品境界,最強的是甚至已經邁出了那至關重要的半步,一旦機緣來到,極有可能跨出剩下的半步,成為世界第七位先天。

    但是,除了這三人之外,整個劍城從來沒有人見過那位強者,他們只能從劍城感受到那無比強大的劍意,鋒芒盡斂卻依然讓天下劍者臣服。

    誰都不知道這把劍出鞘之時會有多麼可怕,是否真的能匹敵甚至超越先天。

    寧辰的前路注定不是平坦的,暮成雪已成為先天,便是與凡人不同境界的存在。

    先天,另一種說法便是天人。

    能溝通上天之人。

    這已不是凡人能夠理解的境界,先天強者很少出手,最多的時候只能作為一種威懾而存在。

    寧辰此去只為了一個答案,即便明知不可為,他也非去不可。

    馬車在荒野狂奔,一路都沒有停下,雪花飄零,讓馬車的痕跡很快便消失不見。

    此去劍城,最少也要十天,在這十天內,他要想盡一切辦法提高自己的實力,多一些自保之力。

    他都不想還未見到暮成雪,就被劍城的那群瘋子砍死。

    劍者是強大的存在,更是偏執的代名字,世間最難相處的便是劍者,就如同劍供奉,在宮中時,脾氣就是最怪異的一個。

    ……

    大夏皇宮,已回宮的長孫直接來到天諭殿,面見夏皇。

    龍椅之上,夏皇已提前收到暗影衛傳回的消息,知曉了皇城中發生的事。

    「皇后,有什麼事嗎?」夏皇並沒有揭破此事的意思,正色問道。

    寧辰的生死雖然重要,但還不足以改變他與皇后的關係。

    「陛下,這是北疆傳回的一封信」

    長孫上前,將手中的信遞了過去。

    夏皇眉頭一皺,接過信封,打開之後,靜靜地看了起來。

    「嘭」

    下一刻,夏皇怒極拍案而起,臉色變的鐵青異常。

    就在這時,大殿之外,傳來一聲急促到極點的通報聲:

    「陛下,大事不好,八皇子在回宮的路上遇刺,重傷昏迷,生命垂危!」

    「什麼」

    接連的噩耗,讓夏皇身子陡然一晃,旋即一口鮮血噴出,腳步踉蹌,一下子栽倒在龍椅之前。

    「快傳太醫」

    長孫神色一變,立刻喝道。

    「是」

    進來通報的小太監嚇了一條,急忙出去傳令。

    與此同時,大夏皇城北門,月靈坐著馬車中離去,老嫗坐在一旁,衣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跡。

    「怎樣」月靈輕咳了幾聲,問道。

    「心脈已斷,活不過今天」老嫗回答道。

    「很好」月靈點了點頭,平靜道。

    本來,這些事情是不需要她親自前來,但此事牽涉到她後面的計畫,不容有失,所以不得不小心。

    馬車內靜下,老嫗思考了片刻,輕聲道,「小姐,屬下還有一件事需要告知您」

    「說」月靈淡淡道。

    「根據萬貴妃那邊傳來的消息來看,與小姐相談甚歡的那個少年就是寧辰!」說話間,老嫗神色有些難看,她也是剛得到的這個消息,可惜太晚了。

    「嗯?」月靈眉頭一皺,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她真是太大意了,竟然一直沒有懷疑過,不過,當日在落月城,她替寧辰把脈時,後者的脈象絕對不是一個太監應有。

    「他如今在哪裡?」月靈寒下臉,冷聲問道。

    「已朝東方而去」老嫗回答道。

    「派人追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月靈無情道。

    「是」老嫗恭敬領命。

    寧辰不知道,前一天還相談甚歡的女子竟要不顧一切地要置他於死地,人的情感此刻顯得如此脆弱,在立場方面,一文不值。

    幸好,上天及時降雪,掩蓋了馬車的印記,讓這追殺慢了許多。

    馬車之中,寧辰閉目養神,想要突破後天五品之境,可惜試了幾次後就無奈的放棄了。

    他如今離後天五品只不過一紙之隔,然而,就是一紙的距離,卻硬生生困住了他武道的腳步。

    他並非天才,遇到瓶頸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種事情,心急亦是無用,強行突破,極有可能會因心境不穩而走火入魔。

    武道一途,不進則退,若是突破失敗,留下隱患,日後想要再突破,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如今,他體內的兩個真元氣旋大小已相差不多,但真正動起手來,還是會有一定的差距。

    他所修煉的第一頁金色紙張上的生之卷是他一身武道之根基,而第二頁金色紙張的功法效果就要差很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少了突破境界的錘煉。

    而且,第二頁金色紙張上的招式他如今都不能修煉,更是讓他恨的牙直癢癢。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大堆銀子擺在他面前,卻有人告訴他,銀子是長孫的……

    生之卷中唯一記載的一招,他倒是一直再練,進展卻很緩慢,這一招施展之後代價大的有些過分,卻亦有它獨特不凡之處,一旦練成,根基將會徹底蛻變。

    至於第二頁金色紙張上的功法,在看過許多遍之後,他也沒有找到其名字,不過根據其屬性,隨意給它取了幾個名字:

    「塵之卷」「土之卷」「泥之卷」

    當然,經過最終權衡,他還是覺得塵之卷稍微好聽一些,後邊兩個,總感覺有點不大對勁。

    塵之卷每當運行時,可控制周身的塵沙,不過他修煉的時日尚短,還不能熟練操縱。

    這一卷的功體屬性較為厚重,運轉起來也較生之卷緩慢許多,若想能早日派上用場,他還需要加倍修煉。

    「希律律」

    突然間,正在奔跑的馬匹一陣嘶鳴,前腿猛地抬起,差點將整個車廂給掀翻過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32
大夏王侯 第五十二章 天書

    前方,是一條巨大的溝壑,彷彿被人一劍劈出,橫斷東西之間,讓寸步難行。

    寧辰下了馬車,坐在輪椅朝前方溝壑走去,但感到一股強大到極致的意志撲面而來,讓他體內的氣血頓時有了翻騰跡象。

    寧辰駭然,世上能如此恐怖的強者,能將自己的意志印在天地之間,經久不散。

    九品巔峰的強者他已經見過不少,青檸,夏妙語,甚至神之子都在境界,而是還是其中最強大的幾個人。

    但是,他知道,他們之中絕對沒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

    唯有先天,才有如此驚天動地的實力。

    這道劍痕已有些歲月,塵土皆已經變黑,普天之下,能一劍將天地劈開者,毫無疑問唯有劍城那把至高無上的劍。

    寧辰心中的壓力更加沉重,誰都知道劍城中那把劍並未到先天之境,如今看來,恐怕並非天賦不到,而是並不在意。

    這一劍很大程度上已經顯示,劍城的那把劍已經超脫了凡人的範疇,即便肉身束縛,也不能阻擋那無敵的劍意。

    來自他鄉的寧辰很難理解,一個人手中的劍竟能達到如此駭然的境界。

    這已不再是人,而真正的劍,一把可與天地爭鋒的劍。

    難怪天下劍者看荒城,都只看到了一把劍。

    輪椅之後的墨劍在顫抖,要匍匐在這無上的劍意中,寧辰握住墨劍,一絲真氣貫入,壓制劍身的顫抖。

    「墨劍,你既然跟了我就不能再朝拜任何人和劍」

    鏗鏘一聲,墨劍止住顫抖,似乎再回應主人的命令。

    寧辰重新上了馬車,繞路而行,如今的他還沒有資格跨過這一道劍痕,但是,這一天絕不會遙遠。

    他發誓!

    十日後,寧辰的馬車離劍城已經很近,與此同時一件讓整個大夏都為之震驚的消息漸漸傳開。

    八皇子,死了!

    大夏十九位皇子和公主,真正有希望爭奪夏皇之位的人其實只有四人,大皇子自然是其一,剩餘三人便是三皇子,八皇子和十皇子。

    四位皇子皆已經封王,八皇子更是有賢王之稱,是大皇子之外最有可能繼承大統之人。

    誰能想到這樣的人物竟然會被人刺殺,強悍無比的一掌,徹底震碎了心脈,回宮不久便重傷不治。

    有心人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四王奪嫡,大皇子最有希望,然而,大皇子一生浩氣坦蕩,正直清遠,對皇主一位並無太多留戀。

    如此,真正關心皇位的爭奪者,其實只有三人。

    三人之間,各自忌憚,互有猜忌,一直以來都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誰都擔心,一旦勢頭過盛會遭到另外兩人的聯合打壓,所以說,三角之間,永遠是最穩固的關係。

    但,如今,八皇子一死,互相忌憚的三角關係瞬間崩塌,奪嫡一事必然會很快白熱化。

    剩下兩人,已不存在誰聯合誰,只是東風壓倒西風或者西風壓倒東風,誰強,誰便能壓下對方。

    至於勝利者與大皇子的爭鬥,那已是日後之事。

    大夏發生天大震動的同時,遙遠的西方,神之子穿過永夜第一神殿,直接來到一片廣闊無垠的虛無之海,銀色的光芒在天地間迴蕩,自成一片世界。

    「永夜神典」

    神之子手一伸,虛空之中,一步閃耀著黑色光華的典籍緩緩落下,漆黑如墨,如同黑洞一般吞噬著周圍的光芒。

    「你在查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威武高大的身影走來,雄霸天下的氣息讓整個虛空都扭曲起來。

    「武君」

    神之子恭敬的行晚輩禮,開口道,「我再找有關天書的信息」

    「哦?此次出去看來有所收穫」

    武君眉目間閃過一抹異色,緩緩道,永夜神教中年輕的戰將不少,但他最滿意的還是君少卿,不驕不躁,做事執著,有著其父昔日的風範。

    「我感受到了生之卷的氣息」神之子開口道。

    「嗯?竟然是它」

    聽到這個消息,武君也不能平靜,天書之中,生之卷雖然不是最強的一卷,卻是最特殊的一卷。

    天書十捲,生為始,神為尊,亂為變,無為終,其餘六卷各有其能,是天地至理的精華所在。

    神之子打開永夜神典,這記載著永夜創世以來無數歲月的古籍爆發出耀眼的黑色光芒,吞天滅地,駭人之極。

    永夜神典便是十捲天書中的明之卷,明天地一切,萬象皆再其中。

    耀眼的光芒中,十個大字依次排開,其中生、明、月、行、地、亂六個字已經被點亮,至於剩餘的四個字依然黯淡一片,看不清楚。

    武君看著天空中的六個明亮的大字,眼睛微眯,訝異道「沒想到天書竟已出世六卷」

    神之子頷首,道「六卷天書中,明之卷與月之卷在神教,行之卷在劍城,亂之卷被北蒙王庭那個女人所得,剩下兩卷下落不明,不過當日我在大夏的送親隊伍中感受到了生之卷的氣息,雖然很短暫,卻不會有錯」

    「有沒有地之卷的消息」武君問道。

    「沒有」

    神之子搖了搖頭,地之捲出世之時,距離永夜神教太遠,而且地點還在大夏境內,神教強者很難及時趕到。

    兩卷天書下落不明,對於神教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永夜創世後,十捲天書分散天地間,神教得其五,威勢一時無二,然而隨著時間推移,除了永夜神典之外,其餘四卷天書皆已經遺失,就連擺放第一神殿中月之卷也是在百年前才重新收回。

    神教千年前的沒落與天書的遺失不無關係,收回剩餘的天書,對神教來說至關重要。

    「神典之中,可否看到地之卷的下落」武君問道。

    神之子一揮手,真氣湧出,沒入永夜神典,許久之後,搖了搖頭,「看不到」

    武君眉頭一皺,自從亂之捲出世後,神典的作用就越來越受影響,可惜,北蒙王庭的那個女子還有利用價值,未到翻臉的時候。

    就在這時,神之子眼睛一眯,放佛又想到了什麼,「武君,差點忘了說了,冥子也醒了」

    「哦?那個幽冥地獄傳言中的變數麼」

    武君臉色升起一抹冷漠,看來真的是亂世之兆,連這個瘋子都已甦醒。

    冥子與鬼女是幽冥地獄的一對變數,實力強大,聯手之下可以抗衡先天強者,只不過,這一代的冥子是個瘋子,不論荒誕程度還是天資都遠遠超越以往任何冥子。

    普天之下,能夠制衡冥子的人只有鬼女,除此之外,就算是先天,也很難殺得死地獄走出來的冥子。

    這個世界總有些特殊之人,不是簡單的武力強弱就能決定生死的。

    冥子和鬼女來自幽冥地獄,互相制衡,也相輔相成,除了武力之外,最難纏的還是那幾乎殺不死的幽冥鬼體。

    「明日,你去一趟東邊的劍城,本君已經應下了那人的證劍之戰,不過在這之前,你去與劍城那位新晉的先天交一次手,這對你領悟先天之境會有幫助」

    話聲中,武君毫不掩飾自己對戰鬥的期待之情,武者本來就是為戰而生,永夜神教已經沉默太久,鋒芒再掩藏下去就會被世人徹底遺忘。

    神之子點頭,他停步後天巔峰已經很久,隱約間跨出的步伐卻始終不能真正邁出,的確需要一場戰鬥來刺激自己。

    ……

    荒原之上,奔馳的馬車已經漸漸緩了下來,半日之後,一座古城已隱約可以見到,但這並不是劍城。

    而是大夏東方最後的一座城,無雙城!

    無雙城,座落貫穿東西的必經之路上,繁華至極,整座古城的城牆都是奇異的古木與金屬澆築而成,刀叉劍戟在其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痕跡,依稀間可以看到昔日慘烈的戰鬥,自古以來便是中原一大雄關,不知歷經了多少歲月,時至今日依然鐵骨錚錚地屹立神州大地上。

    寧辰進了城,然後隨意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銀子已快見底,成了不得不解決的事情。

    劈柴太慢,去搶不太合適,唯有出門碰碰運氣,他還會點功夫,打個擂不成問題。

    本來不算問題的問題如今卻成為阻礙他前行的阻礙,說起來有些無奈。

    武者也是人,也需要吃飯。

    而擂台這東西,自古都不少見,無雙城自然也不會缺。

    寧辰像看到肥肉的惡狼一般,大老遠看到後,就玩命地往那裡趕。

    前方飄揚的大旗上大大地寫了兩個字,「擂台!」,在他看來,這就是銀子,就是面包。

    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到了擂台前,寧辰二話沒說,一拍輪椅就要上。

    擂台對面,是一位青衣中年人,蓄有鬍鬚,面如冠玉,可以看出年輕時一定是個美男子,如今即便歲月大了,依然能迷倒不少花痴少女。

    寧辰最討厭的就是帥哥,尤其是比他帥的。

    中年人看著上來的少年,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怎麼會是一個殘疾。

    「規則都看了?」中年人不放心地問道。

    「規則?」寧辰有些傻,什麼規則,不就是打個擂麼,還有規則?

    等等,他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眼神四處瞟了瞟,待他看到擂台紗簾之後隱約坐著的一位妙靈少女,腦袋一下子就懵了。

    他大意了,忘了這個世上還有一種擂台叫比武招親。

    寧辰咧嘴,傻呵呵地笑了一聲,賠禮道「呵呵,走錯地方,不好意思」

    不管是與不是,他都不能再留了,這種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話聲落,輪椅一轉,灰溜溜地就要下去。

    這銀子沒法賺,不然連他自己都要賠進去。

    「慢著」

    就在這時,紗簾之後的少女站了起來,容顏俊俏,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喜的蠻橫之意。

    寧辰就當沒聽到,輪椅轉動,就要沿著階梯下去。

    「本小姐喊你,沒聽到嗎」

    少女大怒,一揮手中長鞭,啪地一聲朝著寧辰甩來。

    突來的橫禍,讓寧辰有些不喜,他只是走錯了地方,又道了歉,憑什麼還要挨鞭子。

    就算長孫都沒有讓他挨過鞭子,這個女人憑什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34
大夏王侯 第五十三章 打架

    寧辰很生氣,他招誰惹誰了,走錯了路是很大的錯嗎?

    若不是看在對方是一個姑娘的份上,他都有將其暴打一頓的衝動。

    輪椅一轉,躲過這一鞭,寧辰繼續準備下去。

    他安慰自己,他是男人,不能和女人計較。

    「啪」

    一鞭落空,少女怒色更濃,手中長鞭呼嘯,竟還不依不饒。

    寧辰聽著耳邊的風聲,身子已經開始顫抖,手一伸,抓住鞭子,忍了又忍,才壓下心中的火氣。

    隨手一甩,他又忍了。

    人家少不更事,他不能小肚雞腸。

    「啪」

    飛來橫鞭,他躲了。

    「啪」

    飛來豎鞭,他還是躲了。

    「啪啪啪」

    飛來無數鞭,寧辰終於怒了,猛地轉過身子,盯著眼前的刁蠻女,怒火燒盡九重天。

    「你還沒完了!」

    他決定不再忍了,讓好男不跟女鬥去死吧,他實在忍夠了。

    輪椅一動,瞬息跨越三丈的距離,右掌翻轉,一掌印向前者心口。

    少女震驚,更震怒,雙手持鞭身一橫擋住心口,卻無奈巨力傳來,低擋不住,血氣翻湧,連退數步。

    寧辰還是留了手,否則這一掌就不再是退後幾步那麼簡單,他生氣,但並沒有失去理智,掌出十分,留手七分,只不過是要教訓一下這刁蠻女而已。

    少女手中長鞭再次甩來,啪地一聲,響亮之極。

    寧辰冷笑,他要是被這破鞭子抽到,那他就是真的欠抽了。

    手一抓,握住迎面而來的鞭子,旋即用力一拽,少女手心一疼,長鞭立刻脫手。

    實力的差距無可彌補,少女憤怒之下,哪還顧得上其他,朝著下方的人喊道:「給我打,每人十兩銀」

    下方群眾一下子大為興奮,潮水般湧了上來,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夠普通百姓家吃上好幾個月。

    少女退後,怒氣衝衝地盯著寧辰,想要看後者如何出醜。

    旁邊,中年男子眉頭一皺,卻沒有阻止少女的胡鬧,從剛才的一招中,他已看出眼前的少年似乎並不簡單。

    擂台中心,寧辰看著周圍湧來的人群,輕聲一嘆,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什麼時候,才能如此闊氣。

    「無奈啊!」

    一聲無奈,寧辰周身氣息全開,銀色光華湧動,化為一股巨力瞬間將台上所有人都推飛出去。

    「好強悍的根基」

    中年男子眸子一縮,眼前少年修為不高,根基卻出奇的強橫,真氣強度足以匹敵後天五品的強者。

    要知道,五品境界是武道的第一道關卡,與四品相差甚大,他還從未聽過有任何人可以在四品之時就有如此強橫的真氣。

    寧辰自己沒有在意,然而不知不覺中生之卷的作用卻已漸漸開始顯露,十捲天書之中,生為始,是唯一不需要到先天境界就能將心法和招式共同修煉的一卷,對於根基的淬煉,天下無雙,即便其他天書也不能匹敵。

    打架的關鍵,要麼能打,要麼能挨,能挨的關鍵就更簡單,皮糙肉厚,血厚加抗揍!

    暮成雪給他的生之卷就甚得此意。

    所以,寧辰受過很多次傷,雖然缺胳膊少腿,殘了,卻終究活了下來。

    中年男子是見過世面的人,但少女卻不是,本來她只是打算教訓一下這小子,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阿大,阿二,阿三,給我上」

    「是,郡主」

    嗖嗖三聲,三位拿劍的男子出現在了擂台上,將寧辰圍在其中,面色不善。

    寧辰眸子凝重下來,他在聽到郡主二字時就知道事情要遭,他這運氣簡直壞到家了,隨意打個擂也能撞到皇親國戚。

    他估計這位刁蠻女的親王老爹不是白痴就是腦袋有炮,竟任由女兒如此胡鬧,郡主擺擂,實在太過荒誕。

    同樣是郡主,夏妙語和這刁蠻女簡直是天差地別,他今天算是撞到了「大運」。

    思考劍,劍風迎面,三人出手,真氣湃然,竟都是五品境界的強者。

    武者在這個世界不是大白菜,能跨過五品境界的強者更非遍地都是,這刁蠻女隨意吆喝一聲,就能喊來三個,真是讓人很是不爽。

    寧辰羨慕,妒忌,甚至恨,卻也沒有辦法,人家是郡主,他是太監,呸,他不是太監。

    鏗地一聲,墨劍出鞘,寒中帶雪,輕而易舉擋住一人手中的長劍,隨即劍勢一轉,借力盪開第二把劍。

    與此同時,第三道劍光已到身前,寧辰左手劍指一凜,暗黃色光芒加持,避開劍鋒,雙指一震盪開第三把劍。

    一招退三敵後,寧辰欺身而上,墨劍傾雪,斬向最近的一人。

    面對三人聯手,他總是吃虧的,加上修為也不佔優勢,再一味的被動,終究要敗下陣來。

    「噹」

    阿三舉劍抵擋,劍勢被困之際,墨劍劍身再轉軌跡,露出身後空門,一劍揮向阿大。

    阿大眸子一動,退後半步,避開墨劍鋒芒,雙眼映照出阿二的劍光。

    露出的空門成為阿二攻擊的目標,寧辰劍勢已盡,再難防備。

    擂台邊緣,中年男子正要出聲喝止,然而,嘴還未開,又立刻閉上。

    阿二的劍迎來的不是空門破綻,而是一支凌厲的暗矢。

    寧辰絕不是那種將後背暴露給對手的人,尤其是在他雙腿殘了之後,他就很不喜歡有陌生的人站在他後面。

    背後的暗矢,就算先前退休的那台輪椅都裝著,更何況這一台。

    當地一聲,阿二的劍與暗矢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音,短短一瞬之後,贏來便是追命的墨劍。

    阿二眼睛一縮,下意識一側身,旋即只看到一瀑血花飛散,墨劍洞穿右臂。

    「叮噹」

    長劍掉落,阿二身子僵住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阿大,阿三臉露怒色,身子一動,正要繼續出手,卻被一道平靜的喝聲制止。

    「住手!」

    發出聲音的是中年人,這場戰鬥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後果就難以收拾了。

    他看得出來,眼前少年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方才那一劍分明是動了真火,再打下去,今天必然會有人倒下。

    「三叔」

    夏念憶不滿,嬌聲道,她不明白三叔為何要喝止這一場戰鬥。

    「住嘴!」

    燕親王面色一寒,喝道。

    夏念憶一怔,面色頓時有些懼怕。

    她知道,三叔雖然很疼她,不過一旦發火就變得六親不認,就連父親都不敢輕易招惹。

    「你,名字」

    燕親王走上前,正色問道。

    「寧辰」

    寧辰很誠實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不是他傻,而是他猜到對方的身份。

    當今夏皇一共還有四位兄弟在世,一個華親王在皇城,一位悅親王在南疆,還有就是刁蠻女的父親,泰親王,封地就在無雙城,至於眼前中年人,必然就是排名第三的燕親王。

    燕親王一生無兒無女,逍遙灑脫,不被權勢束縛,所以也是四位親王中最自由的一位。

    其餘三位親王,不管悅親王還是燕親王,雖說有著自己的封地,但實際上和變相軟禁沒什麼區別。

    原因很簡單,兩位親王的封地中均有一位大夏武侯坐鎮。

    至於華親王就更不用說,一生困於皇城,不得自由。

    相比較來說,燕親王就要自由的多,夏皇對於這個同胞兄弟給了最大的寬容。

    寧辰之所以知曉燕親王,是因為長孫和燕親王關係很不錯,據說長孫昔日差一點就要被先皇指婚給燕親王。

    事實究竟怎樣,他沒問,這個世上敢八卦長孫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他更是沒這個膽子。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長孫對這個燕親王很信任。

    燕親王走到寧辰面前,許久,淡淡問道,「無憂身邊那個小太監?」

    寧辰苦笑著點頭,太監這個身份這一輩子看來是去不掉了。

    「逃出來的?」燕親王繼續問道。

    「嗯」寧辰再次點了點頭。

    「你,不錯」

    燕親王給了最高的評價,他不爭,並不代表著他什麼都不知道,他瞭解當今夏皇,像寧辰這樣的人,要麼為其所用,要麼死,沒有第三個結果。

    寧辰不好意思地一笑,道「燕親王過譽」

    燕親王頷首,旋即轉身看著刁蠻侄女,道,「念憶,道歉!」

    寧辰神色精彩了,心中大爽,小樣,叫你剛才囂張,要不是他還有兩把刷子,今天就趴在這了,這燕親王夠意思。

    另一邊,夏念憶臉上露出一抹難以置信之色,也顧不得害怕,道「讓本郡主給他道歉?憑什麼!」

    「憑他保住了大夏的白若原,憑他給大夏贏回了兩萬匹戰馬,更憑他為護送妙語賠上了自己的一雙腿」

    說話間,燕親王神色越發冷酷,強大的壓迫力,讓夏念憶臉色漸漸蒼白,眸子掙扎間,雙腿如灌了鉛一般邁了出來。

    「對不起」

    夏念憶聲若細蚊地道了一聲,旋即轉過身,眼圈一紅,竟然有哭出來的趨勢。

    寧辰爽了,卻也有些不是滋味,現在弄的受委屈的好像是這刁蠻女一般,他才是受害者啊。

    「沒關係」

    寧辰還是嘴賤地來了一句,他決定還是坦然地接受道歉,內疚什麼的,確實不適合他。

    「……」

    夏念憶被這一聲沒關係氣的差點又沒氣出內傷,一時間也忘了委屈,雙眼死死地盯著前者,恨不得生食其肉。

    寧辰偏過頭,壓根不看她。

    憑什麼你看我,我就看你,你長的又不好看。

    其實,夏念憶長的還是不錯的,眉清目秀,有點刁蠻,但勝在青春可人,不過,寧辰的眼光早已被暮成雪,青檸等人養叼了,再看夏念憶這樣沒長開的青蘋果實在沒什麼興趣。

    「走吧,鬧也鬧夠了,該回去了,寧辰,你也跟著來」

    燕親王看了一眼兩人,旋即轉身走下擂台,朝人群外走去。

    寧辰轉動輪椅跟上,也不管還在瞪著他的刁蠻女。

    小樣,氣死你!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35
大夏王侯 第五十四章 燕親王

    回府的路上,燕親王看了一眼身後寧辰和磨磨蹭蹭地夏念憶,眉頭微皺,開口道,「幫忙推著」

    寧辰和夏念憶神色一變,都有些老大不願意,可是在燕親王的餘威下,誰都不敢反對。

    夏念憶來到輪椅之後,臉色凶的能嚇死人,寧辰直感到身後冷颼颼的,渾身都覺得不舒服。

    「我自己來就行」

    寧辰實在忍不住苦笑一聲道,他怕這刁蠻女一會忍不住捅他一刀,這麼近的距離,他想躲都來不及。

    「讓她推」燕親王否決,淡淡道。

    「本郡主幫你推著,你還敢嫌棄」

    聽到寧辰語氣中竟有不願意的意思,夏念憶火氣當時就上來了,她拒絕可以,但這小子不行。

    今日她的火已經夠大了,若不是三叔在此,她一定讓人把這傢伙丟進河裡餵魚。

    寧辰閉嘴,好男不和惡女斗。

    武功再高,也怕挨刀,如今人在屋簷下,他不敢再刺激這刁蠻女,真給他來一刀,他找誰說理去。

    三人一前兩後,緩緩前行,城中的百姓看到,皆退後行禮,燕親王在整個大夏都有很高的威嚴,才情和武道天賦卓越超凡,若非不爭的性格,當今皇位歸屬恐怕還要另當別論。

    如今夏皇的皇位很大程度上有燕親王相讓的原因在內,據說上一代夏皇對才情和武道都出類拔萃的燕親王格外喜愛,要立其為太子,卻被燕親王拒絕。

    這也是當今夏皇對自己兄弟格外冷酷的同時,對燕親王卻格外的寬仁。

    寧辰實在難以相信這位連皇位都不想要的親王竟有興趣陪著刁蠻女在此胡鬧。

    想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來他其實還真不知道剛才的擂台是干什麼的,所有的這些想法都只是他猜測而已。

    好奇之下,寧辰悄悄地斜過頭,看了一眼刁蠻女,小聲問道,「郡主,請問個事情」

    「什麼事」

    夏念憶狐疑道,兩人關係沒那麼好,請之一字,讓她有些不自在,這傢伙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寧辰看到了刁蠻女眼中的情緒,也沒和她計較,他先問完再說,比起他那熊熊燃燒的八卦心裡,個人恩怨可以先放在一邊。

    「你們剛才擺擂為的是何事?」

    寧辰措辭了一翻,可惜沒有想出來應該如何委婉,乾脆直接問道。

    「你不知道嗎?」

    夏念憶臉色有些古怪,諷刺道,不知道何事就敢上來打擂,這傢伙腦子是什麼做的。

    「呵呵」

    聽到刁蠻女的鄙視,寧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是窮瘋了,見了擂台立刻跳了上去,生怕晚一點擂台就跑了。

    夏念憶沒有注意寧辰尷尬的神色,繼續說道,「三叔需要一名劍侍,所以,定下規矩,誰能接下十招,便可以跟他走」

    說完,夏念憶面露疑色地看了一眼寧辰,道,「那你以為是什麼?」

    「沒什麼」寧辰趕緊扭過頭,不讓刁蠻女看到他尷尬的表情,原來腦袋有炮不是泰親王而是他。

    郡主比武招親,他怎麼想的?他真佩服他自己,連這麼扯淡的事情都能想得到。

    「他以為你是在比武招親」

    就在這時,前方的燕親王淡淡地補了一刀,讓身後兩人當時就傻了。

    寧辰怎麼也沒想到燕親王一直在聽兩人的對話,更沒想到燕親王連他想什麼都知道,難道,他把答案寫臉上了?

    但是,他怎麼可以說出來呢?怎麼可以說出來!

    然而,比起寧辰的忿忿,夏念憶更是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下一刻,徹底爆發,憤怒之下一把扣住前者的脖子,狠狠用力掐下去。

    「本郡主就這麼讓人看不上嗎!」

    她之前以為寧辰上台後說了兩句轉身就走,是為了故意鬧事,沒想到竟是因為看到她。

    「呃」

    寧辰被掐地呼吸艱難,一邊掰著夏念憶的手,一邊掙紮著說道,「郡主,郡主不要衝動,燕親王開玩笑的」

    夏念憶不信,掐的更狠了,她掐死這小子,天下之大,都大不過這傢伙的膽子,竟敢嫌棄她!

    寧辰面色通紅,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了,費力道,「郡主,您可是郡主,我再傻也不會如此胡思亂想」

    「真的?」

    夏念憶狐疑地鬆開手,想想也對,怎麼可能有人會白痴的這麼想。

    她怎麼說也是大夏的郡主,婚事都是要由夏皇來指,再不濟也不會淪落到比武招親的地步。

    可惜,她還是低估了寧辰那強大到極點的想像力,對於一個世界觀正在漸漸崩塌的穿越者,就算認為母豬能飛上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在上台之時,鬼才知道她郡主的身份。

    「咳咳,真的」

    寧辰一邊揉著喉嚨,一邊趕緊點頭,同時心中還不停地埋怨燕親王,你自己猜到就行,幹嘛還要說出來,這純粹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他要忍不住揍這刁蠻女一頓怎麼辦!

    對於夏念憶,他雖然意見很大,但也沒打算得罪的太狠,這可是長孫的侄女,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燕親王淡淡一笑,沒有再開口。

    短暫的小插曲後,三人依然繼續前行,燕親王走在前面,神色淡然,一步一步,不急不緩,一襲素淨的青衣隨風獵獵,寧和又不失尊貴。

    「真有型」

    寧辰心中感嘆,這燕親王不是凡人,僅僅這絕代風采就讓人望塵莫及,怪不得當年連長孫都差點被指婚給這位才情武道雙絕的三爺。

    可惜燕親王一生不曾娶妻,讓無數待字閨中的朝臣之女痴痴的等,一直等到肝腸寸斷。

    這是大夏的一位傳奇,活在這個時代的傳奇。

    相比來說,最終登上皇位的夏皇在人品魅力上倒是遜色許多。

    他不知道上一代的大夏皇子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如今的夏皇雖然登上了皇位,卻失去了所有的兄弟,而燕親王雖然拒絕了皇位,卻得到了所有皇子的尊敬。

    泰親王府,三人走來時泰親王正坐在主座上等待,看到燕親王走回,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

    夏念憶一走回堂中,看到父親,立刻撒手不管寧辰,一臉甜美笑容地湊了過去。

    「父親,我回來了」

    泰親王呵呵一笑,面露溺愛道,「沒給你三叔惹麻煩吧?」

    「哪能,女兒最聽話了」夏念憶十分乖巧道。

    「……」

    寧辰無語,這謊話說的連臉都不帶紅一下的,你要是沒惹麻煩,那他怎麼出現在這裡的,路上撿的嗎?

    他真想大喊一句,我就是你惹麻煩惹來的。

    泰親王最瞭解自己的女兒,知曉這話最多也就能信三分,旋即看著燕親王,問道,「三弟,念憶沒給你惹麻煩吧?」

    夏念憶立刻眼巴巴地看著三叔,那意思是說,你要不點頭我就哭給你看。

    燕親王沒有被前者威脅,卻還是搖了搖頭,道,「沒有」

    在他眼中,剛才那些事情根本算不上麻煩,最多是兩個小孩子賭氣打架罷了。

    聞言,泰親王微微頷首,旋即這才將目光移到眼前的少年身上,問道,「這位是?」

    「寧辰,無憂身邊之人」燕親王正色介紹道。

    「見過泰親王」寧辰一拱手,客氣道。

    「免禮」泰親王眸中露出一抹詫異,此人怎麼跑到無雙城來了。

    寧辰的事情他並不陌生,可以說大夏與真極國的三局對決幾乎就是這小太監的個人表演,只不過後來在送親的路上,被永夜神教的神之子打下了懸崖,從此下落不明。

    無雙城離皇城距離有些遠,探子的消息不可能如皇城那幾座宮靈便,所以對寧辰進入書院一事,泰親王並不知情。

    不過泰親王對此也並不關心,皇城的事情,現在的他已不願去管。

    「三弟,怎麼樣,可尋到令你滿意的劍侍?」

    「他」

    燕親王一指寧辰,平靜道。

    「哦?」

    泰親王眼睛微眯,旋即身子一動,抽出劍架上的劍,一劍斬向眼前少年。

    劍光瞬至,寧辰眸子一縮,不避不退,墨劍出鞘,劍起劍落,竟毫不思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兩敗俱傷的一招。

    「嘭」

    泰親王劍勢一轉,回劍擋在身前,只聞嘭地一聲,兩人身上衣衫獵獵,被餘威震的搖蕩起來。

    「不錯」

    泰親王收劍,讚賞地評價道。

    夠狠,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兩人之間的實力有差距,剛才若是真正的戰鬥,選擇兩敗俱傷是唯一且正確的方法。

    強弱之戰,對弱者來說本來就勝算渺茫,一旦心生顧忌,敗的會更快。

    寧辰有些不高興,十分不高興,他不是一件東西,不喜歡隨意被人試探,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讓他很討厭。

    泰親王或許自己並不覺得,但他表現出來的意思就是如此。

    「泰親王,燕親王,多謝你們的抬愛,不過我對劍侍沒有興趣,而且我還有事要做,再會」

    話聲落,寧辰轉過輪椅便要走,他來,是看在長孫的面子上,否則誰都別想強迫他。

    他雖然惜命,但並不是為了活命什麼都可以捨棄。

    身為華夏子孫,生命可失,但尊嚴無價!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36
大夏王侯 第五十五章 碾壓

    寧辰的驕傲,隱藏在骨子裡,深藏在骨子裡,也深刻在骨子裡。

    平日裡的羞澀,好說話,甚至厚臉皮不過是對這該死的命運一種樂觀的態度,真的逼急了,他寧可回爐再造,死過一次,也不差再來一次。

    「等等」

    就在這時,燕親王開口,平靜的神色從剛才那一劍出鞘就已陰沉下來。

    寧辰停下,眸中的執拗、孤傲再不掩飾。

    燕親王轉過身,看著身旁的泰親王,沉聲道,「二哥,寧辰是我帶來的,便是我的客人,你剛才的試探讓我不喜」

    話落,燕親王上前兩步,看著眼前的少年,正色道,「寧辰,泰親王是本王兄長,所以我不能要求他道歉,不過,還是方才所說,你是我帶來的,便是我的客人,有任何冒犯之處本王向你賠罪!」

    寧辰眸子眯起,掩飾住內心的情感,這燕親王的不凡讓他再次驚訝了,除了才情和武道之外,氣度亦是天下無雙。

    怪不得天下人都將燕親王視為大夏的傳奇,這活在當代的傳奇確實有著讓人望塵莫及的完美。

    曾經,他向梨兒說過,任何完美都是等待揭破的謊言。

    今日,他收回這句話。

    在燕親王身上,他看不到任何的缺點,或有不足,或有遺憾,但絕非缺點。

    「寧辰也為剛才的莽撞向您道歉」寧辰低頭,行晚輩禮道。

    「那劍侍一事?」燕親王臉色微微緩和,再次開口道。

    在他眼中,寧辰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除了之外,他亦相信長孫的眼光。

    聽到燕親王再提劍侍之事,寧辰輕聲一嘆,誠實道,「在下確實有事情要做,還望親王另請高明」

    「什麼事!」

    燕親王執著問道。

    寧辰微怔,實在不明白燕親王為何一定要選他,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我要去劍城見一個人」

    聽聞劍城兩字,燕親王眉頭一皺,道,「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寧辰點頭,回道,他不遠千里而來,絕不可能在見到暮成雪前就放棄。

    燕親王稍作思量,旋即緩緩道,「本王陪你一起去,條件是,你做本王的劍侍」

    他知道劍城是多麼危險的地方,寧辰一人去,可能就再也無法走出來。

    寧辰動心,問,「多久?」

    「十年」燕親王開口道。

    「不可能」寧辰毫不猶豫地拒絕,十年太長,即便對方是燕親王,也不能讓他捨去十年自由。

    「你說」燕親王眉頭再皺,給了最大的寬容。

    「一年」寧辰堅定道。

    燕親王思量,一年的時間太短,但他確實十分需要一名劍侍。

    「可以」

    最終,燕親王還是點頭,正式與寧辰達成協議。

    也就從這一天起,寧辰成為幫燕親王背劍之人。

    為期一年,不得反悔。

    燕親王的劍有四把,裝在劍架之內,寧辰有輪椅,將其帶在輪椅之上。

    四把劍,青紅兩把,水藍一把,剩下一把裝的很深,他拔不出來。

    這是四把很不一般的劍,青紅一冷一熱,水藍柔波蕩漾,剩下那一把,寧辰感受不到任何氣息,卻最是忌憚。

    「燕親王」寧辰開口,剛才說話,卻感覺一陣彆扭。

    燕親王眉頭也是一皺,寧辰要跟他很久,總不能一直燕親王、燕親王地叫著。

    從前他一直一人,如今多了一人,沒想到連稱呼都要重新想。

    「就喊前輩吧」想了片刻,燕親王緊皺的眉頭松下,隨意道。

    論起來,寧辰跟了長孫一些日子,他倒也應得這一聲前輩。

    寧辰暗自喊了一聲,覺得比燕親王三個字舒服多了。

    「前輩,我們何時能出發去劍城」

    「今晚,不過在這之前先和我一起去取把劍」

    燕親王道了一句,旋即邁步向朝前方走去。

    寧辰一愣,然後轉動輪椅跟上。

    ……

    銀苑天雪,無雙城城主府中一處美麗的迎客之地,位處天泉之上,終年溫暖如春,梨花飄零,如同雪降。

    無雙城不同於中原其他地方,此地存在的時間太久,見證了中原無數皇朝的興衰,究其源頭,更是古老的嚇死人。

    據說,昔日大夏崛起的背後,就有無雙城的影子,大夏建朝之後,夏皇為表其功,特准許城主一脈的世襲。

    千年過去,萬事變遷,唯一不變的便是無雙城的強大,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人會輕視這個歷經無盡歲月依然不衰的古老地域,尤其城主一脈更是無雙城中一個超然的存在。

    大夏派一個武侯來此,除了震懾東邊的劍城外,其餘多少也會有其他的一些目的。

    今日,在這美麗的銀苑中,迎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

    此人自然不會是寧辰,而是被譽為大夏年輕一代第一人的尹墨霄。

    傳言,尹墨霄已被三公之一,惜羽公收為親傳弟子,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銀苑天雪中,無雙城主靜坐主位之上,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言禮間平靜卻又不失氣度。

    一旁,城主夫人身著誥命華服,含笑敬酒,另一邊,秦無雙美眸眼波流轉,餘光不時掃過座下首位的尹墨霄,其中蘊含的情義任誰都看得出來。

    坐下諸雄暢飲,各懷心思,十方巨擎攜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至此,代表著各方的頂級實力。

    然而,就在這時,一位不速之客緩步而來。

    身後,帶著他新收的劍侍。

    寧辰無奈,他不是來鬧事的,他只不過是一個背劍的。

    「燕親王」

    無雙城主站起身,神色難看,這燕親王竟真的上門來奪劍。

    「我來取劍」

    燕親王開口,平靜不帶威脅的一句話,卻讓在場巨擘神色一變,誰都知道,無雙城城主一脈有一柄鎮族之劍,名為止戈,就在這銀苑天雪中。

    止戈劍是千年前第二代夏皇賜下,是一柄天下罕見的重劍,亦是一柄天子劍。

    當年無雙城內亂連年不止,百姓飽受戰苦,第二代夏皇特賜下天子劍,讓當時的無雙城主可以隨時借調附近的十萬兵馬鎮亂。

    然而,內亂方才平定,天子劍還未來得及收回,第二代夏皇便已病逝,皇朝隨即陷入短暫的震動,無暇他顧,無雙城城主一脈借此機會將止戈劍沉入銀苑天雪之中,從此對外謊稱天子劍已在平亂中遺失。

    這是人所共知的秘密,不過沒有人揭破罷了。

    十天前,燕親王便已派人將信送到了城主府,內容很簡單,要麼秦家過去送劍,要麼他親自過來取劍。

    燕親王惜劍,擅劍天下皆知,為此夏皇曾經下令,只要屬於朝廷的劍,屬於皇室的劍,皆任由燕親王挑選。

    「燕親王,你走錯了地方,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劍」

    面對各方巨擘和三公弟子,無雙城主自然不會承認止戈劍就在無雙城中,沉著臉一口回絕道。

    燕親王不理會,一步步朝前走去,氣息散開,靜感劍息。

    「果然就在下面」走出十步,燕親王腳步一頓,自言自語道。

    「燕親王,你欺人太甚!來人,給我拿下」

    面對燕親王的無視,無雙城主神色變得極為難看,一拍身前的桌子,喝道。

    「是」

    話聲落,十二位衣著鐵衣的護衛出現,二話不說,就朝兩人圍來。

    寧辰眉頭一皺,他看得出這些鐵衣護衛都不是普通人,氣息悠長,最弱的一人也有後天四品巔峰之境。

    對他來說,應付一名不成問題,兩名勉強自保,三名必敗無疑。

    至於其中最強的幾人,境界高他太多,他看不出來。

    燕親王神色無動於衷,一步邁出,強悍的氣息盪開,瞬間震飛圍上來的十二位鐵衣護衛。

    寧辰驚的眼皮直跳,他知道燕親王很強,卻沒想到會強到如此地步。

    這些年,燕親王掩去了太多鋒芒,漸漸讓人忘了這位大夏的傳奇武道天賦同其才情一般百年難遇。

    「風雨供奉」無雙城主心中一沉,凝重喝道。

    唰,唰,兩道刺眼的劍芒中,兩種可怕的氣息壓下,無情地朝燕親王刺來。

    「竟是他們」

    在場巨擘有人認出了兩人的氣息,這是兩位成名近百年的強者,在九品巔峰停留了不知多久,實力深不可測,沒想到卻被秦家招攬門下做了供奉。

    面對無雙城兩位強悍的供奉,燕親王手一揮,青劍,紅劍兩劍自劍架飛出,雙手一握,分別迎向風雨兩位供奉。

    「轟」

    四劍相接,震起漫天飛花,寒雨凝霜,風中行火,四種屬性兩兩碰撞,水火風霜狂嘯奔馳,最終化為一陣狂嵐,震的在場眾人連連後退。

    「不差」

    燕親王淡淡開口,雙劍一轉,震開風雨兩人。

    嘭嘭兩聲,風雨兩位供奉穩住腳步,面色沉重,他們知道這次遇到大敵了。

    兩人一左一右,再次欺身而上,劍勢配合,攻守呼應,力戰大夏當世傳奇。

    燕親王神色平靜,身形如柳,雙劍婉行,一時間竟讓兩人無力可借,無跡可尋。

    戰鬥中的人心驚,戰鬥外的人更震驚,誰能想到,大夏的這位親王竟然已強大到如此駭人的地步。

    風雨兩位供奉久戰不下,再催三分功體,將一身修為提至極限,頓時空間晃動,招式之間,再添三分狠辣。

    燕親王不驚不懼,神色依然平靜,青劍揮出,寒霜凝結,雙劍相接的剎那瞬間困住雨供奉手中長劍。

    下一刻,燕親王手中紅劍一擊震開風供奉,旋即順勢一斬,但見鮮血噴灑,雨供奉手臂齊肩而斷,血水噴出一丈高。

    然而,一劍得手,燕親王身影並未停下,腳下一動,瞬至風供奉身前,青劍反握左手凝劍指,一指破向後者丹田。

    「嘭」

    但聞一聲悶哼,風供奉身子倒飛出去,體內氣息亂竄,功體轉眼散去大半。

    「本王已給你們留了機會,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珍惜」

    燕親王冷漠地警告一聲,旋即手中青紅兩劍消失,化為兩道虹光重新飛入劍架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39
大夏王侯 第五十六章 奪劍

    青紅雙劍歸鞘,在場一片寂靜,燕親王的強大震撼全場,兩名九品巔峰的強者居然這麼敗了,敗的毫無抵抗之力。

    寧辰心中同樣震驚的無語附加,九品強者的戰鬥他也見過數次,但這樣壓倒性的實力差距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客座首位,尹墨霄眸中閃過一抹戰意,片刻後,卻又被他生生壓了下來,如今的他還未到挑戰大夏當代傳奇的時候。

    燕親王的強勢讓無雙城主臉色一片鐵青,他怎麼都沒想到風雨兩位供奉會敗的如此徹底。

    僅僅二十年過去,大夏的傳奇已超越了同時代的任何人,在武道一途上,走的很遠,很遠。

    「轟」

    就在眾人震驚的時候,燕親王一步步走到銀苑天雪中央,腳下一用力,旋即只聞一陣轟隆隆地巨響中,大地之上,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出現。

    「放肆!」

    突來的震動,驚醒了無雙城深處沉睡的強大存在,一道駭人的氣息從天端壓下,要阻止燕親王奪劍的行為。

    燕親王冷聲一哼,周身真元衝天而起,隨即,轟地一聲,天空中氣息盡散,重歸虛無。

    「即便你此時出世,也阻止不了本王取劍,止戈劍本王今日要定了」

    話聲落,燕親王右手一翻,浩瀚吸力運轉,從斷裂的地縫中一點點將止戈劍拔出。

    暗金色的止戈劍出世,頓時盪開一陣陣厚重的威壓,此劍深埋銀苑天雪千年,吸收了太多的厚土之氣,讓本來就沉重的劍身變得如同千斤在壓。

    燕親王劍指輕點,將大半厚土之氣封印,旋即手一揮,暗金光華閃過,寧辰身後的劍架中再多一把劍。

    「咔」

    輪椅陷地半寸,生生將下方的青石板壓的粉碎。

    「欺人太甚!」

    無雙城深處,強大的意志迅速覺醒,剛要破封而出,卻被另一道氣息阻止,「放他去吧,一柄重劍而已,不值得大動干戈。」

    「哼」先前的意志一聲冷哼,旋即漸漸收斂氣息,重新歸於平靜。

    主座之上,無雙城城主雙手攥地青筋直露,卻無力阻止,連老祖都發話了,他又能說什麼。

    「我們走吧」

    燕親王看了一眼寧辰,轉身朝著銀苑天雪之外走去,步伐一步一穩,讓在場沒有任何人敢阻攔。

    「有型到爆」

    寧辰輕嘆一句,然後吃力地轉動著輪椅跟了上去。

    從此他就是燕親王的腦殘粉,不過,這止戈劍真的很沉啊!

    城主府外,寧辰看著前方的燕親王,好奇道,「前輩,你是不是已經踏出先天境界了」

    「呵」燕親王淡淡一笑,回答道,「沒有」

    「本王也有些好奇,你是怎麼混進宮的」

    突然,燕親王隨意地來了一句,嚇的寧辰頓時渾身直冒冷汗。

    這燕親王竟然早已經知道了?

    此事絕對不可能是長孫透露,那麼就是燕親王自己看出來的,但是,他何時露出的破綻?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與燕親王有任何接觸,為何會暴露?

    「不用多想,你的手曾經碰觸過青劍,本王從就是那時知道你其實並未淨身」燕親王走在前方,並未停步,繼續平靜地解釋道,「人有人息,劍亦有劍息,青劍跟著本王已久,早與本王氣息相通,它碰觸的任何東西,本王都可瞭然於心」

    寧辰心中一震,天下間,還有此等事?

    太過匪夷所思!

    他見過不少九品巔峰的強者,可從未聽過劍息一說,這燕親王的才情和武道天賦讓人震驚,快要無敵了。

    寧辰沉默下來,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進宮的經歷太過複雜,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的。

    「不想說就不說,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專心趕路吧」

    燕親王灑脫一笑,並未再追問,也不在乎,人都有秘密,他也不例外,而且每個人的秘密並不是為了滿足別人的好奇心而存在的,他不會強求。

    寧辰心中微鬆口氣,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如何來說。

    走出無雙城,離劍城就已不遠,不過天色已經漸暗,輪椅行路不便,兩人趕路的步伐也緩了下來。

    依然兩人的腳程,步伐再慢,天亮之前也能到達,所以,並不著急。

    「剛才一戰,你看懂了多少」

    夜色下,燕親王在前邊慢步前行,緩緩問道。

    「前輩的青紅雙劍,一寒一炙,而風雨兩位供奉,手中長劍分別帶風雨之象,前輩以紅劍戰風,風助火勢,火不滅,紅劍自然不會敗,至於青劍,雨是水,遇寒則凝,前輩以寒制雨,優劣立判」

    寧辰將自己看到的一字一句說了出來,方才一戰,雖是實力的全面壓制,但燕親王的戰鬥智慧更讓人驚嘆。

    四把劍中,燕親王選擇了最合適的兩把,而不是最強的兩把,若說最強,劍架之中那插的最深的一把劍恐怕可以輕易壓制青紅兩劍,除此之外,那把水藍古劍亦非凡品,絕不在青紅劍下。

    前方,燕親王點了點頭,道「你記住,劍是殺伐之器,亦是兵中王者,為王者,智慧勇氣缺一不可,一味逞勇,以力壓人,終究是落入下乘」

    寧辰躬身一禮,恭敬道「多謝前輩指點」

    「嗯」燕親王頷首,旋即不再說話,繼續趕路。

    寧辰跟在後面,靜靜思考,九品巔峰的戰鬥不多見,尤其是還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對他武道的修行很有幫助。

    隱約間,他總感覺自己觸碰到了什麼,可是仔細感受,這種感覺又消失不見。

    前方,燕親王臉上閃過一抹訝異,步伐再次放緩,看來這小子離突破不遠了。

    武道五品是一個坎,跨過之後,海闊天空,跨不過去,井底之蛙。

    這小子的根基強悍的連他都羨慕,是他平生僅見,一旦突破這一道檻,實力必然有一個不小的提升。

    行路間,步履漸慢,寧辰一直在思考,漸漸地,輪椅停了下來,不再前行。

    燕親王也停了下來,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轟!」

    約麼半個時辰之後,寧辰周身氣息轟然盪開,銀色光芒大盛,方圓一丈內,溫度迅降,水汽凝結,霜華飄零。

    燕親王靜靜守護,青衣被天地八方湧來的靈氣刮的獵獵作響,劍架中,青劍輕鳴,歡快之極。

    下一刻,浩瀚的靈氣席捲著漫天霜華瘋狂湧入寧辰體內,一舉衝破境界關卡,直達五品巔峰。

    燕親王看著靈氣中央的寧辰,漸漸地,眉頭輕皺。

    竟還有一種氣息!

    寧辰氣海之中,暗黃色的氣旋轉動加劇,竟欲是要強行從天地間奪取一份靈氣。

    就在這一刻,燕親王腳下動了,一步來到寧辰身前,手一揮,止戈劍出,旋即,劍指輕點,厚土破封。

    燕親王劍指再轉,全神凝聚,將破封的厚土之氣盡數注入寧辰氣海之內。

    「呃」

    一聲痛苦的悶哼聲中,寧辰周身兩色光芒交替明滅,修為再次破關,到達六品之境。

    「天書!」同一時間,燕親王神色微微一變,面露驚訝。

    不會有錯,的確是天書,而是還是兩卷,若非借助突破之時,天書顯形,且兩人的距離足夠近,他當真還無法發現。

    怪不得這小子會有如此深厚的根基,兩卷天書加身,想平凡也不行。

    多餘的厚土之氣被剝奪,止戈劍暫時陷入沉寂,燕親王手一揮,將重劍送回劍架之中,然後退到一旁,靜等寧辰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寧辰終於穩定住功體境界,緩緩睜開雙眼,旋即恭敬地拜了下去,道「多謝前輩成全!」

    他雖然在突破中,不能動彈,但靈識未閉,自然知道燕親王做了什麼,此乃大恩。

    「此厚土之氣過多的話對劍息會有影響,如其封印在劍中,還不如送給你」燕親王點了點頭,平靜道。

    重劍,並非越重越好,厚土之氣,亦並非越多越好,他之前封印了大半厚土之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走吧,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再不趕路天亮之時就到不了劍城」話聲落,燕親王轉身朝前方走去。

    寧辰點頭,也轉動輪椅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燕親王在為他注入厚土之氣時已經看到了他體內的兩頁金色紙張,更不知道這兩頁紙就是天書,對於天書,他只是知曉有這樣東西存在而已,其餘的一概不知。

    追根到底,他來到這個世間時日尚短,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夜色下,兩人一前一後朝劍城方向趕去,不言不語,靜聽寧夜。

    終於,天亮之時,兩人來到了劍城下方。

    這是一座古老且巨大的荒城,人煙稀少,總是走很久都看不到一個人影,但是,這是最危險的城,因為城中隨意出現的一個人影都有可能是不得了的強者。

    劍城是天下劍者的聖地,卻也是天下劍者的禁地,劍城之中,不止殺戮,唯一的規則,強者為尊。

    劍城的街道上,到處都有著劍者戰鬥留下來的痕跡,每一道劍痕最少都有兩指之深,血水灑落地到處都是,已經乾涸,卻仍有淡淡撲鼻地腥味。

    寧辰一踏入劍城後,情緒就變得有些焦躁起來,他期望見到暮成雪,卻又不想這麼快就見到她。

    他害怕他的猜想變成現實。

    「你在害怕?」

    燕親王眉頭微皺,輕道。

    寧辰苦澀一笑,卻壓不下身體自主的反應,他的確是在害怕,他怕暮成雪忘了他。

    當日的那道氣息,冰冷,淡漠,彷彿捨棄了世間的一切情感。

    莫非,為了成就先天,她真的斬斷了過去了的一切嗎?

    「既然害怕,為何還如此執意要來」燕親王皺著眉頭問道。

    「想要一個答案」寧辰情緒低沉地說道。

    「若是答案讓你失望呢?」燕親王咄咄逼人地問道。

    寧辰身子一抖,他想過這個問題,卻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

    她是他來到這個世間後,第一個和他說話,第一個饒他一命,第一個砍他一刀,第一個一起跑路的人,她怎麼能忘了他!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41
大夏王侯 第五十七章 殺人

    寧辰心中很糟糕,異常的糟糕,他不知道他要如何回答,若是暮成雪忘了他,他能怎麼辦,把她直接捆起來帶走嗎?

    她可是世上第六位先天,她若不願意,誰能帶走她。

    荒城終年無雪,據說是城中那把劍不喜歡下雪,所以,天下之雪都下不到荒城之中。

    來到荒城後,燕親王便一直跟在寧辰後邊,他要找人,路自然應由他帶。

    輪椅碾在石板上,沉陷半寸,寧辰一雙眸子望著荒城,看便每一道街,尋遍每一間房。

    燕親王看著前者傻瓜一樣的尋找,不說話,也不阻止。

    荒城的街道何止百千,房間何止千萬,他想找,便由他。

    人這一生,又能傻上幾次?

    他看的出來,對寧辰非常重要,超出想像的重要。

    他對寧辰的認知大都來自長孫和世間傳說,直到兩人相見,他才將印象和現實中的兩個人真正重合起來。

    長孫口中的那個小太監,胡鬧,沒規矩,卻重情重義,可託付信任。

    世人傳說中的小英雄,有勇,有謀,讓人尊敬。

    而他眼中的寧辰,冷酷,孤傲,甚至心狠手辣。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這一刻,卻像發了瘋一般,脆弱,卻又狂躁。

    燕親王無言地跟在後邊,一雙眸子平靜無波,深如幽潭。

    寧辰這樣的狀態,其實很危險,武道之行,最忌諱是便是心境不穩。

    他才剛剛突破六品之境,若是不能堅定信念,修為很有可能隨時倒退回去。

    然而,燕親王看的出來,寧辰要尋找的人對他而言,比其自身修為要重要的多。

    所以,他並沒有阻止,也沒有說什麼。

    修為退回去,再修回來就是,比起人生要珍惜的東西,屁都不算。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燕親王和寧辰認知出奇的相似。

    荒城真的很大,寧辰帶著燕親王一點一點地在城中尋找著,沒有希望的目光,沒有失望的嘆息,只是千篇一律進去出來,不斷重複。

    荒城從前是一座繁華的古城,甚至比無雙城還要強大,後來歷經戰亂,便漸漸沒落下來,尤其最近兩百年,荒城的人越來越少,若非城中的那一把劍,恐怕早已被大夏隨手納入版圖。

    事實上,大夏已七百多年沒有再增加領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大夏建朝前三百年戰事太過頻繁,百姓和將士打心底已深深厭倦了戰爭。

    荒城之前的名字已經沒有人記得,現在的人要麼稱其為荒城,要麼稱其為劍城,並沒有人在乎它原來叫什麼。

    一天的時間很短暫,從寧辰與燕親王兩人清晨進城到如今天色漸暗,已不知尋了多少街道,多少房屋。

    有劍者看到了兩人,都會無聲避開,劍城之中,沒有信任,誰都不想平白無故惹麻煩。

    寧辰特意攔住了一名劍者,將暮成雪的樣子描述了一遍,詢問他是否見過。

    可是,這名劍者也是剛慕名而來不久,對荒城的情況並不比他熟悉多少。

    其實,所有來劍城的人都是為了尋找那把劍昔日練劍的痕跡,想要皆此有所突破。

    大家同樣都是在找東西,不過是他們找劍,寧辰找人罷了。

    交錯而過的身影,不再有任何交集,寧辰心中的煩躁也隨著時間流逝越發的濃郁,昨晚才剛穩定在六品的修為竟真的開始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燕親王眸子微微眯起,卻沒有說什麼。

    他若不在意,就隨他去吧。

    就在荒城的天色將要徹底暗下的時候,遠方,有一道道黑色的影子追了上來,不多時已至身後。

    黑衣上醒目的標誌,一眼便可以看出是大夏的暗影衛和暗龍衛!

    來人有十一人,一名暗龍衛,十名暗影衛,全都氣息強大,實力不凡。

    為首的暗龍衛認出身前的燕親王,半跪一禮,起身後恭敬道「燕親王,陛下有令,命我等帶寧辰回去,還望親王莫要插手」

    燕親王掃了一眼前方如同不知、還在默默尋找的寧辰,淡淡道,「九品留下,其餘隨意」

    「這!」

    暗龍衛神色有些為難,燕親王口中的九品自然是他,但夏皇的旨意是儘量活捉,他若不出手,能活捉的可能就會小上很多。

    誰都想到,昔日連一個尋常侍衛都打不過的寧辰竟會在他們手中接連逃脫兩次,第一次還好說,被神之子打下懸崖,僥倖活了下來,是他運氣好,但第二次,前者竟藉著皇后娘娘的護送,再次逃出了他們的視線。

    為此,夏皇已經大發雷霆。

    「你們過去抓人,若有反抗,殺無赦!」暗龍衛猶豫片刻,當機立斷道。

    活捉不成,便殺了,絕不能再讓這小太監逃過這一次。

    「是」

    十位暗影衛領命,旋即迅速朝前方的身影追了過去。

    寧辰剛從一間房屋中出來,剛要準備繼續尋找下一間,卻看到身前十道黑影圍來。

    暗影擋道,寧辰前行的道路受阻,心情不禁變得極為煩躁,喝道「讓開」

    輪椅前行,朝兩位暗影衛中間的空隙走去,寧辰心情不好,什麼事都不想理會。

    「跟我們回宮」

    兩位暗影衛將手按在寧辰肩膀上,沉聲道。

    煩躁之下,寧辰心中怒火難以抑制,終於爆發出來,「滾!」

    狂暴的氣流轟然盪開,頓時兩位暗影衛手臂一麻,身行不穩,連退三步。

    「殺!」

    突然的反抗,讓雙方之間再無餘地,殺令起,長劍齊出。

    交織而來的劍影結成劍網,落向寧辰,在場十人,修為最低者也在五品之境,最高者已達七品巔峰。

    「你們,全都該死!」

    憤怒下的寧辰,失了理智,左手微抬,暗黃色光芒瞬間大盛,將十人盡數包裹在內。

    「轟」

    剎那間,無與倫比地重力讓十人身子猛地一栽,尚未來得及反應,但見霜華飄零間,墨劍出鞘,雪花激盪,一道墨光劃過,見血封喉!

    瞬息的驚愕,帶來最劇烈的變化,四人身形還未穩住,便嘭嘭地倒落大地之上。

    六人震驚,更震怒,身為夏皇親衛,何時受過如此踐踏。

    剩餘六人,心有準備,三三為組,攻守輪替,不再莽撞沖上。

    寧辰眸子冰冷如霜,手持墨劍,殺人為先,招式之間有功無守。

    很快,七人身上全都染紅。

    寧辰掌控厚土之氣,讓六位暗影衛很是不適應,然而,人數的優勢依然不可撼動,雙方每交換一次傷勢,都是暗影衛對勝利更進一步的象徵。

    久戰無果,寧辰臉上露出一絲不耐,抓住三人攻守輪替的間隙,「嘭」地一劍盪開三位影衛,輪椅借勢退出十丈遠。

    就在另外三位暗影衛準備衝上來的一瞬,但見墨劍插入地上,寧辰手中一張青色的古弓出現,下一刻,銀色的光芒大盛,一道恐怖的箭光狂嘯奔馳而出。

    六位暗影衛眸子一縮,交錯的一剎,銀色箭光透體而出,兩位影衛身子飛出,鮮血染紅半天。

    攻守之勢破,寧辰一拍輪椅,六道暗矢出現,化為幽幽黑光掠向剩餘四人中最強的一人。

    「當當」

    幾聲輕響,暗影衛擋下五道暗矢,然而,最後一道暗矢卻在最後的關頭猛地一墜,改變了方向。

    「呃」

    暗矢入體,暗影衛身子一震,退後半步。

    十丈距離,厚土之氣已不足以影響四人,但,影響一枚暗矢足夠了。

    而且他的暗矢從來都是塗藥的。

    不是毒藥,僅僅烈性麻藥而已。

    燕親王身旁,暗龍衛震驚,短短幾息工夫,十名暗影衛竟已六死一傷,這寧辰何時成長到如此地步。

    再這樣下去,十名暗影衛恐怕都要葬身於此。

    暗龍衛心中一寒,再也顧不得燕親王在此,身影一動,就要親自出手。

    「本王說過,九品留下」

    同一時間,平淡的聲音響起,暗影衛身前,燕親王一步擋住了前路,不容跨過半步。

    「燕親王,你這是在違抗陛下的旨意!」暗龍衛心中憤怒,厲聲喝道。

    「很嚴重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竟仍是毫不在乎,燕親王平靜地站在暗龍衛與寧辰之間,就如同一座萬丈高峰,任何人都不得越過分毫。

    「你!」暗龍衛正要再動,卻突感氣息一滯,震驚的同時有了一抹深深的忌憚。

    「呃」一聲不甘的悶哼中,戰局另一邊被暗矢所傷的暗影衛最終還是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失了耐心的寧辰,再無往日的羞赧,無害,一招一式,皆是追魂索命。

    接下寧辰怒火的最後三名暗影衛越戰越驚,越戰越冷,一邊要防著那詭異的暗黃色光芒,一邊還要顧忌那駭人的箭光,招式間,守多攻少,一時間竟連連退敗。

    十招之後,寧辰嘴角劃過一抹危險的弧度,故技重施,全力一劍盪開三位暗影衛後,輪椅倒退,墨劍插入大地,破殤再現。

    三人大駭,急忙沖上,要阻止這可怕的一箭。

    然而,預料中的箭光沒有出現,出現是一道無情的劍光,劍光之後,冷漠的聲音在三人耳邊久久迴蕩:

    「傻瓜,我騙你們的」

    嘭嘭嘭,不甘與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三人倒地,卻再也爬不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42
大夏王侯 第五十八章 最長的一夜

    「咳咳」

    寧辰摀住血流不止的胸口,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旋即右手銀光亮起,瞬間冰封住傷口,便不再管它。

    至於身上其他的傷,並不致命,找到暮成雪後,再療傷也不遲。

    寧辰繼續了他的尋找之途,後方不遠處,暗龍衛臉色已變得極其難看,盯著眼前之人,色厲內荏道,「燕親王,今日之事回去我會如實稟告陛下,希望您好自為之」

    「呵」燕親王輕笑,邁步跟著寧辰離去。

    「本王等著!」

    聞言,暗龍衛臉色變了又變,旋即身影一閃,化為一道流光朝著來時的路掠去。

    他必須要盡快將今日的事情稟告夏皇,寧辰的成長太過可怕,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竟已經超越了所有的暗影衛。

    還有他手中的那把弓,更是一大威脅,方才那一箭,就連他都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暗龍衛離開,寧辰和燕親王都沒有理會,而是繼續一間房,一道街地尋找。

    長夜漫漫,月下的輪椅上身影疲憊而又執拗地堅持著,身後,另一道身影不緊不慢地跟隨,從不多言。

    突然,天地一聲驚變,九天之上,劍光如皎月一般亮起,轟然一聲,斬向遠方。

    「嘭」

    另一道強大的氣息出手抵抗,招出稍弱,但勉強能夠一戰。

    「暮成雪」

    寧辰身子猛地一震,看向九天之上的劍光,旋即輪椅一動,快速朝前方掠去。

    不會有錯,絕對是她的氣息。

    燕親王眉頭一皺,快走幾步,旋即也化為一道青光跟了上去。

    就這短暫的工夫,天地之間,兩位強者已對碰十餘招,看不清身影,卻強大的讓人害怕。

    片刻之後,戰鬥停止,九天之上皎月緩緩而降,白衣如雪,完美的容顏清冷無波,不帶一絲人世間的情感。

    「暮成雪!」

    黑色輪椅止住,寧辰看著眼前美麗的女子,臉上先是欣喜,漸漸地笑容僵住,斂去,一顆心也隨之沉了下來。

    入眼的美麗,如同她的清冷一般,完美卻不真實,遙遠的讓人無法觸及。

    那雙眸子中的冷漠,如刀似劍,刀刀割的寧辰喘不過氣來。

    她真的忘了他。

    「呃」

    突來的沉重打擊,讓寧辰再難壓制體內沉積已久的傷勢,一聲悶哼,仰天嘔紅。

    下一刻,寧辰周身暗黃,銀色兩者氣息不斷明滅,心境劇變,讓不穩的修為終於無法維持,直接從武道六品掉落下來。

    燕親王神色一變,一步邁出,瞬至跟前,劍指凝氣,點向前者氣海。

    「收斂心神!」

    燕親王沉聲一喝,功體再催三分,強行壓制著前者體內狂暴的真氣。

    不遠處,暮成雪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冰冷的眼睛中看不到一絲變化。

    境界倒退,天書顯形,寧辰竟不顧傷勢,硬生生將生之卷的金色紙張從體內逼了出來,旋即嘴中再嘔一口朱紅,血染天書。

    「你還記得它嗎,你送我的,強身健體用的」寧辰燦爛一笑,嘴中血流不止,漸漸染紅了大半衣衫,讓人再不忍直視下去。

    「生之卷」

    暮成雪平靜的臉上終於出了一抹變化,卻非憶起什麼,而是更加寒冽此骨的冰冷。

    「你,該死!」

    冰冷的聲音,毀掉寧辰最後一絲念想,也毀掉了寧辰最後一絲堅持。

    這一刻,一道如皎月般明亮的劍光斬下,天地再無色彩。

    「轟」

    皎月落下的一剎,止戈劍出,擋住了這逼命的一劍,燕親王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緩緩道,「有本王在,今日誰都不能傷他!」

    滴血的生之卷沉浮在寧辰身前,卻喚不回那一份失落的記憶,從今以後,咫尺之間,天涯相隔。

    「呵呵」

    瘋狂而又失魂的笑聲迴蕩在荒城之中,夜色下,如此淒涼。

    「噹」

    劍與劍的相碰,一重一快對決,燕親王手持止戈,面對先天之境的暮成雪,以重止快,戰況瞬至白熱。

    傳奇戰先天,本應相差懸殊的戰鬥,卻因兩人手中的劍相斥相剋,成為一場僵持的纏鬥。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強大身影走來,看到寧辰身前的生之卷後,臉色沉下。

    原來當日,生之卷並不在妙語公主手中,而是在眼前之人身上。

    神之子周身氣息微微有些凌亂,方才他在與暮成雪戰鬥中消耗了不少功體,短暫調息之後,勉強恢復了七成。

    新強者的出現讓燕親王眉頭不禁一皺,止戈劍再添三分沉重,厚土之氣散開,儘可能降下暮成雪那快至極點的速度。

    不遠處,緩步走來的神之子身影幾個閃爍,走到寧辰身前,毫不猶豫地一掌印下。

    此人,該死!

    「嘭」

    危急之刻,又是一柄劍從劍架飛出,燕親王轉眼已至,左手用力一握,橫劍寧辰身前,一劍擋住神之子掌力。

    「本王說過,今日,誰都不能傷他!」燕親王神色平靜沉凝,語氣不容半分置疑。

    雙劍抗雙驕,大夏當代傳奇孤身當關,站在寧辰前方,護住這最後的一線,不允許任何人踏過身前半步。

    暮成雪,神之子,目的都在奪生之卷,卻被燕親王所阻,兩人眸光皆是冰冷異常。

    「唰」

    雪色倩影動了,快到目不能視之速,燕親王右手中止戈劍同時動了,厚土之氣加上自身對劍息的感應,勉強擋下暮成雪手中長劍。

    同一時間,神之子腳步輕挪,掌出風雷動,萬象天地驚。

    燕親王左手水藍古劍以柔克剛,無盡藍色水光承接風雷之力,順勢卸入大地之中。

    面對年輕一代兩位至強天驕,強如大夏當代傳奇都一分攻勢,九分守勢,應對起來險象環生。

    招招快,招招沉,掌掌強,劍劍柔,雙劍左右迎敵,攻守無間,毫無破綻,卻亦漸漸露出不支之象。

    十數招之後,燕親王手中止戈慢了半分,旋即,承影掠過,右袖口處一塊青布無聲無息飄落下來。

    燕親王眉色一皺,看了一眼劍架深處的那把劍,心中閃過一抹猶豫。

    僅靠手中的劍,應付一個暮成雪就已勉強,再加上一個神之子,此戰毫無勝算。

    思考猶豫的瞬間,燕親王劍勢不足,卸力不盡,握劍的左手不禁被震地微微發麻。

    燕親王無奈一嘆,終於下定決心要拔出劍架深處的那把劍時,突然,身後一股驚天動地的氣息爆發,但見三道恐怖的箭芒追星逐月而出,射向戰局中的神之子。

    突然的變化,打破僵持的局面,燕親王身一動,心領神會,雙劍合併,止戈劍一劍盪開暮成雪,水藍古劍再發一道浩瀚水波,旋即抓起寧辰化作一抹流光遠去。

    暮成雪正要追,卻被水波困住身形,頓時慢了半籌。

    「轟轟轟」

    另一邊,神之子連接三箭,腳下也退後三步,雖功體不在巔峰,但依然還是毫髮無損。

    燕親王帶著寧辰掠出荒城百里之後,方才在一片荒野中停下,不是他不願再走,而是後者已經撐不住了。

    最後的三箭徹底耗盡了寧辰所有的氣力,即便全盛狀態的他也從未嘗試過拉開第二箭,更不要說在這傷勢爆發,修為倒退的時候接連射出三箭。

    「撐住」

    看到寧辰周身散亂的氣息和不斷溢出的鮮血,燕親王心中微沉,先前的傷勢還好說,可是這境界掉落後散離的氣息東衝西竄,再一次將其傷勢加重數倍。

    比這更糟糕的是,寧辰氣海中本用來壓制傷勢的真元也隨著那三箭射出,瞬間消耗乾淨,再無力阻止周身傷勢的迅速惡化。

    「呃」

    一聲悶哼,寧辰身子一個搖晃,旋即偏過頭,一口鮮血嘔出,意識漸漸昏沉起來。

    「喝」燕親王上前,浩瀚氣息注入前者體內,強行壓制其周身所有的真氣。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片刻後,燕親王收手,自知不善救人,只好另想他法,右手抓住寧辰,身影化為流光,朝遠方掠去。

    就在兩人剛走不久,一道白衣倩影出現,看了一眼地上的鮮血,眉頭一皺,旋即轉身離去。

    無雙城,燕親王帶著寧辰迅速掠過,一把推開泰親王府大門後,直接朝前方大堂掠去。

    下一刻,一道沉重的喝聲傳遍整個泰親王府,「二哥,快出來救人」

    耳邊響起的喝聲,一下驚醒了王府所有人,泰親王很快便來到了大堂之中,看著氣息微微有些紊亂的燕親王,不禁心中一沉。

    這分明是剛經過一場大戰的跡象。

    他比誰都瞭解自己的這個三弟,因此更是深知其武道的超凡成就,能將其逼到此等地步者,整個天下也沒有幾個。

    泰親王正要開口詢問,卻被燕親王抬手阻止,「其餘等會再說,先救人」

    泰親王這才注意到背靠在輪椅上的寧辰,伸手一摸其脈搏,神色漸漸難看起來。

    好混亂的脈象。

    泰親王心中的疑問更濃了,後者體內雜亂無章的真氣分明是功體潰散的跡象,但是,有他這個才情武道雙絕的三弟在,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更讓他震驚的是,此人並不是太監!

    這個時候,夏念憶也來到堂中,看著周身染血,昏迷不醒的寧辰,心中很奇怪的並沒有什麼欣喜的感覺,而是一種複雜難言的淡淡沉重。

    大堂之中,泰親王暫時壓下心中重重迷惑,看了一眼身邊的三弟,正色道,「你可知道,救他要耗費多大的代價」

    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恩,也沒有不求回報的情,他不可能對任何人都施以援手。

    燕親王沒有回答,只是沉聲地說了兩個字,「救人」

    泰親王眉頭再皺,看著前者執著的樣子,最終無奈地點了點頭,「念憶,去拿轉天丹來」

    「是」

    夏念憶應了一聲,旋即抬起步子朝丹房跑去。

    夏念憶離開,大堂之中,燕親王看著輪椅上狼狽的寧辰,心中不禁沉沉一嘆。

    時間從來只留名,不留情……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16:43
大夏王侯 第五十九章 轉天丹

    夏念憶很快回來,手中拿著一個青玉雕成的盒子,打開盒子,唯有一枚龍眼般大小的丹藥靜靜地躺在其中。

    世上丹藥,千千萬萬,可有資格帶上天字的少之又少。

    但凡帶有天字,就說明這丹藥和先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比如大夏皇宮內先天丹,又比如夏念憶手中的這顆轉天丹。

    轉天兩字,丹如其名,轉天之造化,對如今的寧辰來說,是為數不多可以救命的丹藥。

    丹藥入口,浩瀚藥力轟然爆發,強大霸道,直衝丹田氣海。

    「呃」

    昏迷之中,寧辰喉中一聲陣極痛苦的長哼,眉頭緊皺,嘴角鮮血泊泊流下。

    燕親王皺眉,一步上前,右手凝劍指,催動真元注入寧辰氣海,帶動霸道的藥力,一遍又一遍梳理著後者雜亂無章的脈絡。

    這轉天丹,藥力太過霸道,服用之人身邊若沒有先天或者無限接近先天之人幫忙壓制,恐怕還未轉天就先一步升天了。

    還好,有燕親王的在此,許久之後,寧辰體內的傷勢漸漸穩定下來,燕親王見狀,劍指連點將大半藥力封印在前者體內,只留下少許助其恢復傷勢。

    做完這些,燕親王收手,略顯疲憊地鬆了口氣。

    「三弟,你可要想好,他的身份可能會給你帶來大麻煩」

    泰親王著著燕親王做完這一切後,方才開口警告道,一個沒有淨身的人竟然在皇宮中呆了那麼長時間,這種事情一旦事情暴露,可想而知會有多麼大的震動。

    夏皇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醜聞有任何擴散的可能,一定會將所有可能知情的人都殺的乾乾淨淨。

    燕親王身份特殊,雖然不至於有殺身之禍,但必然也會讓夏皇心生猜忌和不滿。

    聽到泰親王的警告,燕親王神色並未任何變化,緩緩道,「二哥放心,我心中有分寸」

    泰親王輕聲一嘆,沒有再說什麼,言盡於此,他希望後者心中真的有分寸。

    當今夏皇,真的不是一個仁君……

    十日後,燕親王帶著重傷初癒的寧辰離家了泰親王府。

    寧辰的傷勢,並非短時間內能夠恢復,但只要不動武便不會輕易爆發。

    轉天丹是萬能的,但並非無所不能的,這一次能將寧辰完好地從鬼門關拉回來已是不易,至於掉落的修為,只能靠其自己再練回去。

    轉天丹剩餘的藥效已被他封入後者體內,有朝一日或許能派上大用場。

    兩人的目的是大夏的南邊,這一年,寧辰是燕親王的劍侍,負責為燕親王背劍。

    燕親王想去大夏南邊走走,原因很簡單,諾大的皇朝,唯有這片地域他沒有去過,而且,當年的一件恩怨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

    寧辰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自從醒來後,他就再很少說話。

    燕親王不勸說,亦不理會,在他看來,任何鼓勵的言語都是廢話,他自己若是邁不過心中這道檻,誰勸都無用。

    南行的路很遙遠,也很漫長,兩人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就如同觀光一般。

    「上天給你一雙眼睛,並非只是讓你看腳下的地面」燕親王走在前方,看著世間的風光,淡淡說道。

    寧辰抬起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名川,旋即將目光定在燕親王身上,情緒不高道,「多謝前輩開解,只是寧辰實在無心欣賞」

    「本王並非開解你,只是在告訴你,你若一直這樣低著頭,看到的永遠都是腳下這方寸之地,而你的眼睛能看到的遠遠不止這些而已」

    「晚輩受教」寧辰點了點,恭敬道。

    接下來的路途中,寧辰不再低著頭,而是看著前方,即便無心欣賞,也默默將前方一切風光印在眼中。

    燕親王知道寧辰不是一個容易被外界影響的人,但看的多了,總會慢慢改變。

    半月後,兩人來到了大夏南疆,與北方不同,南疆的天氣相對溫暖,即便在這深冬臘月,也不會有寒冷刺骨的感覺。

    寧辰的雙腿在來到這裡後痛感便減弱了許多,這或許是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

    南疆有一位悅親王,是燕親王的七弟,也是夏皇在世的四位兄弟中,年紀最小的一位,卻也是被發配的最遠的一位。

    並非悅親王有過,甚至在當年皇位之爭時,悅親王尚且還不懂事,只是悅親王的母親昔年將當今夏皇得罪的太狠,悅親王不過被牽連而已。

    燕親王來此之後,並沒有著急去見這位最小的兄弟,他們已經近二十年沒見,就連記憶都已經模糊了。

    他首先要去一趟蠻朝,見一個人,了卻一件恩怨。

    蠻朝緊鄰著南疆,是一個和真極國大小差不多的王朝,當代蠻王更是一位無限接近先天的強者,昔年還是太子時就曾隱藏身份潛入大夏,與同樣還未封王的燕親王交過手。

    大夏的三皇子那時才情武道已鋒芒初露,被譽為文武冠冕,惹得昔年的蠻太子大為不爽,兩人在皇宮之外大打了一架。

    此事當時震驚了整個天下,他們才知道,原來世上的年輕一代中竟還有一人能與大夏三皇子相提並論。

    北燕南蠻,便是那一戰之後傳遍天下的。

    兩人之後約定,在步入先天之時,再次一戰,如今燕親王隨時已可以踏出那一步,蠻王也絲毫不逞多讓,駐足後天絕巔多年,就待突破之機。

    上一代的事情,寧辰只是簡單聽過,不過,在他看來,燕親王是不可能會輸的。

    經過劍城一戰,寧辰方才知道,原來同是後天九品巔峰,實力之間卻可謂天差地別,強如神之子,燕親王之流甚至可與剛踏入先天的暮成雪短暫一戰。

    他尚且還無法理解這是怎樣的境界,但他知道,先天之境是劃分天與人之間的天塹,先天之境又被稱為天人,可溝通天地之力,這是後天強者遠遠無法比擬的。

    不過,有極少數人總是能打破這不可能跨越的天塹,憑著後天巔峰的修為硬戰先天,從前有,今日後,日後也會有。

    蠻王再強,也不可能會強過已能戰先天的燕親王。

    最起碼,寧辰是這樣認為的。

    蠻王宮離南疆不過兩天的腳程,燕親王帶著寧辰從蠻王宮外一路打進了蠻王殿,所過之處,人無傷亡,功體盡廢。

    實際上,燕親王並不是很喜歡殺戮之人。

    昔日的蠻太子如今坐在王座之上,青澀盡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威嚴。

    「你老了」燕親王平靜道。

    「你還是未變」蠻王輕嘆一聲道,「恢復你本來的面貌吧,區區二十年,對於大夏的當代傳奇來說應該算不得什麼」

    「呵」燕親王淡笑,面容瞬變,重新恢復十年前的年輕之態。

    「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文武冠冕,桀驁不馴的三皇子」

    話聲中,蠻王緩緩起身,這一剎那,天地顏色為之一變,一股洪荒巨獸般的沉重氣息迅速覺醒,壓的空間都扭曲起來。

    「寧辰,你退開」

    燕親王神色凝重下來,沉聲道。

    「嗯」寧辰點頭,旋即放下劍架,轉動輪椅走開。

    「阿蠻,去招呼客人」

    蠻王也朝著殿下一位容貌俏麗的少女說了一句。

    「是」少女點頭。

    下一刻,阿蠻走上前推著寧辰默默地遠離了兩人之間的戰場,她知道,父王等這一戰已等了很久!

    兩人遠去,戰鬥頓開,燕親王手一動,大地之上,止戈劍從劍架飛出,落入手中,

    同一時間,蠻王腳下猛地一跺,旋即身影如炮彈一般飛出,駭然一拳,轟向燕親王。

    「轟」

    劍拳相碰,結果竟是拳壓制了劍,燕親王倒退半步,嘴角首次滑落了一滴血。

    寧辰目露震驚,面對暮成雪和神之子聯手都不曾受傷的燕親王居然在第一招就受傷了。

    這蠻王的力量太過可怕,絕對稱得上天下無雙。

    「二十年不見,你的進步遠不如我大啊」蠻王猖狂一笑,身子騰起,猛然一腳踏下。

    燕親王眉一皺,左手一動,唰的一聲,水藍古劍飛出,揮手一劍,斬出漫天水波,旋即止戈劍再動,硬憾蠻王踏下的大腳。

    「嘭」蠻王大腳一腳踏破了水波的阻擋,然後轟地撞在止戈劍之上。

    強大的餘波盪開,兩人周身衣衫獵獵,燕親王以雙劍分化蠻王神力,終於勉強接下了後者的招式。

    直到這一刻,兩人才再一次站到同一條線起跑上,招式再起,轟轟之聲不絕於耳,顯示著兩人之間的交鋒有多麼的強悍。

    寧辰身邊,阿蠻俏麗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正面接下父王的力量,雖然有些取巧,但畢竟還是接下了。

    「這便是大夏當代的傳奇嗎?」阿蠻的聲音很好聽,清脆悅耳,沒有中原少女的羞澀,有的只是蠻族特有的直爽。

    寧辰點頭,毫無疑問,燕親王就是大夏當代傳奇。

    或許,年輕一代的尹墨霄,大皇子,夏妙語等人已經成長起來,但比起燕親王,尚且還是無法相提並論。

    「你是他的弟子嗎?」阿蠻繼續問道。

    寧辰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我只是一名劍侍」

    阿蠻臉上的驚訝更濃了,如此強大的人僅僅只是一名劍侍麼?

    她在前者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蠻族之人感覺最為靈敏,這說明寧辰的實力絕對超過她。

    在蠻朝,最強的便是父王,其餘的人或許有勝過寧辰的,但絕對不算太多,尤其在年輕一代,更是少之又少。

    「你能帶我去中原看看嗎」

    阿蠻輕聲道,如今她對神秘的中原更加好奇了,究竟是怎樣的一片神土才能培養出如此多的強者。

    聞言,寧辰眉頭不自覺一皺,他有些適應不了這阿蠻說話的節奏,他們才剛剛認識而已,甚至,他們連認識都還算不上,這樣的要求不是只有熟悉之人才能提出的嗎。

    然而,這還是僅是開始,下一刻,阿蠻的一句話徹底讓寧辰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你若是答應,我可以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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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