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機甲] 符甲狂潮 作者:短刀 (連載中)

 
leesai 2018-10-28 19:09:0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8 164800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09
26章蜇鵬七代【狂刀】

    像隻大號穿上甲一樣的胖子沒空理會王超的感謝,他快速爬到了一塊巨石後面。

    轟轟!

    兩枚破甲彈打在了胡厚德剛剛爬過去的那棵大樹旁,猛烈的爆炸將大樹根部炸開,在惡劣的山石環境中頑強成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樹,搖搖晃晃了幾下之後,轟然倒了下去。

    王超爬到巨石後面,扭頭看了下,周志華和馮曉輝已經登上山頂,居高臨下地架起了火箭破甲彈發射器。

    胡厚德倚著巨石渾身哆嗦後怕著。

    “胖子,快上去。”

    “你先上吧……”胖子回過神兒來,趕緊擺擺手,然後趴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頭從巨石邊上探出去觀察情況。

    王超也不猶豫,藉著有巨石防護,快速沖上山頂,摘下發射器瞄向山下。

    “胖子,我們掩護你,快上來!”

    胡厚德掉頭就往上爬,不過剛爬出兩米,就又退了回去——他想到了當初在特訓營偵查中隊那次“活捉胖子”的實戰演習,他一個人和全中隊一百多號偵察兵在山里打了兩天,最後,他贏了。演習過程中最危險的一次,就是他躲在幾塊巨石後面偷襲了兩名戰友之後,未曾想巨石後面還有三名戰友突然殺了出來,差點兒把他幹掉。

    而現在,胡厚德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這座小山上,借助地形優勢阻擊拖住敵人了。

    所以這塊巨石……

    不能留下。

    胡厚德又趴到地上,探出腦袋觀察著追來的敵人,一邊舉臂向上面的戰友做手勢,先別開火,節省彈藥。

    幾枚火箭破甲彈在附近爆炸,劇烈的爆炸讓整座小山都顫抖了。

    胡厚德拔出符戰刀,貼著巨石根部向下插了插,又拿著手光筒照射著底部,來回走動著觀察了一遍,發現這其實是幾塊石頭組成,並非一體的,他收回刀和手光筒,拿起火箭破甲彈發射器,安上一枚破甲彈,整個人猛地站起來,從巨石後閃出身形,眼光快速一掃剛剛從樹林中跑出來的蜇鵬符甲士,扣動了扳機。

    嗖……

    破甲彈激射而出。

    胡厚德也不去看有沒有命中,便閃身躲回了巨石後面,就听著遠處爆炸聲響起的同時,天空中破甲彈激射與空氣摩擦出的尖利嘯聲傳來,隨即就是幾枚破甲彈打在了他藏身的巨石下。

    轟轟轟……

    猛烈的爆炸聲中,胡厚德忽然覺得腳下一鬆,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急忙手腳並用地向山頂爬去。

    扭頭一看,好險。

    那幾塊併攏在一起,單是露在外面的就有二十多立方米的巨石,根部已經鬆動,而剛才胡厚德所站的位置,更是塌了下去,沿著巨石根部,裂開了一道寬大的縫隙,搖搖欲墜。

    太好了!

    胡厚德心中驚喜,一邊朝著王超、周志華、馮曉輝打手勢,又指了指那塊巨石。

    三人會意,聚精會神地藉著月光星芒觀察著形勢。

    十一名分散開的蜇鵬符甲士,在衝出樹林後,迅速收攏,兩兩一組。

    穆洛塔舉起望遠鏡向山上看了看,冷笑著下達命令:“不要給他們喘息的時間,進攻!”

    “是!”

    十名符甲士立刻如同箭矢一般撲向了那座矮山。

    穆洛塔站在樹木遮擋出的陰影中,被面部護甲掩住的臉龐上,浮現出猙獰的冷笑——這幾個漢威的符甲士,顯然還不了解帝國軍隊最新制式的七代【狂刀】符甲,有多麼強橫的戰鬥力和防禦力,僅憑他們手裡那些火箭破甲彈,就想在這裡阻擊帝國精銳的符甲士麼?

    山上。

    看著猛撲過來的蜇鵬符甲士,胡厚德他們四個悚然心驚。

    之前在樹林中時,因為樹木遮擋,加之天黑光線差,視線多有受阻,所以並沒有直觀地看到這些配裝了七代【狂刀】的蜇鵬符甲士,有多麼厲害。現在居高臨下,星光月芒映射,山下一片開闊地,終於讓他們見識到了配裝上【狂刀】的蜇鵬精銳符甲士,僅是展現出的速度和動作的矯捷,就足以證明這種符甲的性能有多麼強悍了。

    他們兩兩一組,如同叢林狼一般矯捷迅猛。

    而之前曾和這些蜇鵬符甲士近距離交過火的胡厚德,更是渾身顫栗個不停。因為他發現,進攻的蜇鵬符甲士,和站在樹林邊緣陰影中的那個明顯是指揮官的蜇鵬符甲士,加起來正好十一名。

    也就是說,他當時主動發起偷襲,一枚破甲彈正中一名蜇鵬符甲士的後背,但那名符甲士……

    目前仍然在作戰!

    這他媽的!

    胡厚德不禁有些抓狂,他舉手狠狠地劈下去:“開火!”

    四枚火箭破甲彈拖曳著赤紅的尾焰,激射向各自鎖定的蜇鵬符甲士,然而這些蜇鵬符甲士在如此近的距離內,竟然能在疾奔中,敏捷地避過破甲彈的攻擊,而他們進攻的速度不減,轉瞬間便撲到了山腳下,開始快速地向上攀爬,一邊拔出了寒光閃閃的符戰刀。

    轟!

    周志華再次發射出的一枚破甲彈,激射向一名攀爬最快,恰好處在立足未穩時刻的蜇鵬符甲士。

    這名符甲士不可思議地擰身躲避,破甲彈擦著他的肩頭前胸而過,隨即凌空爆炸,巨大的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直接把這名符甲士從六七米高的地方給掀了下去。

    周志華狠狠地攥了下拳頭,隨即又快速安裝了一枚破甲彈。

    馮曉輝、王超也都精神一振,瞄準敵人扣動了扳機。

    嗖嗖!

    破甲彈激射而出。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後背生寒——之前被近距離凌空爆炸的破甲彈給掀落下去的那名蜇鵬符甲士,竟然在煙霧散去後,只是爬起來稍稍活動了一下四肢,便撿起符戰刀再次沖了上來。

    怎麼可能?

    即便是破甲彈沒有直接命中,但在那麼近的距離爆炸,而且傷及到最重要的上半身位置,劇烈的爆炸絕對會讓這名符甲士的符陣系統徹底崩潰,更何況,這名符甲士又從六七米高的地方重重摔了下去……即便不死也應該重傷的啊。

    再仔細看,就發現這名符甲士左肩護甲幾乎全部脫落,而頭盔的左邊和左前胸護甲,也明顯變形了。

    可符戰刀上泛起的流光說明,符甲的符籙術陣系統仍舊在正常運轉…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10
27章翻盤

    這,就是七代符甲的實力麼?

    破甲彈很難擊中,擊中了,又無法摧毀……

    這樣的現實讓王超他們頓生絕望和無力的感覺——從平頭嶺血戰廝殺,連日來急行軍掙扎到現在,就要交代在這無名的小山上了?

    嗖……

    一枚破甲彈擊中了那名符甲受創的蜇鵬符甲士左肩和左胸的位置,劇烈的爆炸中,彈片和崩裂的符甲碎片四射,這名行動相對要遲緩些的蜇鵬符甲士再次摔落下去。

    王超、周志華、馮曉輝同時看向胖子。

    只見那外形醜陋不堪的黑色符甲士,一邊快速往發射器上安裝破甲彈,一邊忿忿地罵道:“這要是還他媽打不死,老子就投降!”

    一扭頭,發現三位戰友正在註視著自己,胡厚德頓時急了眼:“你們看我幹什麼?打啊!”

    “啊?”

    三人趕緊轉過身去,打他媽的!

    該死鳥朝上!

    能從平頭嶺的血戰中殺出來,打了場胜仗又活到現在,已經是他媽的賺了,最壞無非就是拼死在這裡!

    嗖嗖嗖……

    三人各自鎖定正在向上沖的蜇鵬符甲士,發射破甲彈!

    爆炸聲連連!

    這麼近的距離,蜇鵬符甲士又是在攀登難行的山崖,很難躲避高速激射的破甲彈,即便是躲過了,劇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也會把他們掀下去,有的破甲彈爆炸,直接掀翻了兩名蜇鵬符甲士。

    王超他們頓時又有了那麼點兒信心。

    只是……

    他們每個人身上,最多只有十五枚破甲彈。

    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而此時胡厚德身上,只剩下了四枚破甲彈。

    破甲彈的阻擊,只是短暫延遲了蜇鵬符甲士的進攻速度,但這些蜇鵬軍隊中的精銳,絲毫不懼死傷,摔落下去後,隨即就頑強地爬起來再次向上攀爬進攻。而且,他們配裝的是七代【狂刀】,即便是在地勢極為不利的仰攻中,速度和士氣絲毫不落。

    很快,他們便發現了能夠最大可能避開破甲彈攻擊的路線。

    從山下往上看,剛才胡厚德和王超藏身的那幾塊巨石並不顯得太凸出,充其量也就是一米多不到兩米,而對於正在向上進攻攀爬的蜇鵬符甲士來講,這片長度大約有十多米的凸起處,正是他們躲避漢威符甲士發射的破甲彈的最佳掩體。

    他們極為默契地互相打了幾個手勢,便有五名蜇鵬符甲士在攀爬中迅速向那片巨石下方靠攏。

    另外四名蜇鵬符甲士則從兩側繼續攀爬,吸引火力。

    站在遠處沒有參與進攻的穆洛塔·克勞斯中校,對此也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他甚至可以想像到,當自己麾下另外四名符甲士,從兩側迅速進攻吸引了山頂漢威符甲士的火力之後,這五名暫時藏身到那片山石後的符甲士,會驟然暴起,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山頂,幹掉那四名漢威符甲士。

    穆洛塔開始數秒。

    他相信,最多十秒鐘後,自己麾下的符甲士,就應該出現在山頂上。

    然而穆洛塔和麾下符甲士們並不知道,從上面漢威符甲士的位置向下看的話,那幾塊緊密相聯的巨石最高處足有四米多,最厚處卻只有不到兩米,且大部分都是一米左右的厚度,在連續遭受了數枚破甲彈的攻擊爆炸之後,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滾落而下。

    胡厚德他們一邊拿出各自捆紮好的手榴彈拉開環放在手邊,一邊祈禱著,那片巨石千萬別現在滾落啊。

    此時,蜇鵬符甲士因為距離越來越近,所以巨石遮住了王超和胡厚德的視線,無法看到目標。

    胡厚德朝著周志華打了個手勢。

    周志華舉起右拳,先是張開,隨即握住,然後豎起了三根手指,接著又豎起一根,又豎起一根!

    五指全開。

    胡厚德他們同時把發射器瞄準了這片巨石的底部。

    “打!”

    胡厚德一聲怒吼。

    嗖嗖嗖嗖……

    四枚破甲彈同時激射而出。

    山下遠處的樹林邊。

    穆洛塔在望遠鏡中,看到了山頂一名漢威符甲士高舉右手快速做出的手勢,驟然一驚,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想要下命令提醒時,卻已經來不及,而且他距離又如此之遠……

    “閃開那片石頭!!”穆洛塔幾乎把嗓子扯破了。

    山頂上。

    四道火光一閃。

    穆洛塔雙目中的瞳孔猛地收縮。

    轟!

    那片凸起的山石後面,轟然爆出了一團刺目的光芒,爆炸聲隨即傳開,與此同時,山田中村透過望遠鏡看到,沖天的火光中,四名漢威符甲士都站了起來,狠狠地向下投擲出了什麼。

    糟糕!

    身著符甲的穆洛塔雙手猛然攥緊,望遠鏡咔嚓嚓碎裂。

    山上。

    四名漢威符甲士同時發射出一枚破甲彈之後,隨即就把捆紮好的手榴彈拉開引信投了下去。

    轟隆隆!

    天搖地動。

    那片搖搖欲墜的巨石轟然崩塌,在火光和翻騰的煙霧中,呼啦啦如泥石流般滾落而下。

    在投下手榴彈之後,王超和胡厚德同時攥住符戰刀,分別向兩側扑去——他們得支援馮曉輝和周志華,雖然剛才同時攻擊那片巨石所耗費的時間並不多,可蜇鵬符甲士攀爬進攻的速度很快,而馮曉輝和周志華,已然來不及再安裝破甲彈了。

    萬幸的是,山搖地動中,從兩側攀爬進攻,距離山頂僅剩幾米遠的四名蜇鵬符甲士,也踉蹌不穩,紛紛滾落下去。

    而胡厚德和王超,也摔倒在地。

    眼角余光看到進攻的蜇鵬符甲士中,五名符甲士已然被滾落的山石埋沒,即便是僥倖不死,恐怕也上不下幾口氣了,而另外四名蜇鵬符甲士,也都滾落下去……

    “殺!”

    胡厚德一躍而起。

    他媽的,機會難得啊!

    臃腫醜陋的黑色符甲士,右手一把符戰刀,左手端著安裝上破甲彈的發射器,不顧還有碎石不斷滾落,連爬帶跳地i往山下去,一邊在心裡嚎叫著:“老天爺啊,我感謝你八輩兒祖宗!”

    “胖爺運氣逆天了!”

    王超和周志華、馮曉輝只是愣了愣神兒,便趕緊跟著往山下衝。

    四名從兩側攀爬攻擊,負責吸引火力的蜇鵬符甲士,雖然躲過了被巨石砸落埋掉的厄運,可他們已經快爬上山頂了,從數十米高的距離滾落下去,即便七代【狂刀】符甲的性能再怎麼好,也摔得七葷八素,符甲上的符陣系統也幾乎崩潰掉,嚴重受損。

    一時間,他們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12
28章差距太大

    遠處樹林邊緣。

    站在陰影中的穆洛塔只覺得手腳冰涼,胸腔堵塞得喘不過氣來,他暴怒地大吼一聲,舉著符戰刀衝了過去。

    四名蜇鵬符甲士搖搖晃晃地爬起來,還沒站穩呢,距離山下還有十多米高的胡厚德,嗚呀怪叫著左手扣動扳機,一枚破甲彈激射而出,精準地擊中了一名蜇鵬符甲士的前胸,劇烈的爆炸中,這名符甲士符甲崩碎,上半身當場四分五裂,血肉飛濺。

    胡厚德蹬蹬連跑兩步,一躍跳到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屈膝微蹲卸力,旋即縱身直跳了下去。

    砰!

    從七八米高跳落下來,胡厚德一個翻滾卸力,彈身而起時已經衝到了另一名蜇鵬符甲士面前,符戰刀直直地插進了這名剛剛站穩了身體的蜇鵬符甲士腹部。

    嗤啦!

    刺耳的摩擦聲中,符戰刀穿透符陣系統幾近崩潰的藍色【狂刀】符甲,胡厚德手腕一擰,蜇鵬符甲士肚子裡就被攪爛了。

    另一邊,馮曉輝和王超跳了下來,揮著符戰刀沖向兩名蜇鵬符甲士,不給對方緩過勁兒的機會,狠批猛砍,咣鏘鏘的聲響中,刀光閃爍,火星四射,激蕩的靈氣波動層層疊疊漾出。

    緊隨胡厚德下山的周志華,衝過去支援馮曉輝和王超。

    而胡厚德,在看到那邊馮曉輝和王超已然佔據了絕對優勢,兩名蜇鵬符甲士左撐右支完全處於下風,隨時都會被砍倒,而周志華也衝過去幫忙了,於是他決定不過去錦上添花,瞄了眼正從遠處疾奔而來的那名明顯是指揮官的蜇鵬符甲士,胡厚德獰笑著猛地一把扯開符甲背帶,將挾帶的其它武器彈藥拋落,右手扔了火箭破甲彈發射器,抄起一把符戰刀。

    雙手持刀!

    臃腫醜陋的黑色符甲士,迎著穆洛塔殺了過去。

    七代【狂刀】很厲害嗎?

    老子自己攢制的這套符甲,起碼比【戰斧】、比改進型的【猛士||】性能都要高,還有秘密武器“堅挺專破符甲大咪咪”

    怕你個鳥啊……

    從平頭嶺後方的崖壁下開始,到平頭嶺前方的戰場上,胡厚德配裝符甲與敵廝殺雖然歷經凶險,但未嚐一敗,秘密武器更是讓敵人防不勝防,這使得他信心倍增,剛才又是在絕對劣勢下,思維機敏運氣超好地遇到了大自然形成的巨石幫助,轉瞬間形勢陡轉佔據了絕對優勢!

    這也就難怪,天性膽小的胡厚德,現在竟然有了得意忘形的心態。

    一直被欺負,如今欺負人!

    往死里幹吧!

    老子就算打不過你,拖住你一會兒總沒問題吧?等王超他們騰開手,那就是四個打一個!

    他媽的,只是想想胡厚德就渾身興奮得顫栗。

    原來欺負人這麼爽?

    難怪以前別人都喜歡欺負我!

    看著那醜陋臃腫的黑色符甲士,在月色星光下雙手持符戰刀,向自己迎面衝來,穆洛塔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戰意盎然……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難怪平頭嶺一戰,以五星級符甲士凱爾斯德為首,帝國總計六名符甲士被這個醜陋的漢威符甲士殺傷殺死。

    有實力,有頭腦,又有果決狠辣的勇氣!

    這樣的對手,值得全力一戰!

    來吧!

    配裝七代【狂刀】符甲,更有六星級符甲士實力的穆洛塔再次提速,拉出一道藍色的流光幻影,瞬息間已距離黑色符甲士十米遠,旋即騰空而起,手中符戰刀挾風雷之勢,狠狠劈砍下去。

    在平頭嶺戰場上,胡厚德就曾險些被凱爾斯德用這一招砍殺。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胖子可不會傻乎乎地去硬抗了,他乾脆地彎腰撲倒,打著滾避開了這一擊。

    穆洛塔凌空擰身,雙腳一落地,便屈膝用力,撲向胡厚德,刀鋒由劈化刺,直追胡厚德後背。這一刻,穆洛塔心中生出了極大的憤怒和不齒:“他媽的,這個醜陋的漢威符甲士,怎麼一點兒身為符甲士的榮譽感都沒有?符甲士對決剛開始,別說反擊硬抗了,連他媽招架都不敢,做出瞭如此無恥狼狽的躲避動作……”

    虧得我剛才,還把他當成了值得全力一戰的敵手!

    這傢伙簡直是個垃圾!

    狼狽不堪爬起來的胡厚德,一扭頭髮現刀尖已然近在咫尺,頓時嚇得踮腳旋身,刀鋒擦著腰部而過,胡厚德欺身而上,鐵肩猛撞山田中村。穆洛塔側身避開,左拳砸向胡厚德腰部。

    砰!

    胡厚德吃力身體踉蹌前撲,左手揮刀向後劈砍,嗆啷一聲,正正砍中了穆洛塔的肩膀。

    穆洛塔的符甲未受絲毫損傷,右手手腕一擰,符戰刀猛地回劈。

    胡厚德轉過身來,右手刀向下橫檔。

    咣!

    兩刀相交!

    胡厚德左手刀狠狠砍向穆洛塔的脖頸,卻被穆洛塔舉起左臂用護盾擋住,抬腳踹在了他的腹部。

    砰!

    胡厚德倒飛出去。

    穆洛塔大步追上,一刀狠狠地劈下。

    仰面摔倒在地的胡厚德雙刀交錯格擋,咔嚓嚓刺耳的符戰刀摩擦聲中,穆洛塔雙手握著刀柄狠狠壓了下來,胡厚德眼睜睜看著三把符戰刀交錯在一起,攻擊性符籙術陣與天地靈氣產生的急劇波動如水流般不斷擴散,刀鋒直逼面孔……

    就連符戰刀的強度和攻擊力,都遠勝漢威軍方的製式符戰刀!

    胡厚德的瞳孔驟然一縮,抬腳踹向穆洛塔。

    穆洛塔左腿抬起向側旁一別,擋開胡厚德蹬上來的腳,繼而狠狠踩向胡厚德的腹部。

    胡厚德雙腿一錯,擰住了穆洛塔的腿,身體翻動。

    被他用上全身的力氣擰動,穆洛塔拗不過,踉蹌側倒,胡厚德順勢雙臂用力推開穆洛塔的符戰刀,一邊舉刀狠劈。

    穆洛塔側躺著抬臂用護盾擋住,一腳踹在了胡厚德的腰部。

    咚!

    悶響聲中,躺在地上的胡厚德被生生踹得側滑出了兩米遠,腰部符甲崩裂開來,萬幸這套自製符甲的符陣系統經過了數次加強,如果換做【猛士| |】那般強度的符陣系統,這一下就可能崩潰。

    胡厚德嚇得隨即一個翻滾彈身而起,迅速往旁邊退開兩步,躬身彎腰,手持雙刀緊張萬分。

    媽的,這狗日的蜇鵬指揮官,實力如此強橫。

    而七代【狂刀】符甲無論防禦力和攻擊力,都遠遠超過了堪稱六代半符甲的【猛士||】改進型。

    全面壓制!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13
  29章縮頭烏龜

    這一刻。

    胡厚德忍不住想要掉頭就跑,實在是打不過啊!

    已然迅速起身的穆洛塔,雙手持刀半舉在肩側,正待要繼續攻擊時,忽然看到另外三名漢威符甲士,已經將他麾下蜇鵬符甲士全部解決掉,直奔這邊而來。

    穆洛塔稍作猶豫,掉頭就跑。

    本來已經打算逃竄的胖子一看這情況,嘿,不能讓他跑了,那身藍色的【狂刀】符甲不錯,七代啊,必須搞到手,於是貪念壯膽的胖子嗚呀怪叫著揮舞雙刀衝了上去,速度極快。

    穆洛塔冷笑,疾奔中突然止步轉身,一刀由上而下地斜劈向迎面衝來的胡厚德。

    我操……

    中計了!

    胡厚德嚇得心肝俱顫,倉促間已是收不住腳步,他一咬牙,去他媽的,雙刀交錯一舉,硬碰硬抗住穆洛塔勢大力沉劈砍下來的一刀,然後雙手用力向側旁一推,將對方的符戰刀推開,隨即胡厚德雙手棄刀,猛地前衝張開雙臂撲向穆洛塔——來吧,讓老子抱住你親熱親熱。

    這可是胖子已經極為熟練的無賴潑皮大殺技!

    每每施展出來,擋者披靡!

    而且這一雙堅挺鋒利的“乳尖”,當初在上面布下攻擊性符籙術陣時,胡厚德著實下了很大的工夫,攻擊力絕對要高於七代符甲。

    此刻。

    穆洛塔空門大開,胡厚德近乎無賴撒潑不惜受傷也要死纏爛打地撲過來,又是如此近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然而就在胡厚德即將得逞之時,穆洛塔左臂橫抬,護盾堪堪擋在胸前。

    胡厚德抱住了穆洛塔。

    他隔著穆洛塔頭盔上的視窗,看到了那雙冰冷的眸子中,一絲鄙夷的獰笑……

    我操!

    又中計了?!

    這狗日的耍賴!

    用護盾擋住了!

    他知道老子的絕招?!

    咔嚓嚓的碎裂聲響起,護盾被兩枚尖刺刺穿崩裂。

    “乳尖”長度不夠啊,胡厚德慌得趕緊鬆開穆洛塔就疾步後退,穆洛塔隨即一刀劈了下來:“把命留下!”

    “留你大爺!”

    胡厚德電光石火間,也是心有靈犀,看似急退躲避,又突然擰身而上,再次撲向穆洛塔,這下,他卻是雙臂直直地伸過去,插向穆洛塔兩側腋下,別他媽再想擋住了!

    老子跟你拼啦!

    穆洛塔目光一寒,左手翻轉企圖推開胡厚德,右手一鬆反手再握,反持刀柄,符戰刀橫向伸到了胡厚德右側後頸處,狠狠地一拉……

    胸腔一痛,穆洛塔知道自己中招了,卻毫無懼意。

    以命搏命,無非是看誰更快一籌了!

    唰!

    符戰刀狠狠劃過!

    胡厚德頸部軟甲和上面的符籙術陣瞬間崩碎,連帶著頭盔都被生生切割了下來,歪倒滾落下去。

    雙肩上再無頭顱,光禿禿的。

    穆洛塔獰笑後退!

    這醜陋臃腫的黑色符甲士,頭都掉了,沒有後續跟上的攻擊力,自然也就不會再造成致命傷害。然而穆洛塔的笑容驟然凝滯,因為頭顱被切下的黑色符甲士,脖腔竟然沒有噴射出鮮血。

    而此時,穆洛塔感到胸前劇痛更甚。

    血腥氣驟然湧至喉嚨,穆洛塔奮盡全身氣力,猛地掙開了黑色符甲士的緊抱,蹬蹬蹬後退。

    唰唰唰!

    三把符戰刀同時砍向他的頭盔、肩部、前胸。

    嗆啷啷!

    咔嚓!

    因為前胸被那醜陋臃腫的黑色符甲士重創,符籙術陣防禦系統崩壞,所以頭盔和肩部擋住了劈空砍下的兩刀,可胸前那一刀,卻深及肋骨,鮮血飛濺,隨即那一刀一收一遞,直直地插進了穆洛塔的胸腔。

    唰!

    符戰刀從胸腔拔出。

    鮮血揮灑!

    穆洛塔踉蹌著仰面摔倒,在意識消亡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醜陋臃腫的黑色符甲士,被齊齊切割下了脖頸和頭盔的地方,突然鑽出了一個留著短短髮茬,肉肉圓圓的腦袋,那張胖乎乎的臉上長著一對明亮的眼睛,略顯滑稽的臉上,神情淒惶憤怒,他後怕不已地跳腳大罵:“媽的,他差點兒砍掉老子的腦袋,逼得老子當縮頭烏龜啦!”

    然後,穆洛塔已經失去意識仍舊不甘而憤怒地圓睜著的瞳孔中,映出了一個沒有頭盔的黑色符甲士,一臉憤怒地抬腳狠狠踹了下來。

    “他媽的,嚇死老子了,嚇死老子了……”

    “我踹死你,踹死你!”

    王超和周志華、馮曉輝都有些抓狂,趕緊上去七手八腳地攔下來這個神經病一樣的胖子:

    “好了好了,消消氣。”

    “趕緊走吧。”

    “胖子,還指望著你做決定,下一步咱們怎麼辦呢。”

    胡厚德終於停了下來,蹲下身伸手像是抓住一條破麻袋似的,把死透了的穆洛塔翻來掉去地看了幾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惜啊,這套符甲徹底廢了,唉,本來還想著無論如何弄一套盡可能完整的【狂刀】回去研究研究呢。”

    “去山下找找看,沒準兒就有好點兒的。”周志華提議道。

    “對啊!”胡厚德健步如飛地往山下跑去,一邊跑一邊喊:“大家都快點兒,把所有蜇鵬符甲士的七代符甲都給扒下來帶走,這可都是好東西,老子的符甲……”說著說著,胖子的語氣就有些哽咽了,因為他一邊跑,身上一邊往下掉符甲配件。

    眼瞅著,這套符甲算是徹底廢了。

    急匆匆趕赴到山下那片崩塌滾落下來的石堆旁,胡厚德正好看到一位蜇鵬符甲士從石堆中艱難地爬了出來,符甲看起來完整,但符甲表面沒有流光閃爍,顯然整套符甲的符籙術陣系統已經徹底崩潰。

    此時,胡厚德全身符甲配件已經脫落乾淨,他沒有絲毫凝滯地從地上撿起一把符戰刀,乾脆利落地插進了那名蜇鵬符甲士腹部的鱗甲縫隙中。

    嗤啦!

    噗……

    一聲悶響。

    蜇鵬符甲士掩在頭盔面部護甲後面的雙目中透出絕望和痛楚的感覺,卻沒有慘嚎出聲,斑斑血跡突然出現在視窗部位。

    顯然,是從這名蜇鵬符甲士的口中噴出。

    只是嘴部被面部護甲遮蓋的緣故,從外面看不出來,但大量噴出的鮮血,還是濺到了視窗部位。

    將符戰刀從這名蜇鵬符甲士腹部拔出來,胡厚德甩手將符戰刀扔掉。

    然後,他就怔住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18
30章宣洩

    怔怔地看著這名蜇鵬符甲士佝僂的身軀一歪,倒了下去,面部護甲的視窗後面,一雙眼睛圓睜著,迅速變得無神。

    “胖子……”王超趕過來輕輕喚了一聲。

    “嗯。”

    周志華和馮曉輝也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似乎都猜到了胡厚德為什麼會怔在當場,卻沒有開口勸解,而是迅速把這名死去的蜇鵬符甲士的符甲給拆解下來,然後四散開尋找符甲包,還有那些死去的蜇鵬符甲士的配件——如胡厚德之前所吩咐的那樣,能帶回去的,盡量帶走,這些,對於漢威軍方研究蜇鵬軍方七代製式符甲【狂刀】的性能,有極大的幫助,同樣,對這場戰爭……也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許久,當三人收拾得差不多,再次聚集到胖子身旁的時候,胖子扭頭露出狡黠的笑容:“哎呀,你們手腳夠快的,怎麼不喚上我一起忙?這多不好意思,辛苦各位了。”

    王超三人愣了愣。

    “去你大爺的!”周志華率先罵了一句,穿著符甲的他單手抓住胖子的肩膀,將他扔了一個跟頭。

    馮曉輝笑罵道:“你狗日的故意偷懶!”

    王超哭笑不得:“胖子,你他媽真是個賤人!”

    胡厚德嘿嘿樂呵著,一臉的憨笑,沒人知道,他嘴唇發麻,渾身虛汗直冒,胃裡一陣陣的泛著噁心,想吐。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從遠處的樹林中傳來。

    四人大吃一驚。

    扭頭望去,只見月色星光下,陰暗的樹林中,突然間就湧出了一匹匹配裝了護甲的戰馬,戰馬上的騎士皆身著符甲,或高舉,或斜向下攥著雪亮的符戰刀。

    人馬如龍,殺氣沖天!

    “這日子沒法過啦!”胖子的精神瞬間崩潰,四仰八叉躺倒在地嘶嚎著,一副任憑宰割的模樣。

    體力精力已經極度透支,符甲也廢了,身旁只有三個配裝著性能已然不再完善的【猛士||】改進型符甲的符甲士,面對如此彪悍的一支騎兵部隊,就算是偉人蘇淳風從天而降,也救不了他們。而且,從平頭嶺到現在,自己砍殺了那麼多的蜇鵬符甲士,就算投降,也別想得到哪怕是羞辱折磨卻能留他一條爛命的待遇,只有死路一條。

    就這樣吧!

    胖子哭得稀里嘩啦。

    王超、周志華、馮曉輝全傻眼了。

    霎那間,便是數十騎精銳的符甲騎士,蕩起滾滾煙塵奔襲而至,將胡厚德他們團團圍攏住。

    一名騎士勒馬停在胖子身前,怒喝道:“胖子,老子現在就活劈了你!”

    此刻。

    王超、周志華、馮曉輝三人全都流出了激動的眼淚。

    就連躺在地上因絕望而嚎啕大哭的胡厚德,也激動懊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媽的,剛才離得遠沒看清楚,這些騎兵部隊,是他媽漢威的符甲騎士,真真切切是自己人啊!

    可老子,竟然躺倒在地擺出這麼一副任君採擷的慫包樣子……

    這他媽跟誰說理去?

    而橫刀立馬在前的騎士,這一聲暴喝,在胡厚德聽來簡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一個矯捷的挺身站了起來,以標準的軍姿站定,唰地敬禮,隨即帶著哭腔地說道:“雷教官,您怎麼來了?你們終於來了,我們,我們從平頭嶺,浴血奮戰直到現在,一百四十多號人啊,就剩下我們幾個了,就在剛才,我們還經歷了一場死戰……”

    “你他媽給大家添累贅了是吧?”雷先江兇巴巴地瞪視著胡厚德。

    胖子本來滿腹委屈和懊悔,還想著憑藉訴苦博得同情心,讓雷教官忘掉自己剛才那副慫樣子的,可一聽到雷先江這句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瞪著眼睛掃視王超、周志華、馮曉輝,吼道:“累贅?從平頭嶺之戰,到現在!誰他媽敢說,比我戰功高?!”

    雷先江一愣。

    所有圍攏過來的騎士也都怔住。

    王超、周志華、馮曉輝並沒有什麼尷尬的神情,也不會因為胡厚德如此自負的話而感到不快,反倒是因為雷先江剛才怒喝的那句話,為胖子憤憤不平,一個個怒視雷先江。

    軍人,不可辱!

    軍人的榮譽,軍人用鮮血和生命死戰殺出來的榮譽,更不可辱!

    胖子生性膽小怕死,卻無辜地被這該死的戰爭捲進了殘酷血腥的戰場,身不由己地一次次豁出性命拼殺。從小受欺負過多,在任何人眼裡都是一副慫包模樣,懦弱無恥的形象讓他早就沒有了絲毫面子,所以他又比任何人的虛榮心強烈百倍,恨不得自己的榮耀和功勞被天下人所知。

    而現在,雷教官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地當眾呵斥他,他又如何能忍?更何況,雷教官再如何暴怒、嚴厲,其危險性,還能比得過戰場上那些以命相搏的蜇鵬敵人麼?

    既如此,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胡厚德露出猙獰的冷笑,霎那間親歷戰爭,數次以命相搏廝殺,從鮮血和死亡中不屈地掙扎著摸爬滾打出來,短短幾天時間就磨礪出的渾身殺氣,猶若實質般迸發出來,他掃視四周那些騎在高大的戰馬上,威風凜凜的符甲騎士們,冷冷地,驕傲地說道:“別說他媽的平頭嶺之戰,還有剛剛在這片樹林中,在這坐山上山下結束的這場戰鬥了!從邊境戰爭爆發,蜇鵬帝國軍隊不宣而戰入侵我國,到現在……”

    “邊防軍一觸即潰,蜇鵬軍如入無人之境!”

    “漢威軍隊中,誰他媽的,能比得過老子的功勞大?!能比得過,浴血死戰犧牲在平頭嶺上的戰士們,比得過一路逃到這裡的我們這些殘兵,功勞大?”

    “你們知道,平頭嶺的血戰有多慘嗎?”

    “你們知道,在平頭嶺上,一百幾十號戰士,只剩下二十多人時,他們各個帶傷仍舊端著刺刀向百倍於己的敵人發起反沖鋒時,是什麼樣子嗎?你們知道重傷員在防爆洞中端著槍和衝進去的敵人廝殺,然後在那麼狹小的空間裡遭遇數枚手榴彈的爆炸,和敵人同歸於盡,是什麼樣子嗎?我們,在平頭嶺前,全殲了敵人一個營加兩個符甲班!從平頭嶺撤下來時,只剩下了十一人啊!可即便如此,我們還想著平江市的安危,所以我們幾乎全部帶傷的十一名殘兵,拖著疲憊負傷的身子,還要在敵後冒著巨大的風險,翻山越嶺急行軍,為的是趕回平江市參戰,保衛平 !”

    “你們,又做了什麼?!”

    “你們他媽的一路潰退,從邊境線直到平江市跑得比兔子都快,結果還是他媽的被敵人給圍了,讓我們這些浴血死戰打敗了百倍於己的敵人,千辛萬苦死裡逃生從敵後衝出來的士兵,望著平江市,卻進不去!”

    “現在,又說我給大家添累贅了?”

    “是!我,還有我們,全他媽給你們這些逃兵添累贅了!”

    “你們滾吧!”

    “滾!”

    胡厚德發瘋似的揮著胳膊嘶嚎,怒吼著……然後眼前一黑,晃晃悠悠地摔倒在地,竟是昏了過去。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19
卷三 01章生還

    平江市。

    下午三點多鐘,往日里繁華的街道上,此刻卻冷冷清清。人們躲在家中,望著外面偶爾飛馳過去的警車、軍車,還有維持治安巡邏的警察、軍人,神情肅穆地排著隊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穿行,軍靴踩踏著地面,發出唰唰的聲音。各種符籙術陣電子系統的運轉,使得城市中處處都有肉眼可見的靈氣波動,有的像霧,有的像細碎的水波……

    時不時,就會有隱隱的爆炸聲從遠郊傳來,住在樓層較高位置的居民,甚至還能看到遠處翻騰而起的滾滾濃煙。

    戰爭,就這樣突然降臨了。

    所有人來不及回過味兒去討論下戰爭,還沒想到趕緊逃走遠離戰場時,平江市,就已經被蜇鵬的大軍包圍。聽說,市郊西南的十口鎮,通往通月跨江大橋的公路,還在漢威軍隊的手中,南面臨江的興民、龍口兩鎮也沒有被蜇鵬軍隊佔領……

    可現在,誰敢往外跑?

    被佔領封鎖的地方不能跑,沒被佔領的地方,圍繞著交通要地雙方軍隊正打得你死我活,彈火紛飛屍骸遍野……

    唉,藏在家裡祈禱吧。

    平江市不是還沒被攻陷麼?

    咱們的軍隊應該能守得住,援兵也應該會很快就到的——市裡的物資能維持多久?鄉下和被佔領地區現在是什麼情況?萬一,蜇鵬軍隊佔領了平江,應該不會對普通老百姓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大不了,給蜇鵬人多繳納點兒稅款,他們要啥給啥……

    軍隊臨時徵用的一家民營醫院裡,此刻已經沒有了普通的病人,各病房裡住著的都是傷兵。

    這家醫院原來的醫生、護士,還有軍隊的醫護人員,從其它醫院緊急抽調而來的醫護人員,以及許多或由政府組織、或自願前來的志願者,沒日沒夜地忙碌著。

    四樓一間監護室的門外。

    紗布吊著左臂,頭上還扎著繃帶的張正江,和單月月、王超等人,在監護室外神情焦灼地徘徊著。

    昨天傍晚,張正江和單月月他們一行七人向平江市逃跑,在光線昏暗又有樹木遮擋視線的環境下,都已經看到追來的蜇鵬精銳符甲士小分隊了,惶急絕望中,他們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心理準備時,就發現蜇鵬符甲士小分隊突然遭遇從後而來的襲擊,然後,這支小分隊就快速掉頭,向西追去。那時候,張正江他們就知道,是胡厚德、王超、馮曉輝、周志華,在未能成功引開敵人的緊急情況下,又從後面奔襲追上蜇鵬精銳的符甲士小分隊,並悍然發起了攻擊——以卵擊石!

    這,無疑是用生命做代價,為張正江他們爭取逃走的時間。

    胡厚德他們四人配裝符甲,原本有更大希望逃走的!

    那一刻,就連張正江這樣的鐵血漢子,有著連長的身份,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在配裝七代【狂刀】符甲的蜇鵬精銳符甲士小分隊的全力追擊下,根本沒有逃脫活下來的可能。

    單月月任性勁兒上來,把文件包塞給張正江,抄起槍就要回去和敵人拼命,她說:“我寧願戰死,也決不允許在未來的日子裡,活在愧疚中……我欠那個死胖子,太多了!”不只是因為被胡厚德救了兩次,還有就是,她因為不好意思,一直都沒正式向胡厚德道歉——以前,自己不應該總是擺著一副冷傲鄙夷的臉色給胖子看,不應該厭惡胖子,不應該在心裡瞧不起胖子,還腹誹胖子是個懦弱的膽小鬼……

    張正江及時拉住了她,冷靜地呵斥道:“你這樣回去送死,更對不起胖子!他們,希望我們活下去!”

    沒有再耽擱,張正江他們拽著單月月繼續向平江市逃。

    前路,仍是凶險莫測。

    幸運的是,七人在即將跑出山區時,遇到了雷先江一行精銳的漢威符甲騎兵。

    邊境戰事爆發後,漢威邊防軍一路潰敗,退至平江市集結固守待援。雷先江受命率領直屬特種大隊第三中隊,急赴平江市。這天下午,得知西郊出現大股蜇鵬部隊,正往十口鎮方向急行軍,雷先江立刻親自帶了兩個小隊的兵力,潛入外圍偵查敵軍動向,在完成任務,隊伍集結準備趁夜返回時,恰好遇到了張正江他們。

    聽聞為掩護這幾名步兵,有四名漢威符甲士竟悍然做出了向蜇鵬精銳符甲士小分隊發起攻擊的壯舉,雷先江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下達命令,人馬著甲,不顧有可能被敵軍小股偵察部隊發現的危險,不顧林間不適合騎兵突襲作戰,也要以最快速度支援那四名漢威的勇士!

    救他們回來!

    當精銳的符甲騎兵趕赴到作戰區域時,正好遇到胡厚德他們剛剛打掃完戰場。

    而因為雷先江以往對胡厚德的了解,再加上當時胡厚德的表現……委實不堪入目,所以導致了一點不太愉快,挺尷尬的誤會。同時,這支精銳的漢威特種符甲騎士們,也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誰能想到,四名漢威符甲士,配裝著勉強能稱得上六代半的【猛士||】型符甲,在悍然突襲了蜇鵬精銳的符甲小分隊之後,吸引著追擊的敵人,狂奔逃竄的過程中倉促間借山勢組織起防禦作戰,隨即就在極短的時間內,全殲了這支配裝著七代【狂刀】的蜇鵬精銳小分隊,十一名符甲士,這其中,還包括一名蜇鵬中校指揮官!

    戰鬥規模很小,但勝得如此輝煌!

    歷經血戰生死逃亡的他們,終於獲救了。

    胡厚德因為精疲力竭精神長期處於高度緊張狀態,驟然放鬆加上氣怒攻心之下,昏迷過去,被雷先江親自騎馬馱回了平江市。

    直到現在,胡厚德還沒醒。

    醫生說,除卻一些輕微的肌肉挫傷和皮外傷之外,他的身體狀況良好,至於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沒醒……嗯,大概是精神太過勞累了,多休息一段時間自然就會醒來,所以不用擔心。

    雷先江神情尷尬地走到張正江他們面前,輕聲問道:“還沒醒麼?”

    “沒有。”張正江搖了搖頭。

    單月月神情不善地瞪視了雷先江一眼,轉過頭不去看他。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20
02章教官恐懼症

    昨晚發生的那點兒誤會,從平頭嶺戰場撤下來的士兵們都已經知曉,所以對於雷先江,必然會有成見。

    不過,當時胡厚德暴怒之下瘋狂宣洩的那番話,也有很多不妥當的地方。比如把所有駐防在與帕布雷克接壤邊境的漢威軍人們痛罵一頓,委實有點兒過分了——雖然邊境戰敗和大軍潰退屬實,但責任不能全扣到士兵的頭上,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地罪及各級軍官,有時候他們需要服從命令,高級指揮官還要從大局考慮……

    總之,各種原因很是複雜。

    所以大家對雷先江,也就生不出太大的意見。

    當得知雷先江還是胡厚德在新兵特訓營服役時的教官後,張正江他們心裡的那點兒委屈和憤怒,也就更淡了。

    而且,雷先江還很認真地向他們道了歉。

    身為第九集團軍直屬特種大隊的少校軍官,五星符甲士,符甲騎士!雷先江在比他級別低的軍官和士兵面前,不擺其精銳的架子,敢作敢為敢當,尤其是敢於認錯,這,就足以令人欽佩!

    不過,單月月沒有在作戰部隊待過,而且她是女性,年輕漂亮的女中尉……

    所以絲毫不肯原諒雷先江。

    對於單月月不善的眼神,雷先江也不介意,他稍作思忖後,微笑著說道:“對於昨天晚上發生的誤會,雖然我已經真誠地道了歉,但想來也無法完全得到你們的諒解,尤其是單中尉的原諒。這樣吧,我決定再為自己的錯誤做點兒事情彌補……”

    單月月冷哼一聲,頭也不回,隔著窗戶看向監護室裡躺在病床上的胡厚德。

    張正江他們,則是有些詫異地看著雷先江。

    “我能讓胡厚德現在就醒來,怎麼樣?”雷先江微笑道。

    “嗯?”

    這下,就連單月月也忍不住扭頭看向他。

    雷先江也不多做解釋,他從單月月身旁過去,輕輕推開了監護室的門,然後故意用力踏步出聲,走進去猛地暴喝道:“胖子,裝死是吧? ”

    沒有動靜。

    單月月不禁心生怒氣,走進去伸手就拽雷先江。

    雷先江緊接著又怒喝道:“喲呵,敢上戰場和敵人廝殺,立下了戰功,翅膀就硬了是吧?他媽的,你再這副德行,老子就打報告把你調回特種大隊,老子親自帶你,每天深入敵後……”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單月月憤怒地擋在了雷先江身前,怒視雷先江。

    雷先江面帶微笑,仰了仰臉。

    “發生什麼事了?”

    胡厚德迷迷糊糊的聲音從單月月身後傳來,她驚喜地扭頭看去,只見胡厚德已經從病床上下來,一臉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迷糊模樣,但那雙圓圓的眼睛裡躲躲閃閃狡黠又有些膽怯,還有那麼一絲討好認錯的神情,卻無比分明地出賣了他。

    “哇,雷教官!”胡厚德隨即露出驚喜的神情,唰唰上前兩步,然後軍姿筆挺地立正,敬禮:“教官,中士胡厚德向您報到!”然後他就軟下來,一副賤賤的諂媚模樣,討好道:“雷教官,好久不見。”

    雷先江忍著笑,板起臉說道:“呵,昨天晚上不是剛見過嗎?”

    “有嗎?”胡厚德疑惑地摸著腦門兒,道:“我,我好像忘了,哎呀,當時和敵人的符甲士廝殺,我頭盔都被打掉了,腦子受了傷,精神有些糊塗……對了,我沒有說什麼胡話,犯什麼錯吧?”

    看到胖子這副欲蓋彌彰的德行,單月月又喜又氣,跺腳轉身往外走去:“死胖子!回頭要你好看!”

    堵在門口的張正江他們笑得前仰後合。

    胡厚德一臉的無辜和困惑。

    雷先江懶得揭穿如此白痴的把戲,神色卻是變得和藹了許多,他上前一步,抬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認真地說道:“胖子,你很好,我們都以你為榮!”

    說罷,雷先江轉身走了出去。

    張正江他們一擁而入,不由分說地抓住胖子把他高高地拋了起來。

    “嘿喲!”

    “哎哎,疼……他媽的!”

    熱鬧了一陣後,大家把胖子放下,或站或坐地圍成了一圈——歷經血戰,同生共死終於逃出生天,這些戰士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濃厚到了誰都無法分割他們的地步。

    “胖子,你他媽是不是早就醒了?”張正江笑罵道。

    “屁!是被雷教官給吵醒的,他那大嗓門兒像敲鑼似的,我剛才正睡得香呢。”胡厚德堅決不承認。

    他確實很早就醒了。

    只是想到昨晚衝著雷教官發飆……在特訓營偵查中隊長期被雷教官操練,已然有了教官恐懼症的胖子,委實後怕懊悔得心尖兒疼,他媽的,自己當時發什麼人來瘋啊?

    就顯自己能耐了?

    所以他才故意假裝不醒,希冀著能憑藉立下戰功精疲力竭傷勢重的可憐模樣,博得雷教官的同情和諒解。

    未曾想,狗熊教官的眼睛那麼毒……

    他媽的,再狡猾的士兵,也躲不過教官犀利的目光啊。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胡厚德決定岔開話題。

    他這一問,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胡厚德立刻開始心慌了,眼珠子亂轉——老子可是立了戰功的,又是傷兵,平江市一旦守不住,應該優先照顧,讓老子先撤回伏龍江以南,在後方安心療養吧?

    難道……

    他膽顫心驚地看向張正江,問道:“興民、龍口……被攻陷了?”

    “還沒有。”張正江勉強露出苦澀的笑容,道:“據說,打得很慘烈… …平江市和興民、龍口之間的交通要道,已經被蜇鵬軍隊掐斷,不過,興民和龍口只要不失陷,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物資和援兵通過水路送達,想必,應該能守得住。”

    “哦。”胡厚德鬆了口氣。

    興民、龍口的重要性,稍懂些軍事的人都知道。

    蜇鵬軍隊奪取了興民和龍口,就掐斷了平江市漢威守軍的退路,困也能把漢威守軍困死了。而且,佔據興民和龍口,蜇鵬軍向西可以進攻通月跨江大橋,向南可以直接揮師渡江,在海軍的支援下,隨時攻略龍望省東部沿海任何要地,甚而兵峰直逼龍望省省府。蜇鵬海軍的一些小型戰艦和運輸艦,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從入海口溯江而上,支援陸軍部隊沿伏龍江一線的作戰。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20
03章黑鍋

    而對於漢威守軍來說,守住與南岸一起掐著入海口的興民和龍口,後方就能從水路近距離給平江戰區提供源源不斷的物資補給和兵力補充,一旦戰事拖延下去,漢威軍隊緩過勁兒來,大批援兵就能迅速渡江實施反攻作戰。退一步說,即便戰局失利平江城破,興民和龍口兩地只要掌握在漢威軍隊的手中,就可以確保平江戰區主力有撤退的後路,還能作為反攻的橋頭堡,而且,興民和龍口將如同兩顆釘子般,讓入侵的蜇鵬軍隊時刻如芒在背,在龍望省地區的任何軍事行動,都會受到嚴重的牽制影響。

    “十口鎮呢?”

    “還在,防禦十口鎮的是咱們112團和113團,今天凌晨三點多鐘,和蜇鵬第四軍的44師交上了火,敵人只是試探性進攻了幾次,咱們團還抓住時機打了一次反擊,現在雙方僵持住了,估計敵人長途行軍,也需要緩緩勁兒再進攻。”

    胡厚德心裡更加踏實了——這不是還沒惡劣到最壞局面麼?你們一個個的擺出這副哭喪的表情,幹啥?

    他鄙夷地瞪視了戰友們一眼。

    幾個人又沉默了。

    胡厚德斜吊著眼睛沒好氣地說道:“我說,現在的形勢,總比不過在平頭嶺時凶險吧?你們幹嘛還垂頭喪氣的?”

    幾個人神情苦澀地對視一眼。

    王超忍不住站起身來罵罵咧咧地說道:“別提了,咱們在平頭嶺浴血死戰,打了勝仗,立了大功……竟然他媽的還要被調查,被監視著!呵,連對外通訊都不行!操他媽了個逼的!”

    “什麼?”胡厚德傻眼了。

    王超這麼一怒,其他人也都露出了忿忿的神情。

    張正江苦澀一笑,擺擺手勸說道:“行了行了,咱們是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發什麼牢騷?戰爭時期嘛,現在局勢又如此緊張,各部門小心點兒沒錯,仔細想想,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等調查清楚了,自然會給咱們正名,還得給咱們請功呢。”

    “到底咋回事兒?”胡厚德猜到了什麼,卻有些難以置信的憤怒。

    幾個人全都苦笑搖頭,重重地嘆氣。

    原來,昨天晚上他們獲救後,被送到這家醫院進行身體檢查和傷口的包紮醫治,但隨即,他們每個人就都被單獨帶走進行了一番詢問,然後被一道命令給困住了— —在未接到正式的通知前,他們幾個人不得離開醫院,不能與外界有任何联系。

    也就是說,他們被變相地軟禁了。

    理由是……

    他們有通敵的嫌疑!

    這他媽跟誰說理去?

    憤怒之後,胡厚德眼珠子一轉,旋即躺倒在床上,翻過去側身背對著大家,說道:“既然這樣,都把心放肚子裡,踏實回去睡覺……要我說,最好他們一直懷疑下去,也別調查清楚,然後等到戰爭結束,嘿,咱們他媽的還不用上戰場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各自苦笑,大家都當胖子是在說氣話。

    卻沒人知道,膽小怕死的胖子雖然憤怒又委屈,可剛才真真切切地就是這樣想的——如此被軟禁監視著,安全係數高啊!

    至於戰功……

    去他媽的,將軍衝到戰場上,也扛不住符甲士劈頭一刀!

    結果他剛把心態放平衡了,就听著身後腳步聲傳來,然後醫生的聲音響起:“胡厚德中士,既然你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就請離開監護室吧,目前醫院裡各方面醫療配備條件,都很緊張……”

    胡厚德頓時火氣就上來了。

    但這股子邪火,他卻強壓著沒發洩,因為經歷了戰場上的凶險和殘酷,他很清楚,受傷的士兵是多麼需要得到及時的,完善的醫治。

    所以他撇嘴答應下來,一邊拿起旁邊嶄新的軍裝換上。

    然後,胖子伸胳膊蹬腿地舒展了一下筋骨,大大咧咧往外走去:“我說,找地方喝兩杯?”

    “你們身上都有傷,禁止喝酒。”醫生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向來因為有著中尉連長的身份,所以相對持重些的張正江,此刻卻瞥了眼醫生,很有些不知好歹的兵痞範兒,冷笑道:“在戰場上槍林彈雨的,都他媽死過好幾回了,喝點兒酒算個屁……”

    一幫憋了滿肚子邪火和委屈的大頭兵,頓時紛紛應和,嘻嘻哈哈地走了出去。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以胡厚德為首,他們這些人當然理解張正江剛才為什麼會失態——他是連長,當初平頭嶺血戰後,是他一力主張,帶著大家翻山越嶺不辭辛勞,冒著風險返回平江市,還想著憑藉他們在平頭嶺的勝利,鼓舞一路潰退下來的漢威軍士氣,可謂滿腔報國熱情。而大家,也聽從他的命令,每個人心裡除了報國的衷心和血戰之後的勇氣之外,多多少少都有那麼點兒驕傲的虛榮心,希冀著回到平江市,能夠得到無比的榮耀,全軍全線皆敗,唯他們血戰平頭嶺,以弱勢兵力全殲敵軍一個營加兩個符甲班!

    這份戰功,這份榮耀……

    軍人,誰不動心?

    可現在呢?

    卻得到了這樣的冷遇,被猜忌懷疑通敵,被軟禁監管!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他們每個人都會忍不住在心裡懊喪,還不如當初聽從胡厚德的意見,反正是突破敵後封鎖,乾脆繞過平江市,遠遠避開蜇鵬軍隊,想方設法渡江去盤威市。總好過在平江這個地方受委屈不說,萬一他媽的城破了,自己這些浴血殺敵立下戰功的人,卻背著通敵嫌疑的黑鍋,不明不白的戰死了……

    那得多憋屈?

    在平頭嶺英勇戰死的那些兄弟們,誰來給他們請功,又如何撫慰他們在天之靈?!

    所以,張正江最是鬱悶,最是煩躁。

    想藉酒澆愁的胖子,沒能如願以償,他和一幫戰友們剛剛走出病房大樓,正尋思著去食堂那邊耍耍兵痞性子,弄點兒酒菜呢,就被匆忙趕來的單月月給堵住了:“胖子,跟我走。”

    “去哪兒?”胖子納悶兒。

    “平江戰區前線指揮中心裝備部,武器儲備基地。”

    此時,正好有幾位校官從旁邊走過,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的胡厚德哼了一聲,指桑罵槐陰陽怪氣地說道:“別介,我們現在都他媽是被監視,被懷疑通敵的人,可不能隨便離開醫院!他娘的,一群窩囊廢打了敗仗,還見不得別人打贏了,嘿!”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28
04章我帶你走

    單月月怔了下,看到胡厚德神色不善地斜睨那幾名路過的軍官,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昨晚她想和家里人聯繫時,也被軍分區所謂戰時監察組的人給予了警告和製止,並把她帶走進行調查詢問。脾氣本就不怎麼好的單月月當場就發了火,拿出自己的證件狠狠拍在桌子上,又拿改進型【猛士||】符甲的實戰性能參數做理由,這才在有監察人員陪同的前提下,可以和東北軍區總部的武器研發部門取得聯繫,之後更是有軍區高層直接下達指示,要求取消對單月月的臨時調查,這,才給予了她一定的自由。

    即便如此,單月月現在出行、通訊,身邊仍舊有士兵跟隨。

    單月月輕嘆口氣,語氣溫婉地勸說道:“好了,你跟著我就可以離開醫院的,現在是特殊時期,大家相互理解一下吧。”

    負責跟隨單月月的士兵,在旁邊露出尷尬的神情。

    看著那幾名軍官神情躲躲閃閃,腳步明顯加快離去了,胡厚德這才稍稍消了點兒火氣,疑惑道:“去武器儲備基地干什麼?”

    “符甲。”單月月簡單回答。

    “哦……”胡厚德了悟,戰爭爆發前,他還肩負著另一項任務呢,所以只能和張正江他們道別,跟隨單月月上了一輛軍車。

    在車上,胡厚德問道:“繳獲的那些蜇鵬符甲呢?”

    “都在裝備處的倉庫,安排了專人嚴密看管。這幾天你就別回醫院了,和我在一起做研究,省得被那些戰時監察組的人調查詢問,你也心煩。”說到這裡,單月月湊到胡厚德耳邊小聲道:“等戰況稍有好轉,後路打通確保安全了,這批繳獲的七代【符甲】,會在第一時間送回總部進行研究。我會向上級請示,讓你跟著我,一起走。”

    “去哪兒?”

    單月月顰眉小聲道:“渡江,回闊原省,東北軍區總部啊。”

    “真的?”胡厚德頓時激動得眼冒精光,滿身肥肉打顫。

    “嗯。”

    胡厚德眼淚差點兒流出來,天可憐見,認識月月姐真是自己長這麼大最大的福分了,不過……他隨即苦著臉嘀咕道:“你剛才怎麼不說?我也好提前和張連長他們,道個別。”

    “不能說啊,唉。”單月月嘆口氣,瞄了眼前排的司機和監察組派來的士兵。

    胡厚德了悟,心頭頓時又生出了滔天的怒火——這狗日的戰爭!

    然後,他發現單月月一雙漂亮的眸子裡,流出了眼淚。

    胡厚德揉了揉眼睛,他心酸了。

    戰爭時期,一切都亂了套,平頭嶺之戰的實情如何能調查清楚?難道還指望著圍在平江市外面的蜇鵬人,拿著大喇叭喊你們漢威的軍人在平頭嶺殲滅了我們蜇鵬軍隊一個步兵營和兩個符甲班,又在平江市西部山區殲滅了一支精銳的蜇鵬符甲士小分隊?

    等調查清楚,鬼知道還要多長時間!

    也許明天,他們這些從絕境中殺出來的人,就會從涉嫌通敵被調查監視的悲憤冤屈中,陡然翻身成為戰鬥英雄,享受各部隊數以萬計的軍人們敬仰。也許,十天半個月下來,張正江他們仍舊會被軟禁在那個忙忙碌碌的醫院裡,承受著無盡的憋屈。

    假如自己跟隨單月月走的時候,張正江他們還沒有被解除嫌疑,自己這一走,卻是連面也沒和他們見著……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在這場該死的戰爭中,在平江市幾乎被敵人包圍的危局中,將來是否還有機會,再見到這些生生死死的戰友們?

    萬一……

    呸呸呸!

    他媽的,沒有萬一!

    胡厚德不知道,這一刻單月月的內心,不止是傷感和自責,還有糾結。她當然希望,也決定了必須帶著胡厚德一起走,遠離戰場到後方平平安安的做新型符甲的研製工作。可是,她又希望看到胡厚德冷酷地斷然拒絕,然後留在平江市,和生死與共的戰友們一起,熬過當前這段屈辱的經歷,再並肩踏入血火紛飛的戰場。

    堂堂好男兒,國難當頭豈惜身?

    遺憾的是,胡厚德的表現,仍舊如他以往那般。平頭嶺血戰、平江市西部山區的廝殺,似乎並未能讓他褪去裹住內心的那層膽怯和懦弱。或者說,戰火硝煙和鮮血的殘酷,未能蒙蔽他天性的心靈。

    “月月姐。”

    “嗯?”

    胡厚德猶猶豫豫地說道:“一會兒,你能不能和指揮部或者後勤基地的人說說,讓我打個電話?”

    “給誰打?”

    “我父親……”

    “你家裡有電話?”

    胡厚德怔了怔,旋即很苦惱地嘟噥著忿忿不平——他媽的,電話這種昂貴的奢侈品,老爹捨不得安啊!沒電話還打個毛?於是他愈發心酸,歷經生死血戰,他想家,想念父親,想向父親報個平安,想對父親吹噓一下自己在戰鬥中如何的勇敢,立下了戰功……

    半個多小時後。

    載著單月月和胡厚德的車,來到了駐平江市202邊防師師部後面的武器裝備處基地。

    現在,202邊防師的師部,已經成為了平江戰區作戰指揮中心。

    “走吧,我已經申請了車間和研究室。”單月月快步往一處維修車間走去,一邊說道:“在這裡,沒人會來打攪我們。抓緊時間爭取把蜇鵬的七代【狂刀】符甲研究透,對於這場戰爭,很關鍵。”

    說話間,兩人走進了車間。

    監察組的人果然沒有跟來。

    不過,在這處和小型倉庫一體化的高級維修車間外圍,幾名士兵全部荷槍實彈,警戒森嚴。

    胡厚德驚喜又有些疑惑地說道:“月月姐,你還有這特權?”

    “軍區總部直接下達的指示,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單月月似乎知道胡厚德接下來想說什麼,苦笑道:“我和你,不是作戰部隊的編制人員,所以可以避開戰場抗命、擅自撤退丟棄陣地、謊報軍情、逃兵的責任,至於通敵……讓他們繼續調查吧。可也僅限於此,幫不到張連長他們,畢竟,現在平江戰區局勢緊張,軍區總部那邊也不能直接越級處理此事。”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29
05章忙自己的事

    “這麼多罪名?媽了個逼的!”

    胡厚德氣得直接爆了粗口——通敵嫌疑也就算了,還他媽說戰場抗命、擅自撤退丟棄陣地、謊報軍情、逃兵?

    平頭嶺的天空中,一百多條英魂還未散去!

    平頭嶺的陣地上,鮮血還未乾涸,英雄的屍骸都沒來得及收殮!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是侮辱!

    “胖子,事情總會調查清楚的。”單月月嘆了口氣,勸慰道:“到時候總會給予他們應有的英雄榮譽!咱們現在,就別想這些煩心的事情了,抓緊時間忙自己的。”

    “對,忙自己的。”胡厚德冷笑道:“我那套符甲都打廢了,正好,閒著也是閒著,用自己豁出性命繳獲到的蜇鵬七代【狂刀】符甲的配件,再攢制一套出來。”

    “胖子,我們現在要做研究……”

    “給誰研究?”胡厚德明知故問地說道,斜吊著眼角一副不屑的樣子:“誰他媽都信不過,還是得信自己。”說罷,他大步走過去,把裝有蜇鵬七代【狂刀】符甲配件的箱子一腳踹開,翻翻揀揀地從中尋找合適自己攢制的配件。

    單月月跟在他旁邊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能理解胖子現在的心情。

    所以,也就不再強迫胖子和她一起做研究了。

    接下來,胡厚德連維修車間的門都不肯出去,吃飯也讓單月月幫忙給稍帶回來,睡覺睡在車間裡,一門心思地研究攢制符甲——也只有在這樣的忙碌中,他憤怒憋屈的心情才能稍稍拋到一邊,不去多想,也不敢想,他怕自己被氣瘋掉。

    親歷戰場上的殘酷和血腥、危險,讓胡厚德更加認識到配裝著性能更好的符甲,有多麼得重要。

    防禦力強,就能在關鍵時刻保命。

    戰鬥力強……

    他媽的,戰場上你死我活啊——只有把敵人給幹死,自己的小命才會更有保障!

    蜇鵬七代【狂刀】符甲的強大,胡厚德可是親身領教過了,所以再次攢制符甲,當然要把【狂刀】的那套技術給剽竊過來借鑒一下。而要剽竊借鑒,首先就得把【狂刀】的符籙術陣系統和詳細架構參數給研究出來。問題是,胖子覺得自己需要幫助……

    於是他只好腆著臉主動和單月月套近乎:“月月姐,之前我心情不太好,所以說話有些衝了,請你原諒。我知道,一個人想要對敵國符甲進行研究,而且只有這些損毀、損壞的符甲,工作量和難度肯定會相當大,所以我決定幫你。”

    單月月豈能不知道胖子的那點兒小心思?

    不過她也不去揭破,反而覺得有些哭笑不得的喜悅,點頭答應下來:“謝謝你。”

    “月月姐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怪不好意思的……”

    胡厚德是三級符陣師資質,又有攢制、維修符甲的經驗,最是擅長手動拆解、架構符甲的符籙術陣系統,而且他還有在戰場上配裝符甲作戰的經驗,但技術理論知識遠遠不足。

    而單月月,卻是這方面的專家。

    以前胡厚德還真沒想到,頂著符甲武器科研人員帽子的單月月,不僅僅是年輕得讓人嫉妒的中尉,還是一位天才到讓人仰慕的年輕博士,她對各類機械設備、符甲武器的符籙術陣技術,尤其是符甲配件合金金屬的能量飽和度浸透,都極為了解,而且擅於創造性地去研製發明出更新的技術。

    嘿……

    這麼天才的娘們儿要是不娶回家當老婆,胖子覺得實在是對不起老天爺給創造的近水樓台機會,更對不起自己在戰場上的出生入死——付出多少,就應該有回報不是麼?

    “等量交換,沒有要求更高的回報,說明胖爺做買賣很有良心……”胡厚德自作多情地認為,自己好像吃虧了?

    繳獲的這批七代【狂刀】符甲中,有幾套損壞的並不嚴重。所以,有單月月這位天才博士負責符籙術陣的分析、推論、計算,有胡厚德這個同樣天才的三級符陣師負責拆解、架構、組合、模擬……強強合作,兩天后就基本模擬出了一套【狂刀】符甲的大部分符籙術陣,接下來,就是具體的性能參數、符籙術陣系統架構的詳細數據記錄。

    兩人都知道,想要盡數研究透徹,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因為,沒有頂尖的高端設備儀器,條件不足,他們兩人的水平……也不足。

    能做到的,基本都幫上了,胡厚德開始忙著攢制符甲。

    依照規定,繳獲的這些【狂刀】符甲,既然已經向上級做了統計匯報,那麼每個配件都需要上交總部機關做研究,個人是不能據為己有的。不過,這天高皇帝遠的,思想覺悟太低的胖子才不管什麼規定不規定,這些符甲是老子豁出命廝殺繳獲回來的,除了老子用的,剩下的上交,不跟總部機關要錢就他媽夠吃虧了!

    還想怎麼著?

    對此,單月月也助紂為虐地放任不管。

    她現在,只要不觸及底線,更願意向著胖子,誰讓這死胖子他就那麼……呸,他哪兒好?

    兩人待在維修車間裡忙活,外面的戰爭機器正在加速狂飆。

    偶爾到食堂吃飯時,單月月聽說到一些局勢惡化的消息,回到車間後,也刻意不去提。她知道,胖子投入到鑽研攢制符甲的忙碌中,也是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而且,胖子最想听到的消息,卻遲遲沒有到來——張正江他們,還被戰時監察組軟禁在醫院裡。

    ……

    平江市以南,伏龍江畔的興民、龍口兩處戰略要地附近,蜇鵬帝國的軍隊和漢威守軍已經激戰數日。

    西南十口鎮的戰況也較為激烈,雙方均傷亡慘重。

    由十口鎮往西,幾乎和伏龍江平行的平通公路上,幾處卡住了平通公路的戰略要地,也成為了雙方激戰爭奪的焦點。

    平江市東西北三面,則要相對平靜得多。

    挾大勝之勢洶湧而下的蜇鵬軍隊,只是將平江市圍困,似乎並沒有不惜代價迅速攻取平江市的打算,又或者,經過前期勢如破竹的連續閃電突襲之後,蜇鵬軍隊也已疲累不堪,後勤物資的供應又跟不上,所以需要緩上一段時間再進攻吧?

    連日來,雙方在平江市郊爆發的戰鬥,主要是小股部隊的穿插滲透作戰,雙方的偵察兵們在平原和山區裡,打得不可開交。

    而與此同時,蜇鵬帝國更多的陸軍部隊,從帕布雷克邊境進入漢威共和國,在奪取了製空權的空軍支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領紅松、齊云山、從君山等各處城鎮和交通要道,居高臨下虎視龍望省伏龍江以北的所有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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