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蒼茫 作者:人在夜半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3 10:48: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64631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4 13:21

第550章 撞上鐵板

  “這樣的攻城不可能成功,我的建議還是,嗯,還是驅趕土人攻城,然後軍兵在後面跟進為好。”

  幾人彙集一起商議對策時,威德爾提出了他的建議。

  “我也贊同,重炮轟擊是不可能了,西側如此,東北部想來明人也有重炮守護,我們的戰艦不能從海灣靠近。”

  桑德斯乾巴巴道。

  “只是依靠土人只能消耗守軍的輜重和注意力,不能攻陷城池,我們當然要安置軍兵跟進,誰在後面跟進。”

  鄭芝龍看向幾人,這才是關鍵,誰也不想損失自己的隊伍不是。

  當然誰也不想多損失自己的部下,這都是在遠東這塊土地上安身立命的本錢。

  經過商議,鄭芝龍出動一千五百人、尼德蘭人從四千人中抽調一千五百人,西班牙人抽調一千人,其他葡萄牙人和英格蘭人都是上陣了。

  威德爾是極為不滿的,所有能湊出的英格蘭人都要上陣,這不公平,但是此時講求公平那真是太奢侈了,這裡是用拳頭大小衡量一切的地界,誰讓威德爾統領的英格蘭人太少呢。

  介於鄭芝龍的威勢,三千餘人的明人青壯沒有被驅趕攻城,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第二天時忙碌的一天,所有的土人明人被驅趕著趕制木盾和雲梯,這是防護的器具。

  沒錯,這些土人就是炮灰,但是聯軍還是希望他們大部分能抵達城下攻城消耗明人的守城輜重,而不是無畏的倒斃在行進的途中,炮灰也得用的恰當,這裡的炮灰人數不是太多,要省著用。

  第三天辰時,所有的土人被聯軍驅趕著走向東北那個紅色的城堡,一路上哭喊聲不斷。

  他們的後面是手拿火銃刀槍的五千聯軍軍兵,土人發覺根本沒有退路,只能向前,否則後面的聯軍立即可以將他們立斃當場,既然都是個死,只有硬著頭皮向前衝擊。

  這個一萬多人鋪滿了西側的越野,但是前方鬆散的隊形和以及矮小的身材一看就是炮灰土人,李祿對此不屑一顧。

  北方的征戰何其冷血殘酷,建奴多少次的驅使大明百姓攻城,李祿都已經歷過了,可說對付這樣的攻擊極為平常,並不放在破虜軍軍兵的眼裡,再說這些人數真是不夠看的。

  這大群人馬剛剛到達四裡的地方就遇到了城頭十門三十六磅炮的轟擊。

  轟轟轟,安平城上空又一次響起了火炮的轟鳴,大股的煙霧從底層升起,介於三十六磅炮的沉重,這些重炮都被安置在底層,這樣其實對射程有一定影響。

  不用什麼精確的瞄準,還要向西轟擊就可以,那裡的越野鋪滿了人群,破虜軍的十門大炮保證是炮炮不空。

  彈丸呼嘯著沖入土人的人群中,慘嚎和哭喊立時響成一片,一些人甚至被彈丸暴力的擊打到幾人高的空中,血肉和殘肢從空中飛濺出去。

  從未見過如此恐怖場面的土人隊伍開始向後退散,即刻被後面督陣的聯軍軍兵用火銃擊倒一大片,血腥殘酷的手段讓土人們明白後路不通,炮擊只是零散的大部分人還是安然無恙的,而後面這些外族人卻是能將他們全部擊殺,土人們只能返回來重新向東進發。

  當接近到兩裡時,西側城牆上留存的尼德蘭人十餘門十二磅、九磅炮開始轟鳴。

  此時已經有二十餘門大炮轟響著,向西側噴出火焰和彈丸。

  這些彈丸在大地上每一次彈跳都會帶來傷亡,讓原野裡哭號連片,血球到處滾動著。

  後面的聯軍軍兵則是有經驗多了,他們排出了稀疏的陣型向東靠近著,當然這只能減少傷亡,無情的彈丸還是在他們中間肆虐著。

  當前方的土人隊伍來到離城池百步的地方時,破虜軍的火銃開始了齊射,清脆多了的火銃的鳴響和大炮的低沉的轟鳴回蕩在安平城上。

  前方的土人傷亡的不多,木盾阻擋了大部分的火銃的打擊,只有一些沒運氣的被星散破陣而入的彈丸擊中倒斃。

  當他們來到深壕前時,後排的很多土人扛著沙袋沖了上來,此時盾牌就成了礙事的物件,他們全部要為這些人讓路。

  也就是在這時,破虜軍的火銃手來了兩次預謀好的齊射,立時在深壕西面倒下了兩百多名的土人,有的直接就倒斃在深壕裡。

  土人們看著滿地翻滾的同伴們,頭皮發麻,但是他們別無選擇,只有向前,後面也是火銃陣。

  付出幾百人的傷亡後,他們終於跨過了深壕,土人們嚎叫著向城牆沖去,他們此時已經有些癲狂了。

  而聯軍其他的軍兵則墜在他們後面跟進,就是拿土人的血肉當擋箭牌。

  轟轟轟,破虜軍的大炮繼續轟響著,繼續給後面的聯軍軍兵找著麻煩。

  土人們抬著雲梯抵達城下開始攀爬,同時後面的聯軍近千名火銃手開始排槍掩護,防止明軍火銃手大量殺傷土人,還是那句話,炮灰也得有其價值,不能白白浪費,最好是攻下城池後再消耗一空。

  可惜他們的排槍的效果極為的不好,破虜軍軍兵都是在城堡的垛口後面開火,能被擊中的都是極為點背的,絕大多數都沒有絲毫的傷損。

  破虜軍的火銃手則用火銃轟擊著登城的土人,此時抬雲梯攻城,土人已經沒有木盾護身,立時傷亡大增。

  土人一片片的倒斃城下,但是在後陣的聯軍逼迫下他們繼續登城。

  在二層炮位裡指揮作戰的李祿可惜的搖搖頭,後面的聯軍軍兵就是不靠近城牆,這也讓他無可奈何。

  李祿做了一個手勢,他身邊的幾個的手立即吹響了急促的銅號,即使在嘈雜的戰場,這個聲音也足夠刺耳。

  此時底層的炮位和垛口內的破虜軍火銃手將一個個的藥包引燃投了下去,立時城下的爆炸聲一不斷的轟響,簡直聽不出個數。

  土人們身邊不斷落下藥包,藥包不斷的爆響將土人們炸得四分五裂,由於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護甲,因此受到的打擊尤為慘重,底層下的城牆第一波打擊過後,過半的土人倒在地上或是無聲無息,或是還在翻滾掙扎。

  土人此時再也支撐不住了,還活著的土人使出全身的氣力向後奔跑,他們就是想離開這個慘烈的血腥之地越遠越好。

  城下如今鋪滿了幾層的土人的奇形怪狀的死屍,加上傷亡的土人的嚎叫,讓後面的聯軍軍兵也是嚇得目瞪口呆。

  負責前方攻城的鄭彩即刻下令撤軍,一點都不帶猶豫的,這哪是攻城,這是自殺,就是換成聯軍也是毫無辦法,你能對付得了對方的藥包爆破嗎,在找到克制的方法前攻城就是癡心妄想。

  因此,這回聯軍根本沒有阻止土人的潰散,而他們自己則是立刻向後轉逃脫。

  可惜正是所謂來的容易回去難,他們紛紛逃離,就犯了退兵的大忌。

  沒有任何人掩護,這些聯軍士兵的後背全部留給了破虜軍的火銃手們,結果讓火銃手們狠狠的打了兩回齊射,結果有四百余名的聯軍軍兵。

  這還不算完,當他們退過深壕後,破虜軍的火炮來了個散彈的齊射。

  密密麻麻的散彈將藍軍的後軍幾乎打爛,什麼半身甲全甲都擋不住這個殘暴的轟擊。

  好在後面跟著他們奔逃的土人擋住了大部分的彈丸,但是還是有數百名聯軍被打成了篩子,他們渾身血窟窿的倒地哭號掙命。

  方圓半裡的地方到處是這樣的血人,淒慘的喊聲響徹全島,任誰看著無數的血人翻滾聽到不斷的淒慘的嚎叫,都會毛骨悚然。

  如果說方才城下的暴烈場面血腥無比,那麼此刻的這半裡方圓的地界簡直就是人間地獄,淒厲的喊聲響徹原野。

  聯軍軍兵們硬著頭皮渾身僵硬的跑著,他們此時就一個念頭平安的返回出發地,其他的愛誰誰,誰也不能阻擋他們回去的願望。

  當然,也沒有人阻止,聯軍的頭領們全部被這暴烈的場面驚嚇住了,他們面目蒼白默默無語的看著威風凜凜殺去的軍兵們狼狽萬分跌跌撞撞的逃亡著。

  這是鄭芝龍、西班牙人、英格蘭人近年來從沒有過的狼狽大敗。

  鄭芝龍不用說了,這幾年先後殲滅劉香等十餘股大股的海盜,可說所向披靡無往不勝。

  尼德蘭人佔據後世印尼的大片海島,並且建立了後世的首都雅加達城作為他們東印度公司駐地,當地的土人只能是小麻煩。

  西班牙人更是佔據了整個菲律賓,在那裡他們就是土皇帝,只有他們打劫別人的時候,也沒有吃過大虧。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股明人這麼難纏,讓他們的麾下大敗而歸,這股明人當真邪門,看來他們不但擅長海戰,就是陸上的攻守也是個硬茬子。

  “看來強攻是不可能的了,還是圍城吧,只要擊敗明人的水師,其他的都好辦。”

  鄭芝龍看著其他三人。

  桑德斯、範佩尼、桑德爾無奈點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4 13:21

第551章 兩雄聚首

  趙烈乘坐著他的新旗艦狄青號同近二百艘破虜軍戰艦向南方行進,由於是頂風,因此航速並不快,可謂有些龜速,只有三節多的航速。

  這樣的航速真是要人命,因為你明明知道南方鄭家、尼德蘭人、西班牙人、英格蘭人、葡萄牙人組成的龐大聯軍正在攻擊小琉球的安平城,那裡有李祿的三千步隊還有二十餘艘海船,面對敵人的大規模的圍攻他們肯定是固守待援。

  按照安平城的堅固應當是沒有什麼大事,但是這世上就怕萬一,守城畢竟是被動的,只要一個環節出問題,代價就是城陷人亡。

  因此能儘快抵達防止那個萬一才是破虜軍大隊最需要解決的,這個航速當然讓人心煩意亂。

  接近長江口的位置,他們遇到了從安平城北上的海船,藍祥登上了狄青號上稟報了鄭芝龍、西班牙人、尼德蘭人、英格蘭人、葡萄牙人戰艦數百艘一同攻擊安平的消息。

  如今聯軍攻擊安平不是猜測而是現實的存在了,趙烈不禁苦笑他造成的蝴蝶效應可是不小。

  歷史上從沒有出現的這支聯軍竟然鬼死神差的出現了,而且還龐大無比,足以同破虜軍掰掰手腕子。

  這是他從沒有想到的結果,當然也讓趙烈深深的警惕,南方的敵人出現了如此大的變化,那麼北方的敵人呢,那個吃了他多次大虧的建奴是不是做出了更多的改變,他原先預估的兩三萬的精兵擊潰入寇的建奴大軍的設想還能不能成立呢,這一切都是迷。

  藍祥所在的船隊向其他的戰船補充了米糧淡水,按照趙烈的命令一同開始南下。

  趙烈對鄭芝龍深深戒備,尼德蘭人、西班牙人、英格蘭人、葡萄牙人的混合艦隊,趙烈並不懼怕,那是因為他篤定他麾下的破虜軍水師二百艘戰艦組成這支龐大的艦隊是遠東的霸主,無人可以撼動。

  當然有個前提是按照如今歐洲海戰模式進行的炮戰。

  但是鄭芝龍的加入改變了這個海戰的模式。

  也算是經歷不少海戰的趙烈和李虎如今最擔憂的是破虜軍主力同聯軍戰艦主力纏鬥之時,鄭芝龍的水師利用大股火船攻擊破虜軍水師,給破虜軍水師造成極大的損毀。

  是的,就是這些敵人全部彙集到一起,趙烈也沒想過神馬失敗的問題,勝利是必須的也是註定的,百戰淬煉的破虜軍水師有這個資本和戰力。

  但如果是慘勝也是趙烈不能允許的,畢竟水師來講還是破虜軍的支柱,現在是,將來還是,它的地位永遠在步隊之上。

  趙烈絕不會允許出現大明的這樣的錯誤,自廢武功,解散了無敵的大艦隊,最後西夷人十幾艘戰船就可以在東南沿海肆虐幾年,甚至進佔了小琉球,簡直是大明的奇恥大辱。

  因此盡力保持水師是必須的,無論是戰船還是水手他趙烈都損毀不起。

  二十餘天後,他們進入了福建沿海,在這裡他們接連遇到了鄭家的哨船,雖說這些哨船很多被船速很快的巡海船和飛剪船擊殺,但是趙烈知道敵人已經知道了破虜軍水師來了。

  為此趙烈下令船隻海上降帆漂流了兩天,就是檢修戰船,經過一個多月的航行,戰船出現一些小毛病在所難免。

  也許平時的海戰不算個事,但是要同如此龐大的敵人決定東方主宰的關鍵之戰,他不允許出現什麼偏差,一定要戰而勝之,他的水師要以儘量好的狀態決戰,畢竟如今勞師遠征的是破虜軍。

  趙烈猜測的沒錯,已經圍攻安平城近月的聯軍主將們知道了北方那個明人水師傾巢出動的消息。

  北方明人出動了一百餘艘甚至可能是二百餘艘戰艦的消息震驚了很多人,是的,他們中間有些人感到顫抖,鬥志甚至出現了動搖。

  無他,不用說兩百艘,就是一百多艘蓋倫戰艦加上明人巨炮的威力也讓他們膽寒。

  當然他們不是覺得他們一定失敗,有鄭氏數百艘海船相助,他們覺得他們的勝面還是很大的,但是他們覺得即使戰勝,恐怕也是慘勝。

  他們如果損失慘重到時誰能得利呢,他們私下合計得利最多的好像是鄭芝龍,這不是前面拒狼後門進虎嗎。

  接到消息後,他們歐洲人好好商議了一下,向鄭芝龍建議,必須同明人先和談,萬不得已再開戰。

  鄭芝龍聽聞也同意了這個提議,無他,對於北方這個敵人如此雄厚的實力他也有些驚詫,無愧是征服倭國的龐大的水師,如此能談判解決當然是最好的了。

  三天後,一支龐大的風帆艦隊來到了安平外海,在離著安平海灣三十餘裡的海面上同鄭芝龍、尼德蘭人、西班牙人、英格蘭人的艦隊東西對峙。

  方圓數十裡的海面上鋪滿了戰艦,放眼望去除了風帆就是主桅,這是大明海域歷史上最為壯觀的艦隊。

  東西雙方的戰艦都在自己的地界遊蕩者戒備著,這麼龐大的雙方艦隊不存在著偷襲之事了,只有面對面的對決。

  趙烈接到對方想要談談的消息後,他即刻同意了,如果能談判解決目下的問題,那麼維持現狀不是不可以接受。

  哪怕達成的協議只能維持幾年也好,待破虜軍解決了北方的難題,南方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只怕鄭芝龍到時會主動迎合,後世的經驗表明,鄭芝龍懼怕大陸上的強者,否則他不會那般不顧很多手下軍兵的反對投降滿清。

  此外,趙烈也是真心想看看鄭芝龍這個梟雄,幾十年間從一個商船的夥計到執掌大小千餘戰船近十萬人的梟雄,鄭芝龍當真是明末絕頂人物,他沒有官府支持,甚至還要同官府激戰,同數十股大小海盜爭鋒,游走於明庭和西夷人之間,最終成就一番功業,算是一個草莽英雄。

  當然鄭芝龍盛於海上而敗於陸上,這是他步軍著實不給力的因由,但是不能消減他的成就,後世鄭成功所有的功業都是建立在他的舊部基礎上的。

  對於這樣一個卓絕的人物,趙烈當真想親眼看看,一起談談,也算是一個念想了。

  在茫茫大海上達成會面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最後雙方同意各派出一膄船在兩軍的中間會面。

  趙烈乘坐著狄青號向中間靠攏,而對方也是一艘巨大的帶有高高首尾船樓的西班牙戰船向西駛來。

  聖約瑟號是一艘九百噸的戰艦,是的,不是武裝商船,而是馬尼拉艦隊的旗艦,艦上裝載火炮八十餘門,是西班牙人在遠東最強大的戰艦。

  當然作為西班牙人建造的戰艦,它帶有西班牙的建造痕跡,那就是船頭船尾高大的艙室,這使它顯得極為高大威武,但是船速也相對較慢,平衡性穩定性較差。

  但是如果不是劇烈的戰鬥,那是無比的拉風,正如它現在高大威猛的駛來。

  聖約瑟號比八百噸的狄青號要顯得雄壯多了,狄青號為了加快航速可是取消了艦首艙室,後面的艦尾艙室也相對矮小,就連趙烈的住處也到了下甲板一層,可想而知船隻相對低矮。

  兩船相向靠近,最後靠幫,兩船的水手用鐵鉤勾住對方的船舷,兩艘船靠在一起。

  這都是靠幫作戰必備的手段,很是平常。

  雙方約定火銃手弓弩手都不要留在甲板上,商議的首領只是帶著十名護衛靠近船舷。

  於是這場極為古怪的會面開始了。

  “這位可是鄭芝龍鄭參將。”趙烈透過前方防護的三個鐵盾手看著對面鐵盾後面一個明人裝束的問道。

  鐵盾後面一個明人兩個高鼻深目的歐洲人,趙烈估摸這個明人就是鄭家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鄭芝龍。

  “不才正是鄭芝龍。”鄭芝龍拱拱手笑道。“不知道這位怎麼稱呼。”

  “本將乃是登萊總兵趙烈。”趙烈也是笑著拱拱手。

  “咳咳咳。”鄭芝龍一時變色,尼瑪,不是吧,竟然是大明登萊驍將趙烈,這個趙烈的聲名如今在大明也算是廣為傳播。

  當然主要是因為這位爺功績實在太大,在大明軍一敗再敗的時候,這位爺竟然能一再擊敗建奴,剿滅叛軍,鄭芝龍作為一個現下大明武將也是甚為佩服。

  但是當這樣一個名將成為自己對面的對手時,這個絕對不好受。

  他就是不科學啊,濟州明人他怎麼是趙烈呢,如果是趙烈,那麼就是說趙烈是大明總兵,他佔據濟州和蝦夷地,這是神馬情況,這絕筆是藩鎮,恐怕還要比歷史上任何一個藩鎮還要龐大。

  “這位將軍不要說笑,呃,你到底是何人。”

  鄭芝龍聲音有點顫抖。

  “本將就是趙烈。”趙烈一指船上高高的飄揚的趙字大旗。

  鄭芝龍一時蒙逼,是,他是看到趙字大旗,但是誰想到這人就是趙烈。

  通譯此時也將消息傳給桑德斯和範佩尼,範佩尼一直在雅加達對趙烈真是沒聽說過,但是桑德斯不同,馬尼拉同澳門一直是來往密切,聽聞對面的明將就是那個如今風頭正勁的登萊趙烈,頭就有點暈。

  “趙大人說笑了,大人乃是登萊軍的柱石,如何佔據濟州蝦夷地。”

  鄭芝龍感覺太顛覆他的認知,還是不敢相信。

  “鄭大人也是說笑了,鄭大人作為泉州鎮守參將怎麼有這般多的戰船和麾下,恐怕比一地總兵的麾下軍兵都要多。”

  趙烈笑道,在他看來他和鄭芝龍極為的類似,兩人都是極為重視水師,看出了水師的至關重要,都有利用水師割據一方的心思,不同的就是他有後世見聞的金手指,當然如今大半也失效了。

  鄭芝龍聽聞乾笑兩聲,泥煤,福建官場到處傳聞他鄭芝龍海盜出身,蓄養私兵,不敬上官,藐視朝廷,恐有不臣之心,歷任福建巡撫都是百般提防戒備,鬧了半天,登萊趙烈你才是那個最大的反骨仔,最起碼鄭芝龍還沒有在海外建立領地不是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4 13:22

第552章 終有一戰

  “好了鄭大人,我等都曉得了對方的身份,如今可以開誠佈公的談談了吧。”

  趙烈看著儀容相當出挑的鄭芝龍笑道。

  “正當如此,都是大明臣屬以和為貴嘛。”鄭芝龍笑的很是真誠,頗有感染力,最起碼讓人看起來是如此,不愧是多年磨礪出來的梟雄。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盟軍,要談都得一起談。”

  鄭芝龍一指其他兩人。

  “當然可以談,但是鄭大人不覺得兩個西夷人談論大明的問題太過可笑了吧。”

  趙烈收起笑容,鄙夷的看看那兩個貨。

  “虛與委蛇,不過是虛與委蛇。”鄭芝龍乾笑兩聲,他認為趙烈也是同其他大明官員士紳一個觀念,就是中華正統自居,看不上其他的外族人,俱稱之為夷。

  趙烈一笑置之,多言無益,雙方還得利益上商榷,達成妥協就是和議,達不成就是一決雌雄。

  “既然是你們包圍我的城池,那麼你們先說條件吧,如何能休戰罷兵。”趙烈一向是後世人的習慣,他對大明官場雲山霧罩的寒暄極為的痛恨,以往是不得不為之,如今真是半點必要都沒有。

  鄭芝龍聽聞後,只是笑笑沒有言語,他還得等通譯將所有的話傳譯給兩個西夷人後,三人才能繼續說下。

  “不不不。”聽完通譯說的趙烈的話,範佩尼這個激動啊,他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面上的表情泛起紅潮,他語速極快的說出一堆的話。

  最可氣的他還用手指對趙烈指指點點的,估摸說的也不是什麼好話。

  通譯也是很憋屈,這個範佩尼都爆粗口了,他怎麼通譯,只能選擇性的翻譯,將太激烈的詞句隱匿了。

  “范佩尼先生說,明人無故攻入熱蘭遮城和赤坎城,同時殺死成千上百的尼德蘭人,連神甫和教徒都不放過,這是地獄撒旦才做出的惡行,天主不會放過你們。”

  通譯乾巴巴的說出來,當然他沒有說出那些粗口。

  “他說明人大人很是無恥,這是尼德蘭人的城池,他卻是說成是明人的,范佩尼先生說,這裡的磚石都是尼德蘭人堆砌的。”

  鄭芝龍臉上抽動了一下,泥煤的,我現在想以和為貴,你特麼的這麼狂吠,還有談和的餘地了嗎,特麼的渾球。

  桑德斯臉上也很不好看,他還是傾向于能談和,畢竟他對這股明人很是忌憚,具體說不出什麼,但是他感覺雙方的實力很接近,就是獲勝也是慘勝,最好是能談出一個結果來。

  但是範佩尼這個渾球這是完全要毀了這次和議啊,桑德斯此時對這個範佩尼很是無語,疑惑就是這個處事能力怎麼成了東印度公司的特使了。

  趙烈剛聽時他也很是憤怒,但是緊接著他就反應過來,他不需要,如今他趙烈的一切肯定讓他的敵人建奴、倭人、西夷人很是憤怒,甚至是刻骨仇恨,但是說明什麼,說明了他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這讓他們一見到他趙烈就無法掩飾的痛恨。

  比如後世國人痛恨倭人一般,這是一個道理,他應該感到自豪和驕傲,真正體現了那句話,敵之仇寇,我之英雄。

  趙烈此時微笑著欣賞一下範佩尼漲紅的長臉和仇恨的眼睛,此時他的心情特別的暢快,他也能體驗一把讓敵人撕心裂肺痛苦的模樣。

  當然對於這個紅毛人的指摘,趙烈當然要反駁,哥是講究人,絕不是你嘴裡的神馬地獄來使,雖說有資格做地獄來使也是不差。

  “向來雅加達的土人、新阿姆斯特丹地區的印第安人、好望角的黑人都是邀請你們前去傳教的,你們用手中的刀槍火炮殺死了千萬的當地人,告訴他們要向你們交稅,要當你們的奴僕,否則就會被殺死腐爛在曠野中,這個時候你們的天主何在,他度假去了嗎。”

  趙烈說完一指通譯,“如果你還是一個漢人,就給我全部說給他聽。”

  通譯僵硬著臉點點頭,一一說給範佩尼聽。

  鄭芝龍則是若有所思的聽著趙烈的言論。

  範佩尼聽完大怒,他暴跳著大聲沖趙烈喊著,趙烈身邊的餘大寶大怒,就待走上前去好好教訓這個渾球。

  趙烈一把拉著他,此時通譯說道:“范佩尼先生說,那是異教徒,對於異教徒他們有職責讓他們放棄他們的邪教,去信奉基督耶穌,即使有時使用暴力的手段也是情有可原的,日後這些異教徒的後代會感謝尼德蘭人將他們從黑暗中拯救出來的。”

  趙烈聽完後好好打量了一下瘦削高挑的滿臉還是憤慨之極的範佩尼,他不禁對此人的無恥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在後世來說這樣都是厚黑的高才,是各大公司招募的翹楚級人物。

  但是讓趙烈遇到這般說謊話說的自己都信的了的人物,也是讓趙烈失去了同這個無賴講理的興趣。

  還講什麼,一句話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宗教賦予他們的,即使他們燒殺淫掠,也是宗教允許的,遇到這樣大言不慚的人物那就不能講理。

  “你告訴他,我登萊總兵趙烈對他沉迷於魔道深感痛心,我決定用血和火拯救他於異教中,他只有信奉我大明的道教才能避免這場大難。”

  趙烈一指聽了這番話後目瞪口呆的通譯,“嗯,說給這個瘋子聽。”

  尼瑪,你不講理,我也不講理,你說別人是異教徒,我說你就是異教徒,我來就是拯救你,你咬我啊。

  通譯磕磕絆絆的翻譯過去,范佩尼面如重棗,他是羞憤之極,竟然拿明人的邪教羞辱他,他就待暴跳,突然他發現不對啊,如果談都沒談就開戰,這個後果他怎麼負責。

  如果談都沒談就開戰,大勝對手還可以,即使是慘勝,折損戰艦太多,回去後他也得受到質疑,說白了就是明明可以和平取得利益,你個廢物為什麼動刀槍。

  東印度公司是個盈利的股份公司不是一個國家的主體,股東只注意一樣東西,那就是利益利潤。

  范佩尼一時尷尬的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咳咳咳,實在是有點丟人啊。

  鄭芝龍和桑德斯可是不能讓這個渾球將事情攪黃了。

  “趙大人,不要理會他,他實在是不曉事。”鄭芝龍對於範佩尼也是極為不屑。

  “趙大人,我鄭氏的意思是趙大人能不能退出小琉球,你我雙方結成盟友,這大明北方和南方海疆從此不是任我等做主。”

  鄭芝龍終於提出他的要求,可說說法有點無恥,但是如果僅僅這個條件趙烈真有可能答應他。

  但是這只是鄭家一家之言,趙烈相信另兩家各有算盤。

  “如果只是這個條件不無不可,只是小琉球如何處置。”

  趙烈也是打著哈哈,接下來談著看。

  “小琉球當然還是恢復原狀,尼德蘭人和西班牙人可以出筆贖金就算將小琉球贖回,趙大人你看。”

  這是他們臨時商議的最好結果,當然後面還有條件,所謂的談判就是一種試探,試探對方的實力和膽略。

  如果趙烈輕易答應了,是不是意味著趙烈方面也是有些心虛呢,是不是可以趁機提出更苛刻的條件呢。

  “哦,贖金是多少。”趙烈很感興趣的樣子。

  鄭芝龍心頭暗喜,這事開頭不錯啊。

  “他們答應拿出二十萬兩銀子來補償大人,收回小琉球,當然他們還有個條件。”

  趙烈笑咪咪的問道:“鄭大人盡可說,是什麼條件。”

  “他們想在登萊效仿澳門租下塊地界,好便於通商停泊海船休整,趙大人你看。”

  鄭芝龍趁熱打鐵提出了他們的終極目標,其實他們原有提出的是在濟州佔據地方。

  但是來的是事實上的登萊大軍閥趙烈,為何不在登萊索要塊好地方呢。

  想法隨著形勢要變化嗎。

  “如果我不答應在登萊給你等一個地界呢。”趙烈收起笑容道。

  “趙大人何必呢,一個小小的海港而已,還能同西夷人互通往來,而且他們答應每年付出五萬兩銀子的租金啊,五萬啊。”

  鄭芝龍還是滿臉笑容道。

  “問問他們吧,如果我不給予他們海港如何。”趙烈臉色冰冷道。

  鄭芝龍發現好像這就是一個坎了,沒有再通融的餘地。

  他立即轉向桑德斯和範佩尼說了起來,他兩種語言都會,他當年就是憑著這個遊走在尼德蘭人和弗朗機人之間的,這些看家本領如今大部分還在。

  三人商談甚至爭論了一番,最後鄭芝龍轉過身來。

  “大人他們堅持,只有租給他們一處海港才能達成和議。”

  “是不是租期百年啊。”趙烈懶洋洋的問道。

  “大人怎麼知道。”鄭芝龍疑惑道,難道趙烈懂弗朗機語或是尼德蘭人的語言不成。

  “你等是不是堅持,沒有這一條就不能達成協議。”

  趙烈聲音突然嚴厲起來。

  鄭芝龍猶疑了一下,還是堅持道:“沒錯,就是這個條件,趙大人,這個條件其實很好達成吧。”

  鄭芝龍不認為這是個羈絆,有澳門的先例也不算是太過分吧,大不了到時不租給他們就是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沒有必要談下去了,鄭大人可以回船準備決一死戰吧。”

  趙烈回身就走,走的極為決絕,他做出了手勢,船上的水手鬆開了長鉤,用竹篙支開對方的船隻。

  “趙大人何必呢,這個條件不算太過,萬事都可以談談嘛。”

  趙烈的決絕出乎鄭芝龍的意料,他在後面喊著。

  那兩個貨則是有些傻眼。

  但是什麼也攔不住狄青號水手的動作,升帆挑頭,向西駛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4 13:22

第553章 貪心不足

  鄭芝龍懊惱的看著狄青號遠去,心中反復思量,他感覺並沒有說錯什麼。

  二十萬兩銀子收回小琉球的價錢還可以再商議不是嗎,但是趙烈講都沒有講這個條件,看來問題就是在租借海港上。

  大明朝廷不答應也就罷了,過於迂腐而已,寧可同尼德蘭人刀兵相見也不答應這個要求,卻是對尼德蘭人在小琉球私下海貿睜隻眼閉隻眼,無他,大明自知沒有能力擊敗紅毛的強大水師。

  當然這對鄭芝龍也有利,同尼德蘭人的私下海貿他也有份,如今每年百餘艘海船前往小琉球海貿,鄭芝龍都是抽稅的,可是賺的不少。

  但是在登萊租借海港他鄭芝龍也有份,尼德蘭人、弗朗機人、英格蘭人答應給他劃出地界來,他鄭家可以參與其中,這也是他鄭芝龍答應同西夷人站在一起向趙烈施壓的原因。

  但是如今趙烈聽聞決絕離去,這讓鄭芝龍百思不得其解,這真不個大事嘛,為了這個破海港同數百艘近千艘戰艦龐大的聯軍對拼,值得嗎。

  這個趙烈真是毫無氣度城府,為了一個破海港和通商,就大打出手,怎麼混到大明總兵的地步的,真是一個無腦武夫,鄭芝龍極為的懊惱,此時他對趙烈的智商極為鄙視,到底是閱歷太淺。

  “鄭,他怎麼就這麼走了,可以再談談的嘛。”桑德斯真是完全不能理解,談判不是這麼談的,這要談很長的時間,很多東西可以商量讓步的。

  “不是這裡的金銀。”鄭芝龍一指安平城的方向,“而是租借海港,你確定是你們的最後的條件。如果你們最後放棄海港,我可以追上去同這個趙烈再商談的。”

  鄭芝龍希翼的看向桑德斯。

  “不不不,我們甚至可以放棄這裡。”桑德斯一指小琉球方向。“也要得到這個港口,鄭,想想澳門吧。”

  西班牙最羡慕嫉妒恨的就是連小弟澳門葡萄牙人都能在大明混一塊海港同大明海貿,而他們卻只能飄在海上,沒有直接同大明海貿的權利,只能通過澳門或是偷偷摸摸的走私,這大大影響了海貿的利益,最主要是根本無處駐軍。

  鄭芝龍仰頭看看蒼天,無奈的攤手,“那就沒什麼談的了。”

  鄭芝龍雖說對租借港口不是勢在必得,但是他如今同這些西夷人綁在有一起,如果西夷人不支持他,只是憑藉他數百艘戰船無法獨立擊敗趙烈所部,如果他同西夷人分裂,那麼他們絕無戰勝趙烈所部的可能,只能坐看趙烈在小琉球擴充實力,這就讓他無奈的錯過了這次和議。

  聖約瑟號掉頭向東,回歸本陣,雙方只有大戰一場來決定東亞的海上霸主。

  趙烈默默無語的返回大陣,他其實想過妥協,就是源於他不想太多的破虜軍水師軍兵戰損在這裡,將來一旦大陸的問題解決,鄭芝龍失去了福建的老巢那就是無足輕重的事了,他完全可以同建奴當年一樣的戰術,佔據大陸,讓鄭家失去根基,成為真正的漂浮艦隊。

  因此他不是不可以退讓,誰讓出現了幾股西夷人同鄭芝龍合股這個歷史上從沒有出現的局面呢。

  但是底線是租借一個海港,這個絕對不能忍受,這不是一個海港的事,如果西夷人佔據這個海港,時間長了就是一個尾大不掉。

  他們會利用這個海港向內地滲透,同內地所謂的一些士紳勾結,這還不算,如果中原內亂,他趙烈肯定有分身無術的時候,那麼這些混蛋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資助建奴和李自成都是說不定的事情,都是有奶就是娘的貨,為了利益他們能出賣一切。

  如果鼎革中原拖宕個幾年十幾年,這西夷人是不是站穩了腳跟,到時驅趕他們會有一番苦戰。

  最後趙烈深怕後世將此事作為他身上的大大的污點,再也洗刷不掉,他此番能幸運回明是改變大明這個悲慘結局的,但是沒打算讓自己失去英名,也沒有必要失去。

  看來只有一戰了,別無他法,也好,也許可以一戰定勝負,從而徹底解決海上的敵人,提早一統海疆。

  當然趙烈也做了慘勝或是小敗的準備,但是無論什麼結果,這些敵人的下場都不會好過,對北方的威脅也就是基本消除,那就是戰。

  狄青號返回後,趙烈立即升起了紅色的鷹頭旗幟和他總兵官的帥旗,通曉全軍死戰。

  頓飯功夫所有的戰船都升起了鷹頭旗幟,所有破虜軍的水師軍兵都是曉得決戰時刻到了,而且前方的敵人確是破虜軍水師成軍來最大的敵人,好在整個破虜軍水師成立來戰無不勝,積累了足夠的信心,軍兵船長們都是充滿信心的備戰。

  趙鋒如今是韓擒虎號的船長,雖說相對于唐宋級別的戰艦,隋級戰艦四百噸的戰船小了不少,年頭也長了些,但是趙鋒很滿意。

  他心裡清楚,大戰他只參加了殲滅倭人水師的最後一戰,還沒有大的功績,就是打醬油去了。

  他能升任這個船長多少是因為他是趙烈趙猛的三弟,因此此番大戰他是打算奪取戰功,讓自己不辱沒趙家的榮光。

  趙鋒這幾天在火炮甲板和上甲板來回忙碌,他對所有的火炮、風帆、兵甲都親自進行了點檢,如今韓擒虎號一切就緒,只等著大戰到來。

  趙鋒看著二哥的座船返回了陣內,隨即戰鬥的鷹頭旗幟在各個船隻中相續升起,他知道大戰來臨了。

  他命令水手長升起戰鬥的旗幟,心裡雀躍不已,來吧。

  當然他心中還是有些小小的鬱悶,他被分到了偏隊中,這支偏隊就是為了對付敵人火船隊的,由三十艘飛剪船、三十艘巡海船、隋級戰艦唐級戰艦以及三十艘武裝商船組成。

  趙鋒此時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一些大的戰船,有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他站在甲板上指揮水手開始起帆,同其他的隋級戰艦和黃忠號、趙雲號、魏延號等不足十艘的漢級戰艦以及其他巡海船、飛剪船匯合。

  在唐級戰艦侯君集號戰艦的統領下在破虜軍水師大陣的週邊彙集。

  他們是最先整備好的艦隊,這支偏師準備完畢後,破虜軍水師大隊開始起航向東開進。

  宋級戰艦嶽飛號、韓世忠號、李繼隆、曹瑋號、張亢號、章楶號、宗澤號、種諤號、種師道號、吳階號、吳璘號、虞允文號、孟珙號、畢再遇號、王堅號、楊繼業號、劉錡號、王韶號、曹彬號、張俊號、李庭芝號、魏勝號、王德號、張威號、牛皋號、張憲號、楊再興號、高懷德號、種世衡號、楊延昭號、張世傑號等戰艦浩浩蕩蕩向東開進。

  間雜期間的是李世民號、李靖號、李績號、程知節號、單雄信號、侯君集號、秦瓊號、李光弼號、郭子儀號、薛仁貴號、尉遲恭號、黑齒常之號、蘇定方號、李孝恭號、段志玄號、高仙芝號、張議潮號、柴紹號、屈突通號、李道宗號、裴行儉號、劉仁軌號、薛萬徹、王君廓、劉弘基號、張寶相號、牛進達號、王玄策、薛萬均號、王忠嗣號、張守珪號、張孝嵩號、李禕號、哥舒翰號等一大票唐家戰艦。

  在他們週邊是近百艘的巡海船以及飛剪船,整個船隊浩浩蕩蕩的向東撲去。

  張環在王堅號上發號施令,命令水手調整風帆,保持航速航向跟上大隊。

  破虜軍水師的船長同級間一般是一年一調換,絕不能在一個船上擔任太長時間的船長,趙烈可是不想在船上形成的固定的小團夥。

  因此張環此刻是宋級戰艦王堅號的船長,這艘八百噸的龐然巨物四個風帆全部升起,帶動著龐大的身軀以及船上數百水手,六十六門巨炮向著東方乘風破浪而去。

  海風從身後吹拂過來,風帆發出轟轟的聲響,微藍的海水帶著大股白色的泡沫被戰船劈斬開來。

  張環環視著四周伴隨行駛的眾多宋唐級戰艦,心情激蕩,他從一個窮小子能到職掌近四百名水手的宋級戰艦,按說已經到達了他最初的願望。

  在他早先能夠進階宋級戰艦艦長,掌控這樣一艘龐然巨艦馳騁海疆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希翼了。

  但是如今他已經坐在了這個無限榮光的位置上,他感覺他還能更上一步。

  今年來隨著一些水師老人因為年齡傷病或是退役,或是轉入近海防禦或是進入水師學堂,向張環一般的年輕艦長們升遷機會大增,就是藍三如今也是唐級戰艦王忠嗣號的船長。

  張環渴望他能更進一步,成為指揮艦隊的一員。

  他如今看出來破虜軍水師日後在四處都要駐紮,比如北華濟州石島安平,隨著破虜軍的擴展,肯定還有其他需要駐守的地方,他當然想成為職掌一方的軍將,為他的子女掙得一份家業和榮耀。

  藍慧前些日子又為他生下一個女兒,張環也是一個兒女雙全的人了,想到兒女小模樣,張環咧嘴一笑。

  就在此時,瞭望台的水手大喊,“船長,前方不足十裡出現敵艦,敵艦。”

  水手們鳴響了告警的火銃。

  張環從冥想中回過神來,他高喊著,“備戰,全船備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4 13:22

第554章 大戰開啟

  聖羅根號在聯軍艦隊大陣的前部,但是前方有一些二三百噸的小戰艦的阻擋,按說不能看到前方的全部情況,但是由於其高聳的主桅,瞭望臺上的水手能觀察到西方明人戰艦的情形。

  瞭望臺上的水手報出來襲的明人戰艦已經達到近百艘,後面還有戰艦不斷湧現的時候,範佩尼面色凝重。

  如果此番不能戰勝明人,損失慘重的話,東印度公司都有破產的危險,再也沒有錢財建造新的戰艦補充,也就是說東印度公司只能困守雅加達,對東北方的大明和倭人就不要再有幻想了。

  聖羅根號八百餘噸,它是最新式的戰艦,因為它有兩層的火炮甲板,共計八十門大炮,兩層火炮甲板這會讓炮位間比較寬鬆,同時也避免藥包爆炸,水手炮手大部傷亡的情況出現。

  雅加達共有這樣的戰艦八艘,全部派了出來,無他,雅加達已經不需要這樣的戰艦,而大明這裡收復福摩薩卻是一場惡戰。

  只是論及主力戰艦的戰力,範佩尼一點都不擔心,這些主力戰艦火炮眾多,而且別有三十六磅重炮,同明人對戰並不吃虧。

  但是他們彙集到一起的戰船九十餘艘,這個數量可是差不少,而葡萄牙人的戰船大部分不是太大,火炮威力有限。

  這就是使得此番大戰會極為艱難。

  當然,如果沒有鄭芝龍的七百餘戰船,這場仗就不要打了,這是一定的。

  但是有了如此眾多的鄭芝龍的戰船,這一仗贏面極大。

  藍三如今是唐級戰艦李道宗號的艦長,李道宗號位於破虜軍水師艦隊的前排。

  李道宗號前方是高仙芝號、黑齒常之號和王君廓號,再往前方就是二十餘艘的巡海船,李道宗身後則是兩艘宋級戰艦李庭芝號和張俊號。

  也就是說李道宗號位於主力戰艦的前沿,應當說在前方的戰艦受損的可能性大,這是沒法的事情,戰艦側舷對陣時,前沿的戰艦是最先接敵的,受損的可能也是最大。

  藍三倒是不在意,出生入死好多年,在海上征戰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中彈,只做好值守份內之事就好了。

  海風鼓起風帆推動李道宗號向東快速前行,離著敵人的大陣越來越近了。

  藍三可以清楚的對方的戰艦,同上番倭人都是圓滾滾的戰船不同,對面西夷人的戰艦有的是圓滾滾的尼德蘭人樣式的,有的則是船頭船尾都是高大艙室的弗朗機人樣式的,還有少部分是介於兩者之間的。

  對面的西夷人艦隊倒也極為的龐大,也是鋪滿了海面,主桅高聳、風帆高起,看上去氣勢逼人。

  “水手長,水手長,告訴瞭望台注意關注旗艦的信號旗。”為了蓋過海風,甲板上的藍三對前主桅下面同水手一同忙碌的水手長劉成喊道。

  已經接近到了四裡,藍三讓瞭望台時刻關注自家艦隊的旗艦發出的命令。

  此番大戰三位元水師總鎮全部出征。

  如今他們分別鎮守在前中後三部分,前邊就是在李庭芝號上張鼓聲,他負責指揮前鋒何時轉向側舷對敵,這是極為緊要的任務。

  而李虎乘坐嶽飛號坐鎮中部,這也是承上啟下的關鍵位置,齊威坐鎮最後相對前方來講,他的位置作戰的作用差些,但是他也有個艱巨的任務,那就是保護趙烈大人的安危。

  巨炮轟擊不用講了,這個誰也說不準,但是不能出現敵人眾多的船隻靠幫登上狄青號的情況出現。

  藍三此時讓瞭望台關注的就是後面前方的旗艦李庭芝號的旗幟,按照張總鎮的指揮行事。

  破虜軍沒有後開始變陣,聯軍前鋒的指揮范佩尼已經開始打出旗幟,側舷對敵。

  前鋒的幾艘尼德蘭人戰艦和英格蘭戰艦開始向南挑頭,用側舷面對明人前來的方向,這時雙方已經接近到兩裡出頭的地方,戰船上的大小火炮的射程已經可以覆蓋明人的戰艦了。

  張鼓聲站在李庭芝號的甲板上要用遠望鏡觀察著對手,不出他的所料,敵人在兩裡的位置上開始調轉船頭。

  由於提亞哥開罐器令人蛋疼的不能超過一裡的射程,幾乎每次海戰破虜軍都要冒著敵人的炮火接近到敵人戰艦一裡內再行調轉船頭。

  也就意味著敵人可以在破虜軍側舷無法對敵的情形下,很是輕鬆的瞄準齊射三到四次。

  以往都是東方的戰船火炮不多,損失不大,上次同倭人蓋倫戰艦的對轟,破虜軍損失增大,畢竟蓋倫戰艦上的火炮數量和威力那是遠遠超出老式的戰艦。

  而這次西夷人的戰艦數量多於倭人的戰艦,關鍵是西夷人不缺重炮,這是倭人戰艦遠遠不如的。

  但願損失不是太大,張鼓聲心裡嘀咕道。

  前方的西夷人的戰艦已經有一半側舷對著破虜軍水師,後面的戰艦還在不斷的調轉船頭轉向。

  張鼓聲突然身子一緊,他在鏡頭裡看到了火光和濃煙,他心道,終於來了,接著無數的嘯音以及火炮的轟鳴聲遠遠傳來。

  後世稱為風帆時期遠東大戰的小琉球大海戰正式爆發,此戰的規模在風帆戰艦的歷史上無論是規模還是激烈程度都是首位的,同時也是明人水師和西夷人聯軍的總對決。

  藍三此時也站在甲板上他清晰的看到對面一字長蛇陣中升騰起的火光和煙霧。

  嘶嘶嘶的嘯音傳來,接著蓬蓬蓬的彈丸入水聲不斷響起,甚至有一發彈丸就在李道宗側舷十步處入水,激起數丈高的水柱。

  海水嘩的一聲擊打在甲板上,藍三身上也被飛濺的海水浸濕,他抹了一把海水,繼續觀察著敵人的情況。

  突然最前方一艘巡海船的一個主桅被彈丸擊中,主桅斷裂開,它搖搖晃晃後支持不住向一側傾斜,幾個水手喊叫緊緊抓住繩索,好在主桅被繩梯緊緊裹住,在半空中停滯下來,幾個水手幸運的沒有被掀下船去。

  但是,主桅主帆受損意味著這艘戰艦必須退出戰鬥了,它的航速大大下降,漸漸被李道宗號超過。

  破虜軍的水師繼續頂著炮火前行,就在他們接近一裡有餘時,敵人的第二次齊射又一次開始了。

  一裡多地的地方沿著戰船揚起一片火光和煙塵,這一幕看在破虜軍水師軍兵眼裡當然是極為震撼。

  但是他們還得忍受下去,因為還沒有到達一裡的轉向作戰的位置。

  張鼓聲看著四周到處騰起的水柱,聽著迴響著的不斷轟鳴的炮聲,估摸著雙方的距離。

  他主要是觀察最先的兩艘巡海船,他們會告訴他到了一裡以內的地方。

  砰砰砰,一陣悶響傳來,李庭芝號的側舷中彈了,船身搖晃起來。

  張鼓聲身子也是一陣搖晃,十幾個用盾牌護住他的護衛急忙扶住他。

  張鼓聲站穩了腳跟,眼睛卻是分毫不離開最前方的兩艘戰艦。

  畢竟此時繼續前行的艦隊前鋒估摸已經到了一裡的地方。

  “大人,船隻側舷一個炮窗損毀,無法打開了。”船長向他跑來稟報一聲。

  張鼓聲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

  不過是少了一個炮口,從六十六門炮變成了六十五門炮而已,不是大事,此時張鼓聲就是看著前方的兩艘艦。

  通過他們指示大略的距離,張鼓聲好發號施令,畢竟周圍的戰艦上的船長們都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等候著他發佈的命令列事。

  終於前方的兩艘戰船的主桅上升起兩面紅旗,到了一裡的範圍了。

  張鼓聲發出了命令,旗艦的主桅上開始升起了旗幟。

  兩艘巡海船後面的戰船隨著兩艘戰船開始轉向,標誌著破虜軍的戰船開始進入炮擊的戰位,準備還擊了。

  藍三感覺到了船隻轉向時產生的傾覆感,他的左手把住了船舷,好抵消身體的不穩。

  他在船舷看到船頭已經向右轉了過去,壓出大股泛著白沫的海水。

  慢慢的整艘船轉向南航行,李道宗號已經到達戰位,但是藍三還得等待,只是區區幾艘戰船的炮轟效果太差。

  他回頭向後看著,只見一艘接著一艘的戰船已經轉向南方,在李道宗身後的破虜軍戰船越來越多。

  轟轟轟轟,對面的西夷人的戰艦發出了齊射,百餘顆彈丸呼嘯而至。

  砰砰,連續兩聲,李道宗號左舷受創,船身抖動了起來。

  藍三急忙從右舷跑到左舷,把著船舷探出身子望去,只見一塊大大的破損出現在側舷上,好在彈丸沒有破入。

  但是在火炮甲板的上方,一個大大破洞表明,已經有一顆彈丸破碎而入。

  過了一會兒,藍三接到了兩名披甲受傷的消息,藍三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下面的火炮甲板受創就可以了。

  藍三一直觀看著後面李庭芝號上的動靜,接著他看到紅底黑色的虎頭旗幟在李庭芝號主桅上升起。

  副總鎮張鼓聲告訴了所有的戰艦,兄弟們開炮轟擊敵人吧。

  藍三急不可待的喊著大副,大副快步跑向下甲板。

  火炮甲板的甲長錢二接到了這個命令。

  他即刻下令開啟炮窗,二十餘個左側的炮窗開啟,大股空氣帶著海水的鹹濕湧了進來。

  炮手們緊張的調整了炮口,一切就緒後,錢二發出了命令。

  藍三站在甲板上感到了李道宗號的巨大震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4 13:22

第555章 近戰無敵

  已經側舷對敵的三十餘艘破虜軍戰艦幾乎同時開炮齊射,一時間好像移動的城池般噴出了火光和煙霧。

  東方歷史上第一次的大規模的風帆戰艦巨炮的對決正式開始。

  這場對決原本是沒有出現的,出現的始作俑者當然是趙烈。

  在破虜軍戰艦齊射的幾乎同時,聯軍新一波的攻擊也開始了。

  一時間海面上到處是火炮的轟鳴,數百門火炮的轟響掩蓋了天地間所有的聲響,在戰線上的所有水手裡耳朵裡充滿的都是轟響聲。

  東西兩支龐大艦隊離著不足一裡的地方開始相互對捶,而唯一涇渭分明的就是這條不足一裡的海上走廊。

  藍三用遠望鏡看著李道宗號炮擊的結果,鏡頭裡兩個大洞出現在對方的側舷,這艘四百餘噸的錫蘭葡萄牙人的戰艦還算幸運,這兩大洞不是出現在火炮甲板,而是靠近頂艙。

  蓬蓬蓬,李道宗號左近騰起好幾個大大的水柱,撲打的聲勢極為的驚人。

  嘶嘶嘶,幾顆彈丸擦著上甲板飛過,李道宗號突然一陣搖晃,顯然是中炮了。

  藍三又是扶著船舷向下看去,只見側舷出現了兩塊大大的彈痕,其中一個已經擊破了船舷,不過只有大碗公大小的破洞,彈丸並沒有破碎而入。

  藍三估摸也就是十八磅加農炮造成的,看來對方這艘戰艦也是有重炮的。

  “船長還是到下層艙室等候為好,就怕一會兒敵人用散彈。”大副向藍三喊著,在這裡不喊是不成的,到處是轟鳴的火炮聲,就是大聲呼喊在火炮的轟響聲中也是斷斷續續的。

  藍三搖了搖頭,剛開始敵人還不至於用散彈,肯定是對捶一番,當然過了一會就不保准了,而剛一交戰正是提振士氣的時候,他決不能避炮。

  海船在風口浪尖上疾馳著,張鼓聲儘量保持著身體的平衡,觀察著附近的局勢。

  李庭芝號一陣劇烈的抖動,下甲板的火炮又一次轟響起來,煙霧從下甲板飄來,帶著刺鼻的硫磺的味道。

  李庭芝號上有近二十門的四十八磅的提亞哥巨炮,側舷開火雖說只有不足十門,但是聲勢也是驚人,當然船隻的顛簸也是驚人。

  對於李庭芝號這兩次炮擊間的間隔,張鼓聲表示滿意,總算沒有給他這個指揮使落了面子。

  李庭芝對面的一艘二百多噸的英格蘭戰艦的側舷立時被四顆彈丸擊中,裡面的火炮甲板更是被三顆彈丸光顧。

  其中一顆三十六磅長管炮彈丸擊中了一個藥包堆。

  轟轟轟,整個火炮甲板的藥包相繼別引爆,整個下甲板暴烈開來。

  先是從炮窗噴出大股的火焰和濃煙,最後在一陣猛烈的爆炸後,整個戰船開腸破肚,撕裂開的船體內冒著橘紅色的火光,火借風勢更是熊熊燃燒。

  這艘戰船的上甲板幾乎塌陷,上面的主桅開始七零八落起來,一些水手從桅杆上掉落下來,發出陣陣刺耳的尖叫聲。

  一些沒有陣亡的炮手帶著身上的火焰從火炮甲板不顧一切的跳入海中。

  範佩尼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在戰前商議的時候,他們已經談到了破虜軍重炮的威力,桑德斯和鄭芝龍的意思是將艦隊離著破虜軍的戰船遠些炮擊,避開明人的重炮。

  但是范佩尼從來沒有同破虜軍交手過,因此心中揣著僥倖,破虜軍戰船就是再厲害,也得有個限度。

  他打算是先近距離炮擊下,畢竟近距離炮擊才能最大的打擊對手,何況還有散彈的攻擊,太遠的距離,散彈就是毫無用處了。

  但是剛一交火,這股明人巨炮的威力就讓他大吃一驚,看著那艘開膛破肚噴煙吐火癱在海上的戰艦,範佩尼心中打鼓,是不是立即命令艦隊遠些炮擊呢。

  就在此時,又一連串的爆響傳來,一艘只有二百噸的尼德蘭戰艦也被巨炮破碎,裡面的人體甚至騰起幾丈高,在空中飛舞著嚎叫著掉落海中,整艘戰船像是一個大號的火炬在熊熊燃燒著。

  裡面不時的傳來藥包暴烈的聲音,黑煙被海風吹拂的到處都是,彌漫在海面上,一副地獄般的景象。

  得,範佩尼這次是再也HOLD不住了,他即刻下令拉開同破虜軍戰艦的距離,說是什麼也不能同明人的戰艦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對捶,這就是找死。

  如今他已經是極其後悔方才沒有聽從他人的勸告。

  聯軍的艦隊開始向東遠離破虜軍的戰船,打不起多得起,沒看到開腸破肚的兩艘戰船癱在那裡還在噴火嗎,遠點好啊。

  第一次親密接觸以破虜軍數艘戰船受損,聯軍兩艘戰船戰沒告終。

  同時也表明破虜軍水師一裡內的近戰確實無敵。

  張鼓聲第一時間發現了聯軍水師的最新動態,幾乎所有的聯軍戰船開始向東後退,意欲拉遠與破虜軍的距離。

  張鼓聲當時就明白了聯軍戰船的目的,這是想讓破虜軍水師的重炮轟擊失效,也即是讓破虜軍水師失去最犀利的武器。

  知道是一回事,找到應對的辦法是一回事,這個時代的風帆戰艦同後世的蒸汽機柴油機汽輪機極為靈活的轉向不同,它們的轉向極為的繁瑣,同時要保持整個艦隊的陣型更是不容易的事情。

  不容易也得儘量靠近,張鼓聲還是發出了向東靠攏的命令。

  前方的四十餘艘戰艦開始調轉風帆的角度,充分利用斜帆和上帆,向著東方靠近,但是聯軍的戰艦是先行一步,還是拉開了兩者的距離。

  岳飛號此時也是向南調轉了船頭,接著瞭望台就接到前方的旗幟指揮,向著東南方前進。

  李虎急忙用遠望鏡觀察,他立時發現了對方的艦隊在向東脫離破虜軍水師所謂的一裡打擊線,目的很清楚,躲避重炮轟擊。

  面對這種情況,李虎也沒有辦法,只能慢慢的靠攏過去。

  兩艘龐大的艦隊相互追逐著向東行進。

  當然兩軍追逐的過程中,相互的炮擊還是繼續進行著,只不過破虜軍一半的火力都是射程一裡左近的提亞哥炮,因此距離拉遠後,破虜軍水師相當於自廢五成功力,要是從破壞力的角度,大半的功力喪失。

  而聯軍方面只有十八磅炮、二十四磅炮、三十六磅炮能擊打到破虜軍水師,九磅炮、十二磅炮即使射程夠,對破虜軍水師戰船的船板也無可如何。

  雙方都是有所損失的半廢功力的對轟著。

  張環所在的王堅號是在嶽飛號的前邊兩艘船的位置轉過向東南的。

  王堅號剛一進入戰陣,敵人的艦隊就已經向東南拉開距離,因此進入戰位的張環發現他手裡能動用的只有二十四磅、三十六磅、四十八磅長管炮。

  這些火炮一共三十三門,側舷只有十六門而已,他的王堅號喪失了最有力的武器。

  但這就是戰爭,太多讓你想不到的東西了,沒有了提亞哥開罐器,只有依靠長管炮,好在宋級戰艦的長管炮也是重炮,最少是二十四磅炮,其他是三十六磅炮、四十八磅炮,都是重量級別的。

  轟轟轟,十六門長管炮開始了齊射,大股的也煙霧從下面的火炮甲板升騰起來,弄弄的硫磺氣味彌漫在甲板上。

  張環則是在煙霧中用遠望鏡遠遠的看著對面與王堅號捉對廝殺的一艘巨大的尼德蘭戰艦,這艘戰艦同王堅號差不多噸位,側面也是密佈著炮窗,顯然是對手的主力艦。

  張環的遠望鏡中敵人的戰船側舷升騰出大股的火光和煙霧。

  當然有些炮窗則是悄無聲息,張環估摸是射程短的火炮。

  突然一個大洞出現在敵人的火炮甲板上,根據洞口,這應該是三十六磅炮的彈丸造成的。

  張環興奮的渾身一緊,此時敵方的彈丸嘶嘶嘶的到達了王堅號左近。

  張環沒有顧及這個,還是盯著對方的戰船,可惜,沒有從對方的火炮甲板裡升騰出濃煙來,看來沒有引起對方彈丸和藥包的自燃,張環只能是可惜了。

  蓬蓬蓬,王堅號的周圍升騰起大股水柱,接著王堅號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張環探出身子看去,只見側舷靠近火炮甲板上沿的位置破損了一大塊,已經可以看見裡面黑黝黝的破洞,萬幸的是沒有破碎進入。

  轟轟轟,王堅號上的火炮甲板繼續轟鳴著,用實際行動表明火炮甲板沒有受損,還是全力轟擊。

  張環鬆口氣起身繼續看著對方的戰船。

  就這樣,兩艘戰艦並列著就像是難兄難弟般相互依存,相互轟擊著。

  王堅號盡力想靠近,這艘戰船就是想脫離,雙方的炮擊的命中數都是不多。

  不是平行站位,而是追逐中相互炮擊,這個準確率真是讓人蛋疼。

  一輪齊射也就是能中一炮兩炮罷了。

  三四輪的轟擊過後,王堅號帶著三處創傷超越了對方,將這個難纏的對手交給了王堅號後面的種諤號,沒法子,對方的船速還是比王堅號慢一些,王堅號前出到了四六不靠的地界,輪空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4 13:22

第556章 聯軍避戰

  李虎旗艦岳飛號向前追趕著,他的東側不到兩裡處是一艘比嶽飛號小一圈的西班牙戰艦,沒有絲毫長進的西班牙戰艦還是艦首艙室在前方突兀的聳立著,顯得極為的笨拙,船速也慢得多。

  當然這艘西班牙戰艦也不算是小了,嶽飛號可是八百噸的身量,比嶽飛號小一圈也得有五六百噸的噸位。

  岳飛號慢慢的與對手平齊,嶽飛號的船速還是比對手的船速快一些。

  轟轟轟,遠處的西班牙人戰艦看來已經是蓄勢待發很久了,兩船剛一並排進入戰位,西班牙人就是迫不及待的開炮了。

  彈丸有些越過了嶽飛號的上端,有些擊打在嶽飛號的東側,激起幾個大大的水柱。

  沒有給嶽飛號造成任何傷害。

  嶽飛號抖動著噴發出大股煙塵,反擊開始了。

  十六門火炮的轟擊也是沒有一炮命中,這讓嶽飛號的船長有些氣急敗壞,沒看總鎮大人就在船上呢嗎。

  十幾門火炮一炮都沒有命中,雖說對手在一裡多地外,也是極為不應該的事情。

  轟轟轟,對手的第二次齊射開始了。

  砰的一聲,嶽飛號劇烈的搖晃起來。

  搖晃還沒有停止,砰的又是一聲巨響。

  李虎的身子也是左右搖晃著,他鐵青著臉被護衛扶穩了,他狠狠的看了一眼嶽飛號的船長,當然是極為不滿意。

  一會兒大副從下甲板跑了上來,他帶來了一顆三十六磅彈丸破碎船板進入火炮甲板,擊毀了一門三十六磅提亞哥炮的消息,好在破碎船板,擊毀了大炮,這顆彈丸的餘勢已盡,沒有造成破虜軍人員的傷亡,也算是萬幸了。

  船長簡直是無語問蒼天,這個情況他是第一次遇到,特麼的總鎮還在船上,真是上眼藥啊。

  “馬上回擊,馬上。”船長青筋外露的大吼著。

  大副急忙傳令而去。

  須臾,嶽飛號的反擊開始了,轟轟的鳴響聲中,一顆顆彈丸帶著嘯音而去。

  這艘西班牙人戰船的艦首艙突然破裂出一個大洞,接著一顆彈丸沖入對方的火炮甲板。

  這破洞極大,在遠望鏡裡特別的明顯,接著破洞的位置出現了火光和濃煙,但是不是太大,但是在暗黑的破洞裡還是極為明顯的。

  岳飛號的艦長可是擦了一把暴汗,真是特麼的不容易,如果這次還沒有擊中,他這個船長真是無言以對了。

  他偷眼看看李虎,果然李虎的臉色緩和不少,最起碼開始向其他方向上瞭望著,不是總盯著對面的敵人戰船了。

  就在這時,對面的敵人戰船突然發出劇烈的爆炸聲,只見從其下部的炮窗裡出現了大股的濃煙。

  接著船舷突然破裂開來,出現了幾個大洞,裡面的露出大股的火焰黑煙,隨著海風的貫入,這股火焰越來越烈,簡直是無法控制了。

  船長先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接著是掩飾不住的歡喜,泥煤,太給面子了,太幸運了,一炮就是擊中了對方的堆放藥包的地方。

  岳飛號上的水手都歡呼出聲來,真是神轉折,方才還是憋屈,現在就是全船振奮了。

  唯一可惜的是,這艘敵船突然慢了下來,脫離了嶽飛號的射程,得,嶽飛號也失去了對手,落單了。

  嶽飛號繼續前行,前方西側一個破虜軍的巡海船降帆飄蕩著,火焰和濃煙包裹著這艘戰船。

  一望可知,這艘戰船也是被擊中了火炮甲板,如今降帆降速就是為了降低大風對火勢的影響,力圖搶救回戰船。

  看來運氣不好的不只是西夷人,破虜軍戰船也有被中炮擊中重傷的。

  此時一艘巡海船已經靠攏過來,隨時準備救助這艘船隻,畢竟一旦無法挽救,所有的人員只有跳海一途,這可是近二百的水手和炮手披甲,不是大些的戰船都是安置不下來這麼多的水手。

  安平城的西海岸二十餘裡外方圓幾十裡的海面上,兩軍如同兩條巨龍般纏鬥著。

  隨著聯軍向東撤退,破虜軍向東追擊,離著安平海岸越來越近。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天色有些暗下來。

  出於對鄭芝龍沒有出現的大股海船的疑慮以及對天色的考量,李虎傳出將令撤軍。

  所有的破虜軍戰艦開始向西北方向折返,重新返回出發的位置匯合,重整艦隊陣型。

  這半日的戰鬥可說試探性為主,破虜軍到是想畢其功於一役,但是聯軍卻是滑不留手,顯然不是想一戰而定,而是打著自己的算盤。

  如今他們的步隊圍困安平城近兩月,他們是不急的,著急的破虜軍。

  夜晚時分,雙方艦隊都是停歇下來。

  在漆黑的夜晚即使是有領航燈,艦隊的航行也是極為危險的,往往都是降帆減速慢慢行進,船距還得拉的很大。

  何況是這麼龐大的艦隊,晚上夜航都是不能的,何況是作戰。

  兩軍只能罷戰休兵,等候天明的到來。

  軍兵可以休整,但是軍將們卻是絕不能休息。

  李虎、張鼓聲先後搭乘小船前往狄青號,基於聯軍總是避戰的現狀,他們要同趙烈商議,如何儘快同聯軍決戰。

  “大人,這聯軍看樣子不是急於同我軍決戰而是一再避戰,很是讓人頭疼啊。”

  張鼓聲在最前沿,對敵人的動態當然是極為的清楚,聯軍一擊即走,根本不是決戰的氣勢。

  “大人,屬下看西夷人這是讓我軍心浮氣躁,然後尋機夥同鄭芝龍的船隊一同攻擊,恐怕西夷人最後還是把寶壓在那個火船身上。”

  李虎提出了他的疑慮。

  “安平城不能等了,我們也等不起,畢竟身後的登萊以及建奴都是不安穩啊。”

  趙烈起身在艙室裡來回走動。

  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建奴的動靜,趙烈的打算就是趁著建奴下一次的入寇一舉擊潰其入侵的主力,不能等待建奴繼續壯大下去了,如今建奴的漢八旗如吹氣泡般膨脹起來,趙烈等不起了。

  但是聯軍給他添了這個巨大的麻煩,他還是得儘快解決這些,才能回返北方備戰去。

  “看來我軍不做出大的犧牲是不行了,明日開始就按照我們商議好的行事吧。”

  趙烈做出了決斷,李虎和張鼓聲相互看看,立即稱是,他們知道血染海疆的時候到了。

  此時此刻,一同聚首商議的還有聯軍的首領們。

  桑德斯、鄭芝龍、範佩尼、威德爾彙集在聖約瑟號上。

  “明人同我軍決戰的目的很明顯啊。今日我在中陣觀陣,明人不斷的衝擊我軍大陣,他們很急啊。”

  威德爾還是很放鬆的,第一天對陣,雖說明人近戰強橫,但是聯軍應對得法,損失並不大,尤其是英格蘭人只是受創一艘戰艦。

  “嗯,不過明人的大炮近戰威力極大,不好對付。”

  範佩尼一改往日的狂妄。

  “這才需要鄭大人的配合不是,我戰船正面同明人相持。鄭大人的火船隊趁勢攻擊,只要大敗其一場就能迫使他們屈服,鄭大人說是不是。”

  桑德斯看向一直很是沉默的鄭芝龍。

  “今日我看了趙烈所部的戰艦,他們的船速很快,火船想抓住他們並不容易。”

  鄭芝龍搖了搖頭。

  “鄭大人,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也別忘了這個趙烈早晚會對你們鄭家動手的。”

  範佩尼很是不滿道。

  “這個我不會忘記。”鄭芝龍心中無奈,異地相處,他也不會讓鄭家這樣一個海上強鄰存在下去,這會是對趙烈水師的極大威脅。

  因此鄭芝龍才不得不同這些西夷人合作,但是今日看了趙烈所部戰艦的威猛,他心中百感交集。

  鄭芝龍從通譯出身,對西夷人知之甚詳,他們就是依仗著強大的水師才到處攻城掠地,強佔土地,當地人稍不服從就被滅族。

  而趙烈的水師戰力還在西夷人之上,而他卻是要幫著西夷人摧毀這樣一支明人的強大水師,真是造化弄人。

  “只要你們能正面纏住趙烈所部,我鄭家水師用火攻還有接舷戰一定能擊敗趙烈所部。”

  鄭芝龍環視了幾人。

  “就怕到時有人頂不住臨陣脫逃,到時就是全軍潰敗的局面,何談火攻敗敵。”

  說實話,身邊的戰友都是七拼八湊在一起的,甚至相互間還有很多的衝突,鄭芝龍對他們真是不信任。

  “這次鄭大人盡可放心,今日一見趙烈所部的戰力,我想沒有人再退縮了。”

  桑德斯收起笑容看看幾人。

  “如果給這個明人再有兩年時間,我想我們就沒有機會再擊敗他了。到時這裡的一切都是屬於這個明人的,我們再也沒有機會進入這個帝國了,諸位先生是否同意。”

  幾人都是默默點頭,今日雖說損失不大,但是也是折損了四艘戰艦,受創十餘艘,這還是躲著趙烈所部的重炮才如此的。

  他們不得不承認,趙烈是他們的勁敵,如果趙烈再有時間發展幾年,他們就是組成聯軍也是必敗無疑,這次是最後的機會了,沒有日後。

  此時聯軍的戰意重新堅定起來,為了打開富庶大明的海貿他們也是拼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4 13:22

第557章 冒著炮火前進

  這天太陽照樣升起,天色晴朗,只是朝霞似血,讓人看了後頗為不快,隱隱不是什麼好兆頭。

  東西兩個龐大的船隊已經開始復活了,水手們不斷叫喊,在繩梯上走動忙碌著,無數的風帆慢慢升起,船隊開始緩慢的流動起來。

  張鼓聲節制前鋒戰船向著東方開進,他知道今天就是決戰的一天,破虜軍水師拖延不起,畢竟破虜軍是兩線作戰。

  當然今日前鋒艦隊中有了一些變化,一些早年的巡海船以及福船等年頭長些的戰船間雜期間,讓昨天還是極為齊整氣勢洶洶的艦隊如今有些零散,氣勢下來不少。

  今天一開始,幾十艘的先鋒巡海船以及唐級戰艦就向東急進,而後面的二百餘艘戰船跟進,就連商船也出動間雜期間前行。

  藍三的李道宗號還是全軍的先鋒,在他的戰艦前就是十餘艘的巡海船。

  藍三今日天亮前接到了張鼓聲張大人派出的小船的通曉,今日就是決戰日,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

  也是因為這個計畫,李道宗號以及前鋒其他海船的左近出現了大股的中式海船和一些俘獲的倭人海船和西夷海船的身形。

  當然由於這些雜牌軍的出現,整個船隊威武之氣幾乎喪盡,此外船速也是大降,如今船隊的船速也就是往常的泰半的模樣,畢竟福船的速度還是慢了不少。

  藍三起的很早,將風帆主桅以及火炮甲板還有披甲等處一一巡視,他知道今天可能這些都要用上,就連很少有機會接陣的披甲也可能見血。

  前方夷人的戰艦已經是隱約可見,也是鋪滿了東方的大海,倒也是氣勢洶洶。

  藍三知道他是全軍前鋒的一員,這個活計很是危險,畢竟看看前方有多少的西夷人的戰艦,作為前鋒,往往經歷多艘敵艦的齊射。

  這是最危險的地方,最有可能的是被敵人的重炮的毀傷,最後退出戰鬥。

  重炮的彈丸不長眼睛,他這個船長和其他的水手一樣都有可能戰沒在這個遠離家鄉的地方,作為水師的一員戰沒就意味著海葬在孤寂的大海中,連個屍首都不能回到家鄉。

  但是,藍三看得開,用張環的話講,他們值了,從一無所有的小漁民到了如今龐然巨艦的艦長,東征倭國,南征西夷,大丈夫一生不礙乎如此,與其默默無聞的老死在荒僻的小漁村中,他藍三寧可轟轟烈烈的戰死,進入石島忠烈祠,讓子孫後代永遠記住他這個英烈的先祖。

  看著敵人的戰艦慢慢的接近,又一次到了兩裡多地的地方,敵人的戰艦又一次開始轉向,側舷對敵的固有戰法又一次出現了。

  藍三冷笑著看著西夷人戰艦在轉向接著炮窗開啟,嗯,又是老一套,可惜這次破虜軍不是按著這個套路走了。

  今天聯軍先鋒指揮的是桑德斯,他們是輪番擔任先鋒,總不能讓一個人或是一個勢力老是擔任這個危險些的位置,否則誰也不會做啊。

  他們可是靠利益糾集在一起的,而不是軍令,從這個角度講,他們歐洲人的血性還不如鄭芝龍的海盜。

  既然是利益糾結一起的,那就只能講究平衡,相對的公平了。

  比如今日桑德斯就被公平到了前鋒主將的位置。

  在離著破虜軍水師戰船只有兩裡多的時候,桑德斯就開始讓戰艦轉向變陣,準備著今天的炮戰,還是昨天的老辦法就是遠距離炮戰,避開明人戰艦的長處。

  遠距離炮戰阻截明人戰艦,同時減少自己的損失,只要不讓明人的戰艦到達安平就行了。

  這個戰略就是拖延決戰,讓明人急於救援,因為急躁而自亂陣腳出了什麼昏招就好了,到時他們的艦隊同鄭芝龍船隊一同夾擊明人的戰隊可一戰勝之,否則憑明人戰船的船速,鄭芝龍的戰船的用處真是不大。

  今天還是很遠的時候,桑德斯就觀察明人艦隊的情況,讓他疑惑的是很多的明人老式的福船海滄夾雜其中,這是什麼道理。

  福船海滄在大炮戰中就是個靶子,如果說對方也是火船,這些船隻還是大了些,不如小船靈活迅快。

  桑德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還是變陣側舷對敵打起來看,到時明人有了動作就清楚了。

  當聯軍戰艦大部轉向側舷對敵,側舷的大炮開始準備時,明軍的戰艦詭異的繼續前行。

  桑德斯認為這是明軍想要接近到一裡內用重炮決戰,他沒有命令艦隊向東南方轉進,完全可以轟擊一輪帶給明人戰損再行離開不遲,現在不急。

  轟轟轟,聯軍的一百多門大炮開始轟鳴,其實按照三十餘艘戰艦側舷火力,應該有三百餘大炮,但是夠的上射程也就是一百多門不到二百門,其他九磅十二磅炮還是算了,真是沒了鳥用。

  藍三沒有注意四處濺起的水柱以及發出嘯音一閃而逝的彈丸,他看向後面李庭芝號的主桅,那裡沒有其他的旗號,那就是按照計畫計畫繼續前行。

  最前方的兩艘巡海船四濺海水的水柱中穿行,竟然奇跡般的沒有中炮,它們只是到處是海水噴濺的痕跡繼續向東行進著。

  破虜軍的最前面的戰船離著敵人的戰船只有一裡了,此時大海上的所有的戰船就像是一個粗大的T型般行進。

  一方按部就班的側舷對敵從北向南的開進,一方從西向東一往無前不顧對方大炮轟擊的沖陣,兩方的陣線只有一裡之遙了,馬上他們就會有激烈的對撞。

  轟轟轟,藍軍的戰艦第二次齊射開始了,當然只是正對著破虜軍戰船的三艘戰艦,其他的戰艦沒有這個角度。

  最前面的一艘巡海船的兩個主桅都被擊中,主桅踉踉蹌蹌的跌落,一個被繩梯裹住,一個將繩梯都帶倒,幾乎橫在船隻的中部,這艘巡海船開始傾斜起來,在海上打轉,眼見只能是退出戰鬥了。

  另一艘巡海船則船頭則被擊中了兩次,其中有個彈丸甚至破開木板進入。

  雖說前面形象慘了點,但是不影響戰船繼續前行。

  兩艘暈滾滾的戰船替補上來,這是繳獲尼德蘭人為倭人打造的戰船,它們同對面的尼德蘭人的戰船如出一轍,怎麼看都是極為的相近,像是孿生兄弟一般,只不過如今在兩方作戰。

  破虜軍戰船抵近到離著對方陣線只有半裡的地方,此時抵補上來的兩艘西班牙人戰艦側舷冒出大股煙塵和火光,於此同時,前面幾艘破虜軍海船前方的艦首炮也開始轟鳴,當然不過區區幾座艦首炮而已。

  前方兩艘繳獲倭人的戰船如遭重擊,前方的船首幾乎破碎,大堆的木片雨飛散出去,甚至將主桅附近的水手殺傷不少。

  但是這兩艘體現了強悍的生存能力,不愧是海上馬車夫的傑作,繼續推土機般的向著東方半裡外的聯軍戰船前進。

  破虜軍戰船大隊象一杆鋒利的長矛般刺向聯軍炮擊陣線這條鐵盾,兩方就要相遇了。

  方才破虜軍到達近處還沒有調轉船頭用側舷以對,桑德斯已經察覺這事不對,明人根本不是像昨天那樣想要炮戰對決,他們這是想要拼命,也就是說,他們昨天晚上預感的,明人經過幾天無奈強行沖陣的局面現在就出現了。

  他立即通知艦隊準備明人的衝擊,畢竟明人就要將聯軍的陣勢一刀兩斷了,接著他派出小艇通知後陣的範佩尼和鄭芝龍,別在後面悠哉悠哉了,決戰的時候來了。

  此時破虜軍的戰船已經抵達離著聯軍戰船只有百步的距離,此時行駛過來的兩艘五百噸的尼德蘭人的戰艦正好面對著兩艘正在艱難前行的同宗兄弟。

  轟轟轟,在百步的距離上,側舷的幾十門重炮轟鳴,兩艘繳獲的倭人戰船前部幾乎被十個彈丸擊碎,前臉幾乎全部碎爛,露出了下面的艙室,不過下面的艙室是空無一人。

  還有幾顆彈丸擊毀了兩艘繳獲戰船的風帆和主桅,這些物件碎裂著七零八落開來。

  這兩艘戰船再也支撐不住了,開始癱在海上打轉。

  但是他們的使命已經完成,從他們後面閃出的幾艘破虜軍戰艦已經用側舷對敵。

  一艘尼德蘭戰船看到這個情形,二話沒說,立即向東南方撤離。

  但是另一艘尼德蘭人戰船看到同他相向而行的是一艘破虜軍只有二百來噸的巡海船,卻是沒有立即撤離。

  結果兩船立即爆發了炮戰,在百余步的距離上的對轟,不用說都是沒好。

  兩船的側舷幾乎都被打爛,一個個大洞接著大洞,彈丸帶著木片雨橫掃它們遇到了一切。

  兩艘船如此局面不稀奇,但是最為詭異的是五百來噸的尼德蘭人的戰艦側舷受創更重,他的側舷出現了六七個巨大的不規則大洞,彈丸幾乎將裡面的所有火炮和人員摧毀。

  有一顆彈丸引燃了堆黑火藥,結果這艘戰船就在開膛破肚的轟響聲中燃燒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4 13:23

第558章 破入敵陣

  兩艘體量差一倍的戰艦近距離對決,按照聯軍方面的一貫經驗,那是大勝小無疑,一艘五百噸戰艦上五十多門大炮的炮火能把二百噸戰艦淹沒了,對方絕無幸理。

  但是面前的一切讓所有的聯軍水手和船長都是目瞪口呆,這兩艘船時兩敗俱傷,甚至這艘大戰船受創更重,這說明了明軍戰船近戰無敵真不是蓋的,決不能同破虜軍水師近戰啊。

  在這兩艘戰船後面的幾艘戰船立即轉向東南,說什麼也要離開這些異教徒的戰艦遠些再遠些。

  藍三的李道宗號此時跟在巡海船後面殺入了聯軍的大陣,李道宗號身後侯君集號、高仙芝號、張議潮號等唐級戰艦以及吳璘號等宋級戰艦魚貫而入。

  他們身側的則是一些老式蓋倫船以及一些福船海滄伴隨著航行著。

  破虜軍水師如同一柄利劍將聯軍的一字長蛇陣從中兩段,破開了前陣的幾十艘聯軍艦隊的陣型。

  接著後面的大股的明人戰艦沖入了這個大大的缺口。

  桑德斯和已經趕上來的範佩尼此時意識到如果任由明人突進,那麼很快明人就會抵達安平灣,那麼圍城打援就失去了任何的意義。

  到時明人不急,遠離後方的他們就著急了,而聯軍就是鬆散的聯盟,面對困難和拖延一個弄不好就有潰散的危險,今後再聚集起來一這麼龐大的艦隊同明人決戰則是不可能的事情。

  桑德斯和範佩尼打出旗幟,讓北面和南面以及正在西面趕來的聯軍戰船同明人死戰,一定纏住明人,給後面正在趕來的七百余艘鄭芝龍的戰船機會,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否則破虜軍突入安平解圍了。

  張環的王堅號隨著李虎的旗艦嶽飛號殺入敵人的大陣中。

  他的左面是一大一小兩艘英格蘭戰艦撲了過來,他們矮平瘦削些的身子同尼德蘭人和西班牙人的戰船全然不同。

  它們正在轉向貼了過來,接近到王堅號左側只有一裡處,此時他們顧不上破虜軍近戰的威力了,現在只有近戰纏住明人的戰船。

  王強通過側面的炮窗望著對面正在接近已經側過船身的聯軍戰艦,他估摸了一下,最好還是再近些,但是也可以開始轟擊了,畢竟火炮甲板還有十幾門二十四磅、三十六磅、四十八磅長管炮,他們的射程足夠了,當然這要張船長拿主意。

  木質的舷梯一陣響動,大副探出頭來,“王強,開火,揍他們這些紅毛。”

  王強狠狠的點了點頭,他已經等候半天了。

  所有的彈丸藥包已經裝好,就得王強的命令。

  王強向左右大喊著,“開火。”

  王強的話剛喊出口,只聽轟轟轟的一陣悶響,原來對面的那艘五百噸的英格蘭戰艦先開炮了。

  煙霧將其完全籠罩起來,一時間你根本看不到它的影子,但是王堅號的甲板上的長管炮已經照舊調好了炮口,它們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刺鼻的煙火充滿了整個火炮甲板,伸手不見五指的存在。

  巨大的後坐力將船身向後狠狠的推動了一下,所有人都停頓了一下。

  就在此時,就聽到外面砰砰的一陣悶響,甚至隱隱聽到有水手的嚎叫聲。

  接著砰的一聲,一顆彈丸擊打在一個火炮舷窗上,立即將這個舷窗打的粉碎,但是這個彈丸也失去動力一同掉落海中。

  砰的一聲更大的一聲悶響,一些木片從火炮甲板的側上方飛濺開來,一個炮手大聲的喊了一句。

  他的右肩被兩支木片擊中鮮血直流,他捂著肩膀痛苦的喊叫著。

  其他的一些木片沒有再傷了其他炮手,而上面中彈側舷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碗大的缺口,外面的陽光從那裡灑進來。

  王強鬆了口氣,不幸中的萬幸。

  張環此時則是用遠望鏡觀察著自家的戰果。

  只見對面這艘英格蘭戰船的側舷出現了四個大洞,其中兩個尤為驚人,這明顯是四十八磅炮的戰果,這兩個洞不規則的巨大,唯一可惜的是都位於甲板的上部。

  好像不是火炮甲板啊,張環可惜的咧咧嘴。

  果然,對手在短暫的停歇後突然有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

  大股的煙霧和火光噴湧出來,此時王堅號也是一抖,很多硝煙從下面飄散上來。

  嘶嘶嘶的不斷聲響傳來,這是彈丸飛行的聲音。

  蓬蓬蓬,接連幾聲巨響,王堅號巨大的身軀也抖動起來。

  王堅號接連中了五炮。

  兩顆彈丸擊中了火炮甲板,其中一顆彈丸擊破了船板,但是沒有破船入內,而是擊發出幾十個碎片,擊傷了兩個破虜軍炮手。

  但是一顆巨大的三十六磅炮的彈丸破碎船板而入,它擊中了一個二十四磅長管炮,將其炮口擊毀,接著擊中旁邊的一門三十六磅短管炮,最後擊中一個破虜軍炮手,將其當場擊斃,而它造成的碎片雨則是造成了三名破虜軍炮手的輕傷。

  王強即刻命令軍兵將受傷的炮手扶下去裹傷安置,將陣亡的炮手屍身抬下去,然後命令軍兵馬上恢復攻擊,血債還需血來償。

  上甲板一顆彈丸擊中了後主桅,後主桅發出巨大的響聲,搖搖欲墜起來,但是這個主桅竟然頑強的立在那裡,儘管很明顯它支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但是這給了主桅上三個破虜軍水手逃離的時間,他們是在主桅上調整風帆的方向而留在那裡的。

  張環此時沒有在意這個,他則是用遠望鏡看著對面敵人的情形。

  遠望鏡的鏡頭裡突然出現了三個大洞,其中兩個大洞極為的巨大,幾乎連在一起,像是給敵艦開出來一個巨大的側門,就連裡面的火炮也露出一部分來,在陽光下閃著金屬光澤。

  張環使勁的回了一下手,他知道兩顆三十六磅炮或是四十八磅炮的彈丸造成的破壞有多麼巨大。

  敵人的火炮甲板一定是狼藉一片,恐怕這幾炮能將過半的炮手殺傷,大大降低對手的戰力。

  此時,張環才聽到自己甲板上嗚嗚耶耶的聲音,他抬頭一看後主桅正在晃晃悠悠的搖曳著。

  張環皺了皺眉,四個主桅失去一個,這會減慢船隻的船速,畢竟這麼大的船身就是靠四個主桅上的八個巨大的橫帆和四個上帆拉動的,其他的斜帆三角帆主要是為了調節角度航向用的。

  這就是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動力,好在今日的衝擊是與福船和海滄等伴行的,船速不是太快,還在張環接受範圍內。

  接下來張環的猜測成為了現實,對方只有近半的火炮發出了轟響,其他的火炮都沉寂無聲了。

  這些火炮中只有幾門火炮是二十四磅重炮,其他的都是十八磅十二磅炮,對王堅號的損傷不大,而僅有的兩門三十六磅炮已經悄無聲息。

  王強命令炮手們發出了第三次齊射,站在炮窗的後面清楚的看到對手的側舷又增加了四個打洞,這艘五百噸的戰船的側舷已經被撕爛,到處是破洞。

  王強心道成了,他堅信提亞哥開罐器的威力,對方剩不下幾門大炮了。

  果然,只是一會兒,這艘船開始向東轉進,他的火炮再也沒有發出聲響了,只有艦尾炮有氣無力的回擊著。

  火炮甲板裡歡騰一片,此時很多人激動揮舞著手臂,自己付出了傷亡,只有親眼看到敵人的鮮血和失敗才是最為解氣的。

  張環在上甲板上狠狠的揮舞了一下右臂,真特麼的爽快,作為一個船長有比看到敵人倉皇敗退舔傷口還舒爽的嗎。

  回答是有,只聽到轟轟轟連串的爆炸聲響起。

  張環急忙轉過頭去一看,只見那艘二百多噸的英格蘭戰艦火炮甲板不斷爆響著,船身四分五裂,裡面火光和濃煙大股的湧出,甚至上甲板開始塌陷,三個主桅東倒西歪,上面的水手嚎叫著從主桅繩梯上跌落掉入下面的火光和濃煙中。

  還有炮手渾身帶著煙火從開著很多大破洞的火炮甲板跳船逃生,火炮甲板如今就是一個火葬場,吞噬者死傷者的軀體。

  這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它的對手是八百噸六十六門巨炮,其中十餘門四十八磅炮的龐然巨艦嶽飛號。

  這簡直是重量級選手對最羽量級選手的對決,簡直是虐與被虐的表演賽。

  這艘英格蘭戰船的火炮最大的就是十八磅炮,其餘是十二磅炮和九磅炮,這些彈丸打上去就像給嶽飛號撓癢癢,幾乎損傷不了嶽飛號。

  但是嶽飛號側舷的三十餘門巨炮卻像是重錘砸核桃,第一回合六顆彈丸幾乎就摧毀了這艘戰船的火炮甲板,剩下的兩次轟擊它就成了小受,只能硬挨。

  第二次炮擊就被引燃了火炮甲板的藥包,接著就是連串的大爆炸,就這樣冒煙突火的慢慢下沉著。

  看來今天掛著英格蘭旗幟的戰船運氣實在不怎麼樣。

  張環搖了搖頭,唉,看看嶽飛號戰績,王堅號的戰績不值一提了,他就是沒想想他的對手可是五百多噸的大號戰艦,不是嶽飛號對面的小豆丁。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4 13:23

第559章 威猛的李道宗號

  相比張環的好運,藍三的運氣可不是太好,他同尼德蘭人的八百噸戰艦聖寧根號對上了。

  聖寧根號是雅加達造船廠新下水不足一年的大艦,不但船板厚實體量極大,還新安裝了十餘門的三十六磅加農炮,是個極為強勁的對手。

  聖寧根號船長齊格勒是東印度公司從本土招募的船長,到雅加達只有數月的時間。

  齊格勒是個老水手,資歷豐厚,在歐洲擔任船長航海多年,當然也有固執的一面,比如對除了白人外其他的種族都是嗤之以鼻。

  他對尼德蘭人中傳揚的這股明人火炮威力不可力敵的說法是不屑一顧,不過是東方的異教徒,再強悍的戰力能強過英格蘭人去。

  他在低地海岸同英格蘭人五百噸的戰艦交過手,他是戰而勝之,齊格勒認為還是要看敢戰與否,雅加達的水師在他看來都是雇傭兵罷了。

  當然他的觀點被其他尼德蘭人船長嗤笑,但是齊格勒滿不在乎,他不是一個被其他人想法動搖的人,可說是極為固執。

  今天大隊被明人從中間沖斷,他不象有些尼德蘭船長般避開明人戰船,而是統領聖寧根號主動的靠過來。

  心高氣傲的齊格勒是奔著宋級戰艦去的,他覺得只有同明人最強大的戰艦交手戰而勝之,才能顯示他的勇武和其他船長的怯懦。

  可惜,在聖寧根前往攻擊其他宋級戰艦的路上,被一艘小兩圈的明人戰艦遇到,這艘明人戰艦即刻靠近聖寧根號準備接戰。

  雖說齊格勒對這個小他兩號的對手很是不以為然,但是他不介意擊敗這個對手提振一下船上軍兵的士氣,然後繼續找尋下一個強勁的敵手去,齊格勒天生就是喜歡冒險,天性使然。

  藍三打量著這個聯軍最大的戰艦,不禁欣喜,張環的升遷之路為什麼順利,還不是接連立下大功,他藍三有這個運氣也可以做到。

  是的,他對這個妹夫心裡也有點羡慕嫉妒。

  在微藍的大海上雙方向東並行,接近到了一裡半的位置。

  轟轟轟,聖寧根號側舷冒出大股濃煙,齊格勒當先號令開炮了。

  聖寧根號側舷有三十餘門火炮,但是去掉五門的九磅炮,其他的十二磅、十八磅炮、二十四磅、三十六磅炮全部開火。

  當然破壞力最大的是六門三十六磅炮,齊格勒的信心從哪裡,就是這個他認為遠東最強大的火炮中來的,有了這種巨炮,他不認為他有失敗的可能,明人就是再強悍,不過是勢均力敵罷了,關鍵還是看艦長有沒有敢戰之心。

  砰砰砰,五顆彈丸先後擊中了李道宗號,一顆擊碎了一張上帆,一顆擊破了斜前帆,都沒有大的損害。

  三顆擊中了側舷,好在都是十二磅和十八磅炮,只是留下了深深的印痕,沒有擊破船板。

  藍三考慮一下還是下令迎戰,雖說側舷只有十餘門炮可以使用,但也要反擊,不能就是如此被動的挨打。

  錢二在火炮甲板接到了大副傳來的攻擊的命令。

  他即刻下令十二門長管炮開始發射,打擊到敵人,讓敵人傷損是他希望看到的,最起碼別讓西夷人這麼輕鬆的轟擊。

  方才三顆彈丸擊打側舷的轟響他可是記憶猶新。

  轟轟轟爆響中,十二門十八磅、二十四磅、三十六磅炮開始轟響。

  在充滿硝煙的甲板中,錢二趴著一個沒有開炮的提亞哥炮的炮窗向對面張望著。

  他隱隱看到對面的敵艦揚起了一些物件,嗯,命中了,沒問題,雖說還在一裡開外,遠了些,但是錢二還是看到了命中。

  接著他看到了對方炮窗裡冒出的火光和硝煙,對手的反擊來了。

  砰砰砰,四顆彈丸擊中了李道宗號的側舷,兩顆彈丸被彈開,一顆將李道宗號的輜重艙室擊破,直接鑽入一個大水槽中,將水槽擊破,淡水開始流淌出來,水手們急忙開始向外舀水。

  一顆三十六磅彈丸蓬的一聲悶響,擊破了火炮甲板,立時近百的木片向四周飛去。

  即使是趙烈為了保護破虜軍水師炮手,都發給了皮甲,但是有些大塊的木片的擊打力量驚人還是破甲而入。

  六七個炮手捂著傷口慘叫著,其中一人的脖頸被木片刺穿,倒地掙扎了幾下就一動不動了。

  錢二即刻下令反擊,同時派出人手救助傷患。

  齊格勒在遠望鏡中看到了明人的側舷接連出現幾個大洞,斜帆和上帆破碎的場面,心中不禁微微得意,他擔任船長的四個月,每天讓這幫子鬆散的手下操練炮術,很是讓這些炮手們背後罵了一陣,如今卻是見了效果,嗯,值了。

  但是他一會就接到了不是太好的報告,火炮甲板被明軍三顆火炮彈丸擊中,其中兩顆破碎而入,造成了十一個炮手的傷亡。

  齊格勒心中一凜,這股明人果然不含糊,雖說火炮較少,有些射程不足沒有開炮,但是還是能有如此的威力,當真強悍。

  嗯,齊格勒將對手一些炮位沒有開炮以為是九磅炮之類的,破不開船板就沒有發炮了。

  雙方火炮互捶了兩輪,李道宗號和聖寧根號的距離快速的接近著。

  藍三恨恨的盯著對方的戰船,嗯,到了一裡了,想來錢二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果然,轟轟轟,隨著二十四門火炮轟鳴的巨響,李道宗號的身軀向南方橫移了一下,這可是二十四門重炮的齊射,後坐力不是一般的大。

  幾乎同時,對方的戰艦也冒起了大股的煙塵,雙方都向對方發出了重擊。

  砰砰砰,李道宗號身軀連續的抖動,數顆彈丸擊中了李道宗號。

  一顆十八磅彈丸擊中了護舷,立時百多塊大小不一的木片分散開來,速度用肉眼根本沒有察覺,十來個用鐵盾圍住藍三的披甲只覺得木盾像是被大錘擊中,他們手臂一抖,鐵盾一歪,後面的木片沖入陣中,四個護衛倒在地上手捂著刺入一半的木片大聲呼痛。

  藍三右臂一麻,他低頭一看,只見一隻寸許的木片刺入了他的右臂,甲葉沒有阻擋住這個木片的穿行。

  藍三此時真是怒極,對手當真是難纏,可說是難纏極了,但是他忍住了向火炮甲板咆哮的舉動,他知道下面的火炮甲板也沒有好辦法,畢竟他們只有不足一半的功力同對手戰鬥,最有力量的武器提亞哥開罐器因為射程無法啟用,能說什麼,多說無益。

  藍三不知道,火炮甲板又被兩顆彈丸破入,一顆彈丸是從炮窗破入的,直接擊打到一個三十六磅提亞哥報上,將其擊毀。

  另一顆彈丸則是帶著百多片木片造成了十余名炮手的受傷,錢二等人也是手忙腳亂,還要救治傷患,還有組織反擊。

  “船長你看。”大副向著藍三興奮的喊著,他手指著對方的戰船。

  藍三向對面的聖寧根號看去,只見他的側舷從頭到尾出現了七八個大洞,這些不規則的大洞觸目驚心的撕裂了聖寧根號的側舷,有兩個大洞就在水線附近,大股的海水開始湧進了聖寧根號,聖寧根號開始漸漸傾斜了。

  李道宗號人品大爆發,有五顆三十六磅彈丸擊中了聖寧根號的側舷,三顆彈丸發出的數百木片幾乎將泰半的炮手擊傷擊殺,火炮甲板如今的場面活脫脫就是尼德蘭人信封宗教所宣揚的地獄。

  幾十名炮手在地上哭號翻滾,鮮血殘肢到處潑灑,即使沒有受傷的炮手看到如今的慘狀,聽著充斥整個甲板的刺耳的嚎叫也是面臨崩潰,一些炮手什麼也不顧的爬出火炮甲板,此時他們只是想要離開這個該死的地獄。

  其實就是留在炮位上他們也做不來什麼了,此時船身開始傾斜,他們的火炮即使調整到最高的角度連平射都辦不到,只能向著半裡外的大海開火。

  齊格勒簡直是欲哭無淚,他做夢也沒想到只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短距離對轟,他的座船就敗得如此的慘,如此的徹底,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他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此時他才明白明人的戰艦近戰當真無敵,可惜晚了點。

  李道宗號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如今對手已經全無還手之力,只能被動的挨打。

  接下來的時間裡,錢二協調火炮甲板對著聖寧根號四次齊射,將聖寧根號打的到處是破洞和煙火,最後一次轟擊還用散彈給聖寧根號洗禮了一下,最後這艘尼德蘭人的戰船癱在了海上悄無聲息。

  而齊格勒本人也在散彈中喪生,其實他是可以逃跑的,但是他選擇了同座船同命運,因為狂傲的他不想帶著敗將的名聲苟活,還不如死了乾淨俐落。

  就這樣,李道宗號帶著一定的傷損戰勝了對手,這也是很多破虜軍戰船境遇的縮影,畢竟對手相當的強勁,如果不是因為破虜軍的向東急進,逼的聯軍只能攔截,無奈的近戰糾纏,恐怕破虜軍還取得不了這樣的戰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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