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摧枯拉朽
譚泰統領著百人的護衛同巴牙喇一同投入到反擊中,但是前排的巴牙喇幾乎沒有給對方造成大的傷亡就已經崩潰。
須臾,譚泰驀然發現他和護衛已經是抵抗這些鐵人的最前沿,在前面的百余名巴牙喇損失殆盡。
譚泰此時離著銀光閃閃的鐵人鐵馬也就是三十余步,他命令護衛反擊,他則是拿起騎弓搭上重箭,一口氣射出十箭。
譚泰到了今天這個地位是他一手一腳拼殺出來的,絕對不是蒙蔭之輩。
這也是清軍戰力強橫的因由,這些甲兵軍將都是從殘酷的戰陣中拼殺出來的,軍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裡面當然有些愛新覺羅家的子孫蒙蔭重任,但是絕大多數的升遷還是因為戰功,說白了就是中下級甲兵只要善戰敢戰就有出頭之日,因此清軍此時正是戰力最強的時候。
譚泰就是如此升任上來的,他的弓馬嫺熟、長槍也使的極好,乃是有名的驍將。
也正因為如此,即使他看著面前的鐵人心中發毛也沒敢後退,後面和碩豫親王多鐸壓陣,他如果趕敗逃,暴烈的多鐸一定會砍下他的腦袋,因此他絕不敢後退。
譚泰希望能阻止敵軍的快速推進,為後路各軍退避留足時間,是的,但到這些大砍大殺的鐵人,譚泰對獲勝已經不報任何的希望了,能後撤多保存些八旗精兵就是勝利。
譚泰眼看著他的重箭射中了幾個鐵人,但是這些鐵人身上插著重箭繼續揮舞刀槍砍殺甲兵,好像這箭枝是射在別人身上,同他們毫無關係一般。
譚泰親眼看著一個明晃晃的鐵人身上掛著三箭還是大呼酣鬥,接連刺殺砍殺了兩個甲兵。
前方的十幾個護衛轉瞬被這些鐵人吞沒,一個騎在巨獸身上的鐵人向譚泰沖來,一個護衛急忙從一側上前阻攔,只見這個鐵人用一面巨大的鐵盾格擋開這個護衛的長槍,然後手裡的長槍閃電般刺入這個護衛的胸口,這個護衛慘叫著拽著長槍掉落馬下。
這個鐵人拋去了長槍接著從一側抽出一把寬大的銀光閃閃的十字劍,坐下高大的鐵馬全身鐵甲像一個巨獸般向譚泰的坐騎沖來。
譚泰此時心無雜念,沙場老將的他深知此時慌亂只是讓對手得利,他雙臂穩定的平槍向對手沖去,他要用他二十年浸淫的槍法殺死對手保全自己。
蓬的一聲悶響,譚泰的虎槍擊打在對手寬大的盾牌上,使勁譚泰全身力氣的虎槍讓這個對手身子晃了一下,也使得對手巨大的十字劍沒有劈中譚泰,但是巨劍下行幾乎將譚泰坐騎的脖頸砍斷,戰馬立時頹然倒地。
譚泰渾身鐵甲轟然落地,還沒有等他緩過神來,一個碗口大的巨大馬蹄從天而降,將安達盧西亞戰馬和騎士以及兵甲的沉重重量統統加在譚泰身上。
譚泰大吼一聲,噴出大口鮮血,他的胸骨全部碎裂,譚泰失去了全部氣力癱在地上苟延殘喘。
接著一匹匹鐵馬從他身上踏過,譚泰被踐踏的幾乎不成人形,在另一個時空所謂的大清國征南大將軍、禮部尚書就這樣被活活踐踏而死。
看著如天神下凡般大砍大殺的敵人,巴彥阿肝膽俱裂,他拍馬向那爾布奔去。
“主子爺,你趕緊向後退去,奴才為主子爺抵擋一陣。”巴彥阿心知那爾布才是自家的根基,就是自己有失,只要那爾布能回轉大清家裡就能安穩。
“巴彥阿,我們要麼戰勝,要麼戰死在這裡,後面可是和碩豫親王在督陣。”
那爾布戴上了頭盔,拿起手裡的長柄馬刀,他向著部曲振臂大呼道。
“要麼戰死,要麼抄家滅族,兒郎們隨爺殺啊。”
所有的部曲沒有退縮的,因為那爾布說的很明白,要麼戰死在此,要麼逃回後被斬殺還得牽連家小,這個賬誰都是拎得清。
這數百甲兵迎著飛奔來的鐵人沖了上去,這是甲勒額真那爾布僅存的部屬了。
巴彥阿此時無心管他的部下,他像是早年的護衛般跟隨著那爾布,保護那爾布就是保全他的家族。
但是這數百甲兵與這些鐵人交手如同螂臂擋車,因為這些鐵人鐵馬重甲護體,等閒的箭枝、兵器只能讓他們受些輕傷,根本不能阻止他們沖陣。
巴彥阿看著接連砍殺幾個甲兵向他們沖來的幾個亮閃閃的鐵人,他平槍以待,同一個敵手兩馬交錯時,巴彥阿沒有用槍攻擊敵人,巴彥阿用盡全身氣力送槍刺向鐵人的坐騎。
對手不是太驚訝,其實經過最初的對陣,已經有些建奴甲兵用這手來攻擊他們了。
但是一上來就毅然決然的放棄攻擊人而全力攻擊戰馬這是第一個,鐵拳甲兵伸出了左手的鐵盾,當的一聲,鐵盾和虎槍蕩開。
這個破虜軍軍兵揮動長劍砍向巴彥阿,巴彥阿一個鐵板橋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對手的砍劈。
兩馬交錯,巴彥阿冒著冷汗剛剛起身,一把長槍迎面刺來,巴彥阿只能用虎槍格擋,蓬的一聲悶響,兩搶相撞蕩開,破虜軍軍兵的鐵盾突然擊打過來,巴彥阿從沒想到鐵盾能如此攻敵,他的長槍還沒收回,他只能側身避讓,可惜這個鐵盾還是長大了些,他的一角狠狠的擊打在巴彥阿肩頭。
巴彥阿大叫一聲滾入馬下,接著就被敵人的戰馬踐踏而亡,這個殺死張可大的兇手就這樣被馬蹄踏成爛泥。
看到了嫡系手下巴彥阿的身死,那爾布麼有皺一下眉頭,他也是要戰死在這裡的。
那爾布向幾個部屬喊著什麼,當雙方接近到十步內,幾個部屬向著當先的一個鐵人鐵馬擲出了幾杆長槍。
這個鐵人將刺向他的兩支長槍擋飛,但是兩支飛撲向他的坐騎的鐵槍他是無法顧及了。
雖說安達盧西亞戰馬外面披著的鐵甲抵擋了飛槍的大部分傷害,但是沉重的鐵槍還是破甲入肉盈寸,讓戰馬疼得蹦跳起來,將這個鐵人摔落馬下,接著建奴甲兵戰馬將其撞到踐踏。
但是也就是如此而已了,鐵槍人手一支而已,接下來一個個出現的破虜軍鐵騎就沒有鐵槍侍候了。
那爾布前方的甲兵一一被砍倒撞倒,幾個鐵人鐵馬橫衝直撞而來。
那爾布此時幾乎是孤身對敵,他手裡揮動著長柄馬刀力劈對方的馬頭。
對手彎腰鐵盾前送,格擋了馬刀,日常的操練就考慮到對手拿這些鐵人鐵馬毫無辦法,可能先打馬匹的主意。
因此這些破虜軍的鐵拳軍兵都是極為重視這點,時時監看對手的企圖保住戰馬就是保住自己,畢竟失去戰馬對於他們這些鐵人是極為可怕的,渾身鐵甲的騎兵是無法逃離戰陣的,只能成為羔羊。
那爾布接著馬刀蕩回的力道順勢而為,馬刀又一次返回砍向破虜軍軍兵,可惜一個後沖上來的破虜軍甲兵一刀砍向那爾布的脖頸,那爾布只好回刀格擋。
而最初那個鐵人兩馬交錯時趁著那爾布分身無術時給他致命一劍,寬大厚重的十字劍破開那爾布的鐵甲,將他的肩骨砍碎,鮮血狂噴出來。
那爾布搖搖晃晃的勉力的坐在馬上,直到一個鐵拳甲兵路過給了他一劍砍下了他的頭顱,那爾布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那個在大淩河俘獲大明十餘個軍將,那個在固安獵殺張可大的甲勒額真斃命於明人手上,當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只要時候到了因果報應不爽。
多鐸不顧身邊上百戈什哈的勸阻向前奔來,他一定要看看前方出了什麼問題,為何甲兵的陣勢開始散亂,還有零星的敗兵逃下來,這是多少年沒有的事情了,前方到底是什麼。
當多鐸向前賓士半裡親眼看到搏殺的戰場時,他的眼睛差點沒有瞪出來,眼前的一切顛覆了他以往所有的戰場印記,這不可能。
但見前方不到一裡處,無數無比高大的鐵人鐵馬閃著銀光仿佛天神下凡般威猛無匹的沖向建奴軍陣,他們擊倒撞倒踐踏遇到的建奴一切人馬。
建奴甲兵只有與這些鐵罐子殊死搏殺,因為兩翼已經被破虜軍騎兵封死,倉促間怎麼也沖不破破虜軍的阻攔,只有中間的通道保留著,問題是這些鐵罐子就是在這寬一裡餘的通道內由東向西大砍大殺,這是一條死亡的血胡同,根本沒有其他的逃生通道。
可以說,此時萬名建奴甲兵十不存三,大部分已經傷亡,此戰已是必敗之局了。
“王爺先撤,奴才在此阻擋敵人的追擊。”鑲紅旗固山額真葉臣狼狽不堪的跑回來大聲喊著。
“本王同麾下同生共死,決不可苟活。”多鐸冷冷的抽出馬刀喝道。
身邊眾人面面相覷,這位爺太倔強了,就是阿濟格、多爾袞有時候也拿他沒轍,何況他們這些奴才,只是留在此處就是等死啊,前方的那些鐵罐子正在瘋狂的收割女真人的性命,王爺留在這裡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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