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大秦之帝國再起 作者:榮譽與忠誠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5 10:26: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5163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32

第0420章 祈禱儀式

  百越三十多萬人圍住羅縣,這個消息在羅縣被圍城的第三天就被送上了呂哲的案頭。

  說實話,就如同司馬欣所瞭解的那樣,百越出動的人手越多呂哲這裡就越加感到滿意,要是有更多的百越人源源不斷地開過去圍困羅縣,每增加一些百越人呂哲就會更加滿意一分。

  在南陵城的呂哲時刻關注的方向不止一個,除了本方的南面戰場,北邊秦趙兩國的交戰也是值得關注的戰場之一。

  在羅縣的司馬欣所部軍械糧草充足,又有五丈高的城牆作為依託,沒有什麼攻城經驗的百越人很難攻克有五萬精兵的羅縣。

  事實上百越人也確實沒什麼攻城經驗,落後的社會體系之下也註定沒有什麼特別的工藝,譯籲宋、開明森、騶無諸三人強勢組織起來的一些如東治、番禹、西甌、句町等等小部落的兩萬百越人,第一次發動試探的時候也就是抬著用藤繩捆綁起來的木梯架在城牆面上,然後開始攀爬,其餘的手段或者攻城器械是一點都沒有見到。

  “就這手段還來攻城?”相當多的守城將校擊退了試探的百越人後是一臉的不屑。

  有不屑的資格啊,早在一千多年前的中原,當時打仗攻城已經用上巢車、登雲梯、攻門錘等攻城器械了,現在百越人在攻城的時候竟然只用上簡陋的梯子,這該是多麼的愚昧無知?

  文明從來都是一躍而成,一切的一切都是靠時間的累積和出現一些引領時代的偉大人物,百越這個文明的出現的時間不短,可是似乎沒出現過像樣的偉大人物,一直都是處在蠻荒的階段。

  讓一群連麻布都不會編制只是穿著獸皮或者捆綁草裙的蠻荒人物,讓他們去研究需要工藝的技術?這個……不是看不起,而是也要他們有開闊的眼界。

  兩萬試探的小部落百越人死傷並不是太多,當場死亡的人數不會超過一千人,受傷回逃的也只在兩千人左右,他們本身就是被集中起來強逼著上去攻城,意志不堅定當然是攻了幾次攻不上去就潰退。

  “末將請命率領本部出城衝殺一陣!”百越人一退,少艾立刻就向司馬欣行禮道。

  百越人潰退得太不像樣了,完全就是不管不顧的轉身就逃,沒有留下必要的人手防止守軍可能出現的追殺,要是打開城門出去衝殺一陣絕對能幹掉更多的百越人,甚至有可能驅趕敗兵沖營,然後讓百越人發生營嘯什麼的。

  問題是司馬欣之所以眼睜睜看著百越人圍過來就是要把敵軍吸引在城外,不是說想要解除圍城之局,那麼出城把百越人打怕了打潰了豈不是自相矛盾。

  “等等,再等等。”司馬欣能明白少艾立功心切的心情,他們這些降將太需要立下功勳在新的集團站穩腳跟了。

  少艾被拒絕臉色有些訕訕的,他剛才純粹就是腦袋一發熱就將話說出去,並不是不清楚這次的作戰目標是吸引住百越人。

  城外,小部落的試探人手連城牆都沒攀爬上去就敗回來,氣得開明森對著潰回的人群就是一陣破口大駡。

  守城的呂哲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並不是太強悍,似乎是箭矢也只射了兩波,開明森認為那是小部落的人手太沒有用了,換做驍勇的南越人肯定是能登城。

  “我集結人手,今天還就非要爬上城牆會會那些秦人!”開明森一陣跳腳,惹得旁邊的譯籲宋和騶無諸一陣側目。

  聽開明森要集結自己的人手去展現武勇,騶無諸下意識就看向譯籲宋。

  南越人很野蠻,開明森又是一個衝動到不經勸的人,騶無諸和譯籲宋一陣對視後並沒有阻止,或許他們覺得讓開明森帶著南越人去試試也好。

  不過,既然是聯盟三大族之一的南越要去打,那麼前期準備就不能像是驅趕那些小部落的人那樣馬虎了。

  譯籲宋建議開明森準備更多的登城梯,也可以學學呂哲軍搞一些藤條編織的盾牌,反正這裡有三十多萬人準備那些東西又花不了太多的時間。

  開明森對守城呂哲軍丟下石塊檑木還是感到心怵的,既然準備那些東西花不了多少時間,那再等等也好。

  就這樣,三十多萬百越人四處砍伐樹木和尋找藤條,用了一天的時間準備了大量的木梯,盾牌倒是也編出了兩千餘面。

  木梯依然是那個模樣,不過多了攀爬時可以護住腦袋頂的滕盾,似乎對於百越人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住在南面城樓之上的司馬欣得到百越人又要攻城的彙報只是打開窗戶就能看見城外的敵軍,他看到的是一幫傳得花花綠綠且扛著眾多木梯的敵人,而似乎這幫敵軍比較之前多了一個玩意,那就是盾牌。

  南越人穿得花花綠綠有著一段血腥的緣由,他們身上的衣服是在屠殺中搶掠而來,別說衣服合不合身,很多女子的衣服穿在南越男丁身上的都很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吳芮很突然地一拳擊打在牆壁上:“血債累累啊!”,顯然是看見即將攻城的敵軍身上的穿著,也能想像得出那些有血跡污穢的衣服是怎麼穿到百越人身上的。

  司馬欣被嚇了一跳,他轉身看去的時候,吳芮蒼白的臉上滿是猙獰。

  城外的木鼓……,就是一種樹身空心的木頭,那種聽上去有點脆有點怪的鼓聲在被敲響,一種聽上去怎麼都像吆喝的聲音也被呐喊出來。

  “南越,百越部落聯盟中最野蠻也是最殘暴的一支。”吳芮臉上的猙獰真的很嚇人,他用著一種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般的沙啞聲繼續說:“只有他們會在發動進攻之前發出這樣的祈禱聲。”

  嗯?!原來那種聽上去有些像是曲調的吆喝是在祈禱?

  就是祈禱,其實也是蠻荒宗教越是流行,百越人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部落神,通常是一種幻想出來的山神鬼怪什麼的,每個部落中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圖騰。

  在百越諸族自己的內戰中,一個部落哪怕是被殺得只剩下一人,但是圖騰沒有搶奪,那麼這個部落也不能算是滅亡。相反,要是一個部落在交戰中人口損失不嚴重,可是部落的圖騰被搶走,該部落哪怕還有眾多的壯丁,若是無法將圖騰搶回,那也絕對會因為失去自己部落的圖騰而被如惡狼般撲來的眾多部落瓜分掉。

  每個百越部落的聯盟祈禱都有自己的儀式,南越人現在在城外的祈禱儀式可不是光光呐喊吆喝那麼簡單,他們的巫師在低沉的吟唱一些可能傳了好幾代的歌謠,一些神僕則是押著一些捆綁的人在佇列中來回的走動。

  “司馬將軍,快快準備弩手!”看到一半的吳芮突然臉色狂變,像是受了什麼大刺激一樣的吼叫起來。

  司馬欣現在可不想與精神狀態有點怪異的吳芮有什麼不愉快,當即就下令集結弩手。

  因為百越又將再一次攻城,守軍本來就是處在待戰狀態,命令被下達之後五百弩手很快就按照吳芮的要求上了城牆。

  “等一下那些滿身油彩的畜牲會押著人來到陣前,你看看那裡是不是射程之內?”吳芮指的地方是一處小矮坡,距離城牆該是有四百步左右。

  司馬欣還看不出什麼情況那就怪了,吳芮要求集結弩手是想發射弩箭。

  弩手部隊的五百主有著豐富的經驗,拿眼一看又在心裡對比一下,道:“撅張弩的射程可及,但是準頭……”

  “調更多手持撅張弩的弩手過來進行覆蓋!”吳芮半點猶豫都沒有。

  司馬欣嘴唇動了動,他沒有聽錯的話吳芮講的是“覆蓋”,那就是無差別的射殺,按理說吳芮對待長沙人該沒這麼心狠才對呀?

  再則,司馬欣早先一直是用弓箭手在防禦,根本沒有動用弩手,那是想隱藏自己這邊擁有絕對射程優勢的弩手,調來一些無所謂,但是數量眾多的弩手那麼幾陣覆蓋,會不會暴露隱藏的秘密武器另外說,要是把百越人給嚇住,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很顯然,要是司馬欣拒絕的話,吳芮會不會直接從城頭跳下去真的不好說,因此司馬欣只能追問:“要不要安排一隊騎兵出去嘗試救人?”

  沒想到的是吳芮悲痛地搖頭:“生不如死,死亦是一種解脫。”

  淪陷後的長沙,百越到底對長沙本地人幹了什麼啊?司馬欣能聽出吳芮不是在開玩笑,事情嚴重到哪怕是死了比活著都還難以接受。

  敲擊空心樹幹的響聲停下,吆喝的百越人也都閉嘴,只餘下一種神神叨叨的吟唱,而那些滿身不知道塗了什麼顯得油彩的神僕開始把捆綁的人往前押。

  這一押上來,眼力不錯的司馬欣看清楚了,那些被捆綁的人根本就沒半個男丁全部都是女子,這些女子看上去都比較年輕,她們之中很多都是缺胳膊少腿,被押上來的時候既沒有掙扎也沒有哭喊,似乎是一具具行屍走肉。

  “看見了嗎?胳膊和腿都是被砍掉煮食,她們也受盡了淩辱,死亡對她們來說是一種解脫。”吳芮已經是淚流滿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32

第0421章 與理智無關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腳底板一直升,透過大腿蔓延到軀幹,然後沖向了司馬欣的腦門。

  之前聽過百越人佔領長沙郡之後幹下了無數傷盡天良的事情,將近三十萬長沙人倒在了百越的屠刀之下,但是司馬欣並沒有太多的感覺,畢竟歷史上總是充滿了殘暴的事情,長沙郡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戰爭之下會發生的常態。

  現在,司馬欣親眼看到城外捆綁女子的慘狀,遠遠也能發現那些女子被折磨得失去了靈魂只剩下殘破得軀殼。要是那些被捆綁的是男人,可能只會感到憤怒卻不會產生一種從靈魂深處爆發出來的屈辱,但是那些人是女子,看到這麼一幕,特別是視覺感官裡是柔弱的女子!

  華夏現在有分秦人、趙人、燕人等等列國人,可是他們是同一個人種,有著相同的文明,每一個族群的男人要是看見自己族群的女子如城外那般還無動於衷,那麼就不配當一個男人。

  同樣的族群,外族可以屠殺這個族群的男人,但是外族一旦蹂躪這個族群的女人,該族群的男人若是不知道沒看見也就罷了,一旦知道了且親眼看見了,就沒有一個不會生起一種哪怕是拼死都要復仇的想法。

  那些有著悲慘遭遇的女子是長沙人,這些長沙人以前是楚人,當了一段時間的秦人,後面又變成哪國人都不是,然後她們和司馬欣等人皆是屬於華族人。

  城牆上的守軍,他們之前還能從容地看著,發現城外那麼一幕之後,一個個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全部都是露出了怒火滔天的模樣。

  沒什麼文化和知識的普通士卒都這樣,更別說有文化有知識的軍官,他們頻繁地看向司馬欣所在的城樓,萬般地期待那裡能傳達殺出去解救同族女子的命令。

  城樓之中,聽完吳芮所講故事的人,這些將校一個個臉色變得異常的猙獰,恨不得立刻帶兵出去將城外的百越人殺光。

  作為羅縣的主帥,司馬欣的呼吸變得動作相當大,他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麼似得閉眼又睜眼、睜眼又閉眼重複了一段時間,最後深呼吸一口氣:“弩手聽後吳將軍的命令。少艾、翼伽、李珩聽命!”

  是的,司馬欣有顧慮,也非常不想下達會影響大局的任何命令,例如暴露遠端弩手的存在,例如集結精兵甲士殺出去,他這人也確實只看利益沒有什麼高尚的品德,可是不代表他看到城外的那一幕之後不會睚眥欲裂,心裡不會產生要殺光百越人的憤慨。

  “集結你們的本部人馬,隨時等候命令!”司馬欣的語氣非常的生硬,那是內心矛盾又感情上忍不住才會有的聲線。

  同一個族群的女人啊,她們被抓住,被蹂躪,被煮了吃掉,身為一個男人要是能忍住,那與畜牲何異?司馬欣十分明白這麼做可能會破壞拖住百越人的大計,可是他不得不這麼做,要是不這麼做自己內心上交代不過去,對於麾下那些同樣看到這一幕且瞭解那些女子遭遇的兵馬也恐怕會失去軍心。

  得到集結人馬出城作戰的命令,李珩、少艾、翼伽這一次沒有露出興奮的表情,他們是紅著眼睛一臉猙獰地應“嘿!”就轉身離開。

  另外那些沒有接到軍令的人,他們都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對於無法出城親手屠宰那些畜生感到由衷的遺憾。

  “司馬將軍……”吳芮從沒有奢望司馬欣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可是知道了整個作戰部署的人,十分清楚司馬欣這樣的舉動會有什麼影響,因此不由遲疑道:“主上那邊……”

  司馬欣的臉色很不好看,應該說是非常非常的不好看,艱難地笑了笑:“若是因此出現變局,一切罪責欣會一力承擔。”反正都無法改變什麼了,以其拖拖拉拉沒點氣概,還不如有點擔當呢,這是他內心的想法。

  話又說回來了,呂哲要是在現場,被那麼一刺激也冷靜不到哪裡去,可能做得比司馬欣還要決絕,哪怕是因此而破壞佈局,估計也不會想那麼多,就是先殺個痛快再說。

  吳芮愣了,他所知道的司馬欣應該是一個惟利是圖的真小人,沒想到也會有這麼熱血衝動的一面。

  “別看了,你我男兒,馳騁沙場戰死溝裡埋那是本職,自己的女人無法保護能說是力有不逮,但是現在怎麼能再眼睜睜看著。”司馬欣的話是內心的實話,也是安慰自己的好話。

  一段話說得可能不是那麼清楚,可是吳芮能聽出那是司馬欣的真心話,確實也是那樣,戰爭死人歸死人,就沒有不死人的戰爭,其間無論是死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戰火一旦點燃死人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可是死人歸死人,抓起來姦淫蹂躪完再殺了吃掉,在這種事情面前談理智那就是沒理智,發狂地拼殺才算是顯得正常。

  “等下先對那些畜生射箭,將他們隊伍打亂,吹響號角,敲響戰鼓,讓少艾、李珩、翼伽進行衝殺,西門和東門的部隊也出城兩麵包夾,殺死更多的南越畜生,那些女子……能救多少算是多少吧。”司馬欣生硬的語氣沒變,似乎有那麼點破拐子破摔的無奈感。

  聽見那麼一說,吳芮總算是稍微放鬆下來,司馬欣也不全然是失去理智,要是只針對南越除了營寨的人殺,佈局的破壞不會那麼嚴重。

  “來人,去將早先俘虜的百越人押解來。”司馬欣又對著傳令兵吩咐。

  吳芮眨了眨眼睛,他稍微一思考就能猜出司馬欣是要幹什麼了。

  城外的開明森正跪在地上接受大巫師的祝福,等待他站立起來的時候,眾多巫師高亢地吼叫了一聲什麼玩意,那些押解華族女子的神僕開始向前移動。

  城內南城門處,超過一萬五千人的精兵已經集結完畢,他們之中有三千的騎兵,該支騎兵是由李珩率領,餘下的一萬兩千人大多為易於奔跑的藤甲兵分別由翼伽和少艾率領。

  在西城門和東城門處,各自一萬士卒也在緊急的集結當中,其中一支是吳芮請命統率,另一支則是由陳宣、趙顯兩人作為正副主將率領。

  在開明森大搖大擺上了小矮坡,遠處的譯籲宋和騶無諸面無表情的注視下,約五百名華族女子在所謂神僕的押解下也在向小矮坡集中。

  上了小矮坡的開明森對著羅縣城池指指點點,他在近三萬的南越士兵擁護下,羅縣城的守軍只能龜縮在城牆後面,哪能不感到意氣風發。

  “這樣真的好嗎?”騶無諸不喜歡南越,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這個喜歡吃人的鄰居。

  譯籲宋能聽懂騶無諸在說什麼,可是他沒有回答,其實也沒有回答的必要。

  百越諸部落進入長沙郡之後,哪個部落沒有殺一些華族人,哪一個部落又沒有幹點姦淫擄掠的事情?差別就在於南越大規模的吃人,其它百越部落沒有發生大規模吃人的情況。

  騶無諸有在楚國待過一段時間,算是多多少少經過華族問話薰陶的百越人,正因為有他的存在,閩越雖然也是百越中的一族,但是在行政方針和做事上多少是相對於其他百越諸族稍微文明那麼一些。進入長沙郡的百越諸族中,閩越是殺人最少對待長沙人也相對懷柔一些的部落聯盟之一。

  任何一個民族,族群的女人遭遇生不如死的經歷,哪個族群的男人不會發狂?騶無諸說“這樣真的好嗎”不是在說什麼,而是抓來姦淫吃掉沒被看見也就罷了,現在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華族女人要被押到陣前虐殺再丟進鍋裡煮,完成南越所謂的開戰祈禱儀式,那樣不是在逼城內的華族人出來拼命嗎?

  華族很強非常強,那是一個有著悠久文化傳承的族群,那個族群的男人也不是綿羊,相反華族人十分善戰,這點從百越與華族的碰撞歷史就能看得出來,歷次交戰百越從沒有在華族人那邊討到過什麼好處,相反是次次被少於百越的華族軍隊一陣屠宰。

  “試試,一定要試試,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這次交戰,每一個地方都透露著詭異。”譯籲宋沒去過華族人的地盤,他沒有騶無諸那麼多奇怪的想法,放縱或者鼓勵開明森搞那個祈禱儀式,是想看看羅縣守軍會有什麼反應。

  在那麼大的屈辱面前,羅縣守軍要是無動於衷,譯籲宋不會感到開心反而會立即帶兵撤退,畢竟越是隱忍就說明所謀者大。若是真的刺激得羅縣出來作戰,譯籲宋覺得這才是好事,畢竟百越人真的不會攻城,想要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那就只有在野外分出勝負,而百越的人數比羅縣守軍要多出六倍,沒有比夜戰更可能獲得勝利之外的事情了。

  “唉!”騶無諸歎了口氣不說話了,那邊開明森在鬼吼鬼叫,一副興奮到恨不得在大冷天袒胸露肚的變態模樣。

  譯籲宋卻是看見城頭上出現了守軍弓弩手的身影,而在城頭出現守軍弓弩手的同時,一陣蒼涼的號角聲突兀地被吹響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32

第0422章 讓冷靜去見鬼!(上)

  蒼涼的號角吹響的第一時間,緊閉的羅縣城門在一陣令人牙齦發酸的嘎吱聲中緩緩地開啟,幾乎是在城門開啟的刹那,一陣仿佛蜜蜂“嗡嗡”的聲響持續了很小的時間,平地裡突然升起一朵黑雲,發著呼嘯的尖銳破空聲就向城外撲過去。

  “第二段,預備——”

  “放!”

  城牆之上,城牆之下,兩千從各個方向彙集過來的弩手立刻將手指摳向懸刀(扳機),手持撅張弩的弩手身軀震了一下,又是一朵烏雲從平地裡升起,呼嘯的破空聲再次向城外撲去。

  連續四段射擊,剛好是第四段的箭矢升向天空的時候,第一段射出去的弩箭也開始由高向下鑽去。

  因為號角聲和羅縣城門打開,還有那接連不斷升向天空的“黑雲”,城外的百越人似乎有點沒有從突兀發生的一切中回過神來,直至第一波弩箭失去動能向下鑽去,三棱箭頭鑽進了血肉之軀,鮮血與慘叫同時飆出的時候,百越人才好像從睡夢中醒來。

  不斷吟唱誰也聽不懂咒語的巫師呆了,站在小矮坡之上的開明森愣了,在城寨邊緣的譯籲宋和騶無諸怔怔地看著被弩箭射翻的前陣。

  “多遠?”

  “大概是四百五十步。”

  “哦……城牆高五丈,可以增加敵軍強弩的射程,跟之前預料的相差不大。”

  “聽聞華族人還有一種叫床弩的守城器械,最遠射程可達六百步,也不知道真假。”

  “城門源源不斷有守軍沖出來,我們是不是按照計畫調兵準備鞏固左右兩翼,擋住從東門和北門出來的守軍,讓開明森帶著南越人在這邊廝殺。”

  譯籲宋和騶無諸還能聊天,開明森卻是被突然發生的一切搞得有些錯愕的同時怒火中燒。

  羅縣守軍的撅張弩射起來其實並不是太兇猛,畢竟再怎麼說也只是兩千部撅張弩,只是秦軍特有的分段性覆蓋看起來聲勢非常大。

  以每分鐘大概三波的覆蓋,處於射程的百越人一片又一片的倒下,站立在小矮坡的開明森哪能不被這聲勢鎮住之後是一陣氣急敗壞的惱怒。

  百越人的祈禱儀式相當神聖,儀式被打斷是對神明的一種褻瀆,因此在守軍不斷覆蓋下的南越人雖然死傷人數頗多,可是他們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認為自己的神明遭受侮辱後的產生一種悍不畏死的憤慨。

  “殺,立即殺,殺光了丟進鍋裡!”開明森在暴虐地吼叫。

  城池守軍,想要出城在只有一個城門能夠進出的時候,其實想快也快不起來。同時出城的部隊也不可能是不經整隊就殺向敵軍,所以羅縣守軍從城門出來後會先向城池的牆角左右兩邊分佈開來,等待出來的部隊數量足夠,第一波攻勢才會展開。

  一萬五千人想從城池出來,那至少也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在這半個時辰裡面南越人足夠將那些華族女子殺光。

  趁守軍打開城門又有軍隊在開出的時候殺上去?開明森哪怕是再沒有軍事常識,看見城牆之上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再看那些出城的敵軍擺出了盾陣,他也該知道己方軍隊進入城牆敵軍弓箭手射程被遭遇什麼事。現在只是少部分敵軍弩手在射都有這等聲勢,要是更多射程較近的弓箭手也加入射擊,那估計是上去多少死多少。

  開明森暴虐和直腦筋,但是不代表傻。他稍微一想也就知道敵軍為什麼會出城,立刻就下令隊伍向後退,退出守軍弩手的射程,然後擺出一個口袋的隊形等著敵軍自己撞進來。另一方面,他為了報復守軍幾次弩箭覆蓋,刻意地令人抽打被捆綁起來的華族女子。

  女人尖銳的叫喊在戰場是那麼的刺耳,城下的守軍看不太真切,城牆上的守軍卻是能清楚地看見百越人拿著木棍鞭子等物在抽打女人,那些女子不但缺胳膊少腿,身上更是無半片布遮羞,在木棍和鞭子的抽打下渾身傷痕累累,看得守軍是睚眥欲裂。

  “將軍!我等請戰!”

  一眾將校都快咬碎牙根了,那些百越人所作所為怒得他們恨不能出去逮住一個就淩遲一個。

  “那些鍋……”司馬欣也是恨,但是他不能將所有的部隊派出去,總是需要有人守城。他剛說到一半才意識到吳芮已經去帶兵:“畜生不如的百越人那是要陣前煮食我族女子啊!”

  正是意識到這點眾將校才怒啊,他們之中雖然有著不同的出處,可能是秦人,也可能是燕人、趙人、魏人、楚人,但是離不開他們與城外悲慘遭遇的女子是同一個族群,誰又能忍受自己族群的女人有了悲慘的遭遇後再被丟進鍋裡煮食呢!

  城樓的視野相當好,從這個位置看過去能將城外的一切盡收眼底,司馬欣已經看見有女子活生生地被丟進煮得沸騰的鍋中,那淒厲的喊叫和臨時的掙扎,看得他臉頰不斷地抽動。

  “殺,一定要殺光這幫畜生,一個都不留的全部殺光!”

  不少人已經抽出戰劍在狂劈空氣,城樓室內一陣陣的利器劃破空氣的呼嘯聲。

  是該殺光,一個都不留的殺光,呂哲針對長沙郡的佈置就是要將百越人全部留下來,以前司馬欣還不太理解自家主上為什麼會對百越人有這麼大的殺心,親眼所見一幕幕之後算是瞭解了。

  這麼一個野蠻到這種程度的蠻族,什麼懷柔什麼許之以利的利用根本就是養虎為患,哪怕真的能收服也是暫時性的收服,這種蠻族只要有機會就會反叛,並且一旦反叛絕對是危害甚大,不如從一開始就拿定主意斬盡殺絕。

  出了城門的少艾和翼伽已經分別帶兵佈置在左右兩邊,大概再有一刻鐘的時間他們的本部就該出門列隊完畢,到時候只等李珩的三千騎兵出城隨即率先發動衝鋒,那麼一萬五千部隊就能以騎兵作為尖錐,兩翼的步卒作為翅膀,一舉衝殺。

  “百越的陣型……”

  似乎也不能叫陣型,百越站立的時候沒有什麼佇列可言,都是人擠人亂擠著。

  司馬欣所看見的是出了營寨前來交戰的南越部隊,他們的站立位置讓出了很明顯的一個凹痕,這樣一來瞧著有點像是偃月陣型。

  “百越會佈陣?”

  要說百越人會佈陣,事先有對百越這個族群做過功課的司馬欣是萬般不會相信,只是城外的敵軍擺出這個一個樣子,不得不讓人懷疑百越的統帥是不是突然間開竅了。

  “派人提醒一下即將交戰的李珩、少艾、翼伽,讓他們小心行事。”

  雖說不願意相信,但是司馬欣必要的謹慎還是該做。

  從城樓向百越的城寨看去,城寨之內的百越人也能看出正在調動,不過大戰一觸即發調動兵力實屬正常,司馬欣只是關注並不過多的擔憂,反正無論有什麼謀略總是要廝殺了才可以應對。

  大概是三刻鐘多一點,一陣轟鳴的馬蹄聲先是從城內發出,然後馬蹄聲距離城門越來越近,佈置在城門左右兩邊的少艾和翼伽聽到越來越清晰的馬蹄聲精神一振。

  等了那麼久,也不斷看見有華族女子被丟進鍋中掙扎,率先出城的一萬三千步卒早早就恨不得沖上去廝殺。

  “列!”

  口令不斷地傳遞,出城列陣的步卒最後一次檢查自己的甲胄和兵器,袍澤與袍澤之間的距離緩緩地拉開,形成一個等待衝鋒隊形。

  城頭的戰鼓聲開始“咚咚咚”地錘響,第一騎出現在城門洞時,第二、第三、密密麻麻的騎兵開始從城門湧出,率先出現的李珩一出城門洞就將手中的騎槍斜著指向天空,大吼:“殺!”

  早早忍無可忍的一萬三千步卒“呵嘿!”吼叫,第一排的士卒小跑向前,隨後是第二排、第三排,一隊一隊地向前移動。

  李珩喊“殺”並未停下馳騁,他率先騎跨戰馬向前的時候,一騎又一騎的騎兵魚貫從城門湧出,出了城門的騎兵沒有任何的遲疑,跟在李珩身後不斷拍著戰馬的屁股,向前,向前,再向前,在賓士中緩緩地形成一個矢鋒陣,然後在轟鳴的馬蹄聲一往無前地衝鋒。

  “騎軍……”

  這一刻,無論是在小矮坡上的開明森,還是在城寨箭塔上的譯籲宋和騶無諸,他們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守軍有騎兵太出乎意料了,司馬欣不打則已一打就出動騎兵,更加是令人措手不及。

  騎兵啊,在北方都不怎麼活躍的一個兵種,也就是秦趙長平之戰中稍微出現過的身影,被用來斷敵糧道,無論是中原人還是誰,特別是百越人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騎兵可以向嚴密的敵軍發動衝鋒。

  “頂住!”開明森在命令南越人準備接受衝擊。

  譯籲宋和騶無諸則是面面相覷之後等著看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騎兵從加速變成全速,每一個騎兵手中的騎槍都是單手緊緊握著夾在腋下,他們微微俯下身軀等待接受衝擊帶來的力道,也隨時等著一旦騎槍刺中目標就立刻鬆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32

第0423章 讓冷靜去見鬼!(下)

  騎兵不適合衝擊人擠人的敵陣,哪怕是馬鞍和馬鐙出現後,除非是重騎兵,不然騎兵也依然不適合用來衝擊步卒方陣。

  騎兵的優勢在於速度,可以在很段的時間之內將兵力投送向希望到達的戰場,在軍事歷史上,一直到了西元一千多年,也就是蒙古人崛起的那一個時期,既是馬鞍和馬鐙成熟了的年代,騎兵才算是陸上的霸王兵種,而那時依然是以騎射為主,而不是用來沖陣。

  呂哲組建騎兵的時候,他有說過騎兵的特點,亦是給組建中的騎軍準備了連射的和單射的騎弩,不過率先隨同司馬欣南下的三千騎兵卻是只攜帶了單射弩,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們是為了給後續的步卒打開缺口,也不想過早地暴露騎兵能騎射,因此也就沒有動用騎弩。

  騎兵不適合衝擊敵陣,身為南部中郎將的司馬欣和騎將李珩其實都清楚,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面對的是百越人,一個連軍陣都擺不出來的蠻族,騎兵進行一波沖陣打亂敵軍,為後面的步卒衝開缺口後再左右迂回而走,他們並不認為百越人可以那麼快反應過來。

  三千騎兵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轟鳴的馬蹄踩踏地面的時候,雙腳站立在地面上的人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地面在震動。

  站在小矮坡之上的開明森,他甚至看見因為地面震動而在滾下去的石塊,也看見了那幫原本與行屍走肉無異的華族女子臉上露出了一個看上去怪怪的笑容。

  真的是笑容啊,好像是在一片絕望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絲的光明,身心受到創傷的華族女子並不是在笑有人要過來解救,事實上她們之中想繼續活下去的人幾乎就沒有,她們之所以在笑,那是因為在臨死前能看見那些畜生不如的百越人一個個被殺死。

  華族女子的微笑,前方不斷傳來的驚恐喊叫和慘叫,開明森面目變得異常的猙獰:“丟,全部丟進鍋裡!”

  那些滿身油彩的神僕沒有馬上就丟,他們看向了人不人鬼不鬼渾身都是刺青的巫師。

  巫師還沒有從突然的變局中回過神來呢,他們是高貴的神明代理人,魚肉一下眾生,在安全的環境下裝神弄鬼一下是十二萬分樂意的,可是讓他們去直面危險,那不是高貴的神明代理人應該幹的事情啊。

  “丟!聽酋長的,全部丟進去,然後回寨!”巫師們喊完立刻就跑,畢竟這邊很快就要成為戰場了。

  神僕立刻就扛起華族女子往沸騰的鍋裡丟,濺起的水花中,這些女子眼睛一直看著北方,那裡有一支屬於族群的軍隊在衝鋒。

  三千騎軍在馳騁中形成矢鋒陣,幾乎是剛剛完成加速的時候,第一騎的騎兵,他手中的騎槍捅進了被嚇得傻傻站立的一個百越人身軀,騎槍捅透這個百越人隨著慣性又再刺穿兩個百越人,騎兵這時才撒手,然後將身軀俯在戰馬的脖子,雙手也緊緊地摟著馬脖子。

  第二騎、第三騎,越來越多的騎兵撞進了百越人的隊伍,馬嘶和慘叫,肉與肉的碰撞,兩軍接觸的時候就是一陣人仰馬翻。

  南越人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擺出的偃月陣,隨著三千騎兵衝撞上去立刻凹得更加厲害,部分沒有見過這等場面的南越人這時腦袋裡再也沒有因為祈禱儀式被打斷的憤怒,有的只是看見一個又一個同伴被撞倒,然後被無數馬蹄子踩過變成肉泥的恐懼,下意識轉身就想逃。

  在騎軍與南越人發生碰撞的時候,從左右兩翼衝鋒而來的少艾所部和翼伽所部還在後面,他們哪怕是不想注意也能看見小矮坡上的情景,那是一個又一個華族女子被丟進鍋裡的畫面。

  “殺!殺上去,全部殺光!全部殺光!”

  原本在小跑的佇列不用有人去催促了,他們咬破了嘴唇,握著兵器的手青筋直冒,一個個發出了今生可能是最憤怒的怒吼,用著最快的速度邁著步伐。

  一支憤怒的軍隊所能爆發出來的能量意味著什麼?不但是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更是一種嗜血的猙獰,儘管因為加速稍微拉開了隊形,可是這個時候誰還去管這些,他們腦袋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沖上去殺死任何能看見的百越人,為那些有悲慘命運華族女子復仇的想法,而這個想法是無比的堅定。

  站在城樓上的司馬欣看見本方的部隊隊形亂了心裡就是一陣狂跳,百越人畜生不如的行為激怒了士卒,讓那些士卒被仇恨激得失去了冷靜,他十分擔憂滿心仇恨的士卒在亂了陣型後會失去優勢。

  “何懌!”司馬欣需要做點佈置:“你集結本部出城待命,隨時準備支援前方的先頭部隊。”

  何懌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嘿!”

  司馬欣必需在何懌腦袋上澆一盆冷水:“先頭部隊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我不希望你也如他們那樣,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不可妄動,在接到命令後無論有多麼不合理都要堅決執行!”

  “這……”何懌再次一愣,隨後呐呐地再次應了一聲“嘿”,走下城道時也回過神來了,戰場上確實不能所有部隊都陷入莫名的狂熱,需要一支冷靜的部隊來為袍澤拾遺補缺,只是他沒有多少把握能讓本部的士卒剩下多少冷靜。

  完成第一波衝鋒的李珩等騎兵已經在向戰場的左翼迂回,一陣衝殺三千騎兵幹掉大約本身數量的敵軍,也衝垮了南越人的前陣使敵軍陷入混亂,他們自己也損失了大概三百騎。

  在沒有馬鞍和馬鐙這兩個工具之前,騎兵完全就是靠著雙腿緊夾馬腹和抓緊韁繩才能保持在馬背上的平衡,所以騎兵衝擊敵軍看上去聲勢浩大且效果可觀,但是騎兵自己的傷亡也確實會有些大。

  李珩命人吹響迂回的號角後,迂回的左翼正是開明森所在的小矮坡,不過他們並不是要殺上小矮坡,也不知道南越統帥開明森在那個方位,誤打誤撞的迂回嚇得左翼的南越人一陣慌亂,連帶開明森都慌忙想要轉移。

  軍隊需要有人去指揮,一支沒有指揮系統的軍隊只能是各自為戰,李珩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誤打誤撞對後續的少艾和翼伽是多麼的重要,開明森轉移位置沒有發出有效的命令,被騎軍沖得慌了神的南越人在沒有得到命令時只能待在原地等著少艾和翼伽帶人殺上來。

  一群滿心憤怒的士卒所爆發出來的戰鬥力十分的強悍,他們在靠近南越人的時候吼叫的聲音猶如受傷了猛獸在啼鳴,那猙獰和滿是殺氣的臉龐足以嚇倒膽小意志不堅定的人。

  第一個跑得最快的士卒用手裡的兵器捅死靠得最近的百越人,在殺死第一個敵軍後,這個士卒直接用身軀撞了過去,抽不出兵器就撒手撲向第二個百越人,張開大嘴往脖子的頸動脈咬下去,噴出的鮮血濺了該名士卒一臉,他猙獰的臉龐和所表現出來的兇狠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嚇得周邊的南越人忍不住就是一陣後退,完全沒有想到只要圍上去一陣棍棒能將該名士卒殺死。

  更多的呂哲軍士卒殺到,他們說展現出來的兇猛一點都不亞於第一個衝殺上來的袍澤,那雙紅色的眼睛和滿是猙獰的臉龐所表現出來的殺氣真的能嚇死膽小者,還有那因為看見族群女子被丟進鍋中而受傷了心靈,讓他們廝殺起來完全不惜命,這樣的戰法可能有點亂,但是所表現氣勢足以彌布。

  一萬三千士卒,他們與南越人接觸的瞬間,戰場上不斷有雙方的士兵倒下,帶著復仇心理的呂哲軍兇悍的打法卻不是本來就沒什麼優勢的南越人能擋住,很快南越這方就被壓著打,只能在呂哲軍兇悍的攻勢下不斷不斷地退卻。

  “真的沒什麼陣型可言了啊,完全就是沖上去殺,撲上去就咬。”司馬欣從來都沒有打過這樣的戰,秦軍雖說一直兇猛沒錯,可是那是有陣勢隊形配合起來的氣勢,哪像現在完全就是靠著仇恨在殺人啊。

  “東門和北門的人馬如何了?”司馬欣想起了什麼似得發問。

  一員校尉眼睛從城外完全沒什麼陣型和配合可言的戰場收回來,答曰:“百越城寨派出人馬前去阻攔,應該沒那麼快會加入這邊的戰場。”

  司馬欣不擔憂前去阻攔的百越部隊會殲滅吳芮所部和陳宣、趙顯所部,他只是在思考兩支部隊會在什麼時候突破阻攔來到正面的主戰場。

  從東門和北門出兵,相當大一部分也就是在分散百越人的兵力,使得正面戰場不會陷入太誇張的敵我比例,另一部分才是從兩個方向完成夾擊。

  “這麼打下去,首戰即可能演變成決戰……”司馬欣很頭疼,一支憤怒的部隊,他完全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準備著失去冷靜的軍隊會無視軍令。

  不過也只能這樣了,司馬欣哪怕是下命令想將部隊收回來,百越那邊估計也會是死死的纏住。

  “怎麼辦?”司馬欣的心有些亂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32

第0424章 焦灼

  面目猙獰的士卒被小矮坡上非人的一幕刺激得不輕,果真是沒有什麼軍令條例可言了,衝殺上去的步卒在做的就是殺死能看見的每一個百越人,什麼隊形什麼軍令在這一刻被憤怒所閉頻,只有鮮血和人命才是最能吸引士卒的東西。

  滿腔憤怒逮住敵人不是用兵器殺就是用牙齒咬的軍隊,殺起人來效率相當快,他們就像是一把滾燙的尖刀切向了黃油,一層一層的削下來,南越人的屍體鋪平了地面,地上因少聚多的殷紅血液彙聚成流,煞是要演繹什麼叫血流漂杵。

  百越人的裝備不如華族軍隊,在平時更是沒有什麼操練一說,在作戰時總是需要大約五個百越人才是一個華族人的對手。隨著數量的遞增,華族軍隊越多百越人戰鬥力上的增補也需要越多,一萬五千華族軍隊發狂地進攻,哪是三萬左右的南越能夠抵擋得住,更別提因為開明森轉移位置沒有對南越部隊進行指揮,雙方在交戰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原地待戰的南越人竟是崩潰了。

  率領騎兵進行完側翼迂回的李珩率先發現南越人崩潰的跡象,他本是要帶著騎兵從南越的側面正中再衝殺一陣,發現南越人有崩潰的跡象改了主意,帶著騎兵遊移向南越與百越城寨的後方,用意自然是阻止城寨中的百越人進行支援,也是切斷南越人的退路。

  城寨內箭塔之上的譯籲宋和騶無諸怎麼都沒有想過南越人會敗得那麼快,那才不到一刻鐘啊,從雙方接戰到南越人支撐不住才短短的半刻鐘,他們一陣面面相覷之餘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司馬欣這支部隊……”騶無諸在咽口水:“有這麼強嗎?”

  百越之中的南越部落聯盟是最為野蠻但也能說是最驍勇的一支,百越的內戰中南越人往往很能輕鬆地擊敗那些小部落,對上甌越、閩越、桂越這些大部落聯盟南越也能一家與兩家戰得不分上下。

  就是在百越諸族中有驍勇善戰名聲的南越,他們三萬人對一萬五千人竟然連一刻鐘都支撐不了,這該是多麼令人意外的事情。

  “華族,特別是秦人能戰,那是天下聞名的事情。”譯籲宋有點懵:“可是……這也太能打了吧?”

  他倆站得位置高,能看清楚戰場上想觀察到情況,出戰的一萬五千華族人中,那支騎兵的沖陣對南越傷害性很強,三千騎兵一個沖陣打垮了南越人的正面,向左翼迂回的時候也攪亂了南越人的左翼,但是這只是戰局中的一部分。

  若說三千騎兵讓譯籲宋和騶無諸感到意外,那麼一萬三千華族步卒的衝殺就更是打破他們對華族軍隊的認知了。

  華族軍隊會列陣,喜歡有節奏地列陣而戰,打起來分工和進軍相當的有宏大華美的美感。

  只是,羅縣出城而戰的華族步卒,他們剛剛出城的時候是有在城下列陣,擺出了百越人學不會特屬於華族軍隊的陣勢美感,但是真正開戰後卻是沒有了往常華族軍隊喜歡成陣推進的姿態,衝殺起來沒有陣勢、沒有佇列,甚至是配合上都顯得粗糙,有的只是一種不亞於從地府中爬出來屬於厲鬼才會有的兇悍。

  南越人過早的崩潰對譯籲宋來說並不是好事,他在城寨內一直在調動部隊,前期的部隊已經分別向著羅縣東門和北門的方向前去堵截司馬欣派出成的敵軍,後面下令調動起來準備支援開明森的部隊則還是在調動當中。

  譯籲宋為什麼會揣唆開明森在陣前搞什麼祈禱儀式,正是為了引誘守軍出城而戰,以此來讓敵軍的城池作用降到最低,那麼怎麼可能不會集結後續的部隊呢?

  三萬南越人正在被平推,想要集結至少十萬人加入正面戰場的譯籲宋,他接到城寨之內只是集結起不到五萬人的時候,歎了口氣對騶無諸說:“守軍確實被勾引出城,只是開明森敗得太快,沒有發揮出誘使出城作戰,然後用絕對的人數優勢撲上去交戰的目標。”

  “只有五萬人嗎?”騶無諸和譯籲宋待在一塊,下面彙報了什麼都逃不開他的耳朵:“沒辦法了,哪怕是只有五萬人也應該派上去支援,不然開明森那裡……”

  譯籲宋苦笑不語,開明森不是什麼好貨色,可以預見要是見死不救,這個南越部落聯盟的酋長惱火起來就該搞內訌了。

  迂回到南越敗兵正後面,位處百越營寨和南越,李珩完成小範圍的機動目標正要從南越人的屁股後面捅一桶加速南越的崩潰,那句“吹響衝鋒號角”的軍令沒喊出去,百越營寨內響起了排山倒海的吼叫聲。

  五萬人啊,這麼多的人放開嗓子喊叫,那動靜真的有如是在排山倒海般的聲勢。

  “比預計的要早。”李珩現在不適合再發動什麼衝鋒了,他對著旁邊的號角手大聲喊:“吹響側翼迂回的號角。”

  二千七百左右的騎兵不能待在原地,更加不能對著南越的屁股捅了,他們的優勢就在於速度,要是被數萬人夾在中間失去迂回空間,或者被擠著連動彈都做不到,騎兵能發揮的戰鬥力可能還沒有步卒來的強。

  一直在關注戰場動向的司馬欣等人自然是看見百越人的城寨大門打開,螞蟻一般的百越人吼叫著奔出城寨向戰場湧去。

  “果然如同猜測的那般,百越統帥沒有浪費我軍出城而戰的機會,調出部隊想與我們在野外作戰。”司馬欣不無擔憂的呢喃。

  說到底無論是多麼的善戰羅縣也只有五萬兵力,百越人那邊戰鬥力不怎麼樣但是又接近四十萬,螞蟻多了還能咬死象呢何況是人,在這種人數差距足足快八倍的條件下,龜縮守城才是最正確的。

  但是……不說也罷,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司馬欣能做的也就是根據局勢的變化做出相應的應對。

  率領步卒的少艾和翼伽發現自己的軍令難以得到執行的時候,他們只能調動不到五十名的親兵來回補漏,整個戰局無論是對於全軍主帥司馬欣來說,還是對於實際率軍出戰的少艾還是翼伽而言,戰局的失控已經成為既定事實。

  “亂啊,軍令一條都傳不下去,各自為戰的作戰打起來真的是太……”

  隨手劈死一個敵軍,翼伽能做的就是四處張望,他已經盡力派人聯繫軍侯級別的軍官控制好部隊,可是戰鬥開始後,混亂的場面先不談傳令兵找不找得到軍侯,軍侯能不能有效的約束部隊只要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很明顯混亂的場面下各軍侯麾下的士卒早就亂了,根本難以聚攏本部,那麼約束也就無從談起。

  “應該先退一下,整合好部隊之後再戰。”翼伽可是有學習過戰術的,他很清楚亂戰根本無法發揮有良好操練的士卒,在沒有配合和協同的作戰下,有太多無謂的傷亡了。

  少艾很明顯也發現了這點,他一直都在回頭觀看羅縣的城樓,希望從城樓聽見鳴金聲。

  一萬三千步卒,哪怕是裝備和戰鬥力比南越人強,可是人總是需要體力,士卒滿腔怒火之下拼殺太猛,對體力的消耗要比平時多好幾倍,先期他們還以非常快的速度一層一層削進去,一刻鐘之後哪怕士卒還是廝殺兇狠,可是推進速度很明顯降下來了。

  南越人後方爆發出了震天的呐喊,殺得一身血污且體力大不如前的呂哲軍士卒似乎有點從狂暴的狀態下回過神來了,他們總算是記起自己是有操練過佇列的士卒,不是靠著武勇單打獨鬥拼殺的猛士,開始有意識的尋找自己的伍,然後伍尋找什,什又聚攏成屯,屯再歸於百將,早就著急的百將趕緊彙集向軍侯。

  戰場之上並不是說想要歸隊就能歸隊,不過也總好過混亂的亂戰,組建恢復軍隊才有的協同配合之後,少艾和翼伽的軍令總算是有了執行的餘地。

  城樓之上的司馬欣終於等到這一刻,派出去廝殺的部隊衝殺速度慢了下來,遠遠看去也能看到各個百將恢復了對士卒的控制,整個戰場開始的攻守雙方漸漸變得分明。

  “何懌本部集結狀況怎了樣了?”

  “稟將軍,何懌本部已經出城列陣,隨時可以向前推進。”

  司馬欣滿意地點頭,他準備這支部隊就是為了這一刻。

  戰場之上,隨著呂哲軍的攻勢一頓,潰散的南越人也漸漸穩了下來。

  從城寨向前支援的甌越人和閩越人,他們與南越人會合之後,開明森也總算是來到相對安全的位置開始對部隊下發指令。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的交戰,說實話誰也不知道雙方的損失的確切資料,只能連猜帶蒙的估算,南越人這邊大概是損失了近萬,呂哲軍那邊也應該損失了兩三千。

  損失了一萬啊,那是開明森全部軍隊的三分之二了,覺得心痛的同時,得到增援之後,他咬牙切齒的指著正在試圖整隊成陣的呂哲軍,吼:“反擊!反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33

第0425章 邪火

  南越人也無愧於凶蠻之名了,被押著一刻多鐘的屠宰,失去一萬人後聽到酋長吼叫“反擊”竟是真的從亂了陣腳挨宰緩慢地變成局部性的反沖。

  城寨中的譯籲宋發現本方開始局部的反沖笑道:“開明森莽撞也不全然是壞處。”

  騶無諸點頭:“是啊,換做其他人,遭受那麼大的損失又被打蒙,想的是退下來,只有開明森才會想著打回去。”

  兩人是在調侃呢,他們最想看到的就是南越人沒腦子地去咬住出了城的羅縣守軍,雙方在野外打成沒完沒小的消耗戰,這對擁有絕對人數優勢的百越有利。

  譯籲宋已經在構思車輪戰的可行性,仔細思考一下似乎也不全然是妄想,不過總要再給羅縣守軍一些死都要拼殺下去的刺激才好。

  “城寨內不是還有很多華族人嗎?”譯籲宋不是什麼好東西,想著故技重施了。

  騶無諸臉色一變,他十分不喜歡過量的屠殺,特別是在人多勢眾的情況下公開的屠殺,擔憂會引起華族不死不休的仇恨。

  “做了一次了,再做幾次又怎麼樣呢。”譯籲宋自然明白會引起華族人滔天的怒火,可這就是戰爭啊,哪怕不再屠殺,已經有了仇恨,那股仇恨會因為不再屠殺而消失嗎?

  這一刻,騶無諸默然無語了。

  是啊,已經產生仇恨了,特別是隨著兩軍陣前幾百華族女子被丟進煮得沸騰的鍋中,這種仇恨已經不是想要化解就能化解。

  “派人提醒一下開明森。”譯籲宋也不傻,會引起高仇恨值的事情交給南越人去做再恰當不過了。

  騶無諸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在笑,他當然明白譯籲宋是想給自己的部落聯盟留下一點餘地。

  嘶吼鬼叫指揮部隊的開明森十分惱火,他發動反擊已經有一會了,麾下的士兵卻是一丁丁的戰果都沒有取得,反沖上去哪怕是打開了少許局面也很快被宰殺光,這樣的戰事是開明森從來沒有遭遇過的。

  南越在屢次的作戰中都是靠著野蠻和兇狠壓著別人打,哪怕是暫時的失利都能靠著凶蠻很快改變局面,然而與羅縣守軍的交戰不管南越人是如何的凶蠻似乎都沒有發揮出往常該有的效果,這令開明森既是惱火也無計可施。

  “酋長,甌越酋長派人來了。”

  開明森正煩著呢,他們反擊得凶損失也大,而似乎羅縣守軍正在有次序的且戰且退,後續加入攻擊序列的敵軍弓弩手也實在是太可恨了,一波又一波箭羽就像是沒完沒了那樣。在他看來,現在的局勢還不如之前整個戰局混亂得好。

  “守軍有撤退的跡象,老子正想辦法死死咬著。有什麼屁話快點說!”

  少艾和翼伽沒有得到撤退的命令,他們且戰且退是為了形成軍陣,並不是要退回城池之內。

  在周邊遊移的李珩所部騎軍,他們與戰場保持著必要間距,看那隨時都有可能再撲上來的架勢,也是沒有退縮回城的意思。

  呂哲軍的步軍需要整軍,但是在戰場上想要整軍就只能退卻,在後退的過程中將佇列和軍陣緩緩地擺佈出來。

  開明森打仗就是靠著一股子血勇,在譯籲宋和騶無諸不提醒的前提下,他也就是帶著人悶頭打的本事,對於軍陣和戰局的動向說實話根本就不懂,對於戰局的發展趨勢造成誤判是一點都顯得合情合理。

  “行啊,拉上來丟進去!”面對譯籲宋的提示,開明森一點點遲疑都沒有,他正惱火自己人被宰了那麼多而敵軍就要退回烏龜殼的城池中去沒法殺回來呢。

  得到回復的譯籲宋滿意的笑了,有這個一個沒什麼頭腦的盟友在,很多時候雖然會被氣得半死,但是在更多的時候好處真的多多。

  軍隊想要整軍,也別是在戰場上整軍,不但需要帶兵的將領有充足的能力,更加需要的是軍隊的精銳程度到底能不能辦到。

  南下的五萬部隊中有三萬是秦卒,這些秦卒很多都經歷過統一之戰,怎麼說都能夠得上是身經數十戰,戰場維護陣型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困難到不可能的事情,要是沒有被打散建制的事情在,他們在一刻鐘之內就能夠重組好陣勢,哪怕是現有的建制只熟悉的一個月,但是現在重組陣勢也就是慢了一些。

  精銳的兵團帶著很有感覺,率軍作戰次數不多的翼伽對這個概念有很清晰的親自理解。他十分清楚一點,身經數十戰的秦卒和幾乎沒有什麼作戰經驗的士卒有著天差地別,也就是現在率領的是秦卒,若是呂哲統治南郡後招募的士卒,除非是那支親軍,不然他壓根就不敢玩什麼在戰場重組軍陣的事情。

  少艾歸降之前是偏將,在秦軍中偏將其實已經能算是中高級將領,他對戰場重組陣勢遠要比翼伽來的得心應手。在重組陣勢的同時,很多時候他還能遊刃有餘地派出部隊支援一下相對遲鈍的翼伽那邊,更是牢牢地擋住了百越人的反撲。

  有了少艾的側邊掩護,翼伽重組陣勢雖然是慢了一些,不過倒是做得相當不錯,城樓上的司馬欣發現出戰的部隊軍陣快要成型之際,也看到出了城寨支援的百越人彙集即將撲上,立刻命令等待了有一會的何懌所部推進。

  百越人想要將出戰的守軍拖住打野戰,司馬欣並不是不瞭解這點。

  說實話,司馬欣並不擔心與百越人野戰,他擔憂的是百越人連打都不打就退軍。所幸的是百越人似乎沒有被第一波強悍攻勢嚇到,只要百越人不退他是十分樂意磨一磨的,特別是已經收到吳芮所部和陳宣、趙顯所部傳來已經擊潰前去堵截的敵軍的前提下。

  “需得派人向主上稟告這裡的戰況。”

  真的是大有把首戰打成決戰的情況下,司馬欣十分明白之前的佈局算是出現變動了,那麼什麼包抄後路,什麼水軍攔截水系,那些佈局在這種現狀下遠遠不及呂哲趕緊調動軍隊過來合圍來得重要。

  所以說吧,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遠在南陵城的呂哲接到司馬欣戰報,說了以上的話。

  呂哲觀看完戰報沉思了很久,他對於司馬欣所部兩天內消滅大約五萬百越自身損失接近四千其實略略感到不舒服。

  說真的啊,百越人是什麼貨色親自和百越打了幾次的呂哲會不知道嗎?

  百越啊,一幫茹毛飲血的野人而已,成建制有利器著甲胄的軍隊,要是在正面的戰場上交戰,只要不是遇到什麼天災或者人數相差到數十倍根本就沒有輸的理由。

  “五萬打四十萬,兩天損失了四千……”呂哲有捂腦袋的衝動,他整軍不算輕鬆,然而僅是兩天就有四千人退出作戰序列,怎麼可能不感到心痛。

  當然,司馬欣戰報上寫的很清楚,百越畜生般的舉動致使不得不出城交戰,不出戰軍心士氣受到打擊也就罷了,被刺激到發狂的士卒兵變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呂哲也能理解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出戰遠要比不出戰好。

  “屠我族人,煮食族群女子。”呂哲幸好是沒有當場看見,不然被氣得當場吐血絕對有可能,畢竟他說到底也有著民族主義的情結。

  南陵城的整軍一直都沒有停頓,先後整編出來的十八萬部隊,除了南下、北上、東進的十五萬,南陵城內還有三萬是隨時可以出戰的部隊。

  三萬部隊對於南下圍殲羅縣周邊的百越當然是不夠,呂哲只有找來、徐志、周文詢問南陵湊一湊還能湊出多少可以出戰的部隊,同時也派人催促蒼梧郡內的駱搖加快行軍的速度,甚至還要派人遠去零陵通知酈食其利誘三氏先行出兵。

  失控了啊,以一種必將誇張且惱怒的方式整個佈局都失控了,還不能怪司馬欣破壞大局,畢竟任誰看見自己族群的女子被活生生丟進鍋裡都會發狂。

  “主上,若是湊一湊,南陵能湊出十萬人南下。”梅鋗最近一直都在負責練兵,呂哲一問自然是心中有腹稿。

  湊一湊,呂哲最討厭的就是這個字眼,概因湊起來的部隊基本上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而且只有十萬的話,南下連同司馬欣所部也就是十四萬人,面對足有三十多萬的百越一無人數優勢,二來非精銳打起來損失肯定極大。

  “開往東面的東部軍團五萬人,現在他們是在什麼位置?”呂哲沒法了,只能是挖一挖等著望眼欲穿終於要等來精銳季布的牆角,將那五萬人調配南下,畢竟季布那邊怎麼說都還有七八萬人能用,且季布對楚國只是騷擾並不是要大戰。

  “這……”蘇烈立馬就愣了啊,他已經被任命為東部軍團副軍團長,還待在南陵沒有前去廬江郡就是在等著五萬開拔部隊的後續器械,當即就哭喪著臉:“主上,不能這樣啊!”

  “閉嘴!”呂哲滿心的邪火正旺,別說是抽調東部軍團,連將北部軍團的部隊南調的心都有了:“那些該死的百越人,屠殺了那麼多人,姦淫蹂躪了我族女人還煮了吃,不將他們殺光,老子誓不為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33

第0426章 調兵遣將

  短期之內對楚國保持壓制而不勾起大戰並不是天方夜譚,楚國現在不光是呂哲這麼一個有待改善關係的勢力,與之列國中齊國因為齊軍兵逼會稽郡和占取泗水郡局部,雙方的情勢也變得非常差。

  相對于原本是盟友關係,見到楚國虛弱而顯得咄咄逼人的齊國,呂哲這邊一直都是敵對狀況,從感情上來講敵人值得痛恨,但是盟友的落井下石尤其更加使人甚覺憤慨。

  敵人可以想辦法暫時的和解,盟友的落井下石卻不是那麼容易解除,畢竟都已經撕破臉落井下石了,齊國沒有占足足夠的好處不會那麼好打發,然而現在的楚國只有會章郡和會稽郡了,泗水郡那邊註定不保,還有什麼東西能滿足已經撕破臉不顧臉面的齊國那龐大的胃口嗎?

  呂哲問了一下叔孫通到達哪裡了,得到答案後複道:“叔孫通前去與楚王熊心商定聯姻,一旦聯姻敲定襲擾是可以停一停了。這麼一來先將五萬部隊調轉南下,不會影響到整個大局戰略。”

  都要聯姻了還按著一頓胖揍,且是那種沒完沒了的欺負,似乎真的有點說不過去?

  當然,更多的是因為南方出現變局,呂哲想繼續按著楚國胖揍都變得有些力有不逮,畢竟楚國虛弱是虛弱了,可是還有決死反撲的能力。要真的欺負得太慘惹得楚國拼命,呂哲這邊又要攻伐南方又要面對楚國的決死反撲兵力就顯得不夠了。

  原本從南陵城要開拔前往廬江番陽城的五萬部隊才走到州陵,拐個彎南下前往羅縣那邊似乎也就一百六十裡。州陵與羅縣有著一片平原,現在不是雨季的泥濘季節,南方的南郡和長沙郡今年也沒有下雪,路趕快一點大概是三天之內就能抵達,完全符合南調所需的精銳程度和時間上的要求。

  “蘇烈,你拿上虎符親自去接收那五萬。”呂哲一旦拿定主意就從不拖泥帶水。

  蘇烈很快應命。其實他怕的是這五萬人歸於南部軍團,由他來統帥的話說明這五萬精兵不是從東部軍團的建制改為南部軍團,只要不是從東部軍團的序列中劃去,帶人去幫襯一下南部軍團什麼的,那什麼都好說。

  “南陵城那三萬可以動用的部隊是屬於什麼序列?”呂哲看著梅鋗問,問完自己拍著額頭:“瞧我這記性。”

  還能是什麼序列,那三萬人是將被劃撥進禁衛軍的建制,其中騎兵的規模大約是一萬,有著五千的重步兵、五千弓弩手,餘下則是長矛兵和樸刀兵。

  禁衛軍的序列會是諸軍中騎兵建制最多的部隊,也就是馬匹最多的一支,畢竟組建這麼一支軍團的用意本身就是四處增援,沒有足夠靈活的機動性又怎麼能行?

  “徵調足夠的車駕……”呂哲心中默算了一下,要是連步兵都用馬車拉,南陵到羅縣那邊的距離是大約兩百里?

  南部軍團向南開拔的時候,這支南下的軍團已經將從南陵到羅縣的道路開通,考慮到收服長沙郡之後南郡與長沙郡也需要一條大道,呂哲後面又調過去六萬左右被刪選下去沒什麼事幹的輔兵補修道路。

  短短不到一個月自然是修不出馳道規模的道路,但是提供馬車通行是絕對沒什麼問題。呂哲沒有記錯的話,前一段時間接受委託將補給帶往羅縣的商賈,他們似乎只用了兩天就將物資送到了羅縣?

  後面蒯通和蕭何得知消息趕了過來。

  看完司馬欣的戰報,蒯通苦笑:“亂了,亂得合情合理,不過我們的計畫出現的變動太厲害了。”

  按照之前的計畫,司馬欣是作為誘餌在吸引百越人圍攻,從巴郡回軍的駱搖這是從蒼梧郡迂回到長沙郡的南方堵住百越人的後路。在此期間,三氏和即將南下的水軍也將起到不錯的作用。

  現在呢?駱搖想要完成迂回至少還需要一個月,竟陵的水軍還在準備階段,三氏那邊酈食其也只是傳回三氏屈服的消息沒有商定怎麼配合。所以計畫真的是亂了,亂得是支離破碎。

  百越屠殺長沙人,這個消息聽上去沒什麼好意外的,哪次戰爭黔首受到的傷害不是最大?但是百越人竟然在兩軍陣前將華族女子丟進沸騰的鍋中煮食,這點只要是看見那一幕的任何人都無法忍耐。

  “司馬欣這次做的不錯。”呂哲很早就定下這個基調,並不因為戰局的變動而就對司馬欣惱怒。

  兩軍陣前煮食女子太能刺激人了,那是遠比看見男人被丟進去煮食更加令人怒火滔天的事情,畢竟女人從來都是柔弱的,只要是個男人對於女人都會有保護的欲望,誰看見那一幕能忍得下來。若是那樣還能忍,別說不是士兵,黔首看見了忍耐都不配再活下去了。黔首況且是這樣,士兵就更別說了。

  司馬欣派兵出戰,那必然是考慮到麾下的士卒的感受,呂哲設身處地的一想,要是當時統兵的人是自己,除了出城交戰還真就沒有消除士卒被怒火衝昏頭腦的其它辦法,那是將兵變消除於無形最好的舉動。

  “是啊,是啊。”在場的人誰敢說個不是,他們可是清楚自家主將性情的人,那個什麼民族主義有機會總是會掛在嘴邊。

  民族主義?這個名詞呂哲談起的並不多,他不是要開辦學堂嗎?對那些聘請來的講學文士,他總是會召來聊聊,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要求講學的教師應該向學員灌輸什麼思想,而現在還沒有成型的民族概念正是必需要有的一個。

  “還有什麼可以抽調的部隊?”呂哲心情比較鬱悶,雖說是可以理解,但是怎麼來應對又是一回事,不是嗎?

  五萬屬於東部軍團序列的部隊,三萬整編到後續階段禁衛軍,可以南下的部隊也就八萬,哪怕是將司馬欣所部算進去,八萬加上羅縣的四萬幾千,那也才十二萬多一點。

  十二萬成建制的軍隊不算少了,特別是呂哲對軍隊的裝備是從不吝嗇,要是用來打一場正面的陣戰,十二萬對上同等數量當時最為善戰的秦軍呂哲不敢說一定贏但也絕對不會敗。

  現在的問題是百越人在羅縣周邊有將近四十萬,是四十萬不是四萬,四十萬人光是安營紮寨就是連綿十數裡,還別談南邊還有百越人在拖拖拉拉即將加入羅縣之戰,呂哲動用十二萬人要怎麼去包圍這四十萬百越人?

  “南陵現在還有將近二十五萬的部隊……”蒯通的意思很明白,只是增援十二萬可以戰勝百越,但是想要進行圍殲根本就沒有可能,因為那些次一等的部隊還是要南調,不是作為主戰部隊,只是在周邊協同。

  那麼合起來就有三十七萬,這樣的數量的的確確是有足夠的兵力進行合圍,但是後續的問題並不少。

  部隊之所以整編,那是規劃出主戰部隊和輔助兵種,輔兵之中又分為屯田兵和輜重兵,要是將那些部隊全部南調,也就等於說整編軍隊的計畫落空了,可能會影響到即將到來的春耕。

  蕭何對那些本來要開去墾田和修路、搭橋的輔兵會南調表現出了適當的擔憂,他本是已經做好計畫,只要等輔兵一到就開始大建設,也好在來年的秋季達到五年計劃三年建設的第一年建設目標,要是輔兵不到位,那什麼都是空談了。

  第一年的建設計畫落空,蕭何很難想像屯田規劃沒有完成,在那些掠奪來的糧食消耗光之後,五郡合起來至少三十萬的部隊糧秣該從哪裡來,那可是關乎到南征北戰的大戰略。

  蕭何表達出了自己的擔憂,呂哲聽過後不得不慎重,蒯通也因此沉默了下來。

  他們的敵對勢力可不止是百越,除了來自秦國那邊的壓力之外,楚國也是三年內必須征討的目標,更加別談對南下蠢蠢欲動的齊國。

  內政是保證安全和向外擴張的根本,每年的秋收能夠獲得多少糧食關乎到能養多少軍隊,在戰爭爆發之後他們有沒有足夠的糧食來保證軍糧的補給。同時對於道路的修建也是勢在必行,暢通的道路是統治各郡的命脈,也是開發和鞏固各地民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此,計畫中的第一年建設,這個關乎到生存和開擴的行動萬般是不能中斷的。

  後面過來的燕彼就奇怪啊,那麼簡單的事情到了這一幫能力智力都不差的人手裡怎麼就變得複雜了呢?

  “儘管我們有諸多的惠民政策,各郡空閒的勞力依然是不少。主上控制軍隊的數量,各地青壯也是處在滿身勁無處發洩的境地。”

  呂哲率先就反應過來了,他是被整個變局,還有百越人的種種畜生舉動給攪亂了心神,這才走入了思考的死胡同。

  “是啊,可以雇傭民間的勞力來完成第一年的建設,不完全限制需要在冊的輔兵去完成。”蒯通顯然也回過神來了。

  蕭何點頭表示贊同,只要不大亂第一年的建設目標,他是沒什麼反對意見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33

第0427章 一個就夠了

  完成計畫中第一年建設的勞力空缺解決了,呂哲當然是會鬆了口氣,但是新的問題又產生了。

  為什麼要整編軍隊?一方面是因為軍隊數量過於龐大,軍中的老弱需要進行甄選,組建一支全部由青壯為結構的部隊。另一方面,很短時間內膨脹起來的軍隊,很多都是成建制的投靠過來,必然是要打散拆分,用此來消除山頭主義的形成。

  呂哲整編軍隊的主要目的自然是想要使軍隊不被老弱給削弱戰力,也是加強自己對軍隊的控制,同時還將後世觀念中的常備軍、主戰軍、戍衛軍給細化出來。

  像是南部、東部、北部三個軍團,還有未來必定會出現的西部軍團,這些都是屬於常備軍,亦是所謂邊軍的編制,也叫常備軍。

  正在編練的禁衛軍,籌備組建中的御林軍,這兩支部隊則是主戰軍團,也就是所謂的主戰軍或者叫野戰部隊。

  各地兵堡必要的守軍,各個要道的駐軍,這些則就是所謂的戍衛軍。

  要是按照天朝的稱呼,那就是甲等軍、乙等軍、丙等軍的待遇,從高到低的順序分別是禁衛軍、羽林軍作為甲等軍的建制,東、西、南、北軍團作為乙等軍的建制,各地兵堡、要道駐軍為丙等軍的建制。

  劃分出嚴格的等級並不是為了好聽,每個等級不同的軍團,他們的兵力數量、裝備、補給份額,在很多方面都會有很明顯的區分。

  禁衛軍未來的編制不會低於十五萬,其中騎兵的數量至少會達到四萬,如重步兵這個其他部隊不會有的建制也不會少於兩萬,弓弩手已經確定為編制為兩萬,餘下的士卒每個也都會有身穿甲胄的待遇,如長矛兵的皮甲,樸刀兵的鐵甲。這樣的待遇遠遠要高於其他部隊。

  對於禁衛軍的建設,呂哲說採取的是緩步擴充,並不是第一時間就將十五萬的建制一步到位,按照計畫禁衛軍的成型會比較慢,組建的兵源也不是依靠招募,而是會從常備軍、戍衛軍當中抽選,第一批的建制為五萬人,後面將不限定時間一一籌建完畢。

  從東、西、南、北軍團和戍衛軍當中抽調精銳補充禁衛軍,這也是呂哲未雨綢繆的一部分,無非就是保證禁衛軍(中央軍)的強悍,對其餘軍隊形成一種制衡,來保證中央的絕對武力優勢。同時,絕對精銳的禁衛軍,在未來也是擔當開疆擴土的軍團,保證其戰力也是非常有必要性的。

  至於羽林軍(少年軍)嘛,說實話想要擁有戰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起碼需要個五六年那些少年才會長成。

  這一切一切的佈置都是建立在第一期的全軍整編前提下,為未來打下牢靠的基礎,然而長沙郡的變局需要擁有足夠數量的軍隊南下,這麼一來似乎又將呂哲的計畫推緩了。

  蒯通、蕭何、燕彼,這三個人,一個是徘徊于軍師和參謀身份之間的人,一個是掌管民政且是軍隊後勤的總調度官,一個是情報系統的頭目,他們是清楚呂哲打算的人,除了他們就沒有其他人知道呂哲關於整備軍隊的全盤計畫。

  既是清楚全盤計畫,他們哪又能猜測不出呂哲那一臉的鬱鬱是為了什麼。

  “主上,這次調軍南下勢在必行,要是這一次沒能在長沙郡殲滅百越的絕大部分人口,讓他們逃回深山老林,以後……”蒯通雖然清楚呂哲不是一個扭捏的人,可是必要的建言還是要說的。

  呂哲也就是計畫被打亂心有不爽而已,事情輕重緩急自然是分得清清楚楚,他走到山川輿圖旁邊,盯著某些區域來回看了很久。

  長沙郡的水系太多太多了,洞庭湖密密麻麻的水系是一個,從長江中游分流的湘水貫通到極南方似乎分流為離水能直接流到後世的南海,還有資水、耒水、泊羅,細細的看下來會發現整個長沙郡根本就是被眾多綿長的水系所環繞。

  “閩越……”呂哲有點悶,他沒記錯的話,閩越是後世福建區域的一支,福建是多山地帶,似乎水系並不怎麼繁雜:“閩越很善於驅舟?”

  記憶沒有錯誤,福建無論是戰國還是到了現代,山川地貌都是以山地之多而聞名,其間的水系,秦末也就是從廬江分流下去的余水,直到現代才有閩江、九龍江、富屯等新的水系。

  戰國末期,秦一統到漢初,就是在那麼個山地多水系少的地方,閩越人竟然善於駕舟?這也說不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呂哲是沒有親自觀看,不管是叫福建還是稱呼為閩中郡,那片區域的水系之所以在地圖上少,那是因為水系並沒有寬或者長到會記錄在地圖,實際上那片區域的小河、溪水密密麻麻的程度令人乍舌。

  燕彼有發言權,自確定先南後北的戰略方針後,他前前後後派去嶺南和正南(秦設立的閩中郡、南海郡)區域探子不在少數,收集的資料雖然無法保證其完善和真實,但是對這些地方的面貌和諸族族情還是有相應的瞭解。

  “閩越善於水戰,他們對山地戰的能力也不差。同時,因為騶無諸少年期間長期待于楚國,他回去後也按照楚國的……那個您稱呼為文明體系的社會,在改善閩越人的生活。”

  呂哲有點聽明白了,也就是說閩越人不但會水戰在山地戰上面的能力也很強,同時閩越人因為像楚國學習,生活習慣包括社會結構也不像其他百越諸族那麼落後,再說明白點就是閩越差不多就是脫離了石器時代。

  司馬欣的戰報上有對百越諸族做出大略的介紹,南越人野蠻且殘忍,甌越人數眾多且結構性相對比較強,閩越人在裝備上相對較好但是好戰性也就一般般。

  “或許可以像三氏那般,找機會接觸騶無諸,使閩越站在我們這邊。”蒯通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呂哲毫不猶豫地搖頭了,一個駱搖已經夠了,短短不到三個月就招撫了將近三十萬的百越(不全是軍隊),再加一個閩越的話,治下的百越人豈不是要再翻一番,那與肅清百越剪除毒瘤(不安定因素)是背道而馳的。

  騶無諸亦是越王勾踐後裔,這點在身份上與駱搖並無區別,兩人在原有歷史上都是在秦末爆發起義後帶著族人與中原諸侯一同反秦。

  駱搖的起兵是在黔中至長沙一帶,歷史上他與與傅胡害跟隨梅鋗起義,梅鋗又率軍跟從鄱陽令吳芮投入滅秦戰爭。秦滅亡後爆發楚漢之爭,駱搖是站在了漢這一邊,最後因功被封東甌王,建立東甌國盤踞在現代溫州、麗水和台州大部份地區在內的整個浙江南部。

  騶無諸的經歷與駱搖大同小異,也是在反秦之戰結束到楚漢相爭時投靠向漢這一邊,最後成了漢的異姓王,建立東越國盤踞在現代的福建那一塊。

  當然,呂哲是不清楚駱搖和騶無諸到底都在原歷史上幹了什麼,他接受駱搖的投靠搞得治下有三十來萬的百越諸族已經有些反悔了,哪還能再加一個騶無諸多一個閩越出來。

  蒯通的建議被拒絕一時間默然無語,他想再勸說一下被呂哲阻止。

  “長沙郡血債累累,閩越亦有一份,我怎麼能放過他們!”呂哲才不想因為一時間的便利而留下無窮的禍害:“斬草要除根,不然春風吹又生啊!”

  蕭何和燕彼也不知道是怎麼眼神對視起來,他們同時露出微笑互相點了點頭,想到了什麼似得又分別又將頭扭開。

  兩人不對付不是一天半天了,燕彼是不喜歡蕭何這個傢伙一來就被倚重,蕭何則是發現燕彼要鼓搗什麼沛縣一系感到危險。不過兩個人在“斬草除根”上是出奇的一致,認為呂哲的舉措才是安萬世之舉。

  征戰完南方,五郡必然是需要向新開擴的地盤移民,那麼移民過去總是需要開發,不將百越人給驅逐光或者殺光,蕭何怎麼都覺得新移民沒辦法在沒完沒了的偷襲中生產,那麼占下地來又有什麼用,更多的是拖累行政。

  燕彼的開心可能就有那麼點心理扭曲了,他堅持認為身為人主要會殺人,但是呂哲在治理疆土的時候很明顯不願意對內高壓,除開真的是自己取死,不然也就是個勞動改造。一個不會殺人的君主能算是君主嗎?統治從來都是建立在屍山血海之上,而呂哲不喜歡對所謂的“自己人”提起無謂的屠刀,講求的是什麼善政,那就將屠刀舉向異族好了,反正不是要執行什麼內聖外王嘛!

  蒯通有注意到蕭何和燕彼的舉動,他真的覺得收買部分的百越人對於快速平定南方有益處,也應該儘快的平定南方,要知道中原的局勢時時刻刻都在變,要是中原巨變而他們無力北上,那絕對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情。

  “好了,用三天的時間來做準備,等待蘇烈的五萬部隊迂回到羅縣右翼的平原,南陵這邊的部隊也剛好是先後抵達羅縣左翼和正前。”呂哲想了什麼,複道:“快馬通知酈食其和駱搖,讓他們都快一點!”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33

第0428章 難題

  不存在什麼大規模的調兵了,畢竟五郡除開必要的留守部隊早該被調往南陵的軍隊早早就彙集了起來,這麼一來從某些方面來說能讓探子察覺的幾率也就少了許多。

  蕭何作為軍侯的後勤總調度官倒是十分忙碌,一支軍隊的出征不會是喊上人開拔那麼簡單,多少軍隊在什麼時間裡需要多少糧秣得計算,哪一些部隊缺少什麼裝備需要調度,車、馬等物的籌集也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最終確定下來即將再次南調的部隊數量為二十萬,五萬是已經在州陵的東部軍團所屬建制,三萬是還沒有整訓完畢的禁衛軍建制,餘下的是本來應該作為屯田兵的部隊。

  必需說明的是,整軍裁減老弱後,哪怕是屯田兵也是身強體壯的青壯,他們之所以不在主戰序列有著比較多的因素,例如對命令的執行遲疑或遲鈍,求戰意識的不足,油嘴滑舌等等。

  其實也就呂哲會將這麼身強體壯的部隊視為雜兵,在列國中一支由青壯組成的部隊,在任何時候都能被當做主力對待。

  軍隊集中在南陵,作為五郡的行政中心南陵也有充足的物資,因此在兩天之內一切已經可以說是準備就緒。

  “您要親征?”蕭何來報告物資的準備情況,無意間聽到呂哲要親率部隊南下,深深感到不妥:“五郡內政實施還需您坐鎮南陵。”

  內政的執行多多少少是會破壞一些人的利益,那麼身為五郡的主人呂哲的坐鎮很有必要。

  蒯通也是感到不妥,現在已經不完全是在創業階段,呂哲應該做的是坐鎮中心處理政務,同時因為與趙楚聯姻一些溝通也只能呂哲親自來做,更別談中原局勢一直在變,這樣一來呂哲就更不能投身於一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完的南征之戰了。

  先後幾個人加入勸解的行列,他們都有共同的想法,五郡基業來之不易,呂哲現在也還沒有後裔,要是在戰場上出現什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意外,那該如何是好。

  怎麼現在就不是創業階段了?呂哲覺得現在才是創業真正的開始,且什麼五郡可能會因為內政的諸多改革出現亂子,那純粹就是多想了。

  關於內政的實施,呂哲很清楚幾乎是照顧到了方方面面,不但對黔首有諸多的惠民政策,五郡各地的豪紳、氏族的利益也沒有被觸動。這種幾乎沒有損害多方利益的行政會產生混亂?那不是在開玩笑嗎?

  “現在要是有一位公子就好了。”燕彼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的呢喃。

  呂哲的耳力一直不錯,自然是聽到燕彼在說什麼。刹那間他明白了,原來是擔憂親征出現什麼好歹,作為這番基業的創始人,也就是他一旦出現意外,五郡統一的格局必然是要比打破,那麼作為利益既得者的眾多人可能會被打回原形。

  好像還真的是那麼一回事啊?呂哲默然很久之後問:“誰作為第二波南下部隊的主將?”

  眾人一時間沒有說話,司馬欣是南部軍團的軍團長,可是司馬欣現在被圍羅縣,顯然是無法指揮第二波南下的部隊。

  他們這一方勢力崛起的時間短,雖說打了那麼多次至少十萬人以上的戰役,可是指揮作戰的一直都是呂哲本人,有過幾次獨自領軍作戰的共尉、季布,一個已經去了衡山郡,另一個在廬江郡。除了共尉和季布,剩下的人之中有誰能統帥一支二十萬人規模的軍隊征戰?

  啞火了很久,燕彼看一眼有點蠢蠢欲動的梅鋗。

  梅鋗在丹陽之戰的表現不俗,不過那一次他只是統領一萬守城。

  這一次南下交戰可不是守城,需要迂回、包抄、合圍,對於將領的才能有著相當嚴格的要求,梅鋗恐怕是難以做到的。

  蘇烈倒是在那一戰中有過統領十多萬軍隊馳援丹陽的經驗,只是誰都清楚蘇烈在那一戰的表現有點糟糕。這傢伙本來是要被呂哲留下來作為統帥親軍的將領,後面他自己要求出去,這才成了東部軍團的副團長之一。

  舉目望去,身在南陵的將領們,似乎誰都無法指揮二十萬部隊完成南下作戰的戰略目標,他們歎息一個能舉薦的人都沒有,最終只能無奈地看著自家主上。

  呂哲所坐的位置能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他也在歎息自己麾下能夠獨當一面的將領實在是少,心優要是發生多場戰事該怎麼辦。

  若是長沙郡之役只是簡單的收復疆土,呂哲倒是可以讓麾下的將領們進行歷練,那麼派誰過去其實都沒有太大的關係。只是他們這一次不止是要收復長沙郡的疆土,還要將百越人盡數殲滅在長沙境內,那麼就容不得什麼歷練,只能是全力以赴。

  梅鋗也想透了這一層重大關係,猶豫再三覺得自己的能力不足也就將那蠢蠢欲動的念頭壓了下去。他眼睛掃了一圈,發現燕彼在對自己露出含有深意的微笑時愣了一下。

  “要不……”蒯通說得比較遲疑:“將季布調回來?”

  呂哲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了,季布調回來的時間是充足的,可是在東邊率軍襲擾楚國的季布調回來之後要由誰去替代。另外就是他真的有不能離開南陵的理由存在嗎?仔細想想除了什麼擔心意外的顧慮,似乎也沒什麼不能離開的理由啊!

  “主上啊,秦國,秦國那邊。”蒯通不知道自家主上是真的忘了還是覺得所謂。

  “秦國?”呂哲有點沒反應過來,秦國那邊他已經派出陸賈使秦去緩解與趙楚聯姻所產生的影響,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您之前不是上了一道請求嗎?”蒯通確定呂哲是真的忘了,提醒道:“您請求駱搖率軍前去蜀郡,結果後面又命駱搖南下迂回。”

  呂哲一拍額頭呻吟出聲,他是真的把這件事情給遺漏了,誰讓上書了兩個月秦國一直沒有回復呢。

  駱搖率軍南下迂回,呂哲早先攻佔下的枳縣和朐忍縣就沒有了主將,且巴郡留下的兵力也只有少數的四萬不到,而秦軍在巴郡、漢中郡兩地的駐軍多多少少也有個五六萬,在枳縣和朐忍縣沒有主將的情況下秦軍要是想拿回去雖說也不會那麼容易,可是真的想拿的話一定能拿回去。

  枳縣和朐忍縣是呂哲控制長江上游的兩個要地,為的就是預防秦國曾經攻打楚國那般從長江上游順江而下。

  冒著撕破臉皮的危險取得了枳縣和朐忍縣,要是因為遺漏再被拿回去,且不談秦國會不會在有中原戰事、蜀郡戰事和北方草原胡人隨時都會南下的當口奇襲南郡,光是戰略險地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就顯得大意和失策。

  對巴郡的輻射關乎到秦國可能開戰,也是留下秦國出現變動時的快速出兵通道,蒯通抓著這點是著眼于未來。他不希望呂哲離開南陵這個行政中心還有這很多目的,除了聯姻事宜需要呂哲自己處理之外,也是考慮到中原因為趙國龜縮出現的變局。

  王賁出兵奇襲到壺關這座關隘下被武臣擋住,張耳率兵擊敗秦軍步卒後又敗在王賁手中,這個消息已經被細作傳回南陵。

  作為中原軍團的偏師,王賁先勝後敗、再敗再勝,光是從情報上來看就充滿了戲劇化,令人哭笑不得的同時也不得不思考這對中原戰事意味著什麼。

  王賁不勝不敗的尷尬結果是重新龜縮回了太原郡,但是從整個大局的意義上來講,中原軍團的這一偏師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是等於失去再戰之力了,畢竟王賁縱兵又兵敗,怎麼也需要花一些時間來整肅部隊恢復軍隊的戰鬥力。

  徐岩在王賁失去再戰之力的情況下繼續對趙國發動新的攻勢有點不可取,不是說徐岩無法單獨進攻,而是秦軍南北夾擊的大戰略因為王賁的冒失舉動破產了,只是徐岩這一路的進攻或許能取得戰果,但是孤軍奮戰步步推進最是消耗士氣和體力,等待徐岩率軍打到邯鄲城下估計也沒有攻堅的能力了。

  再有,呂哲與趙國聯姻的消息肯定是曝露出去,徐岩要是理智的話就不會在王賁失去再戰之力且呂哲與趙國聯姻的時候獨立發動攻勢,畢竟呂哲既然與趙國聯姻那麼就有可能會出兵北上,同時徐岩也要等待咸陽中樞那邊反應。

  與趙聯姻剛剛達成,呂哲就要親自率軍南下征戰,那要是被趙國知道的話,會不會被誤會成只是聯姻而不相救?

  同時呂哲親自率軍南下,要是秦國對於趙楚聯姻反應激烈,咸陽中樞命令徐岩調頭南下,那該怎麼應付?

  秦國惱羞成怒改變戰略意圖這件事情不得不考慮,也不得不預防,所以蒯通真的不明白呂哲到底是在思考什麼才會想要親征。

  在場眾人見呂哲長久不說話都是面面相覷,他們之中的武將秉著呼吸,文臣則是看著腳底。

  新生勢力就是這麼麻煩,局面剛剛打開,顧慮一層又一層,面臨抉擇的時候可能會有相當多的辦法,可是能夠站出來承擔責任的人少,說到底還不是勢力不夠成熟?

  “唉!”無將可遣,心中所想又沒有被領會,呂哲無語地歎了口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33

第0429章 紙面上的戰爭潛力

  為什麼想要親征?那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除了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領兵,呂哲這麼做是要向秦國釋放一個信號。

  什麼信號?無非就是呂哲對北上沒有什麼興趣,雖然與趙國聯姻了可並沒有要攻擊秦地的意思。

  當然,可能這麼個信號還不夠,所以呂哲一不做二不休地將駱搖從巴郡給調往南方,巴郡內的呂哲軍也沒有一個像樣的統帥。

  秦國有外患,相當多的外患,呂哲左思右想得出一個結論,不管他表現出來的態度怎麼樣,只要沒有實質地參與中原之戰,那麼不管是與趙聯姻與楚聯姻,甚至是占取了控制長江上游的朐忍縣和枳縣,這些都並非是秦國不能忍的事情。

  呂哲一直在與趙高通信,對於秦國一些沒有公開的事情有著多多少少的認知。

  始皇帝病重,原本佈置得很好得引蛇出洞,將隱患誘引到明處,再用最堅決的力量(軍隊)撲滅,因為始皇帝的病重失去了掌舵者,才使得原本很好的計畫在實施上顯得遲鈍和不夠果決。

  事實上,將所有暗流引到明處,再來一一的解決對於大秦,特別是始皇帝仍在的大秦是最好的辦法,畢竟嬴政在的時候無論出現什麼危局,對於秦國有絕對的掌控和對秦軍的威望,真的可以消除掉隱患。

  為什麼要冒險行事?除了始皇帝對自己的自信外,追根到底是嬴政擔憂後續者沒有那個能力去應付自己死後出現的變動。

  從趙高隱隱約約的暗示中,呂哲大概清楚秦國現在也是有內憂的,而最大的內憂除了始皇帝身體越來越差之外就是關於太子的設立。

  始皇帝不設立太子是為了什麼?按照趙高的說法,那是因為嬴政受過秦昭襄王嬴稷楚系的太多苦難,另外就是羋太后(秦惠文王的妃子,秦昭襄王嬴稷的生母)也針對得太多,所以對於將楚女(嬴政妃子)所生的扶蘇扶立為太子有著諸多的顧慮,第一個顧慮就是害怕已經被打壓下去的楚系(後宮一系)死灰復燃。

  大秦設不設立太子不關呂哲什麼事,他最為關心的是始皇帝的病情怎麼樣,是不是嚴重到撐不了多久的地步,可惜的是趙高對於這個也拿捏不准,那麼遠在南陵的他就更加無從得知了。

  始皇帝對大秦相當重要,重要到始皇帝沒事秦國哪怕再怎麼艱難都能團結一心共同應對,始皇帝要是有事,那麼秦國朝堂的分裂就在所難免,畢竟蒙氏和王氏乃至是趙高、徐岩、王綰、姚賈、馮劫等等重臣都有自己的顧慮和支持的公子。

  “追求長生?術士盧生、徐福……”呂哲沒記錯,始皇帝的病重是與服用丹藥有關。

  【盧生,秦滅六國之魯國公族,胸藏復仇之志,為六國復辟勢力代表。聯絡六國暗中反秦,鼓動部分儒生非議秦政,為“坑儒”千古血案的牽發者。終此,秦始皇開罪于天下眾儒,迫使儒家放棄中庸之道,被口誅筆伐千餘年。】

  呂哲剛好知道獻上丹藥的盧生是誰,那麼始皇帝在這個當口病重絕對是有陰謀,而似乎歷史上“亡秦者胡”也是出自盧生之口,目的是為了騙誘始皇帝將國內的兵力調往邊疆,為列國起兵掃清障礙的同時,使得諸侯起兵之後各地秦國兵力空虛,有足夠的前期發展時間。

  秦國不能滅,這是呂哲在至少三年內不會改變的想法,在他還沒有發展起來之前,秦國的存在是一個吸引列國的目標,給予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發展壯大。

  現在始皇帝病重,中原戰事也因為王賁的魯莽出現變動,北方胡人隨時都會三十余萬騎兵南下,無論怎麼看秦國都像是有點不妙的樣子,呂哲怎麼可能還去推一把,自然是做出相應的舉動,來使秦國沒有他們這一方的威脅,能夠專注地去維持中原戰事,也空出餘力來準備應付草原胡人即將的南下。

  “但是趙國那邊……”蒯通聽完呂哲的想法依然遲疑:“趙國聽從您的建議龜縮,若是在這個時候您率兵南下征戰,趙國會不會把這個當成是您有負於他們,從而產生怨念?”

  趙國的怨念?要不是擔憂秦軍解決趙國之後南下,呂哲才懶得管趙國死活。再則,之所以答應聯姻是當時的趙國確實岌岌可危,也是想將齊燕等列國的蓄勢發展打斷,然而現在的情勢已經不是當時的情況,做出新的舉動來應對,那是應有之意啊。

  “拉偏架,知道嗎?”呂哲唯一不變的策略:“誰要完蛋了我們幫哪邊。至於趙國的怨念……”似乎也不能完全不考慮,畢竟日後出兵北上還需要用到趙國這顆棋子:“該送去的糧秣和財帛送去,趙國能有什麼怨念?”

  呂哲南下親征的態度強硬,也解釋為什麼要親自南下,蒯通覺得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那麼朐忍縣和枳縣那邊?”蒯通必需要問清楚。

  “誘餌。”呂哲回答得很快速,“那是丟出去試探秦國得誘餌。要是秦軍出兵收復朐忍縣和枳縣,那就說明秦國對我們與趙楚聯姻確實無法接受,我們就真的要好好準備怎麼應付大秦了。”

  魄力有點大,蒯通也接受了呂哲的這個說法。他思考了一下,確實就如同呂哲所說的那樣,能夠在棋局之外旁觀,那麼一定不能參與到棋局中去,他們現在是占了五郡可是正處於消化階段,對於南方不得不應付的變局也打斷了整軍計畫,在這個時候適當地對秦國釋放出善意和示弱真的非常有必要。

  “那麼……一旦出現最壞的結果,您有什麼副案嗎?”蒯通想一次性探知呂哲關於變局的應對。

  “蒯先生是說秦軍南下吧?”呂哲當然有副案:“這就是為什麼設立季度義務兵制的制度了。”

  說的是夏冬兩季集中五郡青壯操練的事情,這一項制度在今冬就已經開始在南郡執行,目前各縣的季度兵都在本地操練,其餘四郡中的衡山郡、蒼梧郡也在執行,不過起人口稠密的南郡,衡山郡和蒼梧郡季度兵操練的規模和數量都比較少。如九江郡、廬江郡,這兩郡戰火剛剛平息不久,呂哲對於九江郡和廬江郡的控制力度也不是太完善,因此兩郡的季度兵制度還沒有實施。

  “三郡季度操練的青壯合起來的數量有五十四萬。”蕭何說出了一個令人目瞪口呆的資料。

  其實何止是目瞪口呆啊,簡直就是駭人聽聞了,聽到的人無不是張大嘴巴驚駭地看向呂哲。

  為什麼要設立什麼季節性義務兵制,那是呂哲在試探治下可動員於戰爭的兵員潛力。說實話,他第一次知道統計起來的義務兵數量時也被嚇了一大跳,那一顆時時刻刻處於不安的心也才是放寬了一些。

  要知道那些所謂的義務兵是沒有算在整軍數量之內的,也就是說不把那接近五十萬的部隊數量給算進去,要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呂哲拼了命的組建部隊,兩相整合起來按照紙面資料可是能夠武裝起百萬大軍。

  唔……是不考慮裝備空缺、糧秣壓力的百萬大軍。

  蒯通是第一次瞭解這個資料,他下意識就算了算,五郡疆土的人口總數該是在四百二十萬到四百四十萬之間,似乎擁有近百萬兵員有那麼點不正常。不過他仔細想了一下,五郡戰亂頻發,就沒有一個郡是沒有歷經戰火,在戰亂時青壯存活能力比較強,損失老弱婦孺剩餘下來的四百多萬口眾中男丁較多倒是也不那麼難以理解。

  “所以……逼急了,我們哪怕是不將南下的南征軍回檔,從三郡集結起一支五十萬人的隊伍頂一陣子沒有什麼問題。”呂哲說的是隊伍而不是軍隊,那些義務兵缺乏操練不懂軍令,這樣的性質也就打打守城戰,所以是不能稱呼為軍隊的。

  “秦國舉國上下接近三百八十萬口眾,現在被招募成為士卒的男丁有接近九十萬人。”燕彼說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蒯通尋思了一下,接過燕彼的話:“大秦想來也是強弩之末了,如此的話……”,他掃視一圈,最後將目光停在呂哲身上,“主上南下的事情職不再反對,只是在這之前……”又是頓了頓,拖了老長的一個音節,有那麼點怪怪地說,“在此之前,您與趙娘的婚事是不是先辦了?”

  “呃?!”呂哲聽到不再反對露出笑容,再聽後面那一句就直接愣了。

  蘇烈大大咧咧地說:“是啊,早該辦了。主上身為五郡之主,寵倖過的女子只有衛姬和呂姬,這內宅是該有個女主人,也為我等增加一名嫡子作為效忠對象了。”

  呂哲聽了蘇烈的話沒什麼,蒯通、蕭何、燕彼等等一些在場的人臉色立刻大變。

  說實話呂哲是人主,家裡事是私事也是公事沒錯,但是也不能把呂哲寵倖過誰的事情拿出來說,同時增加什麼嫡子作為效忠對象這話說得也太不開眼了,就好像呂哲南下親征會出什麼歹事似得。

  似乎是見到同僚們臉色太怪,蘇烈也稍微有點反應過來了,轉過頭去看著呂哲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王烏鴉

LV:16 版主

追蹤
  • 2090

    主題

  • 219146

    回文

  • 8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