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大秦之帝國再起 作者:榮譽與忠誠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5 10:26: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51629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25

第0400章 百家?(上)

  不知道為什麼,站在即將建成的宮城城樓之上,眼見城內多處建築物群依然成型,漸漸有了城市規模但是略顯冷清,呂哲此時此刻很想吟唱曹操的《短歌行》。

  不是描述“周公吐哺,天下歸心”這首,而是“威服諸侯,師之所尊。八方聞之,名亞齊桓。”這首。

  《短歌行》有兩首,第一首是在赤壁飲宴時曹操所頌,第二首是在建安時所創,兩首不同意境的詩賦說表達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境。

  當然,呂哲只是借其詩賦在抒發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情感,壓服天下諸侯,使自己的名聲傳遍天下,身為男兒又有誰沒有這樣的雄心?至於和齊恒公齊名,這句則純然只是順帶,齊恒公成就的是霸業而不是偉業,呂哲的腳步不想止步於此。

  在這個年歲,詩賦並不是太過流行,現在很多家傳淵源的氏族,他們在聊天說話的時候經常會引用《詩經》裡面的詩來表達他們的心情和想說的話,一般拿出來用的是《小雅》,當代的人反而極少自己創作詩賦。

  呂哲曾經剽竊過蘇東坡的《念嬌奴》,就是那個什麼“大江東去”的那首,聽到的人可沒有什麼震撼的感覺,一些有著不錯傳承的人反倒是覺得與《詩》的押韻不符,顯得有那麼點怪怪的。而不懂得《詩》的人們,他們覺得什麼周郎什麼小喬的都是誰,竟是讓自家主上那麼作賦想念。

  啊!丟人啊,呂哲似乎是將想要剽竊的詩給搞錯了,想要剽竊楊慎這位明代詩人結果剽竊到宋代詩人蘇軾身上。他又找了個機會將“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的這另一首《臨江仙》給詠頌了出來。

  反應依然是出乎呂哲的意料,這年頭的人怎麼就那麼沒有藝術細胞呢,沒人喝彩不說,看他的眼神要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一些武將因為想在整編軍隊的過程中調到主戰部隊,粗人們根本沒聽懂“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是個什麼意思竟然叫好。

  《臨江仙》是氣勢磅礴,可是總得來說是有英雄遲暮的一種感概,聽懂了的人以為呂哲是喪失了進取的鬥志,怎麼可能會叫好,只有聽不懂的人才會喝彩。

  剽竊果然是不能照搬硬套,呂哲剛剛意氣風發地在長江邊上詠頌完,回到城內面對的是一幫人臉色惶恐地勸說,什麼“大業剛起,正是逞盡雄風的時候”,什麼“兵強馬壯怎麼能有遲暮之心”,一堆話給砸過來,呂哲什麼興致都沒有了,反而成了一臉的尷尬。

  大爭之世,強武而不盛文,才華不是顯示在作詩詠賦上面,有能力的文人講求的是賣弄治世安邦的才學,作詩創賦……似乎是旁門左道來著?

  在現今,要是只會賣弄風月文騷,那就是一個連混吃等死都沒人接納的命,甚至是會種田會做匠物都要比那一類的文人受歡迎,所以這是百家爭鳴的年代。

  呂哲對這麼一個時代比較無語,華夏傳承就是詩、賦、詞……好像也不對啊,那是儒家的價值觀,其它學派講的好像是能對治世安邦有用,要麼就是能改善生活,要麼是能使莊稼長得更好,要麼是能強軍盛武……精神文化似乎不是那麼講究?

  “奇怪了,氏族名家,談天說地的時候愛引用《詩》,那怎麼會對創作詩賦那麼排斥?”呂哲是剽竊完曹操的《短歌行•其二》才發問。

  一同在宮城城樓之上的人不少,他們是陪著呂哲在大冬天專門來吹冷風,一個個凍得是嘴唇發紫。

  關於詩,叔孫通是在在場眾人中最有發言權的一個。不是說叔孫通德高望重才學驚人,而是其他人對這一方面壓根就沒去想過,儒家對這方面真的相對比較有研究,畢竟儒家學派很長一段時間裡就是靠記錄各國的《詩》吃飯。

  沒胡說八道,春秋時期還沒有儒家學派的時候,各國的《詩》就等於是歷史,記載了秦人的“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也記載了衛風描述美男子的“瞻彼淇奧,綠竹猗猗。”這一類關於“伊人”“苗條淑女”之類的《詩》多不勝數,更有“豈曰無衣”等等的《詩》在描述武士。

  “詩是很神聖的事情,每一詩都是一段歷史。歷史怎麼能和一個人見到什麼抒發情懷的時候相比?”叔孫通凍得渾身都在抖,可是他的臉龐很嚴肅。

  呂哲還是不太懂,不過叔孫通再往深處說,變得似懂非懂了。

  原來春秋時期魯國就是專門幹記錄歷史的,每一首詩都是在講述一個國家的變化,諸國發生了什麼事記載起來就是一首詩,發生了什麼大事或者變遷,那麼關於那個國家記錄起來的《詩》就會產生文風上的變化。

  例如“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時代的秦人,那時候的秦國還是偏西小國,武力不強且被山東諸國視為西蠻,到了“豈曰無衣,與子同仇”的秦國則是在奮發圖強,漸漸成為雄視諸國的武力強國。

  “詩既歷史?真是令人有很多想像的時代啊!”

  呂哲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情,記錄《詩》那是因為魯國本事周室的史官,史官當然是會記錄很多東西然後收藏成書室。孔子當過魯國的圖書館管理員,既是老子曾經的職業,這裡誕生了所謂的儒家。

  孔子比老子可就厲害多了,老子這個圖書館管理員看多了書悟道,孔子直接就是把圖書館當成自己教派的根基。一個只是看,另一個直接無論從實體還是精神體全變成了自己的,哪個比較厲害?

  詩在現在的人看來無比的神聖,那是因為詩裡面充滿了厚重的歷史,而不是某個人看到了有什麼情感就直接給創作。簡單的說就是,詩既歷史,而不是一種風雅有趣。

  呂哲開始迷惘了,那就是說,儒家所有的東西都是別人的,教派的根基也是別人的,所以最後演變成“子曰”個沒完,就沒有一句話是自己說的,想說什麼就是複製張貼?

  叔孫通臉色不是發紫,而是變得發青,他是儒教一員啊,呂哲說那些話真的是太過……怎麼說呢,太過直指儒家的軟肋了吧?

  “儒,風雅懂禮,佈道聖人之言,教化天下眾生,怎麼是主上說得只會……只會複製張貼呢?”其實複製張貼是個什麼詞沒人懂,但是大概的意思叔孫通還是明白的。

  呂哲沒有埋汰儒家的意思,儒家能獨尊從某些方面來說並不是一無是處,他現在也沒有那個閒心是拿儒家埋汰。

  “教化眾生啊?很有理想。”呂哲覺得儒生教書確實不錯,但是別只教儒家自己的聖學。

  現在儒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春秋》《論語》《周易》,而似乎那都不是儒家自己創作的,似乎……似乎也是剽竊的吧?

  為什麼會談到這些?是呂哲已經有計劃的在設立學堂,分為民用和軍用兩種。

  好為人師是每個學派的共性,能把自己學派的知識傳播下去,為自己學派找到優質的繼承人,這都是每一個學派都在做的事情。

  呂哲設立學堂的目的自然是想要吸引眾多學派來自己治下傳播知識,借此尋找到有用的人才,更是為了早早培養出出身治下的一幫文人。

  他們上了宮城的城樓是為了選出一塊地作為學堂修建地,按照呂哲的意思,所謂學堂一定要占塊好地皮,建築也應該修建得雄偉。

  對外的門面啊,由衷地表達出對文事的重視,這一點呂哲還是懂的。

  武學堂嘛,這個就沒必要大張旗鼓了,只是會在軍中設立,呂哲連教案都在閒暇時寫出來了,會由一幫他親自培訓的武將向下講學,不求培養出絕世的名將,就是想要讓基層的軍官多多學到知識,系統化的培養出一幫基層軍官出來。

  “最近湧入南陵的人不少,特別是列國過來的人尤其多,這點要多多注意一下。”呂哲不怕細作,但是不想南陵城最後搞成亂七八糟的。

  列國戰事不斷,呂哲在南郡廣建兵堡體系,南郡成了一個不破鐵桶的名聲隨著十五萬秦軍攻伐無果傳遍天下,南陵城被建立得異常雄偉也成了各國津津樂道的消息。

  一個防禦強悍的郡,一座雄偉不會被破的城池,聽著就非常有安全感,列國有點身家的人誰會不願意搬到能保障身家性命的地方?

  再則,呂哲重視商務的名聲也已經隨著大肆收購物品在商賈之間流傳,既然南陵城的買賣好做,搬過來也有更多的機會,那遷移過來的人也就更多了。

  “那個……只要有人過來傳播知識主上就願意資助,這個是不是太……”燕彼覺得這件事情太誇張了,有錢也不是那麼花的。

  呂哲有錢,有花不完不知道該怎麼花的錢,不想複製什麼稷下學宮,可是弄座百家學堂算什麼。

  “是啊,連商家這種逐利的市儈之徒都公開接納,名聲不好吧?”叔孫通是一萬萬個不贊成啊,特別是儒家的死對頭,現在衰弱到不成樣子的墨家竟然被呂哲高看,這件事情必須阻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25

第0401章 百家?(下)

  百家爭鳴?呂哲還真沒見過百家一同競爭是個什麼樣子,且隨著戰國結束學派也消亡了不少,他就是想湊齊百家也湊不齊。

  儒家?商家?墨家?雜家?詩家?陰陽啊、縱橫啊、兵戰啊、林林總總,現在能數得上的也就不到二十個學派,其中商家和墨家算是最勢微的兩家。

  墨家的教義不被接受純屬是跟不上社會變遷,商家更多的是自己找死了。

  奇貨可居的那位算是把列國王室給嚇慘了,秦國當政的那位到底是不是趙氏贏姓現在還有人在說閒話,始作俑者正是出自呂哲五百年前……還是兩千年前來著?算了,不管多少年,自呂不韋從一介商人成為秦國相邦,後為秦國權臣,再搞出一個什麼假父,商家自此算是徹底的倒楣了。

  現今來到南陵城的學派不少,不過不可能是要前來投靠,他們就是想就近觀察一下呂哲這個新近崛起的諸侯是個什麼樣的人。

  呂哲崛起需要很多人的承認,一些鼓吹自然也是必不可少,那麼出資資助一些學派成了能收買輿論的有效手段。

  “估計到時候擠在一塊是爭吵居多。”蒯通的神情有一種莫名的興奮,他指向被劃為學宮群的工地:“主上規劃的學堂間隔都比較近,又是採取混合教學,同一幫學子能自由的選擇求學于哪個學派,到時候有得鬧了。”

  其實現在在南陵城的學派以儒家的人最多,這裡面當然是因為叔孫通的廣招黨朋,他們借助于呂哲需要有人編制禮法的便利,一個個都擔著這樣那樣的身份。

  現在的黨朋還不是“結黨營私”的意思,就是一群有相同志向的朋友。

  呂哲有去和那幫儒家人士聊過天,說實話真的沒看出這個時代的儒生有多麼能說話,有點搞不懂儒家的空談名聲是怎麼來的。他所見的儒家人士,雖不敢說有什麼治世之才,可是還真就沒有遇見誇誇其談的人,有些話甚至十分的符合實際。不過有一點倒是被證實了,儒家很會說,實際的動手能力……是差了那麼點,但也不能說不會動手。

  “鬧吧,有得鬧才有思想碰撞,說不準能擦出更多的火花,比如那位叫酈食其的猛士,最近不是和一個叫陸賈的猛人卯上了嗎?”呂哲一直沒搞清楚一件事情,酈食其到底算是縱橫學派還是儒家學派,而那個叫陸賈的倒是自稱縱橫士。

  現在很多人都不固定是哪一派的人,就像蒯通這個是法家而又不是法家的人一樣,蒯通不但學法家著作也學陰陽、兵家、雜家,而酈食其似乎什麼也都涉及一點,新出現的陸賈自稱縱橫學派但是很多言論看著與儒家無異。

  要是呂哲深知秦末歷史,他會發現很多活躍于秦末的文士,他們玩的是儒術為骨其它學派為表皮,主要原因是儒家在現在的名聲真的很不好。

  眾人見呂哲說起酈食其和陸賈就有點莞爾了,最近酈食其確實是和陸賈卯上了,他倆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已經無從考究,不過似乎是因為呂哲攻不攻嶺南開始有了口角。

  酈食其自瞭解呂哲的戰略意圖,然後又惡補了一下呂哲和麾下眾人探討出來的開墾手段,詳細的研究和思考呂哲南下意味著什麼,從一個堅定的北上派變成了鼓吹南下的堅定南下派。

  陸賈自然是沒可能知道呂哲的戰略佈局,他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談論時勢。

  在外人看來,呂哲已經在南郡站穩腳跟,向周圍的郡縣輻射出去後,衡山郡、九江郡、廬江郡、蒼梧郡結合起來,顯然是有資格北上參與中原大戰。

  無數的能人,他們親自走了一圈,從民間看到的是黔首對呂哲統治的接受,各地的民生發展狀況雖然皆有不同,可是相比起還處於戰亂的中原,呂哲治下顯然已經是不錯的情景。

  在很多人看來,只要呂哲自己不出昏招,將五郡之地治理好顯然是有王霸之資。

  什麼是昏招?指的是呂哲竟然沒怎麼重視中原,把目光轉向南方那些不毛之地。

  南方有什麼?有原始森林和無數的野獸和蟲子,更別談惡劣的環境,呂哲應該做的是消除與百越的仇恨,抽出身來在摻和中原戰事以其能獲得名望。

  放著列國征戰不休,現在與列國廣結友誼,刷存在感等等的事情不幹,縮在長江一線發展也就罷了,竟是浪費絕好機會去征討莽荒之地,這到底是什麼眼光啊?

  酈食其就是因為該不該南下的事情和陸賈開始爭論。

  確實,南方真的就是一片看起來打下來也得不到任何好處的荒蕪之地,但是他們哪裡知道百越對呂哲意味著什麼,然後有個出海口又代表著什麼。

  酈食其不好洩露呂哲的戰略部署,論戰起來只能說一些旁枝末節,大談木材、香料、礦產。

  陸賈就該程之以鼻了,南方有那些東西不假,問題是有人嗎?沒有人就等於沒有勞力,哪怕是有金山銀山沒人去搬,那也是擺著好看啊。

  第一次酈食其華麗麗的敗退,他前去找還算談得來的鄭君,然後又糾集了一幫對南方還算了解的楚人,殺將到陸賈下榻的地方。

  楚人開發南方少說也有將近三百年的時間,歷史上曾經一度還打到了現代的越南境內,對南邊的出產有多麼豐富有著深度的瞭解。

  陸賈也是楚人,見酈食其約一幫楚人過來大談南方物產豐富感覺很無語,他也沒有著急反駁什麼,甚至酈食其約過來的那幫人說漏了還幫忙補充了一下遺漏。

  酈食其大喜,以為陸賈招架不住敗北,還沒來得及擺出勝利的姿態,卻又是被陸賈深深的打擊了一次。

  南方有豐富的物產,曾經的楚國開始南邊疆土不假,可是……可是楚國從來都對南方(嶺南)沒有實際的統治地位,只是以百越諸族稱臣聽調不聽宣的方式,也即是名義上的統治。

  呂哲怎麼看都與百越勢不兩立,沒可能學楚國的模式來佔領南面,那麼豐富的物產在百越人沒完沒了的襲擊下能利用嗎?

  話說,百越不打會戰,喜歡躲起來玩偷襲的名聲早就天下皆知,而這也是最難以消除的麻煩。

  忍不住的酈食其有點抓狂了,哪怕是知道會受到處罰都將呂哲那一套占其地、破壞其文明、出重金奪女殺男的說法道了出來。

  什麼!?滅族,從精神和肉體上將百越完完全全的滅族?說完的酈食其就等著陸賈露出驚恐或者恥與為伍的表情,沒想陸賈竟是兩眼發光暫時不與酈食其爭論了,還恭恭敬敬地請酈食其幫忙引薦。

  酈食其以為自己贏了,應該擺出勝利者大氣度,他真的幫陸賈引薦了,沒想這才是爭論的開始。

  呂哲見到陸賈的時候,陸賈自稱是縱橫家,說出身份後親自問呂哲關於滅族的事情是不是屬實。

  滅族?呂哲當時就愣了,看了看一臉“等著您處罰”的酈食其,然後點頭承認。

  陸賈是一個有意思的人,開始與呂哲商議滅百越具體的細節,類如搶一個百越女人,這個女人生育過沒有,多少歲數,長相……,然後又開始大談對於百越的孩童該怎麼灌輸文化以絕百越的根(文化入侵),對呂哲出重金讓亡命徒去收割百越人尤其覺得是一大壯舉。

  呂哲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與一個陌生人暢聊滅一族聊那麼久,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陸賈和自己聊完又開始與酈食其對嗆了。

  一個人怎麼能複雜成那樣呢?剛才還在大談滅族細節,回過頭又和酈食其爭論到底是先南下還是該北上。

  就在呂哲帶著人到宮城城樓吹冷風的這時,陸賈和酈食其估計還是在對噴著口水。

  出現一個陸賈,呂哲能看出這傢伙是有本事的人,他覺得南陵應該還有沒有被挖掘的人才,因此才會想到起學宮、資助百家等等,以此來增加百家對自己的好感。

  有錢到了呂哲這份上,他真的有種錢不知道該花在哪裡的煩惱,又得蒯通提示應該廣派人手奔走列國,也沒想幹點什麼,就是拿著財帛到處亂砸,學統一之戰時的秦國用金錢開路,至少是先在列國的朝臣那邊搭上一些線,以後想要伐交也才能有相應的基礎。

  叔孫通馬上就要出任使節前去楚國商議聯姻事宜,和楚國談罷還需要輾轉千里趕去邯鄲,在這個當口呂哲搞出一件想要起學宮的事情,說實話他真的不想離開南陵。陸賈的出現給他有了一個由頭,因為陸賈看著就像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他正在尋找機會讓呂哲改派出使的人選,自己則留下來,好在呂哲資助學派這件事情中使儒家得大利。

  哦,其實酈食其在叔孫通看來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最重要的是叔孫通算是看出來了,陸賈和酈食其其實並不是什麼縱橫家,他這個儒家宗師要是不能兩人不經意的言談中察覺有“儒骨”的“破綻”,那還稱什麼儒宗!

  事實上吧,現在的儒士真的太多太多了,而且都是披著一層外衣,有那麼點集百家之大成的意思在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28

第0402章 設想

  百家,呂哲最為重視的其實也就那麼幾個,而有了這幾個學派,想要將社會進入良性發展也算是有門了。

  首先是兵家,想要恒強,無軍事沒有安全保障,擴張更是無從談起。這個學派若說是為國根基一點都不會顯得誇張,可惜的是這個學派也是最難以招攬且不知道該從何招攬而起的一家。

  呂哲懂得非常多的論著,他已經抄寫出相當多的軍事著作,挑出部分供給麾下將領借閱,也開了兩次速成班為武將講解。

  教導實際戰例的課程並不困難,難的是怎麼讓將領們去將學到的知識靈活應用,呂哲親自教導的武將其實也不多,不過是那些從夷陵跟隨起兵的心腹,所以從某些方面來說他不但是眾多武將的君主,更是這些武將的授業恩師,這也是為什麼他對軍隊實際掌控力那麼強的原因之一。

  在接下來,呂哲會挑出關於講解戰術的一些著作,先教給部分將領,然後召集基層軍官由親自教授的那些將領進行講學,會達成什麼樣效果不太好說,不過也算是進行一次試驗。

  呂哲的舉動並不顯得多麼的特立獨行,其實在秦軍這樣的教導方式已經進行了差不多一百五十年,秦軍的百將級別到軍侯這個軍階,他們都會從一些下派的人那裡學到相應職責的知識,這也是為什麼秦軍善於陣戰的主要原因,畢竟屬於百將、五百主、軍侯的列陣知識被教導,已經有了相關的戰術素養。

  要是按照現代的學法,秦國的軍隊是在培養基層的士官。多麼先進的思想,對吧?呂哲在當初瞭解到升任百將需要進修就察覺出秦軍對百將升任要求的用意,那是在用這些合格的士官來確保軍隊對戰術的執行能力。

  既然察覺出秦軍已經在做,呂哲沒有理由捨棄不用,甚至他應該做得比秦軍更加徹底一些,畢竟現在傳播知識還是比較開放性,哪怕是傾盡所學的教導也不會被罵傻子,也就只有世家把持知識的年代,什麼都喜歡捏著藏著。

  軍隊強,國家的安全有保證,但是光是軍事強悍不足以強國。

  對於兵家的招攬呂哲已經在做,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招攬到所謂的兵家,不過在其它方面倒是進行得相對順利,特別是在墨家和醫家的招攬上。

  在春秋時期,墨家管得比較寬,在農業、工匠、醫學、兵事、禮儀,似乎墨家都喜歡插手一下。

  墨家將手伸得太長了,得罪的也就多,所以墨家越是強盛敵人也就更多。到了戰國時期,因為招惹到的敵人多,經過多方的圍剿以及打擊墨家逐漸走向虛弱,因此演變成隱宗和顯宗兩個分支。

  光從名字上來區分,很容易就能理解什麼是隱宗和顯宗,不過是一個隱藏式的發展,另一個入世罷了。

  在後世,很多人總是以為墨家就是專門幹工匠之類事情的人,其實可以把這一類當成是入世的顯宗。

  墨家的顯宗是吸取了教訓,不再將手伸得太長,專注於比較不得罪人的事業,他們又不想放棄恩惠於民的事業(或者說教義),那麼自然是選擇了對誰都有好處的工匠事業上面。

  在呂哲治下有那麼一群人,他們被稱呼為匠師,不但懂得工匠的手藝對於治金其實也有相應的工藝,在相當偶然的情況下呂哲才知道有個別的匠師是所謂的墨家學子。

  墨家學子啊,聽上去就覺得相當的上檔次,其實看著根本沒有什麼學子的氣派,他們氣質普通、樣貌普通,甚至在工藝上說實話也沒有多麼令人讚歎的技術。

  呂哲起先比較茫然,概因所謂的墨家人士不該都是高人嗎?要會他人所不會,要懂他人所不懂,結果那些所謂的墨家學子只是會的東西多一些,並無超前的工藝。

  這就對了啊,哪能隨便發現幾個墨家學子就是超人,這個年代的墨家正在面臨轉型期,他們還在摸索著自己該做什麼,什麼才是墨家的發展之路。

  話又說回來,一樣是人也分高人或者普通人,墨家或許有相當優秀的人才,但是絕對不會是呂哲所發現的那些。

  呂哲特意將墨家學子喚來,一問之下發現這些人懂得比較多,有些人雖然是匠師,可是更加拿手的竟然是農事,更有明明是墨家學子但是懂得是兵事,連醫術什麼的都要懂上那麼一些。

  墨家懂兵事一點都不令人意外,他們玩的就是兼愛非攻,哪個小國被強國攻打就去幫忙守城,所以尤其善於守城。

  一陣長談,呂哲意外的發現墨家還懂得操練武士。是武士而不是士兵,墨家有著一套訓練劍士的傳承,呂哲聽了大概自己想像了一下,那根本是現代訓練特種兵的那一套。

  與雜家這個學派比起來,墨家其實更像是雜家,不過什麼都不是太重要,呂哲需要的是接觸墨家和吸引墨家,讓那些真正的能人來到治下為其所用。

  解決了兵事和墨家,呂哲開始將目光轉向醫家,這一轉就要緊,發現現在醫家的定義還真是有夠模糊,而似乎現在的醫家是道家的一個分支!

  《黃帝內經》啊,這是醫學之士的醫家之宗,與《神農經》並列兩大聖典。

  事實也是那樣吧,現在雖然有學派,可是學識上面真的是互相涉及,並不是哪一個學派就不能學什麼樣的知識。

  “您的意思是招攬醫者進入軍隊成為那個……那個什麼醫療兵?”呂雉這個大齡剩女為什麼要擺出一臉小姑娘家家可愛的面容呢?

  “對的,疆場之上第一時間陣亡的士卒其實比較少,更多的是流血過多而死,有醫療兵的存在能將死亡率降低至少七成。”呂哲就是在思考那個。

  二十二歲裝可愛?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呂雉二十二歲還沒有嫁人是個老姑娘,但是對於呂哲來說二十二歲還沒有嫁人的姑娘看得多了,裝可愛又怎麼了?

  呂哲比較奇怪的是趙婉、呂雉、翼秀怎麼會一同過來。

  趙婉來到南郡已經快三個月,很少……應該說從來沒有主動過來,往常只是呂雉會來走動一下,現在兩人一起過來該是與趙、楚兩國聯姻的事情有關?

  哦,現在並沒有什麼同姓不婚的說法,呂哲已經確定要納呂雉為妾。

  其實說起來,呂哲的“呂”不是姓而是氏,呂雉的“呂”不是氏而是姓,再則現在是限制是五服之內不婚,而不是講什麼同姓氏不婚。

  翼秀過來後自己跑去室外玩了,陪同呂哲在室內的只有趙婉和呂雉,她們帶了一些點心過來,呂哲暫時放下手中的政務,聊著聊著也就談到關於資助百家的話題上。

  在軍隊中設立醫療兵的想法呂哲早就有了,其實也早已經實施下去,不過只是以輔兵在戰場及時用擔架將傷兵送回後方,並沒有什麼戰場救治的手段。

  “墨家和道家都有醫者,墨家對戰場醫治的歷史可以追尋到春秋與楚對戰時期。依稀記得是在陳與鄧戰,當時隨同趙氏南下的墨家士子就為韓氏的氏子在戰場上當場醫治過。”趙婉說的這些是有歷史記載的,那時候晉國還沒有三分,恰是楚王問周鼎重引發大戰的年代。

  趙婉說話的語氣和姿態呂哲看得賞心悅目,他似乎也發現最近呂雉似乎是在特意模仿趙婉,因此他的目光在趙婉和呂雉身上來回掃視,竟是在不經意間莞爾。

  “我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呂雉今天穿的是那套黑色的蜀錦長裙,她發覺呂哲的異狀不由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以為是衣服的穿戴方式錯了。

  趙婉卻是瞬間就明白呂哲為什麼會突然發笑:“夫君,娥姁穿這身衣裳好看吧?”

  “蜀錦啊?治下商賈敬獻了不少,你們若是喜歡可以拿一些回去裁織。”呂哲所擁有的蜀錦聽說是專門用來進貢王室,那些商賈廢了不小的勁才弄來五匹。

  呂雉當即就高興說:“那太好了,姐姐送我的另外一身衣裳不會洗,給洗壞了,正好再做幾身。”

  漢承秦制,呂哲所見秦人的穿著跟漢朝時期基本是沒有太大的變動。說實話吧,他其實很喜歡這個時候女子的盛裝打扮,給人的視覺感官真的有賞心悅目的愉悅感。

  “站起來轉幾圈?”呂雉聽得一愣,隨後沒半點扭捏就依言站起來。

  秦服,女子盛裝上身略微寬鬆,兩肩會微微地往上翹,鎖骨附近是一個“V”字的領,露出的是內裡的白色僝服;腰身受到楚服的影響是以收腰為主,能顯示出女子的魅力;下身裙擺並無褶子,是長筒的直順而下。

  呂雉雙手扶著小腹在轉圈的時候,兩個長袖隨著轉動而飄了起來,配合著那一頭沒有盤起來的秀髮,修長且苗條的身姿確實很好看。

  “夫君,不若晚上讓娥姁留下吧?”趙婉見呂哲一臉的欣賞,十分突然的提議。

  “留下?那就留下,反正……”呂哲有點反應過來了,他本想說房間那麼多,天色也晚,要留就乾脆一起留下來,但是趙婉所謂的留下是陪寢,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28

第0403章 奇聞

  妻與妾是兩種不同的身份,所謂的不同在這個時候指的還不全然是唐、宋、明時期的妻妾定義。

  在戰國乃至於秦一統,能娶妾需要特定的身份,只有到了侯爵這一個級別才有納妾的資格,而所謂的侯納妾也有著嚴格的規定,例如亭侯、縣侯、關內侯,雖然都是侯但是有徹候和非徹候的區別。

  所謂徹候是軍功為侯,又以軍功大小君王賞賜的食邑口眾為基數,如亭侯一般是五百戶以下,縣侯則是一千戶到兩千戶之間。

  三妻四妾最早的定義是周天子規定封臣能夠享受什麼樣的待遇之一,春秋時期的諸侯多到難以計數,最多的時候似乎多達近千。

  春秋時期,一國為一縣之土,這個國可能沒有達到侯的級別,而是所謂的子爵、伯爵。那麼怎麼來區分爵位該有的待遇呢?周天子想到的就是什麼樣的爵位能擁有多少名正言順的女人作為基準,吃飯的用具上給予嚴格的限制。

  演變到了秦軍一統天下時期,始皇帝收權天下,無論是封君還是侯爵(軍功爵)都沒有對封地自行治理的權利,那麼就要從某些方面來增加福利,因此放棄了分封卻是將周天子那套對什麼樣的地位能有多少名正言順“內家”的規定行使了下來。

  呂哲為縣侯,按照秦律的規定能有三妻四妾,這裡所謂的三妻四妾都是能從中樞領到俸祿的存在,而不是唐、宋、明時期那種妻能決定妾生死的那種關係。

  關內侯則不是軍功獲封,一般是秦王(皇)封賞給宗室。

  到了有秦一朝,侯並不是唯一的封賞高峰,再往上還有“君”這一個級別,既是真正意義上的封君。這種封君有時候是一郡之主,例如曾經舉兵叛亂的成蛟就是封君之一。

  認真的考究起來,嬴政登基之後其實破壞了不少秦律,例如嫪毐無軍功而封侯,一些同輩的公子該封君而沒有封君,比較詭異或者說離奇的還有沒有立後定下太子。

  呂哲自立卻沒有割據……是真的自立沒有割據,不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所謂自立,那是行使封臣權力,也就是我的地盤由我來自行做主,而在大義名分上還是順從君主的名號。

  割據在某些方面就是稱王,既是無論從作為還是名分上完完全全的將自己與大秦割棄掉。

  自立而不割據,只要城頭依然懸掛著“秦”字的旌旗,呂哲從名份上就談不到什麼亂臣賊子身上去,這也是為什麼不但秦國容忍且列國並不認為呂哲道德上有什麼缺失的重要原因。

  因為呂哲的作為,很多非臣下之臣都還是按照相應的禮節來對待,比如列國的出使,還有趙婉的相處方式,一切都是按照縣侯該有的待遇來進行。

  “留下……吧。”呂哲不是遲疑,他都已經寵倖衛姬這麼一個侍女了,要是連自己定下的妾都不想動,那真的說不太過去。

  趙婉立刻就笑了,笑得相當的開心。她與呂雉認識不久,兩人相處卻還算融洽,在呂雉有意識無意識的影響下,兩人互結友盟在呂哲內室互相照應已經有相關的想法。

  呂雉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模樣,她等今天已經等了許久,總算是給盼到了。

  有些事情呂哲卻是想了起來,他沒有記錯的話,蕭何好像是有提過呂哲要從什麼地方接親族過來,也不知道那件事情開始辦了沒有。

  “啊?”呂雉似乎是把這件事情忘了。

  似乎是在兩個月之前,呂雉接觸燕彼,呂哲得知之後隨意問了一下,當時蕭何是提到要動單縣接呂家的親族。

  “哦……縣丞,呃,大總管已經在辦了。”呂雉心虛了,呂家在單縣已經沒有什麼親族,那時不過是因為她想接觸一同從沛縣出來的那些人引為奧援。

  呂哲才懶得去管這麼件小事,他倒是想起了那些從沛縣順便帶過來的人。

  從沛縣一塊被擄到南郡的幾人中,曹參是最先適應的人,屢立軍功現在已經成了五百主,呂哲這一次要培訓的人之中就有曹參。

  夏侯嬰是呂哲在一次衡山郡的軍事公文中看到名字,會注意到是因為有個叫彭越的盜匪帶著一千多人跑去衡山駐軍請降,彭越談到招降他的人叫夏侯嬰。

  彭越啊,秦末巨盜,呂哲正好知道這個人,夏侯嬰也因為招降千人而立下軍功成了百將。

  至於周勃、雍齒、盧綰,呂哲倒也是關注了一下。

  雍齒還算可以,雖然沒有立下什麼大功勳,可是也好歹斬了三人,現在是什長。

  周勃和盧綰則似乎什麼都沒幹成,一個周勃倒是被挑進了主戰部隊成了士卒,另一個盧綰因為老是發牢騷連主戰部隊都進不去成了屯田兵。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燕彼在經營中原的情報系統後,有消息從廣陽郡傳來,呂哲從某個情報中看到了劉邦和樊噲的名字。

  陳勝啊,劉邦和樊噲正是在這位“陳王”手下混,他倆似乎還混得有聲有色,劉邦因為被陳勝所欣賞成了大頭目之一,樊噲則因為武勇被陳勝大為欣賞成了親將。

  廣陽郡是燕國和齊國正在爭奪的一個郡,陳勝在那裡發展了起來,麾下糾集了十數萬人,以至於成了燕王昌和齊王儋爭相拉攏的對象。

  在呂哲看到的情報中,劉邦借著圓滑的交友手段和厚厚的臉皮,似乎在燕國和齊國交到了不少達官貴人為友,正撮合著陳勝要靠向相對較強的齊國,而齊國那邊的相國給劉邦的好處是事成之後讓劉邦成為沛國相。

  沛國?其實就是一些縣合起來的一個行政單位,齊國欲奪泗水郡,但是有相當多的縣被楚國借給了魏韓,齊國只能占下泗水郡以北的十數個縣,為了不落人口實搞了一個什麼沛國,田市將作為沛國公,而劉邦則為沛國相。

  “劉邦?哦!劉季,就是那個在中陽裡遊手好閒的……的痞子混混?”呂雉一聽就想起來了,她似乎是在講笑話一般:“記得當初父親剛到沛縣,縣令是家父好友,為給……”

  就是那個什麼“我出一萬錢”的那個故事,呂哲還真就沒想到這麼件事情已經發生。

  “嗯!?那……劉季是不是被呂公好好招待,然後在宴席上談笑風生?”呂哲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既然這件事情已經發生,那麼呂家老爺子是不是和劉邦談過關于呂雉的婚事?

  “哪有什麼談笑風生的事情,宴席上若不是蕭縣丞幫襯,劉季可是要被笑話死了。”呂雉說得很自然。

  呂哲其實比較想問有沒有撮合婚事,不過見呂雉表情沒什麼異樣,稍微能猜出還不到那一步。

  呂家搬到沛縣,沛縣縣令為呂公好友,有這麼一層關係在沒有誰會去找呂家的麻煩。後面是沛縣縣令被調往它處,呂家這外來戶才被鄉鄰排斥,那時候劉季才有機會多多幫助呂家,也讓呂公起了將女兒嫁給劉季而獲得庇護的心思。

  “應該是什麼為尊者辟的事情吧……”呂哲說的是史書上記載劉邦在呂家宴席上談笑風生。

  “什麼?”呂雉有點不理解。

  趙婉卻是發現呂哲似乎很重視那個一會叫劉邦一會又叫劉季的人,問:“這人在沛縣很有名嗎?”

  呂哲看向呂雉。

  說實話,不管劉邦和呂雉有沒有談及婚約,歷史上呂雉就是嫁給了劉邦,呂哲也是因為這麼一層關係才起了惡趣味將呂雉從沛縣擄了過來,不然目標只會是蕭何一人。

  呂雉在那邊講一些關於劉邦的道聽旁說,呂哲卻是想起自己似乎也派人到了會稽,那是快四個月之前的事情了,而派去會稽找虞姬的人一直無聲無息,想著是不是借這一次楚國求和,向楚國徵詢一下關於派去人手的消息。

  “……是個強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呂雉說到了鄉間的傳聞,劉季和一般人做無本的買賣,最後像是不經意一般:“娥姁聽說那混混還想讓蕭縣丞幫忙,說是要娶我家小妹呢。”

  呂哲聽到一個尾巴,驚訝地問了一句“娶呂媭?不是娶你?”,問完卻發現趙婉臉色僵了一下,倒是呂雉捂嘴而笑。

  “我?”呂雉搖頭:“我早過了及笄年歲,又放言非豪傑不嫁,劉季怎麼敢開那個口。”

  這都什麼事啊?呂哲越來越覺得記載的歷史不能相信了。

  “夫君勿要亂說,娥姁妹妹是您的妾,那話傳出去劉季可是要死掉的。”趙婉所言非虛,劉邦是什麼身份,呂哲現在可是一方霸主,要真的傳出去,齊國和燕國一有機會絕對會幹掉劉邦,為的不是討好呂哲,而是維持作為霸主應該有的尊嚴。

  “哈哈!”尷尬一笑,呂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站起來走過去摟住呂雉:“是了是了,不該胡說。”頓了頓,內心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是一陣大笑。

  怎麼說呢,呂哲對幼女真的沒什麼興趣,審美觀上來講,呂雉這種已經發育成熟的女子才是其所好,特別是……呂雉怎麼說都是一位名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28

第0404章 佈局開始(上)

  冬去春來,萬物復蘇。

  季節的輪換意味著不平靜的到來,其實哪怕是在那個寒冷的冰雪季節裡,到處也充滿了不平靜。

  在呂哲這方,一個冬季穩固了對新佔領地廬江郡與九江郡的統治,軍隊也在不到三個月內初步整編完畢。

  一場並不是太過盛大的登臺封將,司馬欣出任南部中郎將,領著五萬初步整編完畢的士卒開始了對長沙郡的攻伐。

  在司馬欣封將出征之前,酈食其早了一步帶著數十車的禮物前去與三氏接觸。

  酈食其的出使讓呂哲這一個集團從單純的武力征戰轉變成外交與征戰齊進的策略,從一個新生只知道武力征討的勢力變成懂得什麼叫伐交並行稍微成熟了一點的集團。

  呂哲出兵長沙郡,受於冬季的影響,消息並沒有快速的傳播,連帶與趙、與楚聯姻的事情也因為季節出行的限制還在小範圍內封鎖。

  司馬欣統帥五萬沒有經過戰場考驗的主戰部隊南下,第一戰爆發在南郡雲夢澤以南五十裡的湘山,這一戰的規模不大卻是令人驚訝。

  冬季不用兵,這幾乎就是軍事上面的常識,概因冬季寒冷會對士卒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傷亡,可是呂哲竟然等不及就出兵了,不但得知這一消息的華族人驚訝,連百越人也是懵了一下覺得不是真的。

  司馬欣毫不費勁地攻下湘山附近的區域,隨後沒有任何停頓直撲羅縣,將這個距離南郡疆土不足百里的縣城從百越人手中光復。

  此戰,五萬呂哲軍面對萬余百越守軍的羅縣,再一次沒有多少傷亡就是一鼓而下。

  殲敵三千俘虜兩千余,“秦”字旌旗與“呂”字大旗插在羅縣城頭上時,羅縣城內倖存的倖存者是痛哭流涕。這些在蠻族百越肆虐倖存下來的人經歷了一段時間地獄般的生活,現在自己人總算發兵長沙,再也不用擔心隨時會有百越人沖進家中把人拉出去煮了吃掉了。

  吳芮也再次回到當初起兵的故土,他看著原本有兩萬餘口眾的羅縣剩下不足三千人,捶胸痛哭之余請求司馬欣繼續進兵,速速打到臨湘城下,去解救那裡更多的人。

  百越打進長沙郡只有不到兩個月,擄掠了相當多的人口,大約有十分之三是在臨湘,據細作刺探是在修建城防。

  冬季修建城防,缺衣少吃在這種寒冷的季節修建城防該死多少人?吳芮恨不得立刻就打過去將那些在他手中丟掉的土地和人從蠻族百越手裡解放出來。

  百越不止是在修建臨湘的城防,湘水和耒水那邊也在大肆的修建水寨,吳芮敗退後被俘虜的將士大概有五萬餘人在那,更有百越人佔領長沙郡後擄去的大概二十萬人。

  水寨啊,在冰冷的季節下修建水寨,哪怕是溫暖的季節時修建水寨都要死傷不少,何況是在寒冷的冬季?

  司馬欣這一次是要光復長沙郡沒錯,可是更重要的是在這一役消滅百越足夠多的青壯,迅速進軍打下湘山建立橋頭堡,攻下羅縣作為軍事物資囤積地,這都是事先已經計畫好的軍事行動。

  繼續迅速進兵?在出征長沙郡的計畫中,他們攻下羅縣後就該進行短期的休整,等待百越的動靜,然後再按照百越人的反應選擇應該執行哪一步的方案。

  “吳將軍,我軍只有五萬,打下湘山,光復羅縣已經是極限了。”司馬欣當然不能把實際的作戰目標說出來,不然吳芮就該發瘋了。

  司馬欣的南部軍團在編才五萬,百越人在長沙郡的人可是有將近三十五萬,雖說一個華族士兵可以抵得上五個百越蠻人,可是兵力上的差距也著實是大了一些,吳芮聽後默然無語。

  百越人對於呂哲出兵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在臨湘監督修建城防的譯籲宋得知呂哲出兵有那麼點莫名其妙,不是覺得說呂哲不會出兵,而是華族人講究的是冬季不用兵,呂哲這一個違反常理的舉動令他有些沒搞明白。

  呂哲軍的主帥叫司馬欣,是秦國南下攻伐呂哲的主將,後面司馬欣敗在呂哲之手隨即投降,譯籲宋很快得知這些關於司馬欣的情報。

  一個降將出任主帥,領的兵力也只有五萬人?譯籲宋更加茫然了,百越在長沙郡的族群可是包含了甌越、閩越、南越,可以拿起兵器作戰的百越人更是有將近三十萬,且現在百越占盡了地利,呂哲只派五萬人進了長沙郡,那是想幹什麼?

  很快,一條消息又上了譯籲宋的案頭,秦降將司馬欣統帥的五萬人中有一半以上也是秦降卒。

  “呂氏哲是派這些人進長沙郡送死?”譯籲宋覺得這個說法說得通,畢竟司馬欣麾下兵力太少了,且呂哲又是違反季節性在冬季用兵。

  甌越之譯籲宋,南越之開明森,閩越之騶無諸,三人很快在臨湘碰面,在三人商議該怎麼應對時,一條從廬江郡那邊傳來的消息讓他們更加確定呂哲派司馬欣來長沙郡是想借百越的手解決掉司馬欣。

  早在兩個月之前,一條呂哲要集中投降秦軍南下,借百越之手殺人的謠言就傳得沸沸揚揚,關注北邊的譯籲宋沒有道理不知道那條言論,結合呂哲派遣一個叫季布的心腹率兵與楚國征戰的消息,兩相結合起來似乎還真的是那麼一回事了。

  南下呂哲軍只有五萬又半數以上皆為秦降卒,東進的呂哲軍卻是呂哲心腹愛將季布為主帥又有十五萬,哪裡是呂哲真正的用兵似乎能從身份和兵力上給出正確的判斷。

  情報基本屬實,季布是帶了十五萬,不過五萬是還沒有整軍的部隊,既是所謂的非主戰部隊,另外的十萬人則是恢復廬江民政的屯田兵種。

  季布受命攻楚也沒有錯誤,但是他並不是攻略楚國而是襲擾,也就是說呂哲是在為了與楚國談判施加軍事上的壓力,並沒有開啟大戰的打算。

  譯籲宋、開明森、騶無諸這些百越的聯盟酋長,他們所獲得的情報基本上是八真二假,有些也帶著延遲性,不過這基本是這個時代的共性,畢竟消息的傳播速度緩慢。

  經過多方的合適,特別是得知呂哲沒有準備後續南下的部隊,開明森這位南越的部落聯盟酋長提議三族合兵北上,利用三族絕對的人數優勢將司馬欣這支呂哲的棄軍殲滅在羅縣。

  譯籲宋卻是帶著一些疑慮,他相信呂哲讓司馬欣率軍南下或許有借刀殺人的意思,可是呂哲也絕不可能放任百越佔據長沙郡。讓認為既然呂哲要借百越的手解決秦降將、降卒,那麼百越是不是有機會拉攏司馬欣而不是殲滅,讓呂哲送來的軍隊成為助力而不是簡單的消滅。

  聯盟四氏侵佔了長沙郡,成功擊敗吳芮後四氏被吞了一氏,剩下的三氏也被逼龜縮在苟延殘喘,說明拉一幫打一幫的做法確實很有用,騶無諸認為譯籲宋的建議可以一試。

  百越人派來了使節,司馬欣當時正在與吳芮商議聯繫舊部的事宜,得知百越人派來了使節,吳芮立刻就要提劍去殺人,司馬欣一愣神趕緊攔住。

  此時的吳芮還是不知道呂哲攻略長沙郡的主要目標,他對司馬欣停步不前可以理解,也為了增加兵力在與舊部聯繫。

  越是聯繫舊部,吳芮就越加知道百越人對待長沙人的野蠻,百越在長沙郡殺人已經不是最令人痛恨的事情,而是百越竟然大肆的收羅適齡女娘姦淫之後再煮了吃!

  慘絕人寰啊,別說吳芮聽後憤怒得吐血三升,連司馬欣聽了都是緊咬牙關忍不住就要提兵進攻。

  呂哲要在長沙郡殲滅百越的有生力量,那只能是一步步設局引百越人入轂,衝動在這一場戰事中不可取。

  司馬欣無法向吳芮解釋太多,他只能極力的安慰吳芮,然後按照計畫實施。

  百越人遣使是多個方案中預料中的一個,司馬欣休整的主要目的之一也是在等百越人派來使節,然後裝成無奈加不滿的樣子,就等著百越人上鉤。

  吳芮正在暴走,司馬欣顯然是無法再隱瞞,逐將呂哲對長沙郡的戰略意圖說了出來。

  “什麼!?以穩為主,勾引百越進行大規模的會戰,一次性的殲滅侵入長沙郡的百越主力?”吳芮聽後出乎意料的冷靜了下來。

  設局,然後消滅百越人的有生力量,吳芮不難想像這是多麼龐大的計畫,在這個戰略佈置為前提的條件下,快速解放長沙郡顯然不符合戰略意圖。

  “吳將軍,速攻得勝也只是將百越驅逐出長沙郡。那些蠻族在長沙郡造了那麼多的孽,怎麼能讓他們逃走?按照主上的佈置,長沙人是會多受一段時間的磨難,但是……”司馬欣勸慰到一半被吳芮阻止了。

  吳芮的內心很矛盾,理智上他分得清孰輕孰重,設局然後全殲入侵長沙的百越人,這個過程或許還會有不少長沙人遇害,但是只要戰略意圖實施成功,肆虐長沙郡的蠻族最後都逃不過制裁。可是,一想到晚一步解放長沙還會有更多的人遭毒手,他又忍耐不住。

  作戰部署早就定下,吳芮已經不是一郡之主,他自覺沒有能力改變什麼,最後只能捂住臉哽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28

第0405章 佈局開始(下)

  司馬欣為降將,五萬部隊有半數以上為降卒,這些都是真的。

  趙國與楚國聯合制造謠言,說呂哲調遣投降秦軍南下用意是借刀殺人,這個消息也不是近段時間才發生,而是在司馬欣率軍南下的兩個月之前。

  百越使節進入羅縣,所聞所見的大軍並沒有繼續南下的姿態,整個羅縣的士卒更多是在加強防禦工事。

  司馬欣攻佔羅縣擺出防禦姿態,這裡透露出的是一種別樣的資訊,百越使節所想的是傳言果然不假,南下的秦降軍根本沒有多少侵略性,也即是求戰意識,更像是一種無奈的自保。

  沒有侵略性對百越來說很重要,結合在呂哲治下那邊的刺探,呂哲並沒有再次集結部隊南下的跡象,那麼呂哲讓秦降將、降兵南下是送死傳言的可信度就增加了幾分。

  百越使節是在中軍大帳中見到司馬欣,他看見的司馬欣有一種令人矛盾的氣質,似乎是想要掙扎卻又無奈的精神面貌。

  司馬欣的無奈看去不像假裝,其實也根本就不用假裝,概因吳芮所說的一些話是真的刺激到這位南部中郎將了。

  吳芮對司馬欣說了什麼暫且不提,百越使節說看見的司馬欣正處於一種很明顯的徘徊不決之中,這令百越使節對勸服司馬欣有了更多的信心。

  說客的話開頭從來都是那麼幾句,什麼“我為救將軍而來”,什麼“將軍命不久矣”,百越雖然是蠻族卻也不是不會這一套。

  “廢話不要多說,貴主派你前來勸降就請回去,本將雖然自知難以求活,可還不想與畜牲為伍。”司馬欣懂得怎麼演戲,並沒有表現出因為將被捨棄而沒有下限的軟弱。

  百越人不傻,哪能不知道司馬欣是在說對長沙人那些喪盡天良的肆虐,他說:“戰爭從來就沒有仁慈一說,長沙人追隨吳芮抗擊值得佩服,但是他們也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顯然作為戰勝方我們怎麼對待那些曾經反抗的人都不是殘忍的事情,就像秦國擊敗了趙國,然後坑殺四十萬趙國降兵那樣,難道不是一件偉業嗎?”

  歪理邪說?不全然是歪理邪說,作為勝利的一方,作為強大的一方,打贏了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對待戰敗者,還真的是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躲在內帳的吳芮聽完那句話瞬間就咬碎了壓根,他痛苦地捂著腦袋,或許是在想百越人說得沒錯,長沙人之所以有現在的慘況正是因為追隨於他。

  司馬欣臉頰情不自禁的抽動了一下,他偷偷看一眼後帳的帳簾,深怕吳芮就那麼沖出來,索性的是那一幕沒有發生。他將目光轉到百越使節身上,訝異問:“看足下言辭,顯然是見多識廣之輩。”

  “在下西面去過秦國,北面到過燕國,曾經求學于齊國,經商時頓足過邯鄲。”百越使節臉上的笑容充滿了一種挪揄:“走了那麼多地方,在下開始明白你們的想法,戰爭從來只有勝敗,道德上的言辭不過是一種修飾,只要能一直贏,殺得人越多就越是英雄。”

  “征南將軍哲,在夷陵一役殺三萬桂越,在江陵一役滅七萬閩越、甌越,又在黔中一役屠近二十萬百越,是英雄嗎?”司馬欣問。

  “是英雄。”百越使節還在笑,一點都不介意:“只有勝利者和失敗者,勝利的一方永遠正義。這句話正是出自貴方讓將軍率軍前來送死的征南將軍之口。”

  司馬欣臉上適當的出現錯愕的表情。

  “將軍本為秦將,率軍攻呂而降。呂侯自立于南郡,而後攻佔五郡,雖然還是持‘秦’字軍旗,儼然已經是一國。將軍認為在下說的對嗎?”百越使節看見司馬欣錯愕的表情馬上切入話題。

  司馬欣沒有否認,而是問:“你說我前來是送死?”

  百越使節一陣大笑:“當然。敢問將軍,五萬士氣低迷的士卒進入長沙郡,後方沒有援軍,前面有我族四十萬將士,不是前來送死嗎?”他頓了一下,見司馬欣默然,又說:“兩月前有一道傳言,將軍不會沒有聽過吧?有了那道傳言,呂侯依然派將軍南下,可見將軍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當然是身不由己了,要是能自主命運,那就是一方之主了,可是司馬欣不能承認,他展現出一種身不由己又掙扎不能的姿態。

  “百越三大酋長遣在下來見將軍,只為與將軍共謀。”百越使節越來越自信了:“將軍戰敗投降,想來是惜命的人,那麼不可能明知必死還坐以待斃。”

  “……”司馬欣沉默以對。

  “現下有一事說予將軍,還望將軍多加斟酌。征南將軍欲借我大越諸族殺掉將軍,將軍何不投靠我大越?”百越使節一點修飾用語都沒有。

  司馬欣卻是做出了令百越使節目瞪口呆的回話:“投靠蠻族的事情休提,我欲安居羅縣,你方不來攻相安無事,若來我必反擊。”

  什麼情況?按照百越的商議結果,走投無路的司馬欣不應該這麼的強橫,哪怕不願意投靠百越也該建立友誼,現在看來卻是一副哪怕必死也不願意與百越有瓜葛的姿態。

  “蠻人無情無德,奸殺淫虐也罷,竟是吃人成性,本將軍哪敢與這樣的人為伍!”司馬欣說完不給百越使節再說話的機會,命人直接驅逐。

  被趕出來的百越使節一臉的茫然加不可思議,他所見的司馬欣簡直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一個降將不可能有什麼氣節,可是怎麼就對百越有這麼大的惡感?

  “難道真的是因為吃人?”百越使節想想或許真的是,畢竟華族人自己雖然打仗屠殺成性,可是還真的沒有發生大規模吃人的事情。

  回到臨湘的百越使節將自己出使的經過那麼一陣述說,譯籲宋、開明森、騶無諸都有點愣了。

  “就因為吃人,所以哪怕明知道是被派來送死都不願意與我們為伍?”開明森這個南越部落聯盟酋長說話的時候咧著一口的黃牙,他用著不解的語氣:“牛羊有肉,人也有肉,同樣有肉,妙齡的女子細皮嫩肉,甚是可口,吃了又有什麼不對?”

  侵入長沙郡的百越人,甌越和閩越只是抓人為奴,期間造成死傷不少,可是南越才是吃人的那一支,而看開明森的表情和言辭真的不認為那是多大的事情。

  譯籲宋想的卻是司馬欣的矛盾性格,他所設想司馬欣要是痛快投靠才值得警惕,要是司馬欣死硬抵抗也是出乎意料,得到這麼一個想活命又不願意為伍的結果,他反而覺得這才是正常。

  “吃人不好,真的不好。活著的人可以幹活,活著的女人可以生孩子,吃人不好。”騶無諸一臉噁心地看著開明森:“剛剛還在睡,睡完拉去煮了,沒人性。”

  “哈!?”開明森直接撇嘴,都懶得搭理騶無諸,南越人喜歡吃人也不是只針對長沙人,他們在與百越其他部落之間交戰,抓到人也是全煮了吃掉,現在是聯軍狀態的甌越和閩越,在以前被南越吃掉的人也不少,似乎閩越被吃掉的更多。

  “兩位,我們現在講的不是吃不吃人,而是該拿那個想活命又不投降的司馬欣和那五萬人怎麼辦。”譯籲宋一臉的思索:“是出兵滅掉,還是看著司馬欣就待在那裡?”

  開明森徑直道:“只有五萬人,當然是直接撲上去滅掉。”

  騶無諸想了想也沒有和開明森抬扛:“既然不願意投靠,總歸是一個隱患,我也贊成出兵滅掉。”

  譯籲宋不說話了,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似得,可是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怕什麼啊,探子不是說那個呂哲沒有再派軍南下的跡象,集結起來的部隊不是去了黔中就是開往東邊和楚人打仗嗎?你又一直說應該在雲夢澤邊上設防,省得呂哲打過來的時候無防可守。現在那個司馬欣佔據了羅縣,不滅了他怎麼去設防?”開明森直接對著譯籲宋就是一陣大吼。

  騶無諸顯然也是覺得讓司馬欣就那麼待著不是個事:“呂哲既然是派過來送死,司馬欣顯然是沒有輜重,還是別讓他真的站穩了腳本,趁剛來不久出兵滅了。”

  “等等,再等等,先看看呂哲有沒有輸送物資給司馬欣。”譯籲宋始終覺得裡面不對勁,他已經想好了,要是呂哲有輸送物資給司馬欣,那就該出兵,沒有輸送當然也要出兵,可是尺度要掌握好。

  可能有點複雜,不過譯籲宋就是那麼認為,要是呂哲有輸送物資包括後續兵力,那說明呂哲不是派司馬欣這支部隊單純的來送死,而是作為先頭部隊在試探百越,這樣一來就該能多快就多快地將司馬欣解決掉,免得呂哲的部隊真的在長沙郡有了一個可進可退的橋頭堡。要是呂哲沒有輸送物資,他則認為可以慢慢打,出的兵力也不用太多,畢竟長沙郡不止一個羅縣是隱患,三氏也需要進行運作或是滅掉或是吞併。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28

第0406章 四路

  司馬欣佔領羅縣的第三天,一支由民間車隊構成的輜重隊伍跨過雲夢澤向羅縣運去了大批物資。

  該車隊運送的物資無所不包,甚至女娘都能在隊伍中看見,不屬於官方的民間車隊其實就是隨軍商販,他們跟隨軍隊一共進入交戰區的歷史可以追隨到商周之戰時期,為的就是一個富貴險中求。

  在列國,商隊隨同軍隊出征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很多時候商隊也並不固定會待在哪一個陣營,也許上一刻該支商隊會在秦軍中做生意,下一刻該支商隊卻跑到了趙軍那邊去。

  這樣的商隊容易洩露軍事機密?那是不瞭解隨軍商販的人才會有的想法,商賈沒有節操一點都不假,可是在以往的歷史中,隨軍商販幾乎就沒有洩露軍事機密的案例,概因並不是什麼商販都能隨軍,能夠隨軍的商販是在各國中都有買賣,他們並不會砸了自己飯碗。

  向羅縣而來的隨軍商販則不是那麼回事了,他們都是呂哲治下的豪紳、氏族之類的商隊性質,與之以前列國的隨軍商販有著本質的不同。

  呂哲治下有所謂的商會,只有在冊的商隊才能隨軍,鼓勵他們隨軍是呂哲的一種常識,更多是被蕭何給逼的。

  五郡民政治理需要大量的勞力,蕭何一再聲明招募民玞將會影響到各郡的民生發展或者恢復,那麼呂哲只有另想方法,找來治下的豪紳、氏族那麼一溝通,所謂的商會也就隨即成立。

  這些商會將會向官府領取任務,累積所謂的積分,然後用積分向官府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官府提供積分兌換的東西暫時不是那麼豐富,不過關於軍隊的服裝份額,軍隊兵器的採購,林林總總加起來的利益難以想像,豪紳和氏族不心動那才奇怪。

  羅縣大肆得到補給,這種消息想瞞也根本瞞不住,譯籲宋再次找來開明森和騶無諸。

  這一次百越的三巨頭會議沒有多說什麼,一開始譯籲宋就明確必需要把羅縣的司馬欣所部消滅,存在疑慮的是該集合多少軍隊,同時南郡的呂哲那邊有沒有集結部隊南下的跡象。

  南郡一直有軍隊的調動,不過百越在南郡得到的情報是,各地開往南陵的部隊是在接受整編,成軍的部隊除了司馬欣這五萬人之外,餘下幾乎都是被調到了廬江郡。

  廬江郡?按照譯籲宋的理解,呂哲將軍隊調到廬江交給那個叫季布的人是為了再次對楚國發動國戰。可是,廬江似乎和長沙郡也有接壤?

  譯籲宋遲疑心越來越重了,他十分擔心羅縣的司馬欣是一個陷阱,等待他們集結兵力前去進攻的時候,呂哲在廬江郡那邊的部隊卻迂回包抄了後路,那對於百越來說絕對會造成一場災難。

  “華族人與我們的戰爭,每一戰我們至少人數要是華族人的五倍以上才有戰勝的例子。羅縣那邊有城池,華族人善守是他們在幾百年的內戰中總結起來的經驗支撐。按我說,我們乾脆想辦法將司馬欣從羅縣吸引出來,依託臨湘的城防與司馬欣作戰。”騶無諸似乎信心不是那麼足。

  譯籲宋當然也想依託臨湘的城防與人作戰,可是司馬欣沒有繼續南下的跡象,現在是他們要拔除釘子,不是打防禦戰。

  “還說什麼啊?直接集中人,趁那個秦降將立足未穩直接打過去。這種事情越拖越久,似乎對我們越不利。”開明森也不知道是在吃什麼肉,盤子裡的肉已經加了三次。

  南越可是有吃人習慣的,譯籲宋和騶無諸有那麼噁心地看著開明森不斷吃肉,眼睛儘量不看開明森嚼動的口型。

  “我們出五萬人。”開明森有點惡作劇地張開滿嘴是肉的嘴巴,說話的時候噴出去了不少。

  五萬人?進入長沙郡的南越人該是有八萬左右,說實話五萬人已經是南越能拿得動武器的數量極限。

  騶無諸是真的噁心了,他沒有被肉沫噴到,不過卻是下意識向後仰了仰身軀:“閩越出五萬人。”

  譯籲宋欲言又止,他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司馬欣是真的被派來送死,還是呂哲在搞什麼陰謀。

  說實話,敵人意圖未明的時候發動進攻非常不可取,很容易吃虧上當,這也是為什麼每次用兵都需要先猜測出敵軍的意圖,然後再根據敵軍說想要達到的目標進行對抗。

  “十萬?”譯籲宋知道開明森和騶無諸的意思了,剩下的人該由甌越補上。

  甌越進入長沙郡是百越部落中最多的,接近了二十萬的數量,長沙郡一些精華地段也基本是被甌越佔領,拿出十萬人來參與合攻也在情在理。

  “調動人手需要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再兩個月冬季也將過去,那就定在一個半月後開拔,春天來臨的第一天對羅縣發動進攻?”譯籲宋想拖,他已經派人查探廬江郡的呂哲軍動向,要是季布真的率軍攻打楚國,他也就沒什麼好遲疑,到時候盡力消滅司馬欣所部就是了。

  就在他們覺得商議妥當的時候,有從南郡送來的消息,呂哲再次登臺拜將,一個叫共尉的人成了什麼北部中郎將,南陵城整編完畢的五萬人被帶往北方。

  “看來……呂哲真的沒有向南增派部隊的跡象,那我們的行動就該再改一改,不等到開春,而是儘快出兵攻打司馬欣。”騶無諸如此建議。

  騶無諸的話音剛落,譯籲宋先期派去關注廬江郡的人也回來,帶來了季布果真率軍進入會章郡,沒有發現有呂哲軍由廬江郡向長沙這邊逼近的情況。

  “沒什麼好多想的,趕緊把分散的人集中起來,然後壓上去把司馬欣消滅在羅縣。”開明森覺得這兩個盟友做事情太拖拖拉拉了,哪有那麼多顧慮,想來想去還不是要靠刀劍來說話。

  呂哲沒有集結軍隊做南下後續部隊,廬江郡那邊的季布也真的進攻楚國,譯籲宋得到這兩個情報後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是多想了。

  百越大範圍的調兵集結,在羅縣的司馬欣不感到緊張反而欣喜。

  司馬欣對吳芮說:“現在就等著酈食其能說動幾家,也等叔孫通到達吳縣,隨後駱搖從巴郡的大軍經由蒼梧郡直插長沙郡後方,這場戰事就沒有什麼好思考,勝勢已定。我們只要在羅縣堅守一個月,那這些百越人一個都別想跑掉。”

  吳芮沒有說話,他這幾天一直忙著召集舊部,可是聯繫到的舊部並不多,哪怕是聯繫上了那些人似乎也不想再歸麾下,這令他很受打擊。

  “還在為那些事情煩惱?”司馬欣看著憔悴萬分的吳芮很是同情。

  長沙郡淪陷,長沙人在百越人手裡受盡苦難,這些是誰都不願意看見的事情,吳芮身為原來的長沙郡之主更加不願意看見,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沒有陷落和陷落後的長沙人對待吳芮是兩個極端,從極度的愛戴轉變成極度的怨恨,認為長沙郡有今天是吳芮一手造成,吳芮因此大受打擊,變得憔悴更是顯得頹廢。

  呂哲讓吳芮前來長沙郡本是為了收攏人心,然後因為前後的差異,吳芮能夠顯示的作用顯然是被降到最低,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司馬欣才敢於讓吳芮知道更多的作戰部署。

  瞭解呂哲對長沙郡的佈局,吳芮才明白什麼是差距,呂哲一連串的動作下來,長沙人就該對呂哲感恩戴德,畢竟要是佈局真的成功,百越人很有可能會在長沙境內全軍覆滅,那等於是替長沙人報了血仇。

  “主上沒有集結新的部隊南下,百越人的情報系統會向那些酋長彙報這點。百越人關注的廬江郡方向也沒有向長沙郡接近的跡象。這樣一來,譯籲宋、開明森、騶無諸將不會再有遲疑,而是集中人馬殺來羅縣。”司馬欣指著山川輿圖:“只要百越人將部隊拉過湘水這一線,到時候他們想回去就難了。”

  吳芮還是沒有說話,他是首次見到這麼複雜的部署,整套作戰計畫非常龐大,包括了情報的欺騙,大兵團的長距離迂回,甚至連水軍都有調動,這樣的征戰不但是百越人從未碰到過,其實哪怕是中原列國也沒有打過如此複雜的陣仗。

  “酈食其那邊一有動靜,我們就該反守為攻,到時廬江方向的季布將軍也會撤出會章郡,從廬江直攻閩越人的老巢。”司馬欣的手握成了拳狀:“三路大軍,合起來二十萬,這樣的兵力不但會光復長沙郡,我們也將首次將軍隊開入百越自以為安全無憂的領地,迫使他們向嶺南方向進行遷移。”

  “閩中郡,南海郡,這些是主上為新佔領地取的名字嗎?”吳芮終於開口了。

  “本來是想叫福建郡和廣東郡,後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主上就將名字重新改了。”司馬欣將手移動到嶺南那片區域:“日後要是拿下嶺南,也將劃分三個郡出來。”

  吳芮看見了,掛起來的山川輿圖已經將名字標了上去,它們叫象郡、桂林郡、夜郎郡。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28

第0407章 惡客

  其實按照呂哲的想法,他很想將所有地名改為現代的名稱,因為也就出現了福建、廣東等稱呼。後面他發現那麼做比較不現實,要是按照現代的省份來重新劃分,那將是一個浩大到難以想像的工程,同時有了省這個行政單位也不符合現在的職能,或許用漢朝的州要比省更加的符合實際。

  派軍南下,既然都已經出兵,呂哲的目標也就相應的擴大了一些,收回長沙郡只是第一個步驟,其後將是逼迫百越不得不向更西南的位置遷移。

  現在在東南和正南,甌越、南越、閩越,這三個部落聯盟的青壯幾乎都進入長沙郡,那麼只要能將百越有限的青壯殲滅在長沙郡內,呂哲推平正南和東南的疆域幾乎就不會遭遇什麼太像樣的抵抗,完成佔領的難度會是受於地形和天氣的限制,敵人則不存在太大的威脅。

  在整軍期間調動二十萬的部隊,這對於大整編來說其實存在一定的影響,不過考慮到在長沙一戰中負責包抄百越人後路的會是從巴郡回軍的駱搖所部和可能靠攏過來的三氏,後期也還有季布所部,正面主戰場也是整編完畢的司馬欣所部,對於整編事宜的影響並不是致命。

  為什麼會有整編?其實還是因為軍隊太多,到了不整編不行的地步。

  經過差不多一個月的整頓,呂哲先後成立了南部軍團和北部軍團,十萬整編出來的士卒也對半劃分到司馬欣和共尉手中。而季布率領的那支部隊其實並沒有軍團的番號,該支部隊中的三萬戰兵其實就是原先留在番陽的那支,餘下的十萬屯田兵則是整編期間劃撥出來的非主戰部隊。

  呂哲沒那麼快會將所有軍團的番號都分發出去,東部軍團的這個番號還要等長沙之役結束,季布本人回到南陵城接收主戰部隊形成軍團建制才會出現。

  現在在南陵接受整編的軍隊基本是五郡之內的部隊,總數量達到了驚人的四十萬,像是駱搖這一支在巴郡的遠征軍則根本不算在內。

  駱搖這支部隊的構成複雜到呂哲都覺得奇怪,呂哲原先給駱搖的人手是六萬,穩定蒼梧郡後該支部隊膨脹到十六萬,去到巴郡後部隊的總數量又增加到二十三萬。

  這樣的現象並不是唯一,就好像呂哲原先的總兵力也不過才二十三萬,可是打完了與楚國的一戰,麾下的兵力在不知不覺中竟是達到了五十多萬。

  不管是裹挾,或者是在作戰中不斷有人投靠,軍隊的人數膨脹並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結果駱搖接到回軍迂回向長沙郡的命令後,他就帶著由華族、百越、巴人組成的十五萬部隊取道蒼梧郡,預計是半個月內抵達蒼梧郡首府黔中,在那裡接收一批物資和做稍微的休整就該進行穿插迂回。

  在蒼梧郡逛了一圈,又在巴郡待了兩個月,一支超過二十萬人的部隊竟然就被拉起來了?其實這並不值得奇怪,也不是駱搖有多麼大的本事,裡面有著太多的因素。

  呂哲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只要瞭解南方局勢就沒有人會去否認,這裡就形成所謂的大勢,而大勢後面往往加上“所趨”這兩個字,合起來就是大勢所趨。

  在大勢所趨的環境下,只要有足夠的糧食想要組建一支龐大的隊伍從來都不困難,吳芮有一統長沙郡趨勢的時候長沙人樂意追隨,陳勝能在廣陽郡成勢的時候瞬間就聚攏十數萬人,曾經的周文、桓楚、鄧宗……莫不如是。

  大勢分為很多種,列國迅速複國也是大勢的一種,只要成勢總能發生一些令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很多人把那個稱呼為奇跡,其實不過是人心的一種趨顏附勢。

  酈食其去到黃氏的地盤,黃氏是怎麼接待酈食其呢?

  這些春申君黃歇的後人,他們詢問酈食其的來意,酈食其什麼廢話都沒有講,直接回答“我主已經發大兵攻伐南郡。”黃氏立刻就做出了結好的選擇,之後聯繫連氏、甏氏的事情根本不用酈食其去操勞了。

  等待三氏的家主齊赴,酈食其也不需要過多的廢話,直接問:“我主發兵光復長沙郡,你等是戰是降?”

  準備了諸多言語,想要形成割據,或者是想保持現狀的三氏,他們一時間啞然。

  是光復整個長沙郡,意味著三氏的地盤也會被納入呂哲的直接掌控之下,他們已經經歷過與百越的聯盟,事實已經說明在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什麼劃分地盤之類的話休提。

  連氏有象兵,說話可以腰杆硬一些:“你過來的用意我們明白,只是呂侯只出兵五萬,長沙郡內有接近五十萬的百越人,能做到所謂的光復長沙郡嗎?在光復長沙郡的戰事中,呂侯派你前來,想必是我等對呂侯有用,那麼我們出兵幫忙呂侯光復長沙得不到任何好處,為什麼要出兵呢?”

  酈食其笑了:“原本是四氏與百越聯盟,聯軍擊敗了吳芮竊取長沙,百越答應你們的好處可有實現?不但沒有實現,陽氏落個舉族皆滅的下場。我主沒有發兵長沙,下一步百越就是要吞或滅三氏,這就是你們得到最大的好處。”

  連氏家主可沒有被唬住,其他兩氏說不清楚,但是擁有象兵的連氏可不是百越說吞就能吞說滅就能滅的。要連氏配合呂哲進攻百越又一點好處都不願意給,他們覺得那是在開玩笑。

  三氏合起來能聚集至少十六萬的兵力,先不談這些部隊的戰鬥力怎麼樣,但是對於呂哲堵住百越後路顯然是有很大的用處,酈食其強硬的姿態並不是說什麼都不能商量,不過是展現一種“不是非要三氏幫忙”的態度,防止三氏漫天要價的手段。

  黃氏和甏氏見連氏自信,他們遲疑了半天也不表態了。

  “那就這樣吧,我回去告訴我主,你們還是站在百越那邊,大軍開來時可以一併剿滅了。”酈食其不像是一個說客,更像是一個來宣戰的惡客。

  這一下連氏愣了,連帶黃氏和甏氏也有些拿捏不准了。

  其實在他們看來,呂哲派人來聯繫必定是有用得到他們的地方,那麼拿點好處是天經地義,可是看酈食其說表現出來的姿態,好像就是純粹的來問一下三氏的態度,至於三氏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不會影響到呂哲光復長沙郡的結果。

  “你們就對擊敗百越光復長沙那麼有信心?”連安就差狂笑表示不屑了。

  百越兵戰鬥力不強,這個沒什麼好說的,歷史無數次證明百越人打打偷襲還行,陣戰的話五萬華族軍隊滅二三十萬百越跟玩似得,可是酈食其太狂了,狂倒沒邊的將三氏推向百越那邊,他們聯合起來可是擊敗了傭兵接近二十五萬的吳芮,憑什麼呂哲覺得揮軍南下可以拿他們當成小雞一般隨意捏死。

  “我主不是第一次擊敗百越,我主也不是單單戰勝過百越。百越先後喪師三十萬在我主手中,那時我主還沒有站穩腳跟,麾下也是一些訓練不足的士卒。我主擊敗百越、秦軍、楚軍,現在更是站穩腳跟,麾下五十萬大軍皆是訓練有度裝備精良的士卒,你們認為百越能守住長沙?”酈食其更加的不屑,為了刺激三氏,複道:“你們願意給百越陪葬,我主樂意一併剪除認為是治理威脅的一些人。”

  好像是那麼一回事啊,呂哲起兵之後勢不可擋,前前後後擊敗的軍隊不少,根本不是吳芮那樣的對手可以拿來衡量。再則,酈食其太狂了,他們自覺要是沒有十足的信心或者說實力,酈食其該是求著他們幫忙,不會是一來就惡語相向,稍微談不攏就狂吼著讓他們等死。

  擊敗吳芮後,百越與四氏的關係急轉直下,陽氏被吞之後,剩下的三氏說不提心吊膽根本就不可能。他們與百越撕破臉後已經沒有聯合的可能性,現在又有酈食其代表呂哲過來一陣威脅,下意識就覺得應該思量思量,別到時候百越完蛋了他們被呂哲順手給捏死了。

  “要是我們幫呂侯……,不,要是我們願意歸附呂侯,有可能保證治下仍然歸我們自行管理嗎?”黃氏家主黃平第一個就洩氣了,他是三氏中最弱小的那個,也已經與南越爆發衝突,哪怕不被呂哲所滅也會被那群吃人狂攻擊,自然是第一個服軟。

  “沒可能!”酈食其昂著腦袋一臉的驕傲:“最多保證家產,想要形成割據,呵呵!”

  連安瞬間就怒了:“什麼都得不到,還想我們出兵攻擊百越?你們是在做夢!”

  甏氏也呐呐地說:“呂侯有信心有實力拿下長沙,我自然是相信的。可是……有我們出兵幫忙或許會更順利?我們既然幫忙,那也應該有點好處。”

  “說了,最多保證家產,其餘一概免提。”酈食其很不爽地看向連安:“你所依仗不過是象兵,真當那是依仗嗎?那畜牲害怕大火不是什麼秘密,有了對付的方法,連氏所謂的依仗對百戰雄兵來說不過是笑話!”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29

第0408章 事或成

  強勢有時候是達到想要達到目的的最佳手段,特別是強勢在有堅實的後盾為基礎的條件下,說起話來越狂就越能阻嚇人。

  酈食其確實表現出狂傲的一面,他清楚對待地方勢力不能軟,同時也不能表現出有求於人,不然地方勢力的頭目就會感覺自己是個人物,漫天要價只是一方面,一旦軟弱甚至更加可能將他們往百越身上推。

  地方勢力有什麼共同點呢?他們都有一定的眼界,但是目光不會長遠。在能夠得到好處的時候,地方勢力從來不會審時度勢,以為缺了他們地球就會停止轉動。對待這樣的勢力只能蠻橫,表現出有他們會簡單一些,沒有他們也不會礙了多大的事。

  呂哲出名嗎?呂哲在中原的名聲或許不是那麼響亮,可是在南邊呂哲的威名早已經隨著連續擊敗百越,又戰勝了楚國而變得名聲赫赫。

  三氏的家主都有那麼點怔怔地看著表情上帶著不可一世的酈食其,他們的內心很矛盾,有一部分覺得酈食其太可惡了,另一部分卻是不由自主的相信呂哲要是想攻打長沙郡沒人能頂得住,畢竟呂哲是真的連續擊敗了百越,連強大的楚國都敗在了呂哲的手中。

  看,這就是名聲的好處,令人稍微一想就覺得某個人要做什麼准能做到,打從心裡不願意擋了那人的道。

  “我主今次發兵五十萬,不但會光復長沙郡,連帶閩越人和南越人、甌越人的老巢都會一併攻打。”酈食其很狂,說的也表現得口無遮攔,似乎做到那些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之所以來找你們,是因為你們瞭解南方的地形,攻打百越老巢的時候能派上點用場。不然我會跑來?”

  五十萬!?好像並不是不可能啊,華族出兵總是喜歡數十萬人一擁而上,而聽酈食其所講,呂哲這次不但要拿回長沙郡,連閩越、南越、甌越三族的地盤都要占了,那麼發兵五十萬似乎才說得過去。

  黃平和甏本遼情不自禁地對視了一眼,他們並不懷疑酈食其的話,呂哲這個南方的新生代霸主一直沒有參與中原戰事,顯然是真的將注意力集中在南方。

  稍微有點頭腦的人能理解呂哲的為什麼這麼做,呂哲早晚有一天會參與中原爭霸,可是在此之前絕對會先解決掉南方的隱患。

  對於呂哲來說南方有哪些隱患?無非就是百越、楚國、一些像他們這樣的地方勢力。

  他們雖然位處一隅,可是不代表他們沒有關注中原情勢,現在大秦正在與趙國交戰,中原列國處於沉寂階段。

  秦國一旦再次滅掉趙國占得進攻齊燕兩國的通道,很快將會與蓄力發展的燕國、齊國對上,那時呂哲肯定是要出兵北上參與征戰,所以在趙國沒有滅亡之前,呂哲掃平南方的隱患一點都不會使人覺得驚訝。

  沒有呂哲發兵長沙郡,百越人接下來會拿三氏開刀,從百越不斷與三氏爆發大大小小的衝突看來,他們逐漸步上陽氏的後塵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在有可能會被百越滅掉或者吞掉的前提下,呂哲派人前來其實是好事,只是讓他們沒有任何條件就放棄地盤和私軍,這恐怕也太欺負人了。

  “只是保證家產嗎?”黃平不死心又問了一次。

  酈食其心裡其實在偷笑,他來之前查閱了相關的情報,黃氏是三氏之中最弱的一家,也是三氏中馬上就要被百越人開刀的一家,是作為收服三氏突破口的對象。他之所以先來黃氏這邊正是利用黃氏擔驚受怕的心理,只要三氏之中的黃氏率先服軟,那解決有差不多困境的甏氏也就手到擒來。

  三氏裡面最難以擺平是連氏,這個佔據了零陵又有象兵作為底蘊的氏族周圍的環境要相對好一些。

  百越人要吞滅黃氏、甏氏、陽氏,那是因為這三個氏族所在地相對關鍵。

  拿陽氏來說,譯籲宋不吞滅陽氏就等於被陽氏從耒陽一線到郴縣一線切開,這樣一來佔據長沙北面的甌越就會和閩越有間隔,所以就只能吞滅。

  甏氏佔據的是九凝山附近的區域,南越的開明森對九凝山有著一種勢在必得的心態,拿下九凝山長沙郡內的南越就能將佔據的地盤和老巢那邊相連起來,因此甏氏哪怕是有百越的血統也該吞滅。

  黃氏呢?這一氏族大概是和百越沒什麼特別關係的一家了,他們是楚國春申君的苗裔,且棲息地與閩越想要的湘水和耒水有重疊,那自然也是不能留下。

  結成聯盟是為了擊敗吳芮,不是他們有多好的交情,吳芮既然敗逃了,那麼聯盟也就算是完成,曾經的盟約已經達成,那盟約自然是沒有用了啊。

  百越滅黃氏、甏氏、陽氏既有需要又沒有破壞盟約,似乎滅起來也不是那麼困難,為什麼不滅呢?

  只有佔據零陵的連氏實力稍微強一些又與百越想達到的利益不是有太大的衝突,譯籲宋也才一直表明不會侵佔黃氏的領地等等。

  譯籲宋的保證能信嗎?黃安自然是把百越的保證當做是在放屁,其他氏族完了,他連氏就成了孤家寡人,到時候哪怕百越不滅連氏,連氏也會在百越的欺壓下成為與奴兵相似的地位。

  百越的奴兵是個什麼樣子?就是那種平時是奴隸戰時是炮灰的角色,連氏正是因為有這個擔憂才知道呂哲派人前來,連安二話不說就過來赴會的主要原因。

  連安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呂哲派來的人會這麼強橫,這壓根就不是來商量事情的樣子,更像是來下南郡所謂的那個最後通牒來的!

  “呂侯的意思是,不管我們怎麼做都要交出地盤解散私軍?”

  大象怕火,連氏等一些有象兵的勢力,他們都知道大象的這個弱點,也用盡了手段想要保護這個秘密,現在酈食其毫不在乎的說出連氏引以為持的秘密,最強的兵種在酈食其眼中似乎就是一些大一點怕火的畜牲,連安瞬間就懵了。

  “不是交出所有土地,可以留下相關的產業。”酈食其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再繼續強橫下去可能會適得其反,口語就放緩了一些:“關於軍隊,你們可以向桓楚學習,先交出來接受整編,然後由我主安排你們的職務,想帶兵依然可以繼續帶兵,不想帶兵就當地方官。”

  連安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盯著酈食其看了很久:“桓楚?就是那個原本是一郡之主,現在成了無關緊要的那個桓楚?”

  “哪裡聽來的虛言?桓楚將軍歸附我主之後一直是帶兵的戰將,目下為東部軍團的次將,掌軍十余萬。”酈食其是在胡說八道,桓楚是要被編進東部軍團沒錯,身份也是僅次於季布的次將,可是本部最多也就五萬,哪有十余萬的兵力。

  黃平呐呐問道:“就是你們南郡經常說的那種武裝齊配的精銳,不是連武器都是五花八門的雜軍,是吧?”

  “當然!”酈食其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在笑:“你們麾下私軍就是所謂的武器都是五花八門的雜兵,投靠我主成為將軍換成武裝齊配的精銳,那就是你們將來要帶的軍隊。”

  “想想,我再想想。”連安是真的有些發懵,他自然清楚他們這種私軍與正規軍的差距,也清楚裝備優良對於軍隊來說意味著什麼,畢竟百越人之所以陣戰打不過華族軍隊,正是因為武器比不過。

  百越人的軍隊是個什麼模樣?說實話連青銅武器都裝備不齊,很多都是手裡拿根木棍,只有一些富裕的部落才能在木棍上加個鋒銳的金屬。

  當然,百越打不過華族軍隊並不止是武器差距那麼簡單,也有軍隊的編制和訓練的關係。

  呂哲為什麼輕視百越?其實就是因為軍隊不是一個等級,同時也因為百越部落多而亂,並不是因為打勝了幾次驕傲自滿。

  對於三氏的家主來說,桓楚的遭遇在南方不是什麼秘密。他們都清楚桓楚原本很可能成為一郡之主,可是楚國出兵廬江之後不到半月被打得只剩下一個番陽,要說到了這份上桓楚是必然兵敗而亡的下場,但是那時候桓楚投靠了呂哲,呂哲出兵援助後似乎還傳言要讓桓楚繼續當一郡之主,不過桓楚拒絕,因此演變成廬江郡歸呂哲所有,桓楚則成了呂哲麾下的一員將軍。

  “在下只在這裡待一天,一天之後要繼續南行。”酈食其說得很隨意。

  南行?那是要去哪或者找誰?三位家主聞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他們可是非常清楚百越並非鐵板一塊,譯籲宋、開明森、騶無諸是部落聯盟的酋長,不是甌越、閩越、南越的王,他們帶到長沙郡的百越人是聯盟下的部落,還有相當多的部落並沒有北上。很顯然,他們得知酈食其還要南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酈食其一定是要去聯繫那些與譯籲宋、開明森、騶無諸不對付的人。

  “可以選擇當地方官,那麼治所能不能挑選?”

  “可以選擇帶兵,可以不可以選擇駐紮地點?”

  兩句話,問地方官的那一句是黃氏所說,帶兵的話則是連氏和甏氏所問。

  酈食其一聽立刻莞爾,他算是把事情給辦妥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29

第0409章 使秦

  “一通威脅,然後三氏就屈服了?”

  “不然要怎麼樣?哭著求著嗎?”

  事情本來就沒有多麼複雜,酈食其那樣做不過是抓住三氏的心理,然後對症下藥罷了。

  對於三氏來說,呂哲的強勢才是理所當然,要是以合作或者許諾諸多好處,三氏才應該好好想想呂哲會不會在事成之後,像百越那樣空許諾言來個事後翻臉。

  “這……”陸賈還是覺得有那麼點不可思議:“酈食其是先收買黃氏為內應,談判的過程中態度強硬,又利用黃氏造成甏氏、連氏一種隨同的心理,之後一頓威脅,三氏就願意在我軍攻佔長沙後放棄地盤和私軍,最後尋求成為地方官和軍隊中的將領?”

  呂哲覺得陸賈是鑽牛角尖了,一定是認為酈食其那麼做太過魯莽,又覺得偏偏成功了顯得異常不合理,想不通明明是無理的要求三氏怎麼會同意。

  “大勢啊,三氏下意識認為我們會擊敗百越人佔領長沙,他們深知自己不會是百越人的對手,而我們則能輕易擊敗百越。期間的差距由不得他們不思考我們會不會在光復長沙之後,真的把他們連骨頭渣子都滅了,那麼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生存。酈食其又給出了兩個選擇,有桓楚的好榜樣在前,他們認為我並不是一個不守信用的人,因此別無選擇之下選了一個自認為最好的結果。”

  “那您真的會同意黃氏成為郴縣的縣令,甏氏成為耒陽的縣令,並且是百年之內縣令之位永遠任命兩家之人?”陸賈只差點名那樣就跟封一個縣侯沒什麼區別了,這樣的條件前所未見。

  呂哲曬然一笑:“我敢答應,兩家也不敢要求。那不過是近一步的試探,酈食其只是稟告一下,料想以已經拒絕黃氏和甏氏的要求。”

  陸賈愣了一下,酈食其竟然能決定這麼事關重大的權力?他有些好奇地問:“您給酈食其的底線是?”

  “沒有底線,我需要的是酈食其說服三氏能為我所用,至於三氏要求什麼,哪怕是保留地盤和私軍酈食其都有權應下。”呂哲看到陸賈又是一陣失神,複道:“出使一方,若是不能臨機專斷,那該怎麼成事?再則,三氏所占的地盤對於大局無關緊要。”真給予自治也可以成為權宜之計,待日後時機到了收回便是,後面這些話卻不是一名君主應該說的,因此也就沒有說出去。

  有點嚇人了,陸賈突然很是羡慕酈食其,也對自己投效于呂哲麾下覺得是一個好到不能再好的抉擇,畢竟呂哲所表現出來對於部下的信任太令人驚訝了,完全可以說展現出即為所用便適當放權的明君姿態,效力於這樣的人正是每個想要展現才華的人最好的歸宿。

  “今天請先生過來是有要事要託付于先生。”呂哲覺得閒扯已經夠了,也表達出任命後會給予信任的態度,道出正題:“酈食其前去南邊,叔孫通要去楚國和趙國,秦國那邊我想請先生走一趟。”

  陸賈沒有任何遲疑,當即行禮道:“請主上吩咐。”

  “與趙楚同時聯姻,秦國必然不容。我請先生去咸陽,一為九公子高前來擔任監軍,二為各郡郡守人選遲遲沒來。”呂哲說到這停下來看著陸賈。

  陸賈一尋思當即明白過來,什麼監軍什麼郡守都不是主要目的,呂哲派人前去咸陽是想消除趙楚同時聯姻的影響。

  前去咸陽的人會有危險,想要消除因為呂哲與趙楚聯姻的影響也沒有那麼容易,陸賈雖是明白了呂哲真正的意圖,可是並無十足把握能達到呂哲想要的目的,因此不敢應命。

  “與楚聯姻,是為了在消滅楚國之後從一定程度上消除死硬楚人對我的排斥,另外也是想借熊心與項梁的矛盾分化楚國朝堂。”呂哲沒必要去避諱什麼,楚國自己提出聯姻肯定也是有所圖謀,那麼他算計楚國也就理所當然。他見陸賈露出感動的模樣,笑了笑繼續說:“與趙聯姻卻是為了提前在中原布下棋子,為日後進軍中原打下第一步的基礎。”

  陸賈不是不知道這些,不過由呂哲親自說來,他能感受到一種君主對自己的信任,之所以露出感動的表情也是出自於此。

  “主上,我前去咸陽的底線是什麼?”事關重大,那與酈食其出使三氏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等級,酈食其答應三氏什麼條件,三氏處於弱勢的一方哪怕真的應下事後也有操作的空間,但是面對秦國可不是什麼條件都能答應的。

  呂哲也在思量,按理說臣下與某國王室聯姻這種事情並不是多麼大,在戰國時期某個國家的大臣重臣娶了某個國家的王室公主,本國的君主非但不會不喜反而會多加鼓勵,可是時過境遷現在已經不是戰國的環境,他的身份也著實太敏感。

  估計秦國一直以來都在矛盾該怎麼對待呂哲,畢竟手握五郡,隨時能拉出數十萬軍隊,且一再證明能夠戰勝對手,呂哲不是那種純粹意義上的叛逆,這個叛逆除了防守反擊並沒有對秦國發動過戰爭,並且一直在按照秦國的國策攻打百越和楚國。

  說實話,呂哲除了並不聽從中樞的命令之外,履行的一直是秦國征南將軍的職責,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秦國才會不知道該怎麼進行處理。

  “依我猜測,你見不到陛下,會是王綰出面與你相見。王綰是大秦左丞相,管的是軍務,他出面必然會對你禮遇,只是會提出交還五萬秦卒的要求。”呂哲頓了一下,其實他也拿捏不太准,不過總有一種秦國不會撕破臉,但是會接機提出軍事上的遙控。

  南方一個不臣之臣手握數十萬軍隊,且能擊敗百越和楚國,秦中樞能利用的時候沒有理由會放過,只是他們拿捏不准呂哲到底是想幹什麼,早先採取的是不聞不問的態度,後面派軍試探了一次戰敗,那更加就不聞不問,連呂哲派兵占了巴郡的枳縣和朐忍縣都沒有什麼表示。

  “五萬秦卒?”陸賈對呂哲麾下的事務瞭解並不透徹,他以為是原先發送路費讓其返回秦地的那五萬人。

  “是還在建制中的五萬士卒。”呂哲解釋了一下,秦國現在大肆的募兵,集中全國的近八十萬男子,年齡從十三歲到四十五歲,可見大秦這一次是多麼的不計後果,因此早先南下的那批秦軍對秦國來說不再是可以隨意捨棄的部隊,而是一支十分值得珍惜的老兵隊伍。

  “主上能答應將五萬秦卒送回?”陸賈再不知道呂哲麾下的事務也能看出對軍隊的倚重,花了那麼大的代價解除因為謠言即將造成的危機,現在又使那些秦卒歸心,怎麼看都不像會奉還的樣子。

  呂哲笑了幾聲:“自然是不可能歸還。所以你應該提議,例如用糧秣和財帛換取大秦的諒解。同時,若是大秦提出讓我們攻伐百越、楚國、齊國。”停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麼,有那麼一會才繼續說:“乃至於是趙國或者其它列國,你都能代我答應下來。”

  陸賈再次震驚了,他茫然地看著呂哲不知道該說什麼。

  叛逆啊,再怎麼說呂哲對於秦國來說都是一個不臣者,身為叛逆不是應該攻擊判出的國度,在任何事情上都不想讓秦國好受嗎?呂哲這個秦國叛逆倒好,不攻伐秦國也就算了,竟然要配合秦國攻打其他列國,特別是即將聯姻的趙楚兩國都願意幫秦國攻打,這算什麼事,也太顛覆人們對叛逆的理解了。

  呂哲能明白陸賈在想什麼,他說:“目下而言,我們與秦國有相同的利益,秦國一旦崩潰對我們不是好事反而是壞事。”

  略略一想,陸賈深深覺得有道理,一個看似強橫但是舉世皆敵的秦國存在,呂哲就不會成為列國的眾矢之的,秦國與列國這麼拖著對呂哲才是最有利的,因此誰看似不妙了就幫誰,那等於也是在幫呂哲自己。

  “當然了,百越和楚國我們必須打,要是王綰只會提出這個就省心了,他估計最有可能的是讓我們出兵牽制齊國,好讓中原軍團可以無後顧之憂的滅掉趙國。”呂哲有些話還是要和陸賈講清楚道明白:“大秦,乃至於列國,他們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我們置身事外安穩發展,因此一些軍事行動十分必要,我才會在讓你前去咸陽之前發動對長沙郡的光復之戰。”

  陸賈不是笨人,哪能聽不懂呂哲是讓他拿這個理由來進行推脫,這樣一來哪怕答應大秦要出兵趙國或者齊國都有時間來作為緩衝,也算是給了大秦一個交代。

  “當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那些只是我的部分猜測。”呂哲示意陸賈放鬆:“關於財帛,大秦提出的數量你可以盡數答應。糧秣上面,超過五十萬石就拒絕掉。”

  “此次前去咸陽,趙公那邊……”陸賈說的是趙高。

  呂哲緩緩搖頭:“現在不宜見府令。”

  陸賈錯愕了一下,哪有女婿遣使不見家翁的?他哪裡知道現在是真的不適合,不接觸或許沒事,接觸了肯定是要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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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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