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哪知鐘一豪把兩塊完好卵石輕輕放在桌面上,竟然掉頭不顧,向前走去。
他這一舉動,立時引起了輕笑之聲,只有羅浮一叟、胡柏齡、和算命先生等人,臉色仍然一片肅穆。
鐘一豪走約一丈之外,陡然一個翻身,兩股潛力遙向那卵石之上擊去。
當風到處,一片砂灰飛揚,兩塊卵石竟然齊化砂灰,飛灑一地。
原來他早已暗運內力,把兩塊卵石握碎,但外形仍然保持完好如初之狀。
鐘一豪擊碎卵石之後,一語不發,大步退到一側。
胡柏齡回頭瞧了那算命先生一眼,笑道:“秀才兄,咱們兩人誰先來?”算命先生一笑道:“自然笨鳥兒先飛,打旗的先上,窮秀才給你們開道了。”身子忽的一轉,盤旋而起。
此人身法,世所罕見,全身如風車一般轉個不停。卻借那旋轉之力,向上升去,看似緩慢,其實極快,眨眼間人已到豎立竹竿的橫系草莖之處。兩臂猛然一舉上半身倏而一升,頭上腳下的落在草莖之上,搖板打鑼,高聲吟道:
——“我居北海君南誨,寄雁傳書總不能。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折三蘄肱。
——想得讀書頭已白,隔溪援哭瘴溪藤。”
吟罷,縱身而下,直落到方桌前面,鐵板揚處,挾起一塊卵石,潛運真力一壓,一陣簌簌輕響,卵石化成碎末灑在地上,左手銅鑼疾出,在那滿盛清水的桶內一挖,挖起一鑼清水,向後疾退三步,張口一吹,鑼中盛水,登時化作一道水箭,直向桌上一隻酒杯中射去,眨眼間杯中水滿,鑼中積水,也剛好點滴不存。
場中高手大都瞧的目瞪口呆,似想不到此人竟有這等功力。
搜魂手巴天義低聲對羅浮一叟道:“霍兄可識得此人麼?看他武功,似是尤在蒙面怪人之上,想不到……”
驀聞一陣鐵板相擊之聲,打斷了他未完之言。
轉頭望去,只見那扮裝算命先生的文士已到了那十個白衣少年身前,搖打著手中鐵板,對十人一字一字的說道:“你們身上帶有暗器麼?”
十個齊齊恭身,但卻由最前一人答話,道:“老前輩需要什麼,只管吩咐,在下等立刻可以辦到。”
中年儒士笑道:“你們最好把各種暗器都拿一點來!”
白衣少年心中雖然覺著奇怪,但他仍然依照吩咐之言去做,拿了七八種暗器來。
中年儒士望了那暗器一眼,只見鏢、箭、梅花針等各種常用的暗器大都齊全,微微一笑,目光環掃十人一眼,問道:“這些暗器,你們都能用麼?”
十個白衣少年聽得同時怔了一怔,齊聲答道:“勉可應用。”
中年儒士道:“那麼好,你們每人選一樣常用的暗器,分站在我的四周,聽我鐵板一響,同時對我打來,用足力道,打死了窮秀才決不讓你們償命!”
十人—齊轉頭望了霍元伽一眼,各自選了暗器,散立四周,把那中年儒士團團圍在中間。
中年儒士高聲說道:“各位儘管全力施展,向我窮秀才出手!”
舉起手中鐵板,互擊三響。
十個白衣少年相互瞧一眼,同時舉手發出手中暗器,剎那間鏢箭齊飛,劃空生嘯,夾雜銀芒閃閃的梅花針,四面八方,一齊打到。
中年儒士搖板低歌,似乎根本未把四面飛射來的暗器當一回事,左手銅鑼飛舞,但聞一陣叮叮咚咚之聲,那密如驟雨的暗器,盡為他手中銅鑼擊落。
片刻工夫,十個白衣少年手中的暗器發完,那中年儒士也收了銅鑼,退到旁邊。
這時,場中參與爭奪盟主之人,只餘下一個胡柏齡還沒有闖三關。
中年儒士走到胡柏齡身旁低聲笑道:“時光不早了,快些出場去吧!”
胡柏齡微微一笑,緩步出場,抱拳一揖,朗聲說道:“兄弟胡柏齡獻醜了。”餘音未絕,雙臂突然一抖,全身筆直而起,直升到兩丈七八尺高,才藉著下落之勢,雙腳微微一點,豎立在竹竿橫立草莖之上,一個大翻身,頭下腳上,疾撲而下,腳未落著實地,雙手齊齊伸出,左手抓起一隻酒杯探臂間盛起一杯清水,右手已同是撿握著一塊卵石,手捧著滿盛清水的酒杯,一個倒翻身,腳落實地,杯水點滴未濫,緩步走近那十個白衣少年說道:“各位請亮出兵刃。”
十個白衣少年依言取了兵刃,長槍、單刀、短劍、鐵棍,各人手中兵刃,全不相同,躬身說道:“不知老前輩,要我等如何效勞?”
胡柏齡兩掌平伸,左手托杯,右手托石,笑道:“諸位請用兵刃圍攻於我,每人可用十招,只要能把我掌中托的酒杯中盛水逼的灑出一滴,在下就甘心認敗服輸,立時離開北嶽,不再參與盟主爭奪之戰。”
這幾句話說的口氣託大,全場中人都有點面現懷疑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