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他望了那熟睡的客人一眼,道:“四位先請去前面吃點東西,我這就招呼他起身趕路,如是他不願趕早,我也設法讓他換個房間。”
萬良道:“掌櫃的貴姓啊?”
店東道:“小的姓陳。”
萬良道:“好!那就有勞陳掌櫃了,咱們和幾位朋友有約,說不定要住上個三天五天的才走。”
陳掌櫃的一抱拳。道:“小的先謝謝諸位照顧!”
萬民回目一掠那熟睡之人,大步來到前面飯廳中。這等荒村小店,所謂廳,也就不過是前面一兩間房子,擺上三兩張破桌子。四人進入前廳,果見一張方桌上,早已擺好了食用之物。這四人已經飢餓甚久,立時坐下大吃起來。
食用間,瞥見那陳掌櫃的急急奔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說道:“四位客爺,實是對不住的很,那位客人他已經……已經死去了,等一會我替四位換個房間住。”說罷,舉步向店外跑去。
萬良霍然起身,一邁步,橫身攔住了掌櫃的去路,道;“當真的死了麼?”
陳掌櫃道:“這種事還能開玩笑,我們這陳家老店,開了四五十年,可是從未遇上過這種事。”
萬良道:“掌櫃的此刻要往何處?”
陳掌櫃道:“人命關天,小的要先去找地保來。”
萬良道:“老朽家傳醫道,甚是精深,你先帶我去瞧瞧。”
陳掌櫃道:“不用瞧了,人已經斷了氣,手足都已冰冷了。”
萬良突然伸出手一把扣住了陳掌櫃的脈穴,道:“嚷出去,對貴店的生意,大有影響,還是先讓老夫去瞧瞧的好,也許老夫還能把他救活過來。”
陳掌櫃只覺到手腕之上,有如被扣了一道鐵箍一般,半身麻木,心中大驚,連連應道:“你……老……說的是。”
原來說陳掌櫃開了大半輩子的店,閱歷甚多,立時警覺到,遇上武林人物,哪裡還敢說個不字來?四人站起身子,重又返回那房間上。只見那蒙頭大睡的客人,仰面而臥,似是仍然睡的十分香甜。
萬良放開了店東的手腕,緩步走了過來,掀開被子瞧去,只見那人年約三旬,面色蒼白,伸手一探鼻息,果然已絕了氣。
高光低聲問道:“當真的死了麼?”
萬良肅然不語,伸手按在那人的前胸之上。這萬良江湖經驗十分廣博,心知一個內功精深的人,閉著呼吸,停上半個時辰,並非難事,是以按在那大浪前胸的右手,並未很快離開。
他閉著呼吸,想查出那人的經脈行血,是否已真的停息。果然,經過了一陣仔細默查之後,發覺那人經脈中的行血,仍然輕微的流動。
這證明了其人並未死去。
萬良以目示意,要左少白等,分別守候在窗前門口之後,然後冷笑一聲,道:“朋友經脈中行血未息,分明尚是活著。我萬某人經過了無數的大風大浪,豈會在陰溝裡面翻船?朋友不用在老夫面前裝瘋賣傻了。”只見那人仍是靜靜的躺著不動。
陳掌櫃的輕輕嘆息一聲,道:“斷了氣的人,哪裡還會還魂不成?”
萬良冷笑一聲,道:“朋友既是不識抬舉,那就別怪老夫施上毒手了。”右手一揮,疾向那人前胸拍去。
眼看掌勢就要擊中那人前胸,仍然不見他移動身軀。
久走江湖的萬良,並未因對方的沉著,自亂章法,然在掌勢將要觸及那人胸時,突然易掌為點,指點那人“神封穴”。
就在萬良指尖觸及那人衣服的剎那間,那人突然一滾,靈活無比的避開了萬良一擊,挺身坐了起來。
萬良冷冷說道:“我還道朋友當真有著悍不畏死的豪氣,料不到竟也一樣的怕死。”
那人圓睜著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緩緩由萬良和左少白等臉上掃過,仍是一語不發。他雖然己坐了起來,但兩手仍然擁著被子,雙手、雙腿深藏被中。他的冷靜神情實非常人能及,只瞧的左少白等。暗暗佩服。
萬良不聞他回答之聲,不禁怒道:“朋友,既然現了原形,還是這般裝腔作勢,是何用心?”
那人又緩緩躺了下去,道:“在下睡我的大頭覺,和諸位何干何涉?何以竟要點我的穴道?”言罷,閉上雙目,又似睡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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