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零
左少白突然接道:“結盟金蘭,情重生死,只有辜負老前輩的一番苦心了。”“唰”的一聲,抽出長劍。萬良嘆息一聲,道:“如是那室外強敵,和你一招一式動手,以你武功,那是足可對付。”
左少白己然舉步欲行,聞言突然停了下來,道:“老前輩之意?”
萬良道:“如是老夫推論不錯,那位高兄弟連動手的機會也沒有,就被人生擒去了。”
黃榮道:“何以見得?”
萬良道:“高光為人,粗中有細,決然不會離開這茅舍太遠,他如和人動手,咱們定可聽得兵刃交擊之聲,縱然聽不到兵刃撞擊的聲音,亦可聽得高光的呼喝之聲。”
左少白輕輕嘆息一聲,道:“前輩說得不錯。”
萬良道:“敵眾我寡,楚歌四面,必得以極大的耐心,應付今日之局,才有制勝之望。”
黃榮道:“敢問老前輩,這制勝之道何在?”
萬良道:“以我之長,對敵這短。”
黃榮道:“老前輩可否再說的詳細一些。”
萬良道:“除去敵勢不談,室外陷阱遍佈,我們出此茅舍,正好入人陷阱,目下之策,只有守此茅舍待敵來攻。”
黃榮道:“如是他們一年不來,咱們也要等上一年不成?”
萬良道:“就目下情勢而論,強敵決然僵持不過今夜,黃昏不來,入夜必大舉侵犯……”
他突然放低了聲音,接道:“看清形。咱們生擒這黃衣人,實乃敵人中極為重要的人物,他們不肯放火燒燬茅舍,無非是投鼠忌器。最使他們困惑不解的是。進入室中的六個人,片刻之間,被咱們輕易擒獲,其間,未經惡戰,是以,把這座茅舍,看成了死亡的陷阱……”
他凝目思索了一陣,接道:“室外強敵的主腦人物,亦為極厲害的人物,能耐心在茅舍外布下陷阱,不肯涉險攻入。這份陰沉、耐心,就非普通人物能及。”
黃榮輕輕嘆息一聲,道:“如是久等下去,高兄弟只怕被他們殺了。”
萬良道:“老朽的看法,和你大大不同。他們雖然擒了高兄弟,但咱們卻擒了他六個人,這黃衣人又似他們極為重要的人物之一,雖非主持大局的首腦,亦將是獨當一面的要角,才使他們不敢施下惡毒手段。”
突然探出頭去,四下瞧了一陣,放低了聲音,接道:“老朽還有一個奇怪的想法,這般人可能就是那四戒大師所指,隱於幕後,策動江湖變亂的陰謀集團中的核心人物。”
左少白心中一動,突然起身,把那黃衣人拖到門口處,取下他臉上的面具。萬良、黃榮、左少白六雙眼睛不約而同的一齊投到那黃衣人的身上。只見那人眉清目秀,面如敷粉,嬌好有如女子。
黃榮瞧了一陣,道:“這人一臉脂粉氣,不似男人。”
萬良臉上神色凝重,緩緩說道:“也許一場籌劃數十年的大陰謀,已然開始爆發,卻被咱們趕巧碰上了他們第一次直接行動。”
黃榮奇道:“老前輩語含玄機,使人聽來,難以盡解內情。”
萬良道:“這數十年,老朽息隱於衡山幽谷,苦練‘五鬼搜魂手’,靜坐冥思。自覺增長了不少判事之能,每遇一事,很自然就苦苦思索起來,再和老朽昔年見聞,加在一起,前後絡連推想,就覺得很多可疑之處。”
黃榮道:“老前輩可是又想到新的事端了麼?”
萬良道:“你瞧這黃衣人有多大年紀?”
黃榮道:“如是他是個女的,內功精深,駐顏有術,至少在三十以上。”
萬良道:“你用兵刃挑起黃衫瞧瞧,此人如若具是女兒之身,這其間就大有文章了。”
黃榮好奇之心大動。伸出長劍,挑開了那黃衣人的上衣。果然,挑開了前胸上衣之後,隱隱可見,兩個聳立的乳峰。
萬良右手一揮,一股掌風,掩起了那前胸挑開的黃衣,長長嘆息一聲,道:“這可能就是她!”
黃榮奇道:“什麼人?”
萬良正待答話,目光一輪,瞥見左少白凝注在黃衣人的臉上,呆呆出神,不禁心中一動,欲言又止,又用手輕輕一推黃榮。
黃榮凝目望去,只見左少白臉上是一股莫可言喻的奇異神色,望著那黃衣人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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