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天劍絕刀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18 15:44: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4 24400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9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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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天劍神威

  這時,大殿外的少林僧侶們,雖無一人闖入殿門,但緊張情勢,卻有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黃榮、高光,已然行近大殿門側,準備隨時出手去接迎左少白。

  直待聽到跌坐地上之聲,黃榮才急急奔了過來,問道;“傷的很重麼?”伸手去扶。

  萬良挺身擊起,道:“跌一交,算得什麼。”

  只聽閒雲大師道:“小心了。”

  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幾條人影穿窗而入。這幾個人大約都是少林寺中的高手,直飛出到一丈開外,才落著實地。

  閒雲大師急忙道:“你們對付入殿之人,老衲封住窗口。”

  說話之中,已然揚起雙掌,連環劈出。一道強烈的暗勁,破空而去,挾帶起陣陣的嘯風之聲。緊接著,響起了兩聲悶哼,想是後來之人,被閒雲大師強猛的掌力震傷。

  張玉瑤回目一顧,只見三個身著對襟短衫,灰色長褲,手執戒刀的和尚,一排並立在大殿正中,當下嬌叱一聲,揮劍直攻而上。

  萬良低聲對黃榮道:“先得把這三僧收拾了,不能讓他們作裡應外合。”

  說著話,人已向左面一僧撲去。

  就在張玉瑤撲向三僧之時,三個手執戒刀的僧侶,同時分散開,正中一僧忙揮手中戒刀,接住了張王瑤的劍勢。

  黃榮一語不發,縱身擊起,撲向右面一僧。

  這三僧都是少林寺達摩院中的高手,三柄戒刀,施展開來,威勢甚大,張玉瑤、黃榮,雖然是全力猛攻,但三個僧侶,卻能從容應付。

  但聞范雪君高聲說道:“如是情形迫逼,不傷人不能制服敵人,那也只好放手傷他們幾個了。”

  萬良聽了范雪君之言,立時暴退一步,一提真氣,揮手抓了過去。

  這正是他潛隱深山數十年,修煉的“五鬼搜魂手”法。

  那少林僧侶看他揮手抓來,冷笑一聲,揮刀斜裡劈去。刀勢遞出,忽然前胸一疼,幾股陰寒之氣,直逼內腑,不禁大驚,再想讓避,已自不及,手中戒刀,脫手落地,緊接著身子搖了兩搖,一跤跌倒。

  閒雲大師低聲說道:“萬兄,這是什麼外門奇功?”

  萬良道:“慚愧的很,五鬼搜魂手法。”

  閒雲大師道:“要人命麼?””

  萬良道:“老朽發出掌力時,已有分寸,傷人不致要命。”

  閒雲大師道:“那很好。不能傷了他們性命。”

  張玉瑤眼看萬良把一名少林僧侶擊倒,不禁大急;急攻兩掌,迫的那正中和尚退了倆步,左掌在胸前一圈。發出一掌。那少林僧侶,只覺一片掌影,襲了過來,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封架,略一猶豫,右臂上已中了一掌,感到一麻,手中戒刀,蓬然落地。

  張玉瑤左掌一圈,又是一拳擊出。那少林僧侶心中大急之下。揮掌迎接。這正是閒雲大師傳授張玉瑤的飛鳳掌法,此掌妙在落掌之時,掌影重重,使人難測虛實。

  那少林僧侶舉手揮擋,卻不料張玉瑤掌勢一圈,巧妙異常的變為擒拿手法,一把扣住了那僧侶左腕脈門。回肘一撞,擊中那和尚肋間要穴。那少林僧侶連受兩擊,那裡還能站立得住,一跤跌倒。衝入殿中的三個少林僧人,已然倒下了兩個,只餘一個僧侶,還在和黃榮兩人苦戰。

  黃榮經范雪君指點之後,劍術大有進展,第劍攻勢銳利,已把少林僧侶圈入了一片劍影之中。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大殿之中,更是暗難見物,只有劍光、刀影,在幽暗中明滅閃爍。

  那少林寺僧又和黃榮鬥了十餘招,眼看兩個同伴,全都倒了下去,心中鬥志大懈,一個失神,被黃榮一劍掠臂削過,雖未斬傷皮肉,但卻削下了一片僧袍。黃榮一劍得手。乘勢進擊,唰唰唰一連三劍,迫的那和尚連退三步。

  閒雲大師右手一揚,悄然發出一指,一縷暗勁襲至,正中那少林僧侶的左胯“環跳”大穴。

  原來,那和尚已退至供台,如若為情勢所迫,跳上供台,或是躲入神像之後,再想擒他,只怕損及神像,是以閒雲大師才暗髮指力,助黃榮一臂之力。

  黃榮一劍劈山,忽見那少要僧侶向後倒去,心中大為奇怪,急急一翻手中長劍,用劍身拍了過去。但聞呼的一聲,劍身正擊在那和尚右臂之上,手中戒刀脫手而落。黃榮左手急出,點中那和尚穴道。

  由窗口沖人大殿的共有五個僧侶,三個為閒雲大師迅疾不及掩耳,隔空擊中穴道,三個分由張玉瑤、萬良、黃榮所傷。

  萬良運足了眼神看去,只見范雪君依壁而坐,似是對適才眼前激烈的打鬥,渾如不覺。

  心中暗暗忖道:“這位令人難以揣測的姑娘,不知在打的什麼主意,對眼前的情勢竟然若無所覺了!”

  他年紀老邁,江湖上的閱歷、經驗,亦非他人能及,眼看那范雪君閉上雙目,不理殿中之事,立時說道:“諸位請聽老朽一言……”

  這些時日之中,群豪相處,都知萬良滿腔忠義,年紀也較大,是以都對他十分敬重,聽他之言,立時移步圍集過來。

  萬良目光掃視了群豪一眼,低聲說道:“就老朽查看目下情勢所得,少林僧侶的主要攻勢,似是寄託於晚間……”

  黃榮道:“不錯。”

  萬良淡然一笑,道:“就算咱們守住殿門、窗口,但那少林寺僧侶亦可破壁而入……”

  目光掃視了群豪一眼,接道:“因此,老朽可以斷言,在入夜之後,必然有很多少林僧侶,衝入這座大殿,勢將有一場混戰。”

  張玉瑤道:“那時,必將是一個十分混亂之局,如若再不許咱們傷人,只怕辦不到了。”

  萬良道:“那時,自然是顧不了許多,拚命保命,那裡還能顧及不傷人的事情。”

  高光道:“如此一來,豈不是要和少林派鬧出不可開交之局。”

  萬良道:“事無兩全之美,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黃榮低聲說道:“何不請示一下范姑娘。”

  萬良搖搖頭道:“我瞧暫時用不著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夜暗之間,全憑記憶和耳聞,因此咱們一定得記熟這大殿中的情勢,運行之間,才不致受到妨礙。”

  黃榮回顧了范雪君一眼,接道:“范姑娘和周正呢?”

  萬良道:“咱們困難的也就在此了,人手已經不夠,而且還得設法保護范姑娘和周正他們。”

  張玉瑤道:“咱們共有六人,除了分守殿門和窗口兩個人外,還有四人拒敵,再分人手去保護他們,我瞧是辦不到了。”

  萬良道:“因此,老朽想和諸位研究一個拒敵之策。”

  黃榮道:“老前輩有何高見。”

  萬良道:“少林寺羅漢陣,太過深奧,不必說它,但武當派中有一座拒敵的五行劍陣,諸位想是已聽過了?”

  黃榮道:“怎麼?咱們也要用五行劍陣拒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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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

  萬良道:“別說老朽不會五行劍陣,就算是會,只怕也無法在這等短短的時間之中,傳給諸位。”

  又遭:“不過那五行劍陣,倒使老朽想起了一個拒敵方法。”

  高光道:“什麼方法?”

  萬良道:“在少林寺僧侶,還未衝入大殿之前,咱們自然是各盡所能的,拒擋他衝進大殿,萬一大勢已去,咱們各自站在一個方位之上,彼此之間,能夠相互救助,除非是重傷難支,最好不要離開固守的方位。”

  黃榮道:“這方法倒是不錯。”

  萬良道:“事不宜遲,要作咱們就立刻動手了。”

  當下群豪按照萬良之策,各自熟記了一個方法,又把黃鶴周正,移到范雪君的身側。

  只聽輪車聲動,閒雲大師行了過來,道:“那位守在門口的年青人,還可能撐得住麼?”

  他心中對左少白,一直守住殿門,未被群僧衝入一事,大感奇怪,忍不住推動輪椅,行了過來。

  探首望去,只見劍光如雪,整個的殿門口,都為劍光封了起來。在那劍光之外,仍然很多少林僧侶,揮動著禪杖、或刀,不停的攻打。

  閒雲大師看一陣之後,搖搖頭嘆道:“不可思議的事。”

  張玉瑤道:“師父啊!什麼事不可思議?”

  閒雲大師道:“那守在門口的年輕人,老衲實在想他不出,他何以能夠守得如此長久,內力不竭,也未被少林寺中僧侶衝入。”

  張玉瑤微微一笑,道:“這有什麼稀奇,他的內功精深,劍招玄妙,自然是可以了。”

  閒雲大師回顧了那窗口一眼,道:“他今年不到二十歲吧!”

  張玉瑤道:“不到啦!”忽然覺著說的太急,臉上一熱,不再接言。

  閒雲大師道:“他既然不到二十歲。內功決難有這等成就,拒敵之需,全憑手中的劍招變化了。”

  萬良道:“如果他不是劍招奇妙,使敵人莫可猜測,早就不能支持這麼久了。”

  閒雲大師道:“就老朽所知,該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萬良心中暗道:“這左少白的出身,閒雲大師大約還不瞭解,此時此情,還是不要揭穿的好。”當下說道:“但他能支持這久時間不退……”

  只聽唰唰兩聲,又有兩個少林寺僧,一先一後的穿窗而入,迫向幾人停身之處,撞了過來。原來他們由明入暗,目難見物,瞧不到幾人站立之處。

  閒去大師右掌一揚,首先發出一股指力,當先一僧剛剛腳落實地,已被指力點中,倒在地上。

  張玉瑤疾快的發出一掌,擊在另一個僧侶的背心之上。這一掌落勢甚重,第二個僧侶身子搖了一搖,一跤跌落在地上。

  張玉瑤微微一笑,道:“師父,徒兒這一掌如何?”

  閒雲大師道:“輕靈有餘,沉穩不足。”

  萬良心中一動,暗道:“這大殿如此黑暗,這閒雲大師竟然還能目及細微,如非有著深厚的內力,決難辦到。”

  要知閒雲大師被關在那地窖之中,整日在夜暗之中視物,縱然是不會武功之人,也將會鍛鍊出超常人的目力,何況閒雲大師是一位身負絕技的高手。

  萬良突然舉步行到閒雲大師的身旁,低聲說道:“此時此情,咱們已是一個生死與共的局面,還望大師能主持大局,想一個拒敵之策。”

  閒雲大師道:“老衲聽從派遣就是。”

  萬良道:“老朽之意是想請大師主持大局。”

  閒雲大師道:“這個老衲如何敢當?”

  萬良道:“大師不用客氣了。”

  閒雲大師道:“既是如此,老衲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萬良道:“我等悉聽派遣。”

  閒雲大師道:“少林僧侶,連傷了數人之後,大約已不敢再從窗口躍飛而入,咱們可能會有一段時間平靜,不過,這是大風暴前的平靜,咱們能否平安渡過,老衲很難斷言……”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就老衲的看法,少林掌門,決不會輕易的放過咱們,必將盡其所能的調集寺中高手,攻入大殿,只有咱們被殲之後,他才能狡言辨護,維持他少林掌門之位,因此,今夜之戰,不論勝敗如何,只怕難免有很大的傷亡。”

  張玉瑤接道:“彼此動手相搏,自是難免有人傷亡,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了。”

  閒雲大師道:“能夠避免,最好是避免傷人……”

  目光轉注到萬良臉上說道:“老衲也同意閣下的辦法,咱們人手太少,難和少林僧侶拚力,必得想一個取巧的辦法,各人站一個方位,取距相當,彼此之間能夠相互救應,不失為一個良策,但最好的辦法,還是不讓他們衝入大殿中來。”

  萬良道:“如果少林僧侶,不惜破壞這座大殿,只怕是不易攔阻得住。”

  閒雲大師道:“如若咱們能防守得宜,一擊中的,縱然他們破壁而入,堵擊亦非難事,老衲憂慮的是,還是這座殿門,如是防守不住,被少林僧侶衝了進來,那就麻煩了。”

  張王瑤道:“為什麼?”

  閒雲大師道:“目下這少林寺中,武功高強的長老,大都閉關未出,適才范姑娘一席話,又說動了少林寺中不少剛正不阿的高僧,今夜之中,真正肯出全力攻打這座大殿的,大都是一痴大師的羽黨,如若是一對一的動手,咱們決然不致落敗。”

  張玉瑤道:“那是怕他們群攻了。”

  閒雲大師道:“殿中地狹,不適群攻,只要咱們事先能夠妥作安排,縱然群攻,也無所畏。”

  高光道:“單打群攻,咱們都不害伯,咱們怕什麼呢?”

  閒雲大師道:“怕他們在這大殿之中,擺出羅漢陣來,那就大為麻煩了,但這必須一次能夠進來九人以上才成,除了那座殿之外,別處就無此顧慮了。”

  萬良道:“大師所慮甚是,就請大師遣派我等工作,免得屆時自亂章法。”

  閒雲大師也不再推辭,就殿中形勢,分配了幾個方位之後,說道:“萬兄請全神守住那座窗口,黃兄和玉瑤準備隨時助貴派盟主,守護殿門,高兄注意四面變化,如若發現少林僧侶破壁而入,立時出聲招呼,老衲居中接應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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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良道:“如是少林寺僧侶衝入大殿人數過多,咱們如何退回方位?”

  閒雲大師道:“聽老衲長嘯為號。”

  萬良道:“大師調配得直,老朽自嘆弗如。”

  閒雲大師長長吁一口氣,道:“就老衲判言,此刻距少林僧侶總攻,應該是還有一刻時間,諸位亦可借此機會,稍為調息一下精神,需知咱們這一戰,不但為了保命,而且也為了整個武林的正邪消長,要在飢餓中,支持上近三日夜,其艱苦自然是不難想像了。”言罷,當先閉上雙目。

  張玉瑤心中惦記左少白的安危,偷眼向外瞧去。這時,大殿外也已罷手停戰,左少白執長劍,站在殿門口處,似是仍在很小心戒備。圍攻的僧侶,全都撤走,適才的慘烈之戰,此刻卻足跡全無。

  張玉瑤蓮步輕移,緩緩走到大殿門口,低聲說道:“很累麼?”

  左少白回顧了張玉瑤一眼,道:“還好,有勞姑娘關懷。”

  張玉瑤道:“有好多和尚圍攻你?”

  左少白微微一笑,道:“他們分批而上,大約有三波之人,人數當在三十位以上。”

  張玉瑤道:“那是一次有十幾個和尚了。”

  左少白道:“多少不等,多則十七、八人,少則五、六個人。”

  張玉瑤道:“唉!你一人能拒這多少林高僧分批猛攻,今後傳揚於江湖上去,定然是一件大光彩的事。”

  左少白道:“我習劍術最利防守,先天上已經佔了很大的光,再加上他們只能由一面攻我,使我無後顧憂,才能支撐這長時間。”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殿中情勢如何?”

  張玉瑤道:“少林寺僧侶不能從殿門攻入,改從窗口之中,躍入殿中,但進入殿中的僧侶,都已被我們點了穴道。”

  左少日道:“適才群僧攻勢,只有第一批惡猛之外,餘下二批,攻勢輕淡,似是虛應故事,看來再晚一會,必有一陣猛攻。”

  張玉瑤道:“不錯,我師父也這麼說。”

  左少自嘆息一聲,道:“如若他們盡出少林高手圍攻,不傷人想阻止他們,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語聲微頓,又道:“范姑娘有何指示麼?”

  張玉瑤低聲說道:“范姑娘姊姊兩人,此刻盤坐大殿一角,似是已經睡熟一般,對殿外殿內的惡鬥,渾如不覺,實是叫人不解。”

  左少白道:“有這等事?”

  張王瑤道:“萬老前輩和黃、高二兄。都不肯出口相問,我也只好不作聲了。”

  左少白道:“那閒雲大師呢?”

  張玉瑤道:“目下指揮大局,部署拒敵之事,都由我師父主持。”

  左少白道:“這就奇怪了。”

  張玉瑤道:“是啊!你是盟主身份,應該到大殿中去問問她才是。”

  話未說完,突然聞金風破空之聲,暗淡星光下,只見一面飛鈸,輪轉而來”

  左少白急急說道:“姑娘快請退回殿中,他們要展開攻勢了。”

  張玉瑤大踏一步,退回殿中,一面說道:“小心那飛鈸,這鋼鈸力道怪異,有異於其他暗器。”

  左少白道:“不勞姑娘擔心。”長劍舉起,竟向飛鈸削去。

  長劍一和那飛博相觸,左少白立時覺出不對,只覺那輪轉的飛鈸,突然向下滑落,輪削右臂。

  左少白吃了一驚,暗道:“這是什麼暗器?”心中念轉,左手卻疾快的拔出古刀。擊在飛鈸之上。

  那飛鈸吃古刀一擊,突然向中面轉去。只聽蓬然一聲,擊在大殿木門之上,一面飛鈸,深入殿門一半。

  左少白吃了一驚,暗道:“好利害的飛鈸。”心念未完,瞥見四五丈外火光連閃,亮起了四支火把。

  左少白抬頭看去,只見四支高舉火把的熊熊火光之下,緊隨著四行少林僧侶。一眼間,左少白無法估計出每一行有多少人,但粗略看去,每一行僧侶;至少也在二十位以上,當先一人高舉火把帶路。

  只見那高燃的火把,突然分成四隊,直向大殿行來,顯然,這次攻打大殿,至少要分攻四個部位。最左一行,直向殿門行了過來。

  左少白看清火把之後,高舉禪杖的正是那一清大師,心中明白,這一次攻打大殿的僧侶,都是一痴大師親信師兄弟率領,看來是難免一場血戰了。

  一清大師已率領群僧團轉把殿門圍起。那高舉火把的僧侶,卻疾快的由最前向後退去,站在七八尺外,高舉著手中的火把。

  左少白心中默數環圍在大殿門口的僧侶,連那高舉火把之人,共有二十七個之多,如是四隊相同,總共有一百另八人之多。

  這時,另外三隊,已然分據東、北、西三面,把一座大殿,團團圍起。雖只有四隻火把,火焰卻高達兩尺以上,四隻火把,火光銜接,整個大殿四周,都照的一片通明。

  左少白右手平胸舉劍,擋在殿門口處,神情一片肅然。

  一清大師緩緩越過群僧,行到大殿門口,冷冷說道:“施主等霸佔我寺中大殿,實是大傷我少林顏面之事,貧僧此來,最後通告諸位,如若仍然不肯離開,那就格殺無論了。”

  左少白緩緩說道:“我們是依據武林規戒投柬拜山,而且連闖三關而入,既承貴寺方丈接見,就該以貴客之禮相待才是,但貴寺卻大背武林規戒,不但不肯以禮相迎,而且橫加暴辱,既不為我安排食宿之地,豈能算屈在我方。”

  一清大師冷笑道:“本寺數百年沿傳規戒,從來不留女客。”

  左少白道:“咱們進入貴寺,並非由大師以禮相迎,而是憑藉武功,闖了進來,那也是貴寺中的規戒了……”

  語微微一頓,又道:“既然符合了貴寺的規戒,自應一律視若佳賓。”

  一清大師道:“貧僧奉命,是要把諸位逐出敝寺,無暇和施主鬥口了。”

  左少白道:“如是我等不肯撤走呢?”步一清大師道:“格殺勿論,必需是毀去這座大殿,亦是在所不惜了。”

  左少白冷冷說道:“大師如是逼人過甚,今夜之戰,只怕是難免要鬧出流血慘劇。”

  一清大師一皺眉頭道:“貧僧已然良言功過,施主不肯聽從,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

  左少白道:“在下亦曾奉勸大師,如是大師一意孤行,那是迫逼在下拚命保命,施下毒手了。”

  一清大師怒聲喝道:“施主不聽忠告,休怪貧道無禮了。”一揚手中禪杖,呼的一招“泰山壓頂”,當頭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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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此人乃一字輩中高僧,武功十分高強,下擊禪杖,挾帶起一股嘯風之聲。

  左少白長劍斜舉,一招“天外來雲”,劍光一閃,指向一清大師手腕,身隨劍轉,輕靈的避開了一清禪杖。

  一清眼看左少白劍光一閃削至,逼的硬生生把向下擊落的禪杖,收了回來,人也向後躍了五尺。但一退即止,展開了反擊,手中禪杖,直遞橫擊,挾帶起陣陣嘯風之聲,攻勢猛惡無比。

  左少白手中長劍,卻是輕靈迅快,有如行雲流水一般,憑藉著奇異的變化,乘空抵隙,始終把一清大師銳猛的攻勢逼在劍圈之外。

  一清大師原想憑藉手中的沉重兵刃,把左少白迫離殿門,然後,一擁而入,是以,一動上手,就施展出少林絕技龍虎杖法。

  那知左少白手中長劍,竟然是奇奧異常,變化莫測,任他手中禪杖風凌雷厲,但始終無法破開左少白那綿綿密密的劍光。

  轉眼之間,雙方已然惡鬥了二十餘合。一清大師身後僧侶,一個個蓄勢戒備,準備衝入大殿,但左少白手中的長劍,幻起的劍光,始終是把殿門封住,一清大師雖然已出全力,但仍然無法把左少白逐離殿門。

  這時,當先兩個僧侶,已經忍耐不住,一個手執戒刀,一個手執禪杖,一齊衝了上去。禪杖、戒刀齊出,合力向左少白攻了過去。

  左少白劍勢一展,把兩人的禪杖、戒刀,盡都接了下來。一清大師一人和他搏鬥之時,兩方打了一個半斤八兩,難分勝敗之局,加上了兩個僧侶之後,仍然是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轉眼之間,雙方又惡鬥了十五六回合。一清大師心中暗自震駭道:“此人小小年紀,怎的劍術如此高強?”

  左少白仍然是打的輕鬆異常,手中長劍行雲流水一般,瀟灑自如。

  這時,一側觀戰的和尚,又有兩個忍耐不下,大喝一聲,禪杖並舉;分由兩側攻來。左少白劍招陡然又擴張開去,把二僧的禪杖,全都承受下來。

  二僧初攻上來,杖風呼呼,攻勢十分兇猛,好像大有作為,但兩三個照面之後,就被左少白的劍勢給壓制了下去。

  大悲劍法奇奧處,也就在這等地方,似是一座浩瀚無際的大海,投入一人,只不過激起一個微小的浪花。

  這時,五大高僧合攻左少白一人,已然把殿前口處空隙,團團圍滿,如再加入圍攻,反而將妨礙到自己人的手腳。

  隱在大殿黑暗處觀戰的閒雲大師,只瞧的暗暗奇道:“這年輕人,用的什麼劍術,力拒五大高僧合攻,竟然是綽有餘裕,這麼看將起來,那名動天下的羅漢陣,也未必就能夠奈何他了。”

  雙方又僵斗十幾個回合,一清大師已然覺出難以衝入殿門,疾攻兩杖,倒躍而退,高聲說道:“四面發動。”

  群僧應一聲,舉步向大殿逼近。

  閒雲大師道:“諸位小心,少林群僧,已經發動四面攻勢了。”

  萬良、黃榮等,都已遵照閒雲大師的吩咐,借那一刻平靜時光,坐息連氣,聞聲躍起,各奔方位。萬良等幾人,也不過剛剛站好方位,瞥見火光一閃,一隻火炬,由窗中投入大殿,落在地上,熊熊燒起來。

  閒雲大師揚手一掌;拍了過去,一股強歷的掌風湧向大地。他掌風奇猛,那火把應手而熄,

  張玉瑤將手從懷中摸出一把金針。低聲對閒雲大師道:“師父,這些少林僧侶,不顧武林中的規戒,我也不用和他們講什麼仁義道德了。”

  閒雲大師道:“你要如何了?”

  張玉瑤道:“我要施用暗器了。”

  閒雲大師道:“什麼暗器?”

  張玉瑤道:“弟子的暗器,最適夜晚近戰了。”

  閒雲大師道:“是毒沙和淬毒梅花針之類的歹毒暗器嗎?”

  張玉瑤道:“不是,是金針。”

  閒雲大師道:“今宵之戰,凶危異常,我也不能攔阻你下用暗器,你自己看著決定吧!”

  語聲甫落,灰光連閃,又是只火把,由窗口投入大殿。

  黃榮奮身一躍,疾奔而至,揮動手中長劍,斬斷了兩支火把,用腳踏熄。

  閒雲大師道:“我暗敵明,是以,他們知道如若攻入殿中,定要吃虧,故而先向殿中,投入火把。”

  但聞蓬然一聲,塵土飛揚,似是重物打在牆壁之上。

  閒雲大師咬牙說道:“他們要破壁而入了。”

  張玉瑤道:“這麼說來,他們是定要把咱們置於死地了。”

  萬良道:“咱們不死,那一痴如何還能保得方丈之位。”

  張玉瑤道:“既是生命相搏,那也不用客氣了,我們手下留情,對方卻施下毒手。豈不是太不公平了麼?”

  但聞蓬蓬蓬,連著三聲巨震,大殿動搖,滿室塵上彌目難睜,左側牆壁,垮下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大洞。火光一閃,當先投入一個火把。

  閒雲大師早已有備,揚手劈出一記劈空掌力。一股勁風,湧了過去,又把火把,由原洞口推了過去。

  張玉瑤嬌叱一聲,一揚玉腕,一把金針,電射而出。萬良看她打出金針暗器,想出手阻止,已自無及。但聞兩聲悶哼,傳了進來,想是牆外僧侶,有人中了金針。

  閒雲大師低聲問道:“那金針之上,可曾淬毒?”

  張玉瑤搖搖頭,道:“沒有,不過,這類暗器,大都是經過毒藥作練,那中針之人,只怕要誤為淬毒之物了。”

  只聽殿壁之外,傳入來一陣糟難的人聲,道:“他們有淬毒的金針暗器,諸位師兄要多小心了。”

  張玉瑤微微一笑,又掏出一把金針,握在手中。

  萬良回顧了范氏姊姊一眼,幽暗的夜色中,隱隱可見兩人靜靜的坐著,似是對眼前這紛亂的情勢,毫無所覺。不禁大感奇怪,暗道:“我那范大哥是何等才氣之人,如若這兩個女娃兒,不能承受他的衣缽,他豈肯白費心血,把一身所學,傳授二女,如是這兩個女娃兒,確然已承受了他的衣缽,似此情勢,唯免使人有些失望了。”

  此事,只能在心中盤旋,還不能說出口來,他心中雖然不明白范仲明究有些什麼成就,但他卻知道二女如已得范仲明的真傳,本身之能,決不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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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四

  第五十章 悍不畏死

  忖思之間,突聞弓弦之聲,兩支長箭,挾著破空的嘯聲,疾飛而入。

  閒雲大師急急說道:“他們要向殿中放箭,諸位要多多小心了。”

  但聞啪啪兩聲,兩支長箭,釘在磚壁之上,深入不墜。

  萬良心中暗道:“這大殿如此狹小,如若他們在四面壁間多打幾處穴洞。射入箭來,那可是防不勝防了。”

  心念未完,又是兩支長箭,射了進來。

  黃榮長劍一揮,擊落了一支長箭,萬良卻伸手去接住了另一支長箭。幾人一直在夜暗之中凝神戒備,是以仍然可見景物。

  張玉瑤長長呼一口氣道:“這些僧侶們,已下定了置死咱們的決心,如不還以顏色,這個仗是無法打了。”揚腕又是一把金針,由那穴洞中疾射而出。

  她一發之下,金針足足有十數枚之多,那穴洞之外,僧侶甚眾,如何能閃避得開。但聞一陣驚呼、冷哼,傳了過來,想是又有很多人中了金針。

  高光低聲讚道:“好啊!姑娘果是金針不虛發,發必中人。”

  張玉瑤道:“咱們今日就算戰死於此,少林寺亦將傷亡十倍於我。”

  閒雲大師輕輕嘆息一聲,道:“咱們如使少林僧侶傷亡過多,縱然是屈在對方,但少林寺為了顏面、聲威,亦必顧不得是非二字,那時勢將造成了雙方決戰之勢。”

  但聞弓弦聲音,一排弩箭,電射而至,打斷了閒雲大師未完之言。

  張玉瑤長劍掄動,舞出一片劍花,撥打箭雨;一陣叮叮咚咚聲,七八支疾箭,倒被她擊落了一半。閒雲大師雙手齊出,各自接住了一支長箭。

  萬良伏下身去,撿起了地上利箭,緩緩說道:“看將起來,今夜之戰,怕是難有善果了。”

  只聽一個沉重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本座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你們一個三思的機會,一頓飯工夫之內,你們可以平安的走出大殿。”

  張玉瑤輕聲接道:“一痴大師的聲音。”

  閒雲大師目光一掠萬良,道:“告訴他,咱們已有拒敵佈置,不可示弱於他。”

  萬良豪氣忽生,縱聲大笑,道:“不錯,咱們今日寧可戰死於斯,亦不能示弱於他。”大步直向那破裂的洞口行去。

  黃榮吃了一驚,道:“老前輩小心啊!”

  萬良道:“不要緊。”行到洞口,伸出頭去。

  只見數十支羅列火把,照耀如同白晝,近百的少林僧侶,一個個手執兵刃,分佈在大殿之外,聲勢十分浩大。

  萬良輕輕咳了一聲,道:“一痴大師。”

  只見一丈外群僧霍然分開,一痴大師身披黃緞袈裟,緩緩行向前來,肅然說道:“貴友如有受傷之人,本座願以我少林靈丹施救。”

  萬良哈哈一笑,道:“大師好意,在下心領了,可惜的是,咱們沒有受傷之人。”

  目光一轉,只見一痴大師,緊隨著兩個小沙彌,一個手捧銅鈸,一個手捧一把古刀。

  一痴大師行至距萬良五公尺左右處,停了下來,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諸位身陷絕地,縱作困獸之鬥,也是難有得生機。”

  萬良沉住氣道:“大師之意呢?”

  一痴大師道:“如是諸位肯聽本座相勸,從此罷手息爭,不再問江湖中事,本座願助你們一臂之力。”

  萬良哈哈一笑,道:“大師如何幫助我等呢?”

  一痴大師道:“本座願以百顆明珠,萬兩黃金相贈。”

  萬良冷笑一聲,接道:“大師把我萬某人看作什麼人物了?”

  一痴大師微帶慢意的說道:“閣下還有何求,儘管說出?”

  萬良冷冷說道:“老朽非佛門中人,但卻願以佛門中兩句警語,奉勸大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師何苦為一時之錯,而陷入永劫不復之境。”

  一痴大師怒聲喝道:“爾等死在眼前,還敢如此放肆。”

  說話之間,伸手縱一個小沙彌的手中,取過一面銅鈸。萬良知道那飛鈸的歷害,那裡還敢稍存輕視之心,當下一閃身,退回大殿。

  只聽一痴大師的沉重聲音,傳了進來,道:“爾等執迷不悟,休怪本座出手無情了。”

  喝聲市住,突聞一陣金鈸破空的風聲,掠入殿內。

  萬良急急說道:“諸位小心,那和尚打出了飛鈸。”

  閒雲大師急聲說道:“此乃少林絕技之一,只可讓避,不可拒擋。”推動輪椅,當先避到一側。

  張王瑤心中有些不忍,但是那閒雲大師當先躲開,自己亦不敢輕招虎鬚,只好向側避去。凝目望去,幽暗的大殿之中只見一片閃動的光芒,挾著輕微的金風之聲,滿室中飛繞。

  高光、黃榮,紛紛伏身避開。只聽蓬然一聲大震,那飛鈸撞上牆壁之上,一陣嘩嘩輕聲,磚壁吃那飛鈸一擊的碎下一片粉末。

  但那飛鈸撞壁之後,並未跌落地上,有如一個疾轉的飛輪,受到一次強力的阻擋之後,突然向下一折,斜裡飛了過去,呼的從范雪君頭上掠過,折向大殿正中飛去。

  萬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忖道:“暗器打到此等程度,好是足以當得絕技二字了。心中念轉之間,忽見火光一閃,一支火把投了進來。

  殿中群眾,都在那飛鈸輪轉的威協之下,無法在那火把投入的瞬間之內,把它熄去。就這一剎那間的耽誤,殿中景物,已為殿外僧侶看個清楚。

  只聽一陣輕喝,一個手執戒刀的僧侶,當先躍入,身子著地打了一個翻滾,突然挺身而起,戒刀護胸而立。

  張玉瑤右手一揚,一把金針,電射而出。冷冷喝道:“滾出去!”

  那和尚武功不弱,戒刀一揮,全身裹在一層刀光之中,金針盡力擊落。

  萬良一揚右手,發出五鬼搜魂掌力,五縷冷風,疾掠而至。

  那和尚避開了張玉瑤的金針,卻無法避開萬良的五鬼抓魂掌力,悶哼一聲,被萬良五鬼搜魂掌力擊中,棄去手中兵刃,倒摔在地上。

  但少林僧侶,卻有著前仆後繼悍不畏死的精神,前面僧侶倒下,後面又有兩個僧侶,衝了上來。

  衝入的兩個少林僧侶,一個執著禪杖,一個執著戒刀。那手執戒刀的僧侶當先而入,身子還未站穩,閒雲大師強猛的掌力,已然疾湧而到。

  那僧侶突然一側身子,用左肩硬接一掌,口中卻大聲喝道:“各師弟快些衝過,我擋他一下……”下面的話,還未說出口,閒雲大師的掌力疾湧而至,擊中那手執戒刀的僧侶。

  只聽那當先僧侶悶哼一聲,身子搖了兩搖,撞在磚壁之上。但那手執禪杖的和尚,得師兄硬擋閒雲大師一擊之力,卻借勢閃身而出。

  張玉瑤挺身而上,疾如電光石火一般,長劍一伸,挑起火把,疾向外面投去,人卻橫身攔住了那手執禪杖的和尚,迎面一劍“春雲乍展”,投了過去。

  就在張玉瑤劍勢遞出的同時,突聞一陣金風破空之聲;那輪轉的飛鈸,突然繞了過來。張玉瑤警覺之心甚高,急急一伏身子,避過飛鈸,那手執禪杖的僧侶,也急向一旁門開。

  但那手執戒刀的和尚,因中了閒雲大師一掌,左臂被生生擊斷,內腑之中,亦受了極重的傷,但他生性剛強;強行運氣,支撐著下肯倒下,眼看飛鈸臨頭,卻是無能閃避,寒光過去,生生被切去半個腦袋。

  飛鈸至此,旋力亦盡,擋的一聲,落著實地。那一痴大師發出飛鈸,原想有助少林僧侶,衝入大殿,但卻傷了少林門下弟子。恐非始料所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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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張玉瑤避過飛鈸之後,立時挺劍急攻,喇喇一連三劍,迫的那手執禪杖僧侶連退數尺,才算把一掄急攻避開。就這一陣工夫,又有兩個少林僧侶,衝入大殿之中。

  黃榮疾搶而至,揮劍接住了一少林僧侶,展開惡鬥,另一個少林僧侶,卻為高光接住。

  閒雲大師疾發兩掌,一股強猛絕倫的勁道,直逼過去,封住了壁間洞口,低聲對萬良說道:“不能再讓他們衝進來了。

  萬良應了一聲,伸手撿起一把戒刀,擋在壁洞之處。這時,殿中的火把,已被張玉瑤挑了出去,又恢復了黑暗。只聽一聲大吼,一支禪杖,從壁洞口處,直伸進來。

  萬良舉刀一封,忽覺那禪杖一擺,直向腰間擊來。萬良急急舉刀,又把一杖封開。兩人靠著一道牆壁互不見面,那僧人手中撣杖,卻能熟練異常施展攻勢。

  萬良連封對方幾杖之後,心知遇上了勁敵,心中暗自忖道:“這人不知是何許人物,武功如此高強,今夜之局,看來凶險無比,只有施下毒手。縱然傷人,也是無奈何的事。”

  忖思之間,突聞張玉瑤嬌聲叱道:“還不撤手。”

  緊接著一聲大叫,響起了一聲蓬然大震,似是有人倒掉在地上。

  閒雲大師冷眼旁觀,看雙方惡鬥激烈,如不早些把衝入大殿中僧侶制報,對已方大是不利,立時一揮右手,發出指力。

  他被囚廿年,反使武功上的成就,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指力強猛,向不虛發,和黃榮惡鬥的一個突然肋間一麻。手中兵刃一慢。吃黃榮一劍橫斬,齊腰而斷。

  另一個和高光惡鬥的僧侶也為閒雲大師指風點中,一個措手不及,吃高光判官筆,刺入左肩,重傷當場。兩人都得閒雲大師暗髮指力相助,勝了強敵,但卻不知內情。

  這時,大殿中險惡的局勢又告穩定了下來,衝入大殿中的幾個僧侶,不是重傷,便是死亡。殿中惡鬥雖止,但大門和壁口處。卻是惡戰正酣。

  萬良手中戒刀,和由壁洞口處,伸入的禪杖,硬打硬接,響起了串金鐵交嗚之聲,不絕於耳。

  大殿門口左少白一夫擋關的惡戰,也進入了激烈之境,少林僧侶在一痴大師嚴令之下,個個勇猛無匹,雖是逢遇險招,仍是不肯後退,禪杖戒刀輪番攻打,迫的左少白全力運劍拒擋。

  閒雲大師心知那羅漢陣的歷害,如若被少林僧侶,在這大殿之中、擺出一座羅漢陣來,勢非被擒不可。是以,他最為擔心守在殿門口處的左少白。

  但那左少白的武功高強,實大大的出了閒雲大師的意料,他一人守住殿門,獨拒群僧攻擊,從無休息,竟然能平安的渡過了數個時辰之久。

  大殿中惡鬥擊稍息,閒雲大師不禁又留心到大殿門口的形勢。

  只見左少白劍轉如輪,已不似剛才那等狂猛,攻打殿門的群僧,個個都有著捨死忘生的勇氣,硬向那綿密的劍光之中衝擊。

  閒雲大師只看的大為緊張,暗暗忖道:“如若這人敗下陣來,只怕是再無人能夠拒守殿門,看將起來,老衲必得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忖思之間,突聽一聲悶哼,傳了過來,凝目望去,只見那萬良手中戒刀,已為那壁洞中伸入的禪杖震飛。張玉瑤及時一揚右腕,一把金針,疾射而出。

  閒雲大師推動輪椅,行到那張玉瑤的身側,說道:“好好的守著洞口,我去助那人一臂之力。”推動輪椅,行向大殿門口。

  萬良伏身上撿起一把戒刀,在凝神待敵。張玉瑤打出一把金針之後,那守在洞口的禪杖,突然縮了回去。黃榮、高光,早已趁這片刻沉靜時光,把橫臥在大殿中的屍體,移了開去。

  這時,壁洞中的攻勢,突然靜了下來,但殿門口處,卻是攻勢惡猛,不時傳來兵刃交擊之聲。

  萬良低聲對張玉瑤道:“姑娘,今日之戰,恐怕是一個十分險惡的艱苦之下,姑娘的金針,用途甚大,且不可隨意施為。”

  張玉瑤探手一摸囊針,已然所餘無幾,只好說道:“老前輩說的是,我以後珍惜施用就是。”

  語聲甫落,突然火光一暗,整個洞中,突然被一件異物擋住。萬良順手一刀,砍了過去,只聽蓬然一聲,如擊在一件硬鐵之上,震的手腕生疼,不禁微微一怔。

  就這一怔的工夫,兩個少林僧侶配台佳妙的先後躍入。當先一人,手中舉著一個高大的銅鐘,呼的一聲,直向萬良擊了過去。

  萬良心中暗道:“適才一刀,大概就是當在了這座銅鐘之上。”不敢再揮刀硬接,縱身一躍,閃避開去。

  黃榮厲喝一聲:“看劍!”唰的一劍,直刺過去。

  那執鐘和尚,身體高大,手中銅鐘,看上去也有百斤以上,應該十分緩笨才是,那知竟是出人意外的靈活,只見他雙手一轉,巨鐘轉回,噹的一聲,把黃榮的劍勢震開。

  這時,萬良已側身攻上,迎頭劈上三刀。三刀連成一氣劈出,迅快無比,但那和尚手中的巨鐘,竟然及時收回,推出,只聽三聲金鐵大震,三刀盡為銅鐘封擋開去。

  萬良但覺手臂一陣麻木,手中兵刃幾乎脫手飛出,心中大為吃驚,暗道:這人在少林寺中,不知是何身份,內功如此深厚,被他衝了進來,只怕是難以再把他逐退出殿了,如是被他擋住我等,少林僧侶,魚貫而入,局勢立刻要有大變。

  這時,那隨後躍入的一個和尚,已然橫著手中戒刀,斜著向前衝去。高光及時而上,一展判官筆,和那人打在一起。

  張玉瑤似是也瞧出那手執銅鐘和尚的歷害,長劍一揮,刺了過去,口中卻對萬良說道:“這和尚由我對付,老前輩和黃護法,快些堵住那洞壁。”

  萬良目光一轉只見一個少林僧侶,正伸頭而入,不禁心中大急,大喝一聲,把手中戒刀當作兵刃,呼的一聲,扔了過去,人也緊隨著向前衝了過去。

  那和尚上身剛剛深入壁洞,萬良戒刀破空而至,正擊在那和尚頭上。萬良在急怒之下,執刀之勢甚強,寒光閃處,劈去和尚半個腦袋。但聞蓬蓬兩聲大震塵土飛揚之中,牆壁間又裂開了一個大洞。

  萬良低聲對黃榮說道:“你守住此地,我去對付那邊……”

  話未說完,那新破洞中,已有一個僧侶,探首而入。

  萬良急怒之間,殺機已動,無暇再顧慮到傷人與否的事,右手一揚,發出了搜魂指指力。

  他在黑暗之中,發出指力,那人驟不及防,如何能閃避得開,悶哼一聲,登時氣絕而逝。

  但聞在殿之外,一個沉重的聲音傳了進來,道:“我少林弟子,已傷亡了十數人之多,如若今日不能攻入殿中,盡殲群丑,對我少林威名,實是極大的損失。”

  萬良等心存畏怯,不敢傷人,就是因為伯傷人過多,和少林結下不解之仇,如今聽得此等挑撥之言,造成難以罷戰之勢,心中大感憂慮。

  那人說完之後,未再聞接口之人,但少林僧侶卻以行動表現出強烈的反應。只見火光連閃,數十支火把,投入了大殿之中,立時把幽暗的大殿,照的一片通明。

  萬良等雖然極力想把投入殿中的火把熄去,但因投入過多,張玉瑤和高光,又被兩個僧侶纏住苦戰,鬥在一起。

  原來一個和尚。在火把投入大殿之後,立刻探身而入,卻被黃榮瞧到,及時削出一劍。那和尚手中戒刀一揮,擋開了一劍,回手還了兩刀。兩人立時刀來劍往的打起來。那僧侶雖只探入一半身軀,但他武功高強,刀法純熟,黃榮一時之間,竟是無法傷得了他。

  萬良雙足並用,踏熄了四支火把,然被撞破的壁洞中,又有一個和尚衝了進來、只好放棄踏熄火把的工作,返身迎敵。

  少林群僧前仆後繼的猛攻,已使萬良等應接不暇。

  再說那閒雲大師。眼看左少白揮劍苦戰群僧的猛攻,心中大為擔憂,急急趕來助戰,但近身仔細一照,才發覺自己竟是難以插手。

  原來,左少白劍法綿密。似是已到無懈可擊之境,少林僧侶只是攻擊猛惡,但卻無法破去左少白那綿密的攻勢,不禁大為出神,暗道:“這是什麼劍法,竟能達此佳境,使人無懈可擊”

  那奇絕一代的劍法,使鬧雲大師瞧的目瞪口呆,竟然不知室內變化。

  這時,那新被撞破的壁洞中,又有一個和尚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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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萬良雖然瞧的十分清楚,但卻無法分身相救,心中大急之下,失聲叫道:“張姑娘快些施放金針。”

  張玉瑤口中應了一聲,但卻久久無法施展。原來,那張玉瑤已被那手執銅鐘的和尚強猛絕倫的攻勢,逼的有些手忙腳亂,雖然聽得萬良呼叫之言,卻是無法出手。

  但萬良這一聲呼叫,卻驚動了閒雲大師,回目一望,大吃一驚,急急轉過身子,推動輪椅,直向前面衝去,人還未到,掌力已然發了出去。一股強烈的掌力,直向那和尚劈了過去。他掌力強猛絕倫,掌勢劈山之後,立時響起了一聲慘叫。那衝入壁洞中的和尚,接下一掌之後,立時倒了下去。

  原來,他打坐了二十年,內功精進甚多,掌力已到開碑碎石的境界,連他自己也不知自己的功力,到了何等境界,見自己劈出一掌,竟然生生把一位少林僧侶震斃當場,亦不禁為之一呆。

  這時那新破壁洞之中,又有幾十少林僧侶。又將衝進來,眼看那閒雲大師掌力如此威猛,全都為之一呆。

  閒雲大師雙掌連環劈出,一股強猛前舉力,又湧了過去。

  這時,幾個和尚,正從那破壁新洞之中向大殿中湧了進來,閒雲大師量掌推了進去,立時響起了一聲大叫,當先一個和尚,口吐鮮血而亡。緊隨在後面的幾個和尚,也吃那閒雲大師的掌力,給生生震的退了回去。

  只聽那手執銅鐘的和尚,大喝一聲,捨棄了張玉瑤,雙手一揮,銅鐘直向那閒雲大師飛了過去。

  閒雲大師眼看銅鐘飛來,右手一揮,推了過去。

  一道潛力,生生把那飛來的銅鐘,給震的倒飛,反向那和尚震了回去。口中喝道:“張姑娘,這和尚有老衲對付,快去擋住那座壁洞。”

  張玉瑤應了一聲,執劍一躍,沖在那壁洞前面,揚手打出去一把金針。但聞幾聲哼,傳了進來,想是不少人中了金針。

  那手執銅鐘的和尚,眼看閒雲大師能以內家真力復出的暗勁,竟然能生生把銅鐘給擋了回來,心中亦是暗自驚奇,叫道:“此人何許人物,有此驚人內力。”

  心中念頭轉動,雙手卻暗中運氣,兩臂一張,生生把銅鐘接住。

  他用銅鐘作兵刃,拒敵對陣數十年,用的熟練無比,雙手之上有一股巧妙力量,那銅鐘吃閒雲大師劈空掌力一擊震回,力道本甚強猛,但他卻能熟練巧妙的接在手中,運足內力,吐氣出聲,雙臂一振,又把銅鐘震了回去。

  閒雲大師揮手一掌,又把銅鐘反震回來。兩人擲來推去,連續十餘次。

  表面之上見去,那個銅鐘飛來轉去,十分好玩,實則兩人的處境,都是凶險無比。

  要知那銅鐘重達數十斤,再加上兩人強猛的內力,擲來,推去,飛擊的力道,重逾千斤,縱然是鐵打銅燒的人,也難擋受一擊,是以,兩人都不敢稍存絲毫大意之心,四道目光,凝注在那銅鐘之上。

  這時,投入殿中的火把,大都沒有熄去,照的一片通明。殿中的情勢,清晰可見。

  但聞殿外一人說道:“還有兩個女孩未曾出手之外,殿中之人,大都已經出手,只要再撞破一處牆壁,設法衝入殿中兩個人,和那兩個女娃兒動上手,那時,他們就無法再阻攔我們衝入大殿的人了。”

  閒雲大師心中暗道:“他們說那兩個女娃兒,自然是指的范氏姊妹了,這人的辦法,十分惡毒,不能讓他得逞。

  心念轉動之間,瞥見那銅鐘直飛過來,立時揮左手拍出一掌,右手疾忙一指,點了過去。他兩腿殘廢,行動不便,但內功精深,掌指都有著及遠之能。

  那和尚眼看銅鐘又被對方發出內力,生生倒震回來,心中暗道:“殘廢的老人,內功怎地如此精深,看來想勝他,實非易事了,舉起右手,去接銅鐘。”

  雙手剛剛和銅鐘相觸,一縷指風正中小腹。

  只覺腹間一陣急疼,全身力道盡失,雙手無力接住銅鐘,呼的一聲,銅鐘掠頂而過,擊在牆壁之上。突然大震聲中,撞透了一片牆壁,直飛牆外。

  大殿之外,轉滿了少林群僧,那銅鐘破壁而出,擊在一個僧侶前腦之上,慘呼一聲。倒了下去。

  閒雲大師得手之後,立時推動輪椅,揮掌擊打火把,數十支火把,盡為他掌力震熄。大殿中又恢復了夜暗。

  這時,張玉瑤和黃榮堵在那兩個壁洞口處,和兩個和尚正在惡鬥。

  少林僧侶似是已經存下了非攻下大殿不可的決心,這一輪向大殿中攻入的和尚,武功都很高強,雖然只深入半個身子。但和黃榮惡鬥了數十合,竟然撐住不敗。

  和張玉瑤惡鬥的和尚,手中戒刀,更是奇幻異常,張玉瑤全力搶攻十五六劍,都被他手中戒刀封架開去。

  但這兩個和尚,集中全神迎敵,不敢稍有疏忽之處,擋住了壁洞,使後面僧侶無法湧入,保持了大局的穩定。否則,群僧湧入大殿,此時戰局,勢非更為混亂了。

  再說閒雲大師無意中使巨鐘撞破了牆壁,正好又給了少林僧侶們一個攻入之路,只聽一陣蓬蓬大震,那巨鐘撞破的大洞,又被擊大了許多。兩個少林僧侶,悄然躍入。

  寫來甚慢,其實事情發生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閒雲大師擊熄了殿中火把時,兩個和尚,已然進了大殿。

  這時、大殿中由明轉暗,四面兵刃交擊之聲,不絕於耳,衝入殿中的兩個和尚,又立時沿著牆壁,潛入了神像之後,閒雲大師等,竟是沒有發覺。

  突然間,響起了一陣銅鈸相擊之聲,猛攻大殿的少林僧侶,忽然間,向後退去。片刻間,全面撤走。

  激烈絕倫的惡鬥,剎那間完全的沉寂下來,只餘下濃重撲鼻的血腥氣味。

  和萬良、高光動手的兩個少林僧侶因急欲退走,失神被傷,一個被高光判官筆點中前胸要害大穴。當場身死,一個卻傷在萬良的五鬼搜魂手下。

  少林僧侶撤退的既神速,又十分意外,萬良呆了一呆。低聲對閒雲大師道:“老禪師,這是怎麼回事?”

  閒雲大師沉吟了一陣,道:“咱們僥倖得很,如若他們再拼著多傷幾人,衝入大殿,此刻的戰局,立將改變。”

  萬良點點頭道:“老禪師說的不錯,咱們已經用了全力對付他們,只要他們再衝入大殿幾個人,咱們就有些手忙腳亂了……”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但那一痴大師志在必殺我們,只怕不甘心就此認輸。”

  閒雲大師道:“他們暫時的撤退,只是準備一次更大、更猛的攻勢而已、”

  萬良道:“老禪師的看法,那一痴大師是否會改變方法?”

  閒雲大師道:“不錯,那一痴大師似是已經下定決心,今日縱然要把這座大殿毀去,他亦在所不惜。”

  萬良道:“大師之意,可是說那一痴大師要把這座大殿毀去麼?”

  這時,左少白因群僧退走,也轉身奔入大殿,接口說道:“他們只怕要施用火攻。”

  閒雲大師道:“老衲擔心的就是此事。”

  萬良道:“如若他們在殿外堆起幹柴,不惜把這座大殿一火焚去,那就有些麻煩了。”

  閒雲大師道:“果真如此,咱們只有一途可循,那就是撤出大殿,和他們一決生死。”

  左少白道:“范姑娘呢?咱們該請示範姑娘一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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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萬良低聲說道:“范姑娘自從少林群僧攻打大殿之後,一直坐息未醒。”

  左少自一皺眉頭,道:“為什麼?”

  閒雲大師低聲說道:“范姑娘幾日勞累,殫盡心力,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適才閣下獨鬥少林群僧,劍勢之奇,乃老生平僅見之學,當真叫人佩服的很。”

  左少白道:“大師過獎了。”

  閒雲大師道:“適才少林群僧的攻勢激烈無比,閣下是不感覺壓力甚重?”

  左少白點點頭,道:“如是他們多延長半個時辰,在下是否還能支撐下去,就很難說了。”

  只聽大殿外傳過來一個威猛的聲音,道:“這大殿之外,已布下千擔乾柴,一旦燃起之後,整個大殿,立將化作灰燼,爾等就算是銅澆鐵鑄的人,也將化成飛灰,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座特地嗚鐘十聲,十聲過後,還不見出殿受縛,那就別怪本座心狠手辣了。”

  語聲甫落,噹的一聲悠悠的鐘鳴,傳了過來。

  萬良望了閒雲大師一眼,道:“如是他真的放起火來,咱們是非得出去不可了。”

  只聽一聲嬌若銀鈴的聲音,道:“不用守這座大殿了,咱們出去。”

  轉目望去,只見范雪君手扶在妹妹肩頭,緩步走了過來。

  閒雲大師道:“姑娘醒過來了?”

  范雪君道:“我想不到一痴大師竟然敢把這座大殿毀去,如是他四面放起火來,咱們決難有逃走之望,只有趁他們還未放火之前,離開這座大殿。”

  閒雲大師道:“據老衲所知,少林寺羅漢陣威力奇大,咱們如是被困陣中,只有束手就縛一途。”

  范雪君淡淡說道:“一痴大師這般胡鬧,咱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萬良心中對那范雪君坐息不理少林群僧攻勢一事,心中疑竇甚重。不知何以在這個死緊要關頭之間,她竟然那樣沉得住氣。此刻,她突然站起身子,說出要退出大殿,群豪都不禁為之一愕。

  萬良輕輕嘆息一聲,道:“姑娘可是已經想出了拒敵之策麼?”

  范雪君道:“在我想像中,那一痴大師,決然不致毀去這座大殿,想不到他競然不惜毀去這座大殿,事情發展至此,咱們雖然不願傷人,只怕亦是有所不能了,如是少了這番顧慮。那就不用守在這座大殿之中了。”

  閒雲大師道:“如果我們出了大殿,被困於羅漢陣中,那就很少有脫身的機會了。”

  范雪君道:“他們可以施用羅漢陣,困住咱們,為什麼咱們不可以用奇陣對付他們?”

  閒雲大師道:“姑娘要如何對付他們?”

  范雪君道:“這座大殿之後,可有一座林木?”

  群豪面面相視,半晌答不出話來,原來,誰也沒有留心到這座大殿之後,是否有一片林木。

  但聞范雪君道:“如是我記的不錯,在這大殿之後,應該有一片林木,咱們棄守大殿,首先該撤入那一片林木之中。

  閒雲大師道:“以後呢?”

  范雪君道:“那片林木,自然是要比這座大殿廣闊,咱們在那片林木之中拒敵,進退攻拒之間,可以運用自如,而且敵情形勢一目瞭然,隨時可以修正拒敵之策。”

  閒雲大師道:“有一件事,老衲不得不先行說明。”

  范雪君道:“什麼事?”

  閒雲大師道:“敵眾我寡,咱們不宜和強敵在遼闊之區動手。”

  范雪君道:“如守在這大殿之中,一痴大師在四面放起火來,咱們如何脫身?”’

  群豪一陣默然,半晌無人接口。

  范雪君緩緩應道:“置之死地而後生,今日之局,咱們非如此不足克敵了……”

  語聲微微一頓,提高了聲音說道:“此時此情,我已沒有時間,詳細對諸位說明胸中韜略,諸位如肯信服於我,必得答應一事了”

  左少白想到她布那竹陣之能,當先說道:“姑娘只管吩咐。”

  范雪君一字一句的說道:“大難之境,如想化險為夷,必得事權集中,從盟主開始,包括了隨來的客卿三人,都得一體遵我所命,不得質疑,不知諸位是否同意?”

  左少白道:“左某願為先驅,聽憑姑娘之命。”

  黃榮、高光,眼看左少白首先答應,齊齊接口說;“我等亦願聽奉姑娘之命,死而無憾、”

  萬良、張玉瑤接道:“范姑娘只管下令。”

  閒雲大師輕輕咳了一聲,道:“老衲雖非你們金刀門中人,但卻承諸位救我於苦難之中,老衲自是感激不盡,老衲武功雖未失去,只是雙腿俱廢,行動之間只有拖累諸位。”

  適才大殿之中,少林寺中僧侶,連番猛攻,閒雲大師連發掌力,擊敗強敵,武功之高,萬良、黃榮等無不心生敬服,聽他如此客氣,齊聲說道:“大師武功高強,不用如此廉虛了。”

  閒雲大師道:“如是諸位不覺老衲拖累,老衲願為諸位開道。”雙手突然一轉輪椅,直向大殿外面衝去。

  左少白手一伸,攔住了閒雲大師的輪車,道:“大師行動不便,不可涉險,在下開道。”大步向前行去。

  群豪魚貫相隨,出了大殿。出得大殿,只見殿外已然堆滿了乾柴。

  左少白一皺眉頭,心中想道:堂堂少林掌門方丈,心地怎的如此惡毒。忖思之間,群豪已然魚貫走出大殿。

  范雪君雙目雖盲,但殿外形勢已有范雪儀,以彈指傳訊之法,告訴了她。

  萬良輕輕咳了一聲,道:“范姑娘……”

  范雪君已然接口說道:“繞向殿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衝向那一片林木之中三丈之後,停下身來。

  萬良暗暗讚道:“你們姊妹果然是心靈相通,這消息傳遞得好快。”

  左少自當先向後殿繞去。

  高光突然想起了黃鶴周正,還留在大殿之中,低聲說道:“范姑娘,可要把周大俠一齊帶走?”

  范雪君道:“不用了……”

  話未說完,突聞大殿之中,有人高聲喝道:“他們已繞向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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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第五十一章 轉移陣地

  范雪君沉聲說道:“只要咱們出此大殿,那一痴大師就不會再焚燒這座大殿了,周正可保無恙,不用多慮,快些衝入林中。”

  左少白當先而行,繞向殿後。抬頭看去,只見殿後的木柴,已然堆積了一丈多高。左少白長劍揮動,一陣劈挑,打開了一個五尺寬窄的甬道。

  夜色中凝目望去,果然看見了十丈外有一片樹林。左少白心中暗叫了兩聲慚愧,忖道:那范雪君雙目皆盲,但竟然記得這大殿後有著一片樹林,我等竟不知此事。忖思之間,群眾已然隨他身後,湧了出來。

  只聽范雪君高聲說道:“這座大殿,距那片樹林,大約有十幾丈遠,少林僧侶之中,必然在這中間,設有埋伏,諸位要小心一些了。”

  左少白道:“在下開道,萬老前輩守護左翼,張姑娘請守護右翼,黃、高二兄弟斷後,大師、兩位范姑娘,請居中而行。”

  萬良、張玉瑤應命而出,奔到兩翼。

  左少白當先右手仗劍而行,直向那片樹林中行去。行約一半,突見火光連閃,四周忽然亮起了十幾支火把。只見四面八方,湧來了甚多少林僧侶,團團把群豪圍住。因為閒雲大師坐著輪椅,行動緩慢,群豪無法快速奔行。左少自索性停了下來,只見那些僧侶,都穿著深灰色的衣服,伏在地上,夜色中不易分辨。

  閒雲大師看四周湧來的僧侶,不下數十人,急急說道:“趁他們還未擺成羅漢陣時,咱們快衝過去。”

  雪君冷冷喝道:“不用了。”

  閒雲大師道:“姑娘不知那羅漢陣的利害,古往今來,很少有人能夠衝出那羅漢陣去。”

  范雪君道:“我知道,如若他們今夜能夠擺出羅漢陣,仍然不能把咱們困住,他們也該有所警覺了、”

  閒三大師口雖不言,心中卻暗暗忖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這時,已有七個僧侶一排而立,擋住去路。

  左少白心知此刻加不現露出兩手絕招,給他們瞧瞧,今夜這番惡戰,雙方只怕都將有慘重的損失。心念一轉,還劍入鞘,左手卻握著肩上刀把,冷冷說道:“各位大師父留心了。”

  他在那大殿門口,一支劍獨擋少林群僧的連番迫攻,少林僧侶大都知他劍法高強,已到無懈可擊之境。此刻看他突然還劍入鞘,手握刀把,心中大感奇怪,是以,數百道目光,一齊投注在左少白的身上。

  只聽在少白冷冷說道:“現在,我們殺你們七人中的正中一個。”

  殺人之前,先行說出,要人小心防備,實是少聞少見的事,不但群僧聽得為之一怔,就是那閒雲大師也聽得為之一呆。

  但那少林群僧知他劍法高強,對他之言,並無輕視之意。一時間全場肅然,鴉雀無聲。顯然,環守在四周的少林群僧,個個凝神戒備,絲毫不敢大意。

  沉寂延續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左少白冷冷接道:“你們準備好了吧?”

  那居中一僧,心中雖然有些不信,但仍是不敢存有絲毫大意之心,手中平舉戒刀,放在前胸上,口中緩緩應道:“貧僧準備好了。”

  這時,另外六個和尚也都拔出了兵刃,準備保護那正中一僧。

  左少白面色冷肅,高聲說道:“你們要小心了。”說話聲中,突然拔刀一揮,劈了出去。

  只見白光一閃,緊接著響起了一聲慘叫,群僧紛紛舉起兵刃,迎了上去。

  群僧雖在嚴密戒備之下,仍然反應遲了一步。兵刃交織成一片白光。但仍然無法阻擋左少白那斷魂一刀。

  慘叫聲中,那居中一僧,生生被劈成兩半。凝目望去,只見左少白右手仍然握在刀把之上,站在原地未動。這震驚全場的一刀,使整個少林僧侶,全都呆在當地。

  攔擋去路的六僧。眼看左少白的揮刀一擊的奇異威勢,更是愕然震驚,莫可名狀,舉著手中兵刃,半晌放不下來。

  左少白眼著劈出的一刀,震懾群僧,立時又冷冷說道:“我現在,要殺你們最右一人;留心了。”右手一招,揮刀擊出。

  威震江湖的“環宇一刀”果然是神妙莫可預測,群僧看他再次拔力,立時齊齊出手。但聞一陣兵刃相撞的金鐵交鳴中,又是一聲慘呼,最右一僧,被攔腰斬作兩段,左少白退回原地,屍體才摔倒地上。

  少林群僧眼看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說殺誰就殺誰,而且出手一擊,準確無比,不禁都為之生寒意。

  左少白環掠了群僧一眼,怒聲喝道:“擋我者死!”大步向前行去。

  群僧震懾於他的神威,竟然無人敢攔阻於他。萬良等魚貫在左少白的身後,直向前面行去。直待進入了一片林木之中,才聽到少林群僧,有人高聲喝道:“快些把他們截住。”

  喝叫聲中,七八個僧侶,當先追了進來。

  張玉瑤回手一揚右腕,打出一把金針,火光下只見寒芒閃閃,迫的群僧四開散避。

  左少白本來走在最前,此刻卻突然轉了回來,喝道:“姑娘快入林中。”

  張玉瑤看他在高手雲集之中,拔刀取人首級,有如探囊取物一般,心中早已對他敬服,膽氣也似是豪壯了很多,嫣然一笑,道:“那和尚都很伯你,你去唬唬他們吧!”

  左少白大步行到林外。凜然喝道:“那一個不怕死的先上來。”

  群僧閃避開張玉瑤的暗器,散而復聚,齊向林中追來,聽得左少白一聲斷喝,齊齊停下腳步。

  抬頭看去,只見左少白手握刀把,神威凜凜,想到他持刀一擊的威勢,都不禁為之駭然。竟然無一人,膽敢搶先而行。

  萬良輕輕嘆息一聲,道:“古往今來,武林中能夠一語威震少林僧侶的,只伯很難找出幾個人來。”

  閒雲大師道:“論他武功成就,放眼當今武林,只怕是難再找出和他頡頏人物,天生此人,也許是要他來挽救這一場武林浩劫。”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老衲看他拔刀的威勢,倒使我想起一個人來。”

  萬良道:“什麼人?”

  閒雲大師道:“絕刀向敖,又被武林中尊稱環宇一刀。”

  萬良微微一笑,道:“事到如今,在下也不用再欺瞞大師了。”

  閒雲大師微微一怔,道:“怎麼回事啊?”

  萬良道:“除了天劍姬侗,絕刀向敖的劍、刀雙絕之外,天下還有何人,能夠擋少林群僧,波重波疊的攻勢,還有何人能夠在高手雲集之中,指名殺人,有如折枝翻索一股的輕鬆、容易。”

  閒雲大師道:“閣下之言,可是說,他一人身兼了天劍、絕刀,兩種奇技,是麼?”

  萬良道:“不錯,他正是天劍、絕刀的繼承之人。”

  閒雲大師道:“看他劍、刀的成就,確似雙絕傳人,不過,就老衲所知,雙絕是從不見面,而且己然歸隱於‘生死橋’後,生死不明,難道他能渡過那人所難渡的‘生死橋’麼?”

  萬良道:“大師可知他是何人麼?”

  閒雲大師道:“不知道。”

  萬良道:“你們四大門派掌門人,聚會於白馬山煙雲峰發生了慘案之後,江湖上有一個白鶴門,卻成了那次慘案的替死之人。”

  閒雲大師道:“老衲亦曾想到,此事發生之後,必將株連無辜。”

  萬良道:“白鶴門數百口男女老幼,都成了那次修事的代罪羔羊。”

  只聽范雪君高聲說道:“萬護法。”

  萬良急急應道:“老朽在此,姑娘有何吩咐?”

  范雪君道:“我要布一座奇陣拒敵,你們仔細聽我之命。”

  群豪齊聲應道:“姑娘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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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

  范雪君道:“這片林木、雖不太密,但也無五尺以上的空間,少林寺羅漢陣,縱然千變萬化,應該他也無法在這林木之中施展。”

  閒雲大師道:“不錯啊?那少林寺羅漢陣雖然無法在這林木之中施展,但咱們的奇陣,也是一樣無法施展啊!”

  只聽范雪君道:“我們這座奇陣,卻正好利用上這片林木,不但無礙我事,反將增加了我陣的威勢。”

  閒雲大師聽得怔了一怔,暗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但問范雪君接道:“諸位之中,也許有不信我的話,但諸位只要能遵我之命,決然不會有錯。”

  閒雲大師暗道:“難道這女娃兒胸中當真有人所難測的奇謀韜略不成,這要得仔細的聽聽才是。”

  這當兒,突然一聲怒喝傳來,道:“接我一刀。”

  四字落口,緊接著傳過來一聲慘叫,想是又一個僧侶,傷在左少白的刀下。

  但聞范雪君接口道:“此刻,我已無暇和諸位解說此陣的變化內情,只好先分配諸位的方法,聽我之命行事了,”

  閒雲大師道:“這倒是從未聽過的事。”

  這時,林木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高昂的佛號,十幾個少林僧侶,猛揮兵刃,不顧生死的撲向了左少白。

  左少白聽群僧主同唱梵音,肅穆、悲壯,動人心弦,左少白雖然不解字意,但卻警覺到這高唱梵音,有如兩軍對陣時的戰鼓一般,激動起群憎的拚命之心,左少白已然連殺了少林寺中七、八個僧侶,少林僧侶本來是一個個都對他生出了敬畏,卻不料那梵音響起之後,少林僧侶,竟是不顧生死的衝來。

  形勢迫人,左少白無法別作選擇,一橫心忖道:縱然因傷人過多,和少林寺結下了不解之仇,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

  拔刀一揮,當先衝近左少白的一個僧侶,生生被斬作兩段,鮮血濺飛,一半屍體飛出了兩丈開外。少林群僧眼看他揮刀一擊,必有人亡於刀下,只瞧的心中生寒,奔沖之勢,微微一頓。

  左少白還刀入鞘,拔出長劍,高聲喝道:“諸位大師,在下實是不願傷人,但諸位處處逼迫在下,使在下別無選擇之途,說不得只好殺人保命了。”

  群僧眼看他連殺數位師兄弟,心中對他是又恨又怕,此刻,聽他一番解說,心中頓然消釋恨意,暗道:他說的不錯,我們處處逼他,無路可退,那是迫他殺人了。這時,那高昂的梵唱,也突低沉下來,幾不可聞。

  左少白目光一轉,發覺撲沖而上的一群僧侶,雖被自己絕刀威勢,和幾句話鎮住,不再向前撲沖,但兩側卻有少林僧人包抄上來,心中暗道:那大殿之中,雖然不小,但敵眾我寡,殿宇阻礙,動起手來,還可佔有些便宜,如今在這等遼闊之地,四面被少林僧侶圍住,縱然是武功再高一些,也是難以拒擋得少林僧侶四面圍攻。

  心中正忖思,范雪君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不要再多殺了,快退回來吧!”

  左少白適才運劍護守殿門,獨擋少林群僧,又連施“斷魂一刀”傷人,暗色之中,別人還瞧不出什麼?但自己心中明白,內力耗損甚大,必得及時調息,如是再打下去,已難支掌多久。聽得那范雪君呼叫之言,也正好藉機向後退去。

  少林群僧看他退入林中,立時一擁而上,但因林木阻礙,本是並肩結隊而入,卻不得不自行分散。

  左少白退後六丈左右,已和范雪君等會在一起、只見萬良、黃榮、高光和張玉瑤等,各自躲在一件大樹之後,連那閒雲大師也連人帶椅的藏在樹後,分佈成一個半圓形的拒敵之陣,范氏姊妹站在半圓形的陣勢之間。

  每株樹之間距離不等,是以看去,數人之間的距離,亦不相同。左少白仔細瞧了瞧,也不像一個陣式模樣。

  但他親自瞧到范雪君布那竹陣威勢,想她胸中韜略,決非常人能及,這佈置從表面之上看去,也許平淡無奇,但對敵之間。也許會有很大作用。

  只聽范雪君低聲說道:“盟主請和愚妹居中策應。”

  這時,正好有一片烏雲飛來,遮在了天上星月,夜色幽暗,林木中更是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也

  范雪君低聲對左少白道:“你的暗器手法如何?”

  左少白道:“很壞。”

  范雪君道:“你左移三步,地上有一座石堆,藏些在手中,只要不讓他們帶著火把行近,今晚他們就不致於行攻咱們了。”

  左少白道:“他們只要把咱們團團圍住,不用出手攻打,等到天亮之後,再行攻打不遲。”

  范雪君道:“不錯,我就要一兩個時辰的安靜也就夠了。”

  左少白知她的能,也不多講話,依言橫移五尺,果然地上有很多石塊,心中暗暗忖道:“這范雪君雙目盡盲,但她有著人所難及的細心。”

  只聽范雪君道:“如若皇天幫忙,這陰雲能延續上一個時辰,那就行了、”

  語聲甫落,突見火光一閃,亮起了兩支火把。

  左少自雙手各握了一片石塊,雙手一抖,兩片石塊,破風而出,挾著一陣嘯風之聲,直向那兩支人把飛了過去。他雖是不常打暗器,但腕力卻甚驚人,但聞嗖嗖兩聲,兩支亮亮的火把,一齊熄去。

  但聞范雪君道:“此時此刻,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衝進此地。”

  左少白道:“姑娘只管放心。”

  范雪君不再講話,但左少白卻已感覺到范雪君還在以迅快的動作,在數丈方圓之內移動。

  天上的陰雲更濃,林木中更見黑暗,再加上夜風吹搖著樹枝,發出的沙沙之聲,使人眼花繚亂,難以看清四周景物。

  突然間,響起了呼呼兩聲,緊接著兩聲悶哼,想是有人動上了手,雙方交接之下,有人受了重傷。

  只聽數丈外一個威重的聲音,喝道:“快些燃起火把。”

  左少白心中一動,暗道:“那聲音分明是一痴大師的口音,看來今夜如想阻攔住群僧的攻勢,只有先行設法,傷了那一痴大師,那時督促乏人,群僧也不致奮不顧身了。心念轉動之間,瞥見火光閃動,同時亮起了四支火把。這四支火把,分在四處燃起,每一處相距約一丈多遠。

  火光照耀之下,只見范雪君左手扶在妹妹肩頭之上,環繞著兩丈方圓奔走。

  左少白左右雙手分握著兩塊卵石破空而出,暗運功勁,雙手齊揚,兩塊卵石,盡為戒刀擊落。

  這四支火把,都遠在數丈之外,左少白縱有腕力把手中卵石,投到火把之處,但已成強弩之末,力道衰微,極易被人擊落。

  但散佈於四周的少林僧侶,在四具強烈的火把照耀之下,已看清楚范雪君等,不由膽氣大增,藉樹木掩身,紛紛向前逼來。

  范雪君急急的轉行於兩三丈方圓之內,有如走馬燈一般,群豪也不知用意何在,但群豪各有職司,眾多強敵,緩緩向前,也無餘暇多問。

  少林僧侶連吃過數次苦頭之後,傷亡甚眾,也不敢躁急迫近,進勢雖緩,但亦逐漸的接近群豪。

  閒雲大師心知這座少林寺中,僧侶近千;說得上好手的也有數百人,雖然派中一些武功高強的長老,坐關未出,但只是那數百好手,亦難對付,何況寺中二三代弟子輩中,亦不乏頂尖高手,如被他合圍近身,己方數人,就算個個都以一抵十,也難免敗亡之危,眼看形勢不對,忍不住說道:“咱們必得設法,把那四支火把熄滅,那一個願隨老衲衝入敵陣之中?”

  這番話明裡雖是對群豪說,但兩道目光,卻盯住在左少白的臉上。

  左少白亦想到群僧逼近後的危險。如其讓敵人合圍而攻,倒不如迎上前去,先挫敵勢,當下低聲應道:“在下願和老前輩去,不過,但願先告訴范姑娘一聲。”

  閒雲大師道:“自是應該問過范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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