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0
左少白心中暗道:“反正無所遁形,我就現出本來面目,看你如何處置。”右手一抬,取下了蒙頭的黑罩。
萬良與黃榮、高光三人,見左少白現出本來面目,也都取了蒙頭的黑罩。
一名雙目深陷,身形枯瘦的黑袍老者,突然看清左少白的面貌,不禁大吃一驚,身形疾幌,閃電般掠出一丈開外。
那蒙面女子怒喝道:“幹什麼?”
黑袍老者又是一驚:惶然道:“堂主恕罪,老朽……”
蒙面女子冷冷一哼,道:“報上名來。”
黑袍老者躬身道:“陰山呼延豹。”
蒙面女子沉吟道:“本座聽人講過,陰山有個呼延豹,外號碧磷箭,那麼就是你了。”
呼延豹見這青龍堂主竟然知道自己的名號,不禁大為得意,當下壓制著內心的興奮,抱拳躬身,越發恭謹的道:“碧磷箭正是老朽的外號,微末之技,不值一笑。”
蒙面女子冷漠地道:“你自稱老朽,想來並非聖宮屬下了。”
呼延豹心頭一震,急聲道:“屬下口齒笨拙,堂主千萬恕罪。”
蒙面女子冷笑一聲,伸手一指左少白,仍向呼延豹道:“此人是誰?你為何如此畏懼?”
呼延豹老臉一紅,道:“堂主明鑑,此人即是新近崛起江湖的金刀盟主左少白。”
左少白三字,震動了在場之人,霎時間,群情大嘩,原來站在左少白身旁之人,嚇的爭相走避,紛紛向一旁移動。
那蒙面女子聞得左少白三字,心神猛地一震,這時,前面的人讓開,蒙面女子已能看清左少白的容貌,那批少林僧人也認出左少白與萬良等人,一時間,人心惶惶,彷彿大禍臨頭。
忽聽那蒙面女子道:“左少白。”
左少白邁步向前,昂然笑道:“左某在此。”
那蒙面女子兩道亮晶晶的目光,緊盯在左少白臉上,道:“你就是新近崛起江湖,專門與聖宮作對的左少白麼?”
左少白微微一怔,覺得那蒙面女子的聲音有點異樣,當下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那蒙面女子聲音忽然變的有些顫抖,道:“已故的白鶴堡掌門人左鑑白,是你的什麼人?”
左少白冷然道:“先父。”
站在案旁那蒙面少女,忽然俯身在蒙面女子耳畔,悄聲說道:“趕緊處置其餘的人,以防生變。”
那蒙面女子怔了一怔,突然縱聲一笑,道:“左少白,神君正要拿你,你自投羅網,那是再好不過。”
話鋒一轉,目光電閃眾人,厲聲道:“神君正在殿後,等著召見爾等。”
案分那蒙面少女身形一幌,閃到了通往後殿的門邊,峻聲喝道:“魚貫而行,快點!”
呼延豹聞言,當先走了過去,其餘的人睹狀,紛紛跟隨過去。
那通往後殿的門旁,不知何時,又多了四名蒙面少女,每人手中捧著一個朱漆托盤,盤中放著許多茶杯,杯中早已斟上了半杯香茶。
只聽那蒙面少女喝道:“先服解藥,否則毒發弊命,見不著神君了。”
呼延豹聞言,端起茶懷,一仰而盡,移目望去,門外是一條兩道,兩旁列站著兩排黑衣蒙面劍手,甬道盡頭,則是第二重大殿,當下硬起頭皮,朝前走去。
這時,殿中只剩下四戒大師與左少白等人,四戒大師席地而坐,正以數十年性命交修的功力。將毒力迫出心脈之外,左少白與萬良等站立一旁,默默守護。
那蒙面女子高據案上,目光轉動,不時凝注左少自一眼,不時回顧那批去往後殿之人,雖有黑罩蒙面,心情之焦灼,卻是流露無遺。
左少白也感到事態詭異,心頭惴惴,按捺不住。彷彿一件驚天動地之事,即將揭露,但究系何事,卻非自己所能逆料。
須見那二三十名僧俗飲過解毒的香茶,全部出了大殿,那蒙面女子眼見最後一人背影消失。突然離座而起,道:“左少白。”
在少白劍眉一皺。道:“堂主有何指教?”
蒙面女子似是滿懷激動,顫聲道:“聞得江湖傳言,天劍、霸刀兩種絕藝,集於你一人……”
左少白朗聲一笑,右手一撫肩後的寶劍,右手一指帶在萬良身上的古刀,道:“刀劍俱在,堂主有何指教?”
蒙面女子呆了一呆,道:“聖宮神君擅長易變之術,不知你這左少白是真是假?”
左少白暗暗忖道:“眼前咱們全都中了毒,必得設法擒住對方,迫交出真正的解藥才是。”
心頭在想,口中緩緩說道:“在下也不知自己是真是假,堂主不妨設法一試。”
蒙面女子微微一怔,忽地將手一揮,道:“三、七劍主,上……”
左少白眉頭一皺,暗道:“誰是三、七劍主?”
忽聽呼呼兩聲,兩條人影一掠而至,劍光耀眼,霍然襲到。
左少白微微一驚,眼看右邊那柄劍寒氣襲人,毫芒長及尺許,知道是一柄斬金切玉的寶刀,急忙身形一側,避過劍鋒,右手疾舒。猛握劍柄,左手扣起中指,直向左面敵劍彈去。
錚的一聲,左邊那三劍主變招不及,被左少白中指彈在劍上,長劍一震,蕩了開去。
但左少白真氣一動,頓覺心口劇痛,右手一慢,未曾握住那七劍主的劍柄,饒是如此,那兩名劍主也駭出一身冷汗。
這僅是瞬息間的事,那兩名劍主一退而進,雙劍電掣,重向左少白攻到。
左少白這時已知道對方所下之毒的厲害,不敢妄動真氣,急切間,想不出制勝之策,只好氣沉丹田,僅以輕功身法,閃躲對方的劍勢。
四戒大師突然一躍而起,沉聲道:“盟主速即拔劍應敵,萬老護法準備開路,老衲與盟主斷後。”
黃榮、高光聞言,齊齊撤出兵器。
生死判萬良大聲叫道:“盟主速退,解去了所中之毒,再來找他們算賬。”
只聽那七劍主冷笑一聲,劍光電掣,一劍緊於一劍,迫的左少白閃避不已。
那蒙面女子目光炯炯,凝注場中,一瞬不瞬,道:“友少白,本座久聞天劍之名,你再不拔劍,那就後悔莫及了。”
左少白敞聲笑道:“堂堂金刀盟主,戰兩個無名小卒尚須寶劍出鞘,傳出江湖,豈不令人見笑?”
那三劍主勃然大怒,厲聲道:“小輩無禮,小看本劍主。”
欺身進撲,長劍當胸刺去。
左少白閃避不歇,就等欺身進擊,當下穩住丹田其氣,右手一探,指尖陡地拂上了那三劍主的手腕。那三劍主腕脈一麻,只感到手上一空,長劍已被左少白奪去。
這一日一夜,左少白一直覺得,自己胸中似有無窮無盡的武學,急於施展出來,這時一劍在手,胸懷大暢,隨手一劍,直向那七劍咽喉刺去。
這一劍來勢如電,迫的七劍主疾退一步,揮寶劍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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