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國破山河在 作者:華表 (已完結)

 
ai.wu 2018-11-24 22:24: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3 34693
ai.wu 發表於 2018-12-7 21:59
第四百八十節


    「有什麼根據嗎?!」王保仍是半信半疑,李衛神棍似的言論和行為確實是能蒙過不少人,至少一貫道的那些群眾信徒們都是李衛裝神弄鬼給徹底搞定,不過真真假假的種種記錄,也讓一向愛較真的王保也不能確定李衛是在扯蛋還是擺大道理唬人。

    「這個!」李衛攤開雙手放在桌上,神色一整道:「日本,是一個社會階層等級森嚴的國家,上下級明確,由於日本的島國主義狹隘性,注定他們是一個可悲又可憐的民族。」

    「等一等!」王保聽得心理上有些無法接受,連忙道:「可悲又可憐?!用詞不當吧。我看小日本囂張的很!」

    「看看當初西方是如何砸開曾和大清一樣閉關鎖國的日本的,日本這個民族對強者就像是一條狗一樣,而對弱者卻無毫不憐憫,這種情況在日本人內部也是一樣,上級打下級的耳光,下級不僅僅得老老實實的挨個結實,還是陪上笑臉,上級對下級擁有絕對的統馭性,而下級對上級也是絕對的服從性,習慣成為了死板,日本人根本不會去考慮其中的對錯,從日軍各級軍官的管理現狀就證明這一點,就因為這種民族特性,一旦日本天皇發佈投降的命令,以天皇為最高精神領袖的日軍從上到下都會無條件服從,因為這對日本人來說,這是命令,就必需徹底執行,我們去接收日軍的控制區,日軍只會配合,卻不會抵抗,那些依靠日軍生存的偽軍則是比較頭痛的一件事情,他們將會被日本人徹底拋棄。應該在他們成為亂兵,為禍地方之前迅速收編他們,流潰的敗兵有時會比侵略者造成更為嚴重的破壞。」

    這些老道理基本上是現代人的老生常談,日本人一向在研究中國,而中國人也同樣地在研究日本人,成千上萬的無聊人士你研究一點我研究一點,慢慢拼湊起的資料,李衛隨便翻出幾個陳芝麻爛穀子的舊帳。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也著實嚇人的很。

    「戰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呢,衛子,你就想著接受日本人投降,你也太樂觀了吧?!」作為教導員丁鶴洋一向自認腦子比一般的連排長幹部活泛,始終認為李衛弄虛作假的成份居多。

    「還剩一年,日本必亡!」李衛鄭重其事地回應了丁鶴洋地質疑,屋外亮光一閃,轟!~一道驚雷在會場上空響起。

    天誅!難道是洩露天機?!李衛瞪大了眼睛。毫不猶豫地矮起身子,時刻準備著往桌子底下鑽,英雄好漢也頂不過老天爺的一道天雷,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要下雨了?!」王保抬頭不經意看了看屋外陰沉的天色。嘀咕了一聲道,轉過頭突然看見李衛縮頭縮腦狀,生氣道:「喂!你幹什麼哪?!都幾歲了,還怕打雷。」

    「洩露了天機!是。是天譴!」李衛臉色有點白,惴惴然往下縮著,任何小說上寫著明白,洩露天機者,一律慘遭天譴,有好下場的概率為零。

    王保是又好笑又好氣,這小子一天到晚不知道想什麼東西,戰場上殺得幾進幾齣。膽大包天到往敵人老窩裡也要闖一闖,這會兒卻又說什麼怕打雷,希奇古怪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算了吧!打雷下雨,哪兒的什麼天譴?!在這兒坐的全是無神論者,干革命的只有信自己,哪兒還信什麼老天爺!」王保顯然對李衛地解釋不太滿意,這傢伙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錯。

    「我原來是不信的,這會兒也不得不信!」屋外又是轟轟幾聲驚雷炸響。李衛幾乎大半個身子縮到桌子下面。戰死在戰場上他是不怕,就怕是被雷給白白劈了。

    「大男人怕什麼。被雷劈就劈了!好歹也是死得轟轟烈烈!」坐在李衛邊上的一連長康揚抬槓似的硬拉著李衛拖出來坐好。

    「就是!幾道雷給就怕成這樣!平時的威風哪兒去了!」范國文也是漫不在乎,這雷聲還遠著地,站起身推開門,迎面撲來濕潤的冷風席捲了整個會議室,范國文故作姿態指著天空道:「賊老天,你來劈我啊!~哈哈,老子就站在這兒呢!劈啊!」

    范國文氣焰囂張地指著天空!

    轟!一道閃電劈面挨著辦公室十幾米的地方劈了下來,藍紫色的電光照得范國文小臉兒慘白,雷光劈得地面水漬電離化爆一股水煙,幾道電花還在地上竄了幾竄,被這道驚雷給震蒙了地范國文「媽呀!」一聲怪叫著關上門往會議桌子底下就鑽,剛才的威風早不知丟到哪裡去,被近在咫尺劈面轟下來的炸雷嚇得比李衛還要不堪,充分曝露了范國文同志其實是一隻紙老虎的事實。

    這幾聲雷劈地倒也真邪乎,幾個連長你瞧我我瞧你,卻是沒人敢作聲,生怕又有什麼意外發生在自己身上。

    「哈哈哈!」王保卻是不怕,哈哈大笑著拍著桌面,面色一收道:「別管什麼打雷,這都是自然現像,收收心!繼續開會!」

    王保認為幾個部下純屬疑神疑鬼,自己嚇唬自己,意志堅定的人根本不會為之所動。

    「我不贊同李衛關於日本會投降的說法,但李衛前面所說的儘可能消滅日偽軍有生力量,這點我完全同意,這場戰爭對於兩個國家來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定要徹底消滅對方!不能對日本抱有任何幻想!」王保把目光掃向李衛道:「你這小子是不是殺得敵人太多了,心也變軟了?!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沒出息!下個月我給你下指標,親手幹掉一百個鬼子,只能多不能少!不准拿偽軍充數!若是做不到,你這個連長也不用做了!讓丁弘頂你的位子吧!」

    王保對小李子這憊懶小子是一點餘地都沒留,總慣著這小子可不成,不給這小子點壓力。這小子就會蹬鼻子上臉。

    「…… 」被一連長康揚強摁在座位上地李衛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個月一百鬼子,還不成金庸小說《俠客行》裡的丁不三丁不四,殺人每天至少要三四個,上哪兒找那麼多鬼子去,難不成還要打進任丘縣城,進行屠城!?

    「大家的意見講完了!再聽聽分區司令部的命令吧!」王保手指敲了敲桌面,讓連長們打起精神來。不要再管屋外什麼雨大雷響,接著道:「由三連長陳佳瑤宣讀一下分區司令部的指示。」

    「根據黨中央關於山東軍區對日偽軍全面展開夏季攻勢地指示,司令部準備調派所轄主力部隊配合山東軍區的主力部隊對冀魯地區的偽軍進行重點打擊,堅決斬掉跟著日本人為虎作倀地這些賣國賊,為保障夏季攻勢地勝利,分區主力部隊將會同時抽調一區隊、四區隊、五區隊、十一區隊和十六區隊五個區隊的精銳人馬,協同分區主力部隊在山東軍區地戰鬥任務,因此十一分區的守備兵力將會出現不足。司令部命令我們組織兵力與未抽調地區隊一起,對這五個區隊的根據地加強監控,避免敵人在主力部隊在外轉戰時趁虛而入。」陳佳瑤宣讀並解釋了跟著黨中央指示而發過來的司令部命令,十二區隊雖然有節制著任丘縣日偽軍的「太郞」,可是「太郞」也不能太過做作照顧十二區隊。黨中央布下的這個棋子絕對不能平白曝露,有時候十二區隊還要互相真刀真槍的打上一仗。

    「主力部隊作戰沒我們的份?!沒天理啊!不公平!我們要求請戰!」李衛不滿地大叫起來,在根據地小打小鬧那算是欺負敵混成部隊的可憐蟲,哪兒能和跟著大部隊打大規模戰役來地過癮。好久沒有跟著主力一起幹仗了,人山人海那麼撲天蓋地的沖上去,耳際那響徹天空的衝鋒號,算是男兒身才是沒白來這世上一遭。

    其他幾個連長經四連長李衛這麼一說,也是有些不服氣,十二區隊好歹在分區裡也算戰鬥力數一數二的區隊,分區主力作戰光叫上別的五個區隊,怎麼能不叫上他們十二區隊呢。不光是連長們,各連地指導員們也有些鬧情緒。

    「小李子說的沒錯!上級是不是不信任我們啊!?」一連副連長賴雄也有些不樂意,當兵打仗天津地義,以十二區隊的戰鬥力,留在後面守家,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對,寫請戰書!讓山東的弟兄們見識一下咱們十二區隊地厲害!」五連的指導員也跟著起鬨!這丫的分明是被范國文的風格給帶壞了。

    「這是上級的安排,大家要服從。咱們十二區隊的任務可是一點兒都不輕。若大的十一分區,那些兄弟區隊的根據地可不能讓敵人佔了便宜去!」三連長陳佳瑤連忙解釋道。

    作為具有一定工商業經濟基礎地十二區隊根據地。在十一分區司令部眼裡也有著相當特殊的地位,當兵打仗耗得是錢糧,而石井鎮的貿易集市對活躍十一分區根據地的經濟起到相當重要的作用,更不用說石井鎮還有一定基礎的軍工實業,讓十二區隊留守,同時也是十一分區司令部留作一支奇兵的重要用意所在,司令員和政委可不想讓對分區而言,這麼重要的一個鎮子有什麼意外。

    陳佳瑤著重加強了上級安排任務地重要性,才讓其他幾個正副連長地怨氣稍稍平息了些。

    「那就是說巡邏區域要加大!?我們的兵力夠嗎?!」二連長胡平志皺起眉頭看向區隊長王保,十二區隊走地是精兵路線,在未正式擴編前,實力還僅限於保障所轄根據地的安全,但是要延伸到其他區隊的地盤,就有些捉襟見肘,畢竟區隊的戰士還不會分身術。

    王保早就在會前和陳佳瑤商量過對策,手指自信的敲著桌面,發出篤篤聲,胸有成竹地道:「光是區隊在編的兵力自然是不夠,但是我們可以動員根據地內的民兵,由在編部隊帶領民兵,支援其他根據地巡防任務。」

    眾連長們齊點頭,區隊長說的一點都沒錯,讓十二區隊平時憑以自傲的一大原因就是,整個區隊根據地的軍事訓練強度都要比其他根據地強上一籌,在近乎苛刻挑剔的淘汰制度下,即便是經過淘汰後組成的民兵隊伍,其戰鬥力和平時訓練程度也是不輸於其他正規的八路軍戰士。

    在大部分日偽軍高層軍官眼裡,根據地的民兵戰鬥力比之土八路還不如,一向都是給予輕視,無形之中十二區隊暗中的藏兵於民的計畫一直不為外人所知,這股隱藏起來的兵源若是組織起來,恐怕甚至不遜於駐任丘縣日偽軍。

    上級命令各分區主力向日軍發動夏季攻勢,以牙還牙的報復前幾年日偽軍的大掃蕩,如今強弱易位的形勢下,王保的胃口顯得一點兒也不小,上級主力部隊出動的同時,他們小區隊也向各據點的日偽軍混成雜牌發動屬於自己的夏季攻勢,正所謂上面強龍對猛虎,下面小貓戰小狗,顯耀一下兵力也是不錯。

    轟隆!~會議室外的大雨已是瓢潑大雨,雷聲雖然不停,卻是慢慢向遠處移去,李衛不時注意著屋外漸漸小去的風雨聲,原本洩露天機的心慢慢放了回去,放下心來參與到任務執行細節的討論中去。

    夏季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個多小時後,燦爛的陽光,再次將無數坑窪積水的地面照得像是有無數面小鏡子般,濕熱的空氣中帶著雨後的清新。

    此時,區隊會議也正好結束,幾個連長伸展著坐了許久而有些僵直的四肢走出會議室,每個連長手裡都有一份份派給各連的任務,計畫主名:「大家來找碴!」在一定程度上,王保這個堅定的共產主義革命戰士,給李衛這個來自未來的後輩小子給影響了一些。
ai.wu 發表於 2018-12-7 22:00
第四百八十一節


    出於最佳的防禦就是進攻的考慮,王保並不想侷限於墨守陳規,與其等著敵人趁著主力在外而發兵騷擾,還不如先把敵人整個焦頭爛額,自顧不暇,這樣敵人哪兒還有功夫來理各片根據地兵力不足困境,待熬到主力部隊回來,再幹把狠的,又能太平不少日子。

    十二區隊裡安安分分的傢伙不太多,四處添亂子捅簍子的傢伙絕對少不了,三連長李衛就是其中典型裡的大典型,這次更是身負區隊長的殲敵個人指標,還得負責給日本人四處放火找碴搗蛋。

    李衛不是什麼好鳥,王保區隊長倒是把這小子的優缺點給發掘了個充分,優點向著區隊,缺點全丟給敵人製造麻煩。

    「雨後天睛!哈哈!老天爺劈不著我了,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難道是傳說中的豔福?!」范國文心情愉快,又開始得意忘形,會議上五連領到的任務也不重,無非就是打打冷槍,埋埋小地雷什麼的。

    轟!~

    不遠處轉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

    「媽呀!不要來劈我!」范國文原形畢露,抱頭鼠竄回會議室,毫無形象地再次鑽進會議桌底下。

    仍在收拾著文件的陳佳瑤彎下腰楞楞地看了看縮在桌下的范國文,這個小混蛋今天吃錯了什麼藥。

    哈哈哈!幾個連長笑得格外大聲。

    「豬!」李衛從嘴裡吐出一個字,營區內一處極為空曠的靶場上,一隊戰士正在進行實戰爆破訓練,類似於小據點似的土堡被掀上了天。

    這傢伙在會議中得意忘形被老天爺一道閃電給嚇得仍是驚魂未定,一朝被雷劈,十年怕炸藥包,正是范國文此刻真實的寫照。

    「不要給我留活口!給我殺光。燒光,搶光!」李衛拎著一個日軍士兵的脖子極大聲地叫囂著,手上的格鬥刺誅魔毫不留情地日軍士兵的脖子上抹過,動脈地血壓噴射出近兩米遠的血柱,剛才還滿臉猙獰和瘋狂的日軍士兵隨著李衛鬆開手,癱軟在地上,隨著血液不住的噴出,意識漸漸模糊

    戰鬥任務最重的四連幾乎是強勢出擊。所過之處,雞犬不留,只要有抵抗,一率就地殲滅,所有的裝備物資全數打包帶走,昔日侵略者所報以中國的三光政策,被李衛絲毫不動的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全數奉還給日本人。

    除了二連留守十二區隊自己地根據地外,其他一、三、四和五連幾乎傾巢出動,每個連長各領近三個臨時組合的民兵連各自奔向指定的作戰區域。

    顯然日偽軍的行動要比十二區隊意料地要快,還沒輪到十二區隊打響「找碴計畫」的第一槍,得到十一分區主力前往山東作戰的風聲的各大小日偽軍據點就糾結起幾股兵力。往著各區隊的根據地撲來,試圖趁著分區主力走後,在各根據地搜刮一些油水,作為就地取食地敵混成部隊。基本上和土匪沒什麼區別。

    可是無論日本人和漢奸們多麼偽善,老百姓們卻一點兒都不賣他們的帳,日偽軍前腳剛到村裡抓雞捉狗,後腳就有百姓向附近民兵們通風報信。

    得到了情報的李衛拉著四連一陣風似的包抄過去,這幫為禍鄉里的害蟲吃進多少全得給他吐出來,在李衛眼裡這些些敵人已經不算是人,只能算是給他完成個人任務地指標。

    四連長李衛一馬當先,僅憑著手中的誅魔就直接抹殺了四個日本兵。敵人的鮮血幾乎噴濺了李衛一身,讓他顯得更可猙獰可怕,彷彿從血海中走出來的惡魔一般。一般地日偽軍士兵幾乎都不敢往李衛身旁湊,普通混成部隊的雜牌兵在李衛面前,戰鬥力甚至比小雞都強不了多少,光是看到李衛軍服上的一片紅,就已經嚇得兩股戰戰,哪兒還有什麼戰意。

    「給我殺!~」李衛赤紅著雙眼尋找著下一個殺戮對象。身上的殺氣甚至讓手下的戰士都感覺到恐懼。戰場外幾名神槍手如臨大敵般端著精確調校後的三八式步槍隨時準備擊發,四連長習慣性發飈的時候。那些神槍手防備著那些陰險小人的背後冷槍。

    呯!~呯呯!~戰場邊地神槍手也沒忘了給身陷險境的戰友解圍,那些伺機意欲得逞的敵人被橫飛過來的冷槍直接放翻,至死都沒能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僅僅是半個小時,原本還在村內耀武揚威搜刮百姓家財的一個日偽軍中隊就被盡數殲滅在村口,在李衛連長只殺不降的士氣帶動下,一個敵人也沒能逃出四連和兩支民兵連的圍剿。

    四連戰士們冷著臉包抄住最後幾個殘敵,這幾個敵人已經徹底失去了戰意,面如土色丟開了槍,跪倒在地上哀嚎著求饒。

    「不,不要殺我!」最後僅剩的幾個偽軍完全沒有了進村時地威風。

    「馬老四!曾經在前年殺害葛村地朱家嬸子一家,今年一月還夥同日本兵姦污了小河角村何老漢家的翠芳 」

    「耿喜!夥同保安六中隊仇進,在去年四月搶奪楊村村民全富貴祖傳象牙雕件一件,去年底十一月期間,醉酒打傷任丘縣城外黃鐵匠,並致人傷殘,至今仍不能干活,導致一家生活窘迫 」

    「牛金邊 」

    三連派來為四連進行情報聯絡工作地干部陳金火同志,走到那些投降的偽軍身邊,似在點名似地冷冷的掃過每一個偽軍,如數家珍般列舉出這些傢伙以往犯過的劣績。

    每當點到哪個偽軍的名字,說出每一項罪行時,那個偽軍有如篩糠般渾身上下劇烈地顫抖著。

    幾乎許多根據地都對日偽軍編制花名冊,給每一個日偽軍建立檔案。他們犯下的任何罪行都會被記錄在案,這也是對日偽軍地一種威懾手段,當民憤積累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將這些罪大惡極的分子進行定點清除,以敬傚尤,這種殺雞給猴看的手段,在相當程度下還是能夠約束那些侵略者和漢奸分子的行為。

    「一群敗類!」陳金火數落完這幾個偽軍後,直接註上了個人評價。同時也無異於給這幾個傢伙宣判了死刑。

    「拉出去斃了!看著礙眼!」李衛沒好氣地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本來四連就不太有留俘虜的規矩,更別替這些平時就糟害群眾的垃圾。

    「饒命啊!饒命啊!」幾名罪大惡極的偽軍被戰士們毫不留情地拖到了村外,重重一腳踹翻在地,三八槍頂著後腦勺,呯一聲槍響後,前額頭腦被掀掉大半,僅剩下最後地抽搐。

    對於欺軟怕硬的日偽軍來說。十二區隊已屬凶窮極惡,而四連對日偽軍來說更是噩夢中的噩夢。

    僥倖想佔一下根據地的便宜,抱著日本人的矮腿討個官賞,渾水摸魚的敵人不在少數,為了百分之一百利潤梃而走險的人從古以來永遠不會缺少。敵人的行動都是當地幾個據點頭頭互相一通電話,一拍腦門子,幾句牛吹下來腦袋發熱地就帶著隊伍殺奔出來,而四連和其他幾個連隊一樣巡守的根據地又比較大。破壞容易,建設難,敵人無組織無計畫的騷擾行動雖和一群烏合之眾沒什麼區別,但是也讓十二區隊出動巡防的連長有些疲於奔命。

    大開殺戒接連收拾了三四股敵人後,李衛帶著四連幾乎人人都帶著或大或小的彩,若說是區隊長王保親自給四連長李衛下達地殺敵指標,在眾多日偽軍不知死活地作小雞撞牛刀狀下,才四五天的功夫。新作格鬥刺誅魔下的亡魂飈升到七十九人,作為監督的情報聯絡幹部陳金火同志幾乎是每天都手指發顫地用筆在本子上劃下代表著敵人一條條性命地正字,李衛凶神惡煞的殺戮神態太刺激人的精神承受力,落在這傢伙手裡基本上就意味著不得好死。

    在景縣附近的一個小村落裡,四連與一支偷偷摸摸進村的日軍小隊發生了遭遇戰,當四連士兵與村民們微笑著打著招呼一邊進村休整時,在村道內突然看到了日軍士兵那眼熟的軍服,對方看到四連戰士時幾乎也是同樣一怔。顯然沒有意料到雙方會在這種情況下遭遇。

    回過神來的雙方士兵立刻後退並向對方開槍。一瞬間爆發的槍戰令雙方不少士兵倒下了數人,不僅是四連。甚至這個村子裡地村民們都不知道,不知什麼時候居然有一小隊日軍士兵摸進了村子。

    然而心態更加震驚的是,計畫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意欲對這個村落突然襲擊的日軍小隊,剛想發動卻遇上了進村休整的四連,兩下不由分說立刻動手。

    狹小的村道給戰鬥帶來極為不利,雙方的機槍手拚命搶佔村內製高點,火辣辣地彈幕互相飛竄,巷戰地第一要訣就是搶佔制高點,然後就火力進行壓制下方敵人的機動能力,再通過火力指引將敵人分割包圍弱化,直至全部解決掉,並同於決鬥場上個人能力地高低就能決定勝負。

    跟著四連的民兵幾乎沒能來得及投入戰鬥,卻見到受了驚的村民們曝露在雙方交戰的彈雨中,拼了老命,甚至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子彈,把那些無助的村民拖到安全處保護起來。

    轟!~轟!~

    喪盡天良的日本兵甚至不顧村民們的死活,就在村內用起了擲彈筒,每一發炮彈落處屋頂被掀開一個大洞,殘磚斷瓦橫飛,漸漸升起的火舌吞噬了村民們的家園。

    殺紅了眼的四連官兵,直接跟敵人拼起了手榴彈,數名擲彈手在機槍手的掩護下,一排排手榴彈遞進丟過去,硬生生把敵人的陣地炸散。

    而村內屋頂上更是成了機槍手們對決的戰場,空氣中密集的子彈嘯叫聲幾乎無法分辨方向,常規火藥武器的戰場上,殺一個人甚至不需要怎麼費力,往往只要一發子彈就足以收割一條人命,四連的神槍手隱在常人無法發現的角落內,將敵人的機槍手從隱蔽處擊斃。

    一向重視於單兵和配合訓練的四連迅速掌握主動,而人數上的優勢也逐步發揮出來,形成一個包圍圈,將敵人壓縮在一個小圈子內,幾發還以顏色的迫擊炮彈吭吭砸下去,這一小隊的日軍士兵也沒什麼刀槍不入的本領,倒下了大半。

    「媽的,又一個寧死不屈的!」李衛悻悻丟下一個死鬼子的屍體。

    甚至於有些日本兵為了不作李衛手下的亡魂,在李衛動手前搶先自殺斃命,這更添了李衛的凶名。

    殘餘的日軍士兵已經被壓制在一塊很小的宅院內,作負隅頑抗。

    「幹什麼!滾開!滾開!」在四連收縮包圍圈的時候,從日軍殘餘士兵退守的一間破舊的房子裡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家具碰撞的聲音,只是沒想到這間破屋子裡居然還有女人,看樣子是不幸落到蒼忙逃竄過來的日軍士兵手裡,女人正在竭力逃避日軍士兵的撲趕。

    「媽的,真是死到臨頭,還想禍害中國人。」戰士們的眼睛立時紅了,日本人幾乎個個都是淫蟲轉世,專喜糟蹋女人,幾乎所有的戰士在第一次穿上軍裝拿起槍的時候,都知道日本人除了視人命如草芥外的另一大凶行,沒有人能夠忘記被日軍獸行糟蹋過的中國婦女身上那揮之不去的夢魘般創傷。

    每當想起那些日本人的暴行,戰士們就不會再覺得連長李衛殺敵的手段殘忍,反而覺得理應如此,這些畜生恐怕凌遲都不足以償所犯下的滔天罪孽。

    「啊!~」女人的尖叫聲,夾雜著日軍士兵禽獸般的怪叫淫笑,在不時響起槍聲的戰場上顯得異常刺耳,幾乎可以想像得出日軍士兵打算破罐子破摔,只圖最後能爽一爽,作鬼也風流。
ai.wu 發表於 2018-12-7 22:00
第四百八十二節


    「這些該死的混蛋!媽的,相撲就是這樣發明出來的!」李衛牙齒咬得咯咯響,屋內突然傳來衣帛撕裂聲,顯然女人沒能逃得屋內日軍的毒手,正在被撕扯著衣服。

    「神槍手掩護我!清場!」李衛幾乎不顧只有一天僅僅只有十五秒的爆發能力,猛深深吸入一口氣後,整個人像幽影一樣左一閃右一閃,轉瞬就出現在日軍士兵退守的院內,轟一聲大響,屋門被直接撞了個粉碎,李衛隨著屋門的碎塊徑直撞入屋內。

    想著做鬼也風流的日軍士兵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以這樣的方式闖進來,屋外守著院牆的日軍士兵甚至還沒來得及圍身,就被神槍手們對準著土磚堆砌的院牆齊射出穿透性極強的鋼芯彈,幾乎同一時間,最後困獸猶鬥的日軍殘兵僅剩的外圍防禦就被解除。

    一旦發揮出全部戰鬥力的四連可怕的就像是一具只為殺戮而存在的專業機器。

    屋內的日軍士兵顯然沒有預料到外面防禦的同伴如此不堪一擊,屋門呻吟地被暴力碎裂開來,讓那些士兵們不禁楞了一楞。

    李衛一點兒也沒有顧忌爆發一次後幾乎喪失大半的戰鬥力,沒有吝嗇自己那僅存的一點兒煉神訣,。

    衝入屋內的李衛看到那名即將慘遭凌辱的女人已經被撕開身上大部分衣服,僅剩下幾片碎片,兩名衣衫不整的日軍士兵牢牢按住了那個女人,正待提槍上馬。

    「哼!~」李衛冷冷的哼了一聲,手上一點都沒有停,撒出星星點點的寒光。

    屋內瞬間被日軍士兵的慘嚎聲填滿,李衛的苦練出來的看家本事星塵梭在任何環境下都具備快准狠地特性。

    屋子裡四個日本兵就在李衛一揮手的當兒全部見了閻王。

    「都他媽的下地獄去吧。」李衛一腳踹飛了一個已剩半條命的日本兵。然後像拖死狗似的將腦門上各插了一支星塵梭,趴在那女人身上沒了動彈的日本兵甩開。

    時至今日,李衛仍還是個處,沒見過這種令人鼻血欲噴的場面,隨手扯了幾件衣服劈頭蓋臉丟了過去,扭頭就走。

    臨出門口時,有些驚異於那女人在普通村女中極少見的皮膚白晰,身材曲線柔美。李衛腦子裡還是直晃蕩著那個女人年青美好地胴體,魔鬼的身材!「奶子可真白!」李衛用力晃了晃腦袋才使自己不再唸著這個邪惡的念頭。

    「找幾個女同志進去收拾一下!」李衛也沒忘了提醒其他人非禮毋視,一屋子的死鬼子加一個身上啥都不剩的女人,這幫子大兵要看見了還不個個得貧血。

    附近婦救會的女幹部很快趕來,並帶了幾件衣服,進了屋安撫那個險些被日本兵糟蹋了的女人。

    屋內的死鬼子都被清了出來,和村裡地其他鬼子屍體丟到村外埋上直接做了肥料,也沒什麼棺裹。要不了幾十年連渣都不會剩下。

    那個女人在婦救會女幹部的勸慰下,才從備受驚嚇的情緒下恢復了過來,在女幹部的陪同下走出屋外,戰士們才發現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同尋常,不到二十歲的樣子。還是個黃花待嫁地少女,瓜子臉兒,皮膚就像嬰兒似的雪白粉嫩,個子高挑苗條。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與普通百姓家女相比更有著一股水靈靈的氣質,算是十里八鄉拔著尖的美女都不為過,也難怪那幾個日本兵在死到臨頭也沒忘了想做個風流鬼。

    那個少女抽噎著走到李衛跟前咕咚一聲跪下:「謝謝連長救了小女子,小女子感恩不盡!」聲音柔弱地就像黃鸝初啼,讓李衛不由興起一種這姑娘不去當歌星簡直是浪費這麼好的一副嗓子。

    「別別!快起身,這都是應該的。八路軍就專門保護老百姓的。」年紀輕輕被人磕頭大禮絕對會折陽壽,李衛甚至顧不得用過爆發技能後身子發虛腳發軟,雙手一震,自我催眠的爆發技能再次用了出來,一股無形勁力湧了過去,硬是把那少女託了起來。

    「讓李連長見笑了,這是咱們村老楊家的閨女,十年前跟著她爹逃荒在外邊謀生計。哪想得前年她爹在外面得了癆病。死在了外邊,這閨女真可憐啊。離鄉十年,只一個人捧著她爹的骨灰回來,老楊家就剩這麼一個閨女了,唉,大夥兒東家一碗米,西家一碗菜的賙濟著過日子。」旁邊村民裡地大嬸子介紹著這個少女的身份。

    「真可憐!不容易啊!」一些戰士搖著頭,即便沒有日本人的壓迫,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同樣艱苦,更別說失去最後一個親人的孤女。

    「瞧著閨女,長得水靈的,她爹真是心疼她,瞧這手,白生生的,就知道沒幹過粗活,平時就幫村裡人縫縫補補的活兒,這針線女紅地手藝還真是沒得說,誰家後生娶了她,恐怕也是得了個好婆娘,這身材也是個能生養地主兒!」大嬸子近乎於王婆似的猛誇著這個少女,忽然話題一轉,扯住李衛地衣角,道:「李連長應該還沒婚娶吧!」

    「沒,沒,不過 」大嬸子一句話就把一向臉皮死厚的李衛鬧了一個大紅臉,他可不是笨蛋,一聽大嬸的語氣,分明有亂點鴛鴦譜,拉郞配的傾向。

    「不過什麼啊,你瞧你,也算是英雄好漢,這楊家閨女也算是十里八鄉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姑娘,今天這英雄救美,美女是不是以身許啊!」大嬸眉開眼笑地露出滿口大板牙,引得其他村民一陣哄笑,其他幾個七大姑八大姨們更是一個勁兒的給楊家閨女誇著好,就差臉上寫著媒婆二字,她們不去21世紀當頂級推銷員真是浪費人才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一大堆頗有閒情雅緻的大媽大嬸們湊在一塊兒憑著主觀想像瞎起鬨,李衛有些腿發軟。

    楊家閨女也是低著頭,手裡擰著衣角,粉嫩的臉上紅得跟個上了濃濃的胭脂似,卻也沒有羞得跑開,似乎也有明確沒反對的意思。

    傳說女大十八變,村裡人還是非常認同的,楊家閨女小的時候就水靈靈的,長大了更是不一般,雖說是孤苦無依,農村只要不是荒年,只要肯幹活兒,好歹也不至於會餓死,楊家閨女在村姑中少有的姿容讓很多後生仔起了心思,鼓足了勇氣想發動追求時,可一看到楊家閨女的美貌,立刻又覺得自慚形愧,再看看自己,連說話都變得結巴,精壯的身板跟吃了麻藥似的直打顫,再也沒了上去搭訕的底氣。

    村裡的大嬸阿婆們出於同村鄉里鄉親的關心,意欲給這個可憐的閨女找個依靠,家裡有個壯勞力,日子也可以過的更好些,大嬸阿婆們看到那些後生仔一遇到楊家閨女就成了孬貨,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而闖入她們視線的十二區隊的四連長李衛算是有武力有武力,要人品有人品,有長相也有長相,還聽說是個大學生,也是人中的龍鳳,立刻被村裡這些大嬸阿婆們列入有意撮合的名單中首選目標。

    「扯,扯蛋!」李衛搖著腦袋,幾乎想像得到等歸隊時若是不跟某些人解釋清楚,自己大有被五馬分屍的可能,腳下一點兒都不停,撒丫子灰頭土臉的跑了。

    「哎,咋就跑了呢,這年輕人,臉皮子嫩得像粉皮兒似的,想當年周姨娘上咱們家上下兩句話一說,俺跟那死老頭子的事兒還不就成了麼!」大嬸子似乎一點兒都沒對李衛落荒而輝感到半點驚訝,還當是李衛臉皮兒嫩,燥不住了。

    「你瞧瞧,那小夥兒也不錯,瞧這身子骨結實的,壯實地像頭小牛犢子似的。」三個女人一台戲,大嬸阿婆們反而在十二區隊的戰士當中發現不少好後生出來。

    「你看,手裡抱著歪把子的我看著也行,秀氣的像書生似,放到三國,也是一趙子龍。」大嬸阿婆們眉開眼笑地一通指指點點也讓附近的戰士們大感吃不消,這哪兒跟哪兒,就算十二區隊的戰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小夥兒,也不是專門巴巴的送上門讓人家撿羅卜揀白菜來相親的。

    大嬸阿婆們瞅著一個比一個更滿意,毫無顧忌道:「可不,嗯,都是好後生,個頂個兒的壯!」

    也不知是誰起了個頭,戰士們誰也架不住這種當著面兒的說叨,跟李衛一樣落荒而逃,作鳥獸散,就算是一個大隊的日軍集體衝鋒也不會比這七八個大嬸阿婆更具衝擊力。

    四連轉移時,隊伍裡赫然多了個姑娘,正是楊家閨女,農村裡固有的陳舊思想,險些被日本人糟蹋過的少女,儘管沒有讓日本人得逞,不管怎麼說都是露了身子給外人見過,農村裡撲風捉影的閒話少不了,更不用說當事人曾受到的巨大心理創傷,在同情心極度氾濫的婦救會女幹部,硬是要讓四連負責,這負哪門子責啊?!在李衛眼裡當時情況,楊家閨女就算是再春光外洩,跟比基尼比起來也不算太過光。
ai.wu 發表於 2018-12-7 22:01
第四百八十三節


    加上群眾意見(也就幾個七姑八嬸的瞎起鬨),幾個地方幹部一道兒施壓,一個慘遭日本侵略者迫害,苦大仇深的孤女便投身革命事業,隨軍抗日。

    號稱無所不懼的李衛有一種弄塊豆腐撞撞死的衝動,都說貼近群眾,向群眾學習,結果給一堆大老爺們裡弄進一個姿色還算不賴,身材又惹火的妞兒,這不成心給火藥堆裡掛導火索麼,哪怕就一丁點兒火星,後果也夠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差點兒被日軍士兵的小姑娘跟著四連還能幹些啥?!難道當花姑娘,釣出那些色迷心竅的傻鬼子?!這種活也就武工隊乾乾,人和槍都不缺的四連幹這種事兒忒丟面子。

    「我說,這回有得瞧了!」副連長丁弘也是苦著臉,李衛的個人英雄主義招來這一麻煩倒不用說,男人麼,異性相吸天津地義,就怕四連那些心高氣傲的小夥子們為了能搏得美人歸,少不得鬧出一場風波,總不至於把四連上下都閹成太監不成?!

    「得先給各排的指導員打打預防針,省得出亂子。」連指導員翁同虎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就怕這些小兵拉子耐不住性子逞能愛現,作為零件精確的像部戰鬥機器的四連裡,任何毫無理性的行為都將給四連帶來不必要的損失。

    「哪個兔崽子敢有邪心思,軍法伺候!」李衛絕對對任何不軌行為給予重罰,紅顏禍水,在歷史上任何時候都少不了,李衛可不能讓那些兵仔子變成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貨。

    四連斬草除根式的巡防行動還是在一定程度震懾了附近那些蠢蠢欲動的日偽軍據點,在接二連三數支日偽軍在傾巢而出,卻全軍覆沒後,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終於知道了根據地的便宜沒那麼好佔。

    在敵人安分了一陣後,一個不速之客尋上了笑納了一個日偽軍據點作為臨時駐地的四連。

    身著一身學生制服模樣的人高傲地站在李衛面前,目光飄移不定的上下打量著這個讓日本人都要顧忌的四連長李衛,似乎一點也不把這個凶神惡煞放在眼裡。

    「你是日本人!?學生!」李衛特別對這種穿著日式學生制服的傢伙沒什麼好印像,都是一些類似於行事不經過大腦,卻又自以為事的衝動糞青。

    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還有膽找上四連,給李衛送上一封信件,分明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赤井沙樹,滿州裡特工大隊,曾畢業於東京帝國大學!」這個日本人居然還示威似的抬了抬下巴報出自己的身份,表示了自己對李衛的輕蔑。

    「豬!」李衛對面前這人鑑定完畢,低著拆開自己手上的信件。

    邊上至少有兩挺機槍,六支步槍瞄著這個小日本的特務,只要一聲令下,四連的神槍手們包管這傢伙變成蜂窩。火藥武器的時代,個人的勇武在戰爭中起到的作用也越來越有限。

    繁體字!小日本居然還算細心,考慮到李衛的日語僅限於八嘎、花姑娘之類的程度,沒寫什麼七分靠猜的日文。

    「哼!~」上下掃了兩眼,李衛生氣的將手下的信件扯個粉碎,看向那個送信的赤井沙樹,嘲諷似地道:「就這點兒條件?!還想收買我!?我呸!真是鄙視你們小日本一點誠意都沒有。」

    信裡寫著許以高官厚祿收買李衛的內容:大隊長的職務,二十條小黃魚,十萬銀元,中日美女各十人,還包處女,另外加送日本本土豪宅一套。

    這個條件收買尋常人,也算是一極大的誘惑,金錢美女權勢似乎都有了,而且那些金條銀元以當時物價來說,就算當個富家翁混吃等死都足矣。

    然而這麼誘人的條件到李衛這兒就糊弄不過關,三十年代的地主生活水平,恐怕還不如二十一世紀的工薪階層呢!

    日本人的大隊長在李衛眼裡還不如一隻小雞崽兒,揮揮手就給斃了,千把號烏合之眾糊弄誰啊,金條銀元對於專搶日本人的李衛來說根本就不在乎,見著狠地多搶幾次也就賺到了,就根據地加敵佔區的經濟水平,人一天也就吃個三餐飯,再有錢,也不至於我吃十七八餐,而且有錢也不見得買得著好東西,燕窩熊掌鮑魚是想都不用想。

    再想想實際對比年齡都可以做自己祖奶奶的女人,李衛背後是一陣惡寒,自從接受林欣雨,也不過是費了極大的勁兒,才扭轉了一些心理陰影,好歹生活上還有個細心點的女性照顧著。

    邊上有其他同志在場,李衛卻一點也沒避嫌,大夥兒一塊兒出生入死,活到現在,還不至於為了一封誘降信給生出疑忌,而且李衛玩詐降也不算第一回,跑到人家任丘縣城門口大喊要投降,估計也沒人敢信,真以為小李子會投降的敵人都屬於傻鳥級的。

    「李衛君,只要你能投奔皇軍,條件一切都好商量,銀元,美女,大大的,就算讓你做聯隊長,旅團長都沒有問題!一切都好說。」赤井沙樹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施捨,認定了李衛一定會動搖似的。

    「我呸!~我想做天皇,你給不?!打發叫花子哪!?你以為我是傻瓜?」李衛是徹頭徹尾的瞧不起日本鬼子的小家子氣,明年就是日本玩完的時候,自己就為這點兒好處投降,反攻倒算的時候自己還不虧到姥姥家,隨著既定歷史走向是李衛堅定不疑的方針原則。

    周圍看住赤井沙樹的戰士們臉上同時浮起笑意,能讓李衛當天皇,跟日本全面繳械投降有什麼區別,連長也太獅子大開口了,日本人怎麼可能答應嘛。

    赤井沙樹認為自己受到了愚弄,色厲內荏地惡狠狠威脅道:「八嘎!與大日本帝國的皇軍作對,你也活不了多久,趁皇軍發雷霆之怒,你最好乖乖接受條件,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赤井沙樹老羞成怒,這麼好的條件招降一個小小八路軍的連長,連他自己都覺得太過於小題大作,已屬於萬分的優厚,可這小子還偏偏不領情,聽著語氣還是條件太低!八嘎!這傢伙真該死啦死啦的。

    李衛卻把這小日本的威脅當成了最好笑的笑話,拍著桌子大笑起來。

    「我呸!老子抗戰好幾年了,就算身陷重圍,也沒人能把我怎麼的,死在我手裡的小鬼子,我自己都數不過來,就你這小白菜幫子還想威脅我!?哼哼!」李衛根本是沒好氣的手一揮:「送他見閻王!」他跟著小白扯嘴皮子的興趣是一點兒都沒有。

    「你,你,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們不能這樣。」一見對方凶相畢露,赤井沙樹頓時慌了,嘴巴再老,可是自己的命就一條。

    「豬!」李衛再次確認無誤,草菅人命似地道:「拖出去,斃了,根本就是一頭蠢豬,還不斬來使?!日本人都是豬腦子,當打仗是過家家呢。」

    被槍桿子頂上了腦門子,赤井沙樹這會兒才開始後悔起來,自己居然沒聽信其他老特工的意見,太過武斷的以為這傢伙一定會感恩於皇軍開出來的條件立刻投降,這傢伙根本不把皇軍放在眼裡。

    事實上,李衛可不是什麼好鳥!他才不會按著這個年代的人的套路出牌,直接下達了格殺令。

    赤井沙樹明顯是高估了李衛,原以為在這一帶能夠成名的傢伙也算是一號人物,哪想得這傢伙不僅油鹽不進,而且還睚眥必報,根本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根本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很不服氣的赤井沙樹嚎叫著被拖到門外,戰士們哪兒管這傢伙冤枉不冤枉,連長命令下來就是徹底執行,這傢伙哪兒是生死沙場上磨煉下來的四連戰士對手,頑抗之中,就聽呯一聲槍響!赤井沙樹像截爛木頭一樣撲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動彈,四連的戰士甚至不肯為這傢伙多浪費一顆子彈,直接一槍爆了他的後腦勺。

    收到赤井沙樹那個送死鬼送來的勸降信後,李衛殺掉信使的行為許是觸動了日本人,相對平靜了一段時間內,也沒有第二頭蠢豬冒著必死的危險再給李衛送所謂的勸降信,在日本人眼裡,這個鐵桿式的抗日分子只能用武力解決,根本沒有任何勸誘的可能性,不過曾在延安軍事大比武獲個人武力排名第四的傢伙恐怕也是絕對的硬茬子,若是那麼好搞定李衛,當初原任丘縣大隊長小野二雄拉著三個大隊也不至於在石井鎮鬧了個灰頭土臉,險些全軍覆沒。

    不僅僅是山東軍區發動了夏委攻勢,六月末,太行太岳戰區也派出兩個團進入豫西一帶,開闢新的敵後根據地,趁著日軍實力衰弱尋機擴大根據地範圍。

    與此同時武強、獲鹿、定襄、淶源、靈丘、徐水和河間等地被相互呼應行動的八路軍主力部隊相繼收復,八路軍的戰果使日軍侵佔湖南長沙的小小成績顯得蒼白無力,得了一個雞肋似的重要城市,背後卻變生肘腋之患,日本人也預料不到剛咬了中國人一口,轉眼就被中國人插了一刀。
ai.wu 發表於 2018-12-7 22:02
第四百八十四節


    八路軍主力部隊開展強勢攻勢的時候,地方上小部隊也異常活躍,接二連三的挫敗了日偽軍企圖趁虛而入的陰謀,取得不小的戰果。

    「專門給你留的紅燒肉!吃吧!」林欣雨氣鼓鼓地將一隻大碗重重地放在李衛面前的桌上。

    「肉啊肉啊!」李衛兩眼泛起綠光,手上正捧著一大盆白米飯,有這麼好的下飯菜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儘管十二區隊經濟條件比其他根據地好,肉也不是天天吃,根據地裡副食奇缺,醬油之類的調料極少,老百姓用得最多的調料就是鹽和辣椒,平時做菜連豆油都舍不得放,搞李衛想長肉都長不了,整個人都有些營養跟不上,只要有點兒油腥葷味也不再挑食。

    「吃吧吃吧!吃死你!」林欣雨坐在一旁嘴裡自顧自的小聲嘀咕著。

    李衛伸向紅燒肉的筷子還沒碰到紅潤油亮的肉塊就凌空定住了,他抬起頭看向林欣雨道:「小雨啊,你這是讓我吃呢,還是不讓我吃!?」他聽出林欣雨語氣中的不滿情緒,女人的心思永遠讓人猜摸不透。

    十二區隊四連在發動小規模騷擾的同時,甚至還解救了一批被日本人擄去準備送往東北做苦力礦工的群眾,好在河間縣被十一分區主力部隊趕赴山東參加夏季攻勢時順路給收復,這批身體虛弱帶著傷病的群眾正好有了一處穩妥的落腳處。

    李衛帶著那批群眾在河間休整,十二區隊也同時派出了由林欣雨帶隊的衛生隊對這批健康狀況極為糟糕的群眾進行診治,林欣雨專門給他整了一碗香噴噴的紅燒肉,這在根據地裡可算是主席級待遇,可是林欣雨不冷不熱的嘀咕卻讓李衛面對一大碗紅燒肉下不了筷子。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林欣雨一臉苦大仇深的盯著李衛,彷彿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南霸天胡漢三。

    「不會吧!我沒犯什麼錯誤吧!」李衛收回了筷子,頓時沒了食慾,自想也沒招著惹著這個丫頭,怎麼在河間會合沒一會兒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氣勢洶洶,好像自己欠了她三十年老帳似的。

    「還犯什麼錯誤!?老實交待,什麼時候帶了個狐狸精在身邊?!學地主老財想弄個二姨太還是童養媳!?」林欣雨支著白嫩的下巴,目光不好懷好意地瞥了瞥不遠處手裡正掐著線腳替戰士們縫補衣服的楊家閨女楊妮。

    戰士們摸抓滾打慣了,身上的衣服破損一向很厲害,大男人大多不善什麼針線活兒,自己縫補都是粗針大腳的對付著,即便是區隊的軍服料子質量很過硬,卻還是免不了補丁壓著補丁,楊妮主動幫戰士們縫補,還是很受戰士們的歡迎,女人家幹這種事兒比男人更有天賦的多。

    「狐狸精?!」李衛順著林欣雨的目光看去,楊妮專注著自己手上的針線活兒,完全是一副居家淑女風範,兩寸長的繡花針在那雙異常白嫩的手指間跳躍著,將破口轉眼就縫得不留痕跡。

    「嗯,是挺像狐狸精的!嗯,紅燒肉,好吃!」李衛轉過頭伸筷子叉向了紅燒肉,夾起一塊大的,直接向嘴裡丟進去,用力嚼了幾嚼,再扒上一口飯,也沒管林欣雨那副氣鼓鼓的可愛模樣,專心至致的對付起這碗紅燒肉來。

    這會兒在李衛眼裡,狐狸精對他的吸引力還沒有紅燒肉來的大。

    「你,吃吃吃,就知道吃,跟豬一樣,氣死我了!?」林欣雨的女孩兒家脾氣見李衛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氣惱地伸出細蔥般的嫩指在李衛腦袋上用力摁了一下。

    「你又怎麼了?!」李衛含著肉塊,委屈的看向林欣雨,他比竇娥還冤,連吃塊紅燒肉都不能安生。

    「說,什麼時候把這個狐狸精帶進隊伍裡的?!」林欣雨臉上似分明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李衛眨巴了幾下眼,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若是實話實說,這小丫頭片子不奪回這碗紅燒肉讓他喝西北風才怪。

    「你吃醋了?」李衛在情感屬於傻大粗型的,但也不是徹頭徹尾的傻到家,林欣雨的語氣中似乎可以聞到那到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林欣雨的小嘴上幾乎可以掛上醋瓶子了,:「是又怎麼樣?!」

    「我喜歡醬油!?」李衛繼續埋頭悶飯,大塊夾紅燒肉,毛主席喜歡吃紅燒肉,向毛主席學習!

    「你!你!」林欣雨突然發現,眼前這傢伙根本沒把這麼嚴重的事情當回事!?

    一雙美目中明顯泛起了雲氣,女人的心總是那麼沒來由的多愁善感,女人吃醋的天性是不需要理由的。

    「得得得,沒你想像的那回事兒?!」李衛抬頭看了看林欣雨晴轉多雲的模樣,覺著紅燒肉怎麼越來越像糖醋排骨,好重的醋味兒。

    「你欺負我!」林欣雨很乾脆地栽贓陷害李衛!

    「呃!」李衛被紅燒肉噎得直翻白眼,這丫頭不去做刑訊逼供簡直是委屈這份天賦。他早就知道救了那個姓楊的小姑娘,後面肯定會鬧這一場風波,女人是最不理性的生物了,所以他才一直裝著天下太平的樣子。

    邊上那些戰士們正等著看笑呢!?李衛的食慾再一次被中止了。

    「好了好了!」李衛也吃不進紅燒肉,乾脆的放下碗,沒好氣道:「你看我像色狼嗎?!你看我像吃著碗裡望著鍋裡嗎?!拜託,我承認楊妮長得確實出眾,可我也不是飢不擇食的人啊,我要是那麼容易被美色誘惑,別的女孩子還不哭著搶著讓我泡。」冤枉,天大的冤枉,一定是哪個兵崽子添油加醋的走漏了風聲,他一定要找機會好好操練操練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混球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哼!」林欣雨嬌哼了一聲,扭過身去,李衛的一番說辭還是讓她的不滿意平息了一些。

    「算了算了,日久見人心,我也不費話!」李衛丟下碗筷投降,站起身來想走,還是冷處理一段時間的好,你越解釋,女人往往會越來勁兒,李衛可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剛轉身去,就聽林欣雨喊道:「慢著!」

    李衛無奈地再轉回來,這小姑娘還是不想放過他,沒好氣的道:「幹啥?!」

    「吃光了再走!」林欣雨低著頭躲閃著李衛的目光,心裡不斷提醒著自己,不要太惹這心高氣傲的男人不開心。林欣雨自己也是親身體會過,要讓這鐵石心腸的男人動心,還真得不那麼容易,革命兒女也不會那麼沒信心,還怕爭不過別的女人。

    「女人真是麻煩!」李衛還是無可奈何的坐回去,重新捧起扒了一半的碗,徑直將另一碗裡的紅燒肉和米飯倒在一起,用筷子攪拌了一下,類似於豬食似地往嘴裡扒,即便林欣雨再想鬧點兒小脾氣也不能阻止他把這碗紅燒肉全部吃掉。

    「都怪你!」林欣雨手捏上李衛的胳膊,左三圈右三圈,擰煤氣灶似的發洩著自己沒來由的不滿。

    「……」李衛仗著自己皮硬肉厚,忍字當頭!~眼裡只有紅燒肉!

    擰了三四下,李衛卻沒半點反應,林欣雨最後那點兒小脾氣全消了勁兒,看著眼前這男人扒著碗筷,目光中漸漸帶著幸福和溫柔,想起佳瑤姐暗授的一句話,想拴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必需先拴住男人的胃,對於李衛面對自己親手做的紅燒肉的表現,林欣雨還是非常滿意的。

    林欣雨看著李衛吭吃吭吃狼吞虎嚥的模樣,不時道:「慢點吃!急什麼,又沒人跟你搶!」學醫就是學醫的,知道這樣的進食方式對消化不太好。

    「唔!~唔!」李衛翻了翻白眼不為所動地猛往嘴裡塞,不就怕你這丫頭片子來搶麼,早點下肚,免得過一會兒又反悔搶筷子奪碗。

    「跟你說一聲,那狐狸精我徵用了,回頭就支一聲,讓她跟我走!」身為衛生隊長的林欣雨一點兒也沒浪費了自己手中的權力。

    「行行!」李衛實在是不想惹這無妄之災,而且把楊妮硬塞進四連,都是那些婦救會幹部弄出來的事兒,李衛現在純屬代人受過。

    「飽了!」來到這個時代,鍛鍊出驚人飯量的李衛放下了掃完一空的飯碗,連點兒油星兒都沒剩下,他倒是沒心沒肺的抹嘴兒:「去幹活去了!」

    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丟下了碗筷拍拍屁股走人,林欣雨也是同樣理所當然地替李衛收拾起碗筷,這都是讓欣雨同志給慣出來的。

    十二區隊的衛生隊所到之處一向是大受歡迎,閻王要的是命,醫生治的是病,人吃五穀雜糧,不可能沒個三災五病的。完全從實戰中摸爬滾打,用人命磨出來的醫術一向讓群眾們很放心,老紅軍團衛生隊出來的林欣雨在這麼些年不斷加強學習提高,親自帶隊的工作效率極高,迅速將那些從日軍手裡解救出來的群眾進行安置,按傷病進行分類隔離,四連的戰士們忙著給他們打下手,煮水消毒,搬動醫療器具,一兩天的時間就基本控制住了所有被救群眾的傷病情況,將數名瀕於死亡線上的重症群眾從生死線上挽救了回來。
ai.wu 發表於 2018-12-7 22:02
第四百八十五節


    被婦救會幹部送入四連的楊妮,直接被衛生隊給要了過去,副連長丁弘和指導員翁同虎都在撫額相慶,連隊裡的不安定因素終於送走了,衛生隊隊長林欣雨要人要的真是時候。

    失去家人和依靠的楊妮在婦救會的推薦下,在十二區隊也找到了一份適合自己的崗位,衛生隊長林欣雨並沒偏心眼兒欺負她,給她安排了一份縫補漿洗的活,離那些男兵們有多遠隔多遠,反正衛生連的醫生護士多是女性,也不怕這「狐狸精」去勾引誰。

    延安傳來迪克西使團的消息,第二批記者的業務素質顯然不及到十一分區來的五名記者,第一批打前站的記者幾乎都屬膽大包天之輩,戰場上都是不顧死的,哪裡打得熱鬧往哪裡竄。

    而後面來的正式記者團裡的記者們,面臨真正的戰場時,不少記者兩腿打顫發軟,邁不開步子,需要戰士們扶著才能行動,顯然被槍林彈雨給嚇壞了。這些記者們原本羨慕第一批的記者組採訪到那麼多真實的第一手資料,現在卻不得不想得明白,這些都是拿命換來的,鑑於其中心理素質較弱的記者,延安不得不取消了部分有一定危險性的安排,儘量安排與根據地群眾的採訪活動,本來還想再安排到冀中一帶參觀,卻因為照顧到這些記者們還不能適應突發性事件的危險,而不得不取消。

    山東戰區的戰鬥趨於白熱化,十一分區主力與日偽軍主力不斷發生接觸戰,運動中不斷消滅敵人,將主要矛頭指向偽軍,山東戰區偽軍主要成份為原國軍投降,被日軍收編,作為外戰外行,內戰內行的偽軍不僅成建制,在戰鬥力上也極具威脅性,尤其是偽軍李永平部成為了八路軍的重點打擊對象。

    七月末,八路軍與新四軍分兵挺進河南,開闢新的抗日根據地,繼續穩紮穩打的在日偽軍控制區中佈下釘子,實現以點帶面,組織抗日作戰工作。抗日戰爭的第二階段相持階段已經進入了尾聲,壯大起來的八路軍和新四軍得到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不僅從兵員素質還是裝備上都脫離了當初紅軍七八條老掉牙槍,幾個紅小鬼當家的時代,迅速形成精銳的戰鬥力由量變開始向質變進化,不斷蠶食著日本人的控制範圍,將岡村寧次的柱鎖鏈以牙還牙的還給日本人。

    八月四日,日軍終止大本營政府聯席會議,設立最高戰爭指導會,預示著日軍的侵略步驟已由攻轉守,戰爭已經無法成為日本的侵略手段,而不得不依靠維持戰爭狀態實現儘可能保留當前戰爭利益。

    現在,戰爭不再由著日軍所說了算,不僅僅是中國,美國也不斷尋找著戰機,伺機給日本人狠狠地一下子。

    十一分區主力部隊在外線作戰,不斷取得戰果,分散了兵力的十二區隊不僅要照顧著自己的根據地,還要緊盯著被抽調了精銳部隊的附近相鄰區隊的根據地,這又當爹又當媽的,確實讓人疲於奔命。

    也許是在巡防於各個鄉村的十二區隊四個連隊狠狠地宰掉幾支蠢蠢欲動耐不住伸出爪子的日偽軍後,根據地附近的日偽軍相對老實了許多,偶爾有個別僥倖想出來打打油水的送死鬼,地方上的民兵們也足以對付。

    一般情況下小魚小蝦就讓民兵們收拾掉,四個主戰連隊只負責啃硬骨頭,殲滅民兵們無法應付的大股敵人,與其他留守的區隊相比,十二區隊的打法比較強硬,只以全部殲滅為最高目的,雖然極大的震懾了欺軟怕硬的敵人,卻也讓十二區隊的彈藥消耗大了許多。

    讓四連副連長丁弘和指導員翁同虎一直惴惴不安,自打上次日本人的特務赤井沙樹這個送死鬼給連長李衛送了一份勸降信後,半個月以來日本人方面就再也沒了動靜,既沒有派第二個傻鳥提出更高的招徠條件繼續勸降,也沒有什麼所謂的特務殺手來暗殺李衛,報復李衛對日本人的渺視。

    照理說日本人應該知道了赤井沙樹被幹掉了消息,即便作為敵手的日本人是不可能作視不理,也不可能說李衛殺了來使,就會怕了李衛。

    很顯然敵人越是平靜,就意味著埋伏下了更大的陰謀,十二區隊不敢過於放鬆警惕,若是李衛這個有著特殊意義的人角有個三長兩短髮生,恐怕十一分區也會掀起喧然大波,極有可能會影響到十一分區在外線作戰的主力部隊,至少王保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失去李衛節制下的四連和五連長范國文,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在這種心理下,區隊長王保和三連長陳佳瑤繃著的心就一直沒有放下過。

    為了小心提防日本人的陰謀,三連的情報網絡默默地進入了外鬆內緊的重點警戒狀態,反覆在根據地內搜捕過程中也僅僅是挖出幾個日本人的漢奸特務和兩個國軍中統的線人,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角色,充其量是曝露出來吸引十二區隊注意力的替死鬼。

    為了保證那批日本人押往東北做苦力的群眾安全,四連以河間縣城為中心進行重點巡防,有縣城做為依據,雖然防禦能力大大增加,可是卻限制了四連的機動性和活動範圍。

    不得不說衛生隊的醫術精湛,適應戰場的軍方醫療能力應用於民間時,則顯現極高的效率,不少被傷病折磨的群眾迅速被緩解的病情,取自於民間的各種中醫學治療方法被大量應用於實際治療過程中,西藥雖然見效快,畢竟對於根據地而言太過珍貴,藥品的補充有時候也需要用人命去換,對於這一點十二區隊是深有體會,哪回運送藥品不都是付出犧牲的。

    「敵人又有出動了!這回是沙河橋村的地道口被曝露出來了!一夥偽軍正在瘋狂挖掘地道口,準備用毒氣薰灌!」四連指導員翁同虎接到地下情報站傳來的緊急求救電話,河間縣城附近也秘密的電話網絡。

    「敵人怎麼知道沙河橋的地道口的?!」四連長李衛一驚,根據地內不少村落有地道用於作戰和隱藏,這是敵我雙方心照不宣的秘密,而地道口幾乎就是整條地道的重中之重,抗日軍民幾乎極度絞盡腦汁對地道口進行偽裝隱秘,對於一個有被日偽軍偷襲的村子而言,地道口的秘密幾乎相當於整個村子的命根子。

    普遍視為無能的代名詞的偽軍居然能找到地道口,足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

    「收拾一下!留一個民兵連在河間縣城,四連留一個班指揮,其他人馬上出發去沙河橋!」李衛立刻作出了決斷,一個地道口的曝露,意味著很有可能有更多的地道口會被敵人發現,因為不少村子內的地道幾乎是連成片的,在冀中一帶村莊下的地道幾乎可以用「地下長城」來形容其規模。

    一聲急促的集結號過後,李衛帶著四連出發,十二區隊的訓練項目本身就是針對快速反應能力,是十一分區內唯一一支具備快速反擊的部隊,對於突發情況自然駕輕就熟。

    沙河橋村離河間縣城並不算遠,在子牙河水系附近,但由於子牙河水系接連天津,延伸至渤海,可以主是水脈交通比較發達的一個區域。偽軍突然出現在沙河橋,李衛判斷極有可能對方使用了船隻,日本作為傾向於發展海軍實力的島國,對於水上船隻的應用能力遠勝於中國,八路軍最擅長的僅僅是依靠陸軍吃遍天下,空軍實力幾乎等於零,海軍完全空白,十一分區所轄的水上武裝也僅限於在白洋淀利用廣闊無際的蘆葦蕩做掩護,幾艘小漁船架上幾挺唬人的大抬桿的雁翎隊,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偶爾也會有離根據地很遠的敵人用船隻針對根據地進行縱深突然襲擊。

    離著沙河橋村外十幾里地,李衛和丁弘就已經能看見極遠處村子上空飄蕩著不散的濃煙,不比幾十年後工業和交通造成的大氣污染,這個年代大氣環境還是極好,白天只要晴著就能看見藍色的天空,晚上只要無雲就能看見星星,平時的能見度都極好,只要不是近視,肉眼清晰看出個四五公里都不成問題。

    遠方天空中的煙柱說明敵人正在用煙薰洞口,雖然大部分地道都有防煙防毒防灌措施,但也僅僅是頂得住一時,以簡陋的根據地而言,是不可能具備極高的密封效果,而且人也要呼吸,躲在地道內的地群,光依靠地道內分著的少數幾個風眼,無法維持多久。

    前方進行偵察的戰士剛返回向連長李衛報告敵人的兵力和分佈情況,李衛迫不及待的下達作戰命令:「一排!」

    「到!」一排長吳猴兒帶著軍人獨有的鏗鏘話音應道。
ai.wu 發表於 2018-12-7 22:03
第四百八十六節


    「吳猴兒!你給我包抄住村子,給我收攏!別放過一個敵人!老子不要俘虜!」李衛拔出了格鬥刺誅魔在手中把弄著,每一次拔出幾乎都意味著要見血,下達的命令也是極具四連特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區隊長王保對李衛這種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的作戰風格也是極為頭痛,不過優點大於缺點,無奈也只能聽之任之。

    「二排,三排,分兵兩路,從村東口和村西口潛伏過去,要隱蔽,要打個措手不防!」李衛最擅長地是發動突然襲擊,陰人陰到底的打法,徹底一擊必殺,不給敵人任何回手的機會。

    「是!」二排長莊冬榮和三排長湯少明都是跟著李衛的老兵,對李衛的命令沒有任何質疑,軍人的天職是無條件服從上級。

    「四排!」李衛在地上用石頭和土塊堆了個村子的佈局,劃了個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十字,指著村南道:「四排從這裡在村南口發動進攻,用火力給我狠狠地衝進去。」

    「明白!」四排長鐵牛明白李衛擺得是圍三闕一的打法,這自己這路是明攻,剛才二排和三排是左右翼的伏兵,負責將敵人打成驚弓之鳥,而村北這條虛留的生路,才是李衛連長的殺手鐧所在。

    沒有出四排長鐵牛意料,李衛拍了拍五排長任強肩膀道:「村北口佈個口袋,給你們五挺機槍,一定要把口袋扎死!」

    跟著李衛的民兵連連長見四連各個排都分配了任務,就剩下他們民兵連還沒分到任務,不禁有些著急道:「李連長,我們的任務呢!」

    「你們?!」李衛看著這個樸實的漢子笑了笑,民兵們的戰鬥力雖然不弱,但最大的缺點就是組織力和配合性不足,由於一手拿槍一手拿鋤頭,不比十二區隊的天天團隊演練,對付正規日軍可能不行,對付偽軍還是沒有問題,不過李衛也沒有忽略手上支力量,他說道:「你們的任務很簡單,幫五連把口袋扎死就行!不需要你們衝鋒,只要把敵人狠狠的阻擊在村口外就算圓滿完成任務。」

    「是!」民兵連長興奮地衝著李衛敬了個軍禮,正規部隊與民兵部隊相比,默認都是見官大一級,扎口袋也不算是小活兒,這是四連長在重用他們,渴望戰鬥的民兵們此刻的心情正如老饕遇上了一桌美食,正巧李衛塞給他們一雙筷子。

    看來李衛是不打算放過這伙偽軍,四面包夾再補一層封鎖,這伙偽軍是插翅也難飛。

    作戰計畫下達後,各排排長立刻將各自的班長組織起來,將李衛的作戰目標細化成實際的作戰計畫,十五分鐘後,各排分別開始進入陣地。

    李衛跟在四排後面,負責壓陣,這個驅趕敵人的作戰任務一點兒也不輕鬆,就像是擠牙膏一般,要給敵人足夠的壓力,用強力將敵人擠出村子去。

    「咳咳!村長!鄉親們扛不住了!」被煙薰得一臉黑的年輕人扶著地道的洞壁,不停咳嗽著往地道內深處摸去。

    僅點著一星半點小油燈的地道內空氣混濁不堪,還摻雜著燃燒的焦臭嗆人氣息,許多揣著細軟的村民不安地蹲靠在窄小的地道內,不時互相低語著,幼小的孩童因不適應地道內昏暗環境發現刺耳的哭嚎聲,此刻大人們也沒有了心思給那幾個發出噪音的小兔崽子照著屁股蛋子來上兩下,他們更多的注意力卻是在地道口的方向。

    「村長!讓咱們出去跟那幫狗日的拼了吧!」幾個手裡握著步槍的年輕人耐不住性子,不時望著被棉被和藤筐封堵的地道口,外面幾乎已經成了熊熊烈火煉獄,抽吸著地道內僅剩的氧氣,地道內僅有的幾個通風孔,在這麼劇烈的燃燒下,向地道內通風的能力也越來越顯得無能為力,而封堵地道的那些東西依然不能完全擋住濃煙的倒灌進來,不時一絲絲嗆人氣息充填進地道內。

    「誰都不許動!」花白鬍子的沙河橋村村長敲著沒有火星的煙桿子,狠狠地瞪了那幾個拿著槍的年輕人,咳了幾聲後惱怒地道:「就你們幾個,想去送死嗎!?外面火燒得連鐵都能化成水,你以為你們幾個比鐵打的還耐燒嗎?!」

    因為空氣供應不暢,地道內的群眾都顯得萎靡不振,想要衝去的年輕人們顯得很激動:「可,可是,咳,咳,村長,我們總不能在這裡等死吧!」

    灌入地道內的濃煙一旦達到一定的比例,就很有可能從通風口處逸出,最可怕的後果就是僅有的幾個通風口曝露,被敵人挖掘甚至直接封堵的話,村民們將面臨被困死在地道內的可怕慘境。

    村長顫抖著手中的煙桿子,上下氣不接地指著這幾個年輕人道:「你們都懂什麼?!你們拿什麼跟敵人拼,人家只要在地道口架上一挺機關槍,不管你們有多少人也衝不出去,求援的人已經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可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拿著槍的年輕人額頭青筋直暴,心中的憤怒不可抑制,洞內幾乎可以看見一絲絲的煙氣在飄逸,若不是外面的敵人沒有軍犬,否則這會兒早就嗅到了通風口的煙味兒了吧。

    「現在是一村老小就在你們身後,你們冒然行動,自己死了也就算了,那些手無寸鐵的鄉親們怎麼辦?!聽說有支八路軍駐紮在河間,離我們這裡並不遠,要相信八路軍,他們一定會來救我們的。」村長平時有些昏聵的眼睛中綻放出經歷歲月積累的長者威嚴,這些熱血青年怔了怔,懾於村長的氣勢,一時間靜了下來。

    長長的地道內類似於共鳴腔般迴蕩著洞口外畢剝的燃燒聲音和偽軍士兵們的叫囂,地道內顯得異常安靜,圍在村長身旁年輕人們被村長訓斥了後,不再衝動,靠在地道牆壁上,手中死死地握住槍身,等待著最後的時刻與敵人拚個你死我活。

    呯呯呯!~噠噠!地道外突然傳來有如炒豆般的密集槍聲,圍在村長身旁的年輕人們一驚,與古井不波的老村長同時露出喜色。

    轟……

    地道內彷彿掀起輕微地震般微微震顫著,些許土渣灰塵撒落了下來。

    「來了!來了!外面打起來了!」剛才還叫嚷著要衝出去的年輕人們歡呼起來,老村長激動地抖著手中的煙桿,也沒再阻止年輕人們幾乎可以曝露地道位置的聲音,外面的槍聲和爆炸幾乎密集程度,絕不可能是偽軍們發洩似的宣洩,那就只有唯一一種可能,有人來救他們了,而且人很多,裝備很好,很強大!

    原本或靠或座在昏暗的地道內無精打彩村民們被地道外越來越熱鬧的動靜給驚動了,紛紛站起身,抬起頭看向地道頂部,彷彿要看穿那幾米厚的土石層,一直要看到地表上的那激烈的戰鬥一般。

    地道牆壁上掛著的幾盞油燈的燈花不時伴隨著外面傳來的爆炸聲震顫晃動著,不少機靈的村民乾脆將耳朵貼在地道牆壁上,地表的動靜彷彿更加清晰了許多,槍聲,爆炸,甚至不時還可以聽到尖銳的慘呼聲,踏在地上的腳步聲,急促而有力,一會兒而左,一會兒往右,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從村南面衝進來,正一步步往村北推過去。

    「敵人,敵人退了!」靠在洞壁聽外面動靜的一個村民忽然大叫起來,外面的腳步聲和槍聲似乎一點點遠去。

    「是的,敵人退了!」其他幾條分支地道里的村民也高喊了起來,聲音在狹小的地道內不斷折射,顯得異常宏亮。

    正在這時,地道口的方向突然傳來幾聲轟隆巨響,封堵住地道口的那些棉被和家什被一股氣浪衝了開來,一股濃煙向地道內湧了進來!

    地道內立刻響起一片咳嗽聲,地道口被外界強行打開的有些突然,怎麼回事!?村長有些驚疑不定!幾個有槍的小夥子立刻將村長掩到身後,用打濕的毛巾摀住口鼻,往地道口的方向摸過去,並且警戒著。

    隨著湧進地道的濃煙,湧進更多的卻是大量的新鮮空氣,地道口不斷傳來哧哧地聲響,空氣中的水汽濕度一下子提高了許多,煙塵裹著水汽後的比重大了許多,湧入地道的煙迅速小了下去。

    「你個豬腦子!就會丟手榴彈!難道不會用水澆啊!」地道口外正有人氣急敗壞地訓著某個倒霉蛋,看樣子剛才地道口的爆炸就是有人急於滅火,直接用手榴彈將地道口的火給震滅了,當兵的打仗打久了只知道盡快達成目的,不知道選擇適用的手段。

    「不,不是敵人!」村長在後面聽得清楚,偽軍可不會那麼好心自己主動將地道口的火給滅了。

    「老鄉!我們是十二區隊四連。」地道外有人在喊,「那幫狗日的被我們打跑了,快出來吧!」
ai.wu 發表於 2018-12-7 22:03
第四百八十七節


    「連長,你說,裡面的人會不會熏暈過去了!」似乎有人不合時宜的瞎嘀咕道。

    「呸呸!什麼你說你說的,盡烏鴉嘴!滾,給我打掃戰場雲!」喊話的人顯然被刺激到了,地道內的人聽到外面呯呯嘭嘭拳拳到肉的聲音和怪叫。

    「沒暈,沒暈!」地道里的年輕人高聲叫了起來,用力扒拉開被手榴彈爆炸沖散了那些封堵物,一個灰頭土臉的年輕人從地道內踉蹌地爬了出來,先是深深吸了一口久違了的新鮮空氣。

    周圍的溫度依然火燙,但是擋住年輕人求生的希望,左右張望了一眼,原本隱蔽的地道口已經被挖開極大的一個坑,周圍佈滿了焦痕和焦炭狀的木料,敵人們從老百姓家裡蒐羅了門板和傢俱焚燒洞口,雖然那點家什盡付一炬,但只要人沒有事,一切都會有的。年輕人的目光移到洞口邊上的幾個人身上時,眼睛不自禁一亮,這一身花花綠綠的卻又顯得異常彪悍整齊的軍服,附近一帶只有一支部隊有,十二區隊!對了剛才那人說自己是十二區隊四連了,這一定沒錯了。

    「四連!哈哈!最強的四連!同志!你們可來了!」從地道里鑽出來的年輕人興奮地跳出了坑,走到那幾個十二區隊的人邊上,目光不住的在那些人身上打著轉,又是羨慕又是崇拜,整身上下與其他地區部隊與眾不同的裝備,標現出其最強悍的實力,看來四連是聲明遠播。

    李衛看著這個激動地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的年輕人,溫和的笑了笑道:「地道里的群眾們沒事吧?」

    「還好,你們要是來晚一步,鄉親們可就慘啦!」回想幾分鐘之前仍像被悶在地道里的耗子被人用火薰的滋味兒,年輕人就有些心有餘悸。

    「沒事就好!」李衛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道:「把村民們都弄出來吧!裡面空氣可不怎麼好!」當初石井鎮開挖地道防禦工程的那會兒,李衛對地道內的環境也並不陌生,達到一定長度的地道,如果沒多開幾個通風孔,裡面的空氣幾乎能難流通,時間長了二氧化碳就會在裡面堆積,極易使人窒息。

    「任強?任強!」李衛喊道。

    五排長任強正指揮著部下清理村內的殘敵,聽見李衛喊他,便轉過頭來應道:「連長!啥事兒!」

    「帶一個班,把地道里的鄉親們接出來!」李衛還是有些不放心,生怕有村民因為空氣不暢在地道內暈厥,地道狹小,恐怕把人拖出來也相當費手腳。

    「是!」五排長任強立刻作出安排,喊來自己排裡的一個戰士,道:「告訴六班長,派一個班,下地道,把鄉親們扶出來!」

    這時候沙河橋的村長顫微微的被村裡的年輕人扶了出來,抬頭看了看恍若隔世的天空,臉上露出笑容:「總算是過了這一劫啊!」

    「你老就放心吧,那幫狗日的沒好下場!」李衛衝著剛出地道的老村長打著招呼。

    「哎!哎!多虧了你們啊!」老村長感激地點著頭,還是自己的子弟兵最親哪!這幫禍害村子的敵人,就等著下獄為自己的罪行贖罪吧。

    帶著戰士進地道接人的五排六班長在經過老村長身邊,道:「老爺爺!這是應該的!」

    躲在地道里的沙河橋一百多口村民,在六班戰士們的幫助下,逐步從地道內撤了出來,幸好李衛多了一個心眼,地道內氣悶異常,村民們一邊擔心受怕中早就是精疲力竭,這會兒出地道,大多數人都是手軟腳軟,再加那些細軟,沒有那些戰士的幫助,想快些出地道,還真得不容易。

    過了一會兒,滯留在地道內的村民們都被帶了出來,分散坐在周圍,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十幾名偽軍士兵高舉著雙手從村北口被押送過來,這些既是倒霉鬼,又是幸運兒,倒霉的是撞上四連,幸運的是就僅剩他們還活著,四連的戰士們在打掃戰場時有補一刺刀的習慣。

    村民們看到那些被俘虜的偽軍士兵,臉上紛紛露出憤怒的表情,這些敵人剛才還想要村民們命,將村子徹底毀滅,而現在風水輪流轉,四連的戰士們替他們報了仇,果然是惡有惡報,村民們拿起身旁能撿起的東西,兜頭丟了過去,一場血戰早就將那些偽軍早已是駭地魂不附體,四連的打法實在是太過凶殘,村民們砸在俘虜們身上的石頭,將那些俘虜砸得頭破血流,甚至都不能讓這些偽軍士兵們有什麼反應,更多的是被俘後絕望的麻木。

    四連的通訊班將各排的戰報收拾了一下,一個通訊班戰士走到李衛面前一個敬禮道:「報告,各排共殲敵一百二十七人,俘虜敵十四人,無人逃脫,繳獲步槍一百零一支,手槍十二支,輕機槍六挺,擲彈筒五門,各排總計輕傷十九人,重傷三人,無犧牲!」

    作為十二區隊尖刀的刀尖,區隊長王保異常重視這支代表區隊鋒銳的連隊,和其他連隊一樣,四連也保持著一定的人員流動,卻不是表現在戰場上的犧牲減員增補,而是平時考核訓練中的淘汰制,大部分士兵變動都是因為有更好的戰士補進來,能力排在最後的戰士被淘汰到其他連隊,傷亡的戰損率在四連的人員變動中僅佔了極少一部分。

    「傷了二十二個!真是麻煩,讓傷員就地治療!有沒有查出這伙兒敵人是哪裡來的!」李衛對戰鬥減員非常的不滿,四連的戰士可以以一當十,每減員一個都意味著整體戰鬥力的大副下降,不過李衛當前還是想盡快找出這股突然出現在沙河橋的敵人的來歷。

    「已經派出偵察人員進行偵察,據目前幾個俘虜的口供看,他們是從水路過來的,確實的來說應該是逃竄過來的,他們原隸屬於濱海地區警備軍李永平的四團!具體流竄情況可能需要詳細審問才能知道。」通訊兵向李衛提供了這伙敵人的第一手資料。

    李永平,高密縣人,1931年拉桿子佔山為王,後於1938年編入國軍山東省第八行政督察專員公署十二團,任第一營營長,1940年改編成國民黨蘇魯戰區游擊隊第二縱隊第六支隊,1943年被汪偽政府策動投了日軍,改編成濱海地區警備軍,幾乎是日本人的忠心狗腿子,一直致力於剿共和對百姓的搜刮,並制定如五家連坐等針對共產黨八路軍的行動。

    「原來是李永平的那些殘兵敗將!可真會找地方!」李衛想起這幾天的戰報,十一分區主力配合山東軍區發動了對李永平手下六個團的戰役,解放了濱海一大片地區,將濱海地區的警備軍打了個半殘。

    不過這伙敵人能從水路這麼遠的流竄過來,實在有些蹊蹺!似乎以敗兵的給養情況下,維持這麼遠的距離,沒有被監視到,實在是太說不過去。

    「審,繼續給我審!問他們是怎麼過來的!」李衛若有所思的考慮了一番後,再次做出深究到底的決定。

    派出去偵察的戰士很快返了回來,發現附近南子牙河邊有船舶停靠的痕跡,結合俘虜詳細審問後的口供,李衛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事件,這伙偽軍在渤海潰敗被打散了編制,像沒頭蒼蠅一樣被八路軍主力驅趕,在南子牙河入海口一帶被一艘在大沽一帶巡邏的日軍巡邏船發現,並用一艘小型運兵船將這批偽軍往陸地內河運送,並將這伙偽軍甩下在沙河橋一帶後,日軍的船隻逕自返回渤海,連偽軍俘虜也說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日軍莫名其妙地幫助他們逃跑,卻將他們丟這種地方置之不理,為了能搶點值錢的東西作為散夥費,這伙偽軍敗兵才把主意打在了沙河橋村的身上,沒有任何約束的潰兵往往比日軍士兵更加可怕,幸好四連趕得及時,否則這一村老小就要遭了毒手。

    「這個,似乎有點問題!」副連長丁弘摸著後腦勺,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打仗可不是玩遊戲,敵多雙方戰場博奕拼得是活生生的人命,即便再不看重手下士兵的生命,也不會胡亂下些莫名其妙的招勢,這伙偽軍敗兵明顯是被人做的棋子,表現上是丟棄在沙河橋一帶,事實上卻可能另含深意,丁弘也感覺到了其中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老丁,你說有陰謀?」指導員翁同虎看著丁弘雖然打了勝仗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的表情,也跟著疑慮起來。

    「老丁說的沒錯!我也覺得不太對勁!」李衛也不是不會腦子的人,幾個關鍵事件似乎隱隱被什麼陰謀給串連了起來,卻怎麼也捉摸不到其中隱含的真相,李衛急得直拍著腦袋門,想把答案給拍出來。

    「報,報告!」一個通訊兵急匆匆地跑過來,道:「河間縣城遭到敵人襲擊!」

    幾乎在通訊兵報告到「河間縣」這三個字的同時,彷彿腦中突然一道閃電在李衛和丁弘腦海中一閃而過。

    「調虎離山!」
ai.wu 發表於 2018-12-7 22:04
第四百八十八節


    「調虎離山!?」李衛雙目猛地一瞪,心思急轉,一瞬間將種種之前不解的關鍵事件串連起來,「該死的!」他重重一腳踹在半截木樁之上,枯焦的木樁變得四分五裂,日本人果然心思夠毒,居然設下這麼一個深局,等著李衛上套,種種不相關的事件串連起來,最終露出來的局卻是讓李衛不得不主動去上套,河間縣的衛生隊可不像四連那麼強大。

    「馬上回援河間吧!」丁弘立刻想到了河間縣遭襲的嚴重性,衛生隊可說是十二區隊苦心經營的一支後備保障隊伍,其作用範圍,甚至比負責與地方聯絡,行政規劃及情報工作的三連還要廣,不僅僅在於維持區隊的戰鬥力,也涉及到十二區隊根據地及周邊根據地群眾的醫療問題,也同時是十一分區僅有的少數幾支成建制衛生隊伍。

    「回援!繳獲的物姿和俘虜交給民兵們處理,我們馬上走!」李衛顯得有些著急上火,林欣雨那小丫頭還在河間縣城裡頭呢,就憑著留在縣裡的一個民兵連和四連的一個班的戰士,八成抵不過敵人的偷襲!

    除非留守的民兵連個個能像四連那樣的兵員素質,不過這是沒可能的,十二區隊最精銳的已經都跟在李衛身邊了。

    更何況河間已經發出緊急求援警報,若不是來敵太過強勢,留守的那一個班也不會發出這樣十萬火急的求援,說明事態已經非常嚴重了。

    沙河橋的村民們還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中,正待收拾殘餘的家什開伙做飯以感謝四連的救援,卻見那些戰士們在一聲急促的軍號聲中,神色匆忙地集結起來,堆成一大堆的繳獲物資反而交給了那些沒有統一制服的民兵們。

    「怎麼,怎麼回事?!」沙河橋的老村長有些驚異四連異樣的行動,趕到李衛身旁道:「李連長,怎麼不讓大夥兒喝口水吃點東西?!」

    「對不起,村長爺爺,河間出現敵人,我們得馬上出發!」李衛收起對部下緊繃著地臉,換上溫和的表情解釋道,這個時代的人遠比現代人要好打交道的多,將心比心,淳樸的人民群眾知道對什麼人毫無保留的好,對什麼人刻骨銘心的恨。

    「行行!那你們快去吧!」一聽到河間有敵情,老村長也不再挽留,接著道:「我們先做飯,等會兒給你們送去!」

    「那怎麼行,太麻煩了,我們自己在河間會有東西吃的!」李衛一聽沙河橋的老村長想不辭辛苦,為他們準備飯菜,有些感動和過意不去。

    「別客氣啦,八路軍為咱們老百姓流血犧牲,咱們不過就是多走幾里地罷了,莊稼人就不缺那點力氣,讓後生們多走兩步就是了,咱們村就算窮,過年的臘肉還是存有幾塊,沒便宜了那幫狗日的,就給戰士們做頓像樣的,打仗也好有力氣。」老村長執意要給四連備上一頓好飯菜以示謝意。

    四連已經整裝集合完畢,李衛也不想過多耽擱,對老村長道:「村長爺爺,到時再說吧,事情緊急,我們先去了!」

    「出發!」副連長丁弘大聲喊道。

    補充了彈藥的戰士們朝著河間的方向撒開了兩腿,急速強行軍,多趕到一刻,河間的損失就會減少一份,全連上下幾乎和連長是一樣的心情,衛生隊的那些可愛姑娘們,可別遭了敵人們的毒手才是,無形中,戰士們的速度又更快了幾分。

    沙河橋就在河間附近,這也僅僅是在地圖上,沒有任何機械化交通工具,四連戰士們只能用自己的一雙腿去量這四十多里的距離,更不用說之前達到沙河橋的時候四連已經經過了一次急行軍和到達後的一場戰鬥,算起來,若是趕到河間,四連當天的行軍里程已經達到近九十多里,近乎於高強度的強行軍狀態,還要算上中等規模的一場戰鬥,對四連官兵們的體力是一極大考驗。

    車馬痕跡在河間通往滄州的大路上經年累月地形成兩條長長的淺溝,路兩旁早已經是麥子顯現熟黃,麥粒上挺著一針針堅實的麥芒,而只有玉米等作物還是高大茁壯的保持著生長勁頭,路邊幾塊農田的莊稼枝桿之間似乎偶爾隱隱折射出一星半點亮光,卻又轉瞬即逝,如果從高處往下看,有幾處莊稼地的農作物間有著不正常稀疏,若不是這幾片農田中透著幾分詭異,道路兩旁可謂是一片美不勝收的田園風光。

    這條平時不斷有販夫走卒走過的大路,此刻卻很異常地一直沒有人經過,哪怕百姓家野慣了四處打鬧的狗只都沒有見過一條,只是河間縣城的方向,不時傳來已被距離弱化地有些不可聞的密集槍聲和爆炸,若不是距離河間縣城太遠,由風從遠距離送過來的聲音中可以瞭解到,河間縣城的戰鬥有多麼激烈。

    秋野奈夫少佐眯縫著眼睛,靜靜地半跪在玉米地中,捏著一塊擦槍布正細心的擦拭著手中的三八式步槍,彷彿河間縣城外正在發生的戰鬥與他沒有任何一絲關係,依舊將關注於手中的槍上,槍身雖然僅是八成新,在長時間的使用後卻是已用到如指臂使,槍的性能有如自己臉上有幾顆痣般爛熟於胸。

    秋野奈夫和他的這一百多個士兵奉了上級的命令,不遠長途距離,從遼寧從海路坐船到天津,再秘密轉至內河來到這處陌生的地方。

    秋野奈夫也不知道為什麼上級會派他和他的戰友來到這麼遠的地方執行任務,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晝伏夜出,白天冒充地方上的偽軍,甚至還騙過了自己人,如此大費周張地一路化整為零,再慢慢集結到一起,光光是從下了船到集結完畢,就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上級很重視這次任務,否則也不會將他們這支隸屬於關東軍的精銳從這麼遠的地方抽調過來,而且用這麼費時費力的方法進行集結和潛入。

    秋野奈夫的部下們也在做著和他們長官同樣的事情,不厭其煩的細心調校著自己的武器,一次次拆卸零件,一次次裝彈,感受著手中槍支待擊發前槍機零件動作的感覺,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平時絕對不會吝嗇時間來保養自己的武器,手中的槍支彷彿就是自己的兄弟手足一般,每一絲性能和差異在戰場上就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就算是有磨損,也是槍支與自己默契達到的最佳磨合狀態,身經百戰的老兵在面對強敵時,絕對不會冒冒然使用一支雖然嶄新卻不能完全瞭解脾性的武器,人有人品,槍有槍性,武器是戰士的第二生命,這絕對不是一句虛言。

    「但願這次的對手不會太讓人失望!」秋野奈夫一邊自信地微笑著繼續擦拭著手中的槍,一邊替對手表示出同情,這一類的任務已經是不止第一次執行,以前在大興安嶺滅過幾支曾不可一世的鬍子土匪,也曾在北平鎮壓過示威遊行的學生,甚至參於過圍剿抗日聯軍時對幾個村子進行過屠村的威懾行動。上級往往會把難纏的對手交給自己,而秋野奈夫總是不負上級寄望,每次都能圓滿乾脆的將對手解決掉,因為自己帶著隊伍是關東軍中的精銳,在天皇的榮光下用武士道武裝起來的精銳。

    「報告秋野閣下,發現目標,東南十五里,人數七十人!」一個滿身插著麥子的人出現在秋野奈夫的身旁小聲道。

    「明白了!」秋野奈夫不動聲色的微微點頭,胸有成竹般道:「五分鐘後開始準備!」風火林山,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秋野奈夫對自己的偶像戰國名將武田信玄極度崇拜,也深得個中三味,不過有人說這風火林山是武田信玄學自中國,秋野奈夫總是對此嗤之以鼻,被大日本帝國皇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丟失了大片土地的國家也能創造出這麼經典的軍事精髓,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嗨!」那個士兵點頭道,小心地退入身旁的莊稼地,沒有壓壞一株莊稼,顯然也精擅於潛伏和偽裝。

    「報告!目標距離十里!」前面的斥候再次回來報告,秋野奈夫依然點點頭,附近那些日軍士兵已經不再調校手中的槍支,而是開始子彈上膛,再次檢查身上的裝備,準備就位。

    「報告!五里!」

    莊稼地裡的日軍士兵手指已經扣上了扳機對準了大路方向,似乎敵人馬上就會出現在眼前,到時候只要一陣猛烈射擊,趁著對手陣腳大亂,發動一次衝鋒,幾下白刃戰就可以像以往那樣收工返回軍營,繼續享受著慰安婦們那曲線誘人的嫩滑胴體。

    那些日軍士兵扣著板機的手在微微的發抖,不是在害怕,而是對戰鬥的渴望和對勝利的自信,他們和上司秋野奈夫少佐想得一樣,希望這一次的對手不要太弱。
ai.wu 發表於 2018-12-7 22:05
第四百八十九節


    大路的東方出現了一隊人影正在迅速靠近,急促的腳步聲順著夏日的微風吹入秋野奈夫的耳中,臨戰前人體腎上腺素猛地加劇分泌讓他精神一震。

    秋野奈夫少佐深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在望遠鏡中他幾乎已經可以看清來人的面貌長相。

    「好奇怪的軍服?!」對方身上從未見過的制服讓秋野奈夫少佐有些驚奇,他差點錯以為這支人馬並不是他們要等待的目標,那一身上下顯得彪悍的裝備明顯異於他以往見過的任何部隊,不僅在八路軍中極為罕見,恐怕一向以裝備精良為名的美國人也未必有這樣的裝備。

    寧可有殺錯,沒放過,秋野奈夫依然決定執行作戰計畫,手輕輕舉起,「準備!」

    在傳令的低語中,莊稼地裡的日軍士兵們一齊扣住扳機,眯起一隻眼睛與瞄具兩點成一線,穩穩地托住槍身保持住姿勢對準大路,隨時準備給即將進入伏擊圈的敵人一記迎頭痛擊。

    啊!一處稻田裡驚起一聲慘叫!

    突然呯呯嘭嘭槍聲大作,不過子彈卻是對準大路,卻是在莊稼地裡掃的莊稼枝葉亂飛。

    「八嘎,怎麼回事?!」秋野奈夫怒地眼眶欲裂,敵人還沒進入伏擊圈,已方居然有人曝露出來了,真是可惡,此刻秋野奈夫恨不得把這個傢伙拖出來大解八塊。

    「敵襲!」有日本兵尖叫起來轉即發出一聲慘叫後再無聲息。

    原本就隱隱約約不見人影的莊稼地裡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雖然近似地青紗帳易於隱蔽,其他人也難以看到潛入的來敵,伏擊陣地好像遭受到了未知襲擊,不斷有士兵慘叫起來,流彈毫無目標的在莊稼間亂竄,待秋野奈夫回過神來再度關注他的目標時,卻發現僅在慘叫聲響起的一兩秒鐘功夫,大路上來的那隊人馬人影晃閃之間迅速沒入了道路兩旁的莊稼地裡,仍飄蕩著塵埃的大路上已是空無一人。

    伏擊不成,秋野奈夫迅速轉變作戰策略,高聲叫道:「八嘎!注意,向各自長官集結!」不同的環境上同一種陣形有截然不同的後果,再老老實實的趴在田裡擺開交叉火力陣形,那可就是分散兵力的傻瓜,他可不想在這敵我難分的莊稼地裡被各個擊破。

    通!~一聲淒厲的尖叫破空而來,轟一聲巨響,將秋野奈夫附近一名日軍士兵炸的騰空而起,慘叫著重重摔進莊稼地裡再也沒有了動靜。

    噝!~秋野奈夫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往旁邊埋頭疾竄數步,後腳剛剛離開,剛才自己所在的位置就被三四發迫擊炮彈犁了一遍,若大的麥田裡生生被掏出一個焦黑的窟窿,今天絕對是碰上了硬茬子,居然能派出尖兵探路,在發現遇襲後迅速作出反應,陣腳不亂地採用最有利的策略直接散入道路兩旁的莊稼地與己方展開混戰,這份警惕性和快速反應能力幾乎是從未見過。甚至僅僅是秋野奈夫發出一聲命令,就讓對方的迫擊炮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險險一炮將自己轟殺,這些對手真是厲害到可怕,秋野奈夫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計畫趕不上變化,原先的作戰計畫徹底無法繼續執行下去,秋野奈夫只能選擇與對方硬碰硬地在這片莊稼地裡對決,決定勝利的因素就是各自的單兵素質,原本秋野奈夫還對自己部下頗有些自信,不過自打被對方炮手轟了一炮後,卻不敢再小看對手。

    玉米,麥子,高粱,幾塊莊稼地內種植著的不同作物莖幹都在急促晃動,沒有人敢貿貿然地從田裡直起身子,沒有了莊稼作物掩護,極易成為對方槍手的目標,就在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的莊稼地中伺機搏殺。

    雙方機槍手似乎都達成了默契,在這視覺不清的區域內沒有盲目用火力掃射,因為雙方的士兵已經完全混雜在一起,亂開火極易掃中自己人,而且曝露了火力的機槍手,在毫無隱蔽遮擋的莊稼地裡,和人形靶子沒什麼區別,那些柔弱的莊稼根本沒可能擋住勢能強大的子彈。

    「好在老子多留一個心眼,差點就讓這狗日的給圍點打援了!」李衛埋頭潛在麥田間摸索著,猛地一個人體撞到自己的懷裡,一瞅,黃焦焦的鬼子服,他沒好氣地用格鬥刺直接在對方小腹上捅了進去,攪上一攪,唔!~鬼子的脖子被李衛掐了個結實,慘嚎聲硬生生剎在了嗓子眼兒。

    手裡的敵人身體一陣劇烈顫抖,迅速軟了下去,沒落個好死的下場,李衛甩開敵人漸漸冷去的僵直屍體。

    再摸一個,自己的戰士,一腳踹開,李衛小聲罵罵咧咧地混在莊稼地裡混水摸魚,四連打從建立起玩的就是這個,打伏擊和反伏擊是行家裡手,大路兩旁的莊稼地成了生死角逐場,雙方士兵提心吊膽地在猛一照面間,四連的士兵往往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向自認是戰場獵殺者,怎麼可能會怕了幾個躲在莊稼地裡打冷槍的敵人,往往是剛一照面,四連的兵就掏著刺刀撲了上去,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分短一分險,狹長的刺刀握在手裡比插在槍上更適應混戰,就是再老練的老兵也不可能把步槍揮舞地跟自己的手臂一樣靈活。

    「秋野大人,屬下們抵不住了!」跟著秋野奈夫的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不是只憑著一股熱血就昏頭昏腦拚命的莽夫,審時度勢地直接向他們的長官報告戰況。

    「撤,馬上撤!」秋野奈夫也不是傻子,聽著慘叫聲都是自己的士兵,對方比自己更擅長於打混戰,他立刻作出了撤離的命令,上級要求他來殲滅任務目標,而不是和任務目標同歸於盡,對方的打法實在是太過於陰險狡猾。

    十二區隊以犧牲兵力擴張換來的精兵政策,一直以來是扮豬吃老虎的最佳掩飾,否則這次針對四連的日軍兵力恐怕要以十倍計。

    一發紅色的信號彈射向空中,莊稼地間頓時拉出幾十個移動的點,向著東北方向迅速移動。

    秋野奈夫真的很無奈,伏擊不成,反被伏擊,這辣手的硬茬子果然如其外表一般不好啃,他實在想不通,在這種地方怎麼會建立起這種部隊,但是對方出乎意料的強硬反擊,讓秋野奈夫屈辱地帶著部下脫離戰鬥,這是以往執行任務時從未有過的。

    「敵人想跑?!歡送他們一下!」李衛發現敵人開始有潰逃的跡像,一點兒也沒放過什麼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一向以來他很少有窮寇莫追的記錄,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蒼白無力,更何況這個武力還是帶著陰險的。

    在接觸戰中,李衛發現這伙敵人也是不一般,能設下一連串陰謀,逼他不得不進套的敵人,肯定也會把他們回援河間給考慮進去,設下的伏兵肯定不是什麼混成雜牌能充數的,一定是戰鬥力比較老練的對手,雖然日本人現在身陷與多國開戰而兵力短缺,但是抽調個百把十號對付李衛的四連還是能湊得出人,李衛也感覺到這伙敵人的戰鬥力與以往的對手頗為不一半,不僅戰鬥力與四連有得一拼不說,殺伐決斷果斷,稍有不對即絲毫不戀戰,一沾即走,顯然都是打慣了仗的老兵油子,來歷不一般。

    四連的戰士們很樂意給敵人們一個背後插刀的機會,敵人死一個自是少一個,敵多雙方已經開始出現涇渭分明,機槍手的火力幾乎是追著逃敵的腳後跟,連接放倒了五六個腿腳慢的敵兵,才目送著這伙兒敵人消失在茫茫的田野中。

    秋野奈夫咬牙切齒地帶著部下左竄右突,足足跑了數里才擺脫了後方的火力,回過頭來一數,這回帶過來的一百多號人,只剩下可憐兮兮一半都不到,裝備丟失了不少,個個狼狽不堪,他恨恨地回過頭來看了看河間方向,道:「該死的,走著瞧!」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他可不想被敵人尾行追擊,在這四面都是敵人的根據地裡,若是不慎,恐怕就算這一隊精銳也要落個全軍覆沒,能出動多次依然能活到現在,秋野奈夫也不是一般的謹慎小心。

    剿滅這伙戰鬥力較強的伏兵和回援河間相比,畢竟回援河間才是大事,李衛可不想被那些躲起來打冷槍的雜碎給拖在這兒浪費時間,派了彈藥齊整的一個班去陰魂不散的吊這伙敵人的腳,兵不貴多,貴精,要讓這伙敵人時時刻刻提防著來著不知何處的冷槍,嘗嘗根據地也不是什麼好來的地方。

    歸整一下建制,四連再度出發,河間的槍聲彷彿是在聲聲求援的警報,在李衛的耳中,只要槍聲未停止,就意味著城內的抵抗沒有停止,敵人還沒未完全佔領河間縣,四連就還有機會給留守地衛生隊解圍。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ai.wu

LV:8 領主

追蹤
  • 925

    主題

  • 21597

    回文

  • 3

    粉絲

200 字節以內<br />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