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書房教徒
只要燕承宇高興，讓龍弄月幹啥都行。龍弄月今天算是開心極了，沒見燕承宇笑得那麼豪爽嗎。她看著燕承宇意氣風發的樣子一瞬禁陷入癡迷，直到溫柔兒把她搖醒才害羞的吩咐人去準備。
拜師是在燕承宇的書房裡進行的，過程也很簡單。做為老師燕承宇送給牛天賜的禮物，是他自己多年來的領兵心得。實際上這相當於一本兵書，牛天賜如獲至寶小心的把這本心得捧在手上。王猛得了一把長刀，那是燕承宇隨身佩刀中的一把，刀身上刻著一個燕字。王猛樂得都找不到北了，倆手緊緊攥著刀抱在胸前，一刻也不肯放下。
拜師完畢，燕承宇揮揮手。龍弄月笑著出去準備酒宴，她從心裡願意自己的夫君能夠天天這樣。
燕承宇的書房內有一個巨大的沙盤，牛天賜搭眼一看就知道是遠東地形沙盤。
“天賜來，今天就是為師教授你兵法的第一課，就從遠東開始。說吧，越詳細越好。”
牛天賜也不客氣，接過指揮棒，開始講述自己的戰略部署。隨著天賜的講述，王猛將一面面代表敵我雙方的小旗子插在天賜指定的位置上。王猛在這方面非常有天賦，他平時除了和天賜習武練功之外，就是跟著天賜研習兵法。沙盤作業，繪圖推演等等這些基本功早已經用得爐火純青。燕承宇一見不禁暗暗讚歎，看來這個王猛還是個智勇雙全的將材，很不錯。
牛天賜把自己在燕王府中所說的策略和盤托出，燕承宇邊聽邊記，不時的提出問題。俗話說術業有專攻，燕承宇的軍事才能絕對是大燕第一的。對戰略部署、戰役規劃、兵力調配、戰術應用等等這些涉及軍事指揮以及左右戰爭勝負的因素。都有著獨到的見解和豐富的臨陣指揮經驗。這一點是牛天賜現在急需學會的。
戰役指揮是一門高深的系統科學，即便在現代也是不斷地在研究提高。牛天賜談談戰略，講講局部小規模作戰還行。但上升到戰役指揮和大兵團協同作戰這個層次就不行了。理論沒問題，實踐經驗幾乎為零，因為沒這個機會呀。不過有了燕承宇的指導就不一樣了，許多困擾牛天賜多時的戰役戰術方面的問題。在他和燕承宇的問答中迎刃而解。
王猛的悟性再次令牛天賜和燕承宇刮目相看。短短的時間內，他就現學現用，有模有樣的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和主張。牛天賜和燕承宇一下子就知道王猛將來所處的位置。應該說王猛是一個出色的執行者，而且他的作風潑辣大膽，也可以說是敢於用奇兵制勝。燕承宇相信只要王猛經歷過幾次血火錘煉之後，一定會成為大燕第二個虎膽將軍，第二個飛將軍。
四人在書房裡繞著沙盤仔細研討，針對遠東的一個詳細龐大的戰略規劃，越來越細緻。越來越具有可操作性。龍興榮已經不知不覺記錄了厚厚一遝紙，只要把這些筆記稍加整理，就是一部完整的戰役計畫。
燕承宇扔下指揮棒，看著沙盤上滿滿的紅色小旗高興的說：“太好了，以老夫多年統兵的經驗也不過是能做到這一步。天賜、王猛，為師甚慰，甚慰呀。哈哈哈哈。”
“對了天賜，說說你對蠻族騎兵的看法。”
“回稟師尊。弟子在剿滅蠻族騎兵，不。準確的說是戎部騎兵。弟子在這個過程中對戎部騎兵的印象就是兩個字。”
“強敵。”燕承宇和牛天賜同時說出這兩個字。燕承宇滿意的看著牛天賜，示意他繼續說。
“恩師所言不錯。這些戎部騎兵組織嚴密、法紀森嚴、配合默契、戰力非凡。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的意志超乎尋常的堅定。每戰捨死忘生，死戰不退，真正的做到了視死如歸。我師祖曾經和我說起過戎部的歷史，可以說戎部是一個有文化、有信仰的部族。他們有著令人敬畏的韌性和勇氣。也有著殘忍好殺的習性。這樣一個部族這樣一支軍隊，具備了成為一方霸主的所有條件。因此大燕將來面對的強敵必然是戎部無疑。出於對他們的尊重，我更願意叫他們過去的名字北戎或者北虜。”
“當然，能夠潛入到大燕腹地禍亂的戎部騎兵必然是精銳。弟子和他們交手之初也沒想到他們是如此強橫。從後來百餘騎就敢攻擊一座縣城來看，他們的作戰風格應該是崇尚進攻的。速度是他們的優勢。他們的戰法和草原上的狼群捕獵非常相似。所以今後與之對戰應以快制快，以騎兵對騎兵，以攻對攻。在穩定戰局的前提下，化整為零，多路出擊，積小勝為大勝，逐漸消耗其有生力量。盡可能的壓縮其戰略空間，最後就像狼群驅趕羊群一樣。以騎兵將其主力趕進預設包圍圈內，步兵為盾牌，騎兵為刀矛，將其完全徹底的殲滅。”
啪啪啪，燕承宇和龍興榮拍掌讚歎。牛天賜已經在他們眼前描繪出了一場決戰的宏大場景，想想就令人熱血沸騰。
“大哥，你需要什麼，小弟去求父皇。大哥，你說，你快說呀？”
龍興榮顯得急不可耐。
“殿下莫急，此事說著容易，安排起來卻是頗費周章。殿下不要催促陛下，想必陛下也會有所安排。”燕承宇連忙制止住衝動的龍興榮。
“天賜你分析的非常正確。戎部的歷史周老先生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就不再重複。按照你剛才的分析，那些戎部騎兵應該就是戎部大可汗親衛金狼騎。戎部軍制仍是沿襲北戎舊制，他們自稱是天狼的子孫，所以他們的軍隊統稱天狼騎。”
“現在的戎部共分為五部，所以又稱天狼五部。分別是金狼部、白狼部、雪狼部、紅狼部和青狼部。各部首領被稱為可汗，整個戎部的大首領被稱為大可汗。其中，金狼部是戎部地位最為尊貴，實力最強的部。戎部歷代大可汗都是出自金狼部，可以說金狼部就是戎部的皇族。目前戎部只有一位代大可汗。他的名字叫蘇爾虎。此人足智多謀，殺伐決斷。短短幾年之內就收服了很多小部族，也因此使戎部具備了和遠東駐軍相抗衡的實力。”
“但是時至今日戎部真正的大可汗誰也沒見過，因此我覺得這位隱藏的大可汗，才是我們應該儘快找出來解決掉的人。此人的危險性遠遠超過蘇爾虎。當年為師也曾派出冷鋒衛的精英查探此人，但是折損了很多人手卻一無所獲。可見此人心機深沉到多麼可怕的地步。此人不除我大燕危矣。”
“那姑父。我父皇不是有雪狼衛嗎？可以讓他們繼續查呀。”龍興榮著急的說。
“陛下登基後解散了冷鋒衛，重組雪狼衛。這一來讓那個人隱藏的更深。而且雪狼衛主要承擔陛下耳目之責，目前還沒有冷鋒衛那樣的能力。唉，不說也罷。”
“我回去就和父皇說這件事，雪狼衛有那麼大的權力。不去查找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只知道眼睛盯著朝中大臣，實在是本末倒置。姑父不必攔著，這件事必須讓父皇知道。”
“榮兒，你太衝動了。這件事還是多聽聽你姑父的意見為好。”龍弄月走進書房。
“夫君，酒宴擺好，請入席吧。天賜、王猛也餓了吧？你們呀，說起打打殺殺的事情就把什麼都忘了。”
“多謝恩師、師母賜飯。師尊，天賜自幼跟隨母親學會做菜，今天來得匆忙，沒給師尊和師母帶禮物來。所以弟子想為師尊、師母親手做幾個菜，以表寸心。”牛天賜說。
“那怎麼行啊。君子遠庖廚。你是夫君的弟子，又是太子侍讀。更是榮兒的結義兄長，不可自降身份啊。再說也沒有讓客人進廚房的道理呀。”龍弄月連忙阻攔。
“師母錯了。古人雲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做弟子的本就應該侍師如父。作為子女給自己的父親做一頓飯是理所應當的，這既是尊師也是孝道。還請師母成全。”
“這孩子。夫君，我們要是有天賜這樣的兒子該多好哇。天賜，師母答應你了。師母幫你吧？”
“姑姑不必操勞，我們兄弟一起來就行。呃，再說還有柔兒姐姐呢，炒幾個菜不會有多累的。”龍興榮搶著說。
“弄月，孩子們的一番心意。你就隨他們去吧。”
燕承宇一邊說，一邊低頭喝茶，兩滴眼淚掉進冒著熱氣的茶杯裡。龍弄月又發癡了，燕承宇還是第一次當著孩子們的面叫她的名字。那還說啥，只要燕承宇願意，龍弄月怎麼著都行。
燕府的廚房裡乾淨又整齊，但也少不了油煙味兒。大廚一見太子領著人走進來，連忙趴在地上磕頭。當他知道太子身後那人就是牛天賜的時候，連忙自動讓出位置，並且主動幫著牛天賜打下手。你要問他為何這樣，因為他是東宮禦膳房的大廚的弟弟。他從他哥哥嘴裡得知牛侍讀做得一手好菜。就連陛下和皇后都時常到東宮吃一頓之後，就非常想向牛天賜求教，今天終於被他得到機會了。
做菜實在沒啥好看的，一會的功夫龍興榮就沒興趣，拉著溫柔兒轉身到別處溜達去了。王猛到是一直陪著牛天賜，他待在這裡沒別的原因，就是想先吃到大哥做的菜。尤其是那種油亮發紅的肉骨頭，那是王猛的最愛。天賜剛做好一盆，王猛就端過來甩開腮幫子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王猛吃東西的樣子實在是沒法看，而且就是這時你就是在他身邊放霹靂彈他都不帶抬頭的。
牛天賜笑笑轉過身繼續做菜，這時候在廚房門口出現一個穿著粉色衣裙，梳著精緻的髮髻，長得粉雕玉琢的小胖丫頭。看年紀大約也就四五歲的光景。小丫頭不停的皺著小鼻子聞著香味兒，小手指含在嘴裡，看樣子已經饞的不行了。
小丫頭實在是禁不住美食的誘惑，走到王猛身邊用小手戳戳王猛的腿。嗷嗷嗷，王猛根本就沒反應。小丫頭不死心的繼續戳啊戳啊戳，小手都戳紅了，王猛依舊不理她。小丫頭癟癟嘴，一雙大眼睛裡已經蓄滿淚水了。她看王猛不理她，只好來到正在忙碌的牛天賜身後，戳戳牛天賜的腿。
牛天賜感到有人在戳他，連忙回頭一看。哎呦，這個小可愛是誰呀？誰欺負她啦呀。牛天賜一看那雙大眼睛裡亮晶晶的淚水和那委屈萬分的表情，心都要碎了。連忙抱起小丫頭問：“小妹妹，你怎麼啦？誰欺負你了哥哥幫你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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