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鏢旗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30 14:1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2 11329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 14:33
一九〇

  劉婉蓉道:“你奔走辛苦,應該好好的養養精神,說不定今晚上,還要和人動手。”

  藍小月停下腳步,道:“姐姐在見過督帥大人時,把事情決定下來,日落之前,黃幫主還要來帥府之中”。

  劉婉蓉道:“我知道,你去休息吧!”

  藍小月微微一笑,欠身一禮,退了比去。

  離開了劉姑娘的香閨,藍小月並未回到自己的房中,卻直接去找關中嶽。

  關中嶽自擔負起保護督帥的責任之後,心中緊張萬分,一直兢兢業業的加強帥府中的防衛,把虎威鏢局中的鏢師和趟子手,全部調集到此,一面苦練由牧羊圖上悟出的刀法,一面督導加強帥府中的防衛。

  這兩日中,受益最多的是李玉龍和於俊,鐵夢秋因遇上師妹,得知了師父下落,所以一直在帥府中住下,兩人直守在鐵夢秋的左右,得到了鐵夢秋的不少指點。

  鐵夢秋的藝業,已到了登峰造極,隨便授了幾招刀法,對一般江湖人物而言,那就真是受用不盡了。

  李玉龍、於俊機緣湊巧,又正是鐵夢秋情緒較為穩定的時刻,對兩人指點甚多。

  且說藍小月找到關中嶽時,關中嶽正在重新調配防守帥府的人手。

  他乃江湖閱歷豐富之人,心中亦感覺到葛玉郎必將率人來襲,而且,就在這天之中。

  強敵大凶,自由鐵夢秋、劉婉蓉、藍小月等攔截,但一般江湖人物,卻要靠虎威鏢局為主的人手阻擋。

  所以,幾日來,他挖空心思,巧作佈置,以便使人人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藍小月匆匆行來,叫了一聲關總鏢頭,關中嶽已意識事情不尋常,把事情交代給方振遠,快步行了過來,道:“藍姑娘有事情。”

  藍小月笑一笑,道:“關總鏢頭眼線廣闊,不知道是否認識一位江湖奇人?”

  關中嶽道:“江湖奇人?姑娘說說看。”

  藍小月遭:“有一個名叫病諸葛宇文敬的人,總鏢頭是否認識?”

  關中嶽道:“病諸葛宇文敬?這個人,在下不認識。”

  藍小月道:“丐幫的黃幫主認識他。”

  關中嶽淡淡一笑,道:“在下未聽說過,如是黃幫主的朋友,自然不會認識我關某人了。”

  藍小月道:“關總鏢頭不要誤會,那病諸葛宇文敬,雖然和黃幫主相識,但就小妹所見,他們也不算很知己的朋友。”

  關中嶽啊了一聲,道:“姑娘之意,是……”

  藍小月道:“病諸葛宇文敬,是一位極受敬重的人,照黃幫主的說話,少林派和丐幫,遇上了什麼困難,都找他幫忙。”

  關中嶽啊了一聲,道:“有這麼一個人,在下怎的未聽說過。”

  藍小月道:“小妹也和關兄一樣,未聽說過此人。”

  話題一轉,接道:“劉姑娘說,近幾日夜裡,

  葛玉郎可能遣人來犯,因此,要關兄多多準備。”

  關中嶽道:“關某也有這個看法,這件事,我想那劉姑娘早有了設計。”

  關中嶽低聲說道:“姑娘如能把你一部分屬下,派在此地,也許可加強不少實力。”

  藍小月道:“我就要調他們來,雖然人數不多,但卻是八卦教的精華,只不過有很多障人耳目的彫蟲小技,施用出來,恐怕貽笑大方。”

  關中嶽道:“好極了,不知道姑娘要調多少人來。”

  藍小月道:“八卦教中弟子,已然被我遣散了十之八九,餘下的不過四五十人,今夜調集到帥府中來的一十二個。”

  關中嶽道:“姑娘肯挺身而出,就請主持大局,在下願為副手。”

  藍小月道:“主持大局的是劉姑娘,小妹助關兄防守為主,帥府中的佈置,也一直是關兄設計,小妹只能充作副手。”

  關中嶽道:“咱們商量著辦事就是。”

  督帥府中,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異樣,實際內部卻戒備的嚴密無比。

  劉婉蓉和鐵夢秋閉門密談了很久,然後,劉婉蓉把牧羊圖交給了鐵夢秋。

  天色入夜時,忽然起了一陣風,吹起了滿天烏雲。

  天色一片漆黑,再加上黃河岸邊上的飛沙,被大風捲入了開封城中,顯得夜色更加黑暗。

  督帥府也一反常態,整個的督帥府中,不見燈火。二更時分,幽暗的夜色中,突然飛起了幾條人影,分成兩路,竄入了督帥府中。

  風沙雖是小了一些,但仍然使人有雙目難睜的感覺。

  但,這帥府內,在高大的圍牆的環繞之下,風砂減弱了甚多。

  分頭衝入帥府中的人,共有一十六人,每隊八個。

  左面一陣由葛玉郎領隊,從人是燕山五鬼,火神萬昭,鬼手搜魂苟不全。

  右隊一隊由陰陽書生桑小乾領隊,加上追魂神鞭童世元,和另外六個身佩兵刃的黑衣大漢。

  帥府中一片黑暗,黑的難一丈外的景物。

  葛玉郎和桑小乾互相打了一個招呼,二隊人馬突然分開,擺開了一個陣勢。

  桑小乾輕輕咳了一聲,道:“葛兄,給他們挑明吧!”

  葛玉郎點點頭,一揚手中的摺扇,高聲說道:“在下葛玉郎奉天君之命,來此拜會徐督帥”。

  火光一閃,暗影中突然挑出了兩盞明燈,關中嶽帶關李天龍、於俊緩步由一條能道中轉了出來。

  關中嶽懷抱金背大刀,神情肅然,威風凜凜,左手一揮,道:“葛兄才來嗎?”

  葛玉郎呵呵一笑,道:“關兄可是早已料到了兄弟非來不可嗎?”

  關中嶽道:“不錯,而且,來的也不止休葛兄一個人?”

  葛玉郎道:“說的也是,兄弟是笨鳥先飛,打旗的先上,天君和四位天王,隨後就到。”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想不到啊!關兄竟然真的榮任帥府詩衛。”

  關中嶽心中暗忖今宵之戰,可能是一場慘烈的火並,心中反而平靜的很,淡淡一笑,道:“葛玉郎,不論你的的為人如何?但你總還是知道是非的人,我只問你一句話,徐督帥的官聲如何?”

  葛玉郎怔了一怔,道:“是一位好官。”

  關中嶽道:“這就是了,咱們江湖人,敬的是忠臣義土,徐督帥為官極品,人稱青天,關某人替他賣命,只為了敬重他的為人。”

  葛玉郎道:“人各有志,勉強不得,是非之見,也因看法各異,兄弟不想和你關死理論。”

  關中嶽道:“兄弟也不感驚奇怪,如是葛公子肯講理,也不會到帥府來了。”

  臉色一變,神情肅然地說:“高玉郎,你也在江湖上走了不少時間,應該瞧得出來,帥府中早已經有了很森嚴的戒備。”

  葛玉郎道:“那不足為奇,此事早已在我們預料之中了。”

  關中嶽道:“那很好,諸位現在可以退出去了。”

  葛玉郎道:“如是咱們肯自己走,關某人只好下令動手了。”

  葛玉郎冷笑一聲,道:“正點了還未到,我們不過是打旗的,但如關兄一定要動手,在下只好奉陪。”

  關中嶽一揮手中大環刀,冷冷說道:“哪一位先和我關某玩玩。”

  葛玉郎道:“行,閒著也是閒著,大家走幾招解解悶。”摺扇一張,大步迎了上來。

  關中嶽大刀擺出一個很奇怪的門戶道:“葛公子請出手吧!”

  葛玉郎看他擺出的門戶,十分奇怪,不禁一呆,停上腳步。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 14:33
一九一

  鬼手搜魂苟不全,突然一側身子,越過了葛玉郎,道:“在下領教一下關總鏢頭的刀法。”

  右手一揮,一片烏芒,閃電而出,攻向關中嶽的前胸。

  李玉龍胸前踏前一步,雁翎刀一揮,啪的一聲震開了苟不全手中的鐵鬼手。”

  兩般兵刃一擊之後,李玉龍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

  內力相交之下,顯然是李玉龍棋差一著。

  但李玉龍刀勢很快,一擊互拚之後,不容苟不全第二交出手,立時揮刀攻出。

  這一刀去勢奇幻,苟不全竟然拿不準刀勢劈落何方。

  心中略一猶豫,李玉龍刀勢已掠過前胸。

  寒芒如電,劃開了苟不全前胸的衣服。

  苟不全吃了一驚,疾快向報退去。

  李玉龍刀勢如影隨形,跟蹤而至,正是鐵夢秋傳援的刀法。

  苟不全大為震駭,想舉起鐵鬼手封擋刀勢,已自不及。

  但見寒芒一閃,鮮血迸流,苟不全黨被攔腰斬作兩段。

  這一刀,不但使苟不全血染黃沙,一命歸西,也使得在場之人,全部看得驚訝不已。

  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到李玉龍這一刀明明是直劈過去。

  但不知他如何一轉,刀光近身時,竟然變在了橫斬之勢。

  其實,李玉龍心中亦在暗自震驚,想不到這一刀,竟有如此的威勢。

  於俊眼看李玉龍劈強敵,威風八面,不禁技癢,大步而出,刀平前胸,喝道:“在下子俊討教,哪一位,願意指點。”

  李玉龍刀震全揚,使得群寇鴉雀無聲,一時間,竟無人敢挺身應敵。

  於俊鋼刀一指葛玉郎,道:“花花公子,我要試試你手中的摺扇。”

  這等指名挑戰的事,葛玉郎就算想裝作不聞,也裝不下去。

  但李玉龍斬苟不全的氣勢猶存,使得葛玉郎對這位年輕人,也存了戒心。

  但他究竟是久走江湖的人物,略一沉吟,回頭對燕山五鬼說道:“你們去試試看。”

  五鬼雖然心中害怕,但葛玉郎之命,又不能不聽,苗一堂只好招呼一下,酒、色、財、氣,四位鬼兄弟,呼嘯一聲,圍了上去。

  苗一堂揮揮手中的鬼頭刀,道:“燕山五鬼,對付一人是一擁而上,對付千軍萬馬,也是我們兄弟五人。”

  於俊冷冷說道:“你就一齊上吧!”

  突然欺身而上,劈出一刀。

  這一刀快如電光石火,氣鬼趙山只覺眼睛一花,人未看清楚,已經被於俊劈成兩半。

  於俊的刀法,迅快的轉變,連接著一刀,又劈了財鬼李膽。

  五鬼出手,未及三招,已有兩個人死於刀下,故然使餘下的三鬼,又驚又怕,就連葛玉郎、桑小乾,也瞧得心膽俱裂,莫名所以的呆呆出神。

  燕山五鬼中的老大苗一堂,突然大喝一聲,撲向於俊。

  幾乎是在他發出的同時,酒鬼張虎,色鬼王平,也分成兩路,撲向於俊。

  三把鬼頭刀,由三個不同方向,挾著一片疾勁的刀風,劈向於俊。

  三鬼這一擊之勢,都是在極度悲痛之下出手,大有情急拚命之勢。

  但於俊卻是毫無畏懼之色,手中雁翎刀疾快地劃出一圈光芒。

  一陣兵刃相觸的金鐵交鳴之聲,傳入了耳際。

  於俊這巧妙的一刀,竟然在一擊之下,擋開了三人由三個方向,不同的攻勢。

  他封擋三人的聯手之勢,立時還擊,雁翎刀疾快劈向張虎。

  張虎刀勢被對封開之後,立時全神戒備。

  於俊連劈兩鬼的奇異刀法,使得餘下三鬼,都有了極高的警覺之心,一面攻勢,一面仍然留心戒備。

  張虎疾快舉刀一封,準備擋住於俊的刀勢,以使色鬼王平有偷襲的機會。

  那知於俊突然一轉,向後斬去。

  張虎一刀封空,耳際已響起了王平的慘叫之聲,生生被於俊劈去了大半個腦袋。

  刀鋒上血珠子還未落下,於俊的刀勢又轉向張虎。

  張虎舉起的刀,還未及放下,於俊的刀已攔腰劃過。

  燕山五鬼,在動手不及十招中,已然死了四個,只餘下一個老大苗一堂。

  苗一堂大喝一聲,向於俊撲去。

  葛玉郎大喝道:“回來。”

  苗一堂心中雖然氣怒,但他有著更多的畏懼,聽得葛玉郎呼叫之聲,立時應聲而退。

  葛玉郎望望地上四具屍體,道:“你上去,也是白白送死,他刀劈你四個兄弟,看上去,似乎是因為他的刀法很快,其實不是,那是一招連貫的刀法。”

  苗一堂接道:“什麼?連貫的刀法……這……這……”

  葛玉郎接道:“你要相信,事實上,不信也不行,那是一招變化很深奧的刀法,它分解使用,卻具有合成的威力,那似是陷阱,只要你跌進去,就被他刀勢誘迫著隨著它變化,而死於刀下。”

  李玉龍、於俊,兩人出手幾刀的威勢,頓使得全場震驚。

  葛玉郎分析過於使的刀法之後,連桑小乾也不禁為之震駭不已。

  一時間,再也無人敢挺身而上。

  葛玉郎輕輕咳了一聲,揮手說道:“關兄,這兩位都是關兄的門下弟子?”

  關中嶽道:“不錯。”

  葛玉郎道:“士別三日,刮目相視,關兄這兩位弟子,在短短數月工夫中,有著如此的成就,實是叫人敬佩的很。”

  關中嶽道:“葛公子誇獎了。”

  葛玉郎道:“關兄兩位弟子的刀法,都很高明,關兄個人的成就,想必是更上一層樓了。”

  關中嶽道:“葛公子,你可是想試試關某的大刀嗎?”

  葛玉郎搖搖頭,道:“見微知著,只看關兄兩位弟子的高明,還不難想到關兄的成就,葛某人不願冒這個危險。”

  關中嶽冷笑一聲,道:“葛公子當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葛玉郎淡淡一笑,道:“千金之軀,坐不垂堂,何況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關中嶽道:“那也好!如是葛兄不願和兄弟動手也成,那就請諸位立刻退出帥府。”

  葛玉郎輕輕咳了一聲,道:“關兄,兄弟來時已經說的明白,此番來此,並非是以我們為主,請關兄稍候片刻,等天君來此之後,再決勝負。”

  關中嶽緩緩向前行去,一面說道:“這帥府中的防衛,已由我關某人負責,任何人踏入帥府寸土之地,關某肩上都有責任,諸位如若不肯退出帥府,只好試試關某的大刀了。”

  葛玉郎緩緩向退了兩步,臉上神色,一片冷肅。

  顯然,他已被關中嶽逼得心頭動了怒火。

  桑小乾輕輕咳了一聲,道:“關中嶽不要欺人太甚。”

  關中嶽大刀平胸而舉,冷冷說道:“關某不願於和諸位鬥口,我數出十字,如是諸位還不肯離開,在下只好下令出手了,那時,不要說我關某人不講義氣了。”

  桑小乾冷冷說道:“葛兄,咱們聯手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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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

  李玉龍,於俊分由兩邊搶出,高聲說道:“殺雞焉用牛刀,有事弟子服其勞,師父請退到一側休息。”

  葛玉即舉手一揮,人影閃動,餘下的黑衣人,立時排成了一個陣式。

  李玉龍沉聲說道:“家師已然再三的告誡諸位,諸位不肯聽從,那就別怪我們兄弟刀下無情。”

  他一刀殺死了苟不全,這番話,自具有一番氣勢。

  葛玉郎道:“咱們並無和諸位動手之心,但是諸位苦苦相逼,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李玉龍道:“諸位夜入官府,本就該嚴予究辦,家師顧念江湖情面,才放諸位離開此地,諸位不肯走,自然不能責怪我們了。”

  於俊高聲接道:“家師已仁至義盡,諸位如是要走,此刻還來得及。”

  葛玉郎冷笑一聲,道:“關中嶽,你未免逼人過甚,葛某已再三說明,你竟是一直不肯諒解。”

  關中嶽道:“我已經勸過了,諸位不肯走,那就無法怪我關某人了。”

  李玉龍單刀一揮,道:“師弟,咱們分由兩面殺上去。”

  於俊應了一聲,揮刀由右面攻上。

  李玉龍由左面攻上。

  葛玉郎摺扇一場,兩道銀線,疾向李玉龍射了過去。

  群寇在葛玉郎招呼之下,紛紛舉起兵刃,分向兩人迎去。

  李玉龍大喝一聲,刀勢一揮擊落了兩枚毒針。

  就這一瞬的工夫,兩把鬼頭刀,一條鏈子槍,分由三個不同的方位,攻了上來。

  李玉龍運氣揮刀,一舉間。劈開了襲來的三件兵刃。

  但這般江湖亡命之徒,都已知曉身處絕險之境,只有捨命相拚一途。

  個個全力出手,全都是拚命的打法。

  這一來,李玉龍和於俊,頓然陷入了苦戰之境。

  兩人雖然得鐵夢秋指點了不少的奇異招術,但基礎來奠,功力不夠,在對方緊緊進逼之下,也就無法施展。

  關中嶽大聲喝道:“諸位群攻一人,算得什麼英雄,關某出手了。”

  喝聲中一揚腕,兩枚金鈴鏢電射而出。

  夜暗中,響起了兩聲慘叫,似是兩個人中鏢而倒。

  關中嶽發出了兩枚金鈴鏢後,立時揮刀攻入。

  大環刀閃動,帶起了一片寒芒冷風。

  刀光過處,一個黑衣大漢被斬兩斷,血灑一地,屍分兩則。

  葛玉郎右手一揮,幻起了一片扇影,攻向關中嶽。

  關中嶽刀勢一轉,斜著斬去,不但制住了葛玉郎的攻勢,而且含著極強的反擊之力,迫得葛玉郎連退兩步。

  葛玉郎急揮摺扇,攻出了兩招,擋住了關中嶽的攻勢道:“關兄,不但你那兩個徒弟大有進境,就是你關兄,也似乎是有了很大成就……”

  關中嶽冷冷接道:“你現在仍有機會退出去,需知兵刃無情,在下可能失手傷了你葛公子。”

  但聞兩聲慘叫,打斷在關中嶽未完之言,又有兩個黑衣人,死於李玉龍和於俊的刀下。

  葛玉郎眼看自己帶來的底下,已然傷亡大半,立時大聲喝道:“住手。”

  李玉龍和於俊,似是亦無趕盡殺絕之心,依言收刀而退。

  葛玉郎輕輕嘆息一聲,道:“桑兄,我瞧咱們撐不出局面,還是依言撤離此地吧!”

  場中之人,大都見識過三人的厲害,聽他之言,立時快步向葛玉郎身後行去。

  這時,暗影中突然傳過來一個威重的聲音,道:“葛玉郎,你想退走嗎?”

  葛玉郎聽得那聲音之後,立時抱拳說道:“關中嶽扎手的很,看來要天王出馬了。”

  來人也穿著一身黑色衣服,似乎是這衣服專以用來作夜行人之用。”

  只聽一聲冷笑,一身著青衫的半百老者,由暗影中緩步而出,擋在葛玉郎的前面。

  關中嶽打量那老者一陣,道:“閣下是四大天王的什麼王?”

  青衫老者冷冷說道:“百劍王冷綸。”

  關中嶽仔細看去,只見那青衫老者的身上,佩帶著四支寶劍,心中一動,暗道:他號稱百劍王,帶了四支劍,定然還有不少短劍了。”

  李玉龍和於俊與敵人一戰之後,感覺到自己的武功已然大有進境,鐵夢秋指點的方法,簡直是有著莫可思議的威力,似乎揮刀之間,就可以取人之命。

  兩人有著同一的心意,希望鬥鬥百劍王。同時由兩側搶出,擋住了百劍王。

  李玉龍雁翎刀一揮,道:“師父,弟子願先行出手。”

  於俊道:“師兄請弟壓陣,我如是不敵,你再出手不遲。”

  關中嶽道:“你們兩人聯手,也未必是那人之敵……”

  百劍王冷綸臉上泛動著淡淡的笑容,突然間一抬手腕,兩柄長劍,同時出鞘。

  李玉龍、於俊,話還沒有說完,兩道寒芒,已然分別指向前胸。

  動作快速,有如電光石火。兩人同時揮刀封劍,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

  關中嶽一看那冷綸出手出手劍勢,已知百劍王名不虛傳,立時運氣戒備,準備出手搶救兩人。

  百劍王哈哈一笑,道:“好小子,真有兩手,能擋開老夫一劍,武林中還未有幾人。”

  就這說上幾句的工夫,又攻向每人三劍。

  李玉龍、於俊,對付一般江湖人物,有著揮刀砍瓜般的感覺,但遇上百劍王這等高手,卻是另有一種大不相同的感受。

  只覺對方劍勢如迅電,疾逾飄風,每一劍又都是攻向致命要害,簡直使人沒有還手的機會。

  兩人全是在招架,挨打的地位,還手無力。

  百劍王連攻數劍,仍未能傷得兩人,心中大怒,雙劍一緊,劍花錯落中,又多出兩長劍。

  原來,不知何時,他又拔出了身上兩柄長劍。

  百劍王兩手四劍,攻勢威力也相對的增長。

  關中嶽已瞧出情形不對,正等喝令兩人退下,為時已晚。

  但聞兩聲悶哼,李玉龍和於俊,已各自中了一劍。

  關中嶽驚駭之下,一招“泰山壓頂”,大環刀直劈下去。

  他早已有備,這一刀快迅至極,百劍王手中劍已遞出,見關中嶽來勢兇猛,不得不後退三步,接下關中嶽的刀勢。

  關中嶽全力施為,不容那百劍王有還手的機會,揮刀疾進,連攻數刀。

  這些刀法,都是他由牧羊圖中悟出來的刀法,不知道它的出處來歷。

  一連五刀,迫得那百劍王不但沒有了還手之力,而且連連後退。

  旁觀之人,也都覺得關中嶽這套刀法,博大、精深,有著君臨天下之慨。

  但關中嶽劈出了五刀之後,卻突然住手,道:“四天王中,只來了你閣下一個人嗎?”

  原來,關中嶽和百劍王動上手後,憑仗悟出那五招奇奧的刀勢,連佔上風,但他已感覺到百劍王手中之劍,有極強的暗勁,自己只會五招刀法,五把用完,那就再無拒敵之能,所以五刀攻完後,立時藉故問話。

  百劍王冷冷說道:“閣下的刀法,果然是精奇博大,稍佔優勢,虎威鏢局,能在江湖上闖出一塊招牌,看來,實不簡單,但還未必能勝了我,等你勝我之後,他們自會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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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

  他雙手各執兩不,突然一齊揮動,攻了上來。

  關中嶽無可奈何,只好把悟出的五招武功,反覆的運用出手,舉刀一揮,封開了四柄長劍。

  這刀式還是真靈,百劍王那攻出的四柄劍勢,竟被他一刀擋開。

  百劍王怔了一怔,道:“好刀法。”

  右手一抖,一柄長劍,突然脫手而出,飛向關中嶽前胸,另一柄長劍,卻跟蹤而至。

  關中嶽吃了一驚,揮刀一擋,又把那攻來的劍勢擋開,心中暗道:“他號稱百劍王,縱然是大羅金仙臨凡,也未必能雙手運用百劍,定然把長劍當作暗器施用。

  百劍王看右手勢被人擋開,立時一揮左手,攻了上來。

  這當兒,突聞一聲清亮的女子口音,道:“關總鏢頭,清退下來休息片刻,這一陣,由我來試試。”

  一道劍光,閃電而至,擋開了百劍王左手的攻勢。

  關中嶽暗叫了一聲慘槐!疾快地收刀而退。

  凝目望去,只見劉婉蓉手橫長劍,擋住了百劍王的去路。

  百劍王連遇高人,心頭大火,冷說道:“臭女人,你是什麼身份?”

  劉婉蓉笑一笑,道:“葛玉郎也不敢這樣對我,你不過四王之一罷了。”

  百劍王大喝一聲,雙手齊出,四柄長劍,一齊攻了過來。

  劉婉蓉打個轉身,繞身飛起了一道寒芒,封開了四支長劍。

  一陣金鐵交響之後,劉婉蓉收回了揮出的長劍,緩緩說道:“你號稱百劍王,大約能夠使用很多的長短寶劍,是嗎?”

  一招交接之後,百劍王也知道遇上了自己生乎未遇的勁敵,並未再急於出手搶攻,冷然一笑,道:“姑娘是那狗官的第幾位侍妾?”

  他每一句話,口氣都惡毒的很。

  但劉婉蓉卻是平靜的很,淡淡一笑,道:“我是徐督帥的義女,你不用口舌輕薄,今晚上咱們總要拚一個勝敗出來。”

  百劍王一生中很少遇上過敵手,除了那位葛玉郎之外,可以說從未敗過,雖然明知道劉婉蓉武功高強,但心中並不畏懼,一面暗中運集功力,一面冷笑道:“託大的丫頭,老夫讓你先機了。”

  劉婉蓉道:“紫天君來了嗎?”

  百劍王冷漠地揚了揚手中長劍,道:“你如能勝過老地,紫天君自會出面。”

  劉婉蓉道:“你做不了什麼主,和你說話,多費唇舌而已,紫天君如是來了,就該出面來和欠談談?”

  百劍王見時受過這等羞辱,怒聲喝道:“臭丫頭,好狂的口氣。”

  揮手搶攻,四劍並出。

  劉婉蓉冷冷道:“讓你試試看自己有幾分成就也好。”

  口中說話,卻揮劍接架,就在兩人說上幾句話的工夫,已然彼此交手五招。

  百劍王同時用四桶長劍出手,不但攻勢兇猛,而且劍抬上花式繁多,看上去,耀眼生光。

  劉婉蓉的一柄劍,滿含勁氣,遊蕩在四支長劍之中。

  兩人的劍勢都快,快得人瞧不清他們交手的劍招變化。

  在那劍光線繞中,突聞劉婉蓉輕叱一聲,“撒手。”

  劍光斂收,人影出現,百劍王手中之劍,四柄變成了兩柄,兩柄劍跌攻在地上。”

  劉婉蓉劍術,使得在場的葛玉郎,都瞧的駭然震動。

  她似是有意賣弄,手中的長劍一抄,挑起了跌落在地上的兩柄長劍,說道:“百劍王,接住你的劍。”

  冷綸一伸手,接住兩柄長劍,突然解開長衫衣扣。

  高挑的燈光下,只見他身上一根黑皮腰帶,寬有五寸,上面插了一十二柄短劍。

  劉婉蓉笑一笑,道:“十二加四,不過一十六支罷了,百劍二字用的誇張,如能改稱十劍王,那就名副其實了。”

  冷綸道:“姑娘如能接過在下一十六劍,在下就算敗在你姑娘的手中了。”

  劉婉蓉道:“好!我很願意試試你這十六支寶到上,有些什麼過人之處!不過,這樣打起來,對你們有害無利。”

  冷綸道:“為什麼?”

  劉婉蓉道:“以葛玉郎和四天王為主的實力,似乎是不適宜和我們單打獨鬥,如是你百劍王不幸敗了,你就很難在此立足。”

  冷綸道:“這麼說來,姑娘似是一定能勝過在下。”

  劉婉蓉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你是否是我敵手,自己心裡應該明白。”

  冷綸緩緩說道:“如是咱們此刻不動手,那又應該如何?”

  劉婉蓉道:“那很簡單,葛玉郎和另外三位天王,大概都要來,等他們來了之後,咱們好好大打一場。”

  冷綸凶焰頓消,輕輕嘆了一聲,道:“如是他們不來呢?咱們今晚這一戰就不用打了。”

  劉婉蓉笑一笑,道:“但他們今天晚上一定會來……”

  百劍王接道:“姑娘似乎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只聽一個威重的聲音,接道:“劉姑娘不是平常的人物。”

  話聲似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但話說完,人已到前面。”

  來人正是紫天君。

  百劍王那等凶狠的氣焰,一見到紫天君,立時變了一副形態,一欠身後退兩步,道:“見過無君。”

  葛玉郎一揮手,百劍王立時退到了葛玉郎的身後。

  劉婉蓉目光四顧了一陣,淡然一笑,道:“閣下帶了多少人?”

  紫天君道:“除我之外,還有一十二人,不過,能夠打的,只不過三五個人而已,如是姑娘能夠勝了在下,餘下的,不會和諸位動手了。”

  劉婉蓉道:“也好!這一場決戰之後,一了百了,大家不用再拖下去了。”

  紫天君道:“本座也是此意。”

  劉婉蓉道:“小女建議,咱們用不著在帥府中鬧一個驚天動地,最好選一個清靜的地方,大大的打一場。”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 14:33
一九四

  第三十一回 教場決鬥

  紫天君道:“也可以,不過要帶上那幅牧羊圖,如是我們勝了,取走牧羊圖,如是不幸敗了,大約武林中再無人打你們的麻煩了。”

  一頓,又道:“徐督帥的為人,黑、白兩道,人所共飲,本天君此番到開封府來,和督帥大人無關,旨在牧羊圖,拿到圖,在下立刻走路,拿不到牧羊圖,在下也決不會幹休,姑娘既要替徐督帥出頭,本君也希望把事情限制在牧羊圖上,不要把恩怨扯在徐督帥大人的身上。”

  劉婉蓉淡淡一笑,道:“天君能如此敬重督帥,足見是一位明辨是非的人物。”

  紫天君冷然一笑,道:“劉姑娘,本君的話,已經說得明白了,應該如何,還望劉姑娘早作決定。”

  劉婉蓉點點頭,道:“其實,牧羊圖就不在徐督帥的身上。”

  紫天君道:“在哪裡?”

  劉婉蓉道:“由我保管。”

  紫天君突然向前欺進了兩步,冷冷問道:“在哪裡?”

  劉婉蓉道:“我不會帶在身上。”

  紫天君道:“除非本天君能看到牧羊圖,否則在下不會離開帥府!”

  劉婉蓉道:“自然要給你看到,不過,你先要約束屬下不可妄動帥府中一草一木。”

  紫天君道:“照在下觀察,帥府早已經有了很森嚴的戒備。”

  劉婉蓉道:“未瞭解天君的來意之前,我們不得不作準備,不過,小女還是希望在帥府中不與你交手。”

  紫天君道:“好吧!我見到牧羊圖,就隨著你姑娘離開帥府。”

  劉婉蓉道:“勞駕稍候片刻。”

  紫天君一揮手,高聲說道:“我已和劉姑娘互有約言,未得我之命,任何人不得在帥府有所舉動,妄動一草一木,當場處死。”

  目光轉到了劉婉蓉的臉上,接道:“本君恭候,半個時辰,如是姑娘仍不出面,在下就要有所舉動了。”

  紫天君道:“要不了半個時辰。”

  轉身行入了暗影之中。

  紫天君目光轉到,只見四周暗影浮動,似是有不少的人,而且隱隱間還泛出殺氣。”

  一刻工夫之後,劉婉蓉重行現身。

  只不過,左右多了兩個人,左面鐵夢秋,右面八卦教主。

  劉婉蓉手中捧著牧羊圖,笑道:“天君原諒,在沒有確定天君能否奪去牧羊圖之前,恕我不能奉上。”

  紫天君笑一笑,道:“那是自然,但姑娘要想一個法子讓本君瞧到,是真是假。”

  劉婉蓉點點頭,高聲道:“拿過火把。”

  暗影中一個黑衣大漢,快步行了過來。

  右手擎起一支火把。

  劉婉蓉舉起手中的牧羊圖道:“天君請看。”

  火把熊熊,火焰十分明亮,照在牧羊圖上。

  那是真真實實的牧羊圖。

  劉婉蓉道:“天君,看清楚了嗎?”

  紫天君道:“看清楚了。”

  劉婉蓉緩緩收起牧羊圖,放在身上,道:“以天君目光的尖銳,定可一眼間,分辨出真假了。”

  紫天君道:“那是真的牧羊圖。”

  劉婉蓉道:“那很好,證明了,我們的心意很誠。”

  紫天君望望鐵夢秋,藍小月,道:“你們準備有多少人?”

  劉婉蓉道:“說人數,徐督帥轄下有千萬鐵甲,但和天君決生死,只有我們三個。”

  紫天君點點頭道:“很有豪氣。”

  劉婉蓉道:“小妹也希望天君能夠把這場武林血戰,侷限於數人身上,其實,只要咱們數人能夠分出勝敗,大局已經決定,其他的人,是否參與已經是不大重要了。”

  紫天君沉吟了一陣,道:“姑娘之言,倒也有理。”

  劉婉蓉淡淡一笑,道:“天君肯同意此事,那是最好不過,但小妹希望天君能夠先行決定一下,參與的人數。”

  紫天君道:“我和四天王,人數比諸位多兩位,希望你們,也選兩上補上。”

  劉婉蓉道:“不用了,就是我們三個。”

  紫天君道:“但不知何處決戰?”

  劉婉蓉道:“教場,那裡已經有了準備……”

  突然沈百濤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大人,你……”

  徐督帥宏亮的聲音,打斷了劉婉蓉未完之言,道:“人家鐵大俠,和此事無關,竟然挺身而出,為四省數千萬人拚命,我身為四省都巡按,豈能畏縮不前,如是這一戰。咱們不幸敗了,我也不忍見四省千萬飢民餓斃,只有一死謝罪了。”

  轉目望去,只見徐督帥青袍便某些靴,緩緩自府中行了過來。

  他雖非身負武功之人,但那步履之間的氣勢、風度,自成威嚴,令人肅然起敬。”

  紫天君那等人物,也看得微微頷首,抱拳一禮道:“督帥大人。”

  徐督帥拱手一笑,道:“本帥不會武功,不能執劍和諸位一決,但小女婉蓉,代父出敵,鐵大俠、藍姑娘仗義相助……”

  突聞一陣哈哈大笑,接道:“大人,別忘了還有丐幫黃某一份。”

  回頭望去,只見丐幫黃幫主手中握著一條六尺九寸的青銅律,身後面站著兩位丐幫中的長老。”

  徐督帥點一點頭,道:“本座雖然不知江湖中事,但想諸位,都是江湖上第一等人物,這一場火並下來,不論勝負屬誰,就武林而言,都是一種損失。”

  紫天君冷笑一聲,道:“大人說的不錯,但此事還要大人幫忙,如果大人能夠下令拿出牧羊圖,一場武林中罕見的搏殺,就可以立刻停了下來。”

  徐督帥道:“那牧羊圖上財富,關係著四省千萬百姓的安危,本座如何能輕作答允。”

  鐵夢秋突然接口說道:“紫天君,撇開那幅牧羊圖不談,我們早晚也免不了一場衝突。”

  紫天君冷哼一聲,冷冷道:“在下聽說江湖上出了一位年輕的高手,出劍如風,想來,就是你閣下了。”

  鐵夢秋道:“江湖上能人輩出,出劍如風的,未必就是在下。”

  紫天君道:“至少,閣下是其中之一了。”

  鐵夢秋淡淡一笑,道:“我是否出劍如風,無關緊要,反正咱們要有一場搏殺。”

  紫天君道:“你好大的口氣。”

  鐵夢秋回顧了徐督帥一眼,道:“大人請回室休息。”

  徐督帥搖搖頭,道:“不行,我要跟同你們去瞧瞧!”

  鐵夢秋道:“大人,最好不要去。”

  徐督帥道:“為什麼?”

  鐵夢秋道:“紫天君如是勝了這場搏鬥,那也許還可遵重約言,如是他不幸而敗那就很難遵守約言,只怕要向督帥大人下手。”

  徐督帥笑道:“這一點,本座不怕。”

  紫天君冷冷說道:“好狂的小子,先接本君一刀試試。”

  真的拔出金刀,準備出手。

  劉婉蓉道:“慢著,咱們到教場去好好的打一個生死存亡出來。”

  紫天君道:“好!我在教場之中候駕。”

  一招手,接道:“咱們走!”

  當先轉身向外奔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 14:34
一九五

  百劍王、紫天君等,緊追在身後離開了帥府。

  混入督帥府中的人,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眨眼的工夫,人已走完。

  鐵夢秋低聲道:“師妹,勸勸督帥大人不要去,他們花樣太多,咱們防不勝防。”

  劉婉蓉道:“你都無能勸阻,我又能如何?再說留在府中也是一樣危險。”

  徐督帥笑道:“鐵大俠,不用替我擔心,婉蓉說的不錯,他們如是要殺我,不論我在哪裡,都無法躲過他們……”

  神情突然間轉變的十分嚴肅,接道:“如是教場中一戰,你們不幸敗了,牧羊圖為人取走,本帥也不忍親眼看飢民哀號,個人生死,實已不關重要,如是你們勝了,紫天君折忌而逃,哪裡還有殺害本座的餘力。”

  鐵夢秋沉吟了良久,道:“督帥大人,既然決定要去,在下也,不便再行勸阻,多帶一些人手保護就是。”

  目光一掠劉婉蓉、藍小月、黃幫主等,接道:“咱們先走一步吧。”

  走字出口,人已飛躍而起。

  藍小月、劉婉蓉等振袂而起,急迫身後而行。

  鐵夢秋行出帥府,直奔教場。

  只見百支以上的火把,分市場中四周,火光熊熊,耀如白晝。

  鐵夢秋突然停下腳步,道:“師妹,有一件事,小兄先得說明。”

  劉婉蓉道:“什麼事?”

  鐵夢秋道:“我未必一定能勝過紫天君,但師門有一招‘玉石俱焚’的武功,師父不知指點過師妹沒有?”

  劉婉蓉道:“沒有。”

  鐵夢秋道:“我學過,我相信那一招,可以和葛天即同歸於盡……”

  劉婉蓉急道:“師兄你……”

  鐵夢秋搖頭攔住了劉婉蓉的話,接道:“我能和當今黑道中第一高手,拚個同歸於盡,死而何憾,只是未能見師父一面,稍感不安,但小兄相信,紫天君一死,四天王等鬥志,必然大打折扣,你們足可勝過他們。”

  劉婉蓉道:“師兄,如若對付紫天君沒有把握,咱們聯手和他決戰。”

  鐵夢秋搖搖頭,道:“不行,小兄這一戰,不論勝敗如何,必然轟動江湖,如若咱們聯手而戰,日後,必將留為江湖笑柄。”

  劉婉蓉長長嘆息一聲,放低了聲音,接道:“師兄,等一會動手時,小妹不便阻攔於你,希望你多珍重,師父如是不在世間,他還有很多遺命要你完成。”

  鐵夢秋笑一笑,道:“小兄決不輕作犧牲就是。”

  舉步向場中行去。

  這時,徐督帥也到了教場,關中嶽、方振遠、李玉龍、於俊、沈百濤、林大立,及百名弓箭刀手隨護身側,坐在點將台上。

  點將台下,五丈左右處,站著紫天君。

  四天王帶著兵刃,一字兒排列在紫天君的身後。

  鐵夢秋神情清灑地行到點將台,抱對徐督帥一揖,道:“草民此番和紫天君一場決鬥,不論勝敗如何,希望大人不要讓官軍出面干涉。”

  徐督帥點點頭,道:“我明白你們江湖中事,本帥答應你不讓官府中出面。”

  鐵夢秋道:“多謝大人。”

  站起身子,緩步向紫天君行了過去。

  相距還有一丈左右,停了下來。

  紫天君緩緩拔出金刀,道:“你要和本座單打獨鬥麼?”

  面對人稱武林第一高手的紫天君,鐵夢秋也絲毫不敢大意,一伸手,拔出長劍,平橫胸前,道:“是的,在下領教天君刀上奇招。”

  紫天君冷冷說道:“可以,不過,你得先拿出牧羊圖來。”

  鐵夢秋淡淡一笑,道:“天君如若勝過了在下,牧羊圖自然奉上。”

  紫天君道:“如若咱們要君子之戰,那就該有一個君子作法了。”

  鐵夢秋道:“何謂君子之戰。”

  紫天君道:“把牧羊圖放在場中勝者取圖。”

  鐵夢秋道:“天君很小心……”

  紫天君接道:“老夫此番下山,完全為了那牧羊圖,自然要小心一些了……”

  仰天打個哈哈接道:“如是咱們不用君子手法,那也行。”

  鐵夢秋道:“怎麼算不用君子手法。”

  紫天君道:“雙方各就所有,一擁而上,暗器、兵刃,任憑施展,一場混戰,廝殺之後,自有勝負之分。”

  鐵夢秋冷冷說道:“天君之意,可是說混戰之中,你閣下一定能勝嗎?”

  紫天君道:“不錯,你不信咱們就混戰一場試試。”

  這時劉婉蓉、藍小月聯袂走了上來。

  劉婉蓉取出牧羊圖,道:“放在何處,你才能放心。”

  紫天君道:“就放在旁邊,勝者取走。”

  劉婉蓉笑一笑,道:“拿來木案。”

  兩個教場奪卒,應聲抬過一張木案。

  劉婉蓉把牧羊圖,放在木案之上,用匕首釘住一角,道:“好了嗎?”

  紫天君哈哈一笑,道:“好!咱們以幾陣作注,以分勝敗?”

  鐵夢秋道:“在下覺得,最好不用別人動手了,你我先決第一陣。”

  紫天君道:“如是咱們分出勝負,那就再沒有第二陣了。”

  鐵夢秋道:“不論勝負屬誰,動手就難免有傷亡之慮,如是我們兩個人一陣能分出勝敗,似乎是也用不著別人犧牲了。”

  紫天君仰天打個哈哈,迫:“你好狂,但也使老夫有些歡愉之感。”

  鐵夢秋道:“這話怎麼說?”

  紫天君道:“很多年來,江湖上從沒有人和我講過這樣的話,使老夫感覺到後繼無人,今日能聽到這等狂妄的口氣,怎麼不使老夫有些歡愉。”

  鐵夢秋長劍輕搖,幻起了朵朵劍花,道:“多謝天君誇獎,你使我感覺到大奸梟雄,都有他恢宏的氣度。“好!”那你就出手吧!”

  暗中吸一口氣,道:“老夫讓你先機。”

  言罷,金刀橫舉,閉目而立。

  鐵夢秋長劍平胸,緩緩說道:“天君一向被譽為黑道上第一高手,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長劍緩緩地向前遞出,刺向紫天君前胸。

  這是江湖上從未有過的一場惡戰,引得全場中人個個全神貫注。

  但場中之人,大半不解,鐵夢秋那一劍,攻出的為什麼那樣緩慢。

  少數武功高強的人,卻瞧出了那劍勢的厲害,似乎是緩緩一劍中籠罩了紫天君身上幾處大穴。

  沒有人能看出來,鐵夢秋的長劍,究竟是攻向何處。

  突見紫天君睜開雙目,金刀一揮,全身閃起了一片金光,護住了胸前大穴。

  鐵夢秋攻出的劍勢,突然轉快,快得人目不暇接。

  只見金光白芒,閃了一閃響起幾聲金鐵交鳴。

  沒有人看清楚金刀和鋼劍如何交接在一處,也沒有人看清刀和劍如何變化,竟然會響起了三聲。

  三聲金鐵交鳴過後,鐵夢秋和紫天君各自向後退了一步。

  雙方面,又恢復了對峙之勢。

  鐵夢秋長劍舉起,在胸前化了一個圓圈,一語不發,又攻出了第二劍。

  這一劍,攻勢更為奇幻,長劍並未直接刺向紫天君,卻攻向了紫天君的右側。

  紫天君神情肅然,對攻來的劍勢,似是一點也不敢輕視。

  長劍還未近身,紫天君突然推出手中的金刀。

  金刀劃起了一片光芒,迎住了鐵夢秋劍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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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又是一陣金鐵交鳴的脆響,那閃起的金色光芒,突然擴大成一片光影,鐵夢秋的人和劍,全部被包在那金色的光芒之中。

  劉婉蓉和藍小月都不覺地向前進了一步。

  關懷之情,顯現於神色之間。

  光芒閃動之間,突然響起了一聲長嘯,一道白芒,破空而上,直飛起了兩丈高。

  金芒斂收,那衝天而起白芒,也落著實地。

  全場不少江湖高手,都是全神貫注這場搏殺,但卻沒有人看清楚兩人搏鬥的詳細情形。

  劉婉蓉回顧了鐵夢秋一眼,只見他衣著完好,身上無傷,心中略安,低聲說道:“師兄,刀法如何?”

  鐵夢秋道:“比小兄想的更強一籌,他已練成了馭刀之能,刀上勁道極重。”

  耳際響起了紫天君的大笑,道:“痛快,痛快,老夫一生中,最苦的事,就是不能遇上幾個敵手,你這點年紀,能和老夫一戰,使老夫看到了後起一代中的人才。”

  劉婉蓉接道:“天君既有惜才之心,又何苦一定拚個兩敗俱傷呢?”

  紫天君道:“只要你們能夠不理牧羊圖的事,老夫亦洗手歸山,從此不涉足江湖一步。”

  劉婉蓉道:“老前輩既存有洗手歸山之心,何苦又要強迫我等交出牧羊圖呢?”

  紫天君道:“老實說,老夫並不在意那大批的金銀財物,老夫要的是那圖中所示的一箱藥物。”

  劉婉蓉道:“如是我們答應把一箱藥物送給閣下呢?”

  紫天君目光轉動,四顧了一下身側的人,嘆息一聲,道:“果真如此,老夫可以考慮退出這番搏鬥。”

  劉婉蓉道:“那箱藥物,雖然珍重,但它只能對幾人而言,至於那批龐大的財富,可以換來不少食糧,用以救助四省的飢民,徐督帥跟在千萬百姓身上,天君著眼中那一箱名貴藥物之上,這一來,你們之間,就不會衝突了。”

  紫天君冷冷說道:“你一個小姑娘,說話作得主嗎?”

  劉婉蓉道:“自然作得了主。”

  紫天君道:“但老夫卻不能相信。”

  劉婉蓉道:“要如何你才能相信我說話呢?”“

  紫天君道:“要徐督帥親口答應我一聲。”

  劉婉蓉沉吟了一聲道:“你還什麼條件,一齊說出來吧!如是不礙大局,我想督帥大人可以答應你。”

  紫天君道:“一要徐督帥親口答允送我那一箱藥物,二要我身在現場,監視尋寶。”

  劉婉蓉道:“只有這兩條件嗎?”

  紫天君道:“只有這兩個。”

  劉婉蓉道:“我去給你說。”

  轉岙行近點將台。

  片刻之後,徐督帥親傳口諭,答允了紫天君的要求。

  劉婉蓉笑一笑,道:“天君可以請回了。”

  紫天君答非所問他,道:“你們幾時尋寶。”

  劉婉蓉道:“越快越好,也許我們明天就要動手。”

  紫天君道:“老夫派紫天君居間聯絡。”

  劉婉蓉道:“天君如是很信任花花公子,我們自然歡迎。”

  挑撥的一點不露痕跡。

  紫天君回手一招,葛玉郎應手行了過來。紫天君一掌拍在葛玉郎的後背之上,道:“葛玉郎,你去督帥府中,和他們相處,一有尋寶行動,立時和我聯絡。”

  葛玉郎微微一怔之後,欠身恭聲應遵:“屬下遵命。”

  紫天君道:“我相信你的智略,如果能夠再留心一些,定然不會被人騙過。”

  也不等葛玉郎答話,轉身而去。

  隨他而來的數十位高手,如影隨形一般,個個隨行而去,走的一個不剩。

  葛玉郎卻呆呆地站著,望著紫天君消失的背影出神。

  劉婉蓉想不到竟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心中極是歡愉。

  藍小月輕輕咳了一聲,道:“葛玉郎,你在出什麼神?”

  葛玉郎冷笑一聲,道:“你們相信那紫天君的話嗎?”

  劉婉蓉心中一動,口裡卻故意道:“那紫天君乃當今黑道第一高手,無論如何,他出口之言,不能不算數啊!”

  葛玉郎道:“他如是說的話句句算數,那就算不得黑道人物。”

  劉婉蓉道:“聽葛公子說話,似乎是那紫天君用的陰謀了。”

  葛玉郎道:“不錯,那紫天君的詭計。”

  劉婉蓉道:“這一點,葛公子比我們聰明了,我就瞧不出那紫天君有什麼陰謀詭計了。”

  紫天君冷笑一聲,道:“你們可是不相信我的話?”

  劉婉蓉道:“相信,只不過,我們瞧不出他的用心何在?”

  紫天君回顧了一眼,道:“我知道他已下了決心,非要取得那牧羊圖不可。”

  劉婉蓉道:“但他可以臨時改變啊……”

  紫天君接道:“他不會改變,紫天君決定的事,從來不會輕易改變。”

  劉婉蓉道:“但他改變了啊……”

  葛玉郎接道:“紫天君不是認輸的人,他發覺鐵夢秋足以和他一戰時,他可能改變了心意。”

  藍小月道:“為什麼”

  葛玉郎道:“因為,他覺著殺死鐵夢秋的事,更為重要了。”

  劉婉蓉臉色一變,道:“你是說,他要算計我師兄。”

  葛玉郎道:“不錯,現在,在紫天君的心中,覺著殺死鐵夢秋的事,比起牧羊圖,更為得要。”

  葛玉郎一面流目四顧,一面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

  當他的右手摸到左面肩後時,突然停了下來,苦笑一下,道:“在下這裡了。”

  這句話十分突然,鐵夢秋和劉婉蓉都聽得為之一呆。

  劉婉蓉道:“怎麼回事?”

  葛玉郎道:“他在我的身上偷裝了一顆霹靂子……”

  劉婉蓉道:“什麼霹靂子?”

  葛玉郎道:“霹靂子是一種極為惡毒的東西,聽說它能炸碎一塊大山石。”

  劉婉蓉道:“在你身上嗎?”

  葛玉郎道:“是的,在我身上,除了這一顆霹靂子外,不知道還在我身上裝了此什麼古怪的玩藝兒?”突然長嘆一聲,道:“葛玉郎陰險的很,諸俠不用管我葛玉郎的生死了。”

  轉身向前行去。

  劉婉蓉急急說道:“站住,你要到哪裡去。”

  葛玉郎停下腳步道:“紫天君如想殺我,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用不著在我身上暗動手腳,他是動手腳的用心,只是想借我的軀體,毀滅諸位。”

  鐵夢秋只覺這玩世不恭的黑道後起之秀,面臨到生死大關時,似乎頗有棄暗投明之心,當下說道:“葛玉郎,既然已經發覺了那顆霹靂子,取下來甩掉就是,似乎也用不著躲開了。”

  葛玉郎道:“紫天君既然在我身上裝了霹靂子,自然還有別的惡毒之物,只是,我還沒有發覺罷了,對諸位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在下儘早離開諸位,走的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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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鐵夢秋道:“除此之外,難道就真的別無良策了嗎?”

  葛玉郎道:“至少,我想不出別的什麼辦法。”

  久久不開口的黃幫主,突然開口說道:“老叫化覺著葛公子先取下霹靂子,其他的似乎用不著太擔心了。”

  葛玉郎搖了搖頭,道:“在下的看法,用不著這樣冒險。在下如是能活著,定當再回來和諸俠一見。”

  言罷,抱拳一揖,轉身而去。

  他行的方向,正是和紫天君的相反方向。

  鐵夢秋望著葛玉郎的遠走的背影,突然長長嘆一口氣,道:“這位葛公子,一番做作,倒叫在下無法公辨真假了。”

  劉婉蓉道:“看起來,倒是不像做作。”

  藍小月道:“小妹的看法,這人仍然是大有問題。”

  劉婉蓉奇道:“何以見得?”

  藍小月道:“葛玉郎自負才貌,到處沾花惹草,引誘少女,毀在他手下的清白少女,不知多少,因此,小妹覺著,他那一番做作,不過是知道葛玉郎在存心害他之後一陣激忿罷了,同時,他也明白,我們是目下武林中,唯一能給他報仇的人,所以,他不願害咱們。”

  劉婉蓉正待答話,突聞砰然一聲大震,傳了過來。

  劉婉蓉道:“咱們去瞧瞧,那葛玉郎是不是被炸死了。”

  放腿向前奔去。

  藍小月、鐵夢秋緊隨身後。

  幾人一口氣,奔行出兩里左右,劉婉蓉突然停下腳步。

  凝目望去,只見二個人影,倒臥地上。

  鐵夢秋沉聲喝道:“是葛兄嗎?”

  耳際響起了葛玉郎的聲音道:“我把霹靂子扔掉了……”

  劉婉蓉道:“你受了傷?”

  葛玉郎突然掙扎而起,道:“我想藍小月必有用心。”

  藍小月突然失聲叫道:“不好,咱們中了紫天君的調虎離山之計。”

  就這一陣工夫,點將台上,傳過來尖嘯的喊殺之聲,那高燒的火把,也突然熄去了大半。

  劉婉蓉心中大急,回身一躍,直向點將台衝了過去。

  她情急之下,施展出絕佳輕功,有如天馬橫空一般。

  藍小月暗讚了一聲,好快的身法,振袂而起,急急迫去。

  再說劉婉蓉以極快的速度,奔向點將台,人將近點將台時,那點將台下火把,已然完全熄去。

  點將台上,人影交錯,寒芒飛繞,打的十分激烈。

  劉婉蓉雙目中怒火暴射,直飛了過去。

  人未落地,手中的長劍,已經遞了出去,慘叫聲中,一個黑衣人,已然死於劍下。

  突然間,金芒一閃,紫天君疾朴而至,手中金刀幻起一片金芒,兜頭落下。

  劉婉蓉長劍疾舉,寒芒暴射而出。

  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震開那滾落而下的刀影。

  紫天君冷笑一聲,說道:“小丫頭功力果然不弱。”

  劉婉蓉雖然接下紫天君的金刀,但人卻被逼下了點將台。

  但見一條人影,疾衝而起,口中隨著發出一聲長嘯。

  夜色幽暗,劉婉蓉一眼,似乎發覺那人挾著一個人。

  但她卻無法看得清楚,心中大急,一提氣,躍起了一丈四五尺高,人劍合一,希望攔住那人。

  但紫天君怎肯空她得手,金刀展佈出一道光芒,攔住了劉婉蓉。

  兩人在空中,互拆了一招,雙雙落著實地。

  紫天君冷然一笑,道:“圖和人都已被老夫劫走,姑娘最好冷靜一些。”

  劉婉蓉收起了長劍,道:“紫天君,你被稱作當代黑道中第一高人,怎的竟也是這般的卑下……”

  紫天君微微一頓,接道:“老夫為人素不願受別人之制,這也就是老夫被稱為黑道第一高手的原因。”

  劉婉蓉冷冷說道:“現在,你幸而得逞了。”

  紫天君道:“不錯,相形之下,姑娘只有忍受一些屈辱了。”

  劉婉蓉冷冷說道:“你現在準備如何?”

  紫天君道:“我想目下的形勢,老夫已然掌握了大部分勝算,姑娘如是再不認輸,危害所及,可能會傷到了徐督帥的性命。”

  劉婉蓉心中一震,面上卻故作鎮靜地說道:“你真的敢傷害督帥大人?”

  紫天君道:“老夫不想傷害他,也儘量避多傷害他,但如情勢迫人,在下亦可能殺害了他。”

  劉婉蓉冷冷道:“小女覺著,咱們應該先談清楚?”

  紫天君說道:“此刻,似乎不是談論大計的時間。”

  劉婉蓉道:“那麼?還要幾時,你才能有所決定。”

  紫天君道:“明天,明日午時,老夫自會派人和你們接談。”

  說完,轉存一躍而去。

  劉婉蓉目睹那紫天君的遠去的背影,不敢出手阻攔。

  藍小月輕輕嘆息一聲,道:“姐姐,一著失措,滿盤皆輸,現在,咱們應該重新的計畫一下,時間對他們有利,對咱們也同樣有利。”

  劉婉蓉目光轉動,回顧了一眼,低聲道:“丐幫的黃幫主呢?”

  藍小月道:“沒有見到他,咱們先到點將台上看看吧!”

  兩人同時舉步,向前行去。

  這點將台下,原有數十名精選的匣弩箭手,此刻,大部都已氣絕而逝,未死的亦都身受重傷。

  陣陣呻吟聲,傳入耳際。

  紫天君一方面,也付出極大的代價,在四周遺下了十五具滿身弩箭的屍體。

  劉婉蓉目睹那些屍體模陣的慘狀,不禁黯然神傷。

  抬頭看點將台上,也是一片血肉狼藉。

  劉婉蓉突然間想起了關中嶽,急急叫道:“關總鏢頭。”

  耳際邊,傳了關中嶽的回應之聲,道:“區區在……”

  劉婉蓉一提氣,只見關中嶽坐在地上,斜靠著點將台上公案,前胸衣服破裂,滿身都是血污。

  但他的神志,還很清楚。

  劉婉蓉蹲下身子,道:“你傷的……”

  關中嶽道:“不輕,也不重,那是我生乎所見中最快的刀法,像一道電光般,射了過來,還沒有看清楚,就傷在刀下。”

  藍小月開始救助傷者。

  劉婉蓉一面替關中嶽包傷,一面說道:“那是一道金芒??

  關中嶽道:“不是,那是一道白芒,所以,我想它不是紫天君。”

  劉婉蓉吃了一驚,道:“不是紫天君,也不是百劍王。”

  關中嶽道:“百劍王沒有這個能耐。”

  劉婉蓉道:“是飛刀王。”

  關中嶽道:“這個就不知道了,我沒有見過飛刀王。”

  劉婉蓉道:“你就是傷在那白光之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 14:34
一九八

  關中嶽道:“是的,我幾乎來不及舉刀封擋,就傷在那白光之下,所以,我們來不及展開,就死傷了大半。”

  但見火光一閃,鐵夢秋燃起了點將台上的兩支火炬,登時,火光熊熊,一片通明。

  燈光下,景物清晰可見。

  只見李玉龍,於使,方振遠,全都受了重傷。

  沈百濤的傷勢最重,斷去一條右臂,已成了殘廢。

  點將台上,以虎威鏢局為主的防守之人,大半都受了傷。

  鐵夢秋急急奔了過去,扶起了方振遠。

  方振遠是傷在前胸和左脅之上。

  手指上的金環,還未打出一枚。顯然是,他連手的機會都還沒有,人已經身受重傷,倒了下去的。

  探手從懷中摸出一粒丹九,投入了方振遠的口中。

  右手輕輕在方振遠天靈穴上拍了一掌。

  方振遠長長吁一口氣,睜開了雙目。

  鐵夢秋低聲說道:“老前輩,不要出口,讓藥力行開。”

  方振遠點點頭,重又閉上雙目。

  這時,突見人影閃動,丐幫的黃幫主,帶著四個手執烏木杖的老丐,急急奔了過來。

  鐵夢秋回顧了群丐一眼,目光又轉到了那些身受傷人的身上,神情是一片嚴肅,若有所思。

  劉婉蓉輕輕嘆息一聲,站起身子,道:“這是一場殘忍的屠殺,可怕的是,他們出手太快,快得出了人意料之外,也證明了他們有很多高手一齊偷襲。”

  她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有意的說給人聽。

  藍小月道:“姐姐,咱們聞警趕來,前後,也不過一刻工夫,就算金刀紫天君和四天王一齊出手暗襲,關總鏢頭等武功不弱。”

  鐵夢秋突然接口說道:“他們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藍小月低沉著道:“看起來,似乎是有一些不可能。”

  鐵夢秋道:“除非是這些人,突然間失去了戰力。”

  劉婉蓉說道:“黃幫主見多識廣,對此有何高見。”

  黃一飛道:“事情來的太突然,諸位追紫天君時,在下亦被誘開。”

  劉婉蓉道:“他們如何誘開了黃幫主。”

  黃一飛道:“有人取走牧羊圖……”

  藍小月道:“就小妹所知,他們離開此地,至少離開這點將台五十丈。”

  黃一飛道:“咱們忽略,他們有人混入了那弩箭手中……”

  劉婉蓉嘆息一聲,接道:“百密一疏,想不到他們會混入弩箭手中。”

  藍小月低聲說道:“這些弩箭手,都是沈百濤訓練,除了善用匣弩之外,都還會幾招武功,沈百濤對他們都很熟悉,混入弩箭手中,殊少可能。”

  黃一飛道:“千真萬確,在下親眼瞧到,一個身穿黑衣的弩箭手,由人群中躍飛而起,搶走了牧羊圖。”

  藍小月道:“黃幫主就追了下去?”

  黃一飛道:“不錯,在下追了下去。”

  劉婉蓉道:“那黑衣人什麼樣子。”

  黃一飛道:“身材適中,面相亦無特殊之處,而且,他手中還抱匣弩,但當取過牧羊圖後,立時就棄去手中的匣弩,疾掠而去。”

  藍小月道:“幫主看他的武功如何??

  黃一飛道:“單看他的輕功,應該是江湖上第一流的身手。”

  藍小月道:“幫主追上他沒有??

  黃一飛道:“嶄愧的很,在下已然用出全力,但卻未追上那人……”

  回顧了身後四個老丐一眼,接道:“本幫中高手,散佈於大江南北,在下雖然傳下竹牌令諭,調集他們集會開封,但因散佈過廣,一時間恐難如願,形勢迫人,目下只有本幫中巡閱四老趕到此地。”

  劉婉蓉道:“幫主在追趕那人的途中,遇上貴幫四老么?”

  黃一飛道:“聽姑娘的口氣,似是對我丐幫中有些動疑了?”

  劉婉蓉道:“黃幫主不用誤會,賤妾之意,想問明詳細經過,便於查明內情。”

  黃一飛道:“在下追那位弩箭手,行逾百丈,始終保持在丈餘左右的距離,才知道遇上了一位輕功極高之人,這時,教場中已傳出了殺喊之聲,同時,那高燃的火燭,也熄了甚多,因此,在下只好趕了回來,途中遇上了他們四人趕來馳援……”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事情就是這樣簡單,不知道劉姑娘是否相信。”

  劉婉蓉道:“只不過一刻工夫,但是變化太大了,完全出了我們意料之外。”

  一直陷入沉吟的鐵夢秋,突然開口說道:“師妹,事情已經發生了,師父曾經講過一句話,愈是處境危惡,咱們愈要鎮靜應付。”

  劉婉蓉道:“師兄說的是。”

  目光轉到黃一飛的臉上,道:“黃幫主有何高見?”

  黃一飛沉吟了一陣,道:“姑娘可是問那徐督帥的安危嗎?”

  劉婉蓉道:“自然,這件事最為重要。”

  黃一飛道:“在他們未取得牧羊圖的藏寶之前,決不會傷害到徐督帥。”

  劉婉蓉道:“為什麼?”

  黃一飛道:“單就利害而言,如若他們傷害了徐督帥,咱們很可能情急拚命,督帥府中,再無顧慮,很可能調集大軍圍剿,只要他們稍用一些心思,就不會傷害到徐大人了。”

  劉婉蓉點點頭,道:“幫蘭高見……”

  輕輕嘆息一聲,道:“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黃一飛道:“除非調集大軍之外,對這些武林高手,已非兵丁所能勝任,這一點不知姑娘是否和在下看法相同?”

  劉婉蓉道:“不錯。”

  黃一飛道:“目下能夠召集上數百名身具上乘武功的人手,除了敝幫之外,大約只有少林僧眾了,但敝幫分散太廣,一時間,只怕很難集中這多高手……”

  紫天君接道:“那只有找少林僧侶了!”

  黃一飛道:“在下之意,一面遣人和少林僧侶聯絡,一面設法羅致雲集在開封的江湖人物,就算不為我用,亦不讓他助敵。”

  劉婉蓉道:“幫主高論……”

  目光一驚那些受傷之人,接道:“小妹心中一直有些想不明白,那紫天君如何能在極短的時刻中,傷了這樣多的人,別的人,不去說,就拿虎威鏢局中人而言,他們合力拒擋,至少也可以和葛玉郎搏鬥上十招,八招,但他們似乎是都沒有打,就受了傷?”

  黃一飛道:“這就有此奇怪了。”

  劉婉蓉道:“所以,小女推想這中間可能還有另故,現在,我們要找出那些特別的原因……”

  黃一飛道:“姑娘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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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

  劉婉蓉道:“我懷疑,護衛徐督帥的人,在一開始,就失去了戰半之能。”

  黃一飛道:“大有道理。”

  藍小月道:“類似熏香一類的毒藥。”

  黃一飛道:“老叫化走南闖北,對薰香一類,大都要經過燃燒,才能散發出使人暈迷的藥力。”

  藍小月道:“如是有人把這些藥物,塗抹在火把之上,而這火把,又十分靠近點將台,環圍在徐督帥周圍的,都可能會在不知不覺間中了奇毒。”

  劉婉蓉道:“這倒是甚有可能……”

  鐵夢秋突然接口說道:“師妹,不論他們用的什麼方法,但咱們已經敗了,而且敗的很慘,為今之計,急在善後……”

  劉婉蓉接道:“師兄說的是,小妹已有些亂了方寸。”

  鐵夢秋道:“第一件事,咱們先設法把傷者運回軍營,要他們便於照顧,早作靜養,然後,咱們才能找出時間,放手施為。”

  劉婉蓉道:“師兄說的是。”

  藍小月突然從懷中摸出一個竹哨,吹出了一種很尖厲的哨聲。

  黃一飛冷冷地瞧了藍小月幾眼,目光中滿是懷疑,道:“姑娘召喚屬下到此,不知有何用心?”

  藍小月是何等聰明人物,看神色,聽口氣,知道黃一飛對自己動了懷疑,但想到八卦教昔年在江湖上的行為,實也無法怪人,只好柔聲應道:“我要召來屬下,處置這些傷亡之人。”

  黃一飛道:“姑娘在這四周,埋伏了很多屬下嗎?”

  藍小月道:“嗯!埋伏的不多。”

  黃一飛回顧了身後的四老一眼,道:“你們去招呼幫中弟子,能來的都要他們來,處置這場中的屍體。”

  劉婉蓉也瞧出了丐幫黃幫主,對那藍小月,似是有著很深的成見,但此時此情之下,又無法多作解說,含糊地說道:“傷亡的人數不少,需要很多人幫忙才行。”

  片刻之後,八卦教,和丐幫中弟子,都已經趕到。

  劉婉蓉生恐黃一飛和藍小月引起衝突,自己居中指揮,與幫和八卦教弟子一起動手,傷者運入軍營保護,死者埋葬起來。

  收拾好傷亡狼藉的屍體,使劉婉蓉卻留下了關中嶽,方振遠,李玉龍、於俊等四個受傷的人。

  原來,鐵夢秋要仗憑身懷靈藥,早些醫好四人傷勢。

  這一次動手之後,使得鐵夢秋感覺到敵勢甚大,自己方面人手,不足分配,這四人必得早些治癒以為已助。

  黃一飛輕輕咳了一聲,道:“劉姑娘,目下督帥大人被擄,牧羊圖也被人劫去,本由雙方相持的均衡之勢,一瞬間,使敵人佔盡了優勢。”

  劉婉蓉嗯了一聲,道:“一步失措,全盤皆輸,江湖上情勢,當真是瞬息萬變,但不知黃幫主,有什麼高見。”

  黃一飛緩緩說道:“在下覺著,目下形勢,已成了群龍地主之高,有道是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但咱們的對頭,卻是一個號令森嚴的組織,一聲令下,數百人,一齊動作,如是咱們不能集於一個號令之下,縱然人人都是第一高手,也難發揮整體的力量。”

  劉婉蓉道:“丐幫忠義之名,流傳武林,小妹覺著,只有黃幫主的身份地位,才能夠挺身而出,充當首腦。”

  黃一飛笑一笑,道:“在下希望劉姑娘不要誤會我黃某有此用心!”

  劉婉蓉道:“小妹是一片誠心。”

  黃一飛道:“就在下所知,徐督帥已經致函少林寺,約請少林高僧趕來相助,但在下不解的是,少林寺中,已有不少高僧到了開封府,何以不到督府中一行”。

  劉婉蓉沉吟了一陣,道:“這等江湖中事,變化菲測,賤妾不太明白,還要黃幫主指示一二。”

  黃一飛飛略一沉吟,道:“在下推想,不外有兩個原因?”

  伏身為關中嶽治傷勢的鐵夢秋突然抬起頭,道:“請教幫主。”

  黃一飛目光一掠藍小月,接道:“少林寺自負正大門派,不願與八卦教,人雖到了開封,遲遲不肯現身!”

  鐵夢秋道:“第二個原因呢?”

  黃一飛道:“那金刀紫天君號稱黑道第一高手,少林寺中僧侶,還未有信心能夠對付,故而不敢現身。”

  藍小月道:“如是第一個原因,那就簡單的很,賤妾自知,不配和貴幫及少林寺中高手聯手,錢妾極願隱退,以全大局。”

  劉婉蓉道:“小月,不要遽作決定,目下咱們末明真像。”

  黃一飛道:“本幫也確有此慮,少林寺自然更甚本幫,姑娘能率領門下隱退……”

  劉婉蓉接道:“黃幫主……”

  黃一飛道:“劉姑娘有什麼吩咐?”

  劉婉蓉道:“咱們商談之初,黃幫主一直未提此事,如今怎會突然提出此事。”

  黃一飛道:“八卦教改過向善,在下亦希望給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

  劉婉蓉道:“幫主既然有此用心,何以又改變了心意。”

  黃一飛道:“不瞞你劉姑娘說!少林寺中已有不少高僧到此,也許他們的掌門方丈,也已經趕到了開封,所以遲遲不肯和姑娘見面,全都是因為八卦教的事……”

  藍小月道:“黃幫主的意思是,如若小女能夠率領八卦教弟子退出,貴幫和少林高僧,都可以趕來助拳了。”

  黃一飛道:“目下的形勢看來,確是如此。”

  藍小月道:“好吧!小妹立刻率領教中弟子離開開封。”

  黃一飛道:“姑娘如此照顧大體,好生叫人佩服。”

  藍小月回顧了劉婉蓉一眼,道:“姐姐,八卦教過去在江湖上的名譽太壞,因此,也不能怪黃幫主,小妹覺著,我的退出,如能使少林、丐幫合力相助,小妹走的值得。”

  劉婉蓉搖搖頭,道:“小月,你不能走。”

  黃一飛道:“姐姐,你要想想大局,不必為小妹多慮。”

  劉婉蓉道:“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你留下對我們的幫助很大……”

  目光轉注到鐵夢秋的臉上,道:“師兄對此,有何看法?”

  鐵夢秋道:“我也贊成藍姑娘留下來,縱然因此不能得少林和丐幫之助,亦是在所惜。”

  黃一飛瞼色一變,道:“姑娘,此事重大,不可草率決定,還望姑娘三思。”

  劉婉蓉笑一笑,道:“我已經想過了,黃幫主你如有困難,你請便吧!”

  黃一飛神情肅然,道:“姑娘之意是,寧可放棄與本幫及少林合作了。”

  鐵夢秋冷笑一聲,道:“黃幫主,八卦教雖然是旁門邪派,但只要心存正義,一樣算好人,門戶正大,出身良好的人,未必就一定算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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