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鏢旗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30 14:1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2 11326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30 15:23
一五〇

  關中嶽說道:“那本奇書,是否還在姑娘的手中。”

  劉婉蓉道:“還在我這裡。”

  徐督帥道:“賢侄女可否把那本奇書,拿出來給我瞧瞧。”

  劉婉蓉伸手入懷,取出一本封面破落的書冊,遞了過去。

  徐督帥接過書冊,凝目望去,只見上面寫道:“五行奇門……”下面字跡破爛,已然無法瞧出寫的是什麼。

  遍尋全書,果然不見寫成此書之人的落款。

  但書內記述的冊頁,仍然十分完整,字跡潦草,有很多地方,經過改正。

  顯然,那是原始的草書,也許世間只有這一本,還未流傳出去。

  徐督帥隨手翻了兩頁。只見上面記述的果然十分清楚,是一本極為實用的書。

  證物齊全,徐督帥不能不相信劉婉蓉的話,緩緩把書冊交給關中嶽,道:“總鏢頭見多識廣,瞧瞧這本書,是否知道來歷。”

  關中嶽接過書冊瞧了一陣,道:“這是一本很實用的奇書,但在下未聽人說過。”

  徐督帥道:“這一本奇書,不知出於何人之手,又怎會落到賢侄女的手中?”

  劉婉蓉正待回答,只見一個黑衣大漢,急急的奔了進來,停在花廳門外,高聲說道:“門房值班,有要事稟告督帥。”

  沈百濤行出廳外,道:“什麼事?”

  黑衣大漢應道:“有人求見督帥,現有拜貼奉呈。”

  沈百濤接過拜貼看今,只見上面寫著:“草民葛玉郎,頓首百皋”,不禁一怔,道:“葛玉郎,他的膽子不小。”

  那黑衣大漢道:“屬下本不願為他通報,但四個當值的門房,都被他點中穴道,屬下既無能攔阻礙他,那就不如先行通報進來。”

  沈百濤回身行入廳中,說道:“葛玉郎求見督帥,”

  徐督帥道:“葛玉郎,我見過他!”

  關中嶽道:“不錯,督帥見過他,此人亦是爭奪牧羊圖的要人之一,此刻竟然要見督帥大人,不知是何用心?”

  徐督帥略一沉吟,道:“不管他是什麼用心,有諸位在場,量他也做不出什麼歹毒的事……”

  目光一掠沈百濤,接道:“叫他進來。”

  沈百濤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片刻之後,沈百濤引領著葛玉郎,大步行了進來。

  葛玉郎步履瀟灑地行入廳中,回顧了一眼,揮手對徐督帥笑道:“山澤草莽,督帥莫怪。”

  徐督帥道:“葛公子有什麼話,只管清說。”

  右手輕擺,一個青衣童子,手捧香茗,送到葛玉郎的身前。

  葛玉郎接過香茗,淡淡一笑,道:“督帥的時間寶貴,目下的時機,亦很急迫,在下想請教一事,奉告一事,然後,由督帥大人裁決。”

  徐督帥道:“江湖上的朋友,對我都很抬愛,先說請教的事。”

  葛玉郎道:“聽說那牧羊圖,又交回到督帥手中了?”

  徐督帥點頭道:“不錯,牧羊圖又被我收回來了。”

  葛玉郎道:“在下奉告督帥的一件事,是目下有很多武林高手,都已集於開封,而且,已準備下手搶奪牧羊圖,這一股強大的實力,如不能善為疏導,必將構成一股強大無比的反擊之力。”

  徐督帥略一沉吟,道:“葛公子,在本座還未答覆你問話之前,我要先行請教一件事。”

  葛玉郎道:“督帥吩咐,在下洗耳恭聽。”

  徐督帥道:“雲集在開封的武林高手,是武林中的俠義人物呢?還是江洋大盜。”

  葛玉郎怔了一怔,道:“這要看督帥的看法了,人之善惡與看法都有關係,見解不同,善惡就很難分辨了。”

  徐督帥微微一笑,道:“葛公子,你好口才啊!不過,本座口中的善惡,好壞,自然是以公平為!”

  葛玉郎道:“就在下所知,武林中人,大都做過好事,也做過壞事,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水可載舟,既不能因噎廢食,自應要善於疏導了。”

  徐督帥略一沉吟,道:“此言倒也有理,葛公子日惹懸河,這等黑白之爭,只怕是難得結論,咱們就事論事,葛公子此番來意,是單獨和本座談論那牧羊圖呢?還是代表了那股強大的實力,對本座有所要求?”

  葛玉郎笑一笑,道:“大人的政聲至佳,武林中人談起你徐督帥,無不讚譽,不過,就在下所知,那牧羊圖本為江湖人物所有之物,督帥大人似是用不著捲入這場漩渦之中。”

  徐督帥笑道:“那遺物是一打埋藏的金銀珠寶,龐大財富,是嗎?”

  葛玉郎道:“不錯。”

  徐督帥道:“所謂雲集開封的一股強大實力,可是想取得那批財富。”

  葛玉郎道:“此物既非官家所有,亦不是民間聚集,其以前既為武林中人物所有,自然應該由武林人物取得,督帥大人如能置身事外,交出牧羊圖,此事即變為一場江湖紛爭;如是督帥大人捲入這場紛爭之中,江湖高手,多為山林草莽,只怕會冒犯了督帥。”

  徐督帥哈哈一聲朗笑,說道:“我無意霸佔那幅牧羊圖,我只是覺得那批龐大的財富,應該用於該用之外。”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30 15:23
一五一

  第二十四回 少林僧侶

  葛玉郎接道:“這麼說來,督帥大人是不可能交出牧羊了。”

  徐督帥輕輕咳了一聲道:“我會交出去的。”

  葛玉郎聽得怔了一怔,道:“督帥肯交出來,那實是遠離是非的明智之舉,不知督帥大人有什麼條件?”徐督帥微微一笑,道:“我已經遣人去請少林寺中僧侶,準備把牧羊圖交給他們。”

  葛玉郎呵了一聲,道:“督帥大人準備挑起一場武林紛爭了。”

  徐督帥道:“本座並無挑起武林紛爭之意,但如情勢變化的非得一場惡鬥丕可,那要得諸位自己多想想了。”

  葛玉郎沉吟不語。

  徐督帥輕輕咳了一聲,道:“名傳千秋,身不過百年,本座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許多人竟然為財富而死。”

  葛玉郎道:“人為財死,自古皆然,哪裡不對了。”

  徐督帥道:“一個人生不過數十年,能吃多少糧食,花多少銀子,我想你葛公子,早已不必再為衣食憂了。”

  葛玉郎微微一皺頭,默然不語。

  徐督帥接道:“但葛公子仍然極為覬覦那筆財富,縱然你如願以償,你又如何用那金很呢?”

  葛玉郎輕輕嘆息一聲,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縱然不能立不朽功業,傳名干代,至少應當行心之所安,仰不愧天,俯不作地,最壞的,也不能做那些深夜自捫,抱撼終身的事。”

  葛玉郎雙目眨動,瞧了那徐督帥一眼,緩緩說道:“大人,你有沒有膽氣。”

  徐督帥立道:“什麼膽氣?”

  葛玉郎道:“大人的說服之力,葛玉郎十分敬服……”

  徐督帥接道:“過而能改,仍是完人,不管葛公子過去如何,但此刻如能放下屠刀,本座願與公子論交。”

  葛玉郎淡淡一笑,道:“大人盛情可感,葛某人只怕高攀不上

  語聲一頓,道:“葛某人受了數十位江湖高手之托,來此勸說督帥,實為督帥的官聲太好,他們不願輕易冒犯。”

  徐督帥點點頭,道:“盜亦有道矣!”

  葛玉郎道:“聽督帥一番良言,實有發人深省之處,但這些話,只請出諸大人之口才感人至深,如是要在下轉述一遍,只怕是很難有預期之效。”

  徐督帥道:“葛公子的意思呢?”

  葛玉郎道:“在下願邀雲集開封的高手,和大人一會。”

  徐督帥道:“你的意思是要和他們談談?”

  葛玉郎道:“不錯,大人的膽識,風儀,都足以眼眾,也許能在一席酒筵之下,使群豪歸心。”

  徐督帥沉吟一陣,道:“葛公子願意如此幫忙,本座十分感動。”

  葛天即適:“咱們就此一言為定,在下告辭,兩三日內一我再來奉告督帥。”

  葛玉郎一拱手,道:“本座恭候佳音。”

  葛三郎一抱拳轉身而去,片刻間,走的蹤影不見。徐督帥目睹葛天即去遠之後,才回顧了關中嶽一眼,笑道:“關總縹頭,這位葛玉郎來此的用心何在?”

  關中嶽道:“葛天即乃當代江湖後起之秀,以他的年歲,已在江湖上揚名立萬,自然要有點真才實學才成,但最厲害的,還是他那深沉的心機,狡猾的詭計,至於他此番前來,可算得滿載而旭,這可證明他對督帥大人的為人,早已瞭解得十分清楚了。”

  徐督帥啊一聲,道:“關總鏢頭已可確定,他邀我赴宴之事,是一場大大的陰謀嗎?”

  關中嶽道:“自古以來,宴無好宴,會無好會,葛玉郎請督帥趁他的酒筵,自是別有用心的了。”

  徐督帥道:“本座覺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葛玉郎既然替我安排了這個機會,本座倒極願去見識一下”。

  關中嶽道:“督帥大人,可是覺得當真能夠說服他們嗎?”

  徐督帥道:“本座未存此想,但我覺得說服一個,就可減少一個敵手,如惹能夠使他們顧及到萬民安危,咱們就多了一個幫手。”

  關中嶽道:“督帥大人,果然是一代清官,為了蒼生萬民,不顧自身安危,的確叫人感動。不過,此事不可輕率從事,必得一番周密的計畫才成。”

  楊四成道:“照在下的看法,此事,必需得一個人答允幫忙才成。”

  關中嶽道:“什麼人?”

  楊四成道:“鐵夢秋”關中嶽道:“不錯,鐵夢秋……”

  回顧了徐督帥一眼,道:“大人,此事最好不要先作決定,等見過鐵夢秋之後,和他談談,再作決定不遲。”

  徐督帥笑一笑,道:“鐵大俠身有要事待辦,咱們也不能因為他事務繁忙,就不再辦事,和他談談可以,但卻不能為他事忙,咱們就停下事情不辦”。

  談話之間,又有一個黑衣大漢,奔來花廳。

  沈百濤瞧出是自己的屬下,急急迎了上去,低聲說道:“什麼事?”

  黑衣人低聲說道:“有兩個少林僧侶,求見督帥。”

  沈百濤一愕道:“少林僧侶。”

  黑衣人道:“兩個和尚,堅請面見督帥,屬下無法,只好通報進來。”

  沈百濤沉聲道:“你可曾問過,他們是什麼身份?”

  黑衣人道:“這個屬下未曾多問。”

  沈百濤轉身入花廳,低聲說道:“稟督帥,少林寺兩位僧侶求見。”

  徐督帥道:“快些請他們進來。”

  徐督帥站起身子,迎向廳門口處。

  少林僧侶,在武林之中,極受尊敬,關中嶽,楊四成等齊齊站起身子,迎了過去。

  兩個灰袍僧人,衣履上滿是塵土,顯然是兼程趕來。

  在首一個取下身上戒刀和黃布包袱,放在廳門口處,合掌宣了一聲佛號,道:“不敢動勞諸位施主迎接,貧僧有禮了。”

  語聲微微一頓,又接道:“哪一位是督帥徐大人?”

  徐督帥一拱手道:“本座徐繼宗。”

  這時,右首僧侶,也放下了手中的禪枝。合掌當購,道:“弊方丈接到了大人的手諭,但寺務繞身,一時間無法動身,稍作交待之後,即刻起程,先遣貧僧等趕來回覆督帥大人一聲。”

  徐督帥笑道:“有勞兩位大師了。”

  左首僧侶應聲道:“督帥官聲清明,敝方丈極是敬佩,命我等先向督帥致敬。”

  徐督帥道:“為國盡忠,事所當然,貴方丈過獎了……”

  微微一笑,接道:“兩位大帥長途跋涉,備極辛勞,請入廳中稍息,我先替兩位準備齋飯。”

  兩個灰衣僧侶,欠身而入,並坐一處。

  徐督帥引見過關中嶽等群豪,接道:“兩位大師怎麼稱呼?”

  左首僧侶道:“貧僧鐵行。”

  右首僧侶道:“貧僧鐵道。”

  關中嶽一抱拳,道:“兩位大師,都是鐵字輩的高僧,在下失敬了。”

  鐵行、鐵道同聲說道:“關總鏢頭威名遠播,貧僧雖居少林,亦久聞大名了。”

  關中嶽哈哈一笑道:“兩位大師過獎了。”

  書僮送上面巾,鐵行、鐵道淨過面之後,合掌說道:“敝方丈交待我等,大人如有差遣,但請吩咐。”

  徐督帥道:“兩位大師千里趕來,先請休息一下,進過酒飯,我們再談正事。”

  片刻之後,素齋齊上,兩個僧侶,另行坐了一桌。”

  鐵行,鐵道同時端起一杯香茗,說道:“貧僧等受的苦戒,酒亦不能沾唇,以茶代酒,敬諸位一杯。”

  鐵道大師飲乾杯中香茗,回顧了關中嶽一眼,道:“關總鏢頭,閱歷豐富,見識廣博,貧僧敢問一聲目下開封府的情勢如何?”

  關中嶽道:“頭陣風雨已過,目下是二度大風暴前的暫時平靜。”

  鐵行大師道:“聽關施主的口氣,似乎是諸位經過一場風暴了。”

  關中嶽道:“不錯,我們已經和八卦教中人動了一次手。”

  鐵道大師奇道:“八卦教?”

  關中嶽道:“不錯,八卦教。”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30 15:23
一五二

  鐵道大師道:“八卦教早已不在江湖存在,哪裡還有八卦教呢?”

  關中嶽道:“八卦教死灰復燃,根據地就在這督帥府中。”

  鐵道大師道:“當年貧僧追隨寺中幾位長輩,對付過八卦教徒,對八卦教中的鬼蜮伎倆略知一二,不知關施主是否和他們教主見過。”

  關中嶽道:“第一回合的搏鬥之中,我們稍佔優勢,八卦教中的主要人物,已被逐離帥府,至於八卦教主,我等也照過一面。”

  鐵道大師道:“就貧僧所知,數十年前的八卦教教中主要首腦,都已伏誅,這次領導八卦教的,必然新的人手。”關中嶽道:“恐所出了大師意料之外,那位八卦教主,是一位很年輕的姑娘。”

  鐵道大師怔了一怔,道:“年輕姑娘。”

  關中嶽又問道:“八卦教中人,是否極善用毒?”

  鐵道大師沉吟了一陣,道:“不會,八卦教中人,不會用毒。”

  關中嶽道:“這就大不相同了。”

  鐵道大師道:“怎麼說?”

  關中嶽道:“新崛起的八卦教中人,極善用毒,而且用毒之法,花樣百出,叫人防不勝防。”

  鐵道大師道:“這就和原來的八卦教大不相同了……”

  語聲一頓,接道:“關施主,八卦教可是被施主和屬下鏢師,把他們逐離此地嗎?”

  關中嶽道:“在下不敢掠美,並非是我關某之力。”

  鐵道大師道:“那是什麼人?”

  關中嶽道:“一個姓鐵大俠客。”

  鐵道大師道:“能夠逐退八卦教之人,定然是一位非常人物,在武林之中,應該是極有名望的才是。”

  關中嶽道:“話是不錯,事實上,那位鐵大俠,極少在江湖上走動,也沒有什麼名望,但他卻有極高強的武功,過人的智慧。”

  鐵行大師道:“有這樣一位人物,還望你關總鏢頭,替我們引見一下”

  關中嶽道:“那是自然,鐵大俠回來之後,在下自然會替兩位大師引見了。”

  鐵道大師問道:“那位鐵大俠,現在到哪裡去了?”

  關中嶽聽得暗暗奇怪,忖道:“這兩位和尚,一直追問鐵夢秋,不知是何故……”

  付思之間,徐督帥已搶先開口,道:“大師,貴派掌門什麼時間,可以趕到開封。”

  原來,徐督帥聽了一陣,也覺得這兩個和尚苦苦追問鐵夢秋的下落,有些不對,急急開口,把話岔開。

  鐵道大師合掌說道:“詳細的日子,貧僧無法確定,但快則明日,至遲不會超過三天。”

  鐵行大師道:“就貧僧所知,敝方丈已在寺中選了很多好手,普及上下三代弟子,俟他到了之後,自然有萬全之策。”

  徐督帥道:“兩位大師進過齋飯之後,就暫訪在花園客房中休息,我已經交代過他們,替兩位打掃客房。”

  鐵道大師說道:“敝方丈亦曾說過,如果是督帥府中不方便留宿出家人,則要我等到相國寺中掛單。”

  徐督帥道:“我已為你們準備了很多房舍,就算是再來上百十個人,也可以住。”

  鐵行大師道:“貧僧等恭敬不如從命了。”

  徐督帥道:“理當如此。”

  一直不開口的劉姑娘,突然啟齒說道:“兩位大師可是從少林寺中來嗎?”

  此話間的突兀,關中嶽等都聽得為之一愕。

  鐵行大師道:“不錯,貧僧等來自少林寺本院。”

  劉婉蓉道:“兩位大師一路辛苦,請用過齋飯後,早些休息去吧!”

  這兩句話,似是有很大的含義,不但聽得徐督帥為之一愕,就是連多識廣的關中嶽,也聽得茫然不知所措,只覺那劉婉蓉話中有話。

  再看鐵道、鐵行,兩位大師臉色一片嚴肅,雖未怒形於色,但心中不悅,卻是看的出來。

  兩個僧侶不再說話,一時之間,花廳中寂然無語。

  鐵行、鐵道,表面還保持相當的涵養,略略進了一些齋飯,放下筷子,齊齊站起身子,鐵道大師合什行禮道:“大人,出家人,恐不便在府中留宿,我們還是寺中掛單的好。”

  徐督帥道:“已為大師備好休息之所,兩位就請暫時屈駕留此,等候貴掌門的佛駕。”

  鐵行大師道:“師兄,大人既然如此吩咐,我瞧咱們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鐵道大師道:“師弟說的也是……”

  抬頭一顧劉婉蓉,接道:“女施主,在帥府中是……”

  劉婉蓉道:“我在帥府中掌理文案。”

  鐵道大師啊了一聲,道:“貧僧失敬了。”

  回顧了徐督帥一眼,道:“那就打攪大人了,貧僧等匆匆趕來,確也有些睏乏,希望能夠早些休息。”

  沈百濤一抱拳,道:“在下替兩位大師帶路。”轉身向前行去。

  鐵道、鐵行,魚貫相隨,緊追在沈百濤的身後而去。

  三人背影消失之後,徐督帥才回顧了劉婉蓉一,道:“婉兒,這是怎麼回事啊!”

  劉婉蓉微微一笑,道:“我覺得這兩個和尚可疑。”

  關中嶽道:“不知姑娘有什麼證據。”

  劉婉蓉道:“我沒有確切的證明,只是憑我的看法罷了。”

  關中嶽道:“在下在江湖上走數十年,自認閱歷甚多,但在下卻瞧不出兩位大師有什麼可疑之處。”

  劉婉蓉笑一笑,道:“他們有了很充分的準備而來,自然是不容易瞧出來了。”

  徐督帥道:“婉兒,你又從什麼地方瞧出來的呢?”

  劉婉蓉道:“我從他們的眼神和他們的戒疤中,瞧出他們不是少林寺的僧侶。”關中嶽聽得怔了一怔,道:“姑娘可否說的詳細一些。”

  劉婉蓉道:“看兩人的眼神,各有所見,不談也罷。只談兩人頭上的戒疤。想那鐵道鐵行,都是少林高僧,出家數十年,如是頭上沒有戒疤,也還罷了,如有戒疤,應該早年烙下,對麼?”

  關中嶽道:“不錯。”

  劉婉蓉道:“但我見兩人頭上戒疤,痕跡尤新,分明是新近烙成不久。”

  關中嶽道:“佩服,佩服,姑娘能顧及細微未節,實是叫人難及,我算空白自走了數十年的江湖,說起來慚愧的很。”

  劉婉蓉道:“就晚輩看兩人頭上的烙痕,不會超過十日。”

  關中嶽道:“臥榻之側,豈容別人打鼾,這等凶人,留在世上,也無好處……”

  劉婉蓉道:“總鏢頭,咱們就來一個將計就計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30 15:24
一五三

  關中嶽一抱拳道:“請教高見。”

  劉婉蓉道:“找出兩人來此用心,然後,再設法利用。”

  關中嶽聽得一怔,暗道:“這丫頭不是簡單人物。”

  口中卻說道:“姑娘說的有理,只是兩個人住在帥府之中,隨時有禍蕭牆之危。”

  劉婉蓉道:“所以,要你關總鏢頭,多多辛苦了。”

  徐督帥哈哈一笑,道:“有一件事,本座還不明白?”

  關中嶽道:“什麼事?”

  徐督帥道:“那兩個假冒少林寺中僧侶的和尚,怎會知曉本座有書信,寄到少林寺去。”

  關中嶽道:“一個是,他們在府中知曉了消息,一個是殺害了督帥派的人,由督帥書信上,看出了內情。”

  徐督帥道:“本帥憂慮的,也就是這件事,如是下書人被他殺害,少林僧侶,豈不是未曾得到我的書信?”

  關中嶽道:“如是咱們確知兩個和尚是冒充少林寺中的僧侶而來,自然是不能放過他們,咱們要先下手。”

  徐督帥回顧了劉婉蓉一眼道:“你看此事應該如何?”

  劉婉蓉道:“先要關總鏢頭一些人手,把兩人嚴密監視,不准他們離開住處一步。目下,帥府中急需人手,關總鏢頭最好能夠再調集一部分高手到此,等一會,我召集一部分府中的護院,佈置一下……”

  徐督帥奇道:“你要佈置什麼了?”

  劉婉蓉道:“我熟記五行奇術,想在府中佈置一些小小奇術。”

  關中嶽望望劉婉蓉,心中忖道:“這丫頭實是一位莫可預測的人物,行在途中之時,那等佳美無比的裝作,任何人也想不到她是在裝作。”

  劉婉蓉似是心中早已瞭解那關中嶽在想的什麼?微微一笑,道:“關總鏢頭,對那兩上假冒的和尚,要早些派人監視!免得他們暗動手腳。”

  關中嶽應了一聲,道:“姑娘說的是”。

  站起身子,道:“四成,大立,咱們走。”

  大步向外行去。

  楊四成、林大立,站起身子,舉步各外行去。

  徐督帥目瞥關中嶽等出去後,低聲對劉婉蓉道:“賢侄女!局勢似乎是越來越複雜了。”

  劉婉蓉站起身子,道:“不要緊,伯父大人請在花廳休息一下,晚輩去去就來。”

  回顧一眼小梅,道:“姑娘,咱們走吧!”

  小梅應了一聲,緊隨劉婉蓉而去。

  片刻之間,整個花廳,走的只餘下了一個徐督帥。

  四個佩刀的黑衣大漢,守在花廳門外。

  徐督帥緩緩站起身子,來回在廳中走動,他開始仔細思索近日內的件件事情。

  第一個,他想到了劉婉蓉,這位出身於名門的少女,何以會學得江湖上那等五行奇術的怪異之學?

  何以,她入帥府後,一直深藏不露。

  又為什麼突然會顯露出那等尖銳的才華,語驚四座。

  這丫頭的一身奇學,由何處得來,她的父母,是否真的全然不知?

  目下的情勢,似乎已發展到自己無法控制的境地,這些膽大妄為的武林人物,竟敢把帥府視作爭奪寶藏之地。

  自己乃堂堂四省的經略大員,竟被如此藐視,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覺各種事端,紛至沓來,竟然比統率大軍,敵寇邊疆,還要複雜。

  想到忿慨之處,忍不住砰然一掌,擊在木案之上。

  但見人影一閃,沈百濤欠身而入,低聲道:“督帥大人。”

  徐督帥道:“百濤,我雖然得父母餘蔭,世襲爵位,但我也是南征戰打出來今天這個局面,數十萬大軍,我都能運用自如,想不到幾十個江湖人物,竟然敢鬧我的帥府,膽大妄為,侵攏內宅,還成什麼體統。”

  沈百濤道:“督帥大人之意呢?”

  徐督帥道:“我想密下令諭,調集精銳步、騎,設下埋伏,把他們一網打盡。”

  沈百濤沉吟說道:“大人,如若調集大軍,能把他們誘人埋伏,重重圍困,故然可握勝算,但這些都是老奸巨猾,神出鬼沒的人物,要把他們誘入埋伏,只怕不是簡單的事,如若無法把他們誘人埋伏,那就是很難善後了。”

  徐督帥突然哈哈一笑,道:“我明白,只不過,想到這件事,我就覺得他們太過分了。”

  沈百濤道:“小不忍則亂謀,此時此刻,督帥大人,最好能忍耐一些。”

  徐督帥沉吟了一陣,道:“百濤,我這堂帥府,似乎是已成了他們鬧事的所在,總不能就這樣拖下去啊!”

  沈百濤低聲說道:“大人,想法籠絡一下鐵夢秋,就目下情勢而言,他似乎是唯一能夠擔當大事的人。”

  徐督帥皺皺眉頭,道:“想不到,我一個身受皇恩,列土封疆的大員,竟然也被拖入了江湖的恩怨之中。”

  語聲一頓,又道:“我斷過了少民冤,但對江湖中事,卻是一點也猜測不透。”

  沈百濤道:“督帥大人是指何而言?”

  徐督帥道:“就拿劉婉蓉說吧!她是我故交之女,但我對她,卻是一點也想不明白,她深藏不露胸有韜略,但又自廉不會武功,你說說看,那位劉姑娘是否真的不會武功?”

  沈百濤道:“這個,督帥大人,何不直接問問劉姑娘?”

  徐督帥道:“說的是你派人找她回來,我得和她仔細地談談。”

  沈百濤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其實沈百濤心中對那位神秘的劉婉蓉亦是急於多瞭解一些,一聽督帥吩咐,立時親身趕去。

  片刻之後,沈百濤帶著劉婉蓉重回花廳。

  劉婉蓉欠身一笑,道:“大人找我?”

  徐督帥輕嘆一聲,道:“你坐下。”

  劉婉蓉依言坐了下去,笑道:“督帥大人,有什麼要質問晚輩之處”。

  她說的很直接,聽得那徐督帥為之一怔,道:“你早想到了。”

  劉婉蓉道:“以晚輩的出現,確有很多可疑之處,那自是難怪大人懷疑了。”

  徐督帥點點頭,道:“難為你想的這樣周到,我確然有幾點疑惑不解之處,想請教一下。”

  劉婉蓉道:“大人請問!”

  徐督帥道:“你是否會武功?”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30 15:24
一五四

  劉婉蓉點點頭,道:“我會,但在大人未決定解去我和令郎的婚約之前,我已下定了決心,把武功停下,督帥大人的兒媳,如若是一位身負武功,高來高去的人,豈是不是令人恥笑。”

  徐督帥道:“一個人,會了武功,如何還能停下?”

  劉婉蓉道:“只要有決心,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我決心要做一官宦之家的少夫人時,我忘去了十年苦練學成的武功,我也忘去了江湖的很多事情……”

  徐督帥接道:“那不是忘去,只是你不肯說出來罷了。”

  劉婉蓉道:“也不是我不肯說,而是我根本就不去想它,我到了督帥公館之後,眼看八卦教徒,在公館中生根鬧事,而且連徐夫人也成了受害之人,晚輩為了保護夫人,不得不做出一點禁制,稍阻八卦教的凶陷。”

  徐督帥點點頭,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了。”

  劉婉蓉道:“晚輩說的句句實言,知曉我會武功的人,大人是第二個人。”

  徐督帥道:“第一個是你父親了。”

  劉婉蓉搖搖頭,道:“不是,我父母都不知道我會武功,第一個知道的人,是傳我武功的師父。”

  徐督帥道:“你的武功,是否很高強。”

  劉婉蓉笑一笑,道:“應該是不錯,不過,高到什麼程度,很難說了,至少,武林中有幾個比強的人。”

  徐督帥道:“只有幾個?”

  劉婉蓉道:“也許晚輩口氣託大一些。”

  徐督帥微微一笑,道:“婉蓉,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劉婉蓉笑道:“大人言重了,你有什麼事,只管吩咐,晚輩力能所及,無不從命。”

  徐督帥道:“你既然已決定了置身江湖,自然無法再說婚姻的事?”

  劉婉蓉重下頭去,黯然說道:“晚輩婚姻,本由父母決定,如是督帥後悔瞭解約的事,不妨再和晚輩父母研商,恢復婚約。”

  徐督帥哈哈一笑,道:“賢侄女,伯父說過的事,幾時不算過了,我正是為了徹底解決此事,才想到一個辦法。”

  劉婉蓉道:“晚輩洗耳恭聽。”

  徐督帥笑道:“我們徐、劉兩家,解除婚約,但應該仍然保有一些親戚關係才是。”

  劉婉蓉道:“大人準備如何?”

  徐督帥道:“我想收你作為義女,不知你是否願意?”

  劉婉蓉站起身子,盈盈拜倒,道:“義父在上,受女兒一拜!”

  徐督帥離座欠身,說道:“快起來,今日,我們先定了父女的名份,再過一天,我再大擺宴筵請客。”

  劉婉蓉起身落座,說道:“義父用不著太破費了。”

  徐督帥道:“我們談過私情,現在,我要請教一件公事了?”

  劉婉蓉道:“義父請吩咐!”

  徐督帥道:“目下情勢,我們應該如何應付?”

  劉婉蓉道:“現在情形,和過去有些不同了,過去,女兒我不便出面,任他們來去自如,橫行無忌;但現在,我已決心出面了,不能再讓他們小視督帥府中的力量,不過……”

  徐督帥接道:“不過什麼?”

  劉婉蓉道:“女兒還不想堂堂正正的出面,所以,我要經過一番改裝。”

  徐督帥道:“好!你看看該怎麼辦?就照你的方法去做。”

  劉婉蓉道:“我穿一身玄色勁裝,玄巾蒙面,前面繡了一朵紅花。”

  徐督帥道:“也好,你先告訴我,免去我一番驚訝。”

  語聲一頓,道:“蓉兒,目下開封府中,雲集了無數江湖高人,此中,似乎以那鐵夢秋最為突出,但他身有要事,似乎不能在此久留!”

  劉婉蓉接道:“他在找人。”

  徐督帥道:“不知他找什麼人?”

  劉婉蓉道:“義父可是想留下他嗎?”

  徐督帥道:“此人武功絕世,已到入仙之境,如他能留下,對我們的幫助很大。”

  劉婉蓉道:“我有辦法使他留下來。”

  徐督帥怔了一怔,道:“當真嗎?”

  劉婉蓉點點頭,道:“做女兒的,怎敢給義父說謊?”

  徐督帥道:“那位鐵大俠是一位很古怪的人,只怕是很難說服?”

  劉婉蓉道:“這世間,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勸說他留下來。”

  徐督帥道:“為什麼?”

  劉婉落道:“這件事,我可以告訴義父,不過,你暫時得守秘密,我目前還不準備告訴他詳細同情。”

  徐督帥道:“守秘可以,不過,你不告訴他內情,他如何肯留下來。”

  劉婉蓉道:“我有辦法,讓他心中動疑,就自行留了下來。”

  徐督帥道:“說了半天,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內情啊!”

  劉婉蓉沉吟了一陣,道:“他要找一個人。”

  徐督帥道:“找什麼人?”

  劉婉蓉道:“找我。”

  徐督帥呆了一呆,道:“找你幹什麼?”

  劉婉蓉道:“因為我是唯一知道那鏢旗老主人下落的人。”

  徐督帥道:“鏢旗老主人是誰?”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30 15:24
一五五

  劉婉蓉道:“鏢旗老主人和那鐵夢秋有很密切的關連。”

  徐督帥道:“什麼關連?”

  劉婉蓉道:“因為那鏢旗老主人,就是鐵夢秋的師父。”

  徐督帥道:“那又和你什麼牽連呢?”

  劉婉蓉道:“晚輩的武功,也是由那鏢旗主人傳援。”

  徐督帥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你們是同出一個師門,那你的武功,也和鐵大俠差不多了。”

  劉婉蓉道:“學的武功路數相同,但鐵夢秋由童功練起,他的成就,自非我所能及了。”

  徐督帥道:“這麼說來,你是他的師妹了。”

  劉婉蓉道:“不錯,我是他的師妹。”

  徐督帥道:“你們的師父呢?”

  劉婉蓉道:“死了。”

  徐督帥又問道:“這世間,你師父收了幾個徒弟。”

  劉婉蓉道:“只有我和鐵夢秋兩個人。”

  徐督帥話題一轉,道:“蓉兒,既有人冒充少林僧侶而來,定然是已經取得了義父手書,這一點,咱們應該如何對付?”

  劉婉蓉答道:“八方豪雄聚開封,少林寺中人,豈有不知之理,也許他們已經有很多高僧,隱在這開封城中了。”

  徐督帥道:“是否要想法子,和他們聯絡一下呢?”

  劉婉蓉道:“這個得仔細的想一下,我想關中嶽虎威鏢局開封分局,定在開封府中佈有不少的眼線,那些人,都是市井屠沽之流,但他們的消息靈通,開封府中,來了些什麼人物?無法瞞得地他們的雙目,這一點,義父儘管和關中嶽商量。”

  徐督帥笑道:“好!目下還有一件要事,就是那兩個假和尚,雖然已被監視,但如不早作處理,只怕留作禍患。”

  劉婉蓉道:“義父說的是,關中嶽已帶人手,團團把兩人圍起,事實上,無疑已拉破了臉皮,此事已用不著再拖下去。”

  徐督帥站起身子,道:“走吧!”大步向廳外行去。”

  沈百濤帶著兩個帶刀大漢,走在徐督帥的前面,劉婉蓉隨在身後。”

  穿過一片花樹後,到了一座翠竹環繞的庭院前面。

  只見關中嶽和林大立、楊四成三人站在一起,低聲交談。

  張大豪、張大龍、於俊三人,卻分守左右後三面。

  沈百濤低聲說道:“關總鏢頭,和他們談過了嗎?”

  關中嶽道:“事情雖已叫明了,但他們倒是十分沉得住氣,一直裝聾作啞,閉門不理。”

  徐督帥緩緩向前行了兩步,道:“他們不作辯駁,那無疑承認此事了。”

  關中嶽道:“就目下情勢而論,大致如是,問題在咱們應該如何?”

  徐督帥道:“如若確定他們是冒充少林寺中僧侶而來,最好是把他們生擒活中活捉,追問內情,其次予以搏殺,至少不能再讓他們留居在帥府之中。”

  關中嶽道:“好!督帥有此令諭,在下就好辦事了。”

  抽出金背大刀,接著道:“四成,咱們闖進去。”

  楊四成應了一聲,拔出一對判官筆,向前行了過去。沈百濤橫身擋在徐督帥的前面,以防暗襲。

  劉婉蓉橫跨兩步,一錯肩站在徐督帥的身側。

  關中嶽行近室門前面,高聲說道:“兩位已經暴露了身份,用不著再藏頭露尾了,如是再不開門,休怪我關某無禮了。”

  室中一片寂然,不聞相應之聲。

  關中嶽又向前欺進一步,舉拿一擊,蓬然一聲,擊在木門之上。

  這一掌運足了內功,掌勁極是強大,門內木柱被關中嶽一掌震斷。

  關中嶽舉刀護面,身子一側,衝入了室中。

  抬頭望去,只見兩個僧侶並肩膝席地而坐。

  劉婉蓉輕輕咳了一聲,道:“兩位倒是沉著得很啊!”

  右手一探,大環刀閃閃寒光,點向第一個僧侶的前胸。

  眼看金背刀寒芒,就要刺中那和尚前胸,和尚仍然端坐不動。

  關中嶽心中大感奇怪,暗道:一個人沉著到這等境界,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心中念轉,右手急收大環刀。

  但刀尖寒芒,已然刺破僧袍而入。

  這時,站在室外的徐督帥,也瞧的茫然不解,道:“關總鏢頭,是怎麼回事。”

  關中嶽一伸手,抓住了那僧侶的左腕脈穴。

  但覺入手冰冷,敢值是早已死去,不覺間呆了一呆,道:“回督帥話,這和尚死了。”

  徐督帥吃了一驚,道:“怎麼死的。”

  關中嶽放開第一個和尚,又向第二個僧侶抓去。

  那和尚也是一樣,脈搏停息,手腕已寒。

  這情景,使得關中嶽心中又是奇怪,又是震動,道:“在下還未瞧出來他們如何死亡?”

  徐督帥回顧了劉婉蓉一眼,低聲道:“可以進去瞧瞧嗎?”

  劉婉蓉點點頭,道:“他們死的很奇怪,這又是一個意外的變化。”

  徐督帥已瞧出了劉婉蓉臉上也泛起了驚愣之色,似乎是對此事,也大感震動。

  沈百濤示意兩個隨行大漢,留在門口,當先舉步行入室中。

  徐督帥、劉婉蓉隨後而入。

  沈百濤低聲道:“關兄,他們怎麼死的了?”

  關中嶽道:“外面不見傷痕,神色不見痛苦,不知他們用何法自殺而死。”

  劉婉蓉緩緩移步,在室中走動,目光流轉,打量四周的形勢。

  關中嶽道:“劉姑娘……”

  劉婉蓉一回頭道:“什麼事?”

  關中嶽道:“有一件事,在下想奉告姑娘,在下到此之時,這兩個和尚,都還活著。”

  劉婉蓉道:“關總鏢頭見到了什麼?”

  關中嶽道:“我聽出室中有步履之聲。”

  劉婉蓉道:“你沒有瞧到這兩個和尚?”

  關中嶽道:“沒有瞧到。”

  劉婉蓉道:“那人也有可能是殺死兩人的凶手啊!”

  關中嶽道:“如是凶手,一定還留在這座瓦舍之中……”

  劉婉蓉輕輕嘆息一聲,接道:“關總鏢頭,如是那凶手,能在諸位不知不覺中,殺了這兩個僧侶,也就能在諸位不知不覺中逃離此地。”

  楊四成道:“姑娘話雖說的有理,但一個人身手再快,也快不過眼睛,除非是我們未到之前,兩位大師已經被人暗算,凶手已經離開,在我們到此之後,未見任何人離開此地。”沈百濤道:“此事簡單,咱們在這室中仔細搜查一個就是。”楊四成望了關中嶽一眼,道:“沈兄說的是,咱們先搜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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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第二十五回 暗濤洶湧

  幾人一齊動手,在瓦舍之中,展開了一番嚴密的搜查。

  這幾間瓦舍,可以藏人的地方不多,幾人搜查的十分仔細。

  但除了兩個盤膝而坐,氣絕而逝的僧侶之外,再無其他的人。

  一番嚴密的搜查之後,關中嶽搖搖頭嘆息一聲,道:“事情很奇怪……”

  一語提醒夢中人,關中嶽一看,發覺這兩個僧侶,都被人點了死穴。

  關中嶽道:“兩個人,都被點了死穴,一擊而亡,所以,他們死亡時沒有掙扎,死的也沒有痛苦,只不過,這兩人何以不肯保護死亡要害,竟然被人點中……”

  劉婉蓉接道:“關總鏢頭乃閱歷豐富之人,可知在何等情況下,會被人點中死穴?”

  關中嶽道:“全身上下,死穴不多,縱然是武功相差極遠的人,也不易被人點中,除非他們不願抗拒,任人宰割。”

  劉婉蓉笑一笑道:“晚輩的意思是,大約在兩種情況下,很易被人點中死穴?”

  關中嶽回顧了劉婉蓉一眼,道:“姑娘高見,在下洗耳恭聽!”

  劉婉蓉道:“一種是,出其不意,為人所算;另一種是,明知反抗無益,倒不如束手就縛,或是死的安靜一些,所以,末經搏鬥,他們就被點了死穴。”

  關中嶽點點頭,道:“姑娘說的有理,但不知道兩個和尚是在哪一種情形下,被人點了死穴?”

  劉婉蓉仔細地瞧了一眼,道:“那人下手,雖是突然,但兩個和尚,對那人原本就存有五分很深的敬懼之心。”

  關中嶽輕輕嘆息一聲,道:“姑娘,如若兩個和尚真的是被人殺死,真叫人慚愧的很了。”

  徐督帥笑一笑,道:“為什麼?”

  關中嶽道:“帥府中這樣多的人,竟然無法防止有人混入,說起來,實叫人慚愧的很人。”

  劉婉蓉道:“照晚輩的看法,殺害兩人的人,似乎不是外面來的。”

  關中嶽道:“你是說,那凶手,原來就在帥府之中?”

  劉婉蓉道:“不錯!如若他不是在帥府之中,不可能在這等森嚴的戒備下,輕易混入帥府中來。”

  關中嶽道:“目下咱們應該如何呢?”

  劉婉蓉道:“暫時的等一等……”

  目光四顧了一眼,舉步向外行去。

  這舉動十分突然,關中嶽等都不知她的用意何在?不覺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劉婉蓉的身上。

  只見劉婉蓉在室外繞著瓦舍轉了一週,重又行回室中,道:“咱們回去吧!”

  關中嶽十分納悶地說道:“劉姑娘,你瞧到了什麼?”

  劉婉蓉道:“我說凶手已經逃走了,咱們留這裡,亦是無用。”

  關中嶽臉色一變,道:“劉姑娘,在下可否問問內情?”

  劉婉蓉點點頭,道:“可以,關總鏢頭請隨我來。”

  關中嶽追在劉婉蓉的身後,行出室外。

  劉婉蓉繞過屋後,一片花樹叢中,低聲說道:“總鏢頭仔細的瞧瞧那叢花樹。”

  關中嶽凝目望了片刻,道:“有地道。”

  劉婉蓉道:“小聲一些,目下還不宜說明,雖然死了兩個和尚,卻又被發覺一件隱秘。”

  關中嶽低聲道:“那殺了兩個僧侶之後,從地道之中逃走?”

  劉婉蓉點點頭,道:“不錯,我聽你說明內情之後,心中亦是大惑不解,後來,我想那凶手定有一條逃走之路,所以,出來看了一下,果然在花叢中找出地道出口。”

  關中嶽道:“姑娘的才慧,實是叫人敬眼,不過,在下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劉婉蓉道:“什麼事?”

  關中嶽道:“那花叢中的洞口,十分隱秘,平常之人,目力決難及得,姑娘不會武功,何以能夠瞧得出來呢?”

  劉婉蓉微微一笑,道:“關總鏢頭,你應該明白了。”

  轉身向室內行去。

  關中嶽緊追在劉婉蓉的身後,行入廳中。

  徐督帥回頭望望劉婉蓉,笑道:“蓉兒,咱們應該如何?”

  劉婉蓉道:“義父好好的休息一下,養好了精神才能辦事。”

  徐督帥點點頭,道:“說的不錯,我確實有些疲倦。”

  劉婉蓉道:“義父蜀時住在花廳之中。”

  徐督帥道:“依你意就是。”

  舉步向前行去。劉婉蓉低聲對沈百濤道:“沈大人,十二個時辰之內,是督帥處境最為險惡的時間,你們要設法嚴密的保護他。”

  沈百濤道:“這還要關總鏢頭幫忙了。”

  關中嶽道:“在下能力所及,無不從命。”

  劉婉蓉道:“你們詳細的計畫一下,保護愈是嚴密愈好。”

  徐督帥神態倒很輕鬆,淡淡一笑,道:“他們有很多加害我的機會,都未動手,此刻,難道改變了主意嗎?”

  劉婉蓉道:“真正主事的首腦人物,已經被咱們發覺,目下潛伏在帥府的八卦教中人物,雖然完全處於紛亂狀態,但因無中心,行動沒有計畫,咱們發掘他們隱秘愈多,他們的處境也愈是險惡,狗急跳牆,只怕在力求自保之下,難免生出挾持督帥這心。”

  徐督帥笑一笑,道:“如若讓八卦教中匪徒,潛伏於此,終非良策,何不乘他們群龍無首之際,把他們一網打盡。”

  劉婉蓉道:“有一個問題是,咱們還沒有完全查出八卦教中匪徒,第二個困能是鐵大俠和八卦教主的搏鬥,還未分出勝負,至少要鐵大俠回來之後再說。”

  徐督帥回顧了關中嶽一眼,道:“關總鏢頭,鐵大俠也應該回來了。”

  關中嶽應道:“是的,他已經超過了約定的時間。”

  徐督帥心中明白,這些武林人物做事,有他們的一套作法,不能以官場中的方法處置,只好放手不問。”

  幾人重新行入花廳。這間花廳,本是徐督帥平常休養,吃酒的所在,如今,竟然變成了他宿住之地。這花廳分由內外兩間,徐督帥數日以來,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甚感疲倦,進入花廳內間,和衣躺在床上。

  他本想休息一下,再和劉婉蓉、關中嶽等,研商一下對付督帥府中八卦教餘孽的事。

  哪知,睏倦過度,一閉眼,就沉沉的睡熟了過去。

  劉婉蓉帶上內間木門,緩緩在廳中坐下,低聲對關中嶽道:“關總鏢頭……”

  關中嶽對這位神秘莫測的劉姑娘,十分敬重,起身一抱拳,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劉姑娘笑一笑,道:“總鏢頭太謙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賤妾有一件事,想和關總鏢頭商量一下。”

  關中嶽道:“什麼事?”

  劉姑娘道:“總鏢頭此番幫助官府,和綠林中人物作對,只怕對貴鏢局的未來,有著不小的影響。”

  關中嶽沉吟了一陣,道:“此間事變之後,在下也要收了鏢局,不再在江湖上走動了”。

  劉婉蓉道:“貴鏢局有十幾家分局,上千號的人手,一時之間,要他們散去,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啊!”

  關中嶽道:“姑娘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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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劉婉蓉道:“賤妾之意,總鏢頭與其讓這些人易散江湖,還不如把他們介紹到官府之中,賤妾已一督帥大人談過,他心感關總鏢頭相助之情,對總鏢頭的屬下,必將盡力提攜。”

  關中嶽沉吟了一陣,道:“這個麼?在下也作不了主,必得由他們自願才成。”

  劉婉蓉道:“關總鏢頭統雙屬下有方,只要你講一句話,他們人人都會遵從。”

  關中嶽道:“這個在下一時間,不敢答允姑娘,但在下願把!”娘之意,轉告他們就是。”

  劉婉蓉笑一笑,話題一轉,道:“關總鏢頭,關於鐵夢秋的事,不知你知道多少?”

  關中嶽搖搖頭,道:“對鐵夢秋的事,在?所知有限,只怕很難問答姑娘的問題。”

  劉婉蓉道:“我只想知道,他何以肯出手幫助你們。”

  關中嶽道:“敝局中方副局鏢頭曾救過他一次”。

  劉婉蓉道:“大丈夫,知恩當報,如是方副總鏢頭,救過他的性命,他自然是應該全力幫助局了。”

  關中嶽聽得一怔,暗道:“這是什麼口氣,言下之意,似乎是那鐵夢秋很熟一般。”

  劉婉蓉亦似自知失言,不等關中嶽開口,便自接道:“督帥大人適才和晚輩談起,希望那鐵夢秋能夠留在開封,直到把牧羊圖藏寶的事辦好再走,不知關總鏢頭是否有辦法,把那鐵大俠留在開封?”

  關中嶽搖搖頭,道:“在下只能出於勸說一途,聽與不聽,那是鐵夢秋的事了,在下也無法預測結果,說明內倩。”

  劉婉蓉站起身子,道:“我也幫你想想看,能不能找個方法,使他留在開封……”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督帥已收我作為義女,此後,帥府中事,我已無法坐視不管。”

  關中嶽道:“姑娘才慧過人,如肯插手此事,定可使督帥獲益不淺。”

  劉婉蓉輕籲口氣,道:“希望能不負關總鏢頭一番期望,我要回房休息一下,還望你們小心保護我的義父。”

  關中嶽笑一笑道:“在下盡力而為。”

  劉婉蓉舉步而行,離了花廳。

  關中嶽招來楊四成,低聲說道:“四成,目下咱們已捲入這場是非,也犯了江湖的忌諱,此事過後,咱們鏢局,只怕也不能再可下去了。”

  楊四成道:“總鏢頭說的是,你既早已有結束鏢局的用心,不妨就此收山,關閉鏢局。”

  關中嶽道:“我也是這樣想……”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目下保護督帥大人的安全擔子,似乎是已完全放在我們的身上。”

  楊四成道:“這就叫愈陷愈深,目下情勢,既不能中途拔足,只有硬起腰桿擔起來了。”

  關中嶽道:“道:“道:“看起來,也只有如此了……”

  輕輕嘆息一聲,接道:“這幾日來,你們不眠不休,一直都未能好好的休息過,這對休能的耗損甚大,長此下去,對咱們大為不利,督帥府中的人,又不知誰是八卦教徒,不能相信,我瞧那沈百濤也很謹慎,除了十幾個親信屬下之外,也不敢在重要地方委用他人,督府廣大,內憂外患,既怕行剜,又怕府中人暗算,看來看去,對督帥非得有極為嚴密的保護不可。”

  楊四成道:“總鏢頭之意,可是想調集咱們鏢局一些精明能幹的趟子手來帥府中聽用嗎?”

  關中嶽道:“我正是有此用意,而且,方二爺也不用留在鏢局了,有他在此。既可增加咱們不少實力,亦可多一個和鐵大俠論交情的人。”

  林大立道:“屬下去請方二爺來。”

  關中嶽道:“順便選二十名精幹的趟子手,要他們帶上匣弩、傢伙。”

  林大立笑一笑,說道:“總鏢頭,看起來,咱們已不像是干保鏢的了,倒像是督帥府中的護院拳師。”

  關中嶽道:“情勢迫人,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林大立一抱拳,道:“屬下去了。”

  關中嶽道:“等一下。”

  林大立停下腳步,問道:“總鏢頭還有什麼吩咐?”

  關中嶽道:“你帶了二十幾個人,進入帥府,難免盤問之煩,要沈總管派個人和你同行。”

  沈百濤正好舉步入室,笑道:“不用派人了,在下和林鏢師走一趟,督帥大人的安危,偏勞關兄了。”

  關中嶽道:“沈兄放心。”

  沈百濤抬頭望了關中嶽一眼,微帶愧疚地說道:“此番把諸位拖入這場是非之中,在下甚感不安”。

  關中嶽微微一笑,道:“沈兄,事已至此,你也不用說此抱歉的了,再說,徐督帥確是一位好官,對這等國之棟樑,民間青天,咱們也有保護之責。”

  沈百濤點點頭,道:“難得關兄有些想法。”

  目光轉到了林大立的瞼上,道:“林兄,咱們走吧!”

  林大立應了一聲,兩人聯袂而去。這時,整個的花廳中,全成了虎威鏢局的人,關中嶽、楊四成、張大豪、李玉龍、於俊等,他坐在廳中木椅之上。

  楊四成突然一皺眉頭,道:“總鏢頭,有一件事,在下已想了很久,但卻一直未說出來,此刻,屬下愈想愈覺不對!”

  關中嶽道:“什麼事?”

  楊四成道:“鐵夢秋鐵大俠,已然過了約限甚久,何以還不見歸來。”

  關中嶽道:“但他也是一諾千金的君子,答應了時限,如非迫不得已,決然不會失約。”

  關中嶽徵了一怔,道:“說的也是,難道他會遇到什麼意外不成。”

  楊四成道:“鐵夢秋的武功,大約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八卦教主想勝他,決非易事,屬下憂慮的,是八卦教中很多古古怪怪的邪術,把那位鐵大俠困在中間。”

  關中嶽霍然站起身子,道:“不錯,咱們得去瞧瞧。”

  楊四成道:“鐵大俠和人卦教主,都各負一身絕世武功,兩人來去如風,行蹤飄忽,咱們全無線索,到哪裡去找他?”

  關中嶽道:“不找也不成啊!咱們總得碰碰運氣。”

  楊四成沉吟了一陣,道:“有一個人,如肯幫忙,也許會有點希望!”

  關中嶽道:“什麼人?”

  楊四成道:“劉婉蓉劉姑娘……”

  關中嶽道:“她真有這麼大的本領嗎?”

  楊四成道:“屬下之意,只是說她可能,不一定就真的具此能力,不過,目下她是唯一可能的人了。”

  關中嶽道:“那就不妨試試,等振遠來了之後,找人請她來問阿,不過……”

  楊四成笑一笑,道:“不過什麼?”

  關中嶽道:“不過,不能把她估計太高了,一個人的忍耐功夫再好,也不能裝到劉姑娘那等程度,她可能會武功,但未必就是第一流的高手,但我也不能不承認,她帶有一些莫可預測的神秘。”

  楊四成道:“有一件事,不知道總鏢頭注意了沒有!”

  關中嶽道:“什麼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30 15:25
一五八

  楊四成道:“自從徐督帥在宴席之間,作主解除了劉婉蓉和公子的婚約之後,那劉婉蓉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而且,也開始活躍起來,不足一日的時光,已使得徐督帥言聽計從,這等才慧,豈是小可?”

  關中嶽點點頭,道:“很有道理。”

  楊四成道:“如是屬下沒有說錯,那位劉姑娘過去受著一種很嚴厲的束縛,自甘平凡,不肯露出鋒芒……”

  關中嶽道:“唉!這個女娃兒深沉、神秘,可算得是江湖上絕無僅在的人了。”

  楊四成輕輕嘆息一聲,道:“不錯,她不但隱藏了武功,而且也隱藏了才華。”

  關中嶽站起身子,道:“四成,咱們也閉目養息一下,這樣硬撐下去,一旦遇上事情,體力必然不支。”

  楊四成道:“說的是,屬下早有些倦意了。”

  兩人閉上雙目,就坐在木椅上運氣調息起來。

  兩人休息不足頓飯工夫,沈百濤已帶著方振遠等行入花廳。

  關中嶽睜開雙目,望了方振遠一眼,道:“兄弟,局裡發有事麼?”

  方振遠欠身一禮,道:“大哥離道開之後,局裡一直未發生事故。”

  關中嶽道:“這麼看來,此番集聚於開封府中的人,除了那牧羊圖外,全無僅人恩怨。”

  楊四成道:“縱有什麼私人恩怨,也會暫時拋開……”

  關中嶽突然想起了鐵夢秋來,急急說道:“沈兄,能否請劉!”娘來一趟。”

  沈百濤道:“什麼事?”

  關中嶽道:“鐵大俠過了約定的時限很久,還未歸來……”

  沈百濤接道:“這和劉姑娘有什麼關係呢?”

  關中嶽道:“劉姑娘才慧過人,在下想向她請教一個辦法!”

  沈百濤道:“兄弟去看看,她是否來?”

  轉身而去,片刻之後,帶著劉婉蓉,再入花廳。

  關中嶽一抱拳,道:“劉姑娘。”

  劉婉蓉道:“方老前輩也來了。”

  一面欠身還禮。

  方振遠道:“久回不見姑娘,別來無恙。”

  劉婉蓉道:“托福,托福。”

  關中嶽道:“請姑娘來,特地請教一事。”

  劉婉蓉道:“什麼事,但請吩咐!”

  關中嶽道:“鐵夢秋鐵大俠,過了約一的時限甚久,未見歸來。”

  劉婉蓉沉吟了一陣,說道:“你們替他擔心嗎?”

  關中嶽道:“鐵大俠武功絕世,八卦教主如是想憑藉武功,把鐵夢秋留下,自無可能,但八卦教中,一向古古怪怪的東西很多,在下等擔心,鐵大俠被人用術邪法所困!”

  劉婉蓉緩緩坐下身子,舉手理一下鬢邊的散發,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八卦教中的邪術,當真能夠困和住鐵夢秋嗎?”

  她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平和一些,保持著適度的冷靜。

  關中嶽道:“當年天下武林高手,聯合滅剿八卦教,曾有不少的人,被困於八卦教邪術之中,後來,還是憑藉那鏢旗的主人出手,才算把八卦教一舉殲滅。”

  劉婉蓉啊了一聲,道:“晚輩年幼,不知那八卦教中的詳細內情,八卦教中可有真的邪法嗎?”

  關中嶽沉吟了一陣,道:“我不信世間真有邪術,所謂邪術,可能就是借重藥物和五行專門之類的佈置,那決非片刻之間,可能布成。”

  關中嶽道:“不錯,姑娘這麼一說,似是已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劉婉蓉道:“八卦教雖然在帥府之中發展,但我的判斷,在開封近郊,必然另有一個人卦教的隱秘的集聚之區,鐵夢秋如若被困,大約就被他們困在那裡。”

  劉婉蓉道:“姑娘推之言,十分有理,但那地方又在何處呢?”

  劉婉蓉沉思了良久,突然站起身子,道:“你們等我一下。”

  舉步向外行去。

  全廳中,都不知劉婉蓉的用心何在,只好坐在廳中等她。

  劉婉蓉卻了一頓飯工夫左右,重入花廳,道:“幸未辱命。”

  關中嶽奇道:“怎麼?劉姑娘可已找出了那鐵大俠的下落?”

  劉婉蓉道:“只有說有一點頭緒了,不知諸位中哪幾個願意去瞧瞧?”

  關中嶽、楊四成、方振遠、沈百濤等齊聲說應道:“在下願去!”

  劉婉蓉搖搖頭,道:“不行,不能去的人太多,督帥大人的安全,還要咱們保護!”

  關中嶽道:“這麼吧!乾脆姑娘反我們分配一下,誰該去,誰該留下。”

  劉婉蓉道:“這作法只怕有些不妥吧!”

  沈百濤道:“姑娘但請吩咐,我等無不從命。”

  劉婉蓉略一沉吟,道:“有勞總鏢頭和楊鏢頭,兩人去一趟,已經夠了。”

  沈百濤道:“在下留此保護督帥。”

  劉婉蓉道:“是的,不過,還得麻煩和楊鏢頭說上一唏話!”

  關中嶽道:“說什麼?”

  劉婉蓉道:“閣下離開之時,希望貴局中人,都能夠暫時聽沈總管之命。”

  關中嶽道:“這個容易……”

  回顧了方振遠一眼,道:“儘量聽沈決管之命行事!”

  方振遠道:“小弟知道。”

  劉婉蓉又低聲交代沈百濤幾句,才回顧了關中嶽等一眼,道:“咱們走吧!”

  關中嶽伸手取過兵刃,和楊四成一齊隨在劉婉蓉身後行去。

  劉婉蓉帶兩人,繞以後院中一個便門處,只見門外早已停著一輛篷車。

  關中嶽道:“姑娘要坐車走?”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30 15:25
一五九

  劉婉蓉道:“女孩子,騎馬不便,只好要兩位陪我坐車了。”

  關中嶽道:“我們跟在車子後面,姑娘請上車吧!”

  劉婉蓉道:“這輛篷車,足夠咱們三人乘坐之用,兩位請上車吧!”

  關中嶽道:“姑娘是千金這軀……”

  劉婉蓉接道:“現在和過去有點不同,過去我是名門淑女,宦門中的媳婦,自然要嚴守禮教,不得有一點疏忽;現在我婚約已除,心中已無顧慮,而且,又決定混入江湖,自然用不著太多顧忌了。”

  關中嶽笑一笑,道:“原來如此!”

  舉步跨上篷車。

  楊四成、劉婉蓉先後登車,放下垂簾,查車立時向前奔去。

  篷車不停地奔馳,行約半個時辰,才突然緩了下來。

  車外傳入車伕的聲音,道:“稟姑娘,已到曾家寨。”

  劉婉蓉道:“靠北面有一座新建的大宅院。”

  那車伕似是對曾家寨子很熟,車向正北轉去。

  又過了一盞熱菜工夫,車子停了下來。

  劉婉蓉道:“兩位下車吧!”

  關中嶽、楊四成,躍下篷車,抬頭看去。

  果然見一座高大的宅院,矗立在寨子前面。

  這座大莊院,和寨子還距離幾十丈的距離,但圍牆碉樓,自成一座院落,因為莊院過大,看起來也像一座小寨子似的。關中嶽打量一眼那座大院落,劉婉蓉也已下了篷車道:“咱們分兩路進去,兩位往大門裡闖。”

  關中嶽對那位劉婉蓉已有相當的信任,兩人點點頭,行到了大門前面。

  楊四成舉手輕輕一推,那木門竟然緊緊的關閉著。

  關中嶽舉起手中金背大刀,正想劈開木門,卻被楊四成伸手攔住,道:“總鏢頭,咱們越牆而入吧!”

  關中嶽一握真氣,飛上圍牆。

  楊四成緊隨著飛身而上。

  向下看去,只見大院中,冷冷清清,不見一個人影。

  關中嶽飄落實地。

  楊四成緊隨身後,舉步向前行去。

  關中嶽道:“咱們分開,至少要保持兩丈以上的距離。”

  楊四成拔出雙筆,道:“屬下走在前面。”

  雙筆護胸,昂然而行。

  兩人一直走近大廳,仍然示有攔阻之人。

  大廳木門,虛虛的掩著,但只錯開了一個很小的門縫,叫人無法瞧清楚大廳內的景物。

  關中嶽抬頭回顧一眼,低說道:“劉姑娘還未到。”

  楊四成道:“也許她已在暗中瞧著咱們……”

  關中嶽道:“這兩扇木門關的很奇怪,我想,他們可能是有意的安排,要咱們很自然的踏入陷餅之中。”

  楊四成道:“這麼吧!屬下進去,總鏢頭在門外接應我。”

  關中嶽道:“我瞧不用這樣冒險。”

  右手一揚,一股暗勁,直撞過去。但聞波的一聲輕響,那緊閉的木門忽然開動了一下。很快的,木門又成了半虛掩的狀態。

  楊四成怔了一怔,道:“怎麼回事?”

  關中嶽道:“古怪的很,也許是廳中有埋伏……”

  楊四成接道:“也許是人……”

  關中嶽點點頭,道:“朋友,在下等已然找到了此地,你朋友再這般故弄玄虛,不覺著太過小家子氣嗎?”

  大廳中仍未見動靜,似乎是根本未聽到關中嶽的話。

  楊四成道:“總鏢頭,他們似乎是有意作成這等詭秘的安排,八卦教原本就是一以泥奇著稱的門派,咱們想法子衝進去就是。”

  關中嶽暗中對楊四成一打手勢,隨手拉起了半塊磚頭。

  暗中運集功力,右手一揚,半塊磚頭疾飛而出,擊打在水門之中。

  但聞砰然一聲大震,半塊青磚,撞得有如碎粉一般簌簌落下。

  那半掩的木門,也被這一磚撞開了去。

  關中嶽金背大刀同時出鞘,一個飛躍,人已到了那大廳門口之處。橫刀平胸,攔住了去路。這時,那廳門也未再關閉,一扇虛掩。

  廣敞的大廳中,不見任何陳設,看上去,有如一座曬物的場子一般,但光線幽暗,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氣氛。關中嶽運足自力,四下瞧去,只見大廳中間,坐著四個身著黑衣勁裝的大漢。

  四個人都盤膝而坐,分佔著四個方位。

  每人的膝前,都放著一把鋒利的出鞘單刀。

  關中嶽輕輕咳了一聲,道:“諸位,在下關中嶽,請教諸位一事。”

  四個人仍然端坐如故,似乎是根本沒有聽到的話。

  楊四成緊隨著飛身而入,接道:“諸位,如是還要裝聾作啞,在下只好用暗青子招呼諸位了。”

  四個黑衣人,對那些人耳威嚇,仍然是視作無睹,望也不望兩人一眼。

  楊四成冷笑一聲,道:“我倒要證實一下,諸位是死的,還是活的。”

  右手一棵,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揚手,一道寒芒,疾射而出,飛向正東方位的黑衣大漢。

  匕首寒光森森,到了大漢的面前。只見那大漢一張口,竟然一口咬住了那把鋒利匕首。此等驚人的能耐,只瞧得楊四成呆在了當地。敢情,這四個黑衣人,都是武林中第一等的高手。

  楊四成愣了一陣之後,舉起手中的判官筆,正待又向那大漢刺去,卻被關中嶽搖手攔住。

  這當地,身後突然響起了輕微的步履之聲。

  兩人回頭望去,只見劉婉蓉緩步行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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