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〇
劉婉蓉道:“那藍小月四中的紫天君,似乎已是天地間第一等高手奇人,總鏢頭怎會未聽說過呢?”
關中嶽道:“四大天王之名,武林人人知曉,紫天君卻從未聽人說過。”
劉婉蓉道:“這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紫天君只木過是他臨時自加一個人名號。”
關中嶽道:“姑娘之意,可是說他本是一位成名已久的人,因故易了名號。”
劉婉蓉道:“如若他真是一位從未出道過的山川高人,怎會能令四大天王,個個聽他之命,視他有如天人。”
關中嶽道:“姑娘之言,倒也有理,但如江湖上確有這麼一位高人,似乎是不大可,默默無聞的……”
語聲一頓,接道:“也許藍姑娘的話,咱們應該小心些。”
劉婉蓉道:“這件事咱們不談了,待晚上我去見識那位紫天君之後,再作道理。”
語鋒一轉,道:“晚輩想拜託總鏢頭一件要務,不知總鏢頭願否擔當?”
關中嶽怔了一怔,道:“什麼事?”
劉婉蓉道:“敵勢雖然龐大,便他們還不敢明火執拉攻進督帥府中來,搶奪牧羊圖,仍然要借重鬼蜮伎倆,暗中行刺罷了,總鏢頭見多識廣,擔任督帥府的防守,最為適當,不知……”
關中嶽道:“好吧!在下盡力就是。”
站起身子,道:“在下去勘查一下四周的形勢,然後,再作佈置。”
劉婉蓉道:“那就有勞了。”
一日匆匆,又是夜幕低垂的掌燈的時分。
關中嶽頓覺責任加重了很多,虎威鏢局開封分局所有的鏢師,都調進了督帥府,各有職司,連精明的趟子手,也選了十二個進來,幫助巡守各處。
劉婉蓉暗中查看了府中的形勢,防守已夠森嚴,尤其任督帥留宿的花廳附近,更是防守的極為嚴密。
但聰明的劉姑娘,仍然安排了瞞天過海之計,悄然把任督帥移出花廳,安排在另外一座精舍內。
她心中明白,白晝一戰,折辱了四天王之一,已算正面和對方挑明了干,彼此都不會再多顧慮。
一切安排,已是初更時分,才抽空坐息了一個更歡。
二更時分,藍小月如約而至。
劉婉蓉轉目一顧,只見藍小月一身勁裝,左右兩肋間,各帶著一個大革囊,不禁微微一笑,道:“你帶了不少的東西?”
藍小月笑道:“是八卦教中的小玩藝,障眼法,不登大雅之堂的彫蟲小技,但對付紫天君那等人物,也用不著和他們講什麼光明磊落了。”
劉婉蓉笑道:“小妹聽說八卦教中,有很多奇技,今晚上定然可大開眼界了。”
藍小月輕輕嘆息一聲,道:“有一件事,小妹還想奉勸幾句。”
劉婉蓉道:“什麼事啊?”
藍小月道:“不可小覷紫天君。”
劉婉蓉見她再三提起此事,不禁心神一震,道:“好!我小心一些就是……”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咱們相交雖短,但都是女兒身……”
藍小月眨動一下大眼睛,道:“你要問我什麼話,只管出口,不用多慮。”
劉婉蓉道:“有此一言,小妹放膽胡言……”
笑一笑,接道:“入卦教主,身份至尊,你怎的竟會輕易答應解散八卦教?”
藍小月道:“明暗之間,一目瞭然,所以,你那師兄和我談到棄邪歸時,我就一回答應他。”
劉婉蓉道:“我那師兄有這等強大的說服之力嗎?”
藍小月道:“他數度到下留情,未傷我的性命,自然也使我心存感激。”
劉婉蓉微微一笑道:“藍姑娘,你是否認為我那師兄很英俊動人?”
藍小月笑一笑道:“嗯,姐姐的看法呢?”劉婉蓉心中暗道:“好厲害的丫頭,竟是倒打一耙。”
但聞藍小月輕籲一口氣,接道:“姐姐,咱們回來之後再談吧!”
言下之意,似是對今夜之行,充滿著悲觀和不安。
劉婉蓉又加深了一份警惕之心,道:“聽你的口氣,咱們此行的風險很大。”
藍小月道:“不錯,小妹是這樣一個想法,希望姐姐肯相信我的話。”
劉婉蓉在藍小月再三警告之下,也不禁有些震動了,沉吟了一陣,道:“藍姑娘這麼一說,小妹倒要小心一些才是,如若真的險惡萬分,我一人去便了,用不著兩人涉險。”
藍小月笑一笑,道:“姐姐不要誤會,小妹再三提醒姐姐小心,用心是想要姐姐謹慎一些,不可大意,並無別的用心,再說咱們兩人同行,利大於害,姐姐雖然武功高強,才慧過人,但對江湖上事知曉不多,小妹同行,也可相助一二。”
劉婉蓉突然返回內室,良久之後,才重返廳中,道:“咱們動身吧!”
藍小月點點頭,道:“小妹帶路。”
當先行出跨院。
劉婉蓉道:“咱們由後面小門出去。”
這時,天色已入二更,夜色深濃,星光閃爍,冷風陣陣,侵肌生寒。
藍小月飛身躍上一座屋面道:“小妹帶路。”
施展輕功,竄緊追在藍小月的身後,向前奔去。
劉婉蓉緊追在藍小月的身後,向前奔去。
兩人輕功,都已達上佳這境,一前一後,有如流星趕月一般。
劉婉蓉一個燕子三秒水,追在藍小月的右側,低聲說道:“姐姐,咱們要到哪裡去?”
藍小月道:“紫天君住在城外一座農舍內。”
劉婉蓉啊了一聲,未再多問。
兩人奔行迅快,不大工夫,已奔行了十餘里路,到了一所高大的莊院前面。
藍小月停下腳步,道:“就是這裡了。”
藍小月當先而行,一提氣飛入莊院。
這座莊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前後有三進院子。
但整個莊院中一片黑暗,前後三進院落中不見一點燈光。
劉婉蓉心中暗道:這座莊院中,如若是住有很多高手,何以不見防守之人,不見一點燈光。
她雖是聰慧絕倫的人,但對江湖中的險詐,仍是有瞭解不多。
但藍小月卻是歷盡滄桑,見識豐富的人物,一看那院落的形勢,立刻一拉劉婉蓉,低聲說:“姐姐小心,他們已經有了戒備。”
劉婉蓉奇道:“有了戒備?一點也不像啊。”
藍小月道:“愈是厲害的防守,愈是不著痕跡,整個三進宅院中,不見一點燈光,難道姐姐還不懷疑嗎?”
劉境蓉略一沉吟,道:“姐姐說的有理,咱們此刻,應該如何?”
藍小月道:“兩種辦法!一種是暗對暗,咱們憑仗著聰慧的耳目進去,暗中下手,對付守衛的人,但這很危險,敵人埋伏在暗影中,我們很可能先被人家發覺!”
劉婉蓉道:“除此之外呢?”
藍小月道:“咱們依照一般的江湖人物手法,投石問路,先來一點小機巧,引誘他們現身,然後,設法再行混入。”
劉婉蓉道:“咱們就暗裡進去吧,反正,來此用心,只在會會那位緊天君,並非要和他們決戰,咱們見機行事。”
話落口,一提真氣,人已躍上門樓屋面。
藍小月緊隨著騰身而上。
劉婉蓉回頭一笑,縱身飄落實地,以得像一片落葉,未發出一點聲息。
藍小月如影隨形,疾落而下。
突聞金風破空,兩點寒芒,疾飛而至,分襲兩人。
劉婉蓉正想伸手去接,籃小月已搶先而至,道:“不可觸接。”
右手一揮,一團黑影,迎著兩道寒芒飛去。
飛來暗器,有如泥牛股海,無聲無息地消失於夜色中。
劉婉蓉道:“好手法……”
藍小月心中暗道:你這樣言笑不忌,簡直是明火執仗而來,哪裡算得暗探。
想到身形已然暴露,也用不著再加隱藏,揚手一笑,道:“小玩藝兒。”
劉婉蓉運足自力望去,只見藍小月手中拿著一黑色小網,合則可握於手中,張開一尺大小,不知是用何物編成,堅韌異常,兩把柳葉飛刀,並放在網中。
藍小月一抖手,倒出兩枚飛刀,笑道:“集聚於此的,大都是江湖凶人,防他們暗器上面有毒。”
就在兩人說幾句話的工夫,突然閃起了幾道火光。
一眨眼間,四周亮起了十幾道火把。
火光耀照之下,方圓十丈內光發白晝。
劉婉蓉凝目望去,只見那手執火把的大漢,都穿著黑色的勁服,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握著一個長約兩尺,粗如兒臂之物。
藍小月低聲說道:“姐姐,你瞧到他手中的黑色鐵簡嗎?”
劉婉蓉道:“瞧到了,那是什麼兵刃?”
藍小月道:“這些紫天君手下的十毒人,人人都善用毒,那黑色鐵筒中,有著力道十分強大的機簧,可以射出毒針,亦可以放出毒水,是一種十分惡毒的暗器。”
劉婉蓉道:“我瞧出了他們站立的方位,隱隱含八卦變化,分明是訓練有素。”
藍小月道:“不要低估他們,他們都有著一身很好的武功,但最可怕的,還是他們手中的暗器,一般武林高手,陷入十毒人合圍之中,生存的機會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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