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路坦途 作者︰臧福生(連載中)

 
V123210 2018-12-2 17:02: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174725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07:13
415 再造

    張凡和手術醫生們開始換手套。一般的手術中,很少換手術,但是這種污染手術,就必須得換手套了。

    這種手術說複雜,它沒腫瘤切除術複雜,說簡單,它裡面炸成花朵一般的腸道,能保住命,已經是手術醫生非常牛逼了,動作稍微慢一點,命估計都沒了。

    現在止血完成,殘留的腸道、肛門都已經剔除了,剩下的事情不言而喻,得給消化系統找出路。

    俗話說水火無情,大小便一樣無情,多憋一會都難受的要死。所以這個再造的通道也很重要。

    救命現在算是做到了,剩下就是關於患者的生活質量了。手術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張凡已經算是鍛鍊出來了,六個小時以下,都不算站的久。

    焦慮,手術前的焦慮已經慢慢平息了,剩下就的是煎熬,「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蔣女士鐵青著臉,靠在手術室外的塑料板凳上,心裡自言自語的說著。

    助理、秘書遠遠站著,也敢圍過來。他們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沒事找事的去觸霉頭。但是幾個人相互通過眼神交流,都是一種不是心災樂禍把,也是一種難以言訴的無奈。

    傻孩子的父母已經從江浙老家出發了。關心的、或者因為禮貌、利益關聯的人,電話一個接著一個進來,蔣女士真的想把電話給砸了。已經夠煩了,還不得不去敷衍一些人。

    幾個急診科的轉科醫生看著書一樣厚的免責書,悄悄伸了伸舌頭,「薛主任還真厲害,幾乎能有的都弄了出來。膽子真小啊!」

    「你知道個屁啊,這叫膽子小嗎?手術不是他做的,醫院不是他家的,他有什麼害怕的,這就叫責任心,懂不懂啊,不學無術!」轉科的女醫生懟了幾句另外一個老是騷擾自己的男轉科醫生。

    不管是膽小也罷,還是責任心也罷,反正歐陽滿意就行了。

    「沒看出來啊,這小子這麼靈光的。我還擔心他沒領會呢,不錯!」歐陽看了看簽完字的免責書,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對於薛飛,算是滿意了,估計已經進入了她的小本本了。

    換了手套,沖掉了手套上的滑石粉。張凡他們繼續手術,原本就是中午快下班的時候才接到的手術患者。這個時候,早已過了飯點,麻醉醫生和巡迴護士已經換著吃過飯了。

    而手術醫生、器械護士只能忍著,這個時候手術也不是那麼緊迫了。普外的主任趙平全也有說話的心思了。

    「老陳,今天食堂什麼飯。我怎麼問著有股子豆腐的味道。」長時間的手術,加上張凡怪異的手術習慣,老趙忍的太辛苦了。不讓吃飯也就算了,竟然還不讓說話!

    「沒褪毛的紅燒肉和水煮豆腐,哎!以前還能強忍著吃口肉,今天是徹底沒胃口了。你們外科醫生還好一點,下了手術可以去外面吃,我們死打死挨啊,真難吃。」

    「你也就這點追求了!」老趙嘲諷了一句,他肚子也餓了,手術中噁心反胃,然後刺激胃黏膜分泌了好些胃酸,這時候他的老胃病又犯了。

    外科醫生大多數都有胃病,常年不按時吃飯,飢一頓飽一頓的造成了胃潰瘍,一過飯點不吃飯就開始疼痛。

    「紗布,趙主任忍忍,手術也快完了。」張凡知道老趙有胃潰瘍,手底下也加快了速度。

    「沒事,晚一點吃飯也死不了。就是這個孩子,不知道術後能接受不。」老趙做手術前黑臉救命,但真正保住命以後,又覺得有點殘忍。

    「一般這種再造手術,術前一定是要給患者做心理輔導,讓患者提前去接受的,但是急診手術沒辦法。雖然以後生活質量是下降了很多,但是人總歸活了不是!」張凡反過來又開始勸說老趙。

    老趙和張凡的性格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差別,張凡是動手之前猶豫,老趙是動手之後猶豫,說好聽一點是仁慈,說不好聽一點是婦人之仁,科室裡面烽煙四起,和他的這個性格不無關係。

    腹部中該沖洗的沖洗,該結紮的結紮,下腹部算是收拾清楚了,手術真正的進入了最後一步了,造瘻和關腹。

    腸道的造瘻有個非常麻煩的事情,雖然腸子攤開了看,好像有十幾米,可是這玩意周邊掛著韌帶,四周如同蜘蛛網一般的血管叢,反而讓腸道固定的死死的,也就說腸道其實可移動度不大。

    如果能移動一點,張凡真的想給這個傻孩子做個人工肛門。現在只能是在斷口附近再造了。在乙狀結腸剩餘的上端開口。

    這個地方投射在腹部上,其實就是在肚臍左上方,用專業術語就是臍與左髂前上棘連線的中點處開口。

    造瘻簡單,非常簡單,有點經驗的普外醫生都能幹,但是這種永久性的造瘻就不是一般醫生能幹的事情了。

    首先要考慮這個外置的肛袋的穩定性與貼敷性,這不是小事情,患者身上掛個袋子一天兩天無所謂,但是這種永久性的東西,一旦設計不合理,帶給患者的將是無盡的麻煩。

    盲腸與肛門因為有強大的收縮能力,裡面的黏膜光滑,而且有一定的自潔能力,除了不講究衛生的人,一般人體是不會有異味的。

    但是這個永久性的肛袋就不行了。這玩意首先密閉性就沒辦法和肛門比,而且少了輪匝肌的閉合。所以,永久性的臭味將與之伴隨。

    「國外這種病人在住醫院期間會有心理醫生去幹預的,康復醫生會對他進行一些未來生活的訓練。咱們還是缺醫生啊!」麻醉師看著張凡開始準備打孔,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說著話就開始打嗝。

    「那是他們的臨床醫生不行,這活我們臨床醫生全幹了。」老趙不願意聽這話,老頭和歐陽是一代人,他們這一代人,也算是最是奇怪的一代。自己沒事經常說這不行說哪不行,但是聽到別人說,他立馬就不樂意了。

    造瘻,張凡在肚臍外側偏下一點準備造瘻。「尖刀!」護士遞給張凡尖刀,張凡一個手墊在腹腔內,一個手拿著尖刀在患者肚皮上打開了二指寬的切口,直接貫穿到腹部。

    然後用babcock鉗夾住結腸後,慢慢的朝外拉。腸道最怕的就是缺血,雖然腸道韌性柔性都不錯,但是這個東西別說摺疊了就算扭曲一點都不行,弄不好就是腸道缺血。

    拉出結腸後,張凡開始縫合。這個縫合就很講究了。既要把結腸縫合在腹壁開口處,還不能扎破腸道。

    這個縫合不是補衣服,別看針頭非常細小,只要穿透腸道,隨著時間的延長,腸子這個驕貴的東西,就會隨著這個小口越來越大,最後就是壞死。

    只能在腸道外面的那層薄膜上用小針細線慢慢的掛靠在開口處,縫合其實是個輔助作用,就是讓這兩個組織接觸,然後融合。

    一圈,張凡非常謹慎的縫合了一圈後,長長地順了一口氣,真的是長長地順了一口氣,這個東西稍微的不注意一點,就會出問題,而且還不是小問題。腸子畢竟就那麼一點,不是韭菜,割了,它不會再長的。

    縫合了腸道和接口後,張凡就開始修整皮膚開口。開口兩指是為了更好的縫合,但是留口子的話,這個開口就有點過於太大了。

    再造的是肛門,所以,一切大小還是最好選擇按照原來的裝置大小。比如正常成人的肛門也就塞進去一個指頭,注意這是正常人。

    所以,修整這個皮膚的時候也是能塞進去一個指頭大小,因為沒有輪匝肌,縫合還要稍微小一點,必須要插進一個指頭的時候,要略緊一點點。

    「額!主任,您這個指頭是不是粗了一點!」老趙早年幹過體力活,手指頭能有張凡的一個半的粗。

    「粗嗎?不粗把!沒了提肛肌,沒了括約肌,粗一點好。」

    「呵呵!」張凡想了想,無奈的笑了一下,直接是苦笑,雖然是再造,就是一個樣子貨,缺了好多好多東西。

    最後,張凡還是沒用普外主任的指頭,他自己的指頭放了進去。然後從切口兩端收攏縫合。一點點的回收。當感覺有點略緊的時候,算是再造結束。

    這個縫合,不比張凡縫血管簡單。糞便,特別是雜食性動物的糞便,裡面蘊含了大量的細菌病毒,只要有點空隙讓它殘餘下來,哪將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事情。

    感染、死亡都有可能,就算不感染,這玩意只要有縫隙,就會腐蝕,慢慢的就會形成瘻道,所以張凡縫合的時候,非常的仔細,既不能縫合太緊密導致缺血壞死,又不能出現縫隙,手術進行的一點都不快。

    按上肛袋,張凡看了看,「不錯!應該沒有大問題了。準備關腹!」

    如同歸家的牛羊一樣,張凡一聲關腹後,護士、麻醉師都開始忙活了,隨著最後一針的剪斷,手術結束!

    耗時四個多小時的手術終於結束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07:13
416 追悔莫及

    這傻孩子,估計以後再也不會或者說再也不敢去尋找另類的刺激了,這個打擊太巨大了。當張凡下手術後,蔣女士一定要請張凡他們吃飯。不去都不行。

    「謝謝諸位了。按照邊疆人的說法,站著喝酒不算,我給各位敬酒了,感謝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全部都在酒裡了。」說著話,二兩白酒,一口就悶了,蔣女士也嚇壞了,這時候算是敬酒帶壓驚吧。

    歐陽當初在手術室外的時候,直接就給她的外甥判了死刑,然後薛飛拿著書一樣厚的免責書,真把蔣女士嚇的不輕,雖然經歷過不少事情,仍舊被嚇的不輕。

    現在人救活了,當初有多擔心,現在就有多慶幸。可以說她現在的心情無以言表,放桌上,放下老總的身份,非常慇勤的給各位醫生布菜、添水,原本都是服務員或者下屬干的事情,她親力親為。

    外科醫生沒有餓過勁也不能有餓過勁的說法,既要能隨時吃、隨時睡,還必須能抗餓抗疲勞,不然就干不好外科。

    有錢人的生活,世界,真的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手術完的第二天,張凡去ICU查房的時候,被告知,傻孩子已經被轉走了,據說去了鳥市更大的醫院。

    醫院不是監獄,雖然醫生百般建議,最好是在進行手術的醫院治療恢復,可是他們仍舊不放心,最後還是通過政府,直接包了一輛救護車還有兩個護士,一個醫生,一路東去!

    不過這次事情以後,蔣女士倒是對張凡更加的客氣了。

    「張醫生,這是我們江浙那邊的筍子,你帶回去嘗嘗!」

    「張醫生,你有女友了吧,這是我們公司的酒店貴賓卡!」蔣女士也不給張凡送什麼值錢的東西,她知道稍微貴重一點,張凡絕對不受,這些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都是比較有特色的,可是這個有女友和給酒店貴賓卡是什麼個意思呢?

    張凡不要都不行,蔣女士太會做人了。

    「張醫生,你這個技術,應該去江浙!」

    張凡給蔣女士治療的時候,她就嗡!嗡!嗡!不停的說,張凡真的想回到當初剛認識的時候,太能說了。

    欠債了就得還,雖然梁博士沒有給張凡掉臉子,但是那幽怨的眼神,讓張凡真的受不住。

    「老哥,你説我兩句都成,你這樣我好像感覺特別怪異!要不我晚上加班再做幾台手術?」茶素大學的動物實驗室裡,張凡無奈的說到。

    人就是這樣,老梁也不說張凡下午沒來的事情,也不說試驗進度的事情,就如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期期艾艾的靠在桌子邊上望著張凡。而且還是偷偷的望!

    「真的啊!太好,我就知道,咱張醫生好說話。以後晚上加做一台手術吧。」老梁順桿子就要往上爬。

    「不是……」

    「兄弟啊,哥都馬上快三十七八,四十歲的人了,這次就指望著這個項目弄個畢業呢,行行好,行行好吧。你不知道,青鳥大學也開始這個項目了!」

    老梁已經摸清張凡的脾氣了,好好說話,張凡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這也是趙京津教授和他制定的方案,一步一步來,溫水煮青蛙。科研狗不懂心計?都是騙人的。

    急診中心成立了,兒科中心成立了,肝病研究所成立了,歐陽一點點如同螞蟻一樣,朝著新蓋的大樓裡面安置設備,添加人員。

    研究生一個一個的進了醫院,急救車一買就是十輛,市醫院已經幾乎壟斷了市區的疾病。醫生們也越來越忙。

    「快,快!讓開!」急診中心永遠都有家屬塞滿樓道,護士醫生推著平台車,不僅要搶救病號,還要不停的呼喊著人群。

    車禍!大大小小的車禍,平日裡一般人覺得車禍好像不是很多,其實在醫院裡,幾乎天天都有車禍而導致重傷被搶救的患者。

    「血壓測不到,繼續心肺復甦,快閃開。」護士一邊匯報著患者的情況,一邊對著前方的人員粗暴的喊著。

    醫生們從急診中心的大門口就開始接力按壓。人體,一個氧氣循環、一個血液循環,在搶救中是最先要保證的。

    缺氧,也就幾分鐘的時間,直接就會導致腦部出現損傷,而且還是不可恢復性的損傷。缺血,時間比缺氧稍微長一點,但是也長久不了多少,大出血,出血量不用太多,就800ml,就能讓進入休克狀態。

    為了保證循環、和氧氣的輸入,一般出現心臟驟停的患者,必須要有一個連貫而有效的心肺復甦。

    隨著歐陽大力的發展,薛飛的急診中心副主任,也變得超級忙了。打麻將?他現在連和老婆的賢者時間都沒幾次了。

    用他的話,一天天的,不是車禍就是喝農藥的,打架受傷的幾乎天天有,時不時的還有跳河自殺的,有時候小情侶吵架,朝著胳膊腕子劃拉一刀子,他不僅要縫合,說不定還要當調解員!

    但是他在醫院內的地位也開始慢慢提升了,一聲聲的薛主任,藥品代理、器械商跟前跟後,總之也算是痛並快樂著吧。

    急診中心的搶救室外,蹲著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小夥子,估計也就是十八九,二十郎當歲的樣子。

    家屬待在搶救室外不稀奇,可這個小夥子,不僅是鼻青臉腫,而且還跪在搶救室的門口大聲的哭泣,如此年紀,能哭到痛徹心扉,算是真傷心。

    微微顫抖著的雙手、仰頭靠在急診室的牆邊,淚水止不住的流著。匆匆路過的護士可沒好心情去安慰他。

    「吵吵什麼,要哭外邊去哭。裡面還搶救呢。」帶著口罩的護士都沒停腳,走的飛快。

    時間不長,一對中年夫妻樣子的人,火急火燎的也趕到了急診中心。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富態的女人,焦慮的夫妻,可憐巴巴的問著一個急診中心轉科的小醫生。

    「還在搶救,具體情況不好說!」現代醫院,最流行的一句話就是:不好說。

    「欣兒啊!我的欣兒啊!」女人如同母狼一樣的,痛哭流涕,鞋掉了都不曾發現。跌跌拌拌的衝到了急診中心的搶救室門前。

    護士不讓進,她再一轉眼,看到鼻青臉腫的青年小夥子時,直接瘋了,「畜生啊!畜生啊!」富態的女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哪種心狠手辣之人。

    但是,這個時候的她,劈頭蓋臉,甩著包包朝著這個男青年就打了開來,任誰都拉不住她。而這個鼻青臉腫的男青年,閉著眼睛,也不躲閃,如同死人一樣,任憑女人的包包打在臉上,啪啪的響。

    也只有眼角流出的淚水,才能證明他還是一個活人。

    「你們要幹什麼。要打外面去打,裡面在搶救,懂不懂!」一個小護士,從門裡探頭出來,語速飛快的說了兩句,然後又縮了回去。

    富態女人的男人雖然傷心欲絕,但是還是拉住了他的妻子,「欣兒還在搶救,咱們不要干擾裡面的醫生。你先坐到這裡,我打電話找人。欣兒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說著說著,男人也開始流淚。安撫好妻子,看都沒有看一眼,跪在牆角的男青年。

    「哥!欣兒出車禍了,錢夠了,你熟悉不熟悉市醫院的領導或者醫生。」

    「領導,我家女兒出車禍了,現在在搶救,您認識醫院的領導或者醫生嗎?」

    男人幾乎把能用到的人脈都用到了,就為找個熟悉醫生或者領導。

    隨著一個個電話的撥出,終於通過自己單位的領導聯繫上了醫院的院長。

    雖然醫生們在全力以赴的搶救,但是男人還不放心,也不敢放心,畢竟是自己親身骨肉。這個時候,就算讓他幹什麼他都願意,只求女兒平安。

    城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白天根本不讓大型車輛進入市區,只有在夜晚的時候,才准許大型車輛進入車輛。

    隨著西部的發展,各種工地的建設,晚上的茶素市區的道路飛馳著各種拉著沙石的車輛。

    時間超前半個小時,凌晨剛過,等待在城市外面的各種大型卡車進入了市區,一時間塵土飛揚。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白衣飄飄的姑娘,過馬路的時候,沒有注意看,結果被大卡車給撞飛了。如同洋娃娃一樣,在空中旋轉了好幾個圈。

    幸虧車輛剎車及時,姑娘沒有被碾壓到。後面追來的年輕人,看到這一幕,都瘋了。腦袋裡面空白一片,「欣兒!」

    他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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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 有朋自遠方來

    山可量、水可探,唯有人心深不可測。出車禍的姑娘家,條件相對尚可,家裡有個小超市,日子算是過的比較不錯。

    而小夥子的家四分五裂,父母離婚,各自有家,然後也就沒人管他了。雖然家裡環境不好,但是人長的精神帥氣。姑娘和小夥子兩人都在茶素大學上學。

    小夥子和姑娘從入學沒幾天就開始談對象,大學四年,也算是靠著姑娘接濟,勉強熬了過來。臨了要畢業了,姑娘家已經給姑娘找了一個單位去實習,而小夥子還沒著落。

    結果,不知道怎麼的,他竟然和一個據說家裡非常有勢力的女學生勾搭在了一起。人心,太複雜了。

    晚上兩人約在一起談判,不知道怎麼的,說著說著,男孩子就要來個分手溫存,結果女孩子著急上火,打了對方。

    然後一個追,一個跑,出了校園!好死不死的碰上了渣土車。小夥子追悔莫及的是畢業證,是未來的工作,還有那個答應給他安排工作的女友。

    家庭關係複雜的他從小就懂得人心,他明白,現在最最重要的是得到女孩家長的諒解,所以他長跪不起。他們的關係本就不被女孩子父母認可,但是姑娘倔強,女孩家長也是沒辦法。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古怪,什麼人都有,怎樣的事情都能發生。

    渣土車,對於人來說,鋼鐵巨獸一樣的存在。姑娘被送入醫院的時候,司機已經被警察控制起來了,然後又多了一個不眠、擔心的家庭。

    雖然天氣不熱,但是姑娘為了讓自己的男友回心轉意,穿的比較單薄。出了車禍,白衣飄飄的她滿身的血,擦傷不計其數,慘白慘白的臉蛋倒是比裙子更白一點。

    出血性休克,早年間認為血壓不足以保證臟器組織的足夠血流,就為休克。隨著科技和醫學的發展,現在對於休克的定義全面了許多。

    但最常見的休克,仍為低血容量性的休克和心源性休克。

    急診中心有三個搶救室,四個處置室,也就是進行一些創傷縫合、查體的房間。

    當血呼啦啦的姑娘被120的醫生一邊通過平車快步的推著跑,一邊不停的按壓著。隨著平車,滴答的血液一路伴行。

    幾個打架的醉漢,看到姑娘滿臉擦上,翻出肌肉的樣子,嚇的連吵架都不吵了,直接被嚇的清醒了。

    「不行,已經休克了,骨盆、恥骨明顯移位,肩關節脫位,快搶救,聯繫骨科,讓骨科的來會診。」歐陽給薛飛打電話後,薛飛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醫院。

    外科的夜班,很難熬。剛想睡一會,說不定就來了一個病號。自從許仙被劃歸到張凡一組後,工作量也提升了好多。畢竟少了一個摸魚的,多了一個干將,效果肯定不一樣。

    當電話打到骨一科後,許仙就跑了起來。如同夜色中的白兔子一樣,跑的那叫一個快。

    「意識已經模糊、脈搏加快、皮膚充盈下降、肢體無力、骨盆變形。」許仙一邊快速查體,一邊輕輕的自語的說著話,這是他的習慣,每個醫生有每個醫生的習慣。

    「準備手術,交叉配血,給張凡,張醫生打電話,讓血站備血,全血2000ml。乳酸林格經典,保持足夠的灌注。快!進手術室。」許仙指揮著護士打通靜脈通道,一邊聯繫著手術室。

    張凡、王亞男分別從家裡出發了。電話就是衝鋒號!

    骨盆骨折,是軀幹骨折中排名第二的骨折。出血量超級猛烈的一種骨折,致死率也是非常高的一種骨折。

    張凡到來的時候患者已經被送入了手術室。「出血太兇猛,我連強心劑都不敢用。患者明顯骨盆移位。」許仙一邊給張凡介紹著病情,一邊準備著手術前的準備。

    張凡看了看X光片,眉頭都鄒到了一起。「移位太厲害了,必須切開止血了。備了多少全血。」

    「2000ml!」

    「不夠,最少3000ml。」

    「血站沒血了!」許仙無奈的說到,越忙越添亂,關鍵時刻沒血了。

    「趕緊通知家屬,發動親屬獻血。」張凡一聽頭髮都炸起來了。這種手術沒血,根本不敢做啊。

    女孩家也著急了,發動了所有的親屬來醫院獻血。

    「我和欣兒血型一樣。」獻血,姑娘家的親屬血型一樣的親屬沒幾個,再加上年歲大的,經常喝酒的,血液夠標準的沒幾個。這個時候,男孩子一臉痛苦的走了過來。

    女孩子的爸爸真的想扇他一耳光,然後讓他滾,但是這個時候女兒就在手術台上,他怎麼都說不出口。

    「謝謝你啊,剛是阿姨不對。」孩子媽媽帶著如同桃子一樣的眼睛走了過來。

    「沒事,這都我應該做的。」男孩子一句不提事故原因。

    張凡他們已經開始手術了,等不及了。

    首都,李厚森教授又找了幾個皮膚科的權威主任,「張凡都能做到,不應該其他人做不到啊。」望著失敗的數據表,李厚森一臉的便秘相。

    「哎!只能走一趟邊疆了。真浪費時間啊!」不得已的李厚森教授帶著自己的團隊出發了。因為有許多的實驗室設備,只能跟隨著設備坐火車出發了。

    青鳥大學,在邊疆茶素樹木才剛剛染綠了枝條,而這邊不僅滿世界的綠意,而且鮮花也已經開滿了花壇,但是在動物實驗室的路寧無心去看著美景,他超級心煩。

    胖呼呼的臉龐,原本彌勒佛一樣笑容的臉龐,這幾天卻笑不出來了。因為他也在做肝臟門脈系統的改良實驗,做一台失敗一台,做一個死一個。死掉的實驗老鼠費用,如果換成RMB估計能把他給埋了。

    「老師,是不是咱們的想法是錯誤的。」路寧打電話給青大醫院的院長:盧老,華夏院士、目前肝膽外科首屈一指的專家。

    「怎麼了,灰心了嗎?我現在這麼大歲數了,手術上也幫不到你了,不行就出去散散心吧。說不定還有發現。」盧老不緩不急的對自己的弟子說到。

    盧老,師從裘法祖教授,博士畢業後,在裘老的建議和推薦下,來到了青鳥醫院。在醫療行業兢兢戰戰工作了大半輩子。

    整個東山省,省部三甲級別醫院的肝膽主任,幾乎都出自他的門下。雖然現在年紀大了,已經不怎麼進入臨床了,但是仍舊還奮鬥在科研領域。

    路寧,本碩博連讀的學霸級人物,也是盧院士所有弟子中,留在青鳥醫科大的唯一一個弟子。

    「我的老師啊,我哪裡有出去閒逛的心思啊,實驗卡在這裡,我頭髮都快掉光了。」

    「呵呵,哪有一帆風順的事情,去逛逛吧,去看看你的小師弟吧!說不定他能幫到你。」盧老笑呵呵的說到。

    「我師弟?我不是您最小的學生嗎?」路寧的臉上一臉的不可思議。盧老歲數大了,五六年前就已經不收學生了,這什麼時候又冒出了個小師弟?

    「哈哈,我偷偷收的,不過你這個小師弟現在搞骨科呢!」

    「什麼?骨科?」

    「是啊!哈哈。你來我辦公室吧,見面給你詳細說。」

    飛機場,路寧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拿著登機牌登上了直飛鳥市的飛機。「呵呵,這個小師弟,還真的奇怪,不僅去了邊疆,還搞了骨科。」坐在飛機上,路寧望著窗外的雲層,嘴角微微的翹起。

    火車上,李厚森教授給張凡發了一個信息:明日抵達茶素,有時間請接站。

    鳥市,路寧也給張凡發了一個信息:師弟,師傅派我來找你了。明日抵達茶素,請接機。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07:14
418 天涯兩端

    張凡、許仙、王亞男,三個住院醫,搞著主任醫師做的手術,雖然沒人質疑,但是每次手術前,張凡都會像征性的給老高打電話或者發信息,畢竟體系內還是要遵守規矩的。

    渣土車司機幸虧沒分神,剎車非常及時,要是稍微慢上那麼幾秒,估計姑娘就成肉餡子了。人的生命就是在這幾秒裡,有了存活的機會。

    嘈雜的醫院,永遠人來人往的醫院,匆匆不停的腳步,麻木的、焦慮的、痛苦的,各種各樣的表情穿梭在醫院中。

    手術室外的大廳中,幾乎都是焦慮不安的人群。男孩子獻血400ml後,裝作一種非常虛弱的樣子,坐靠在角落裡,好像非常的可憐。

    手術室內,女孩子算是被搶救過來了。現代科技的發展,各種先進的止血材料的發展,非常快速的止住了骨盆出血、

    巨大的螺釘,三塊方形鋼板讓已經移位變型的骨盆恢復了原本的關係。

    「哎!」看著長長的手術切口,巨大的鋼板,張凡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角度不對嗎?」王亞男擔心的問道,人都保住了,還嘆什麼氣啊。

    「張醫生應該是覺得病人可憐吧。」許仙看著張凡解釋了一句。

    「是啊,如此大的損傷,還有二期的鋼板的去除,估計這個姑娘以後懷孕是個大麻煩。」張凡點了點頭後說到。

    「哦,是啊,這個瘢痕,以後懷孕、分娩都是非常麻煩的事情。」

    骨盆正好是脊柱和下肢的連接處,這個地方的角度太難把握了,復位一旦偏斜一點,隨著時間延長,後期就出現對應的髂部疼痛,跛行、再嚴重一點就是身體偏斜,出現畸形。

    這種角度的把握,純粹靠醫生的經驗,沒精細的檢查儀器去確定,這個角度。

    而且一旦出現症狀後,想治療,就太難太難了。所以骨盆骨折難的不是固定,而是對於各種角度的把握。

    姑娘被送入了ICU,家屬湧在玻璃窗前。「欣兒!」望著病床上插滿各種管子的孩子,她的媽媽爸爸,算是徹底放開了,淚水如扯斷的珍珠一樣,刷刷刷的往下流,心疼,看著ICU的孩子,他們的心都碎成了渣。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給你解釋一下。而且你救命的血也是我的。我不欠你什麼了!天涯兩端,再不相見!」男孩子看著ICU的姑娘,心中也是慶幸萬分。

    張凡半夜才回家的,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後立馬就進入了夢香。

    清晨,看到手機後,「師傅?師哥?接機?李厚森教授也來了!」張凡納悶的囔囔自語。

    「你師傅?師哥?」邵華聽了一耳朵後,好奇的問道,她從來沒聽說過張凡有師傅的,所以好奇的問了一句。

    張凡看了看手機歸屬地是青鳥的號碼後,對邵華說到:「估計是青鳥大學的師哥,我以前不是在青鳥進修過嗎。」張凡沒好意思說自己打著人家院士的旗號唬人。

    「哦,兩撥人嗎?」

    「李厚森教授是首都皮膚科的專家,他中午到,這個,這個師哥下午到。」

    「哦,哪怎麼辦,需要我幹什麼?」邵華放下了筷子,看著張凡說到。

    「李厚森教授無所謂,估計醫院就會招待的,這個師哥,咱們得招待一下。」說了幾次後,張凡也就熟練了,師哥不師哥的,反正也不吃虧。

    「就是,一定要好好招待人家,招待別人其實就是招待自己,以後你們去青鳥說不定人家也會招待你們的。」老頭帶著老花鏡看報紙,可是一直分心聽著閨女和張凡的談話。

    層次低,張凡雖然覺得院士的虎皮很好用,但是還是沒有感覺的這個稱號的真正威力。說個不好聽的話,其他行業的院士不清楚,醫療界的院士,就算是一個省的老大,想見也得提前預約。

    邵華上班後,就開始忙著摸魚訂酒店,訂飯店。姑娘在沒戀愛之前也算是非常敬業的,能不請假就不請假,對業務也非常的上心。

    可自從談了戀愛後,狀態大變,也不說不對工作不上心把,反正現在張凡的事情,是她的頭等大事。一聽張凡師哥要來了,姑娘找找積極的查找酒店,飯店。

    「既不能太貴,但也不能讓小石頭沒面子。」姑娘絮絮叨叨查找通訊錄,一邊對比著各種酒店、飯店的性價比。

    不是姑娘不大氣,茶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旅遊的人越來越多。冬天的時候,好一點的酒店,一間房子上三百一天的,都算是非常好的。

    可是一旦進入旅遊季節,就連如家哪種麻雀大的小房間都敢上三百,所以姑娘不得不做比較。

    醫院,查房結束。張凡就被歐陽一個電話叫到了辦公室。

    「呵呵,李厚森教授的團隊要來了。我們要重視,咱們醫院誰的車好一點,開上兩輛車,再把醫院的救護車也帶上去接人。

    我給火車站的站長打個電話,你們直接走貴賓通道,一定要讓人家感受到我們的熱情。今天你也別上手術了,先去接人。」

    「好的院長,我把我的車開上,陳琦主任的車也不錯,等會我去找他。您去不去。」張凡想了想後說到。陳琦的車是個霸道,老小子眼熱張凡的車好久了,他一上主任後,就直接提了一輛。

    「去不去呢,去吧!禮多人不怪,醫務處的人也去幾個,李厚森教授還帶了許多科研器械,人多一點,也方便。你趕緊去找陳琦主任把,我先安排做點條幅。」歐陽說完,就揮了揮手把張凡趕走了。

    張凡沒轍,本來早上還有一台手術,可現在只能先放棄了,老太太笑的皺紋都深了幾分,如果這個時候不聽話,估計絕對能把張凡吃了。

    其他地方到首都直通的列車不清楚怎麼樣,但是茶素直通首都的列車雖然不是高鐵,也不是動車,但是裡面的設施算是最好的,就連過道里都是鋪的紅地毯。

    張凡上了骨一科的主任助理後,陳琦時不時就來騷擾張凡。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說會廢話,兩人喝幾口茶,所以關係也算挺近的。

    張凡剛進骨三科就看見陳琦和他的專用器械商進了他的主任辦公室。他的器械商是一個挺妖豔的少婦,穿著一套黑,黑色的套裙、黑絲襪、黑皮鞋,承托著皮膚更加的白皙,很會收拾打扮。

    張凡緊走慢走的,趕到辦公室門口,結果門被鎖上了。張凡剛伸手要敲門,覺得好像不合適,「等等吧!」張凡無奈的撇了撇嘴。

    「喲!稀客啊,張主任來視察工作了嗎!」沒辦法的張凡進到了骨三科的醫生辦公室,從骨一科跳到骨三科的周成福看到張凡的時候,笑著打趣的說到。

    「嘿!你又取笑我。怎麼樣,最近忙嗎?」張凡笑了笑,就問道。

    薛飛上升急診中心的副主任後,估計對周成福打擊也夠凶的,以前非常注重儀表的傢伙,現在鬍子拉碴的,好像很頹廢。

    「就那樣吧。怎麼今天有時間來我們科室了。」周成福雖然笑臉依舊,但是隱約的好像能看到不甘心。命裡無時莫強求,他跳來跳去的,最後竟然讓他看不起的薛飛都走到了他的前面。

    「我找陳琦主任來借車,看他辦公室好像有人,就來看看你。」張凡也沒詳細解釋。

    「哦!哪你有得等了。」說著好像覺得自己語氣不太合適,周成福緊接著說到:「估計主任和器械商核定器械數呢,我不陪你了,我上手術了,有時間咱們一起出來坐坐,好久沒一起聊聊了。」

    「好的,你不管我了,你趕緊去忙吧。」張凡看著離開的周成福心裡也是各種滋味,曾今意氣風發的周醫生,現在也開始畏畏縮縮起來了。

    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張凡等不住了,起身要走,結果看到陳琦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主任,您留步,我走了!」

    「好的,好的。我不送了。」站在門口望著婀娜多姿的身材,楊柳一般的步伐,陳琦情不自禁的吧嗒吧嗒了嘴。

    「咳!咳!咳!」張凡都站在陳琦身邊半天了,老陳還在發呆。不得已,張凡被邵華爸爸傳染的了。

    「哦!嗨!你小子,嚇我一跳。怎麼了,大早上的不上手術,怎麼來找老哥來了。進來說,進來說。」

    進入辦公室後,張凡皺了皺眉頭,一股難以訴說的氣味夾雜著女人的香氣,讓張凡心裡有點噁心,「妹子的,這比做腸道手術的味道還難聞!」張凡心裡嘀咕了一句。

    「坐,我給你弄點好茶葉,你絕對沒喝過的!」

    「我喝什麼都一樣,品不出來的,在不忙了。老哥,你車在不在,等會有時間嗎,中午的時候和我去火車站接一下首都來的李教授,院長也去。」張凡沒坐,辦公室環境不好,他都沒廢話,直接表明了來意。

    「肯定有啊,你開口了,我就算沒時間,也要擠一擠的。出發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你小子現在是大發了啊,怎麼招待他們,飯店訂了沒?」

    「這事,哪輪到我操心啊。我先走了,我還得加油去呢!」張凡呆不住了,這氣味太騷了。

    「急啥!」陳琦起身送著張凡。

    能不急嘛,再呆一會,張凡估計得吐出來。「這個老傢伙,膽子太大了。」張凡想著桌子上燈光反射的兩坨圓印子,無奈的嘀咕了一句。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07:14
419 下馬威

    市醫院發展的太兇猛了,原本還在一個檔次的中醫院,歐陽上台後,忽然被市醫院打的落花流水。

    隨著醫院的急診中心、兒科中心、肝病研究所的相繼成立,看病的人更加的匯聚在市醫院了。

    歐陽好面子嗎?非常的好面子,老太太永遠深色的衣服,光亮的頭髮,經常能讓張凡想起他小學的班主任,都是一樣嚴肅的老太太,收拾起調皮的孩子來,有自己的一套。

    歐陽的汽車是個奧迪,好像是政府淘汰給醫院的。被張凡在醫院帶起越野潮後,醫生們買車,不是越野就是SUV。

    老太太也不太願意坐奧迪了。「這車有什麼好的,上下一點都不方便,」老太太登上了張凡的副駕駛。

    「呵呵!」張凡都沒辦法接茬,總不能說:「你矮吧。」

    「你和趙京津教授的肝病實驗做的怎麼樣了。」歐陽上車,坐好,拉好安全帶後,就示意張凡出發。車隊出發了!

    「好像總是差點什麼,一台手術實驗都沒有成功過。」張凡一想這個肝門脈管系統的事情就腎疼。當初的他也認為這個沒什麼大問題,應該很簡單,結果被現實甩了一耳光。

    「哦!這樣啊。」歐陽說著話,手指慢慢、有節奏的敲著車窗,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覺得我們醫院成立一個皮膚整形中心合適還是燙傷中心合適。」歐陽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轉頭問想張凡。

    「名字不一樣,側重點也不同。」張凡開著車,斟酌了一下後說道。

    「嗯!」歐陽白眼一瞅,看白痴一樣看了一下張凡。

    「呵呵。院長,估計您心裡已經有譜了,怎麼又來問我啊。」被鄙視了,要是其他人用這種語氣這種神態,張凡絕對翻臉,但是坐在副駕駛上的是一般人嗎,醫院最恐怖的存在!

    歐陽也沒想著讓張凡說個什麼,這種人控制慾太強大了,她就是略有感觸而已,真沒想著讓張凡有什麼建議。

    「嗯,其實我想把咱們醫院皮膚科劃分開,成立一個燙傷科室、一個整形科。現在有點猶豫,不知道應該把那個科室作為重點發展。

    重點發展燙傷科,對於醫院的整體實力提高有幫助。而發展整形科,對醫院的收入和名聲的提高估計應該更強一點。」

    「哪就齊頭並進!」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種事情輪不到自己操心,張凡開著車隨意的捧著歐陽,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口氣不小,我上哪找醫生去。」歐陽翻了翻眼睛,繼續說道:「我準備多派幾個醫院轉科結束的醫生去跟著李厚森教授,估計你們的這個實驗結束後,醫院也能有幾個成熟的醫生出來。」

    「嗯,應該可以吧,畢竟李厚森教授在燙傷方面還是很是權威的。」張凡想了想後說到。

    「所以啊,這種首都的大拿,咱們不能白白浪費掉,一定要抓好。這是機會啊,放在平時,想成為他的學生太難了,咱們這裡還是太偏遠了啊!」歐陽談了一口氣。

    茶素的火車站修建的時間不長,一切都是嶄新的。相對於其他城市年代久遠的車站,這邊的車站就是一個大,一個空曠。

    畢竟這個城市已經到了華國的邊上了,人流怎麼都沒有那種誇張的黑壓壓,倒是車站停滿了周邊商舖的汽車。

    「不用進停車場,直接從側門開進車站。」歐陽指著一個標記有特殊通道的移動柵欄門對張凡說道。

    「好!」張凡點了點頭,坐了好多年的火車,張凡還真沒從這種特殊通道進入過車站。

    因為歐陽打過招呼的緣故,車站的門衛隨便朝車裡看了幾眼後,就揮了揮手讓車隊通過了。

    這個通道直接就開進了火車站台,因為李厚森教授在軟臥車廂,張凡他們直接把車開了過去。不過歐陽沒讓120過來。

    下車,看著人群詫異的眼神,張凡有點尷尬。鄙視的有,羨慕的有,但大多數都是用麻木漠視的眼光瞅著張凡他們的車隊。

    「娘的!有權就是不一樣,汽車都能開到火車車廂門口!」有人嘀咕。

    「吵吵啥,沒看到人家的車牌嗎。傻不愣登的嘰喳啥!」一個年輕大一點的,收拾著前面說話的小夥子。

    張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出身平凡的他還第一次站到了大眾的對面,望著旅客還有火車站工作人員的眼神,張凡縮了又縮,藏在車旁邊的他,都不敢望向人群。

    「哎呀!太客氣了,歐陽院長,真是太客氣。」李厚森教授雖然在燙傷科還算權威,但是這種接站的架勢,這種待遇,他還是頭一次,有點受寵若驚啊!

    「應該的,您作為國內燙傷科的權威,不辭萬里來我們邊疆,不管如何熱情都是應該的,到了邊疆,一定要讓你們首都的專家教授感受一下西北邊塞人民的熱情。

    您要求的實驗室,辦公室之類的,我們全部準備齊全了,現在咱們先回酒店,這一路風塵的,四十來個小時,真不容易,趕緊先上車!我們先去酒店。」歐陽握著李厚森教授的雙手,非常動情的說著。

    原本想著貨到地頭死的李厚森教授,一看這架勢,差點沒被感動的哭出來。歐陽的強勢、歐陽的不講理,他是有非常切身體會。

    「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現在如此熱情,如此大動干戈,他一點都沒想到。

    醫務處的工作人員,早就打開了好長好大的條幅。「熱烈歡迎中庸大學燙傷科著名專家教授李厚森同志一行」

    「辛苦了!」

    「辛苦了!」歐陽如同兩國元首會面一樣,和對方人員握手以後,又站在李厚森教授一邊給他們做著介紹。

    「這是首都的專家?看什麼病的?」一個上了年紀的旅客,走到打橫幅的工作人員身邊悄悄的問道。

    「這是咱們國家燙傷科的專家,非常著名的專家,美國回來沒幾年。」

    「哪給咱普通老百姓看病嗎?」

    「看啊,過幾天就準備上門診了。」工作人員大聲的說著。

    「是嗎?」路人不信的反問道。

    歐陽早就交代好了,而且也已經準備這段時間抓著李厚森教授上門診。大張旗鼓的接人,直接就是不花錢的廣告。

    一時間,下火車的人群,慢慢的圍了過來。

    「專家呆幾天?到底給咱們看不看病!」西北人豪爽,一個冒失的小夥子站在人群裡吼了一嗓子。

    「大家稍安勿躁,李厚森教授會在茶素呆一段時間的,大家有需求的可以打市醫院的電話詢問。我們會專門開展一個專家門診的!」歐陽插著腰,大聲的對著人群喊道。

    原本鄙視的、漠視的人群忽然不知道怎麼的,響起了掌聲!非常熱烈的掌聲!

    「李教授,好樣的!好醫生!」

    「好樣的!」人群裡叫好聲此起彼伏。

    在美國呆了幾十年,回國就進入首都大學,進入大醫院的李厚森教授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謝謝!謝謝!」李厚森教授雙手合十不停的對著人群鞠躬,眼圈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怎麼的,紅紅的。

    「李教授請!」歐陽帶著醫院工作人員站成一排,伸手邀請李教授上車。

    「謝謝!謝謝!」

    另類的下馬威,直接讓李厚森教授感動了,上車後,用紙巾擦著眼角的李教授,平復了許久的心情後,才說道:「這就是祖國啊!」

    歐陽微微翹起的嘴角,望著車窗外!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07:14
420 就是不講理

    李厚森這種級別的教授,缺錢嗎?誰不缺錢,但是邊塞小城的市醫院給不起。缺名望嗎?也缺,可茶素市醫院也給不起。

    要不是陰差陽錯的碰到張凡做手術,讓李厚森教授不得不來茶素的話,地區三甲醫院想請這種級別的醫生,太難了。

    光靠張凡的手術技術不行,沒情意,這種級別的醫生,歐陽只能靠情誼讓他多為茶素市醫院上點心。老太太太賊了,把人心看的透透的。

    原本非常尷尬的張凡偷偷的瞅了一眼老太太,「太牛逼了!」他心裡為歐陽喝彩。

    「張醫生,怪不得你不想離開這裡啊,太有人情味了。這就是成就感啊!」平息了好久的李厚森教授,望著邊塞的小城,感慨的說道。

    「額!」張凡不好回話了,他的年紀還沒到能有這種感悟的時候。

    「呵呵,他啊,心裡已經開始蝴蝶飛了。」歐陽看著張凡,笑著說道。不過她並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領導,轉過話頭後說到:「李教授,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晚上醫院專門給你們一行開一個歡迎宴會。

    明天,我們帶著你們轉轉邊疆,看看茶素,看看祖國西北的大好河山。這是在首都,在大城市看不到的一種原始的自然風貌。」

    「先安頓實驗室吧!」李厚森教授有點不願意浪費時間,他國外的師兄弟們也在競賽。

    「沒事,明天是週末,實驗室的安頓,您就放心吧,一切讓您滿意,好好逛逛,看看山河,然後再開始埋頭努力。」

    「好把,那就客隨主便,麻煩院長、麻煩張醫生了。」李厚森教授很客氣的說道。

    「麻煩什麼啊,您是我們請都請不來的貴客。」

    酒店,歐陽並沒有選茶素唯一的一個四星酒店,而是訂了茶素政府開會、舉行宴會指定的友誼賓館。

    這個酒店,早年間好像叫中蘇友誼賓館,後來中蘇被拿掉了。一般情況,是不對外營業的。雖然從外面看,也就是一個破樓,幾十年的那種灰突突的老式樓。但是酒店佔面積很大,裡面綠樹森森,環境很是幽靜。

    為了這個事情,歐陽專門跑了一趟政府,才要了幾間房間。李厚森教授什麼樣的酒店沒住過,但是這還是第一次住這種帶著武警站崗的蘇式風格的老式酒店。

    「這合適嗎?隨便一個酒店就可以了,當年在國外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住過地下室,我們沒有那麼多的講究。」李厚森教授看出了異樣。

    「呵呵,這裡人員結構簡單,而且勝在幽靜,你放心住吧。」

    安頓好李厚森教授一行後,歐陽帶著張凡他們返回醫院。

    「你等會和我去酒店訂菜,一定要有特色的。」歐陽上車後就開始給張凡安頓事情。

    「院長,那個,我……」張凡下午還要去接師哥,所以不想去訂菜,而且這種事情,他也不擅長。

    「怎麼了?又要去走穴?」歐陽三角眼立馬就豎了起來。

    「不是,不是!青鳥的路博士,也就是盧老的弟子要來茶素,今天下午的飛機,我得去接。」

    「盧老的弟子?肝膽外科的?」

    「嗯!」張凡汗都出來,真的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自從歐陽大開方便之門,讓張凡走穴、弄手足外科後,他越來越在歐陽面前沒骨氣了,形勢比人強啊!

    「怎麼不匯報!院士子弟,估計不是長河學者,就是傑青,他是來旅遊還是……」歐陽看著張凡。

    張凡哪裡知道他的這個冒出來的師哥來幹嘛。「額!估計是來旅遊吧。」

    「邊疆有什麼可旅遊的,不是山就是草的,有這功夫還不如給咱上幾天門診呢。

    不過也好,這樣你先去接人,如果是帶著家人,那就算了,我們也不影響人家的旅遊,你負責安排好。

    如果是一個人,就向我匯報。」歐陽沉思了一下後,對張凡說道。

    「好的院長。」張凡看了一眼歐陽。他好像有了一些感悟,但是又說不清楚的感悟,歐陽為利嗎?這裡好像沒什麼利益,為前途嗎?老太太沒幾年就要退休了,或許這也是成就感吧!

    「行了,你趕緊去接人把。什麼情況,記得給我打電話。還有晚上宴會,你必須出席,人家是奔著你來的,你晚上不來,算什麼事情。」說著話,歐陽下車了。

    「可……」張凡剛開口,歐陽嘭的一下關了車門,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問題,自己去解決,我只要下了命令,你就得給我想辦法去,妥妥的不講理。

    張凡無奈的笑了笑了,對年輕一代的醫生,歐陽一般都是很和藹的,關心生活、關心工作,就是對張凡,大多數都是敲打,其實老太太算是非常看好張凡的。

    「張凡,你出來了沒有,師哥的飛機快降落了,你可別忘記了。」邵華打來了電話。

    「沒忘,我剛接了首都的李厚森教授,現在準備去機場。」

    「需不需要我也去。」

    「你不上班嗎?」

    「我可以偷偷跑出來的。嘿嘿,我們主任開會去了。然後我們就可以放羊了。」邵華小聲的說道。

    「那行,我來接你。」張凡開著車去接邵華。

    「邵華,你要去那!」邵華的同事,小陳,也是她們部門的,和邵華一同進的銀行,兩人關係不錯。

    「你嚇死我了,我以為是主任呢,你再不聲音大一點啊!」邵華一看是小陳,拍著自己的胸口沒好氣的說到。

    「怎麼了,急急忙忙的。」小陳好奇的看著邵華,一邊走一邊收拾自己的包包。

    「我去機場接個人。不和你說了,主任要是問起來幫我打個掩護。」

    「行,去把,哎,我還有個事情,聽說你男朋友他們醫院,來了一個首都的皮膚科的專家是不是?」小陳追著邵華問道。

    「好像是,怎麼了?」邵華停下腳步看著小陳。

    「哪你幫我問問,他看不看整形啊。」小陳快步走到邵華身邊悄悄的說到。

    「怎麼?隆胸還是墊鼻子?」邵華壞笑著說到。

    「壞死你了,你記得先幫我問問。不然又的去趟鳥市了。」

    「好的,沒問題,一定不負使命!不說了,張凡來接我了。」邵華說完,就趕緊小跑著出了銀行。

    茶素機場,一個非常小的機場。候機大廳也不大,接機的人也不多,這個機場早年間原本是軍隊的應急機場。

    後來交給了地方,人少航班少,政府也沒怎麼去建設,據說有一次迫降了一個稍微大一點的飛機,結果附近人家和候機大廳的玻璃全被震碎了。

    當年建設的時候,好像離城市有點距離,隨著城市的發展,這個機場幾乎就在城市邊緣。不過當時考慮隱蔽的關係,機場是修在一片次生林裡。

    張凡和邵華好久沒怎麼出來逛了,兩人開車走在綠樹成蔭的機場路上。「以前沒注意過,這個地方還真漂亮。」

    「是挺漂亮的。」張凡望瞭望附近的環境。

    「機場上班的人運氣真好,出門就是森林,下雨了說不定還能采到蘑菇。」

    「呵呵。」

    「哦,對了。你師哥有沒有什麼忌口的,我準備了兩個飯店讓你挑呢,一個是名族特色,一個是炒菜。」

    「嗨,先看吧,我們院長讓我必須出席晚上的接待宴會。」

    「你沒請假嗎?」

    「人家不同意!」

    「那怎辦?」

    「先接人把,接到了再說。哎!」

    小飛機,滿員三十來人的小飛機從高空慢慢開始降落。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07:15
421 那就好啊

    雖然張凡沒坐過幾次飛機,但大飛機總歸還是見過幾架的,特別是哪種不知道是空客還是波音的大型飛機,起飛降落有一種俯視眾小的架勢。

    再看茶素的這個老式的圖式飛機,像個雀兒一樣搖搖晃晃的從天際悄悄的落了下來,讓地面下的張凡看的萬分擔心。

    這個飛機不遇到什麼氣流,還沒什麼事情。一旦遇到氣流,那個顛簸,真如拖拉機一樣。

    張凡從青鳥回來考執業醫師的時候就坐的這個飛機,萬里高空上看著飛機的翅膀抖動的非常劇烈,快要散架一樣,生命無法被把控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從那次後,張凡也開始慢慢理解手術台上病人的感受。他沒權利,他要是有權利他想讓所有的外科醫生都來體會一下這種生命不被自己把控的感覺。

    「出來了,看!有人出來了。哪個是你師哥?」邵華站在張凡身邊,努力的保持著優雅,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讓張凡有面子。

    張凡哪裡知道那個是他師哥喲!「我看看,只要是臉色蒼白、頭上禿頂的,戴厚眼鏡的估計就是。」

    「額!」邵華差點讓張凡把她的功力給破了,忍了又忍後才說道:「我說讓你把領帶打上,你也不聽,這是對人家的尊重。你現在接觸的人層次越來越高了,我都快幫不到你了!」

    「扯!」張凡翻了一眼,「我就是個醫生,其他我不關心,尊重不尊重,不是打個領帶就能體現的。」

    張凡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語氣堅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邵華好像開始有危機感了,時不時的會刺探一下。

    張凡這麼一說,邵華顏笑如花,沒變,還是原來的石頭。挽著張凡的胳膊,什麼是幸福,這就是幸福,男人願意想辦法安女人的心,男人在乎女人的感受,女人願意依靠在自己的男人身邊,這就是幸福。

    這個時候的張凡也發愁,雖然飛機不大,但是坐飛機的男人多,禿頂的不少,戴眼鏡的更多,到底哪個是呢,就在張凡尋思著是不是喊一嗓子的時候,他看到了趙京津教授。

    路寧幾乎一直停留在學校中,大學畢業上研、考博,畢業後又留在了學校,學術方面沒有一點問題,但是性格有點內向,不是很擅長和人打交道。所以路寧要來邊疆找張凡,盧老肯定不放心了,他提前給鳥市的趙京津教授打了招呼。

    都是搞肝膽外科的,而且行業大佬打招呼,趙京津教授肯定奉陪到底了,而且一聽是來找張凡的,他心裡就開始晃悠了,自己的牆角已經不穩了!

    「來了,和趙京津教授在一起的,估計就是我師哥了!」張凡抓著邵華的手說到,他也有點小緊張,自己扯虎皮好久了,要是盧老那邊不樂意,就尷尬了!

    「真是你說的那個樣子啊!而且還是個胖子啊!」邵華悄悄的說了一句,她感受到了張凡的緊張,想說調皮一點讓張凡輕鬆一點。

    「趙教授!師哥!」張凡覺得自己臉都快能把雞蛋燙熟了。

    「哈哈,還來接機啊,我都熟門熟路了。」老趙雖然樂呵呵的,可是心裡早就揪在一起了。張凡從來沒接過他,這次一聽師哥要來,不僅自己來接,還帶著從沒露面的女友,「哎!這叫什麼事啊!」老趙很無奈。

    「呵呵,小師弟,老師對你很是生氣啊!」路寧肉肉的臉蛋,帶著一絲吃瓜群眾看好戲的表情。

    「額!」張凡汗都下來了。

    「你來邊疆也就算了,還叛出師門,去弄骨科。老師很是不滿啊!」路寧眼睛都笑成一條線了,臨走的時候,盧老把張凡的事情給路寧說了一遍。這次路寧算是帶著任務來的。

    「這不是,這不是……」張凡都沒辦法說了。打了人家的旗號,現在就得給人家一個交代,院士的名頭不是白打的。

    「趙教授好,師哥好!」邵華關鍵時刻替張凡解了圍,她知道張凡沒那個把氣氛活躍起來的本事。

    看著俏生生站在一邊的邵華,趙京津教授笑著說道:「哈哈,好,好,張凡手術做的好,眼光更好,把我們邊疆最漂亮的姑娘追到了手。還是我們邊疆養人啊!哈哈。」

    老趙這種人,不僅在學術圈混的風生水起還能在官場遊刃有餘的人,情商不要太高了,幾句話就把陌生的氣氛打破了。

    「呵呵,你好。我是張凡的師哥,麻煩你們了。」路寧也笑著和邵華打招呼。

    上車,老趙直接就開始詢問實驗進度。一談論到專業,三個男人的話題就多了起來,陌生感直接就沒了。

    「門脈系統的重建我想簡單了。首先這種手術的損傷程度就非常的大,術後恢復非常艱難,很多實驗老鼠根本就抗不過術後兩小時。」

    「是不是實驗動物體型太小?或許換一種大一點的實驗動物……」

    「不行,體型越大,損傷反饋更大,直接就是成倍的增高,幾乎都不能堅持到手術結束,或許是我們的手術不夠精細,在青鳥大學我們換過好幾種動物,都沒有什麼進展。」

    邵華根本聽不懂,但是她在副駕駛一邊靜靜的聽著,偶爾還偷偷看一眼張凡,看著張凡侃侃而談的樣子,她心裡甜的像蜜一樣。「臉黑怎麼了,照樣也是專家!」

    「好了,好了,不說了,換換腦子。這事情也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清楚的,邵經理,接下來怎麼安排我們呢!」

    老趙打斷了幾個人的討論,他從路寧話裡話外的已經聽明白了,不是來挖他牆角的。只要不挖牆角,他就放心了。然後笑著對坐在前排副駕駛上的邵華說到。

    「教授,我哪裡是經理啊,就是小職員,餐廳已經訂好了。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其他事情了沒有。」說完邵華看了一眼張凡。

    「趙教授,師哥,首都搞燒傷的李厚森教授和他的團隊今天也來茶素了,醫院……」

    「老李也來了?不容易啊,你們歐陽院長都摳成精了,看來這次所圖甚大啊。路博士,老李你知道不,美國來的。」老趙一聽就知道李教授來幹嘛來了,與其讓張凡難做,還不如自己早早幫張凡一下。

    「知道,去年參加首都學術會議的時候,還在一起聊過。」

    「要不咱們也去湊湊熱鬧,人多也熱鬧一點。」

    張凡聽老趙這麼一說,心裡真不好意思,人家一個長河學者能如此體貼,真的不容易。

    「行,我沒問題,就知道方便不方便。」在哪吃飯不是吃,路寧對於這種事情沒什麼追求,也隨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哈哈,我們去了,歐陽院長絕對的高興。是不是張醫生!」

    「肯定的,謝謝了趙教授。」

    「嗨,這有什麼客氣的。我本來就是愛熱鬧的人。就是浪費了邵經理的一番心意啊。」八面玲瓏,做人很通透。這種高智商高情商的人不風生水起都說不過去。

    「沒事的,沒事的。醫院接風,讓張凡找機會再請你們嘗嘗茶素的小吃。」邵華原本想說送行,但是又覺得不合適,人家剛來就說送行,不合適,就變成了嘗小吃。

    張凡一聽兩人都願意,就找了個地方停車靠邊打電話。

    「院長,趙京津教授和路博士我現在已經接到他們了。」張凡和歐陽已經有了不少默契。

    張凡這樣一說,歐陽就懂了。

    「那就趕緊來人民賓館這邊。給他們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我就在這邊等著迎接兩位專家。」

    「好的,院長。」歐陽聲音不小,趙京津和路寧已經聽到了,不管怎麼說,面子還是有了,人就是這麼怪異。

    一路飛馳,出了機場,邵華一聽事情都解決了,也沒她什麼事情了,因為不順路,她就對張凡說到:「張凡,你把我放到這裡吧,我打車去上班。」

    「行!」張凡說了一句,就準備靠邊停車。

    「哎,哪怎麼行呢,這大太陽的,打什麼車啊。就是一腳油門的事情,送過去,送過去。一定要送過去。這麼懂事的姑娘,張凡你要好好珍惜啊。」老趙這個歲數說這個話也合適。

    「不用了,沒事的,教授。」

    「又不是做手術,不著急的,當醫生的平時說走就走的,也難為你們做家屬的了,現在我們都是閒人,耽誤不了什麼事情的。」

    幾句話說的邵華都有點眼紅了。

    「是啊,我老婆生孩子的時候,我和老師在上手術,我媳婦一句埋怨都沒有。」路寧望著窗外是深有感觸。

    送了邵華,張凡掉頭來到了人民賓館。歐陽做事很有一套,要房子的時候就多要了兩間,按她的話說,多預留一點總是不錯的,反正房子也是空置的。

    「歡迎,歡迎啊!本來我是要去接機的,結果這邊必須我親自來商討,實在對不住兩位專家啊!」歐陽帶著屬下並沒有在樓下迎接,而是站在賓館大門口迎接。

    「客氣了,客氣了。院長太客氣了。」老趙看了看賓館門口的崗位,握著歐陽的手說到。

    「這是路博士,真正的青傑專家啊!」老趙順帶著介紹了路寧。

    「歡迎,歡迎。張凡說他師哥要來茶素,我是真高興啊,小地方,您能來真的讓我們萬分感謝啊!

    今天不好意思,要是按照老規矩,我們是要出城三十里來迎接你們這樣的專家啊,下馬酒是必須有的。」

    「院長客氣了。」路寧有點侷促,陣仗太大了,他還有點不是很適應。

    「請!請!先休息,晚上一定要領略一下茶素人的熱情。請!」說著話,歐陽把他們請進了賓館。

    「怎麼說的?」抽空子,歐陽悄悄的問了一下張凡。

    「不是來旅遊的,是來看門脈實驗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啊!」歐陽放心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07:15
422 不同的風情

    好客,據說華國各省人都是很好客的。非要是選一個最好客的,估計就成口水戰了。反正邊疆人也是很好客的。

    歐陽原本打算在一個很有邊疆特色的農莊款待眾位專家,結果被主管衛生的領導給否決了。

    「不用,人民賓館的民族餐廳就很有特色了,當年這裡還迎接過首長,當時首長都很是讚賞。」

    「這個得您出面才能聯繫,我級別不夠啊。」歐陽笑著對領導說到。

    「行,我聯繫,晚上領導也要出席,把你們醫院出席宴會的人員名單精煉一點。」

    「兩位都來嗎?」歐陽正色道。

    「嗯,都要來。參會名單出來以後給我看一下。」

    「名單我現在就給您!」說著話,歐陽開始寫出席的名單。

    「首都燒傷科的專家、青鳥路博士、鳥市趙教授、院長、醫院書記、工會主席、主管醫院外科副院長、醫務處主任、總護士長、普外科主任、肝膽外科主任、皮膚科主任、骨科醫生張凡。」沒一會,歐陽就把醫院要出席的人員給寫了出來,原本婦聯主任啊,後勤主任、相關科室的護士長都被歐陽刪減了。

    領導看著名單,說道:「這個一般醫生就不出席了吧,可以讓各科護士長出席一下嗎,我是知道的,你們醫院的護士最是能歌善舞,到時候可以活躍活躍氣氛。」這個行業不同,思考方式也不同。

    「嗨,我給你說實話吧,這幾個教授學者的都是奔著這個普通醫生來的。幾個相關的實驗項目,他是主力,如果他不參加說不過去。」歐陽臉都黑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們市醫院就是出人才啊,哈哈,哈哈!哪行,我拿去給領導匯報一下。」主管衛生的領導打著哈哈化解了尷尬,他知道在這種事情上,歐陽不會騙他的。

    一個是燒傷科著名的專家學者、一個是長河學者、一個是傑青學者,茶素領導也出席了宴會。兩個大桌子。

    有領導,肯定要講話的。1、2、3條的,眾位領導講話。反正都是大同小異,意思差不多。也就語氣、氣勢不同罷了。

    醫院一個桌子、領導和眾位專家學者一個桌子。當然了,張凡在醫院的這個桌子上,他也樂得在這邊呆。

    另外一個桌子上,李厚森教授和趙京津教授同眾位領導談的很高興,領導刻意結交,兩位專家教授紅塵中打滾無數次,這個方面一點問題都沒有。

    其實總結一下,就兩句話:

    「請領導多多支持我在茶素的實驗項目。」

    「據說你給某某治療過,情誼還不錯。」宴會起了熱菜,領導端杯後就離開了,領導離開,宴會氣氛才真正起來了。

    「張凡,你別藏,怎麼當的東家,來茶素也不給客人敬杯酒,難道讓我這半個茶素人先起頭嗎!」趙京津像是故意找麻煩一樣,把張凡拉倒他們領導這一桌上。至於其他人,他還沒放到心上。就這,都算是給張凡面子了。

    「院長都沒敬酒呢,小卒哪能起頭啊!咱是懂規矩的人。」張凡笑著說道。

    「呵呵,就你最賊。」老趙悄悄說了一句。

    「來來來。把領導的餐具撤掉。咱們坐一起,也熱鬧一點。」老趙不在乎,歐陽不能不在乎,這些都是她的心腹。

    「師哥,嘗嘗,這個季節,也就是在這個餐廳才能吃到馬腸子,味道不錯。師、這個老師身體還好吧。」張凡坐在路寧身邊,一邊幫路寧布菜,一邊閒聊,這個時候兩人才有單獨說話的機會。

    「還可以,就是精神比以前差了許多。老師讓我問你一句,什麼時候去青鳥,再不去,老師估計就更沒精力帶你了。」

    「今年冬天我就參加考試,可是我的這個英語一點把握都沒有。」張凡腦海裡浮現出當時離開青鳥的時候,盧老送書的情景,眼睛不自覺的紅了起來,老人還在惦唸著他呢!

    「呵呵,老師就知道,所以我來了。我在這邊呆一段時間,一邊幫你補習英語,一邊把青鳥大學和迪化大學的肝門實驗合併在一起。趙教授已經同意了。」

    「是嗎!怪不得老趙得意的。」張凡挺詫異的說道。

    「項目不大,兩個大學重複搞就沒什麼意義了,也算是浪費,這也是老師的意思。」路寧一邊吃著菜,一邊給張凡解釋著。雖然以前沒見過,但是一句師傅、一聲師哥、一聲師弟,天然的把兩人的關係拉進了許多。

    要真正想吃邊疆特色,還是得要去一些蒼蠅小館子,這種大型而且帶有官方色彩的餐廳,其實真沒什麼特色。

    就是擺盤漂亮、菜餚數目比較多而已,至於味道,也就是不偏不倚,沒什麼出彩的。但是就這,路博士和李厚森教授的團隊都吃了一個高興。

    「因為馬沒有膽囊,所以馬腸子膽固醇很高,但是配上一杯茶素的老窖,這個滋味最是享受。來,我們茶素醫院歡迎各位專家教授的蒞位指導,讓我們端起酒杯向各位專家敬一杯水酒。」領導走了,歐陽就是主人了。

    西北菜式簡單,而且一些奇特的菜餚,比如金錢肉、小肚子之類的肯定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但是紅燒牛尾、俄羅斯魚頭、清蒸鹿肉、羊羔肉、各種饟坑肉、也讓從沒來過邊疆的眾專家見識了一番。

    「這個魚,是冷水魚,據說一年才能長一釐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肉很是鮮美。來,大家嘗嘗。當然了,邊疆的規矩還是講的,頭三尾四的吃魚酒還是要喝的。」

    醫院的書記不懂專業,但是懂這種場合的規矩,各種的規矩,各種的笑話,他是張口就來,氣氛算是不錯。

    「行了,都是搞醫的,隨量吧!」歐陽說了一句,書記連笑容都沒變,「對對的,隨量隨量,來來,吃魚、吃魚。」

    第二天,因為是週末的緣故,歐陽組織了眾人來了一個集體兩日遊。陪同的除了張凡不是主任,其他都是主任。因為專家們都沒帶家屬,醫院的主任們也都沒帶家屬。

    「百里長卷,這是我們茶素的高山森林,森林依偎天山,草原延續在森林腳下。各位領導咱們今晚就在這一片草原上過夜。」因為專家來頭甚是巨大,市政府直接派出了市旅遊局的專業導遊陪同。

    政府的考斯特上,導遊帶著耳麥非常專業的做著解說。

    「我們這裡的羊肉是最好的。喝著天山礦泉水,吃著草原上沒有污染的青草、天然草藥,長出來的羊肉是非常的好吃。」

    茶素的自然風貌非常的漂亮,如果說江南是水鄉,樹木長的婀娜多姿,百花爭豔。

    而這裡就是的鐵松竄天、天邊的雪山、綿延不絕的草原,點綴在草原上如雲一般的羊群、呼嘯奔騰的馬群。綿延曲折的小河,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如同一條巨型哈達一樣,灑在這片草原上,真的別有一番風情。

    很多人都很羨慕瑞士的高山森林,好像非常漂亮。其實茶素的高山森林不比瑞士差,而且更大氣,天山北坡因為坡度的減緩,而且還能接受大洋的暖濕氣流,這裡的景色真的太美了。

    高海拔有高海拔的景色、低海拔有低海拔的景色,讓一群生在城市,長在城市的眾人陶醉不已。

    「這就是我們塞外邊疆的景色,這就是祖國的大好河山啊!」畢竟是專業的導遊,嘴皮子很利索。

    人民飯店條條框框很多,但是來到了草原,就沒那麼多的限制了。各種天然的食物,如同流水一般的被牧民們端了上來。這邊因為是景區,有專門做餐飲的牧民。

    在剛剛烤熟的饟餅上放上一些酥油,然後粘上一點花粉,再抹一點草原蜂蜜,越咀嚼越香。

    「尊貴的客人們,請嘗一嘗我們草原的納仁!喝一碗馬奶酒!讓我們的小夥子大姑娘給各位再高歌一曲!」

    納仁,非常有特色的民族食物,面條裡面混合著經過特殊手法烹飪的當年小羊肉、配合著草原特有的野菜、香料,味道非常的美。

    草原蘑菇炒嘎達雞,直接能讓人把舌頭吞進肚子裡,太鮮美了。雄鹿的金錢肉、小肚子、配著酸酸甜甜的馬奶酒,在人民賓館沒有喝醉的專家,不知不覺的迷醉在草原上。

    熱情的草原漢子、漂亮的草原姑娘,奔放而飄逸的舞姿,真是熱鬧。平時非常端著的老高給專家都唱了一句草原之夜。

    市政府出錢,縣政府重視,眾人的草原之行過的非常愉快。也讓眾人領略了北疆景色,第二天中午,歐陽就組織大家回城了。

    在眾專家在草原上的時候,茶素首次出現政府幫著市醫院打廣告。出租車、電台、電視不停的播放著專家上門診的消息。

    「書記,給我先預定一個皮膚科的專家號啊!」

    「歐陽院長,我體檢的時候發現膽囊息肉了,聽說來專家了,據說還是傑青?」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07:15
423 主富貴?

    外來的和尚會唸經,如果再加上和尚來頭甚大的話,哪就更能讓人趨之若鶩了。

    小地方,小城市,又是塞外邊疆,雖然有機場,可機票太貴了,早年間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還是捨不得去乘坐。

    所以首都之類的大城市,概念很是遙遠,早年間稍微說一個先進一點的東西,百姓嘴裡就會說老毛子怎麼怎麼了。

    隨著華國的強大,鐵路、高速公路直插國門,老百姓的流動性增強後,也知道邊疆以外的地方。也明白了首都、青鳥之類的城市已經很厲害了。

    週一的茶素市市醫院,湧進了很多看著就像是公務員的群體,著裝、精神面貌都帶著一絲絲的官氣。

    「李科長!哪不舒服了嗎?」

    「不是,不是,沒不舒服,就是上次體檢有點脂肪肝,不是聽說來大城市的專家了嗎,我就來瞧瞧,你呢,哪不舒服。」

    「我也是,體檢說是喝酒太多了,就來瞧瞧。這市醫院的領導屁股都牛上天了,以前都不稀得來這裡看病,來了專家他們倒是牛了,不掛號,直接不給看!」

    「呵呵!忍忍吧。來的都是大拿,說不定以後就是院士的專家,傲氣就傲氣一點吧。」

    小地方永遠有一幫對於當地各種消息非常靈通的人事,老百姓還沒反應過來或者說是不相信的時候,消息靈通人事已經打聽的清清楚楚。

    上班之前,歐陽罕見的給財務科開了一個會議。醫院的財務科管理著掛號窗口。「今天開專家門診了,必須一個身份證對應一個人,一個人對應一個號。誰敢大開後門,走方便之路,我就砸誰的飯碗,說到做到,絕不姑息。」

    歐陽知道,平時走後門開方便之門,睜一眼閉一眼的也就過去了。可這種專家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稀缺資源,不管如何都不能搞砸,不能好心辦壞事,引起老百姓的不滿。

    李厚森教授的實驗設備,一兩天之內也還調試不正常,這不週一就被歐陽安排了專家門診,吃也吃高興了,玩也玩高興了,不干活也不好意思。

    李厚森教授帶著十幾個年輕的醫生開始上門診,有轉科結束的年輕醫生,也有已經在皮膚科上班的主治醫生。

    歐陽就是一句話:機會不多,向這種專家學習的機會,就算拿錢買也未必能買來,所以必須虔誠,抓緊時間,爭取多學習一點,多吸收一點。

    對於技術的提升,這一點歐陽做的非常好,她也不指定誰去專門學習,對於皮膚科有興趣的年輕醫生都可以去學習。

    時間有限,老太太只能用大浪淘沙的方式選才了。所以李厚森教授的門診很是嚇人,他坐在門診辦公桌前,身後站著十幾個男女都有年輕醫生,全服武裝,帽子口罩,白大褂嚴絲合縫。表情嚴肅,靜靜的站著。

    不管教授怎麼看,作為想要學習的人首先要做到自我的重視,要有一個正確的學習態度。

    進門的病人看著這種架勢,一些有點小權勢的人連哪點不滿都被這個架勢吹的乾乾淨淨。「這才是專家,看看這架勢,看看這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帶著打手來收賬的!」

    路寧這邊的門診也差不多,不過就是沒女醫生,清一色的漢子。不是普外科歧視女醫生,而是女醫生歧視普外科。沒辦法,想幹這個科室的女醫生太少太少了。

    就連趙京津教授都被歐陽給抓住了,不得不去上門診。因為路寧的到來,青鳥大學準備和迪化大學聯合開展實驗,他也就不著急了,而且還有一些學校之間的協調,也不是一天兩天搞定的,他暫時也就不著急走了。

    早晨是茶素消息靈通的人士看病,十點一過,來看病的普通老百姓就多了起來。

    「老王,快點請假出來。」

    「怎麼了?」

    「咱家隔壁宋主任的老婆,說市醫院來首都和青鳥的專家了,水平相當高。你趕緊請假來市醫院,我現在掛號呢,一個人只能掛一個號,而且還要身份證。看病掛號的人超級多!」

    「好的,好的,我馬上來。」老王也不知道聽誰說的,他覺得他腎有點不給力了。

    政府、醫院花了好大力氣宣傳,效果真沒什麼起色,可就靠著這種口口相傳,就連鳥市的一些人都知道,茶素來首都專家了。反正相關部門說的,是不是真的,得觀察。但是身邊能人說的一定就是真的,就是這麼的奇怪。

    上了門診,李厚森教授也開始認真對待,不是想著怎麼亮一手之類可笑的想法,他已經無需在這種小地方的地區醫院展現什麼了,這種認真而是一個職業的操守。

    皮膚科,說起來很簡單,只要能確診,就有辦法去治療,但是可怕的是沒辦法去確診。別的不說,就簡簡單單的一個痣,現在都沒搞明白呢。

    有的專家認為痣是來源於上皮細胞,有的專家認為來自於神經組織,連來源都沒辦法確診。現在的治療都算是經驗治療,大量的循證醫學建立起來的治療數據。

    然後好些美容院膽子大過天,說祛痣就祛痣。這個東西不是隨便就能祛的。一般痣祛掉也就祛掉了。

    如果是交界痣,祛痣不完整,沒有把基地結構完整切除掉以後,那就可怕了。直接就會誘發癌變,原本或許不會癌變的來這麼一下後就會誘導癌變。

    痣在醫學上分為兩種,一種是細胞性的,一種是非細胞性的。非細胞性的就是所謂的雀斑、色素斑之類的。這種幾乎都是良性,且癌變幾率非常小。

    而細胞性的痣分類就多了。而且長的也很奇怪,痣上面長毛的、向外增生如同乳(a)頭狀的。

    最最特殊的就是生長在手掌、足底、或者生殖器中的痣。這種痣或小或大、顏色或深或淺,好像也不影響容貌,而且也不疼不癢的。

    其實這種痣最危險,因為它要不就是交界痣、要不就是混合痣。醫學上只要一說是交界性或者混合性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旦發現在這種特殊地方長出的痣,就要徹底性切除。

    而且最好是在青春期之前就徹底切除。因為這玩意癌變的幾率太大了,而且因為它沒有特定的形態,圓的扁的,有呈顆粒狀的,有呈片狀的。在臨床上非常的難以確診,只有切除做病檢才能定性。

    但是,不管在臨床上有沒有定性,這種地方的痣,一定要早早切除,絕對不能姑息。

    什麼手心有痣主富、手背有痣主貴,都是騙人的,富不富不知道,但是一定有非常大的癌變可能。

    「醫生,你給看看我身上的這個痣。」早晨一幫子來保健的人走後,快到中午的時候,真正看病的人才來了。一個年輕的女性,略有焦慮、略有羞澀的對李厚森教授說道。

    「在哪個地方?」李厚森教授和藹的問著對方,大多數搞技術的人隨著技術水平的提高,脾氣也慢慢的開始平和起來。

    特別是醫療行業的大拿,越是厲害的醫生對病人越是和藹,反而半瓶子晃的醫生,病人稍稍有點質疑,就暴跳如雷,不是他故意的,因為他沒自信,深怕別人質疑。

    「額,這個,這個。」女青年看著辦公室十幾個男女都有的醫生,而且還都是年輕醫生,她有點不好意思說。

    「沒事的,醫者父母心,放鬆一點,慢慢說,不要害羞。」李厚森教授也沒取笑患者,也沒讓身後的醫生出去,他也是從住院醫生成長起來的,他懂年輕醫生的難。

    「在屁股上,雖然不疼不癢,但是感覺有點大,而且看著也挺嚇人的。」女青年低著頭,臉上已經開始發紅了,小聲的說到。

    「沒事,先讓醫生看看,不要擔心。你先去裡面的處置室,把有痣的地方暴露出來。」對著女青年說完後,又對身後的一個女醫生說道:「麻煩你陪她進去,好了以後通知我們。」

    「好的,李教授。」女醫生說完,就帶著女病人進了處置室。

    「教授,您喝點水。看了一早上了,您還連水都沒喝一口。」身後一個男醫生,快速的給李厚森教授把已經放冷的水倒了一半,兌了點熱水後端了過來。

    「謝謝!」李厚森教授說了一早上的話了,也是口乾舌燥了。

    等李厚森教授喝了一口水後,這個青年醫生就問道:「教授,如果患者面部出現可疑性痣疣,做切除就會導致面部容貌出現瘢痕,可要是用激光或者冷凍之類方式祛除的話又無法做病檢,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辦呢。」

    機會不多,主治醫生見縫插針的詢問了自己的疑問。

    「這就是難點,如果覺得可疑,一定要有確診有把握排除可疑後才能用冷凍、激光之類的治療。

    就算有把握也會出現顧萬漏一的情況發生、一旦漏診就很可怕的,所以只要有懷疑,勁量想辦法做病檢,給予定性。」

    「教授,準備好了。」處置室的患者準備好了以後,女醫生就趕忙的出來通知。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07:15
424 平淡與不平淡

    處置室內,女病人把頭偏到對牆的一面,從青絲劃過的脖頸處就能看到她已經羞的不行了,如同醉酒之人一樣,脖子都是紅的。

    成年人不分男女,光著屁股被十幾個人掰著觀看,不羞估計就有點太過於大方或者就是習慣了。但是,沒辦法,醫生需要經驗積累,病人需要隱私,太難協調了。

    女性,當第二性特徵開始發育後,為了更好的分娩,骨盆就會慢慢的長開,而男性骨盆就不會長開。

    隨著骨盆的長開,臀部就會變的圓潤、寬大,所以老人說大屁股好生養,也是很有生活智慧的。如果男性屁股也是這般的圓潤、寬大,那就是肥膘太厚了,該減肥了。

    進化帶來的大多數都是吸引人或者看著讓人舒服的,總之不會讓人排斥的。但是,這個趴在檢查床上的女性,她的臀部帶來的只能讓人看的毛骨悚然。

    右側白皙的臀部靠大腿處,可以看見明顯一大片,說棕不是棕,說褐不是褐色的,顏色怪異的痣。

    表面高低不平、肥厚不一。而且還有超級多的,略帶突起的小肉疙瘩,小肉疙瘩的尖端卻是明顯呈白色或肉色,在一片棕褐色的皮膚上格外的明顯。還非常的密集,密密麻麻鋪開在大腿和臀部附近。

    疙瘩周圍還有長短不一的毛髮生長。怪異的皮膚上長出的毛髮,如同不服管教的孩子一樣,根根樹立。

    如果忽略患者其他的地方,只看這大約成年男性一手掌面積的皮膚,能讓人想起獸皮。

    就是哪種常年穿梭在枯草中的野獸皮膚,亂糟糟的毛髮上,沾滿了體液和油脂混成的泥土,粘貼在毛皮上形成了讓人難受的疙疙瘩瘩,而且還有枯草發白的草籽或者是白色寄生蟲一樣沾在毛皮上。

    「不用,這種疾病最好還是赤手去觸摸,用自己手的感受回饋大腦,然後才能有最明確的記憶。」當李厚森教授準備上前要去檢查的時候,一個很機靈的醫生遞過來一雙薄膜手套。

    李厚森教授輕輕在這一片怪異的皮膚上慢慢的按壓著,慢慢的觸摸著,「疼嗎?」隨著李教授手上力道的加劇,慢慢的的詢問女病人。

    「不疼!」姑娘知道自己的這個地方異於常人,又是隱私部位,現在被暴露在眾人面前,更是羞的不行,用蚊子一樣的聲音回道。

    「疼嗎?」李教授順著皮膚一點點的按壓。

    「不疼!」姑娘搖著頭,但是就是不把自己的臉轉過來。

    檢查完了以後,李厚森教授輕聲的對患者說道:「問題不大,不要擔心,做個手術就可以治癒了。現在我讓其他醫生再檢查一下,可以嗎?」

    「嗯!」姑娘一點都沒猶豫。

    「來吧,都親自體會一下,皮膚科不是獨立在醫療體系外的科室,望觸動還是要遵循的。而且這種疾病最好用心去體會一下。

    感受一下它的性質,是否是韌性的、是否有活動度、是否溫度有異常。是否有刺手感,這都是特性,只有掌握了特性才能去辨別。來吧,一個一個的開始。」

    如此多的醫生跟著李教授上門診,李教授也沒存私,有什麼說什麼,自己的心得體會直接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

    醫生也是人,人就有趨吉避害的天性。這個一片皮膚本就不是正常的組織,看著就很是讓人膈應,還要去用手去慢慢的感受,一點一點辨別它的特性。

    當場就有幾個年輕的男女醫生萌生了退意。查體必須保證手部的溫度,其他沒有輪到的醫生已經開始搓手的搓手,哈氣的哈氣,想讓自己的雙手不至於冰涼,而這幾個醫生無動於衷,而且有向後退的架勢。

    他們把皮膚科想簡單了,這個科室,是,它比其他大科室輕鬆,但是也不是只看個皮膚蕁麻疹,開個氯雷他定就完事的地方。

    好多人能直面殘酷,直面血腥,就是無法接受這種異常或者直說就是膈應。老李見過太多太多了,好多熱血青年奔著他的名頭而來,考了研究生,然後過的生不如死。

    「可以退出,放心,很多人能做個好醫生,但是未必能做個皮膚科的好醫生,這個關乎一輩子的事情,沒必要強迫。

    從內心接受不了就早點退出,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們領導找麻煩。」說完李教授就轉了過去,面對這病人,指點著檢查的醫生怎樣去檢查。

    幾個有點退意的醫生相互看了看,一咬牙一跺腳,真有幾個走了,但是也有堅持留下來的。堅持與放棄,真的不好說誰對誰錯,堅持下來未必就能搞好皮膚科,不堅持就未必不是好醫生。

    「教授,是不是有結節狀改變。」一個醫生觸摸結束後,說道。

    「嗯。」李教授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等一幫醫生檢查結束後,李教授對一個女醫生說道:「你幫一下她,我們先出去了。」

    「說說吧!大家怎麼診斷的。」坐在辦公桌前的李教授開始提問。

    「混合痔或者是皮內痣,必須切除。」

    「黑色素瘤?」

    「巨痣?」

    「呵呵,這個不是黑色素瘤,黑色素瘤好發於足部、頭頸及四肢次之。這個首先是巨痣,是否是混合痔或者皮內痣現在還不能明確,但必須切除。」

    「這個面積有點大了吧,切除後不好縫合。」皮膚科的一個主治,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個可以分次手術。」

    李厚森教授一點點把病例掰開了揉碎了,一點點的給這幫年輕的醫生們講解著,如同老麻雀喂小麻雀一樣,把知識點弄的細細的喂給了他們。

    因為青鳥大學和迪化大學準備把肝門系統的血管再造要聯合在一起,這幾天張凡也就不著急做動物實驗了。

    手術室內,張凡帶著王亞男和許仙做手術。「張醫生,聽說你師哥來了?」手術不大,肱骨骨折,這個時候鋼板已經上去了,許仙看著張凡一個一個的上螺釘,就問了一句。

    「嗯。」

    「你師哥不是搞肝膽的嗎?你怎麼不搞肝膽去呢。」許仙納悶的問了一句,他實在想不通,張凡有如此厲害的老師,如此名氣的老師,卻非要干骨科。

    「你猜!」

    張凡差點沒把許仙給噎死,這就明擺著:不告訴你!

    「張凡,聽說你師父的師父是裘老?」王亞男才不關心張凡為什麼不搞肝膽,她只關心八卦。

    「嗯,怎麼了。」

    「天啊,真是啊!你牛大發了啊。」王亞男眼裡都快冒金花花了,「我要是和張凡有一樣的老師就好了,太帥了!」

    「探針給我。牛不牛的還是要靠自己的。」張凡白了一眼。

    「切!」王亞男被張凡無情的打破了幻想。「給,什麼時候讓我做肱骨手術。」

    「語氣不好,不予回答。」張凡一邊上著螺釘,一邊直接拒絕了王亞男的問題。上了手術,他就是王者!

    「大爺,什麼時候讓我做肱骨手術。」手術很順利,最後一個螺釘已經讓張凡給上好了,王亞男搞怪的問了一句。

    「等吧,等你脛腓骨、尺橈骨做夠一百台了再說。」

    「哼!」王亞男輕輕的哼了一聲,皺了皺鼻子但還是沒敢出言反駁。

    許仙羨慕的看著張凡,「尊嚴來自實力啊,以後我要更努力一點。」他心裡暗暗的加油著。

    王亞男對上張凡態度還算不錯,如果對上許仙就不一樣了,兩人一個組,又都是住院醫,搶主刀搶的熱火朝天的。幸虧病人多,要不然估計都成仇人了。

    就在人們平平淡淡過著日子的時候,邊疆高原,一群武警、還有少見的解放軍,極個別的警察,慢慢的包圍著一個亂石頭中的山洞。

    天山,不是黃土高原的那種土山,大多數都是怪石嶙峋的石頭山,石洞大多數都是人工開鑿的。

    以前的邊境,是老毛子找麻煩,隨著老毛子越來越衰弱以後,就換成了海對面的超級大國。

    這個國家太扯淡了,不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希望其他國家出問題。策反、花錢培訓,出武器,反正怎麼噁心怎麼來。

    還有最可恥的是免費招收一些邊疆高中生去國外上大學,然後拉著年輕學生出國,挑選出一些他們覺得合適的人才後,就開始洗腦,教授一些特殊的技能,真的非常可恥。

    高原,邊境線太長了,經常有非法武裝偷偷來我國領土搞破壞,防不勝防的。

    「確定是這個地方嗎?」帶隊的軍人再次向一個看起來像是當地的警察再次確認道,因為這個警察臉上有明顯的高原紅二團。

    「確定,牧民舉報後,我們偷偷踩了好幾次點。出出進進的有七八個人。」

    「確定帶著武器?」

    「嗯,確定,每個人都背著武器,而且還不是咱們國家的制式武器。」

    帶隊軍人伸手,五指頭捏拳,揮向了前方大約一百多米的山洞。

    包圍,喊話,迎接而來的就是從山洞裡面射出來的子彈。

    「小心,美製的M16,火力壓制。火力壓制!」帶隊的軍人一聽這個槍聲就知道,這是一夥特殊的亡命之徒。

    「不論生死,必要時刻就地擊斃。」上級的命令也下來了。

    慢慢的,槍林彈雨中軍人們一點一點朝著目標壓制收縮。高原,本來氧氣就很稀薄,再加上劇烈的體力活動,他們的胸膛裡如同刀切火燒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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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