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路坦途 作者︰臧福生（連載中）

445 變化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張凡來邊疆兩年，還是第一次如此密集的受到鳥市大佬的關注。

    如果剛畢業的時候，要是有這麼多的大佬聯繫張凡，估計張凡都能大喊大叫了，現在說實話，這種事情，還沒兜裡的兩萬多塊錢能讓張凡激動呢。

    時間其實是最好的老師。會讓你自不而然懂得好些很殘酷的東西，在這混沌的現實社會裡，不想被人憐憫，還是得咬著牙跑，不管逆風順風，也不要顧及後果，不跑永遠沒機會。

    鳥市，春日的夕陽下格外讓張凡身後的影子拉的更長一些。滿城飄散著孜然烤肉的味道。略帶民族特色的建築。

    時不時的還能看到推著架子車賣水果的大爺，估計大城市中能見到這種情形的城市也不多了。

    張凡還沒怎麼去感慨一下呢，院長歐陽大人的電話打了進來。「哈哈，張凡啊，幹的好啊！我們醫院這一下出名了。你太讓我欣慰了。」

    歐陽的誇獎，張凡都有點莫名其妙了，也就做了一台手術，再沒幹什麼啊。「院長，什麼好事啊，你這樣高興的。」

    「哈哈，當然高興了。我們醫院要成為了醫學院的定點實習單位了。這是茶素地區唯一的一個名額。

    今天中午的時候，附屬醫院的院長通知了我，而且讓我把醫院的宿舍收拾一下，第一批來實習的學生馬上就要來了。」

    這個消息讓歐陽非常的激動。當得知這個消息以後，老太太第一時間就組織人手抓緊去收拾醫院的單身宿舍。

    佔著床位不住的、家是茶素市區的，不管醫生護士，全都讓老太太給趕了出去。

    「是嗎！哪太好了。」張凡也高興，實習醫生來了，幹活的人就多了。這段時間，醫院病號越來越多，科室都快轉不開了。

    「哈哈，是啊，今年爭取讓我們醫院成為醫教研一體化的醫院。」

    「是嗎，那太好了。」張凡說的太乾巴了，一點都沒什麼激動的心情。也是，八零後的他怎麼能體會到歐陽她們這一代的心情呢。

    歐陽也聽出張凡的言不由衷，不過這次老太太沒和他計較，而是繼續說道：「咱們皮膚科和李厚森教授的團隊、附屬醫院的皮膚科成為了科研團隊。這是你的功勞，不僅醫院沒有忘記，上級領導也沒有忘記。

    你的院長助理也被批准了！這幾天你先不要著急回來，和附屬醫院的領導落實好皮膚科的事情後，再回來，不要著急。」

    「批准了！哦，謝謝院長，謝謝院長。」不知道為什麼張凡好像沒有預想的哪樣興奮，難道興奮的閾值已經提高了？

    「是啊，哈哈，批准了。這以後你也要注意了，你已經不是一個小醫生了，是醫院領導了，平時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了！」

    這個事情，是歐陽專門跑了好幾次政府，才批下來的，不過這話，歐陽不準備告訴張凡。

    「好的，院長，我知道了。」

    「行了，不和你多說了，我還要去看看醫院宿舍的裝修。」說著話，歐陽掛了電話。張凡都迷了，來鳥市沒幾天，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原本張凡準備退了酒店房間，結果老趙沒同意，張凡也沒再堅持。

    「張凡，來試試，給你買的衣服。」剛回酒店，張凡就被邵華給拉著去試衣服了，三個女人搭伙逛街，跑不掉的就是去商場買衣服。

    「你自己捨不得買，給他倒是買了不少。可別對自己太苛刻了，女人最美麗的年華也就這幾年！」賈蘇越有點對自己的閨蜜抱不平。

    這次的衣服倒不是什麼正裝，都是一些休閒的和運動的衣服。昨天做匯報，也讓邵華深受打擊，收拾了半天，準備了好久，結果一件白大褂，直接讓她心血白白的付出了。

    她也算是看出來了，與其花大錢買所謂的正裝，還不如多給張凡買幾件穿著舒服的休閒運動服呢。

    「明天就要會茶素了，晚上吃什麼？再去吃頓火鍋吧，離開鳥市，去茶素就吃不到如此正宗的麻辣火鍋了！」

    賈蘇越愛吃麻辣火鍋，估計是體質的緣故，白皙的臉蛋上，吃過火鍋後就是不出紅豆豆。

    王亞男和邵華還稍微好一點，張凡徹底就不行了，吃了一頓麻辣火鍋，不僅額頭出豆豆，而且上個廁所，那個痛苦喲，他都恨不得用冰塊冷敷一下！

    「晚上你們自己吃，我和師哥有事。還有，這幾天我暫時沒辦法回茶素了，醫院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讓我去處理一下。估計得要三四天的時間。」

    「不會又是要讓你去做什麼演講吧！」邵華都有陰影了。

    「不會。是其他的一些事情。」因為賈蘇越還有王亞男也在。張凡也不想多說什麼。

    「好吧，那你注意。我們自己做火車回去，師哥到時候陪你回去嗎？」

    「嗯。」

    「哪還好，不然你一個人開車回茶素，我有點不放心。」邵華幫著張凡整理了一下衣領。

    「真好，要是讓我在鳥市多待幾天多好啊。我就不喜歡回茶素！」賈蘇越羨慕的說到。

    「那你就嫁到鳥市唄，多簡單！」三個姑娘又準備開始鬧在一起了，張凡撇了撇嘴。

    晚上，三個姑娘真的直接又去了陪都小龍坎，因為沒有張凡的緣故，三個人沒有再吃什麼微微辣，而是超級辣！男人女人的身體構造差異性出來了，難道她們就不想用冰塊嗎？

    因為不是本地人，路寧聯繫的飯店雖然比較上檔次，但是也沒什麼特色，清一色的大理石、碩大無比的吊燈，飯桌超級大，飯菜超級貴，盤子非常小。

    路寧請的人不多，也就七八個人，歲數都不小。張凡一個熟悉的都沒有，趙京津要是看到，估計都要吃驚了。

    這裡幾乎都是鳥市非常有名的老專家老教授了。其中還有兩三個人是享受特殊津貼的，路寧帶著張凡在大廳門口，迎接著。

    也就是盧老的面子大。不然，單靠路寧，絕對請不出來這些人的。

    「陳老，歡迎，歡迎。」一位老人下車了，路寧趕緊上前迎了上去，張凡稍微落後了一步，也跟了上去。

    「哈哈，什麼時候來鳥市的，你老師身體還好吧。」老人紅光滿面，中氣十足。

    「老師身體很好，我沒來幾天。這不是就帶著我的師弟來認門了嗎。張凡，我老師的關門弟子。

    張凡，這位是肝膽外科的陳老，行業內肝包蟲手術的業界權威。」

    「陳老您好！」張凡笑著，用雙手和老人握了握手。

    老人笑著握著張凡的手，「什麼業界權威，也就地處西北而已，盧老的關門弟子，了不得。」說著話，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助理，助理趕忙的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老人。

    「這是我的私人聯繫方式，聽說你在邊疆省，有時間就來找我。」

    陸陸續續，沒用多久，路寧帶著張凡迎接了好幾個專家，有一些給了張凡私人聯繫方式，有一些只是問了問盧老的身體情況。

    「這些給了聯繫方式的，比如陳老就和老師關係不錯，而另外幾個，關係一般，但是都是肝膽協會的會員，老師是理事。」還有幾個沒到，路寧就在門口給張凡介紹著這裡面的關係。

    「哦？」張凡沒明白。

    路寧剛要解釋，總院的發脾氣的老專家到了。「哈哈，路小子。博士畢業了嗎？」路寧還沒說話，老頭已經笑著問話了。

    「畢業了，畢業了。上次見面還是好幾年前了，您是一點都沒變啊。」

    「怎麼沒變，老了，不中了，聽個報告都聽到搶救室！」老頭說著話，用眼睛瞟了一眼張凡，故意裝著沒看見。

    「哈哈，您說笑了。八個小時，對於您來說小菜一碟，去年一台十幾個小時的特大肝海綿狀血管瘤的手術，您是從頭做到了尾。我老師還說您是他們這一代人裡身體最好的呢。」路寧笑著說了一句。

    老頭這次是真樂了。「是嗎，你老師是這麼說的嗎？哈哈，也是，我年輕的時候在部隊裡熬打了一番。」

    「張凡，這是王老，是肝臟血管瘤方面的翹楚。」道歉也就說說而已，路寧的出現已經就說明了一切。至於誰有錯，也用不著去追究，沒必要了。

    「王老，您好。」張凡對著老人笑了笑。

    「年輕而氣盛，和我有點像，一點都沒你老師溫文爾雅的性格。不過這個做研究，還是要有一些虔誠的心態。

    你這個個性，在地方上會吃虧的，不如來部隊，都是豪爽的漢子，你會找到同類人的。怎麼樣？」

    也就是路寧在，如果是盧老，這話就不好說了。

    「呵呵，王老開玩笑了。我師弟沒想著走科研的路子，也散漫習慣了。而且，年底估計就回青鳥了。」路寧直接替張凡接過了話茬，「太為老不尊了！欺負人啊！」路寧都笑不出來了。

    「不走科研？走臨床？肝膽走臨床有點可惜了！」老人有點惋惜的說了一句。張凡是不是人才，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一個地方醫院的醫生，對創傷彈道學研究的非常透徹，不搞科研真的可惜了。

    「我師弟現在搞骨科呢！」

    「骨科？」

    「嗯！」

    「額，哈哈！怪不得！」老頭樂了，也不糾纏了，連院士老師都沒辦法拿捏的人物，他也不想去廢話了，他已經開始認為張凡性格太執拗了。

    老年人參加的飯局，而且不是享受特殊津貼，就是教授，飯局很簡單，沒什麼拼酒。這裡不光是總院的專家，幾乎鳥市所有大型醫院搞肝膽的頂級專家都在這裡了。

    路寧帶著張凡算是在這個圈子裡面亮相了。估計以後在邊疆，張凡應該不會再出現被同行欺負的事情了。

    第二天，送走了邵華，原本以為路寧會在鳥市多呆幾天，結果他著急做實驗，下午直接坐著飛機回了茶素。

    張凡一個人，也沒多清閒。飯局不斷，有中午的，有晚上的，附屬醫院的肝膽外科的主任幾乎都是一個意思，他們也可以聯繫張凡來鳥市走穴。

    有手術做，張凡當然也樂意。這些人張凡也不得不打發，他們找的傳話人，都是茶素醫院各個科室的主任，張凡也不好意思不給面子。

    打發了這些人，張凡就忙著和附屬醫院皮膚科，商討一些手術上面的細節。

    兩天時間，張凡感到了無盡的疲乏，「這種應酬，真比做手術還累啊！」晚上張凡回到酒店，倒頭就睡，連進系統做手術都沒精力了。這也讓張凡非常佩服，哪種八面玲瓏的職場精英。

    終於完成了歐陽交代的任務，張凡離開了一刻都不想呆的鳥市，直奔茶素。來的時候，四個人，回去的時候只有張凡一個人，安靜的車廂裡面，張凡還有點不習慣。

    「你慢點，別著急趕路。兩個小時就要找地方休息一會，然後給我打電話。」邵華得知張凡一個人開始回來，就開始擔心，電話一會一個。

    「到哪了？瞌睡嗎？買紅牛了嗎？」

    茶素市醫院。

    「什麼？張凡成院長助理了？」薛飛都傻了。

    「嗯，文件我都見到了，估計等張凡從鳥市回來，就會被宣讀任命。」醫務處的一個幹事，和薛飛聊著天。

    「不會吧，也沒公示啊！」

    「好像是張凡聯繫了附屬醫院的什麼項目，算是上級給特批的。」

    「天啊，我兄弟成院長了！」薛飛從吃驚中立馬清醒了。

    「助理，院長助理。」

    「那也是院長！」薛飛固執的說了一句。

    什麼消息傳的最快，不是什麼官方文件，而是這種小道消息。

    骨一科，「這就成助理了？我也去鳥市了！怎麼就沒我什麼事了呢？」王亞男震驚了。

    許仙已經傻了！

    骨二科的主任，「院長助理！多大啊，已經成院長了！」

    骨三科的陳琦主任，「我的乖乖，這小子，不吭不響的成院長了。」然後直接掏出了電話。

    「怎麼了，今天累嗎？」李輝的老婆看著李輝好像很累。

    「沒事，有點心累。」

446 百態

    早晨出發，傍晚時分就到茶素了。雖然路上也休息了，但是畢竟是一個人，吃飯什麼的都非常隨便，在高速路上的服務區就能解決，不像來的時候，某個姑娘這個不吃，那個不吃的。

    這幾天雖然飯局不停，說實話張凡還真沒吃飽過。「還是家裡的飯好吃！」張凡抱著人頭一樣大的碗，滿滿一碗的拉條子。

    冬日裡曬過的邊疆辣皮子，洗乾淨後紅彤彤的，和牛肉切丁一起爆炒，然後拌在筷子粗的面條裡面，倒點醋。

    一口下去微微帶著點酸辣味，再來口蒜，嗯！太香了，拉條子帶給胃部的充實感，真不是大飯店大魚大肉能有的。

    吃完飯，老頭下去找人下棋，老太太換了衣服就去跳廣場舞，據說她們還準備要去鳥市比賽！

    現在她們服裝都統一了，粉色的運動服，一人一把大扇子！在郎啊郎的音樂聲中，一幫老太太在小區廣場上歡快的跳著，也別有一番滋味。

    「這是去鳥市做手術的勞務費。」張凡吃完飯後，如葛大爺一樣靠著沙發上，邵華收拾了廚房後，張凡趕緊就把口袋裡的錢上繳了。做人要自覺，藏私房錢，是不可能的！

    「怎麼這麼多？我們走了以後你又做了好幾台手術嗎？」縣鄉走穴的價格，邵華是清楚的，所以有些好奇。

    「就做了一台手術，老趙是按照首都和魔都專家的價格給開的口。」吃飽喝足了，別說腦袋了，張凡整個人都不願意動。

    「沒問題吧。別為了一點錢，到時候又找你麻煩。」邵華她們金融系統的單位，組織過一次監獄參觀，所以對這個事情邵華非常的敏感。

    「沒事，這個不是紅包，這是合理的勞務所得。」

    「還有個事情，在鳥市的時候，不方便說，我也沒告訴你。醫院助理上級批下來了。」說張凡不高興，哪也有點太裝逼，但是也沒想像的那麼高興。

    原本想看邵華發呆或者驚訝表情，結果邵華一臉的平靜。張凡都納悶了，前幾天說出有希望當院長助理的時候，邵華都傻了，難道去了一趟鳥市，姑娘長見識了？

    邵華沒驚訝，張凡倒是驚訝的不行了！「哈哈，傻樣。王亞男早就告訴我了，你們醫院估計都知道了吧。」

    「哦，呵呵，讓你逗我！」張凡原本不想動，結果看著邵華，他又想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了，結果……

    「別鬧了！頭髮都讓你弄亂了。我給你買了一個禮物。你當領導了，咱平民老百姓要趕緊巴結巴結你，所以給你買了一個禮物。」邵華故意裝著可憐。

    張凡又要撲過來，他有點那個什麼了。邵華趕緊的舉手投降，「好了，不逗你了。你猜猜，我給你買的什麼禮物。」

    「領帶？」

    「你上班用過領帶嗎！再猜。」邵華眨著眼睛。

    「是什麼呢？衣服？」張凡撓著腦袋猜不到。

    「不是，笨蛋！」

    張凡作勢又要撲過來，邵華趕緊安撫了惱羞成怒的張凡，張凡發怒她不怕，就怕……

    「噹！當！當！」邵華從沙發旁邊的小桌子上掀開上面蓋的一張紙，拿出來了一個盒子。

    「手機！」張凡看了一眼。

    「挺貴的，我買的時候都有點捨不得，趁著你們醫院還沒宣佈，趕緊先把靜姝淘汰給你的手機換掉吧。等宣佈了再換手機，容易落話柄。」

    「謝謝老婆！」張凡留著口水看著邵華，張凡看都沒看手機，對於這種東西，他不是很上心，一個系統都玩不過來，對於其他的這種科技產品，還真的不上心。

    而且對於他們這種算是服務行業的單位，手機就是一條隱形的鐵鏈子，隨時都能拉著他們回單位。

    「傻子，誰是你老婆！看看手機吧。」

    「棒子的i9000，這手機我見過，薛飛前幾天還拿給我顯擺呢，說是三四千。這個手機你用算了，我用你的，諾基亞皮實！」

    「看你說的，聽話，把電話卡換過來。」兩人鬧了一會，就出門散步去了。

    「張凡，你是不是因為我才留在茶素的。」春天濱河路上，全是戀愛的年輕人，張凡眼睛斜視著一對在樹下碰嘴的情侶，邵華直接把張凡的腦袋給扳了過來。

    「你別有心理負擔。留在茶素除了因為你的關係，我覺得我還需要多多在醫院磨煉磨煉。」

    邵華都快感動死了，張凡的手術水平具體有多高，她不清楚，也不瞭解，但是有對比啊，王亞男、李亮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她以為……

    幸虧邵華腦補了，不然張凡估計胳膊又要青一塊紫一塊了。

    「嘿嘿！」邵華都偷著笑出聲音了，張凡直接迷了！「哪你是不是要去青鳥上研究生？」邵華笑完了以後，面色一正。

    「嗯，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去看看大型醫院。」

    「好吧！」邵華不笑了也不說話了。她有點迷茫，張凡越來越搶顯眼了，自己就算考上註冊會計後，估計還是追不上他的腳步！

    擔心，雖然嘴上不說，可怎麼會沒有呢，不擔心的估計是腦袋進水的。

    「呵呵，沒事，別有什麼可擔心的。我都想好了。以後的事情我都想好了。」

    「怎麼想的？」邵華眼睛瞪的圓又圓！

    「保密！」

    「啊呀呀！」兩人你追我逐的在夕陽西下的濱河路上，年輕就是好，有女朋友就是好。孤身走在濱河路上的某個單身狗，嫉妒的朝遠去的張凡：呸！

    清晨，張凡停好車，走向外科樓。路上關係一般或者從沒說過話的小護士，看到張凡也會笑著向張凡打招呼了。關係好一點醫生，直接就是：張院，親自來上班啊！

    「嗨！我倒是不想親自來。」張凡沒轍，人家就是一個調侃，他也不至於急急忙忙的去解釋。

    剛進科室，護士長繆娟就出現了。估計她在樓上看到張凡的汽車了。

    「唉喲，我的張醫生啊，可得請客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科室的護士們已經訂好了KTV。大家要給你慶祝慶祝，提前巴結巴結我們的院長助理。」

    繆娟精緻的面孔，微微成熟的熟女氣質彰顯的淋漓盡致，靠著張凡說話，張凡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護士長，咱低調點，這還沒任命呢，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不用低調了，醫院辦公室已經通知了，等會交完班，開全院大會。絕對是要宣讀你的任命書。」

    「是嗎，要開大會？」

    「嗯，還是全院大會。咱們趕緊先交班吧。」說著就連推帶搡的把張凡推進了他的辦公室。

    晨會，骨一科的副主任還有一幫副高尷尬的要死。張凡才進科室多久，先是骨科主任助理，位子都沒坐熱呢，直接又成了院長助理。

    平時關係好一點的還好說，往常搶手術，搶紅眼的幾個副高就難做了，現在去靠近乎吧，好像有點太哪個，可不去套近乎吧，人家已經成醫院領導了，弄不好說不定就是下一任院長了。

    主治醫生倒是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畢竟也大不了幾歲，雖然沒什麼尷尬，但是嫉妒還是有的。不過沒一個是傻子，臉上根本看不出一點點什麼不一樣。

    「張，張主任，你說兩句？」副主任尷尬的都快要癌變了。以前倚老賣老把持著器械、藥品，誰成想，張凡直接成領導了。

    「呵呵，人還是哪個人，大家看看，我也沒胖啊。就是在鳥市霧霾太凶了，太陽曬的少，好像白了一點！所以以後的工作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是怎麼樣。」還沒宣讀任命書呢，張凡能說個蛋。

    「哈哈，張主任是好像白了點啊！哈哈。」這是原本關係還說的過去的副高。

    「張院，得請客！」這是主治

    「呵呵！就是，就是。是白了！」這是平時搶病號關係一般的副高。

    「真不要臉！」這是王亞男，雖然沒說出來，但是看著眾人和張凡臉上的假笑，她鄙視的翻了翻白眼。

    大家就算心裡再酸澀，這個時候也不會表現出來，誰不想當官，就連上小學的娃娃介紹同學的時候，都不會說主動說，這是我們班長。何論這幫紅塵中翻了幾翻的老茬子。

    醫院，大會議室。各個科室留了一些值班處理病號的醫生和護士以外，全部到了會議。

    「聽說了嗎？」

    「早就知道了，十幾天前我就知道，我叔叔是衛生局的領導，這事情好像前段時間就已經通過了。」兩個小年輕悄悄的說著。

    「你叔叔怎麼沒把你也弄成院長助理啊，你比張凡還早一年進醫院呢。」

    「額！」聊不下去了。

    「快看，快看，張凡來了。」一群手術室的小護士，嘰嘰喳喳雖然人多，但是聲音倒是不大。

    「哎！人比人得死，他剛來的時候，對我還有點意思，我當時就是太矜持了！不然現在我就是院長太太了。」

    「行了吧，你孩子都四歲了！不過倒是小陳和張凡當初不是走的挺近的嗎。」說著話，眾人望向了當初對張凡有意思的姑娘。

    以前誰要說，她對張凡有過意思，姑娘絕對翻臉生氣，可今天奇了怪了，不僅不生氣，還面帶微笑，「人家哪能看的上我啊，雖然沒成戀人，但是我們關係還是挺好的。前幾天還一起吃飯來著。」

    「是嗎，是嗎？他現在還沒結婚呢，你還是有機會的。以後……」這是剛進手術的小護士，不知道是真傻呢，還是裝傻。

    一如職場，深似海。有些時候，這種事情太難太難了，不經意間或許就惹到人了，步步難心，所以也沒什麼可鄙視的。

    張凡也明顯感覺到了不一樣。以前開會，誰會站起來和他打招呼啊！

    「張主任來了。坐我這裡！」

    「呵呵，不了，不了，你坐，你坐，我和科室的一起。」入院到現在沒說過幾句話的醫生，站起來和張凡打招呼。

    隨著醫院院長歐陽的入場，會議室安靜了下來。

    「嗯，嗯！」歐陽試了試話筒，然後對著醫院下面的醫生護士們，笑著說道：「同志們，茶素醫院走過了五十多個春秋了，從早年間的幾間走風漏雨的土胚房，發展到如今有一棟綜合門診大樓、一棟外科大樓，一棟內科大樓，一棟擁有停機平台的急診中心，兒科中心。

    還成立了肝膽研究點，皮膚異體移植國家級實驗室，各種大型檢查儀器成套成系列的裝備，可以說，在邊疆，地市一級的醫院中，我們是最好的醫院了！

    這些都是先輩們，還有在座的同志們辛苦拚搏而來的，這些成就上級都是看在眼裡的，現在請政府主管醫療的領導講話。大家歡迎！」

    熱烈的掌聲中，主管衛生的領導又一次肯定了市醫院的奮鬥，然後又宣佈了茶素市醫院成為邊疆醫學院的定點實習醫院。

    雖然這些都是好事。但是，大家都不怎麼關心。大家關注的還是接下來的人事任命。

    「經茶素市主管領導的集體研究決定，現任命以下幾位同志……

    任麗，出任茶素市市醫院紀委領導。

    張凡，出任茶素市市醫院院長助理。茶素市政府X號文件！請同志們再接再厲，再創佳績。」

    鞠躬，接受同志們同事們的祝福！

    領導離場，散會，張凡和心內科的任麗主任被醫務處主任帶領下，來到了醫院領導的小會議室。

    這個會議室，張凡還是第一次進。醫務處主任，一邊走一邊說：「張院，辦公室我給你放在院長對門了，辦公用品還再購置，有沒特別需要的，比如電腦的型號之類的。」

    醫務處主任已經擺正心態了，往日的小張是怎麼都喊不出來了。

    「主任怎麼能喊我張院呢！」張凡也就隨便客氣了一句，這可能也是最後一次客氣了，如果他繼續客氣，辦公室主任也不好做。

    「辦公用品什麼的我隨便，倒是辦公室能不能放遠一點！」張凡一聽他的辦公室在歐陽對面，頓時心情不好了。

    「呵呵，這個不行啊，老大親自說的！」辦公室主任偷偷的指了指歐陽的方向。

    「額！」

447 多看，多想，少說話

    小會議室，醫務處主任雖說是醫院管理層，但是在小會議室裡面，他只能坐在一邊充當記錄員。桌子不小，可就不能多他一個桌子邊上的椅子嗎？

    醫院大會議室的凳子，都是木頭板凳，質量好，就算醫院領導在台上批評了哪位同志，也不擔心他撒氣到凳子上。

    小會議室就不同了，國旗、黨旗、幾個代表的標語。會議室中間的桌子，一看就是高檔貨，這玩意中間好像是蒙著一塊黑色的皮面。

    「任書記，這是你的位置，張院，你坐這裡。」安排好新來的兩個領導後，醫務處的主任如同是童養媳一樣，坐在會議室的角落裡，打開了手裡的筆記本，拿出鋼筆。

    平日裡的同事忽然有了不同，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階級吧。

    歐陽估計是去送政府領導了，好一會的功夫才和老高一前一後的進來了。

    「呵呵，領導班子也健全了。雖然都是老同事了，但是任書記和張院長算是新同志，大家歡迎一下兩位我們新的夥伴，新的戰友！」

    歐陽帶頭鼓掌，醫院划水書記，管人事，醫院這種技術單位，他能管理的人事，太少太少了，科室主任的任命全是歐陽同志的事情，他也就管管今年誰退休，今年要進幾個醫生護士！而且還要歐陽同意，他才能同意。

    第一副院長老高，目前協助歐陽管理全盤業務，也就是說，歐陽不在，他主持醫院工作。老高不是歐陽的嫡系。

    但是老高沒爭權奪利的心，上任以來，被歐陽直接用醫院和政府的工作給壓的死死的。連手術都沒怎麼上過了。

    第二副院長主管醫院的後勤，從保衛處到病房中的各種座椅板凳，病床都歸他管，看著權利不大，但是相對來說，還是一個比較滋潤的位置。

    第三副院長兼者工會主席，是從衛生局過來的，不是技術出身，算是和醫院書記一樣，都是划水的。

    以前的紀檢高官退休了，退休前的一年多時間都沒怎麼來上班，現在是任麗了，她還兼著心內科的主任，算是歐陽的嫡系。

    還有一位領導，就是其他單位都沒有的，總護士長，所有護士都歸她管。

    最後一位就是新鮮出爐的院長助理張凡，雖然外科出身，但是歐陽已經把張凡視為她的嫡繫了。

    兩年時間，醫院管理層終於打造成了歐陽所想像的結構，老黃的影子一點都不剩了。

    這地方，歐陽讓誰說話，誰才能說話，歐陽沒發話，大家都是一本正經的聽著，這就是實實在在的領導結構。

    「新來同志加入了，各位領導的職權也要變化變化了。」歐陽開始劃分大家的工作範圍了。

    書記拿著鋼筆不停的寫著，他就是圖章，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和醫務處主任一樣在記錄，其實他在筆記本上練字呢：退一步海闊天空！看庭前花開花落！

    「書記繼續主抓醫院的思想路線和人事，這兩年咱們醫院入黨形勢大好，書記功不可沒啊！」說是讓書記管人事，可人事任命卻是她在指定!

    「好的。現在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認識到了這個思想路線的重要性，我準備……」話還沒說完，歐陽就說到，「這個在黨組會議上再說！這是院務會議！」

    書記戈然而止，「好的！那就在黨組會議上說。」然後，低頭，繼續在筆記本上寫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歐陽看到沒看一眼書記，繼續說道：

    「高院長主抓醫院和政府的溝通，現在醫院進入高速發展階段，所以和政府的溝通是最重要的。

    醫療專項用款，計畫用款，這些都是需要高院長多多溝通了。」歐陽看著手中的稿紙，說完後，看了看老高。

    老高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任務了，他都無奈了，這個副院長是政府任命的，可還沒以前當主任的時候自在。

    「後勤方面繼續不變，王院長辛苦了。」歐陽透過老花鏡看了看第二副院長。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不讓他去負責工會之類的，他就很滿意了。

    「工會，婦聯、還有快到五一了，陳院長一定要把醫院的福利搞起來，不要老是大米，清油的，應該換換了！」

    「好的，好的。」陳院長準備下來以後，打聽一下，看歐陽院長是不是有親戚種土豆還是做粉條。

    「總護士長，醫院的護士和院感，還是要抓緊一點的，我前幾天看到有些護士竟然披著頭髮上夜班，這裡是醫院，不是美容院，不需要她展現烏黑亮麗的秀髮。

    還有手部消毒液，我說了多少次了，過道里面必須五米就要有一瓶，這都多久了！」

    總護士長臉都成抹布了，管後期的院長一個月只給她幾瓶，消毒液下放科室，不是被病人拿走了，就被醫生護士順手牽羊了。

    「大家都拿回家裡去用了！」吭了半天，總護士長擦著額頭的汗水才說了一句。

    「那就是量不夠，這說明發放的數量不夠，手部消毒液大家多用一點，醫院內部感染就會少一點，這是好事，以後這一塊你們院感辦自己進。」

    一頓錘子打的護士長臉都變型了，結果最後給了一塊糖，總護士長算是高興了，

    「好的，院長，給我一週時間，我一定做到您說的要求。」總護士長高興了，可主管後勤的副院長臉有點不是那麼自然了。進東西說好的不是歸我管嗎？他也就想想，嘴上連點口子都不敢開。

    「任書記，這個紀檢工作是很重要的，你剛接手，慢慢熟悉，不過現在醫院業務發展的太快了，高院長又忙著其他的事情。以後，大內科你就負責起來，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任麗也是第一次參與醫院高層的會議，略略有點緊張，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點小緊張。

    「院長助理張凡，你外科出身，哪就把外科負責起來，還有，只要是要我簽字的文件，你都要提前過目，畢竟你是我的助理。」

    「好的。」張凡點了點頭，他有點不好意思看老高了，歐陽直接就用他和任麗把老高給架空了。

    張凡畢竟年輕，只是看到了這一塊，可其他人，包括坐在一旁記錄的辦公室主任都驚訝了，院長簽字的文件，張凡要提前過目，這是什麼意思，這赤裸裸的就是醫院的二把手啊！

    就連一旁練字的書記都不練字了，盯著張凡看，不知道想什麼呢。

    「會議形成概要，下發各個科室！散會，任書記，張助理來我辦公室一下。」歐陽走了，張凡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老高，他想說什麼可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沒事，這就是工作，你還年輕，多看多聽，少說話，有不懂的來找我。」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老高拍了拍自己這個算弟子又不算弟子的肩膀。

    院長辦公室，歐陽在任麗和張凡面前算是徹底放鬆下來了。

    摘了老花鏡，對著張凡說到：「張凡，這裡是一些公章，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使用。沒把握的時候，和任書記多商量或者給我打電話。」

    歐陽一邊給張凡介紹著自己辦公室，一邊伸手去拿茶水，結果沒水了，張凡立馬拿著水壺給她添水，又給任麗倒了一杯水。

    「這些事，以後你就不用幹了，端茶倒水專門有醫務處人來幹。」張凡頭都快炸了，這個老太太，你就不能提前說嗎！

    給任麗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任麗就先走了，剩下張凡和歐陽了。

    「去縣鄉的走穴，以後要克制了，你的那個什麼手足外科，也要趕緊撇清關係。

    卑賤時可以鋒芒畢露，富貴後就要謹小慎微了，你沒有在這個位置的時候，別人大不了說一聲你不務正業。

    現在雖然說是院長助理，但是你這個位置已經是領導了，所以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就如同你做手術的時候，要小心的論證，然後再去實踐。

    人言是可畏的，以前沒人追究，沒人關注，現在就不一樣了，只要說的人多了，就不是我和你說了，而是上級管理紀律的領導和你說話了。

    懂了嗎？還有，這個位置對你來說，說年輕，其實也不年輕，先鍛鍊吧，多看，多聽，多想。這個地方，每個人說的話，都是有一定含義的，不是廢話，不是平白無故的說出來的。

    還有，現在是領導了，一定的威嚴還是要有的，外科一定要給我看好。

    科室的值班也不要參加了，你現在不單單是一個醫生了，而是一個醫院的管理者，站的高了，就要全盤的去考慮問題。明白了嗎？」

    張凡都迷了，難道讓自己一天繃個臉？看著張凡迷茫的樣子。

    歐陽笑了笑，「呵呵，你要是現在能明白就怪了，不著急，慢慢來，以後外科的各個科室，你每週要抽時間去轉一轉。等會抽空去趟書記辦公室，打個招呼。」

    出了院長辦公室，張凡忽然想回到以前，回到那個進院長辦公室就被敲打的那個時候，現在歐陽不敲打了，可怎麼感覺這麼不得勁呢？

    「張院，談完話了嗎？這是您辦公室的鑰匙，裡面還有點裝修的味道。

    窗戶上班我就打開了，下班就關上了，現在天氣熱，過幾天就沒味道了。

    您看看還需要什麼嗎？」醫務處的主任打開了他的助理辦公室。

    門口的牌子早已經掛了上去，院長助理辦公室！

    辦公室裡，設施幾乎和院長辦公室一模一樣，會客的沙發，老闆桌、電腦、老闆椅該有的都有。也就是椅子後面的書櫃是空的。

    「張院，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沒有了，謝謝了。」

    「那好，您先忙，有事打電話，我這裡還有把鑰匙是放在醫務處的，每天早上會有人來搞衛生。」醫務處的主任說完以後就關上門走了。

    醫院行政樓是有點西曬，歐陽不喜歡大太陽直曬，所以她的辦公室在陰面，張凡只能是在陽面了。

    光線灑進辦公室裡，坐在老闆椅上的張凡望著五光十色的光線，腦袋有點發空。發了一會呆，張凡起身去了書記辦公室。

    就是這麼麻煩，張凡真的有點不適應。太麻煩，有這個功夫，他都做了一台手術了。

    「書記，我來報導了!」雖然不耐煩，但是在那個廟唱那個歌，還是要有的。

    「嗨，張院。快坐，快坐。」書記起身，親自招待著張凡坐下後，又給張凡倒咖啡，一個醫院，估計也只有他有這個功夫弄咖啡。

    「嘗嘗，正宗的巴西咖啡，嘗嘗。怎麼樣，還習慣吧。」

    張凡也不知道他問的是工作習慣，還是咖啡習慣，不過張凡還是說到：「還好，還好。」

    「我就知道你是個人才，沒事，什麼事情都有第一次。我看檔案，你雖然不是黨員，怎麼連團員都不是呢！」

    張凡臉都紅了，初中的時候老打架，結果老師寧是讓他帶著紅領巾上到了初二，結果張凡脾氣也倔，索性直接再也沒寫過入團申請書。

    大學的時候，團員黨員開會，滿年級就他一個人閒逛。

    「額！」

    「呵呵，回去寫個入黨申請書。要進步，首先就要圍繞在黨的周圍，你這個可不好啊。影響不好的。」廢廢叨叨，廢廢叨叨，書記和張凡說了半個多小時。

    老頭估計一天上班沒人和他說話，也是寂寞的緊，抓著張凡從艱苦奮鬥談到了人生理想，反正要是總結的話，就是院長助理不光是院長的助理，還是要圍繞書記的。

    出了書記辦公室，張凡耳朵裡還在嗡嗡嗡。剛進辦公室沒多久，除了老高，幾個副院長還有總護士長，一個接著一個，來張凡辦公室坐了坐，而且都不是空手。

    「這是我上次去內地人家給送的鋼筆，我用了一支，張院你用一支，別和我客氣，這是人家送的。」主管後勤的院長送了一支派克。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看看，你這辦公室什麼都沒有，我讓工會的給你下午送來一個魚缸，送來幾盆花。

    這個擺件含義不錯，放你桌子上剛合適。」一個不知道什麼金屬做成老鷹展翅的擺件，被主管工會婦聯的院長送來進來。

    「張院，新入院的護士這幾天在上課，您抽空過去給說幾句。」總護士長拿著一個空氣淨化機，也沒刻意說，直接放在了牆角插上了電。

    「總護，我就不去了。你看我這千頭萬緒的，都亂成毛線團團了，還沒點頭緒呢。您就別客氣了。」

    「哈哈，好，好，我知道你忙，下次，下次一定不能再推脫了。」總護士長走了，張凡要是答應去講幾句，估計總護士長就笑不出來了。

    張凡看著身後空曠的書櫃，尋思著放點什麼書充充門面的時候，外科的主任們，也開始一個接這個一個來了。

    「哈哈，張院！我來拜碼頭了。」骨一科的主任。

    「哎呀，我的主任啊，你這不是打我臉嗎。快坐，快坐。我給你先倒杯水。」

    「不忙，在不麻煩了。哎，還是年輕好啊，咱們醫院領導班子，一個比一個老，現在終於有個年輕人了。還是骨科出身。

    張院，以後可不能拉偏架了！」

    「哈哈，看你說的，以前也沒拉過啊。」其他事情，張凡不知道，但是老高和歐陽都特意給他交代過了，多看多聽，現在張凡打定心思，先看。

    外科系統的主任，一個不拉，一早上，好像第一次認識一樣，張凡坐在辦公室裡面接待了大家。

    陳琦是快下班的時候，才來的。

    「我就知道，忙壞了吧。到底是領導了，就是這個辦公室不行。等會下班後，我訂了一點東西，耽誤你點時間，我給你置辦一下。」

    「咱還客氣什麼啊，辦公室千萬不能置辦。得挨板子的。」對於陳琦，張凡還是比較輕鬆的，畢竟他好多手術，還是要求到張凡的。

    「放心，就是一點小物件。都是一些專業書籍，還有就是一些茶葉，菸酒什麼的。你先別拒絕，當領導了，沒點招待人的東西說不過去，這就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不收我以後就不登門了。」

    陳琦說的一本正經，張凡都無奈了。

    中午時分，一幫子工人，一會的功夫就填滿了張凡空曠的書櫃，幾條中華，幾盒茶葉。張凡就這麼的成了醫院領導了。

448 事多，多事


    早上醫院有點牌面的人，都來和張凡打過招呼了。如同是重新認識了一樣，職位的變化，也讓對方拜訪的含義大大的不同了，以往開玩笑的不開玩笑了，以往不開玩笑的，反倒開始開玩笑了。

    下午，醫務處的主任有來找張凡，他要幫著張凡熟悉醫院領導需要掌握的東西。

    「張院，這是茶素一些重要的電話號碼，這是院長讓我給您的，醫院只有三本。你千萬不能遺失。最好也不要帶出辦公室。」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古老的東西，張凡好奇的接過來以後，翻著看了看，紅色巴掌大的電話本，封面上面一個國徽。「額！我能不能不要，要是真丟了，我的罪過就大了。」

    「呵呵，這就是責任，醫院是特殊的行業，所以就有特殊的職責。平時不用的時候，這裡有個小的保險櫃，你就放起來，院長不在的時候，你就要拿出來了，預備好。」

    張凡對辦公室的佈置還不熟悉，如同拿著炸彈一樣，在書櫃第三個接地櫃看到了保險箱。

    「這是領導值班表，在值班的這一天，您要負責很多東西。白天還好一點，畢竟白天領導都在家，下班後一切就都是要您負責的。

    大到組織相關科室協同搶救病號，小到水電門窗都要負責，當然了具體的工作會有人幹，但是如果出現問題的時候，您就要負責解決問題了。

    如果有事，可以告知醫務處，我們科室幹事會幫著值班的。而且平時要是離開市區不僅要向醫院打招呼，還要提前去政府那邊請假。

    這是工作日程表，這是人事檔案表，這是……」張凡聽著頭都大了。

    「主任，怎麼這麼多東西，全要我負責？」張凡有點不樂意了，這還做什麼手術看什麼病啊，就這些東西，估計一天下來，都沒多少時間了。

    「這些您不需要全部去做，但是沒事的時候還是要熟悉熟悉，不然一問三不知也不好不是。」醫務處的主任也是無奈了，多少人恨不得有這個權利，這位倒好，嫌麻煩。

    「主任，這個請帖是怎麼回事！」張凡看到兩張連名字都對不上號的護士結婚請帖，已經送到了他的桌子上。以前他也不是沒參加過別人的婚禮，但是都是關係不錯的。

    「醫院員工的婚喪嫁娶，領導是必須出席的，比如這種結婚，如果實在忙不過來，可以禮去人不去。

    但是碰到喪事，必須得到。就算露個面也要去參加。禮金醫院是統一走賬的，這個因為沒發票，所以……

    這是最近一段時間，咱們醫院醫生護士進修的申請報告，您也得看看，把自己的意見寫到上面，然後我再拿著去向院長匯報。」

    張凡拿起報告看了看，「怎麼這麼多的申請報告？」差不多有五六十個人打了申請報告。

    「這才到哪，前面一段時間都有上百份了，您選一選，覺得合適的就寫意見，不合適的直接就不用向院長匯報了。」

    「合著我就是來減輕院長工作的！怪不得老太太當了兩年院長，腰桿佝僂的厲害。」張凡心裡暗自揣摩。

    「主任，這樣不行。我還要負責醫院外科的工作呢。這鬍子眉毛一把抓的，真不行，你看把這些東西直接分成類別。

    其他院長負責的，你歸為一類，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都歸為一類。緊急的事情，你直接口頭給我說，一些不著急的事情歸為一類。」張凡想了想，直接開始提要求了。

    「額！這傢伙不僅一下就通透了，還連帶著讓我給他當秘書了！」醫務處的主任哪裡知道，張凡這是琢磨著怎麼少幹點活呢。

    「好的，不過張院，我平時也忙的很。」

    「我的主任，你們科室那麼多的幹事，多多讓年輕人鍛鍊鍛鍊，該放手的放手。先這樣吧，我得去婦科手術室了，那邊有個難產的孕婦，剛給我打過電話。」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行，我就給您當一段時間的秘書了。」醫務處的主任也知道婦科的事情事關重大，無奈的苦笑的說道。

    張凡都無奈了，平時婦科的事情哪裡輪到他操心，和醫務處的主任一起出門後，就準備去手術室。「張院，稍微等一下，我讓醫務處的幹事跟著你去。」

    「幹嘛？跟著我幹嘛？」張凡沒理解。

    「就是規矩，就是規矩！」醫務處的主任都懶得解釋了，他也看出來了，這位爺的心思不在這裡。

    一會的功夫，醫務處的一個幹事跑了出來。「張院！」小姑娘前幾天還帶著一個親戚找張凡看病，當時熟悉的不行，這會倒是拘謹了許多。

    張凡也沒時間問什麼了，婦科手術室哪邊還等著領導呢。「好，走吧。」

    「張院！」

    「張院，好！」一路上打招呼的人不要太多，平日裡最多點個頭的人，也站著規規矩矩給張凡打招呼。

    婦科手術室內還有難產的孕婦，張凡也不顧的多少了，一路點頭。

    「看，這就是領導！」

    「哎！走吧，人家都走了。」

    張凡也是無奈了，要是一個一個寒暄，估計手術室的孩子都能出月子了。

    「張院，情況有點麻煩！」

    「現在情況怎麼樣。」張凡剛進婦科，婦科副主任就開始匯報了。

    「孩子接生出來了，但是是個死嬰。孕婦是在縣醫院轉來的，婦幼保健院不收，然後送到了我們醫院。

    孕婦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孕檢。來我們醫院的時候，胎心已經聽不到了，當時已經告知了家屬。家屬現在要讓我們出證明，證明是縣醫院和婦幼保健院耽擱的。」

    「產婦呢？」

    「產婦倒是沒事。」

    這話一說，張凡停住了腳步。「哪就按正常程序出具病歷，該是什麼是什麼。」

    「出具病歷了，可家屬非要讓我們寫清楚是縣醫院和婦幼醫院耽擱了，這個時候他們在科室裡面鬧呢，有好多家屬。」

    「張院您來了，這是醫院的張院長。」婦科主任把張凡介紹給了病號家屬。

    家屬一聽是院長，鼻子眼淚的。「怎麼不做孕檢呢？」

    「沒文化，不懂啊！」

    「哪怎麼能看懂病歷！」

    「識幾個字！」

    安撫、講道理、擺規則，說了兩三個小時，家屬才不情不願的拿著病例走了。

    「張院喝口水，婦產科就是這樣。」婦科主任親自給張凡倒了杯水。

    「以前這種事情是怎麼處理的？」張凡接過水，好奇的問了一句。

    「也是醫院領導出面以後，才能說服對方，至於科室，不管是主任也罷醫生也好，家屬根本信不過。以為我們和下級醫院串通一氣的。」

    「辛苦了，最近產婦多不多？」張凡一聽就知道了什麼情況了。

    「多，醫生不夠，護士不夠，我們都快轉不過來。張院，你是知道婦科的，真的要給我們分幾個人了。」

    「明天我先來科室參加一下大交班。我來之前才看過各科室要人的報告，都一摞了。」張凡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他剛上任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呢，不能胡亂開口。

    他說完參加大交班，一邊的幹事立馬就把這句話記錄下來了。張凡汗都下來了，「娘哎！」

    解決了婦科的事情，張凡喝了兩口水就準備出門，剛走到婦科門口，呂淑顏從手術室裡出來了，姑娘剛剛摘掉口罩，臉上口罩勒的印子都很是明顯。

    「張，張院長好！」姑娘一臉的狹促。

    「呵呵，什麼時候回來的。也沒打聲招呼。」張凡笑了笑。

    「哪裡敢打擾您啊！走了，我還要去寫手術記錄呢！」這姑娘一聽張凡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了，直接變臉了！

    張凡無奈的笑了笑，準備去骨一科，不管如何他的獎金還是在骨一科發的。「嗨，你跟著我幹嘛，你去忙你的吧。」

    張凡看著醫務處的幹事還跟著他，只能笑著讓人家走。

    「您不是在視察嗎，我得把重要的事情記錄起來，形成文件！需要下發科室或者上報的，都要記錄啊！」

    「呵呵，暫時先不用了，我去科室準備上手術了。你不用跟著我，需要的時候，我打電話。」

    「好的，哪我走了。」

    上了科室，只有一個實習醫生在科室辦公室。看著到張凡後，小娃娃有點不知所措，張凡瞅了一眼，原來是看小說呢。

    張凡也沒多說，「都上手術去了嗎？」

    「嗯，院長，醫生們都上手術去了。」

    還沒說第二句話呢，護士長繆娟就殺了過來。「張院，今天手術多，都去手術了。晚上包廂都訂好了，一定不能爽約啊，不然科室的護士們都傷心死了。」

    繆娟更客氣、更熱情了，「那就把科室醫生叫上，最近都忙，大家一起放鬆一下。」張凡直接把慶祝改成了聯歡。

    護士長無所謂，反正只要她的心意張凡知道就成了。「張院，你科室的辦公室我也沒動，就是早上給打掃了一邊拖了拖地，搬了幾盆花進去。畢竟這裡是您的大本營不是。」

    「好，謝謝。我去手術室看看，晚上的聯歡你負責通知，值班的醫生和護士，該管飯的管飯，給發補助的發補助。」

    「收到。張院！」

    「呵呵！那好，我走了護士長。」

    手術室，張凡準備去換衣服，結果一個手術室的男護找到張凡了，「張院，護士長喊您呢，她在外面，不方便進來，就讓我進來了。」

    「謝謝。」到哪都是事！

    「怎麼了護士長。」張凡有點不耐煩了。

    「張院，這邊有個專門的更衣室，雖然小一點，但是就只有一個衣櫃。」意思就是很明顯了，張凡有專用的更衣室了！

    「沒必要。」

    「要的，要的，您就聽我的。」說著話，護士長把張凡送進了專門的更衣室。「娘啊！」張凡覺得對手術室夠瞭解了，結果這裡盡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您看，要不明天我給你加個單人沙發，手術結束了，您還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護士長靠在門口故意擺著她已經開始變粗的腰肢。

    「放個床！」

    「地方太小了啊，怎麼放啊？」靠在門口的護士長差點讓張凡給嚇趴下。

    「那不就得了，要什麼沙發啊。行了，護士長，趕緊的，我要換衣服了！」

    「張院，討厭死了。」少婦拋著媚眼走了，一點都不帶猶豫的，不遠不近，這種女人情商太高了。

    以前骨一科的時候，雖然是主任助理，可他也不好意思去別人組做手術。現在不一樣了，剛走到骨科手術室門口，以前和張凡搶病號搶的飛起的副高，直接就拉住了張凡。

    「張院，這裡有個腕關節骨折的，有點沒把握，您給看看。」

    「好。」張凡以為他真的沒把握。結果，一看X片，就是一塊鋼板的事情，原本想著要走，對方死活不放過張凡。

    「張院，您給站站檯子，不然我們組的醫生心裡都忐忑不安。」人家都這樣說了，張凡也不好走了。

    「沒事，誰還不搶個病號啊，都是為了工作。」

    「張院！」

    「張院好。」手術室幾個醫生都很高興，張凡第一天當助理，就來他們組做手術，那就是代表以前的事情都過去，當然高興了。

    消毒、鋪單，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去幹，副高陪著張凡說閒話。

    上手術，張凡當仁不讓的是主刀位置。「張院，最近我們組的藥品比有點高了，您給醫務處的打個招呼吧。」

    「器械用多了？」張凡一邊手術，一邊問了一句，到了專業問題，就沒人能糊弄他了。

    「這不是最近手術病號多嗎！稍微過了一點。」

    「行，下不為例，醫院其他科室對骨科意見很大的。」

    「好的，好的，張院，我知道了，一定下不為例。」

    兩個主治助手相互看了看，「看到了沒，這就是有靠山的好處。」

    「呵呵，不用罰款了!」

    做完手術，張凡沒多呆，後續的事情也用不到他操心。他是不放心許仙和王亞男他們組，這個組組長是副院長，副組長是院長助理，其他人也不好說，所以張凡不放心。

449 慢慢的變化

    整個一週的時間，張凡才適應了醫院同事們的熱情。不光是張凡不適應，就連邵華爸媽都明顯的不適應了。

    「老婆子，咱們去農場待幾天。這樓上趙護士天天往家裡送菜，咱幫不到張凡，也別給人家拖後腿。」

    邵華爸爸現在覺得小區裡面對著他打招呼的，都是奔著張凡來了的，和老崔頭都不下棋了，因為老崔頭想讓張凡在給他看看他的大丸子。老頭都有點神經緊張了。

    「沒事，趙護士送來的菜，我估摸著價格給他們家送了一隻雞過去。我懂得，不會小眼睛得。」

    「那也不行，一來二去的，真要是有事求到張凡了，張凡就難做了。還是去農場待上幾天，躲躲風頭。」老爺子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合適。

    「哪怎麼辦，我們走了，邵華和張凡怎麼吃飯，而且就他們兩個人，我也不放心。」老太太也沒好辦法了。

    「咱們就是做黑臉，也不能讓人家張凡難做。以後說什麼也別收人家的東西，咱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只要平平安安就行。

    記得當初的咱農場的領導嗎。關了五六年，出來人都廢了，劃不來。」

    張凡越來越忙了，肝門的門脈實驗。還有李厚森教授的皮膚異體移植實驗，這都是張凡樂意去做的。最難受的還是醫院行政上面的事物。

    就算有歐陽，可有些事情，他必須得知道，最最讓張凡難以接受的，就是每天早晨，辦公室門口各個醫藥公司、器械公司、各種工程隊的老闆，按點就來報導，只要張凡在辦公室，他們就能排成長隊。

    反正有事沒事，就來坐一會，和張凡閒聊幾句。以前張凡不明白為什麼院長辦公室門前永遠有陌生的人在排隊，現在他知道。

    「張院，我是XXX介紹過來的，您看看我的這個產品簡介。」一個看起來像個老闆模樣的中年人，看了看張凡桌子上沒菸灰缸，也沒打火機之類的東西，把原本要拿出來的煙，又悄悄放了進去。

    「哦，行，放這邊，我等會看看。」張凡頭都不抬，不是沒禮貌，是不敢給機會啊，抬頭這人就不走了。

    為這些事情，張凡專門找了一次巴圖，其他的事情張凡不懂，但是榜樣有啊，巴圖就是，所以張凡一點都不敢大意。

    「呵呵，沒想到啊，你來邊疆才幾年，這就已經超過我當年最輝煌的時刻了。」巴圖高興，是真高興，他和張凡也有點亦師亦友的味道。

    「行了，老哥，真害怕。才幾天的時間，我就見過提著現金來找我的。嚇都嚇死了！」張凡心有餘悸的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你看著要是上面通過的，就收了，不通過的就拒絕了，說話婉轉一點，不要說死了，把話說活泛一點。」巴圖笑了笑了，老神在在的傳授著他的經驗，要不是張凡，估計這話他絕對是不傳授的。

    「可以了，老哥，我膽小，這事幹不來，你就說我怎樣拒絕吧。」張凡白了巴圖一樣，他根本不想學巴圖的這個經驗，「你自己都把自己送進去一次了！」

    「這就看你想幹什麼了，要往上爬，還是就只是想朝著醫療方面發展。」

    「這是肯定的，向上爬，我沒那個腦子。醫療方面我還有點優勢的。」大殺器在身的張凡，太謙虛了。

    「簡單的很，早上下科室，少去你辦公室，就算去了，什麼話都不答應，就說這事不歸你管。」

    張凡這麼一聽，覺得有道理。就這麼的，張凡下科室非常平凡。

    鳥市的走穴也開始聯繫張凡了。週末，人家聯繫了三個巨大腫瘤的病號，這事情，張凡高興。

    給歐陽打了一聲招呼，張凡去縣鄉走穴，歐陽不樂意，可要是去上級醫院走穴，歐陽絕對支持。

    「注意安全，走的時候，提前去政府那邊打聲招呼。你現在不是普通醫生了。」歐陽特意給張凡交代了一下。

    張凡還是頭次去政府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以前看門的大爺都下崗了，成了專門穿制服的。

    「師傅，大樓前面的地方別停車，其他地方都可以停。」張凡的車上雖然沒進出證，可牌子嚇人啊。

    「謝謝!」張凡進了大廳，這地方比醫院還複雜，連個指示牌都沒有，「同志，問一下XX部在哪？」

    「諾！」一個挺好看的女同志，就是臉上沒表情，一臉木頭像，隨便指了指樓上，也不說話。張凡看著她的指頭，差點沒笑出來，你靠譜一點行不，那是窗戶好嗎！

    沒轍，一層一層的找吧。「哈哈，張院長，請，快請進。」張凡爬了三層，終於找到了。領導倒是挺熱情。

    「科長，我要請個假，去鳥市做個手術。」副科長一聽，就趕忙問道：「怎麼了，不舒服了嗎，要是時間長的話，還得去領導那裡簽字。」他一想，帶病提拔，怎麼回事！

    「不是，我去鳥市的附屬醫院給別人做手術，他們請我過去做手術的。就是週末兩天時間，不耽誤上班。」張凡趕忙解釋了一句。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哈哈，早就聽說市醫院的張院手術做的厲害，沒想到已經打進首府了啊。行，沒問題。

    張院，你主要是做那一方面的手術。」副科長一聽張凡都能去附屬醫院走穴了，這太牛逼了，趕忙的給張凡倒水，遞煙。

    「主要是外科。」張凡沒詳細說。

    「外科啊，我孩子偏食，胖的厲害，這個屬於內科還是外科。」副科長有聊天的架勢了，畢竟是副科長，權威性還不足，一會的功夫，張凡就在這地方出名了。

    「市醫院的張院長現在都能去鳥市的附屬醫院做手術了。你家那口子不是醫療口的嗎，那天給介紹一下。」

    「行！我還打算去附屬醫院看看我的膽囊呢，既然咱們市醫院的張院這麼厲害，就不用去了，鳥市的人太多了，看個病還要排隊！」

    這次去鳥市，就不能開車了，時間不夠，而且對方也給張凡訂好了機票。雀兒一樣大的飛機也就罷了，飛機上還沒空姐，清一色的男空乘。

    擔驚受怕的四十來分鐘，鳥市到了。附屬醫院肝膽二科和肝膽五科的主任，兩人親自來接機。

    「哈哈，辛苦了，辛苦了。張院高昇了啊，晚上的慶祝一下啊。」肝膽二科的李主任是通過茶素醫院醫務處主任聯繫的到張凡的。

    「張院，辛苦了！」肝膽五科的主任也笑著上前打招呼。

    「謝謝，謝謝兩位主任了。」張凡客氣的笑了笑。領導位置鍛鍊人，一週的時間，其他方面不好說，首先這個接人待物，張凡已經蛻變了，好像不在那麼誠惶誠恐了，長大了嗎？

    原本要安排張凡繼續去住五星級的酒店，被張凡拒絕了，鳥市的早晨堵車太厲害了，就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家。

    張凡的目的是多做手術，至於其他，他不是很講究。兩個主任，都是四十來歲，非常的客氣。並沒有因為張凡是下級醫院的醫生，而帶什麼架子。

    週六的附屬醫院，人影晃動，畢竟是省會城市的大型醫院，病號並不比往日少多少。張凡第二次的到來，在醫院裡面徹底不一樣了。

    「張主任好！」手術室的護士長親自站在門口迎接張凡。肝膽二科的主任給醫院提前就打過了招呼，醫院院長也大力支持。

    領導重視，手術室不僅護士長專門加班，就連麻醉科的主任的也親自出面了。

    「哈哈，什麼主任，都是過去式了，現在應該叫張院了。」肝膽二科的主任陪著張凡到了手術室。

    「天啊，哪要恭喜啊，張院請，洗手衣專門給您準備的新的。你試試合適不，以後這套洗手服就是您專用的，別人不會用的。拖鞋什麼的都是新的。」

    「謝謝護士長。」張凡點了點頭。進門有人給提前開門，坐下有人給倒水。不說話，有人出來負責調解氣氛，一切的一切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張院，您看看，這是病號的檢查。」張凡看著患者的病歷，心裡也是感慨不已，「畢竟是首府的大醫院啊，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湊齊如此類似的病號！」

    雖然沒和李主任一起做過手術，但是手術技術是有規範的，所以也沒什麼陌生感。現在的張凡徹底有了專家的待遇。

    消毒、鋪單都不用張凡操心，就連穿手術衣，都是護士長親自給張凡穿的。「張院，緊不緊？要不我給您再鬆一鬆？」

    「謝謝，挺合適的，不用了。」

    「張院，你覺得這個溫度怎麼樣，熱不熱，要不把溫度在調低一點。」

    附屬醫院第一台肝臟中心巨大腫瘤病號的痊癒出院，已經讓肝膽科的醫生不在質疑張凡的水平了。

    肝膽科的各位主任也想好了，一台不行就兩台，反正都有人能做下來，難道還學不會嗎？要學技術就得要服侍好人家。

    手術開始，上檯子的幾個助手都是肝膽二科水平拔尖的醫生，一助當然是李主任了。

    入肝，開始下刀，「太精準了！」親自上檯子看著張凡一刀接著一刀的切割肝臟，李主任算是徹徹底底的拜服了。

    張凡不說話，手術室裡面靜悄悄的一片，大家都不主動說話。畢竟大家還不是很熟悉，當肝臟腫瘤被完整的割下來後，手術室才像是活了一樣。

    「張院，這個血管距離如此之近，這種位置您是怎麼有把握下刀的。」開始收尾後，李主任開口了。

    「多做，這個血管目前位置，還沒文獻說它有變異，而且這地方的剝離必須要控制到這個位置，不然距離不夠，腫瘤不一定的切的乾淨。」張凡略微思考了一下。

    「哦！」也不知道李主任理解了沒有，不過估計他又要買非常多的豬肝子了。

    「張院，您先去休息一會吧，還有一台手術，另外一台，放到明天早上的了。」第二助手，肝膽二科的副主任，他想讓張凡提前下台子休息。

    「沒事，也不累！」張凡想都不想給拒絕了。不管是不是系統的要求，這種走穴飛刀，最好還是自己從頭到尾的做完。

    「手術後，一定要多上點心，手術做完了，治療必須更上，白蛋白，甚至輸血，也要保證患者蛋白的數值，不然就會出現肝臟衰竭。」

    「好的，張院，您放心，一定會操心的。」

    早上一台手術，直到中午才結束。家屬買的肯德基，直接提了幾大包。

    「不好意思啊，張院，中午時間不夠，先將就著吃一點，晚上再好好給您給接風洗塵。」做了一台手術，李主任更加的客氣熱情了。

    一共三台手術，兩台是肝膽二科的，另外一台是肝膽五科的。李主任陪著張凡吃著肯德基，要不是張凡，他絕對不會吃這個快餐的，還沒說幾句話，肝膽五科的主任也來了。

    他早上早早就來了，再一次的在科教廳看過張凡的手術後，更加的上心了。

    先不說比其他主任更優秀吧，首先就不能比別人差，現在肝膽外科的主任們都開始拚命的想拿下這個類型的手術，他當然不甘落後了。

    李主任看著肝膽五科的主任已經來了，翻了翻白眼，對著張凡笑著說道：「張院，晚上的飯店已經訂好了，沒其他人，都是我們科室的醫生，科裡的醫生們都要爭著想和您一起上手術，可位置就這麼幾個，那就在飯桌上表達表達自己的敬意了！」

    「哎呀，我也訂好了，一個特色菜，我託了好多關係才預訂的。據說大廚是祖傳的，祖上是專門給巴依做官府菜的。

    李主任要不你看，明天你們再請張院？」肝膽五科的主任，就怕晚上張凡被他請走，所以踩著點來的。

    「額！」李主任氣不順了。

    「客氣了，真的客氣了，隨便吃點就行了，要不咱們找個大一點的地方，一起吧！」張凡是來做手術的，他無意於他們的矛盾。

450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吃完飯，緊接著就開始手術了，不能拖延，病號估計都餓壞了，張凡繼續著手術。

    醫療，內科醫生、華國醫學不談，因為這兩種醫生，只要想做個一般的醫生，只要考過執業醫師就能幹，簡單的很。

    但是想要成為專家，不是磚家。不僅僅是一個執業證書能打發的。需要擁有的東西太多了，好的肝、能夠沉澱下去的心態，而且還要有一個好的平台，這些東西缺一樣都不行。

    而外科醫生，想要成為一個高精端的外科醫生，不僅需要前面幾項條件，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天賦！

    要說天賦，張凡也就是個常人。要是沒有系統，給他創造了一個能讓他隨時隨地的去肝，還加強了身體素質，估計他也就是一個普通的醫生，不到五六十歲，估摸著還沒辦法有現在的成就，因為外科太講究天賦了。

    張凡超級的肝，加油的、努力的抓緊一切時間去肝，這個肝的好處現在也體現出來了，很多知識糾纏不清的點，或許在你肝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好像忽然清朗了，好像忽然開竅了一樣。

    張凡現在就是這樣，以前他腦海中的組織結構，人體解剖是純粹被系統給練出來的。如同是被填鴨子一樣，硬生生塞進去的，以前是腦海中的結構，最多就是個幻燈片。

    雖然熟悉，雖然熟練，但，不靈活，好像不是自己的東西一樣。結果在做這台手術的時候，忽然，張凡好像覺得眼前的東西太簡單太簡單了。

    就如做數學題目一樣，好像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這個解剖、這個血管、這個腫瘤，好像比以前清晰了許多，而且腦海中的圖像也非常的靈活了，如同就是一個魔方高手中的魔方，隨便轉，都能回到原點一樣。

    原來做這種腫瘤，擦著血管的腫瘤，張凡拿著幾乎沒份量的手術刀，卻像拿著八十米長的大刀一樣，幾乎全身的力量都在想辦法去控制，去提高他的精準度。

    現在，通透了，想通了，開竅了。真的可以說是遊刃有餘了。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當技術開始出現量變達到質變的時候，以前那些難點，以前那些疑問，如同一張薄紙一樣，破了！

    隨著忽然通透，通達的念頭，張凡手術方式、速度都變的不一樣了。以前張凡是儘量不追求速度，就是為了一個穩字，為了一個詞安全。

    可是現在通透了，就算不追求時間，速度也不自覺的快了起來，就如同以前開的是自行車，現在開的是汽車，雖然都是車，但是開的方式不一樣了！

    肝膽五科的主任頭髮都炸起來，看著張凡快速的切割著腫瘤，一刀下去，就能看到，那些現樓的血管，或呈淺一點顏色的經脈，或呈顏色更紅一點的動脈，就貼著張凡的手術刀出現在眼前。

    「速度怎麼快了起來，難道他吃壞了肚子，著急想上衛生間？」這個時候，用一句比較時髦的話：他也不敢問，他也不敢說，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張凡一刀快過一刀。如同就在他的身體上下刀一樣，一刀他的心就會急速的跳動一下。

    念頭通達的張凡，對肝臟更加的清楚，這一刀下去能到什麼位置，可以到那個位置，用多少力度。

    這個狀態太舒服了，太爽快了。張凡竟然做手術給做嗨了，以前是為了做手術而做手術，說有樂趣，也是為了去提升系統的經驗值。為了能生活的更好，為了家人過的更好。

    以前做手術，有點自己強迫自己的樣子。可現在不一樣了，這種通透後手術，盡然能讓張凡有愉悅感，一種所謂的快感。

    他是嗨了，可幾個助手就毛了。一刀比一刀危險，他們都不敢出聲，深怕下一刀就弄破了血管。

    肝膽五科的主任原本想多看看張凡的手法，多留心點，好早一點自己也能上手。可這個時候，哪裡還能顧得上啊，稍微分點心，就跟不上張凡的節奏了。

    早上的手術，張凡做了整整四個多小時，做完後，說不累是假的。可下午的這台手術，入肝後，張凡念頭通達了，手術時間成倍的縮短，兩個小時過一點就結束了。

    時間快，而且比早上的手術損傷還小，創面幾乎見到不到多少出血。「太牛逼了！」肝膽五科的主任不顧身份的叫了出來。

    手術中的緊張、毛骨悚然的心跳，隨著手術後的完美，讓作為助手的他也是酣暢淋漓。從超級緊張到無比爽快，太舒服了。

    舒服爽了，剩下就是深深的無奈和佩服。張凡念頭的升級，張凡覺得非常舒服，可帶給別人的就是打擊。

    肝膽科的主任們，通過教科廳看張凡手術的時候，雖然感覺手術很難，但是好像自己練一練，也能做到張凡這種水平。

    可現在，肝膽五科的主任眼光也是非常老道的，他知道，這個技術只能仰望，卻不敢去奢求什麼追趕。

    「張院，好像下午的手術術式和早上的不太一樣，而且損傷更小了，但是難度也高了很多，我，這個……」張凡一邊收尾手術，肝膽五科的主任一邊猶豫著，含含糊糊的說著話。

    「沒事，陳主任，有話就說。」張凡高興，非常的高興，語氣也一改前面疲乏的狀態，帶著一點愉悅。

    「呵呵，張院，您這一手，估計整個西北醫療圈都找不到了。」先捧一下，然後緊接著說道：「可是，病號數量太巨大了，以前這種病號，只能做保守治療，說不好聽，其實就是等死了。等著死神的收割。

    您能不能，能不能把手術改良一下，讓手術更簡單一點，更加能普及一點。如果要是按照您這種方式，不是我誇張，估計太難推廣了。」

    肝膽五科的主任一邊看著張凡的臉色，一邊咬著牙說，當面說一個醫生的手術沒什麼前途，他也擔心對方生氣。

    張凡原本在收尾，聽著對方的話，「好像也有點道理！要怎麼改良呢？」腦中想事，手底下就慢了。

    張凡也不說話，而且手底下也開始變的慢了起來，肝膽五科的主任都覺得被張凡排除這個學習小圈子了。

    沒想到，大約幾分鐘的時候，「你覺得哪裡需要改進。」張凡想著，構思著，說話就沒什麼感情，很平淡。

    可停在對方耳朵中就是責問，或者是……

    「我也就是這麼一說，這麼一說，您做的這個手術估計沒辦法改了。」如果只有一個肝膽外科，他是主任，他一點都不怕，可肝膽科不只他一個啊！而且他還不是排名靠前的主任。

    「不，你說的很對，手術是要普及的，只有一個人會的技術是小道。一台兩台的還沒辦法去改良，你多收病號，我們一起慢慢研究。」張凡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

    肝膽五科的陳主任，直接就要跳起來了。他不知道這台手術張凡是不是炫技，但是他知道的就是張凡的手術太牛逼了，他拍馬都趕不上。

    現在張凡願意帶著他做改良，能不高興嗎，只要把這一手拿下來，肝膽科，華國的肝膽科絕對有他的一席之地。

    「好，好，謝謝張院，謝謝張院了！太感謝了，太感謝了。我一定想辦法多多收病號。」四十多歲的老男人激動的不行了，如果不是手術室，估計能把張凡抱起來轉圈圈。

    下了手術室，張凡剛把手套脫掉，肝膽五科的陳主任趕緊過來幫著張凡脫衣服，「張院，來我幫您，您坐著就行了，休息一會，小王，去給張院倒杯水，大中午的吃了一肚子的肯德基，這會一定口渴了。」

    「謝謝，沒事。」都由不得張凡自己動手，陳主任恨不得替張凡去洗手。人家都把水端了過來了，端水的醫生也是上了手術的，他用期盼的眼光看著張凡，眼中水汪汪的！

    最後還是失望了，張凡沒說：你也來參與的話。「看來，先要抱緊主任的大腿了。張院的腿太粗了，抱不住啊！」

    「咱們看看病號去吧。」張凡剛說完，肝膽二科的主任也殺進來了。

    「張院，太厲害了，真的太厲害了！我已經聯繫了一個病號，是內地的，趕下周就到鳥市了，要改良這個術式。光靠咱們邊疆的病號還是不夠的。」

    他和手術室的護士長關係好，當張凡要說改良手術以後，護士長抽空子就給肝膽二科的李主任打了電話。

    這人為什麼能成功，是有原因的，不是無緣無故，肝膽二科的李主任，非常會做人，他的病號就是能比肝膽五科的主任病號排在前面。而且還能有人替他打聽著消息，這也是優勢。

    「是嗎？哪感情好，病號多了，估計也能早點成功改良。」張凡一聽，也高興了。

    肝膽五科的主任都快傻眼了：NND，什麼地方都有你啊。

    「我也去聯繫，我也去聯繫。」有對比就有競爭，肝膽五科的主任也趕忙的表態。

    「不著急，咱們先去看看下了手術的病號。你們醫院的ICU方便進嗎？」張凡隨口問了一句，手術科室和ICU不是一個系統，有些時候，不在特定的時間，ICU是不讓進的。

    「方便，方便，怎麼不方便呢。張院，您先休息一下，然後咱們就去ICU。」

    「方便就走，不用休息了，不累。」

    「嗨，您這身體真好，這麼快節奏的手術，您一點都不累，我累的都快站不住了。」肝膽五科的主任奉承的說道。

    「要不，陳主任，你休息一會，我和張院過去看看。」

    「呵呵！」冷笑，要不是張凡在，估計兩人能打起來。一項腫瘤手術的改革，多大的好處啊，不拚命了才怪。

    「蛋白，有點低。」張凡有點擔心的說道。

    「已經讓家屬去買了。」管床的醫生，趕緊站出來說道。

    張凡沒啃聲，這個事情，他也沒辦法。手術成功了，但是藥物跟不上，能怎麼辦！

    「沒事，我現在就給院長打電話，醫院有幾瓶預留的要院長特批的白蛋白，現在就能給他用上。」說著話，肝膽二科的主任拿出電話就開始打電話了。

    看完了病號，安撫了一下病號家屬。張凡就準備回酒店休息。

    「張院，走走走，咱們去吃飯的地方。」

    「這才幾點，我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吧。」張凡納悶的說道。

    「不用，張院，那個地方設施非常全。您聽我的。」不由分說，肝膽五科的陳主任，拉張凡就走。

    當然了，肝膽二科的主任也沒拉下。臨走前，他對科室的醫生悄悄說道：「你去我家，找我老婆，就說我說的，把我爸爸院子裡面埋的酒給起出來。然後我給你打電話，你帶過來。」

    肝膽五科的陳主任開著車，走街串巷，在一個非常繁華的步行街停了車。「張院，這裡車進不去，咱們走兩步。」

    「行！」張凡點了點頭，畢竟是一個省的省會，還是很繁華的。穿街過巷，一片繁華中，三個人來到了一處步行街背後的街上。

    肝膽五科的陳主任帶著張凡來到了一處，坐落在高羅大廈之間的一個小庭院。這個院子如果放在其他地方，也沒什麼特別的。

    但是看著四周的高樓大廈，這個院子就體現出了它牛逼的地方了。能在如此繁華的地方，保住這麼大一塊地方，看來老闆不是個一般人。

    朱紅的大門上，鑲滿了金色的饅頭，兩個如同黃金鐵環一樣的東西掛在門口。張凡不知道這玩意叫什麼，但是他知道，木頭門上加上這個玩意，應該不便宜。

    「咣！咣！」張凡看著陳主任下死力氣的砸門，都擔心主人出來找他賠門。門開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穿著說是旗袍可又不是旗袍的哪種裙子。

    「你好，我給陳總打過電話了。」

    「快請進，陳總交代過了。」姑娘笑著說道。

    「張院，您請！」

    「請!請!請!」院子佔地不小，張凡估摸著最少有五六畝的面積。進來大門就是一個假山，從門口根本看不到裡面的建築，假山直接就擋著人的視線了。

第456章 走穴常規化

    「張院，請！這裡以前是一個巴依的宅子。當年因緣際會下，我搶救了一個孩子。當時哪個孩子都沒呼吸了，我是連按帶人工呼吸，才搶救了過來。

    後來，才得知是個貴人的孩子。當年主任競爭的時候，人家也給幫了不少忙。然後給我了一個名片，說是有貴客可以帶來這裡招待，說實話，其實我一次都沒來過。

    咱本來幹的就是救人的事情，這是咱的天職，而且人家也報恩了，所以我也沒好意思來。今天要不是您來，我估計這個地方，我也不會來的。」肝膽五科的陳主任說的是實情，略略帶著一些驕傲的神色。

    肝膽二科的主任有點明白了，怪不得當年建立五科的時候，這位能不聲不響的拿下主任的頭銜。

    「嗨！太客氣了。隨便點就好了，沒必要這麼大動干戈的。」張凡看著假山、地面上鋪就的大方磚，再看看前面帶路的姑娘，也覺得……

    「應該的，您別有負擔，其實我也就是想藉著您的光，來見識見識，不然老是心裡癢癢的。哈哈！」

    這種人家的關係，就算附屬醫院的主任也不敢不珍惜，人情如茶，用多了就如白水了。這份情，這份禮，雖然人家沒有說透，但是張凡懂！

    既然陳主任如此用心，張凡也沒道理再去拒絕。心裡明白就可以了，都是成年人了，紅塵中翻了幾翻了，沒必要把事情說的太明白。

    假山不小，上面還有潺潺流水，讓地處鳥市的這個小院子竟然有點潮濕的感覺。繞過假山入目的就一片的桃花。

    生活在戈壁的民族，非常的喜歡種樹，走到哪裡就會把樹種到哪裡。漢人講究很多，院子裡面不能有單顆的樹，門前不能種植桑樹，規矩很多，戈壁民族對於種樹講究倒是不多。

    鳥市雖然談不上是戈壁，但是這種成片成片的桃林還是非常的少見。也不知道人家種植的是哪個品種的桃樹，都快四月底了，可這裡的桃花仍舊開的非常的旺盛。

    花朵顏色也是各異的，深紅、緋紅、純白、就連紅白混色的花朵也不少見。雖然沒有那種統一的粉色漂亮，但是成規模了也算是姹紫嫣紅了。

    走在桃林中，蜜蜂飛舞其間，香氣逼人，估計是桃樹品種的原因或者是規模的原因，花朵的香氣非常的濃烈。「來這地方吃飯，最起碼的不能是個花粉過敏的患者啊。」張凡得意的想著，因為他不過敏！

    技術狗的腦回路估計和一般人的不一樣！出了桃林，一座很是宏大的白色房子出現在了眼前。

    這種房子放在高樓大廈前，它就是弟弟。但是要是拿到一般的單層建築面前，真的能稱之為碩大了。

    屋頂尖尖的豎立在空中，上面好像還有是星系一類的東西。這種東西，張凡也不懂，這回輪到他不敢說，也不敢問了。

    屋子前面一個迴廊，用大塊大塊的玻璃圍繞著迴廊。最是讓張凡詫異的是屋子前面的地面。剛出桃林，屋子前方的地面全是白色大理石打造的地面。

    讓張凡貧乏的語言去描述的話，哪絕對是一個成語：光可鑑人。「太壕了！拖地的人估計得累死。」張凡有點猶豫，看著自己的鞋子，恨不得把腳藏起來。

    邵華沒來，鳥市路面上灰土又大，他的鞋子有點土蒼蒼，忙著做手術，也沒顧得上刷鞋子。張凡縮了縮腳，沒敢也舍不得踩上去，他不能枉顧別人的勞動成果。

    這個時候，一個年紀約莫在三十出頭的女人迎了過來。明顯是一個少民美女，「歡迎，陳主任和各位貴客，請！」要是不開口，張凡絕對以為是外國人。

    女人是光著腳的，白皙的腳趾站在大理石上面，這才是應該的樣子，張凡土蒼蒼的鞋子踩在上面太違和了。

    陳主任和李主任都是邊疆土著，懂這裡的習俗。「張院，進這裡得拖鞋。」說著話，他先脫了鞋子。

    女人帶著張凡他們進了屋子，在屋子門口，有個黃色的洗臉盆，上面鑲嵌著各種的花紋，「金？銅？」張凡真的算是見世面了。

    來邊疆兩年了，也算是接觸了一些東西了，可這個地方，真的讓張凡漲了見識。

    這種洗手是有講究的，反正不是拿著香皂洗，清水潔手，洗完以後雙手輕輕握拳，再輕輕打開，慢慢的甩一甩，因為沒有擦手的毛巾。

    房子裡面，只有一個矮矮的桌子放在一張很大的白色地毯上面，厚毯子夠大，大桌子放上去以後，毯子比桌子大了許多。這裡不僅地面上放著毯子，而且牆壁上面也掛著毯子。

    地面上的毯子是純白的，沒有一絲雜色，也沒什麼圖畫，而牆上的毯子上面就有好多好多東西了，有織在上面的建築，有動物，很是漂亮。

    一會的功夫，李主任接到電話後，就出去了一趟，進來的時候拿著一瓶陶瓷罈子的白酒，上面已經有了土鏽色。

    還沒說話呢，帶路的少婦進來了，「貴客，我們這裡是不能飲酒的，抱歉啊！」

    「哦，好吧。我們不喝，對不起啊。」

    「呵呵，沒事！謝謝您的理解。」說完話就走了。

    「不能和張院喝一杯有點可惜啊。不過老陳沒口福了，哈哈。三十年的老窖！現在市面根本見不到。」

    老李笑了一句，然後緊接著說道：「這酒，是我家老爺子埋起來了的，一共就五罈子，我結婚的時候，老爺子拿出來了一壇。這次起出來了兩壇，張院走的時候，帶上嘗嘗。」

    功夫不大，一群穿著紫色紗裙的姑娘們開始上菜了，銀質的盤子，擺滿了桌子，雖然張凡沒吃過幾次西餐，但是昂貴的價格，讓張凡記憶深刻，所以他看出來了，餐具裡面比西餐多了雙筷子，多了個湯勺。

    「張院，嘗嘗這個烤駱駝。在外面嘗不到的。」

    「謝謝！謝謝！」

    吃完飯，兩人還要帶張凡去逛逛鳥市的夜生活，被張凡拒絕了。未婚的男人不能和已婚的男人亂逛。

    回到酒店，張凡給邵華打過電話後，躺在床上的張凡進入了系統，吃飽了，喝足了，拔掉了賓館的電話線後，張凡開想辦法，怎樣改良呢？

    肝臟的難點不在於切除面積的大小。這玩意在人體大器官中，自我恢復的功能算是最強的。而且肝臟的腫瘤手術在遙遠的１８８８年就已經開始了。

    當時的醫生，因為對肝臟的結構瞭解不清晰，病人上手術台沒什麼生命保證。運氣好，活了！運氣不好，說不定連手術台都下不來。

    當鑄造毀損法被發明後，後來的醫生們才真正知道了肝臟的結構，其實就是把可以加熱後變成液體的物質，注入肝臟，當溫度降低後，這種物質就會凝固，然後把肝臟完整的剔除掉，肝臟內部的結構就出來了。

    按照鑄造法，肝臟可以分為八個段，為什麼肝臟中心型腫瘤的手術難度高，就是因為它所在的位置太麻煩了，手術技術達不到，就會毀損大量的肝臟通道。

    手術做完了，肝臟通道也完了，接下來就是肝臟衰竭。

    張凡在系統內研究著，附屬醫院的兩位主任也達成了一個聯盟，合作，儘早完善肝臟中心腫瘤的手術改良。

    星期天，張凡剛起床，兩位主任就到了酒店。他們算是真的如同伺候師傅一樣。吃過了早飯，幾個人來到了手術室。

    兩位主任已經達成協議，共同上手術，換著當一助。「張院，麻醉好了！」陳主任對著張凡輕輕的說了一句。

    手術開始，經過昨天的手術，張凡徹底征服了手術室的護士、麻醉醫生。昨天大家因為附屬醫院院長的指令，他們不得不客氣。

    今天，純粹是因為技術而尊敬。這就是技術單位的簡單所在，只要你有本事，遲早會有機會出頭的。

    「這裡是肝臟三聯管，只要是三聯管（肝動脈、門靜脈分支、膽管一起走形）的地方，一定要儘量避免損毀。一塊肝組織只要三聯管的保全，就會有功能，術後肝臟靠著它，也會慢慢恢復的。」

    張凡一邊做一邊說，「張院，可是如此近的距離，怎樣才能避免呢。」李主任聽完後，想了半天還是覺得難。距離太近了，稍微一抖就會劃破。

    「近嗎？好吧，那我們就從側面入刀，只能到這裡了，再偏離，就達不到完整切除腫瘤的效果了！」

    念頭通達的張凡，對於肝臟手術直接就算是大徹大悟了，萬變不離其宗，各種的改進，各種的尋找更加簡單的手術方式。

    能量是守恆的，對於手術其實也差不多可以這樣說。想操作簡單，就得增加手術步驟，增加步驟，手術時間就會延長。

    這種手術，張凡以前做的時候最快也要四個小時，念頭通達後，兩個小時不到就能做完，為了改進手術，手術做完以後都快四個多小時了。

    「怎麼樣？這樣做，雖然步驟繁瑣一點，但是相對的手術難度也降低了一些，你們感覺怎麼樣。」

    「張院，這樣做，就必須得大量的練習，雖然對您來說，這樣太簡單太繁瑣，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難度還是不小的，不過這樣做的話，我覺得我應該能拿下來。」術後，陳主任說了自己的感受。

    「手術時間還是太長了，會增加患者感染幾率，增加損傷。還是要改進。」張凡皺著眉頭說道。

    「是要改進，不過這樣也讓我看到了希望，如果按照昨天下午的手術方式，估計全國能做到的也沒幾個人了。」

    「那就拜託兩位主任多多收病號。」張凡笑著對兩人說道。

    「您客氣了，這是我們該做的。張院，休息一會，吃過飯了再走吧？要不您給我們院長說一聲，直接來附屬醫院當大主任算了！」李主任笑著對張凡說道。

    「呵呵，慢慢來，慢慢來，不著急的。飯就不吃了，時間不早了，我還是早點回。」張凡沒接他的話。

    「好吧，張院，這是這兩天的手術費用，兩萬五，你點點。下周還有三台手術，已經和我們預約了！」

    飛刀走穴的規矩就是這樣，兩天時間，一台手術也是兩萬五，四台手術也是兩萬五，不過手術醫生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一般也就兩台手術。

    「這一萬，你們兩人拿著。都上了檯子，我一個人拿不合適。」

    「不行，不行！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兩個主任都驚了，走穴的醫生他們接待不少，哪裡有分錢出來的說法。

    「張院，不能壞了規矩，您要是分錢給我們，就不是走穴請專家了，而是我們合夥賺錢了！說不過去的。」李主任笑著對張凡解釋了一句。

    張凡雖然手術通透了，但是思想還是沒從縣鄉醫院走出來。縣鄉走穴，大多數手術，其實當地醫院的醫生人家也是能做的，但是就是因為能賺到錢，才會請外面的專家。

    而省級醫院就不同了，一個省最頂尖的醫院，請外面的醫生來，已經很沒面子了。

    兩人送著張凡去了機場，不知道是誰的面子，張凡第一次走了貴賓通道，提前安檢，提前上機。對於這個雀兒大的飛機，張凡死是不愛坐，太ＴＭ鍛鍊膽量了。

    如同拖拉機一樣，抖動了四十多分鐘，到了茶素機場，下了飛機，張凡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處，人少，車少，壓力小。錢也相對值錢一點，張凡兜裡的兩萬五，在茶素怎麼都能算上一筆巨款，但是在鳥市，估計也就是一些人的一頓飯。

    張凡決定給邵華買個包。自己身上從裡到外，腳下踩得都是邵華操心給按時買的。平時張凡沒時間，也顧不上給邵華買什麼東西。

    這次去鳥市，他發現好像大城市的女生都隨聲背著或者提著漂亮的包包，他忽然想起，好像邵華的包包有點舊了。

    下了飛機，先沒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萬象匯，花了一千多塊錢，買了一個據說是世界名牌的包包。

    張凡摸了摸材料，撇了撇嘴，「這還是世界名牌，厚度還沒人的皮膚厚呢！」不過相比其他來說，這個包包還算是皮子的。

第457章 骨不連

    「週末做手術，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還給我買包包，你也不多休息一會。」邵華嗔怪著張凡，但是包包拿在手裡根本不放下。

    「天啊，這麼貴！」張凡躺在床上，呈現一個太字！都怪天氣熱了，衣服穿的少了。

    「這是名牌！」張凡抓著邵華的腰肢。

    「傻蛋，小城市哪來的名牌。」不過張凡心裡有她，邵華心裡還是美滋滋的，就是這個價格，讓她有點肉疼，張凡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他是多努力，她都看再眼裡的。

    「箱子裡面是什麼，這麼重的！」原本去鳥市，張凡都沒打算帶箱子，就住一晚上，帶個內衣小包行了，邵華不願意，給備了一個箱子。要不是張凡攔著，估計把雨傘都要裝進去。

    裡面的衣服，怎樣去的，現在怎樣回來了。「陳主任給送了兩條煙，李主任裝了兩罈酒。」

    「下次去給人家帶點東西，怎麼說，你做手術的都收過費用了，再讓人家破費就不好了。」

    「嗯。」對於這種事情，邵華怎麼安排，張凡就怎麼做。

    週一，張凡採取了巴圖的辦法，根本不去自己醫院行政樓的辦公室，直接下科室。

    「張院，您說兩句？」胸外科，交完班了以後，胸外的主任對著張凡說了一聲。

    「不說了，楊主任，上班吧。我看醫生們三天一個夜班，強度有點大啊，轉科的醫生還不能頂上來嗎？」張凡拿著值班表瞅了一眼。

    三天一個夜班，強度不小。下夜班休息一天，上個正常班又要上２４小時，要是遇上急診手術，說不定連休息都沒有。

    這種強度，不是醫生受不了，就是病號受不了，總有一頭會出事的。

    「您也知道，咱們科的病號，不管是術前病號，還是術後病號，相對都是嚴重一點的，科室裡面最簡單的閉式引流操作，不進科室半年，都拿不下來。

    我也是沒辦法，實在不行，我也開始值班吧！」一個三甲醫院的外科主任參與值班，非常的不正常。

    不是說到了這個位置就不用值班，而是不能值班。科室主任就等於這個科室最後的一道防線，隨時準備處理科室醫生處理不了的事情，上個夜班，回家睡覺，出事了誰來處理！

    「不行，這樣也不是辦法。我覺得以後，咱們外科也應該和內科看齊，進科室考試，基本的操作都無法完成，轉的哪門子的科啊。考不過就繼續轉，直到考過！」

    「有個大外科出身的主管領導，還是好啊，我以前也給提過，可沒人給咱外科撐腰啊！你看看醫院領導，不是普外就是哪個哪個什麼其他外科的。」楊主任忽然想起張凡也是骨科出身！

    「呵呵，都一樣，普外醫生也是連軸轉。我等會就組織醫務處、總務處、科教科制定入科的制度。」

    張凡慢慢的開始學著管理，學者站在全局去看。什麼是權力，這就是權力，一句話，幾十口子人就要拿出時間來完成張凡說的事情。

    「張院，您在哪，有個病號出了點問題，麻煩您來看看。」骨三科陳琦主任的電話。

    醫院的辦公室，靠近過道的一側是玻璃牆，從外面是可以看到裡面的。張凡從胸外到骨三科的時候，發現走廊裡面圍著好多家屬，病號。

    人，真的是個好奇心非常大的動物。一說吵架，就連做完手術，拄著枴杖的病號都趴在玻璃牆上仔細的觀看者。張凡也沒說什麼，只是瞅了一眼骨三科的護士長。

    一個科室的主任和護士長，不管技術還是情商都是出類拔萃的。能在幾十口子甚至上百口子中拔得頭籌，都不是一般人。護士長前面忙著安撫辦公室的病號家屬，沒注意外面的家屬和病號，被張凡瞅了一眼後，她立馬就知道什麼事沒做好了。

    「散了，散了，都散了。我說三十床的，你腿剛做完手術沒兩天，這麼多的人，你不怕被人撞啊，你不怕手術白做嗎。快點都散了！」老鷹追小雞一樣，護士長直接把走廊的病號給驅散了。

    辦公室裡，亂成了一團。「你們沒水平，就早點說。別逞能，我們可以去鳥市看病，可以去鳥市做手術。手術前，給我說的天花亂墜，這麼多的醫療費都讓狗吃了嗎！啊，你們這幫庸醫！」

    張凡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中年婦女，插著腰指著辦公室的一幫男醫生罵。特別是陳琦，直接被女人把手指頭都快插到嘴裡了。

    「你先不要生氣，聽我解釋。聽我解釋！」陳琦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不是他情商不高，而是這位女士太凶悍，直接壓著一群壯漢罵。如同機關槍一樣，又快又狠，其他人根本沒辦法插嘴。

    「怎麼回事。」要是以前，張凡估計也是吃瓜群眾，可現在，他不得不上前去處理。外科所有事物都是歸他管的。

    「我們領導來了，領導來了，有什麼事情，你對領導說，我說了你不相信，你給領導說。」陳琦額頭上油都冒出來了。

    「領導！領導怎麼了，領導難道不是吃人飯說人話的嗎！你們到底是醫院還是黑店。有沒有點章法了，醫術不行就不要逞強。」女人看張凡年輕，根本就不鳥他，繼續插著腰罵。

    「到底怎麼了。」張凡也沒再理這位，估計這會她都成慣性了，一時半會的停不下來，張凡問向了已經驅趕完圍觀群眾的護士長。

    「她家老公是ＸＸ單位的股長還是什麼來著，和陳主任關係不錯。原本就有糖尿病，而且還酗酒。

    結果醉酒後，從樓道里面滾了下來，不過我覺得不像是自己摔得，因為脖子上臉上都是抓痕，而且……」

    「說正事！」張凡都瘋了，女人在旁邊指著罵，護士長一邊嘴裡八卦著，還能分出心去看！

    「哦！」護士長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張凡，趕緊說道：「當時來醫院的時候Ｘ片顯示的是肱骨骨折。

    主管醫生說是先讓降糖治療，然後再做手術，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陳主任第二天就給拉到手術台上了。

    手術倒是順利，誰知道今天家屬來找麻煩，據說是因為骨不連！」

    張凡一聽，就心裡暗自罵陳琦：「處處交友，處處有面子，現在面子被踩在地上連塊破布都不如。」

    「片子呢！」張凡直接對陳琦說道，這個時候，他也不想勸這位家屬，張凡知道勸說沒用，先看片子再說。

    「張院！在這裡。」管床的醫生都快哭了，無妄之災，真正的是無妄之災，陳琦沒來的時候，這女人就先罵他，陳琦來了以後，這女人才把火氣轉移到了陳琦頭上。

    都什麼時候了，張凡也沒去什麼去觀片器上看片子，直接拿著片子對著窗戶。右側肱骨中斷骨折，鋼板已經出現偏曲了，因為斷端的骨頭已經開始萎縮了。

    「出院以後就沒複查過嗎？」張凡也有點生氣。一看這個片子，他就知道，這估計都手術後三四個月了，可直到今天才發現。

    「沒有！」管床醫生低著頭，他都憋屈死了。

    「為什麼沒複查，出院病歷上面沒寫清楚嗎？出院醫囑沒寫嗎？」怎麼會不寫呢，張凡一聽完護士長的說法，他心裡大概也清楚了。

    「寫了！都寫的很明白，很清楚。一條一條該寫的，該注意的，都寫了。可是病號一次都沒隨診過。」管床醫生也沒明白了張凡的意思。

    「什麼寫明白了，手術做成這樣，你們還好意思說，要臉嗎？」女人如同獅子一樣，甩著大波浪來了。

    「同志，你是來解決事情的，還是來吵架的。如果想解決事情，我們就坐下來好好說，如果吵架，你一個女同志罵兩句，我們也掉不下一塊肉，你報警抓人不是更好嗎！」

    張凡不軟不硬的說了一句，這也是他進門以後第一次和這位女人說話。

    「你以為我不敢嗎？我現在就報警。」

    「弟妹，弟妹，消消氣，消消氣，我們坐下來好好說，你看我們領導也來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呢。」

    「呸，誰是你弟妹，要不是你們這幫狐朋狗友，我家老周也學不壞。」女人一點不給陳琦面子。

    「這傢伙膽子太大了！」張凡一聽就知道這裡面一定有事情，陳琦什麼人，粘毛比猴都賊，平時非常注重自己的面子，今天倒是奇怪了。

    「行了，鬧什麼鬧，你去病房。你去不去，不去，我走了。」一個看起來有點所謂什麼氣的中年男人進來了，張凡一看，就知道他生活估計不怎麼規律。

    眼袋明顯，臉色病態的發紅。虛胖，就這幾句話說的都是底氣不足。估計陳琦抽空給這人發了信息了。

    「你就作吧，有你後悔的時候，你看他是好人嗎！」說這話，女人指著陳琦，也不等男人說什麼，女人走了，把門摔得震天。

    「老周，你可坑死我了！」陳琦都快被罵哭了。

    「陳主任，對不住啊，實在抱歉，她就是這個脾氣，多包涵，多包涵，晚上我做東，給你端茶敬酒，賠禮道歉。」

    「你的酒，我真不敢喝了，不說廢話了，這是我們醫院的張院。張院，這是ＸＸ單位的周股長。」

    「張院好！對不住啊，真是對不住啊。」男人看了一眼陳琦，然後非常客氣的對張凡說道。

    「坐吧。」張凡看了看這個男人，然後對護士長說道：「護士長，去把管床的護士叫過來，我們開個會。」

    看著張凡面無表情，這個男人臉色有點不好看了，怎麼也是股長，走到哪去，別人不的給點面子，不就是個助理嗎，看你架子大的。

    陳琦有點尷尬。因為他知道，只要張凡一看片子，一看病歷，就非常清楚這個事情了。

    「護士長，你做一下記錄。」等管床護士到位了以後，張凡對著護士長說了一聲，然後直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來了一句：

    「做第三方醫療鑑定吧。是我們醫院的錯誤，我們承擔。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也不能平白無辜的讓人罵飯桶！」陳琦差點沒被嚇死，病號直接臉都青了。

    「怎麼能這樣說呢。」張凡不說話，其他醫生護士都不能說話，病號不樂意了。

    「為什麼不能這樣說？這裡是醫院，你家屬再來鬧幾次，這個科室也不用開了，每個科室都有這樣兩個病號家屬，不分青紅皂白上門就來罵人，上門就來鬧事。這個醫院也就不用開了。」張凡沒留一點餘地，明擺的公事公辦。

    「張院，這個事情，其實……」

    「這個事情，等會再說你的責任，現在當著病患的面，我們就落實一下，到底是想要怎麼辦。是要鑑定，還是一起想辦法解決事情。」張凡沒讓陳琦和稀泥。

    這位周患者，愛好不多，喝酒、抽菸、ＫＴＶ，好像還和一個有夫之婦牽扯不清，他的這條胳膊就是被人家老公一拳打下樓梯的。他老婆沒地方撒火，把骨三科當成了尿盆，直接就來鬧醫院。

    陳琦呢，原本就和這位經常在一起，而且手術前連基本的血糖都沒控制合理，就給他做了手術。

    還因為要面子，想把鋼板給上的嚴絲合縫，絕對把骨膜等軟組織剝離的過多，幾項結合起來，就導致了今天的結果。

    這裡面最倒霉的不是患者，不是陳琦，而是管床的醫生，主任說做，他難道就能不做了？聽著張凡如此強硬的態度，他都快哭了。

    「張院，我家屬絕對不來鬧了，您給看看吧，真不鬧了，再鬧我也不多話，你們直接報警。」他根本不敢把事情鬧大，這個破事，他蓋都蓋不住呢，原本單位裡面已經風言風語了，再鬧，估計……

    「好，既然不鬧了，哪我們就坐下來好好談。你這個必須二次手術，而且二次手術的費用，風險都是成倍增加的。弄不好就是殘疾！」

    「這！」患者望向了陳琦，張凡太年輕，要不是自己屁股上有屎，他根本不想理張凡。

    「張院是我們骨科的一把刀，老高、老王都沒我們張院水平高。」陳琦雖然說的實話，但是這個時候，這個語氣和拍馬屁差不多。

    這個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張凡暫時解決了患者鬧事的事情後，就給歐陽打了電話。

第458章 抬頭看

    醫院是個很奇怪的地方。比如患者不滿意治療效果，只要不正式通知醫院，大多數醫院會裝作看不見。但是，一旦通過正規途徑，醫院必須給患者一個交代。

    敷衍也罷，經過詳細調查也罷，醫院必須給患者一個書面形式的交代。陳琦覺得張凡年輕，應該不懂，忽悠張凡，讓張凡出頭壓下去後就沒他什麼事情了。

    但是張凡身後有巴圖，有歐陽，有老高。可以說，這三個人的人生經歷，仕途歷練比陳琦又上了一個檔次。

    巴圖曾今就說過，單位中可以不干事，可以摸魚，但是一定不能在發生事情後，覺得自己很有權力或者很有本事，魯莽的去做出決定。

    特別是走上領導崗位後，組織結構即是束縛也是保護層。這句話，張凡當時沒理解，還嫌棄巴圖神神叨叨的。

    果不其然，張凡還都沒出門呢，陳琦就趕緊追了上來。

    「張院，幫哥哥一把，這個事情千萬不能在讓醫院知道了，咱們偷著把手術做了就沒任何事情了，這手術又不難。」

    這事情，要是當小醫生的時候，張凡或許會幫著做手術，但是現在他是主管外科的領導。偷著私下裡做了手術，患者不鬧則罷，一旦出問題，主要責任就是張凡的。陳琦這也是轉嫁責任。

    「陳主任，你覺得他的老婆是善罷甘休的主嗎？」

    「你放心，我一定能把她安撫好，一定不會有事情的。」直到現在陳琦還打著讓張凡背鍋的想法。安撫個蛋，讓人家指著臉罵，指頭都插到鼻子裡面了，還大言不慚的說能安撫。

    他就覺得平時他和張凡關係處的不錯，而且張凡還這麼年輕，懂什麼啊！說點好話，求個情，應該會顧忌面子的。

    「如果，安撫不了呢？」張凡站定後，看著陳琦問道。如果沒有這幾個老師，張凡估計真的會被陳琦把鍋轉移給他。

    「不會的，這個事情你放心。」陳琦指星星，說太陽的發誓。

    「信你個鬼啊，糟老頭子壞的很。」張凡原本想著在歐陽面前說說陳琦的好話，說不定也就過去了，可是這傢伙，一門心思的想坑他，哪就怪不得別人了。

    「老哥，你也是老醫生了，這道理你不懂？你這是要砸我飯碗啊！我肩膀還沒那麼寬啊！」這話一說，陳琦嘴都張開了。他覺得張凡年輕好糊弄，第一時間聯繫的就是張凡，沒想到，真沒想到，張凡能把事情看的這麼明白。

    張凡是主管醫院外科的領導，一旦出頭私下處理了此事，處了問題，板子一定落在張凡的屁股上，這事情根本不用考慮。

    而且第二責任人就是歐陽，醫院雖然是公立的企事業單位，但是，是有法人的，歐陽就是醫院的法人。至於陳琦，估計到了最後也就是一個警告，罷免主任而已。

    張凡走了，陳琦望著張凡的背影，咬了咬牙。當歐陽第一時間看到張凡拿回來的會議記錄後，氣的直接把杯子都砸了。

    「這不是胡鬧嗎？強調了多少年的醫療安全，他陳琦就當耳旁風。現在禍事來了，這個手術不能做，要做也要有第三方的鑑定。」

    歐陽略一思考後，又說道：「這台手術，要是做的話，你把握大不大，這個已經不是正常的治療，把握不大也沒必要冒險。」

    「七八成應該有，只要血糖控制了，應該問題不大。」

    「法律，他們懂的比我們都多，你以為他老婆就是一個簡單的潑婦？她先把自己定位在一個受害方，他們絕對已經找人問過了，也知道後果比較嚴重，才會這樣鬧得。你以為他們不要面子，這種人比誰都要面子。

    如果醫院治療痊癒了，或許就沒什麼事情，一旦出問題，估計就是大事。懂了沒有，這不是請客吃飯，不是笑一笑就過去的事情，一個弄不好，輕者免職，重者說不定就是牢獄之災。」

    張凡都楞了，沒想到轉到歐陽這邊來，直接就成了一個傳奇的故事。說完，歐陽看著有點發呆的張凡，歐陽有點欣慰。

    因為張凡選擇第一時間來上報，而不是因為什麼哥們關係之類的幫著去掩蓋，這就表明了張凡有一個最起碼的政治素養。

    「看來敲打還是有效果的。」歐陽也得意了。

    然後，歐陽起身，親自給張凡倒了杯水，「你坐你的，你現在也是領導，沒必要整天誠惶誠恐的。」張凡都站起來了，不得已又坐下了。

    放下水杯後，歐陽做到了會客廳的單人沙發上，「這個事情，咱們就是對簿公堂，都不能私下去處理。就算打官司咱們輸了，大不了受到上級的批評，哪個醫院敢保證不出一點事情的？但是一旦私下處理，性質就改變了。」

    歐陽能對張凡說這種話，真正的算是不對張凡有所保留了。

    「哪接下來怎麼辦。我們請第三方鑑定嗎？」

    「不，請上級醫院的醫生會診，形成一個完善的病歷，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誰管床，讓誰實實在在把病歷寫清楚。這不是膽小，這是謹慎。」

    「好，陳琦主任哪裡……」張凡想求情，但是一想陳琦的嘴臉，求情的話又說不出來了，但是讓他去落井下石，張凡也做不出來。

    「先不理他，等這個事情結束了再說，膽子太大。你和他有沒什麼牽扯？」

    這裡的牽扯，不是問的平日的關係，而是關於在經濟上面有沒什麼來往。「我辦公室裡面的書籍是他給買的，而且送了我幾條煙。」

    「你啊！說什麼好呢。辦公室的書籍，就算他不買，你給後勤的主任或者主管院長說一聲，要什麼書買不來，你抽菸嗎？」雖然是指責，但是歐陽的語氣和以前比起來，哪是好了太多。

    「我錯了！」張凡心甘情願的說自己錯了。

    「把陳琦送給你的書籍拿出來，放到醫院的閱覽室，也別給其他人說。如果這事是咱們多慮了，也沒必要讓陳琦覺得你是小人，煙有幾條。」

    「兩條中華！」張凡的臉黑紅黑紅，歐陽越是不批評他，他越難受。當初有多不好意思的拒絕，現在就有多羞愧。

    「留著吧，放到顯目的地方，將它當做一個能時時提醒你的警告吧，你的路還很長，天地還還廣闊，不要在小溝小坎面前摔跤。

    雖然只是個地區醫院的院長助理，但是要多看，多想，這位置不僅是你人生的歷練，更是對你一個心性的鍛鍊。有些時候，失敗往往就是因為一些不經意的地方，去吧！好好想想。」

    張凡出了門，做到辦公室裡面，望著窗外的藍天。

    真正的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急死忙活還是過了１２點！

第459章 可喜可賀

    人的心思，一旦牽扯到利益，就會變非常的複雜了。茶素市醫院直接給鳥市的附屬醫院、總院、省院發了會診函。

    這種邀請函說實話，沒什麼效力。這種會診費用，有明確的收費標準。網絡會診，副高２０元一次，正高３０元一次。醫院之間的會診費，最高才是１０００元。

    所以，科技越來越發達，各種通訊條件越來越好，但是網絡會診、醫院間的會診，怎麼都發展不起來。花費巨資建立起來的醫院會診系統，就這樣被閒置。

    上級醫院強制每個主任醫生，在規定的時間內要處理多少網絡會診。這種會診一般都是比較複雜或者比較特殊的疾病，很是浪費時間的。

    上級強制會診數量，又截留一部分會診的費用，截留的而且是大頭。然後，各個大醫院的主任醫師就開始敷衍行事或者排科室年輕醫生替代他會診。

    如果遇上下級醫院要求會診的疾病比較簡單或者下級醫院處理的不怎麼合理，哪保不齊就有出言奚落的情形。

    緊接著，下級醫院的醫生也沒了動力。當地看不好，要不就去轉院，他犯不上為了病號受別人奚落。至於有沒有下級醫生，受著各種不舒服的為病號申請網絡會診。

    有，但不多。上級醫生有沒有態度非常和藹認真的，也有，但也不是佔多數。而醫院與醫院之間的會診，更奇葩。能來的絕對不是什麼醫院科室的權威，也就頂個醫院的名頭為下級醫院出個證明罷了。

    茶素市醫院要的就是這個名頭，要的就是這個官方認可的證明。兩天時間，患者的病歷完善了。

    周ＸＸ，因醉酒後不慎摔傷，致右肱骨骨折。在茶素市醫院，行切開內固定術治療。患者入院前，因患二型糖尿病，血糖控制差。

    骨三科主任陳琦主任醫師，因與患者是朋友關係，違反治療原則，在未正規治療糖尿病之前……我院積極邀請了鳥市上級醫院的ｘｘ醫生ＸＸ醫生來我院進行會診。

    管床醫生，把一份病歷寫成了一本書，只要是發生過的事情，當時的情形，術後的事情，拔光了頭髮都要去回憶。這不光是事關以後患者的治療，鑑定。

    而且，事關他的飯碗。一個三甲醫院的醫生，說實話，你要是拿醫院的編制威脅人家，估計人家也不怎麼害怕。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但，要說吊銷執業證書，估計能把他嚇死。這是終極大招，一般不會發出來，但是一旦發出來就是大事。

    周ＸＸ和他的家屬，也不說話了。歐陽一套組合拳下來，陳琦都被打懵了。原本和周ＸＸ親如兄弟、好如連襟的關係也徹底破裂了。

    陳琦術前收受紅包的事情，也被周ＸＸ的老婆給舉報了。陳琦也不是什麼泥巴，仍人隨便拿捏的。

    他竟然有當時的手機錄音，反正兩人咬了一嘴的毛。周ＸＸ打聽了一下，終於知道了在市醫院骨科，誰最牛了，就是哪個年輕的小助理！

    最後，他也不走了，就要在市醫院做後續的治療。只要他願意配合，歐陽也不願意把事情鬧得太大，畢竟這裡是醫院，不是法院。

    當然了，陳琦的主任是干不成了，受到了醫院內部紅頭文件的警告不說，還進行了拯救性的罰款。

    骨二科他是回不去了，只能當一個門診醫生了，長期上門診的醫生，開個病假條，開個慢性病的長期門診處方，算是養老去了。

    這個處罰不為不重了，陳琦以後的路也非常的明顯，除非醫院發生非常規性的領導層變化，不然，再想去做手術，只能換地方。

    對於歐陽和張凡，陳琦都快能恨死了，奪人財路無異於殺人父母。不過表面上，一點也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忿。

    一天天的按時上班，按時下班，對誰都是笑呵呵的，見到張凡還會主動打招呼，沒一點芥蒂。

    骨不連，美國每年大約有２００萬長骨骨折的病號接受治療，這２００萬中，大約就有１０萬例骨不連的患者。

    而且骨不連的治療費用，大約是正常骨折癒合的兩倍。且有非常高的致殘率，上級醫院的專家來茶素醫院，也就是做個診斷，想讓他們動手術，沒一個願意的。

    這種手術，有太多不可預知性。患者估計也是去了其他醫院後，才來了這樣一下子。醫院出事了，就要解決。

    作為主管外科的張凡，就要出頭想辦法，以前的張凡只能在他們組裡做安排，還要考慮王亞男的心情。

    現在不一樣了，「給骨三科的周成福、骨一科的許仙、骨二科的王屏山醫生通知一下，明天準備做骨不連的手術。」

    張凡在自己行政樓的辦公室裡面，給辦公室主任交代著任務。

    「您主刀嗎？」

    「嗯，我主刀。」張凡回了一句，這幾個都是骨科年輕醫生中的翹楚，歐陽直接把骨三科主任選拔的任務就交給了張凡。

    張凡目前心目中有兩個人，一個就是周成福，雖然這人比較功利一點，但是業務上是把好手，第二個就是骨二科的王屏山，業務也是相當不錯，就是性格有點木訥。

    兩人都是馬上晉陞副高的主治醫生，張凡得考慮，得權衡利弊。帶上許仙，不過就是個幌子罷了。

    處理完了一些必須要過目的文件後，張凡又要去一趟骨三科，因為主任被免，新主任還沒有被任命，科室的工作，張凡就要多操心。

    剛到門口，就聽到科室裡面，周成福再給住院醫生，和輪轉醫生講課呢。

    「骨不連的原因非常非常多，用一句大實話來說，就是不清楚，但是通過循證醫學，可以確定的是，吸菸是一個非常顯著的誘因。」

    看到張凡後，周成福非要張凡講幾句，「我講的不好，讓張院給咱們講幾句。張院的講課和他的手術一樣的精彩。」

    醫院要走醫教科研聯合的路子，對於年輕醫生，和輪轉醫生，還有實習醫生的教育也慢慢開始重視起來了。

    剛好因為有這個病例，張凡也不多說，直接就上台開始講了起來。

    「說骨不連，就先要說說骨頭。人體的骨頭要是細分，有多種分類，教科書上都有，這是作為醫生必須要掌握的。

    如果粗略的分類，可以分為兩大類，軟骨和骨兩種。」講課，特別是給年輕醫生和實習生教課，不比手術中的講解。

    能在手術中提問題的醫生，幾乎都是多年的醫生，缺乏的就是一點竅門或者思路問題，可面對實習醫生的時候，就不能籠統的講。

    既要講出知識點，還要講的生動有趣，這對講課者的要求就高了許多，不然教科書上的東西很全面了，還要老師幹嘛。

    「骨的成分組織，教課書上都有，我也不再重複，今天因為有個病號，咱們就說說骨不連，要說骨不連，就要先說說骨折的癒合。

    骨的癒合主要靠四種細胞。骨祖細胞、成骨細胞、骨細胞、破骨細胞。

    當長骨骨折後，破骨細胞首先就會把骨折斷端的骨頭分解成為，各種原始的成分，比如骨細胞、骨鹽等成分。

    然後，成骨細胞上場，通過基因調節，它會讓游離的骨細胞、骨鹽還有人體攝入的各種營養物質，讓骨祖細胞重新構成軟骨，接著鈣化，最終形成一個完成的骨質。」

    張凡講，下面的醫生，不管是實習的，還是在職的醫生都在低頭做筆記，就連周成福都坐在後排低頭做著筆記。他估計是裝模作樣的成分大於學習的成分，但是人家的態度是表現出來的。

    「骨的形態不是恆定不變的。一個成熟的骨頭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如同和你們穿衣服一樣，每天都在換的。通過激素、營養條件，破骨細胞不停的破壞，成骨細胞不停的重新建造。

    正常情況下，骨元素每年會丟失總量的０.５％」。老年女性，因為雌激素的缺乏，丟失的量會更大，這也是老年女性容易骨折的原因。

    這也是當成年人進入四十五歲後，為什麼要補鈣的原因。當吸收的營養成分不足以跟上人體丟失的成分後，骨質就會出現脆性增加，骨強度降低。

    補鈣，並不是單純的服用藥物就能糾正的。首先維生素Ｄ要及時補充，缺乏維生素Ｄ，特別是幼兒期就會出現佝僂病。

    缺乏維生素Ａ，會導致成骨細胞和破骨細胞速度發生變異，也就是說會出現畸形。

    缺乏維生素Ｃ，細胞合成的膠原纖維減少，導致骨骼脆性增加。

    而且低應力下，骨質雖然是在吸收，但是密度達不到正常的密度。特別是長期臥床的病人非常容易骨折。

    所以，為了保證骨頭的健康，就要多曬太陽、適量的體力運動，保證充足的食物，才是最關鍵的。

    吃澳洲的鈣片，吃美洲的鈣片，都不如你吃點普通的鈣片後，有一個健康的生活習慣。

    骨頭的營養途徑，最主要的有兩處，第一處就是最外面一層是質地緊密的骨膜，這裡面走形著大量的血管、神經、骨祖細胞。

    第二處就是骨骼最內層的股內膜，這裡面也是行走著血管。注意，這裡的血管都是細小血管。也就是說，如果手術中大量的剝離骨質表面的骨膜軟組織，那麼骨頭就會出現營養不良。

    如果患者有糖尿病、而且還吸菸，生活不規律，那麼，就會出現骨不連！」張凡並沒有直接從骨不連開始講。

    醫學是個一環套著一環的學科，缺了一環，知識就不完整，對於疾病的認識就是似是而非，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張凡這樣一講，下面的實習學生們就非常清晰而明確了。

    「骨不連的形態，分為三種……」這個時候，才是正兒八經的開始講解骨不連，講解骨不連的治療。

    四十多分鐘，一個骨不連張凡揉碎分解的給下面的學生們講了一遍，只要是這節課仔細聽的，對於這個疾病絕對就完全掌握了。剩下就是去在臨床實習，去練習。

    剛開始，骨三科的醫生們大多數是在裝模作樣，隨著張凡的講解，大多數都開始仔細的聆聽起來。

    「怪不得，人家手術做的飛起，你聽聽，這課講的，就是拉來一個非醫療專業的人都能聽懂，太強了！」一個住院醫對另外一個住院醫說道。

    「廢話，不強能當院長嗎！」

    張凡講完了課，下面的學生們用熱烈的眼神看著張凡，不知道是院長助理的光環，還是張凡真的折服了他們。但，張凡對於這次講課還是滿意的。

    都肝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要是連個課都講不好，不如找個豆腐碰死算了。

    「張院，太老道了。我都漲了不少知識，看來我的知識儲備還是不夠啊，您太忙了，不然每週給我們上上課，估計科室醫生們的治療水平都能上好幾個台階。」周成福笑著對張凡說道。

    他也是無奈了，要是早知道張凡能升的這麼快，他還跑什麼，現在別說其他了，就連老高都對他一肚子的不滿，一步錯步步錯啊！

    「自學還是最重要的。」張凡說的是實話，但是周成福臉都僵了。不過張凡也沒注意，「明天早上做手術，醫務處的通知了嗎？」

    「通知了，已經通知過了。」周成福趕忙的點頭說道。

    「嗯，你準備好手術需要的器械。」張凡交代了一句。

    「好的，好的。張院您放心，我一定準備的妥妥噹噹。」僵硬的笑容，又變得精彩了。他就怕上級把他遺忘了，甘願寂寞的去奮鬥，說著很簡單，真正能做到的沒幾個。

    處理完了骨三科的事情，張凡還要去普外幫著做手術。病號太多了，醫生都轉不開了，張凡也沒好的辦法，一個合格的外科醫生培養週期太漫長了。

    上手術，張凡還是非常樂意的，現在是院長助理了，用個比較土的話來說，現在的張凡就是土豪：我想做普外的手術，就做普外的手術，我想做心胸外科的手術，就做心胸外科的手術。

    如果行政業務再少一點的話，張凡都愛死這個職位了，只要他願意，醫院的手術隨便上。系統的普外經驗，從蝸牛一樣的緩慢增長，開始變得已經可以用肉眼看出它的增長了。

    這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不能評論了！

    老臧現在很硬！

    哈哈！

    不說話，就代表你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