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第 二 回 毒傷天龍
輕輕嘆口氣,杜天龍接道:“大哥,看來,對方對柳家母女,不肯放過,而且,也和我們有了積忿,似乎一場捕殺,無法免去了。”
雷慶點點頭,道:“看來確是如此了。”
杜天龍道:“大哥,你是局外人,似乎是用不著捲入這場漩渦,兄弟覺著……”
雷慶哈哈一笑,接道:“老弟,我可以不管你們鏢局的事,但對兄臥榻之側,決不能容他們這麼一個張狂法,你保你的鏢,我走我的路,咱們雖然是走在一起,但各有用心,誰也不用管誰的事。”
杜天龍已從雷慶的口中聽出,這位義兄,似是已決心捲入這場是非了,雖然他強詞奪理,說出了另一篇道理出來,那只不過是一種藉口罷了,內心中大為感激,嘆口氣,道:“大哥,你已經封刀歸隱了……”
雷慶大聲接道:“誰說的,我既未封刀,也未歸隱,誰敢在函谷關方圓百里下手作案,那就是不把我雷某人放在眼中,小兄非得查個明白不可。”
杜天龍低聲道:“大哥的盛情,小弟感激萬分,但敵勢很強大,咱們合在一處行動,免得分散實力。”
雷慶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杜天龍回顧了王人傑一眼,低聲道:“人傑,去通知老柴一聲,升起篷車四面的放箭木板,幾個趟子手由你率領,緊篷車、刀出鞘、弩張簧,隨時準備拒敵。”
王人傑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雷慶低聲道:“老弟,你們走後面,護著鏢車,我帶著你兩個侄兒,到前面瞧瞧去。”
杜天龍急急接道:“不!大哥,要雷沖、雷明,跟人傑走一起,保護鏢車,咱們哥兩個開道。”
雷慶微微一笑,道:“好!咱們先進入林中瞧瞧。”
杜天龍道:“小弟走前面。”
一提韁,搶在了雷慶的前面。
這一次,雷慶倒未搶先,拍馬緊追在杜天龍的身後。
兩人衝到了松林口處,並未立刻進入松林,一勒韁繩,停在林外。
雷慶道:“老弟,咱們保持一丈以上的距離,以免對方暗算。”
杜天龍道:“大哥,小弟開道,你斷後。”
突然一加襠勁,衝入林中。
入林兩丈,杜天龍放緩了健馬,全神戒備,耳聽四面,眼觀八方。
這是一條寬過一丈的大道,道上鋪著碎石細沙。
但兩側的林木,卻十分茂密,枝葉虯結,觀見林內二丈以外的景物。
杜天龍常走此路,知道這片林內大道,足足有四五里長,任何地方,都可能會受到敵人的偷襲。
所以,他走得十分小心。
深入二里左右,仍然不見一點動靜。
這時,車輪轆轆,鏢車卻以很快的速度,行入林中。
車行到杜天龍、雷慶身後五丈左右時,才放緩了行速。
兩側是雷沖、雷明。
兩個手執弩的趟子手,已然下了健馬,緊傍車側而行。
已行過大半路程,忽見官道轉彎處,站著一個全身黑衣的人。
杜天龍一躍下馬,順手摘下馬鞍上的金背大砍刀,緩步行去。
那黑衣人背面而立,站在路中。
杜天龍逼近那黑衣人七尺處,那黑衣人仍然未轉身子。
停下腳步,杜天龍一拱手,道:“朋友,請借光一步。”
黑衣人緩緩轉過了身子。
其實,他轉過來和不轉,並無多大的區別,因為,他臉上蒙著黑色的面紗。
杜天龍吸一口氣,嚴作戒備。
黑衣人手中提著一支很奇怪的兵刃,通體漆黑,形如手杖,但卻比手杖短了一些,尖端扁平,形如蛇頭。
這兵刃有個名字,叫做蛇頭判。
杜天龍見多識廣,一見那奇形兵刃,立時心生警覺。
黑衣人冷冷說道:“杜天龍,以閣下在江湖上的聲望,竟然是言而無信。”
杜天龍笑一笑,道:“朋友,咱們是第二次見面了,可惜,在下仍然未能一見閣下的真面目。”
黑衣人道:“杜天龍,我是什麼人?似乎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閣下不守信約,有背江湖規矩……”
杜天龍哈哈一笑,接道:“朋友,你仔細想想看,我杜某人幾時答應了你放手柳家母女的事,行有行規,朋友,你如是在杜某人未接下這趟鏢時,先予警告,杜某人再接下這趟鏢,那是對不起你朋友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十萬銀子,一顆明珠,那該是一個很大價錢。”
杜天龍道:“不錯,但十萬銀子,不能讓我杜天龍自己砸了龍鳳鏢局的招牌。”
黑衣人冷漠地說道:“很可嘆的是,敝上料事如神,早已想到你杜總鏢頭,可能反覆無常……”
面紗波動,似是照了雷慶一眼,接道:“不過,咱們沒想到你杜天龍,竟然會又請來了兩個幫手。”
雷慶一拱手,道:“在下過關刀雷慶。”
黑衣人道:“久仰了,雷兄,你已是快歸隱的年紀了,為何要捲入這場是非?”
雷慶哈哈一笑,道:“朋友錯了,在這函谷關百里之內,江湖朋友們,都肯賞給我雷某人一個面子,縱然事屬非常,也都事先打個招呼,撇開雷某和杜天龍這份交情不談,你們在這段地面上的作為,何曾把我雷某人放在眼中?”
黑衣人的口齒很犀利,冷笑一聲,道:“雷兄,咱們敬重你過關刀是條漢子,希望你退出這場是非,十萬銀子一顆明珠,咱們拿出來了,就沒有準備收回,等我們了斷龍鳳鏢局這段梁子,敝上和區區,都會登門領罪,這點意思,你雷兄先收下。”
突然伸手一送,放在他身側地上那描金小箱子,突地離地而起,直對雷慶飛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