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穹頂之上 作者:人間武庫 (連載中)

 
pontus 2018-12-9 11:16: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9 688584
pontus 發表於 2019-5-14 08:19
297.搶他柱劍

  所以,這個看似衝動暴脾氣,但其實關鍵時候比誰都更能克制自己的老頭,蔚藍的戰神,絕不會選擇這樣的交換……哪怕他再憤怒,再憋屈。

  這個邏輯就像是一群人打牌,葉簡在肆無忌憚地跑單張,對家手上明明有一張大王可以穩穩壓死他,但是那張大王,不能扔出來,扔了就可能全域皆崩。

  可是老和尚不一樣。

  他一樣站在巔峰之上,但是這傢伙的一切選擇和行為,現在都是別人無法預料的,也許他突然一天輕鬆簡單,就決定戰死了。

  這種情況下,葉簡如果正面接戰,不死也差不了太多。

  軍團廣場,戰鬥終於變成了超級之間的對撞。

  哪怕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人們依然不自覺開始期待。目睹一場超級之戰。

  然而,期待中的一幕並沒有直接發生,因為葉簡單方面選擇了逃避。人在空中,臉色凝重,左手臂聲勢爆裂的一揚……他臂彎裡的二十多把蔚藍戰刀,如一片劍雨,射向當空而來的那道身影。試圖形成阻滯。

  同時間,葉簡後挫的身形當空擰轉,躍向側邊一棟辦公樓。

  “呼呼呼……”

  劍雨當面,臉色木然的老和尚身在空中,左手往邊上一探,一柄飛旋的小斧子,從他僧袍的袖子中飛出來,被他握在手中。

  斧子,一把造型跟農家家用幾乎沒有什麼差別的斧子,只是斧柄短了些,而且是鐵制的。

  如果這一刻,是封龍嶴韓青禹的爸媽那些人看見了,大概就會有人認出來,這是老和尚在破廟的時候,劈柴用的那把斧子。

  之所以他們能認,是因為老和尚曾經弄丟過它好幾次,著急忙慌請人幫忙找尋。

  而最後幾乎每一次,斧子都會在院子角落、柴垛裡或者他自家的灶台後面被找到。甚至有兩次,它在灶膛裡,和柴火一起燒了幾天。

  就是這把小斧子,葉簡看到的瞬間,心裡又是一聲“操”,然後委屈地看了韓青禹一眼。

  如果把這把小斧子表面的黑色死鐵抹掉,它裡面,會是一種泛著金色光芒的特殊死鐵。

  這種死鐵也出自1908那艘大型的大尖飛船,但是整艘飛船也只有其中的一個構件,用的是這種死鐵。

  它的規格更高。

  “嗖!當當當……”

  斧子脫手,劃出一道弧線,精確斬飛葉簡拋射而來的每一柄戰刀。

  每一柄戰刀,落地都是兩截。

  而後,斧子飛旋回到老和尚手上。姜龍池接斧,右手寬袖一振,但聽見一聲氣爆,人已經在空中轉向,以一個似乎比之剛才還要更快的速度,截向葉簡去路。

  “所以,都是騙人的。”地面上有人突然嘀咕。

  “什麼?”旁邊人茫然問。

  “不要騰躍,不要騰躍,不要騰躍……手冊騙人的。”

  哀怨的話音未落,“叮!”兩層樓高度上,兩名超級戰力之間的第一次正面對撞,終於發生了。

  與想像中的天雷地火不同,兩人對撞的聲勢,甚至遠不如先前韓青禹和葉簡之間的那兩次碰撞。

  “他們都把源能凝聚在刀鋒相接的那個點上了。這其實才是最難的。”一名中將在人群裡解釋。

  空中,葉簡手中蔚藍戰刀斷裂,身形飛退。

  其中前半段刀身,飛旋著射進了側面一棟辦公樓的水泥牆壁……如被火燒過的刀片融進黃油一般,悄無聲息。

  “這……”似乎有點太平常了。

  滴答,滴答,兩秒後,“轟!”

  那棟辦公樓的背面,一顆百年古木蒼翠茂盛的樹冠和半截樹幹,突然橫移,然後從空中落下來。

  它被那截斷刀穿透數層牆壁,直接轟斷了。

  “大師不會覺得不公平?!”身在蔚藍的時候跟姜龍池並不熟,葉簡人在空中、地面一次次單方面閃避,一次次處境危急,但還是抽空問了一句。

  “出家人,無所謂這些東西。”龍池大師手上沒有絲毫放鬆,淡定平和回應說:“所謂有刀既是無刀,無刀既是有刀,只要你心中有刀……”

  廣場上數千人安靜聽著。

  “好像很高深,很有道理啊。”

  “廢話,現在姜上將自己手裡有斧子,葉簡沒有,當然有道理。”

  “……”

  葉簡苦笑了一下,沒再說話。他已經輕鬆不起來了,雖然預想中有過老和尚在場的應對方案,但是現在有一個意外,他手裡自己帶來的那兩把刀,沒了。

  他帶來那兩把刀肯定不如老和尚手上這把斧子,但也不是普通貨色,至少能頂上一頂。

  所以,這是完全意料之外的情況,是他開始怎麼都沒想到的。

  現在,下方廣場各處,一個又一個靠近即會被暫時困住的大型蔚藍戰陣已經組合完畢,在有老和尚在場的情況下,葉簡一旦陷入,就是十死無生。

  而他的去路,已經被看穿了,被老和尚拎著小斧子完全封鎖。老頭為了不失去位置,甚至不急於殺傷他。

  “怎麼辦?”葉簡腦海中靈光一閃……武器,高階武器,現在就有啊,“對,我找機會去搶他的柱劍。”

  “嚓”,拼著肩膀被斧刃破開一道傷口,葉簡找到空當,閃出一段距離,突然如電光一般騰身向著韓青禹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人呢?!”

  在葉簡的視線中,韓青禹最後一抹的背景,消失在了大會會場裡。

  看他跑動的動作,懷裡應該抱著柱劍。

  那地方追進去也找不到人啊,何況根本過不去也不能去,“我操……”

  “這麼機智狡猾的嗎?!”

  想到溫繼飛,想到他們是一夥的,葉簡無奈默認了這一事實。

  但是韓青禹的思維邏輯,其實跟溫繼飛完全不一樣。他只是自己一直搶慣了,最近更是日常被害妄想症,總覺得有人會搶他的柱劍。

  他最近連蔚藍高層都防,何況葉簡?!

  所以,從發現老和尚武器占優那一刻,韓青禹就跑了。雖然柱劍受骨源控制,但是他已經受傷了,萬一葉簡人性敗壞,恬不知恥……爆發生命源能來殺人奪寶呢?!

  同時,在葉簡沒有注意的方向。

  鏽妹和吳恤兩人經過溫繼飛的提醒,也帶著自己武器還有那個其實並沒有被發現的小號黑色木匣子,躲起來了。
pontus 發表於 2019-5-15 08:22
298.第一第二定律

  “韓青禹他,怎麼突然跑了?!”廣場邊的一棟辦公樓門口,身穿拒絕者制服的高個子神情困惑不解,轉頭向身邊同事問道。

  剛才,在情況最危急的時候,韓青禹孤身纏鬥葉簡,拼死斷刀阻截去路。而現在,這裡的一切都已經盡在掌握,有數千人結陣以待,有超級高手出手堵截,還有軍團長壓陣……

  就連他們這些非戰鬥人員,都有膽停轉下來躲在一旁偷偷觀察了……反而韓青禹,莫名其妙突然就帶著東西跑了。甚至跑得有些倉皇。

  “塗紫,塗紫?!”

  對方似乎走神了,高個又喊了兩聲。

  “嗯?”外貌有些偏小白臉,清秀陰柔的男孩轉回頭。

  塗紫現在當然還是在拒絕者,不過為了參加這次全軍大會,他特意借了一套作戰服,背了雙刀在身後。不光他,據說今年這一期的蔚藍新兵裡,打報告申請配雙刀的,也越來越多了。

  塗紫也是剛到,跟辛搖翹她們一撥來的,到地後都還沒來得及找到青子哥打個招呼呢,就遭遇了剛才的那一幕。

  “你的青子哥…跑了。”高個扭頭示意了一下會場那邊,仍是不解問:“這,為什麼啊?”

  他似乎有些無法接受,蔚藍兩分鐘前的少年英雄,突然就成了現場跑得最徹底的那一個。

  “為什麼?這不是很好理解嗎?”塗紫笑起來,說:“你看葉簡,葉簡傻那了……他剛想搶我青子哥武器來著。被我青子哥先走一步,釜底抽薪,現在不知道幹嘛好了。”

  他說完得意地笑著。

  高個愣一下,想了想還真是……嘆服說:“所以韓青禹其實比所有人都更早料到了葉簡這一手,就像下棋的高手,總是能比別人多看好幾步……真是好靈敏的戰場嗅覺啊。”

  同事在誇青子哥呢。那麼,要不要說實話呢?塗紫猶豫了一下,淡淡地說:“其實可能不是你說那樣。”

  高個同事扭頭,“嗯?”

  “蔚藍韓青禹第一定律,又稱對敵定律……我總結的。”塗紫煞有其事地認真說道:“如果韓青禹覺得你是想要殺人,他會撲上來砍你,而如果他判斷你可能會搶他的東西,他就會跑。”

  說完,塗紫扭頭看著同事,闡釋說:“真的,我以前跟他接觸就是這樣,然後喜朗峰的戰報是這樣,現場剛才,也是這樣。”

  “……”高個同事緩了緩,好像還真是。所以,華系亞的年輕天才,蔚藍喜朗峰的英雄,原來是這麼神奇的一個人哦?

  這也太有趣了,他想著想著笑起來,興致大漲,追問說:“還有嗎?有沒有第二定律?”

  “……有的。”這一次,塗紫神情語氣顯得有些沉重,伸手在包上,摸了摸他好不容易積攢下來,這次帶來還債的七塊藍晶塊,說:“蔚藍韓青禹第二定律,又稱對我定律,敵我的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千萬不要用源能之類的東西去考驗你和韓青禹之間的友情,或者愛情。”

  “愛情?”

  “不是我,我是友情受創的那種。”塗紫哀怨道。

  這一刻,塗紫的腦海裡畫面回轉。那是青子哥去喜朗峰之前的那次通話了,當時青子哥在電話裡說:謝謝你,塗紫,那什麼,你欠我的那些源能塊……

  塗紫在電話這頭聽著,感動到差點流淚,以為他們之間的友情終於超越源能塊了。

  結果青子哥說:不急還。

  就是說,還是要還的。

  “那肯定不能是你啊,我就是好奇下,愛情竟然也不如源能塊,難怪他們說他死鐵直人了。”同事撫了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嫌棄一下,說:“不過這樣看來,你平時還真沒吹牛,你跟韓青禹好像真的很熟。”

  “那肯定的啊!”塗紫一下興奮激動起來,說:“我們是哥們。”

  然後,也是債務關係。他在心底默默說。

  “嗯,那你回頭介紹我認識一下行吧?我剛才都看服了。”一樣年輕,熱血,一樣滿心嚮往著戰場,高個同事聽過韓青禹很多故事,而且剛才親眼目睹了他撲砍葉簡的那一幕。

  現在他們眼前,葉簡只能狼狽支撐,四處逃竄的這個局面,說到底其實是韓青禹打出來的,在絕對的弱勢下,他阻止了葉簡進入人群,斬斷了葉簡的刀……那可是葉簡啊,而他,才20歲。

  “行。”塗紫拍了拍胸脯,說:“不過,你現在也可以先對我服氣一下,我剛也做了一件很厲害的事。”

  說著,他從背後掏出半截斷刀來。

  同事看見愣了愣,“葉簡的啊?”

  “嗯,剛跑的時候撿的。另一個半截,飛走了。”

  塗紫看著自己手上的斷刃,回想剛才,依然忍不住有些激動顫抖,他作為韓青禹的朋友,在剛才那麼危急的情況下,愣是沒忘把葉簡的斷刀弄走……要不我怎麼是韓青禹的朋友呢?

  而且,這可是好東西啊。

  “好東西啊!”同事眼熱一下,說:“那你要上交嗎?

  塗紫猛地扭頭看他……堅決搖頭,“不交,青子哥都不交,我也不交。我準備拿這個,回頭去找那個死打鐵的,讓他給我打一把短刀。”

  “你是在說我啊?”塗紫這話音剛落,身後突然一個聲音問。

  塗紫扭頭看了看,同屬次一序列,蔚藍華系亞方面軍那個死打鐵的,原來一直就在他身後杵著……小眼神驚慌一下,塗紫訕笑著老實喊人:“江……江愁哥。”

  “嗯。”江愁冷漠應了一聲,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上的半截斷刃,眼神有些炙熱,但是語氣平靜說:“死鐵質地很好……放心,我不搶你的。”

  說罷,江愁觀察了一下廣場情況,埋頭悄摸往後方摸去。

  江愁是能打的,而且融合度和實力都不錯。

  …………

  終於又一次,葉簡爭取到了喘息之機。老和尚和蔚藍將士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而他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大概率今天要被耗死在這裡了。

  就,沒有對上小斧子能用的刀啊,這樣情況根本沒法打。

  至於現場還有沒有人有頂級武器?也許有,但是要在幾千人中找到那個人,難度實在太大了,他也沒有機會和時間去找。

  “倒是有一把,位置很明確……”伸手撫了一下左肩傷口,手掌全是血,葉簡扭頭,看了看站在三樓連廊上的那個老人。

  “搶陳老頭的斬紅刀?!還是算了吧。”

  “現在哪怕隨便給我塊頂級死鐵都好啊……早知道是對上小斧子的話……對了,我的刀柄。”葉簡終於想起來他剛丟掉的兩把刀柄了,雖然那會很難看,會很不好用,但是總比現在這樣好多了。

  心中有了決定,再一次,葉簡避過姜龍池逼迫位置的攻擊,翻身扭頭。

  “我去……”

  視線中,又一道背影正在遠去……那個人,把他的兩把刀柄撿走了。

  整個神情呆滯一下,葉簡:“華系亞方面軍現在已經整體變成這個風格了嗎?!”

  “上路吧。”

  姜龍池的聲音從他身側傳來,很平靜。

  但是小斧子破風的聲勢磅礴,鼓蕩的源能潮湧裡第一次夾雜了渾厚的生命源能與一道陌生的氣息。

  他知道那是姜龍池特有的氣息爆發。

  在持續超過五分鐘的堵截之後,殺招,終於來了,突然來了。

  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本就很模糊。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葉簡根本無法硬接這一擊,而且姜龍池一直等待,最終選擇的時機和攻擊角度,也讓他這次避無可避。

  戰局突變……

  廣場上喧嘩聲剛起即落,幾乎每個人都在不自覺發出的半聲驚呼後,立即安靜下來,凝神看著這一幕。

  大約一層樓高度,葉簡在退,生命源能兇猛的爆發,但是他的身體,沒有任何擺動,以一條直線,正在淩空飛退。

  姜龍池也一樣,身體沒有任何多餘動作,但是他和他手中的小斧頭,正面而來,聲勢如同千層瀑布從天掛落的一擊,封鎖了整一片空間,劈殺而至。

  空氣被擠壓的咯吱破碎聲中,兩人之間的距離正在不斷拉近。

  眼前的情況,葉簡避不開了,也接不起。

  所以,葉簡,這個如同一滴墨水,沾染在華系亞方面軍旗幟上的蔚藍叛徒,似乎終於要結束在今天這裡了。

  這一刻,有人準備歡呼,發洩長久以來的憤懣。

  也有人莫名有些悵然和惋惜,若沒有走那一步,他會一直是我們的英雄吧?一直是那個,千里荒漠獨行,公然挑釁一切敵人,最後殺戮出埃及的華系亞天才少年。

  斧刃近至三尺內。

  葉簡除了最後重傷姜龍池,嘗試拖他同歸於盡外,已經沒有任何別的可能了。

  ……關於葉簡,人們曾經因他驕傲的,後來恥於記起的一切,似乎都要結束了。

  “鏗!”

  陡然出現的一聲刀鳴,突然響起在廣場邊沿,距離交戰點很近的位置。

  響聲中,一柄特製戰刀沖天而去。

  現場無聲靜默,在幾乎所有人都因為過於錯愕而暫時茫然的眼神中,葉簡伸手接刀……“轟!”

  那把刀沒斷。

  在最後時刻,葉簡接刀擋住了姜龍池的斧子,擋住了這一擊。

  兩人對轟爆發的源能肆虐整二三十平米的空間,幾乎摧毀一切,臨近的一棟辦公樓整一面牆壁被轟開。

  葉簡的胸口綻開一道血口,墜入辦公樓。

  因為是倉促接招,他毫無疑問地吃虧了,但是,那正是他一直想去的那棟辦公樓啊!

  滾滾的塵霧中,葉簡的身形消失在了辦公樓裡。

  姜龍池落地沒做任何調整,直接再起,追殺進去。

  而後,一切似乎就這麼突然結束了。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個突然變化後……不到五秒鐘,不管是葉簡還是姜龍池,都消失在了軍團廣場四周,所有人的視線裡。

  現場只有一個背後戰刀已失的年輕軍官,長身站在那裡。

  “叛徒!他,他是誰啊?”

  “第一軍,24歲頂級戰力,李森。”

  “軍團長曾經帶在身邊親自教導過的人。”

  “……他的刀,是頂級的?”

  “肯定是啊,不然葉簡擋不住那一下。”

  “那他……”

  “叛徒。”

  低聲的議論和巨大的憤恨中,李森扭回頭,看了看三樓連廊上的那個老人,“對不起,軍團長。”

  陳不餓沒說話,看著他。

  “我想過暗示他來搶我的刀,想到最後,還是這樣直接做了比較好……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
pontus 發表於 2019-5-15 08:27
299.任何戰場對於韓青禹都是一樣的

  這是一個無聲的,但是讓人情緒複雜的場面,現場有人憤怒,有人痛心,有人依然暫時回不過神來。

  李森的話似乎說完了,他沒有做任何解釋。三樓的連廊上,陳不餓也還是沒有開口。

  打破平靜的腳步聲傳來是在會場方向,韓青禹的身影,再一次出現了。

  在場的蔚藍將士們看見他,心裡都有些慚愧,他剛拼死創造條件留下來的葉簡,竟然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考慮龍池大師的具體情況,也許就此逃脫。

  然後,吳恤和鏽妹兩個也從辦公樓一扇窗戶後面翻出來,默默走到溫繼飛和楊清白旁邊。

  四個人靠牆站成一排,和大家一起,扭頭看著那邊,韓青禹肩扛他用窗簾布包裹好的藍光星光柱劍,朝場中走過來。

  是的,韓青禹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塊破窗簾布,把他的寶貝柱劍裹住了,裹得嚴嚴實實,扛在肩膀上,現在正不緊不慢地往人群這邊走。

  他的臉色麻木而平靜,看起來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這是幹嘛?!”人們不由得想到,“因為東西實在太好,不想暴露嗎?”

  “可是,已經暴露了啊。難道這樣子能消除記憶嗎?裹住了,剛才在這裡的幾千人,就都沒見過那把很厲害的藍色星光柱劍了?!”

  人群裡大夥都有點懵,明明每個人都知道,現在的重點不應該是這個,但是注意力,偏又都被他吸引走了。

  “所以,我們要不要配合他啊?”

  “配合一下吧。剛才要不是為了大家,他估計也不會把那把厲害的大寶劍掏出來。”

  “那就都別問,別打聽。”

  “嗯。”

  樓上,陳不餓也在剛才那場戰鬥結束後第一次偏移了自己的目光,扭頭看了韓青禹一眼。這一眼一瞬間……老頭的心情,相當複雜。

  “這是在搞什麼?怕我過問那把柱劍,藏起來嗎?!嘖,瞧你這點出息……

  你要氣死我啊,唉……

  作為一個蔚藍天才,你就不能稍微關心點正事?現在這裡……”

  老頭氣性大了,氣到最後哭笑不得,但是等到轉回去,情緒莫名地稍微輕鬆了一些。

  現場沒有一個人開口。

  韓青禹就這麼走到了廣場中央,找到他之前掉在地上的那個長方形黑色木匣子。

  人蹲下來,韓青禹不緊不慢把木匣子打開,把藍色星光柱劍連同裹在柱劍上的窗簾布一起,放回黑木匣子裡。

  “有叛徒。嗯,可是這種事,蔚藍高層都解決不了,我一個小兵能有什麼辦法呢?葉簡跑了……跑了就跑了吧,我和瘟雞以後小心點,儘量別碰上他就好了。”

  韓青禹想著,偷摸用餘光瞥了一眼樓上的陳不餓。

  “現在場面氣氛這麼尷尬,這麼大事擺在眼前呢,老頭應該不至於有心思分神問我柱劍的事情吧?”

  這就是韓青禹選擇現在這時候出來,並把柱劍裹起來的原因。

  事情只要陳不餓現在呈現出一個視而不見的態度,不過問,現場的其他人事後就會自動認為,這件事是軍團長知情認可,或默許的……他就這樣,蒙混過去就好了。

  到以後,也不會再有人質疑他為什麼能留著藍色星光柱劍。因為軍團長現場看見了都沒質疑,沒問一句。等到那時,星光柱劍歸屬他這件事,就坐實了。

  “咵!”黑木匣蓋子蓋上了。

  鎖扣翻下來。

  “喀拉,喀拉。”韓青禹伸手撥了兩下,鎖扣沒能合上,看了看,似乎是上面部分鬆動了,得回去加顆螺絲擰一下。

  “這怎麼辦?就夾著嗎?那樣不好放啊。”韓青禹靈機一動,把左手腕辛搖翹剛給他的發繩捋下來,一頭穿過一邊的孔,把鎖扣上下兩處系在一起,打了個結。

  辛搖翹在不遠處看見了,鼻子皺一下,“……我家青子果然很聽話啊,這就按我說的……拿來紮東西了。”

  韓青禹起身,把黑木匣子抱起來。

  其實木匣有設計,可以背在後背上,就像是學樂器的人背大件的樂器,不過這會兒他沒背,直接抱了,朝溫繼飛幾個走去。

  “青子哥。”塗紫在旁邊打了個招呼。

  “誒。”韓青禹轉頭,看著他……

  “還。我帶來了,這回攢夠了。”塗紫跑過來,和他走一起,走到溫繼飛幾個身邊,靠牆站下來。

  然後,塗紫當場解下來背包,低頭扯開拉鍊,準備去翻源能塊。

  “別拿了,這些你先自己留著用吧。”韓青禹的聲音傳來,說:“抓緊多提升提升實力,萬一發生全面戰爭,你也好多一點活下去的本錢。”

  他說的很平淡,但是低著頭翻包的塗紫聽見,一下怔住了。

  想起來自己剛跟同事說的“韓青禹第二定律”……所以,我和青子哥的友情,終於超過7塊源能塊了嗎?!

  真的是,好大的情誼啊。

  對了,感動之餘,塗紫突然又想到另一個問題:我一開始,是怎麼欠下這7塊源能塊的了啊?忘了,反正不可能是我問青子哥借的。

  “萬一以後我缺了,再問你要。我現在很多。”韓青禹接著說了一句。

  塗紫:“……好的。”

  一旁,韓青禹轉頭又和溫繼飛小聲說了幾句話。塗紫腦子亂,沒聽清。

  同時間,三樓連廊,陳不餓終於開口了。

  “知道軍法處在哪裡吧?”

  李森:“知道。”

  “自己去吧。”老人輕輕擺了一下手。

  “是。”李森下意識想敬禮,動作到一半收住了,改成點頭。

  沒再掙扎,李森低頭自己走到幾名認識的軍法處軍官面前,就這樣,跟著他們走了。

  結束了?就這樣結束了?除了龍池大師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把人追丟了之外,似乎一切,確實都暫時平息了……廣場上紛亂議論一陣,無法深入,很快都安靜下來。

  “時間好像差不多到了,還好沒耽擱。”陳不餓低頭看了看手錶,又抬頭,目光掃過廣場上他的士兵們,一如平常說:“進場,開會。”

  人群愣了愣,是哦,開會了……湧向會場。

  “突然覺得這事跟以前人開武館差不太多,大日子有人來踩場子,咱按道理應該給他當場打死,現在雖然沒打死,但至少也把人打出去了……破了幾張桌子,武館還是那個武館。”

  溫繼飛一邊走,一邊笑著說著。

  “嗯,而且還有兩把……頂級死鐵。”一旁,難得開口的吳恤冷不丁接了一句。

  韓青禹一下站住了。剛才他心思都在藍色星光柱劍上,忘了這茬,現在被提醒了,頓時想起來,自己最常用的雙刀,都還是普通死鐵呢,只不過工藝好一些而已。

  “那玩意可是我砍下來的。”之前的第二次碰撞,韓青禹就是一心沖著斷葉簡的刀去的,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可能傷到葉簡,就把所有攻擊都放在了刀上,“而且,剛這一仗,只是藍光柱劍保住了,我還一點收成都沒有呢……這怎麼像話?!”

  “斷刀呢?你們有看見嗎?”想罷,韓青禹著急問.

  “沒注意啊,當時太亂了。”

  “我們怕你有事,就沒顧上看。”

  “估計飛走了吧?”

  “也有可能被人撿了。”

  溫繼飛四個紛紛說。

  “所以,我要不要把斷刃拿出來給青子哥啊?!可是他都有藍光柱劍了,還好多好東西,我卻連背後的雙刀都是跟人借的……嗯,這次不給他。”

  “那就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啊,不然肯定保不住。”

  塗紫想罷,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響。他也不怕江愁會說出去,因為江愁自己,也撿了。
pontus 發表於 2019-5-16 08:20
300.打斷我的腿

  湧向會場的人群並不顯得低落,他們一邊走,一邊互相熱情地討論著,關於剛才那場超級之間的對轟,以及之前韓青禹斬向葉簡的那兩刀。

  聯盟各國前來與會旁觀的代表們,各色的面孔夾雜在其中,也用各種語言嘰裡呱啦互相議論,嫌不夠還加上手舞足蹈的比劃。

  就在剛才,蔚藍華系亞方面軍一個20歲的周年新人,正面硬撼了雪蓮葉簡兩刀,把葉簡的雙刀斬斷了。

  而且他吐完血後再回來,竟然還能收拾東西開會。

  在這個屬於武力的世界裡,這無疑是一件很重大,很令人震撼的事情,因為葉簡這個名字本身,實在太大了。

  所以就算大家心裡都知道韓青禹占著武器上的便宜,在真實實力上其實遠遠不敵,他對士氣、人心的激勵,依然是巨大的。

  因為希望和期待,總是對人心最大的激勵。

  正是因此,今天不管是葉簡的出現和脫逃,還是李森令所有人意外的當場叛變,他們所帶來的打擊和影響,都被無形中降低了很多。

  很快,這件事情就會被作為一個驚人的消息傳遞出去,傳到聯盟各國,也傳到雪蓮、遠航們那裡。內容關於喜朗峰上的那個人,1777的韓青禹,以及老外們口中的The qing 或The king……

  “今天虧了。”結局已定,韓青禹這次連斷刀都沒撈著。

  20歲時候砍過葉簡兩刀這件事,對於韓青禹本人而言,其實沒啥大的影響。但是這次戰鬥他會牢記住,這是他參加蔚藍至今,第一次完全意義上虧本的戰鬥。

  幾個人跟著人流,轉進會場大門。

  425的李王強團長在一排排的長椅中間站起來,遠遠地招手,讓他們過去。他笑容滿面,看起來很得意的樣子。

  韓青禹找到位置,把木匣子橫放在座位下,坐下用腳後跟抵住,然後拿了一塊藍晶源能塊在手裡玩。

  部隊的醫生過來要替他做身體檢查,被他禮貌謝絕了。

  現場會議還沒開始,整個會場的人都在找自己的位置,跟熟人打招呼,據說可以同時容納8000人的星辰館,顯得鬧哄哄的。

  此時時間,是1991年9月1日上午,9:36分。

  “第一天的議程其實沒什麼意思,大概就軍團長講幾句,他是真的每次都只講那麼幾句。然後全軍各部門,再各軍的領導,上去做各家工作的總結報告。”

  “勳章那些都得等明天,今天能看的,大概就只有軍銜晉升那一塊了,除了青子,你們幾個的軍銜,應該也都會破格往上拔一拔……沒准還有我和勞簡幾個,哈哈。”

  “但是咱們也只是在名單裡過一下,能上臺的,至少得是今年升少將。”

  作為有過多次與會經驗的老油條,李王強主動給團裡的年輕人們介紹全軍大會的具體情況,一邊說,一邊跟路過的熟人打招呼,把韓青禹幾個拎起來顯擺。

  同時間,會場後方的休息室。

  老參謀把手上的小塊白紙打開,細心數了數裡面醫生配好的各色藥丸,小心放在桌面上,又端了白開水來。

  “我算看明白了,那小子自己,其實真不在意他今天砍了葉簡兩刀,他壓根一點都不想摻和他弄不懂的事情,什麼權力、地位啊,理念,道理啊,他都不理,就只盯著自己眼前那點東西。”

  耳邊聽著老參謀語氣帶笑的說話,陳不餓仰頭一把把藥丸全扔進嘴裡,這些藥他一天三次,吃了得有十來年了。以他的實力,身體其實不怎麼容易生病,所以當他真的病了,藥物的作用也很有限。

  一口氣把白開水喝完,陳不餓轉頭有些鬱悶和無奈,說:“所以我說他沒出息啊。氣得我肝疼。”

  如果是沖韓青禹這一年來做過的那些事蹟,這個人絕對應該作為重點對象立起來,當然也能立得起來。但是他本身的性格,又實在不合適。這讓陳不餓很犯難。

  大概的情況,他挑著擔子走山路,走了很久了,肩膀很酸,想挑個人將來接一點擔子,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合適的,那個人卻一心只想到林子裡摘幾個果子吃。

  “是嗎?”老參謀笑起來,說:“我倒是越來越喜歡他了。”

  唯一目擊軍團總部,軍法處。

  李森眯眼適應了一下眼前的燈光。審訊室沒有想像中的陰森可怕,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友們的優待,或者是他們也還沒適應這突然而來的變化。

  程式上好像出了些差錯,李森站在門口,主動解下來身上的源能裝置,放在桌上,又從左手臂取了綁在衣袖裡面的一柄短刀下來,放到裝置旁邊,摘下來胸口的兩銀一銅三枚蔚藍守護勳章,整齊放在源能裝置的金屬盒上面……

  最後,他把肩章也摘了,和勳章一樣,平整地放在裝置上面……做完這些直起身來,李森猶豫了一下。

  “如果可以,我想死在戰場上。”

  軍法處的老友回頭看了看他,沒說話。

  …………

  喜朗峰戰場營地。

  白色的雪山被層層疊疊的防禦部隊紮營向外,圍住了。黑色的大尖主艦依然停在山頂,那裡似乎也建起來了一個營地,這兩天開始,不時有各國來的科研人員上山。

  賀堂堂叼著煙坐在1777小隊的營地門口看山,人是蔫的,說不上沮喪,但是倆眼睛完全無神的樣子。

  劉世亨走過來,在他旁邊坐下,皺眉也看了一眼喜朗峰,“嘖”,神情語氣都有些焦慮……連著擦了好幾次火,他都沒把煙點上,說:“這他媽的,咱們到底什麼時候撤下去啊?不是說分批撤離嗎?一直也沒個准信。”

  “我這幾天就沒看到有撤離的,除了傷患。”賀堂堂沒轉頭說:“不但沒撤,好像還補充了一些人來。我怕這次沒准還得打一仗,跟人打……大概雪蓮、清白煉獄那類玩意,該來的估計都會來。”

  “真的假的?!”劉世亨一下急起來,他一直就害怕上戰場,之前韓青禹、吳恤和鏽妹他們幾個在,他都慌得不行,何況現在他們不在。

  “那我哪知道真假啊,但是你看這陣仗,可不就是隨時備戰的樣子嗎?而且從那天早上起,超級們就都沒露過臉了……超級防超級,是這個理吧?”

  賀堂堂倒是不怕再打起來,只是青子他們不在,他有點不習慣。

  “堂堂。”劉世亨突然小聲喊了他一聲,語氣聽起來事情挺重大的樣子。

  “嗯?”賀堂堂轉過頭看他。

  “你來。”劉世亨拉了賀堂堂起來,小心繞開小隊其他人,帶他走到營地後面坡下的一處山溝裡。

  “到底什麼事啊?”終於站下來了,賀堂堂困惑問。

  劉世亨直直看著他,“你能不能把我腿打斷?”

  賀堂堂懵一下,“什麼?!”

  “幫我把我的腿打斷……我自己試了下不去手。”劉世亨神情眼神裡裹著巨大的焦慮和恐懼,“我一天都不想再這裡待了,真的,幫幫我。”

  “……”賀堂堂一下惱火起來:“你神經病啊?!”

  劉世亨眼神有些尷尬,“我……”

  “我跟你說,我賀堂堂幹不出來這種事。”賀堂堂指著自己鼻子說:“你他媽的也不許做,不許丟青子和1777的人。”

  “那關我什麼事?!”劉世亨突然一下情緒崩了,大聲而激烈地道:“青子牛逼,能打,關我什麼事?!我不能打啊。1777小隊想要顏色,又關我什麼事?!我一點無所謂啊。老子就想活著,回家而已。哪怕殘廢,我去守基地呢,只要能活下去……”

  賀堂堂被他突然歇斯底里的樣子弄得有點懵。

  “所以,老子跟你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明白了嗎?現在我不想跟你們混在一起了,行不行?!別他媽整天要求我跟你們一樣。”

  劉世亨說完轉過身,把左腳踩在樹幹上,而後抽出戰刀,翻平。他準備用刀面把自己腿拍斷。

  比劃了一下……兩下。

  “拍吧,拍完我背你回去。就說是對練,我不小心下手太重,給你打的。”賀堂堂在他身後說道。

  劉世亨轉頭看他,“真的?”

  “真的。我想了一下,理解你。不過我不能幫你,你自己咬咬牙吧。”

  “那,行。”

  劉世亨轉回去,抬手又比劃了兩下,三下……戰刀上下撲風,呼,呼。

  賀堂堂站後面看著,憋著笑不出聲。

  劉世亨最後一轉身,不看賀堂堂,一邊把刀收起來,一邊說:“算了,我等萬一真要打起來了再拍。”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山坡往上走。

  “那是什麼啊?!”劉世亨突然站住。

  上午十點的天空,突然黯淡了下去。短暫的陰沉過後,濃重的紅彩從天空黑洞一般的某處映出來,籠罩整個喜朗峰頂。

  “梭形飛船……好多。”漫山遍野的人,都站出來了。

  沒有大的,一艘都沒有。視線中至少數百架梭形飛行器,如鳥群一般湧出來,而後分散開來,落向喜朗峰,也落向周邊高原各處。

  劉世亨:“這,不會是因為上次牽引,其實完成了一半吧?然後因為青子,大部隊被卡住了,最後出來這些。”

  賀堂堂笑起來,“嗯,簡直送菜啊,哈。”
pontus 發表於 2019-5-17 08:19
301.緊急清剿

  天空已經又恢復成了明淨的藍,冰雪耀眼。

  喜朗峰的雪坡上,剛結束戰鬥的一支支蔚藍小隊正在往山下走。

  沿途,戰士們互相說著話,比劃剛才出手的動作或三兩人間的配合,一路冰雪碎屑在他們腳下咯吱作響,濺散落地,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輕鬆。

  其實他們本也沒上去太遠,這次但凡落在稍上方的那些飛行器,都被一層層駐守的精銳小隊迅速清理掉了。

  賀堂堂背上背著重劍,一邊走路一邊腳步拖地,蹭著鞋底。

  經過一處雪堆,他停下來,彎腰把剛用過的制式戰刀插進雪堆裡,攪了攪拔出來,又翻面抹了幾下,插回背上。

  蔚藍的戰刀沒有刀鞘,全憑作戰服後背的鉤釘固定,這樣,刀面上大尖的紅藍色噁心的血,就不會沾到衣服了。

  1777小隊剛才跑得快,搶到了一隻大尖。是一隻,而不是一架梭形飛行器標配的兩隻或者更多,而且是用搶的。

  這樣就顯得那只大尖很寶貴。勞隊下令把它拿來演練陣型,虐殺了二十多分鐘。

  這次演練,賀堂堂第一次站了主戰鋒位。

  總之剛才這場突發的戰鬥,整體進行得十分輕鬆。這次真正降落在喜朗峰主體範圍內的梭形飛行器,估計只有50架左右,而這裡的蔚藍守軍,至少還剩下3萬人,其中不乏超級和精銳。

  用賀堂堂之前的話說,這批大尖幾乎等於是送菜。

  “這事青子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難過。”劉世亨隨口打了個趣,也把手裡的戰刀插回背上,他的刀上沒有血,不需要清理。

  而後,劉少爺輕鬆吹起來口哨。剛那些飛行器沒人去計數,一時間大概也沒辦法準確計數,對於青子來說,這是多美好的機會?!

  大夥都笑起來,說:“是啊,要是那個傢伙也在,他大概能多搶幾隻。”

  小隊走到山腳位置,雪地裡腳步聲突然響起來,迅速地由遠而近,一名身穿蔚藍軍服的士兵從旁跑過來,看著手上的名單,用拗口的華語說:“1777小隊,隊長勞簡在嗎?……臨時緊急會議,跟我走。”

  勞簡匆忙跟著士兵離開了,小隊其他人繼續前進,回到營地坐下休息。

  大約二十分鐘後,勞簡一路飛快地奔跑著回來。

  “快,國文,把全部源能塊儲備分發下去。所有人整理背包,攜帶食物……穿戴裝備互相檢查然後到營地前列隊集合。”

  他說得快速而急促。

  營帳邊正在和隊友說笑的劉世亨神情茫然一下,擔心同時站起來,“這,怎麼了?”

  “準備開拔。”勞簡簡單回應了一句,轉頭安排人去附近軍需點領取更多源能塊和食品。

  “開拔?不是,我們去哪啊?!勞隊。”劉世亨的嗓門一下緊了不少,追著又問了一句。

  這次勞簡沒顧上再回答他。

  一直到列隊完畢,戰士們捧著提前發放的午飯一邊吃一邊開拔。1777投進了一支龐大而編制混雜的隊伍,開始向北面行軍。

  北面的高原上,現在到處都是已經落地或正在落地的梭形飛行器。

  “這次大尖降落的地點很分散,其中很多地方還有居民。”勞簡說:“總之整個喜朗峰四面到處都有……上面急了,我們得馬上去清剿。”

  前線指揮室。

  各國前線指揮官此時都在,每人身後站著一到兩名翻譯官,房間裡煙霧彌漫。

  匆忙而淩亂的腳步聲不斷響起在門口。

  “報告,第一批清剿部隊一萬五千人,已經分四面開拔。工兵部隊奉命隨行出發,沿途建立簡易通訊站。拒絕者方面表示他們會盡力……”

  “報告,留守部隊收縮防禦正在進行,若以全部精銳小隊留守,我們後續預計還可以騰出8000人左右,參與第二批次搜索和清剿。”

  “報告,雪蓮及清白煉獄等組織,很大概率已經發現喜朗峰情況異常,近一個小時內,他們的試探開始變得十分密集。”

  “僅我防區西南方向,近半個小時內就發生了4次突發戰鬥,其中有可能是敵方超級戰力出現的蹤跡。”

  “根據目前情報可以確定,自保派組織也有參與。至少他們也有派人嘗試靠近喜朗峰。”

  “報告,緊急情況。北面華系亞共和國正規軍一支邊防部隊發現大尖蹤跡,並向上報告……華系亞軍方現正與我蔚藍方面聯繫溝通,瞭解情況。”

  “報告,巴斯坦共和國正規軍邊防部隊向大尖開火……”

  基層指揮人員一個接一個在門口站下來,報告情況,然後就地等待後續指令。

  時間,變得無比緊迫。

  各國前線指揮官之間短暫議論,迅速做出決策。

  “一、針對可能出現的泛藍大尖數量,以至少50比1比例派出部分精銳小隊參與搜索和清剿,同時第二批次無論如何,要再騰出10000人參與行動。”

  “二、電告周邊各國方面軍,請他們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務必派出更多留守部隊,參與清剿行動。”

  “三、急電聯繫聯盟總部,要求總部議事會出面,邀請華系亞方面軍唯一目擊軍團,陳不餓軍團長,親臨喜朗峰坐鎮,以震懾窺視實例。”

  “四、請華系亞共和國正規軍駐軍暫時配合撤離,並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儘量帶走當地居民。”

  “五、請巴斯坦軍方迅速下達撤離指令。”

  “六、通過聯盟總部迅速與各國代表溝通,要求各國電視臺、報紙新聞,第一時間發佈消息,從科學角度確認喜朗峰三米以上雪人族群的存在,並表態其族群規模超出預期。”

  “……”

  …………

  華系亞方面軍全軍大會現場,陳不餓軍團長匆匆從主席臺上離開了。

  但是現場會議程序並沒有中斷,臺上正在以超大投影的方式,展示今年破格晉升軍銜的將士名單。

  “嘿,吳恤,吳恤啊,你們看到了嗎?!”一直凝神盯著投影螢幕的李王強團長突然一下激動地拍打扶手叫起來,照著念道:“第九軍,第425團第1777小隊,吳恤……中尉軍銜。”

  然後,“沈宜秀,少尉。”“溫繼飛,少尉。”“勞簡少校……”

  名單翻到下一頁,暫時沒有熟人的名字出現了。座位上的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新任華系亞方面軍少尉溫繼飛神情略微遲疑,主動說:“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啊?!”

  “是誇張了。很誇張!”李團長點一下頭,轉過去看著溫繼飛說:“你的晉升,應該主要是因為在101醫療站事件裡的表現。”

  “然後秀秀也是少尉……可是101那次,秀秀明明沒去呀。還有吳恤,怎麼直接就中尉了?!”旁邊都是新人,沒人能給團長答案,李王強自己想了想,說:“我明白了,他們把喜朗峰的表現也算進去做評估參考了。雖然這次的勳章審核,聯盟總部那邊估計沒有這麼快,但是軍銜晉升方面,咱們華系亞方面軍自己就能做主啊。”

  原來是這樣,這就不覺得誇張了,幾個人都點了點頭。互相小聲喊著中尉、少尉,鬧騰起來。

  又兩頁投影翻過去了,“怎麼還沒有青子啊?”鏽妹忍不住問了一句。

  一樣僅僅盯著投影畫面的李王強搖了搖頭,說:“名單還沒放完呢。”

  但是,現場一直到投影名單切換至將級軍銜晉升,到全部放完,韓青禹的名字,依然沒有出現。

  李王強開始變得有些焦慮,這臭小子什麼都撿,不會是偷撿出事了吧?然後功過相抵?!……我抵你老母哦,那麼大功勞,怎麼抵?!

  韓青禹自己還算淡定,他知道這個肯定跑不了,同時本身內心更關心勳章一些,因為蔚藍每一塊勳章,都代表著一定量的源能塊,而且是至少持續五年,每個季度都有一定量的補貼。

  再要真是拿了星耀蔚藍的話,那就是一年365天一天一塊,領一輩子。還有更重要的,專屬星耀蔚藍勳章擁有者的,一次特權申請的機會。

  所以,他很想要星耀蔚藍,想到夢裡頭都夢見過好幾次,想到就算蔚藍當場給他一個將軍軍銜他都不換。

  在將級人員名單裡,韓青禹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比如白色板擦隊長衛疆,這次晉升少將,金色板擦隊長邵玄,一樣晉升少將……呂墨逸晉升上將。

  這幾個熟人沒有一個到場。

  不過現場上臺更換肩章的將級軍官,依然有接近二十個之多。似乎在這樣一個形勢嚴峻,大戰當前的時代,立功晉升也變得容易了不少。

  陳不餓回到臺上,親手為這些將級軍官更換肩章。

  熱鬧而激勵人心的氛圍中,會場裡輕微的騷動聲突然出現。由小範圍三兩人之間帶著震驚的交頭接耳,逐漸擴散,最後到整個會場都變得吵鬧起來。

  喜朗峰的消息傳回來了。

  韓青禹幾個也找旁邊人打聽了一下。

  等聽完轉回來,剛才一直很淡定的韓青禹,開始坐不住了。

  茫茫高原山川,梭形飛行器無規則亂降……那,就是一場金屬塊雨啊。
pontus 發表於 2019-5-18 09:08
302.名字

  如果把這次喜朗峰意外的後續算作是旗幟戰爭的下半場,它對於蔚藍的武力威脅其實遠不如上半場那麼大。

  上半場的攻山行動面對的敵人,有主艦堡壘和統一的指揮存在,更強大,更集中,也更多未知因素。

  而下半場降落的這批大尖分散、無序,甚至在數量上都要稍少一些,預計也沒有紅肩那樣強大的存在。

  問題在於它所造成的複雜性和不確定性。

  在這樣一個區域,這個規模的亂降,已經遠遠超出了拒絕者可以準確監控的能力範圍。塗紫說,那一塊在很長的時間,幾乎完全都是依靠喜朗鋒山體內的超級網站直接阻止梭形飛行器降落的,幾十年下來,僅有幾次偶然的意外。

  像這樣的網站,蔚藍每建立和維持一個,都耗費巨大,所以除去月球表面之外,在地面建立的並不多,僅有的一些,幾乎全部都分佈在比如南極洲這樣,人類駐防難度最大的地方。

  而現在,情況看起來已經開始超出負荷,那些超級網站,正在逐漸失去它們應有的效用。

  “可能哪天,青子哥你們就要去南極洲作戰了。”塗紫想到說:“不過在那裡,大尖如果不和飛船呆在一塊,其實也沒什麼大的威脅,你可以考慮,直接把千里冰川轟破……”

  “破你個頭!”

  韓青禹的心思不在這,溫繼飛從旁接了一句,接著說:“那玩意怕不得有上千米厚吧……而且到時候,他不得先到處找吳恤啊?”

  明明一句話都沒說,無緣無故地,又被擠兌了,雖然這已經是日常……吳恤眼神無辜地,扭頭看了溫繼飛一眼:“……”

  他現在認路的唯一方法是記標誌性的大型物體,所以像南極洲或者大沙漠這些地方,大概會是他人生永遠難以逾越的坎。

  塗紫還是第一次見到吳恤呢,當場茫然困惑了一下,問:“吳恤哥他怎麼了?為什麼青子哥到時候要先找他?”

  “哦,因為你吳恤哥並不是一般人,他是妖怪……無頭蒼蠅成的精。”

  溫繼飛笑著說道。

  吳恤嘴巴動了動,“……”無奈嘴笨,懟不回去。

  倒是坐在一旁,一樣日常被溫繼飛擠兌,但是一直會反擊的鏽妹看不下去了,小聲嘀咕說:“你自己才是骰子成的精呢……茲有蔚藍少尉,姓溫,名繼飛,字滾。”

  “那你就是鐵桶成的精。你字…哐。”

  外人聽著很過分的玩笑,在生死相托的小團夥內部,早都已經習慣了,鏽妹一貫的性格,也是別人越忌諱和小心,她反而越不自在。

  而且現在,她的身體情況有變化,已經有一絲將來出來的可能了……就像傳說中妖怪最終能變成人。

  所以並沒有受傷,只是想到自己的字,竟然是哐!感覺好貼切啊……沈宜秀當場有些哭笑不得,握拳抬了一下手,無奈又放下,“好,我記著,一會兒出去就打死你。”

  溫繼飛:“呵呵,搞得本少尉怕挨揍似的。”

  因為自己那張破嘴,溫繼飛確實沒少挨揍,只不過打不怕,挨打了下回還來。他把這個當做戰鬥磨練,練習適應在骰子翻轉中的躲閃技巧,尤其是在他被近身的情況下。

  既然決定要上戰場了,要在戰場上用槍,這對溫繼飛很重要。

  所以,這幫傢伙是這樣子的嗎?這麼幼稚?李團長的情緒有點複雜,想想當年的紅色板擦,那是多麼規矩板正的一個隊伍啊。

  不過韓青禹倒像是沉穩一些,不管另幾個怎麼鬧,他都沒摻和,保持著專注。

  星辰館裡人們繼續在討論著各種可能。臺上的陳不餓,不緊不慢地為佇列最後一名少將更換完肩章,拍了拍他的肩側說:“你們的時代來了。”

  然後,老頭轉過身來,把目光投向台下。

  他的身材這些年來越來越瘦削,以至於身上制服顯得有些大,這樣動了一下,褲子上就有一些褶皺。

  台下很快安靜下來。

  “你們在說的情況是確實的,我剛接了電話通知,被邀請過去看一眼,也同意了。”老頭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開口,說:“說起來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讓我去做指揮,但是命令,我已經下了。”

  說到這,他平和而尷尬地笑了一下。

  “事情其實沒有那麼複雜,所有清剿部隊,都以營救可能陷落在戰鬥區域內的居民為出發點行軍就是。”

  “你們怕它有的完成牽引,那便牽引嘛,這種小船能弄來的東西,咱在喜朗峰剛打過一陣,又不是不能打。”

  “你們怕世界上的人知道,那要是真沒辦法,知道了,其實也就知道了。現在不同以往,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它們確實要來了,而且有規模……所以,公開了也未必是壞事。”

  波瀾不驚,陳不餓的話說完了。

  將級軍銜軍官們在掌聲中下臺。

  串場主持的軍官起身,說:“之前的議程,一直都沒有提及喜朗峰,現在既然說到這了,正好我們這裡有一段影像,給大家看一下。”

  …………

  會場的燈光隨之黯淡下來,電影質感的投影畫面,映在整面巨大的牆壁上。

  配樂起來了,是蔚藍軍歌的旋律,然後是人聲,來自寬廣的土地上,各個角落的人聲,有歌詞的,跟著哼唱的,彙集在畫面夜空裡,山巔和谷底。

  戰地記者伊恩冒死用攝像機記錄下來的,關於旗幟戰爭的所有畫面,經過剪接,已經於昨日,將拷貝分發到各國方面軍。

  華系亞今天大概是最早播放的。

  牆壁畫面展開:

  夜色下的雪峰,雪山頂上的黑色主艦如堡壘亮著藍光……蔚藍浩蕩的衝鋒展開了,鏡頭由近而遠,掠過一處處殊死纏鬥的戰團。

  至高處,林立的蔚藍旗幟,在死鐵的碰撞聲中,在戰士們的嘶吼聲中,沿環形陣地屹立了整整一圈。

  整個現場被震撼。

  今天在這裡的人,不管是華系亞方面軍將士、議事會和科研、醫療系統的人,還是各國與會的代表,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沒有實地參與旗幟戰爭。

  所以,哪怕其中有人身經百戰,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規模性戰鬥畫面……人類,正向著密集的大尖群衝鋒。

  “那有個人,他,他秒殺了大尖?!”畫面流轉,一名華系亞的軍官突然驚歎說。

  “是的,但是他太快了,像一團風暴一樣正戰場上捲動,我只能看清楚他身上的作戰服,和你身上的一樣。”身邊老外捨不得移開目光,沒轉頭,但是說:“為華系亞方面軍的榮光,致敬。”

  “青子,你欸。”同時間,鏽妹磕了磕韓青禹手臂,小聲開心地說道。

  韓青禹:“嗯,不重要。”

  此時全場,只有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他正夢回喜朗峰,夢裡,那裡正下著一場金屬塊雨。

  “看,那是什麼?!是不是……”一旁的李王強突然驚呼。

  這一刻,現場跟他一樣因為畫面上陡然出現的某個大尖身影而驚呼出聲的人,有很多。

  蔚藍這次在喜朗峰戰場擊殺了三具紅肩,他們都知道,但是不曾看到……所以,此刻陡然看見紅肩出現,他們腦海中歷史遺留的印象和憂懼,依然都存在。

  “是,是紅肩啊!”

  “它的手臂,你們看……它跳下去跑了,呂神他們正在追殺它。”

  “所以,這就是在喜朗峰被擊斃的第一具紅肩吧?!”

  “是的,應該是,但是現在……你們先看冰崖上。”

  這一句後,討論不復存在,會場內所有的討論都停止了。

  因為在紅肩剛斷臂遁逃的那座冰雪斷崖上,一個身影出現了,出現在斷崖外緣……出現在攝像記者從側下方拍攝的模糊畫面裡。

  人們看著他踉蹌的前行,有些艱難地,把地上倒下的蔚藍旗幟撿起來,插進冰雪地面立住。

  然後,他站在那裡。

  風雪中的蔚藍旗幟染血,在他的肩上飄揚。

  這一幕畫面持續了超過十秒,十秒內,全場沒有任何一絲聲音。一直到畫面切換到紅肩被擊殺,氣氛才由震撼轉為興奮和喜悅。

  才有人想到說:“我覺得他,像一個人。”

  “嗯,就是他呀。”

  辛搖翹專注的看著畫面,身前握著拳頭的手掌心在冒汗,她曾經現場聽著前線戰報,想像過那種艱難、危險和震撼,但是當畫面真的呈現在眼前,那個她熟悉的身影,突然陌生而動人。

  畫面依然在繼續,記者並沒有能拍到太多近距離的戰鬥畫面,所以,蔚藍最後對主艦的攻擊,那些無畏的廝殺和犧牲……人們大體只能在聲音中體會。

  直到,藍光飛行器從雲層後歸來,最後一具紅肩去而複返,化身紅色的火團,淩空直劈向主艦。

  仰角的鏡頭,幾乎完美的記錄下了這一幕。

  因為這一幕,現場的軍人們,第一次爆發出了驚呼聲。

  在星空夜幕的背景下,令人震撼的畫面裡:數十道騰身向上,迎擊紅肩,以身阻長空的身影,此刻牽動著每個人的心。

  因為在這裡的人,他們大多數其實都並不知道,主艦最後是怎麼保住的。

  然後,就是那道激射而出的藍光了。那道光沖向了天空,掠過了所有人……在星辰閃爍的夜空中,與淩空而下的紅肩轟然對撞在一起。

  投影畫面至此結束。

  全場的沉默中,主席臺上的主持人軍官等待了大約五秒鐘……問:“你們現在都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吧?我是說,你們一直看見的這個人,是同一個人。”

  燈光重新亮起來。軍官已經起身,站在那裡。

  “他是蔚藍,華系亞方面軍,唯一目擊軍團,第九軍,第425團,第1777小隊,列兵,韓青禹。”

  他字句清晰地做完介紹,頓了一下,然後說:

  “歡迎,蔚藍華系亞方面軍,唯一目擊軍團,韓青禹少校。”
pontus 發表於 2019-5-19 10:20
303.The青少校的請求

  一年時間,從列兵到少校。

  他是蔚藍華系亞方面軍二十歲的韓青禹少校,也是喜朗峰上傳說的“那個人”……所以,The qing少校,或The king少校。

  在場外國代表們人數雖然不多,但是熱情和聲音一點都不小。他們試著想用中文向他歡呼,希望他可以聽懂,但卻還是固執地叫他,The qing或者The king。

  他們說不來韓青禹這三個字連貫的發音。

  最後出來這樣一個中西結合的叫法,雖然很拗口,但是夾雜在致敬的掌聲和歡呼聲中,讓人聽著有趣。

  同時細想一想,華系亞方面軍少校裡名字帶青的,大概還真有不少。所以,這樣子稱呼他,似乎確實要更明確,也更特別一些。

  於是當場,姑娘們帶頭,開始學著外國代表們的發音,叫他:“The青少校。”

  “幫我看著盒子。”韓青禹小聲跟吳恤叮囑了一句,在掌聲中起身,穿著作戰服,背負雙刀,步伐沉穩地走過人群,來到臺上。

  他將會是今天唯一一個上臺由陳不餓軍團長親手更換肩章的非將級軍官。

  他百分之九十九,會是下一個,也是華系亞方面軍的第二個,星耀蔚藍。現在蔚藍內部對他拿星耀的呼聲很大,且不止來自華系亞方面軍。

  “本來說好是破格升上尉的,結果突然就少校了。這,你讓我們這些老家伙們怎麼辦?”

  李團長假作不滿,嘀咕抱怨了一句,但是嘴角暢快得意地笑著。

  目光緊緊看著韓青禹的背影,一直到他平穩走到臺上站定,李王強深呼吸,吐一口氣安心下來,說:“還好,還算沉穩,沒出什麼么蛾子。要是這種場面給我丟人,我回去非揍他一頓不可。”

  話說到最後聲音減小,李團長的眼眶漸漸有些發紅。

  所以他沒有轉頭,繼續看著臺上問:“對了,你們在隊裡,私下討論過板擦顏色了嗎?我找人幫忙查了下,加上喜朗峰的戰績,1777今年總分大概率可以排到板擦第一。只要明年再拿一次第一,或者明後兩年都進前三,顏色就拿下了。”

  感覺自己現在說有點著急了,李王強問完略微尷尬,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去討論。他等這一天,等了實在太久了。

  在第九軍要拿一個顏色很難,連續三年位列前三這個條件就很難了,而更難的是,在這三次中你必須跨過全部原有的顏色板擦小隊,拿下至少一次第一。或者連續兩次最好,那樣直接就拿了。

  “倒是沒有正式聊過,開玩笑說起幾次,都說叫血葫蘆娃小隊,勞隊不讓,每次都跟我們急。”溫繼飛笑著說。

  “那真是胡鬧!這個你們也胡鬧,太不像話了!”李王強也有點急眼。

  “那可能就叫血色了。我記得勞隊提過一次,說這樣也算是對咱425紅色板擦的一種傳承……然後青子當時說,嗯,張教官應該會喜歡。”

  所以,血色板擦嗎?聽解釋確實很不錯,也難得那孩子還惦念著老張……李王強小聲念叨了兩遍說:“挺好的,就是,會不會有點不吉利啊?”

  “當時賀堂堂也是這麼問的。然後勞隊說,身為蔚藍一線軍人,沒必要忌諱這些自欺欺人。”溫繼飛說:“而且吐血在我們1777,是不算受傷的。”

  李團長想了想,說:“也是。”

  現場,在掌聲和滿場“The青少校”的呼喊聲中,陳不餓再一次走出來,走到韓青禹面前。

  整個會場安靜下來。

  “那裡,是兩個星耀蔚藍啊。其中有一個是我哥們。”

  溫繼飛看著此時臺上的畫面,突然小聲嘀咕了一句。他是不容易正經的人,但是此時回頭想想,我的哥們韓青禹,還有當初的那列火車……一樣難免有些感慨。

  兩條由戰刀抽象簡化組成的橫杠,中間嵌一顆銀色的星辰。蔚藍列兵的肩章星辰是黑色的,尉官銅色,校官銀色……

  在全場目光的注視下,陳不餓親手替韓青禹換上了少校肩章。而後亦如剛才那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側,說:“你們要擔負的時代,來了。”

  老人的聲音裡帶著囑託,說話時看著韓青禹,眼神先是欣慰,然後突然眉頭皺了皺。很無奈的樣子。

  其實這一句,與他剛才說的有一個細微的差別。但是台下人沒聽到,韓青禹自然也沒聽出來。

  “謝謝軍團長。”沒人教過他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做,韓青禹立正敬禮,而後轉身,向台下敬禮。

  再一次的掌聲和歡呼落下。

  陳不餓已經回去自己的位置了。主持軍官走到韓青禹身邊,這讓韓青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下去還是怎樣。

  “青少校,那最後那一具紅肩,就那樣直接在空中被你轟死了嗎?剛播的那個,沒交代完啊。”

  台下不知是哪個軍的糙漢子,突然大聲問了一句。

  提問時間嗎?不會吧。韓青禹轉頭,發現主持軍官正看著他,微笑沖他點頭……只好認真回答說:“不是的,在那之前它就已經被超級戰力阿克謝中將重傷了,我只是把傷口再破開,貫穿,紅肩落地並沒有死,還站住了……”

  “沒死!那?!”

  “後來自毀了,劉一五軍長勸降,說了它幾句,它突然就自毀了。”

  韓青禹簡單但是認真說。

  台下,

  “啊?”

  “嘩!”

  其實韓青禹說的沒問題,算是如實陳述。

  但是聽的人,他們的重點不一樣,他們的重點,簡單提煉:劉一五軍長把紅肩說死了。

  此時仍身在喜朗峰戰場的劉一五上將,突然打了個寒顫。

  這一刻的劉軍長還不知道,他將從此,成為傳說中人類跨越兩個文明語言障礙的第一人,同時也是不戰而逼死大尖的第一人。

  一個問題結束。韓青禹趁著轉頭的工夫,忙朝主持軍官使眼色,表示不想再繼續了,我想下去了。

  主持軍官點了點頭表示領會,但是仍微笑繼續說:“那麼,The青少校,你自己,現在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大概他在期待,希望韓青禹可以趁此機會說出幾句激勵人心的豪言壯語來。這樣不管是現場還是攝像記錄,將來都會是很珍貴的畫面。

  這一瞬間,“糟了。”台下溫繼飛和鏽妹不約而同看了對方一眼。

  就連吳恤都不自覺調整了一下坐姿。他倒是不擔心,反而有點期待。

  而李團長,已經幾乎要站起來阻止了。無奈這種場面,他也沒法說話,他使眼色吧,韓青禹又不看他。

  臺上,韓青禹自己想了想,竟然還可以這樣的嗎?那還真趕巧了。

  那就不客氣了,韓青禹調整了一下語調,說:“那個,我聽說勳章要明天發……我有幾塊,能不能今天一起先拿?”

  幾塊,一起,先拿……全軍大會啊,青少校。

  這也太突兀,太耿直了。全場:“……”意外,茫然。

  主持軍官也一樣,先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問:“這,為什麼啊?”

  “因為我想回喜朗峰。”

  韓青禹平靜而認真說。

  台下一下安靜:“……”

  明白了,當所有人都在關心他的榮光,他自己,想要回戰場,旗幟戰爭還沒有結束,他的戰友們還在那裡……

  臺上的主持軍官和台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這一刻都覺得自己明白了……然後突然被感動。

  剛才看過的一幕幕畫面,在他們腦海中不停回轉。

  有人在因為剛才誤會他過於突兀和耿直而感到慚愧。

  只不過他們是軍人,軍人,並不習慣把這樣的感動直接說出口。

  他們用此時全場的沉默和注視,表達著這一切。

  “感動個雞毛啊!知道是為什麼嗎?你們就感動。”

  溫繼飛小聲嘀咕,然後低頭,防止自己笑出來。

  往往這種時候,他不得不佩服韓青禹,那混帳完全不會尷尬和不好意思,因為滿腦子專注想著金屬塊,表現出來的狀態無比平常和自然。

  一旁的鏽妹點頭小聲:“嗯。”同時也把頭低下去,控制鐵甲進入無聲狀態。

  遠處的辛搖翹:“……唉。”剛陌生了一下,現在她熟悉的那個青子,又回來了。

  所以他這個英雄形象,將來不會成為蔚藍歷史最大的誤解吧?比如這段對話,再剛才的那些畫面,如果有一天終會被這個世界看見,得多少人因他嘆服神往,熱血沸騰啊。

  相對而言,李團長很茫然,因為現在就連他也覺得,事情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然後有點被感動到了。

  “這事能辦嗎?”後方,陳不餓突然開口問。

  “最快也要今晚深夜。”旁邊的軍官解釋,說:“有金質的,聯盟那邊今晚才送到。”

  “那就今晚給他,然後明天一早,讓他們搭我的飛機過去。”

  陳不餓軍團長一錘定音,The青少校將於明日重返喜朗峰。

  全軍大會上午的議程至此結束,相關消息很快傳遞出去……

  這一天,幾乎在聯盟世界各國,都有人再次說起那件往事,他們曾經在尼泊爾試煉場,見證他一人雙刀,殺穿峽谷死地。

  蔚藍華系亞科研2所宣傳隊的姑娘們在奔波的途中聽說了,互相鬧騰一陣說:“那下次一定要去1777,然後真的讓他給我們站崗。The青少校怎麼了,還不是照樣看不成我們的演出?”

  有個還在醫學系統學校上學,叫做宛秀景的小姑娘站在貼報刊的櫥窗前,告訴身邊女同學們:“本來表姐說這次會帶他來學校看我的,早說了呀,我表姐就是全甲沈宜秀,沈少尉……下回,下回一定讓他來,給你們看個夠……他怕我的。”

  101醫療站直接在大門口掛上了橫幅:

  【我們的青子少校了——The青少校】

  醫生和護士們看著報紙照片,翻出來書頁裡夾的花瓣。

  當時的傷患們,差不多都已經回到各自小隊了,聽說消息後又一次說起韓青禹,說起他們之間的接觸,都說那是個好孩子,一直配得上胸口的軍團長佩刀紋章。

  姐姐冉秋玲也一樣,看報紙看哭了,紅著眼睛笑著跟隊友們說:“弟弟越來越出息了,下次見面,得再掐一把青少校的臉頰。”
pontus 發表於 2019-5-20 08:16
304.總部記者站

  蔚藍聯盟總部,記者站。

  伊恩和艾希莉婭本不是聯盟總站記者,他們因為上次對旗幟戰爭的戰場記錄而來到這裡,在這裡贏得了特殊勳章,同時備受推崇。

  聯盟新聞部門給予兩人的評價認為:

  “伊恩和艾希莉婭通過他們近乎盲目的戰場深入和無畏的努力,避免了一段偉大的歷史變得空洞。”

  “他們並不是戰士。他們也是戰士,他們正用另一種方式,為這個時代和一個可能即將到來的新時代而戰。”

  關於短短幾天前的那場戰爭,伊恩和艾希莉婭自己的看法,他們確實有很多東西值得驕傲和自豪,但同時,也有很多遺憾。

  比如他們當時要是早幾天去到喜朗峰就好了,一開始就去。

  那樣他們就能記錄下,關於那場偉大戰爭,方方面面更多的內容。比如關於The qing的另一些事件……他帶著五百具大尖在雪山上奔跑的英姿,他突然搶走了紅肩的柱劍。

  戰爭突發後續的消息傳來是在剛才。

  在緊急處理完手頭的消息後,新聞總部正在進行戰爭下半場,戰地記者的報名選派工作。

  蔚藍新聞部門已經開始為有一天公開大尖文明的入侵,以及蔚藍的存在和百年抵抗史做準備了。

  如果這一切,最終都必須向民眾坦白和公開。他們作為記者要做的,就是通過自己的記錄,給予這個世界堅強和信念,激勵和希望。

  “我報名了……我想他們沒有理由拒絕我。”伊恩決定回去喜朗峰,走出報名室的時候,他再次遇見了艾希莉婭。

  艾希莉婭站定,微笑,說:“我也是。”

  “所以,拍檔?”伊恩建議完笑了一下,調侃說:“如果艾希莉婭小姐可以不介意,我並不比你強大的話。”

  這是他們在喜朗峰環形陣地下,爭論由誰去做拍攝正面的時候,艾希莉婭親口說過的話……她笑起來,“事實如此,伊恩。所以你才拒絕了我的實戰對練邀約,不是嗎?”

  伊恩尷尬笑了一下,他確實不想被面前這個女人揍倒,超級不想。

  “但是儘管如此,你依然總是嘗試保護我。”艾希莉婭主動走上前,點了一下頭,同時微笑伸手,“謝謝你,伊恩。”

  她很高。

  伊恩也伸出手,“你大可不必對你的拍檔說謝謝,艾希莉婭。事實上,只要你不去議員們那裡控告我性別歧視,我就已經非常感激了。”

  當時在環形陣地下,伊恩阻止艾希莉婭的理由,就是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艾希莉婭當時說他這是性別歧視。

  兩個人都笑起來。

  “但是你確實存在我說的問題,伊恩。”艾希莉婭堅持說。

  “不,不是。”伊恩搖頭,然後說:“你知道嗎?我上次後來和一名華系亞方面軍的一位老兵聊天,這名老兵在參加蔚藍之前,是一名漁民……他告訴我,在他們那裡,如果大風大雨,漁民男人會獨自出海,只有在那些風和日麗的日子裡,他們才會帶上自己的妻子幫忙。”

  艾希莉婭扭頭看他,眼神意味深長,說:“所以……”

  “不是歧視,只是我也擁有這樣珍貴的品質。”伊恩得意地大笑起來……他覺得自己慫爆了。

  兩人一邊談笑,一邊往外走的時候。

  路邊聚集在一起記者們,正在討論那個華系亞戰士,關於The qing是否將贏得星耀蔚藍,記者們每個人都通過自己的關係,做了很多探尋。

  “據說議事會的人正在審議。”

  “是的,審議,已經第二輪了,我不理解他們為什麼還需要猶豫。我也不認為,他們有任何猶豫的邏輯和必要。”

  “正如他們說的,龐大的議員組成,以及各種意見的彙集,正在讓議事會變得低效,同時充滿矛盾。”

  “噓。”

  短暫的沉默後。

  “The qing剛剛在華系亞方面軍全軍大會上晉升少校!”另一名匆匆跑來的記者,帶來新的消息,興奮說:“所以,現在開始,請稱呼,The qing少校。或者有人跟我一樣,我更喜歡叫他,The King少校。”

  現場頓時再次熱鬧起來。

  “如果你們還不知道的話,我想說另一個可能更驚人的消息。”現場又一名記者,神秘兮兮地說:“他斬斷了葉簡的刀,The King少校,斬斷了雪蓮葉簡的刀。”

  現場,“嘩。”

  “是的。”譁然聲中,另一名同樣已經得到消息的記者說:“但是,我認為實際上還是葉簡更強……”

  他想說他瞭解的另一些現場情況。

  “沒有人說不是。”前一名記者臉色有些不快,將他的話打斷,說:“少校先生甚至都還不是超級。但是,我們現在在討論的是,20歲的The King少校在喜朗峰,斬出了那樣的三刀……然後,他又斬斷了雪蓮葉簡的刀。”

  “人類的武力巔峰,似乎正在往另一個層面提升。”有人感慨。

  “既然這樣,我也覺得,我們20歲入伍一年的King少校,未來註定遠比葉簡更值得仰望……我說的是純粹的武力方面。”

  現場開始有一些爭論的氣氛了。

  “所以,給他星耀蔚藍吧,快點,我的上帝。”一名大鬍子蒼白的老記者,大聲笑起來說:“然後播放伊恩拍攝的錄影,刊登艾希莉婭拍攝的照片……他將贏得這個世界無數少女的愛。”

  他把氣氛化開了。

  同時,因為聽見自己的名字被提及,站在一旁的伊恩和艾希莉婭走過去。

  艾希莉婭接上老記者的話說:“然後全部被他拒絕嗎?”

  她這一句來得有些莫名,在場的記者們紛紛轉頭看向艾希莉婭,猜想她作為現場唯一實際接觸過韓青禹的人,也許會爆一個大料,關於青少校的戀人。

  “相信我,他總會有理由的,各種各樣的理由。”艾希莉婭沒有解釋,但是笑著,自信說。

  在那天的喜朗峰上,她其實偷窺了尹菜心的表白,後來還安慰了她,得到了當事人對事件程序的分享。

  很快,他們離開了,開始準備行程。

  “上帝,是艾希莉婭向青少校表白了嗎?然後,被拒絕了。”伊恩有些心碎。
pontus 發表於 2019-5-21 08:37
305.重返喜朗峰(第一更)

  九月清晨的涼是感覺上的,也是視覺上的。

  機場跑道的白線延伸,遠端消失在霧氣裡,送軍團長去喜朗峰的飛機也被薄霧籠罩著,不很大,但是也不小,想來應該肯定是蔚藍最先進的型號,但是韓青禹幾個也不懂。

  他們就只是有幸搭機而已。

  “一會兒有機會,咱試著把那件事說一下?”

  溫繼飛身上背著粗長的米拉9狙擊步槍,刀和沉重的子彈袋,站在韓青禹身邊小聲問。

  韓青禹身上則是制式雙刀加黑色長方形木匣,看起來很繁重,同時有些特別。

  “大體The青少校的形象,總是應該有點兒標誌性才更好。”機場上的人群看著在想。

  眼睛看著遠處的濃霧,韓青禹點了點頭,“嗯,我剛想了一下,咱們暫時就只說疑點,先不說太有把握的話。”

  所以青子始終還是存著擔心的,畢竟那個漩渦,隨便想想就知道會很大。那可能不止於牽扯進來兩個長久以來盛名輝煌的星耀蔚藍,和一個呼聲很大,即將拿到星耀蔚藍的年輕人,甚至還有可能,會牽扯上華系亞和歐羅巴多國方面軍……溫繼飛面色慎重,點頭說:

  “好,那就先這樣。”

  大概五六米外,楊清白走過來,皺著眉頭,小眼神哀怨說:“那我真的就不跟你們回去了啊?!”

  “嗯,別去了。那邊不能開直升機,說是一直都還有少量梭形飛行器在空中盤旋,前線派出去幫助搜索的飛機,都被撞擊下來了。”

  韓青禹也是剛打聽到這個消息,所以把楊清白留下了。

  直升機在梭形飛行器面前毫無抵抗力,戰鬥機也一樣,喜朗鋒周邊航線對民航全面禁飛,已經有一陣子了。

  另外,不能用直升機的話,全憑地面部隊搜索,戰場清剿難度無疑會大很多……也不知道1777現在到哪了?

  “那我也可以去給你們開車啊,別忘了,我還是車神。”楊清白還是不甘心,心想著要是蔚藍能快點有空戰飛行器就好了。

  他最近聽了太多動人心魄的故事,也參與了幾次小隊救援任務,熱血正燃燒,正在最渴望戰場的階段,渴望能和青子他們一起上戰場……然後最好,自己能變得稍微有點兒重要。

  “但是你不會打架啊,去了還得有人分神照顧你,而且那地方很多時候說不好就要棄車,那樣你跟不上,我們又不敢留你一個人……別看我,我不用人管的,我現在很強,也能開車。”溫繼飛說話伸手攬住楊清白的肩膀,一邊送他到旁邊送行的人群裡,一邊說:“倒是正好有件閒事,你回去駐地的時候可以辦一下。”

  “什麼?”楊清白問。

  溫繼飛再次壓低聲音:“咱駐地訓練場邊那棟樓上關了一對母女,你知道的吧?……對的,回去找一下她們,告訴那個大的,商年華,告訴她勞隊在喜朗峰受傷了。你注意看她的反應,關心嗎,擔心嗎……最好讓她急起來。”

  說完賊笑了一下,溫繼飛接著說:“咱勞隊是真的受傷了啊。”

  楊清白秒懂,跟著嘿嘿樂起來,“話說勞隊應該是有這個意思的,我們留守的人後來都在說。平時除了不敢把人放出來,也都不敢虧待了她們。”

  “所以啊……咱要不幫著旁敲側擊一下,等勞隊自己憋不住去剛正面,怕不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溫繼飛抬手拍了拍楊清白肩膀,轉身回到韓青禹三人身邊。

  該出發了。

  儘管時間是清晨,此時的機場邊上還是站了不少人,粗略一看人頭攢動,怕不得有近千人。

  他們應該主要來送軍團長的。陳不餓此行駕臨喜朗峰本就以震懾為主要目的,並沒有隱藏行程的必要。

  同時,雖然韓青禹昨天說的是想把勳章一起拿了,儘快回去,但那畢竟是蔚藍的勳章啊,總不能真的一把塞過來,再一把接了就完事。

  “走了。”看見遠處機組人員打手勢,韓青禹招呼了一聲。

  幾個邁步往前走。

  捧著不同顏色徽記勳章盒的士兵就在路邊兩側站著,仰首立正。

  “蔚藍華系亞方面軍……第1777小隊,少校韓青禹,因在我方面軍第101醫療站被襲事件中,帶領孤軍,決死營救,陣斬數名強敵……授金質蔚藍守護勳章。”

  掌聲中,一個刻有金色徽記的勳章盒子被送到韓青禹手上。

  韓青禹接住,隨手掂了一下,不輕,同時盒子挺大的,除了勳章,大概還包括第一筆一次性獎勵的源能塊在裡面。

  士兵敬禮,返回佇列。

  “蔚藍華系亞方面軍……第1777小隊,中尉吳恤,於身在編外當時,獨守小隊駐地,拒敵三十餘,死戰,陣斃于氏家主于銀斗……兼在101醫療站被襲事件中,與韓青禹少校並肩殺敵,獲金質蔚藍守護勳章。”

  再一次熱烈的掌聲中,又一個金色徽記的勳章盒子被送到吳恤手上。于銀斗是帶人攻擊過蔚藍儲備站的,後又直接威脅小隊駐地,這份功勞差不多由吳恤獨得,而後,他在101醫療站事件中的貢獻,其實也不比韓青禹差太多。

  吳恤把盒子接了,扭頭看了看韓青禹。

  韓青禹:“于氏是過去式,你沒欠他們什麼。”

  吳恤:“嗯。”

  不遠處,主持軍官的聲音再次傳來:“蔚藍蔚藍華系亞方面軍……第1777小隊,少校韓青禹,於我華系亞科研2所相關事件中,貢獻卓越,獲金質蔚藍守護勳章。”

  現場突然一下喧嘩起來:又一個勳章盒,又一枚金質,這樣一算,青少校現在就已經是三枚金質了……他才參加蔚藍一年啊。

  事實上,這枚金質也出乎了韓青禹本人的預料,甚至他都已經快要忘記2所那件事了。

  “這麼看來,變異怪蟒和大塊金屬塊的發現,實際評價超級高。同時授勳理由陳述得這麼模糊,怕不是有什麼隱秘的大發現。”他想著,把盒子壘上。

  “韓青禹……突襲何氏家族,打破七家合謀,陣斃雪蓮高級統計斯丹,獲銀質蔚藍守護勳章。”

  “吳恤……銀質蔚藍守護勳章。”

  “沈宜秀,于我華系亞科研2所相關事件中,貢獻卓越,獲銀質蔚藍守護勳章。”

  宣讀在持續,一個又一個勳章盒,被送到他們手裡。

  似乎有點記不住了,主持軍官低頭看了看手上稿紙,繼續道:“蔚藍蔚藍華系亞方面軍……第1777小隊,少尉溫繼飛……”

  “竟然還有我?!”溫繼飛嘴上說得浮誇,笑容也隨意,但其實兩手不自覺地,在褲邊上抹了抹。

  準備接盒子了,溫少尉低頭再抬頭的瞬間,默默長籲一口氣。

  他在控制情緒,免得讓自己看起來不夠淡定。

  他是一個曾被勸退的骰子。

  “雙銀質蔚藍守護勳章。”主持軍官最後大聲宣佈道。

  一次兩個銀色徽記的勳章盒子,被送到了溫繼飛手上。

  這樣看起來很不錯,但其實挺虧的。溫繼飛的情況,大體就是什麼都摻和在裡面,都做了貢獻,但是又差了一些,夠不上給金質蔚藍守護程度……上頭估計也是這個考慮,才給了他雙銀質。

  “兩枚,好啊。這樣等以後佩章日,我就可以盡情擠兌鏽妹了。”溫繼飛自己很滿足,得意笑起來的同時,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兩個盒子,然後再沈宜秀手上的一個。

  鏽妹自己也低頭看了看,抬頭時轉向韓青禹,感覺有些委屈。她的勳章緣說起來確實不太好,打死打活的事情經歷了不少,卻往往都不夠典型和突出,比如救援任務的積累吧,又主要是以集體來衡量的。

  “沒事,到時候你喜朗峰的勳章就發下來了。”韓青禹示意盒子上的金色徽記,安慰道。

  如果他這回真的能拿到星耀蔚藍,那麼在喜朗峰上,始終與他同行的吳恤和鏽妹,一人一塊金質守護,肯定是少不了的。

  就這樣,一行人四人,八個勳章盒,跟隨陳不餓軍團長及其隨行人員登上了飛往喜朗峰的飛機。

  在飛機上直接把盒子拆了,把勳章收一起,韓青禹現在手上一共三金兩銀,五枚蔚藍守護勳章。

  然後他們小團夥的藍晶源能塊數量,也超過了400塊。

  同時韓青禹身上還有26塊金屬塊。

  “金屬塊的數量還是少了。”他想著等這次回去,一定得多弄幾塊。

  “怎麼辦啊?青子。”一旁的溫繼飛突然用手肘磕了磕他的胳膊,目光示意前方緊閉的艙門說。

  他們被和軍團長等人分隔開了。

  陳不餓從上飛機開始,就一直在和聯盟方面過來的人閉門開會。而關於阿方斯家族的問題,肯定是不能當著聯盟過來的人面前說的。

  “等下飛機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吧。”

  韓青禹把椅背放平,準備先睡一覺,夢裡面什麼都會有。

  但是這一次,飛機並沒有直接降落在喜朗峰戰場內的那個戰時機場,它在距離很遠的位置降落。然後他們下飛機,直接被前線派來的車接走。

  陳不餓自然不在一部車上。

  “現在才發現,原來到了重要場合,咱們連和大人物私下說句話都這麼難。”

  “不會軍團長到地又直接去開會吧?那咱們等嗎?”

  車子在顛簸的路面上搖晃著,溫繼飛伸著脖子,看著前車感慨著……突然說:“欸,停了……軍團長下車了……停,stop,師傅,停一下車。”

  陳不餓有點尿急,打算在路邊解決一下。這種情況,自然沒人敢跟著他。

  結果,他剛把拉鍊拉下來,就發現左右兩邊各過來一個人,站在那裡。

  溫繼飛,韓青禹。

  他倆也在拉拉鍊。

  “這倆臭小子來幹嘛?一起尿尿?他們不會想和我比誰尿得遠吧?”

  陳不餓六十多歲人了,想了想,要不我動用源能,飆它個幾十米?!

  三個人在後方隨行人員的視線裡,背身站成一排。

  “他們不會是要比誰尿得遠吧?!看著很像那麼回事啊。”

  淅瀝瀝,嘩啦啦……

  “軍團長打得過阿方斯嗎?”溫繼飛看著前方,突然問。

  陳不餓:“嗯?”

  “要是初代蔚藍守護勳章獲得者,歐羅巴的榮耀,變質了,會很麻煩吧?”溫繼飛繼續說道。

  陳不餓眼神沉一下。

  “我去參加過尼泊爾第三固定探索地的試煉,覺得那裡可能有些不對勁……他們好像在收集年輕天才的屍體。”韓青禹說。

  尿個尿,尿出大事件了,陳不餓沉默了一會兒,“還有嗎?你手上有沒有證據?”

  “沒了,暫時沒證據。”

  “好,我知道了。不過這事不能著急。”陳不餓沉聲,語速有些快說。

  “嗯。”

  “那,尿完就先走吧,我這還沒尿呢。以後有事直接來找我就是。”陳不餓頓了頓,說:“別這樣搞……這樣搞得我壓力很大。”
pontus 發表於 2019-5-21 08:46
306.我是援軍(第二更)

  封龍嶴的傍晚總是給人感覺寧靜,飯後消暑的人會走出家門,搖著蒲扇紮一堆閒聊,說家長里短,孩子們會湊到別人家裡去看電視。

  所以家裡頭有電視的孩子總是自豪的。當然也有人家不那麼情願,嫌來看電視的人多了,費凳子費水。

  剛過飯點,韓家停車店的飯堂裡,熱鬧秋天電影放映隊下鄉,一排排凳子上,滿滿當當坐了許多人。

  “青子他爹。”韓媽坐著突然喊。

  “怎麼了?”韓友山把一個空了的啤酒瓶框壘起來,轉身問。

  “你快過來看新聞,新聞說大雪人呢。”農家人新鮮事情少,韓媽看著電視畫面,神情有些興奮。

  “雪人?雪人是個什麼東西啊?”心想著堆雪人還能上新聞了?韓友山一邊擦著手,一邊走過來說:“我還惦記著青子怎麼上次回去後,一直都還沒來信呢。”

  他走到電視機正面,在妻子身邊站定。

  黑白電視機螢幕上,新聞主持人正在一本正經的播報,說是喜朗峰存在雪人族群的傳說,近日終於被科學考察證實了。

  “專家判斷,正是因為前段時間喜朗峰發生的自然災害和環境變化,才出現了近日來雪人下山的情況……目前,我國相關地區正在組織人員撤離,同時積極應對,以確保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損失,降到最低。”

  “同時,專家表示,恐慌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畫面上出現了三四個,風雪中模糊的高大身影。

  小飯堂一片驚聲譁然。

  韓媽伸手,扯了一把丈夫的衣擺,說:“你看,就這還不讓慌啊,這麼大個的東西,跑得又快,肯定凶得厲害。”

  “那怕個啥啊。”韓友山乍看其實也有點虛,但是說:“咱有部隊啊,把部隊派上去,擺上機槍,突突它們一陣,啥玩意能不死啊?還有炮……”

  老婆突然不說話了。韓友山說著低頭,發現老婆正仰頭看著他,眼神不太對勁的樣子。

  “怎麼了?”韓友山擔心問。

  “他們不會把咱青子派上去吧?”韓媽焦急道:“上回人武部的那個軍官喝醉了可說,咱青子大概率在保密的特種部隊,不然不容易立那麼大功。”

  “啊”,韓友山應聲,緩緩抬頭,眼神憂慮,又看了看電視裡的雪人……這東西看著可真駭人啊,就我家青子,半夜出門尿尿都不敢的,怕不得嚇尿了。

  伸手拍拍妻子肩膀,韓友山說:“不會的,咱青子才是一年期的新兵呢,怎麼也輪不上他去。再說就是真去了,那他也是有槍的啊。而且咱家青子跑得快,反應也快,他以前抓蛇繞背後,那快得,咱爹活著的時候,都說他了不得。”

  夫妻倆的這番對話落在一旁看電視的孩子們耳朵裡。

  “吼,青子哥打雪人囉,突突突突突……”

  “biubiubiu……”

  “青子哥打怪獸!”

  …………

  特製的越野吉普停在暮色夕陽下,高大的車輪,簡單而厚重的框架,讓它看起來無處不能去。

  水和食物、裝備都已經裝好了。溫繼飛坐在駕駛座上,身體往後靠,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從嘴裡摘煙。

  正當好的角度,讓他看起來像是把燃了半截的煙,從天邊紅色的夕陽裡摘了下來。

  韓青禹、吳恤和鏽妹三人一排,從夕陽的光影裡走來。

  草低,人的身形輪廓被勾勒得很清晰。

  三人行來,背上和手上的武器折射夕陽,金色的光點如星辰閃動。

  “怎麼樣?”溫繼飛一邊拍打胸前的煙灰,一邊扭頭大聲問。

  “同意咱們單獨行動。”韓青禹手上拿著一張展開的地圖,一路看著,聽見聲音抬頭說。

  “我就說他們肯定會同意。你是誰啊……你可是The青少校。”溫繼飛得意笑起來,等人上車,回頭說:“咱去哪?”

  韓青禹把手上的地圖遞給他。

  “昂拉仁錯。錯就是湖泊。這,指揮部說咱1777跟的那支大部隊,路線往這邊去了。”

  “好嘞。”溫繼飛仔細辨認一會兒,閉眼記住大概路線,然後把地圖折好,收進秋裝外衣內兜裡,發動車子。

  沒有路,也不準備找路,越野吉普上夕陽下的草地上顛簸飛馳。

  這樣大概開了兩個多快三個小時後,他們開始看到人,有那麼兩次,他們看見有蔚藍小隊帶著傷兵和居民從高原深處出來。

  居民往往不多,而且沉默,他們的手上抱著棉被,衣物,低著頭,只有當車輛經過的時候才會偏頭看一眼……看見車子是向深處去,他們的眼神便有些不安和擔憂,嘴裡說著感謝、叮囑或者是祝福的民族語言。

  這樣一路,始終還是沒有大尖活動的痕跡出現。

  “視線不太行了,要繼續走嗎?”溫繼飛問。

  “繼續,反正咱也摔不死。”韓青禹說。

  越野吉普在黑夜中,繼續一路向前駛去。

  …………

  伊克巴爾是巴斯坦一個普通蔚藍小隊裡,一名普通的D級列兵,他現在正在黑色的草地上奔跑,不敢跑得太快,也不敢打開照明設備。

  在伊克巴爾的身邊,還有一家三口高原居民,一對夫妻和他們大概五歲左右的女兒。

  廝殺的聲音到此依然可以聽見,但是已經有些遠了。

  那裡有一具泛藍和一具黑甲,那不是他們小隊能對付的,按既定的作戰行動方案,他們本應該先撤離,然後呼叫精銳小隊支援。

  但是現在,他們無法撤退,有人在黑暗中用奇怪的火焰吸引大尖,那些火焰就落在他們頭上。他的小隊隊友們,剛拼死殺出來了一條路,讓他和一名隊友帶著這一家三口先走。

  隊友們正在犧牲,伊克巴爾的眼睛在黑暗裡流淚。

  小女孩因為恐懼開始哭泣,她的父母開口安慰她。

  伊克巴爾連忙走過去,抬手搖晃,同時捂住自己的嘴巴。語言不通,他用動作示意,同時用流淚的眼睛,緊張甚至是恐慌的眼神,看著那對夫妻,用力地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其實在巴斯坦,搖頭並不是阻止的意思,但還好,伊克巴爾有學習過,他甚至會幾句簡單的中文,不過那都是戰場上用的。

  高原居民夫妻倆把嘴巴緊緊閉住了。

  伊克巴爾把目光轉向小女孩……他覺得自己應該親切些,免得嚇著她,於是撇開手,努力扯開嘴角笑了一下……唇上的小鬍子動了動,伊克巴爾搖頭,小聲說:“噓。”

  這裡不止有大尖。

  這裡還有敵對勢力,至少有三四十人,潛伏在黑暗中。他們並不主動出來殺人,更不與大尖交手,但是會引導大尖,同時在一定距離外,阻礙蔚藍的人把居民帶離危險區域。

  從邏輯上思考,他們似乎想利用這裡的居民,拖死更多陷入困境的蔚藍小隊。

  就在剛才,伊克巴爾和隊友原本想帶著這一家三口從另一個方向走,脫離戰場,但是那些人突然出現。

  他的那名隊友,犧牲在了那裡。

  小女孩乖巧地止住了哭聲,嘴唇顫抖著。伊克巴爾轉身弓下腰,示意他們學習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他們也許走了三分鐘,或者五分鐘。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身後兩側而來……

  “完了。他們找到我們,追來了。”伊克巴爾緊緊握了握手裡的戰刀,向那一家三口指示方向,示意待會兒如果自己陷入戰鬥,請他們堅強地,繼續前進。

  儘管事實上他很清楚,那樣他們幾乎不可能走出去。

  就在他此刻刀尖所指的方向上……突然,有吉普車發動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然後是車燈的探照。

  地面的草色顯露出來。

  “自己人。是的,一定是自己人。那些黑暗中的蛆蟲,才不敢在蔚藍的戰場裡駕車行動。”

  這一刻,伊克巴爾不顧一切地直起身體,大叫起來。

  反正他們也已經沒有出路了。

  而如果真的是援軍到來,讓他們早一秒鐘知道自己的位置,自己的隊友們,都可能多一些人生還。

  吉普車聽見了,它在靠近,降低了車速。

  伊克巴爾激動地帶著一家三口迎上去。

  他看見了吉普車上下來的人,和他身上的華系亞方面軍制服。

  “支援?”伊克巴爾好不容易想起來一個中文片語。

  對方一個扛著黑色長槍的人向他點頭,沉默看著他。

  “大尖,泛藍,還有藏在黑暗中的……”伊克巴爾大幅度地做著肢體動作,激動地表述,說著說著……他的目光突然一下黯淡下去。

  他看清楚了,面前只有一輛車,四個人。

  “一、二、三、四。”伊克巴爾用手點人,用這樣一個方式和自己眼神裡的絕望,表達他此刻想法。

  “不行的,你們不夠,有泛藍大尖,有敵人,很多。”

  伊克巴爾試著告訴他們這裡有多危險。他拉過來居民一家三口,想把他們塞上車,然後讓他們一起趕快跑。

  一個身影走到他面前,阻止他的動作,問:“大尖?然後還有別的,是嗎?”

  “跑,跑啊……撤退!”伊克巴爾沒有停下來,他顯得急切而慌亂。

  “我是援軍。”對方說。

  援軍兩個字,伊克巴爾大概能理解,“但是,你們只有四個人啊。”伊克巴爾再一次指點人數。

  “我是The qing。”

  這是韓青禹第一次這樣稱呼和介紹自己。

  伊克巴爾整個人頓住一下,抬頭,眼睛亮起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pontus

LV:7 大臣

追蹤
  • 11

    主題

  • 11375

    回文

  • 1

    粉絲

運動治百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