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袁紫煙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19 15:29:2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1 14801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4:54
八十

  蕭雨一招手,守在宮門口的武士急急跑入兩人,抬起道人屍體而去。

  袁紫煙道:“是一訓練精良的死士,寶兒!還有一個呢?這一次小心一些,不能再讓他咬舌自盡了。”

  “小妹以術法下了禁制,人還在昏迷之中,小妹去提他來。”

  袁寶兒口中應著話,人已出了宮門。

  “紫煙妹妹!”蕭皇后道:“我看……你來審問,這種事我太外行了。”

  袁紫煙點點頭,道:“皇后請退下休息,紫煙問出口供,再向皇后報告。”

  袁寶兒嬌小玲瓏,顏若春花。

  但她手中提個黑衣大漢,竟似行若無事。

  黑衣人似是已暈了過去,但袁寶兒把黑衣大漢投擲在地上時,黑衣人已清醒過來,挺身而起。

  袁紫煙右手一揚,一片彩光閃了一閃,那黑衣人剛剛站起的身子突然開始顫抖了起來。

  袁寶兒微微一笑,道:“從實招來吧!五鬼搜魂大法,不是人可能忍受的。”

  右手拂動,一陣輕風過處,黑衣人顫抖的身子忽然停了下來。

  只是這一會兒工夫,黑衣人已痛苦的汗透衣褲。

  “好精湛的術法!”袁紫煙笑道:“一出手就解了我的搜魂大法,寶兒妹妹,你是深藏不露啊!”

  “紫煙姐誤會了!”袁寶兒道:“這個人的武功雖然不錯,但如何能承受搜魂大法的折磨?他已經嘗到了痛苦了,我想他也已經知道厲害了。

  現在大概可以招供了,若是真把他弄死了,小妹就很難再找個人來。因為所有的敵人全都撤走了。”

  借審問犯人,兩人交手一招,彼此已心中有數。

  袁寶兒退後了兩步,低聲道:“姐姐請問案情,我想他們還有援手,這一次只是試探一下宮廷實力,下次再來,可能大舉來犯了。”

  袁紫煙點點頭,一掌揮去。黑衣人身上衣帽片片碎裂,現出本來面目。果然仍是道裝劍手。

  “你們是虯髯客的屬下?”袁紫煙冷冷地道:“不想再吃搜魂大法之苦,就據實回答我的問話!”

  黑衣人真的怕了。

  他急急地點頭,道:“是大王的屬下。”

  “大王就是虯髯客了?”袁寶兒接道:“說不通啊!為什麼你們都穿道裝,虯髯客可不是出家人。”

  “我們是七絕道長的部屬。”黑衣人道:“住在長安城中七八年了,城中的道觀內最為安全,官府中人想不到,所以師父就讓我們穿上道裝,分頭往入長安內外六座道觀之中。”

  袁紫煙道:“你們的師父是……”

  “七絕道長。”黑衣人打斷了袁紫煙的話,接道:“師父是大王的屬下,也是他的好朋友……”

  忽聽“唉唷”一聲!

  黑衣人突然倒在地上了。

  袁寶兒怒道:“大膽匪徒,竟敢殺人滅口!”

  舉步一跨,人已飛入院中。

  但見夜空寂寂,哪裡還有人蹤?

  袁紫煙臉色冷肅,看著緩步入室的袁寶兒,道:“人呢?”

  “走了!如果他隱身在十丈之內,絕對逃不過小妹的耳目。”袁寶兒道:“十丈之外,就非小妹力能所及了。”

  袁紫煙道:“這個人不是死於刀、劍、暗器之下,看來虯髯客手下能人不少。”

  袁寶兒道:“也不是死於術法襲殺之下,任何術法都無法逃過紫煙姐姐的感應。”

  袁紫煙怒氣稍消,點點頭,道:“倒要查個清楚,他是死於什麼樣傷害之下?”

  袁寶兒快步行了過去。

  她雙目射出兩道冷電一般的光芒,光芒在黑衣人身上轉動一陣,突然伸出纖巧的玉指,在黑衣人身上捏起一條黑色的蠍子。

  “是毒蠍螫死的。”

  袁紫煙接著道:“是深山大澤中生長的毒蠍,但體積小了一些,怎會在長安城裡出現呢?”

  袁紫煙微微一笑,道:“人養的羅!”

  兩人藉機鬥了一招術法,現在又開始比學問見識了。

  袁紫煙道:“但它怎會爬到了這黑衣人的身上呢……”

  袁寶兒道:“不是爬過來的,早就藏在這黑衣人的身上,也許他知道,也許不知道。這毒蠍是用藥物控制,在一定的時限內螫人注毒,還是用術法控制,及時傷人;小妹無法知曉,要研究一下才能給紫煙姐姐回報。”

  袁紫煙的目光何等的凌厲、尖銳?

  袁寶兒述說之時,她早已瞧得清清楚楚了。

  她笑一笑,道:“最重要的是對方有一個善使各種毒物的高人。”

  “是的!”袁寶兒道:“這個人控制了這些黑衣劍手的生死,當然也可以使這些毒物對付敵人。”

  袁紫煙道:“也可以使這些毒物潛入宮中,傷一些王妃、夫人,造成宮中的恐怖、驚慌,就影響皇上調度兵將的判斷了。”

  “也影響到宇文將軍的拒敵佈署。”袁寶兒接著道:“姐姐如要徹底對付敵人,就該主動出擊。”

  袁紫煙道:“宮中的安危呢?”

  袁寶兒道:“小妹負責。”

  “好!你要多少人手?”袁紫煙道:“我要宇文將軍派給你。”

  袁寶兒道:“蕭雨將軍已帶了三十二名武士在此,再派一位副統領,帶六十名武士入宮。以皇后昭陽院為防守重點,集中各院夫人、妃子、才人於此,應該可以應付。不過皇上那邊,小妹就無法照顧,要姐姐費心了。”

  袁紫煙道:“請皇上也來昭陽院吧!各院夫人和才人、妃子盡集於此,他也無法獨自逍遙。我們也不能在皇宮內苑中和敵人決戰。

  我要設計把他們阻殺在宮門之外,寶妹妹擔負起保衛內宮的責任,紫煙就可以放心對付他們了。”

  這時隋煬帝已帶著宇文成都行了過來。

  他目光一掠袁紫煙,突然放快腳步奔了過來。道:“朕找了你三天三夜,都沒找到,卿家到哪裡去了,想煞朕了。”

  張開雙臂,抱了過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4:54
八十一

  袁紫湮沒有閃避,卻輕輕嘆息一聲,道:“皇上,強敵當前,就要殺進宮了,你還有心情抱我呀!”

  “如非這場戰亂,朕哪有機會抱住卿家……”

  “皇上,紫煙只不過三天沒有見到聖駕……”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三天下見卿家,聯已找遍了長安宮廷各院,如非這場殺伐逼近宮廷,卿家只怕還不會現身,朕要緊緊抱著你,不再放你走了。”

  這番話聽來雖然猶帶稚氣,但卻充滿痴情、迷戀。

  袁紫煙有些感動了,早已冰冷的心已又開始活動起來。

  她暗忖道:他雖縱情灑色,不理朝政,但對我卻是極盡遷就,一片痴情;如今危機已到了長安之中,我真能棄置不顧嗎?

  女人心,海底針,可真是無法捉摸呀!

  袁紫煙討厭隋煬帝糾纏不休,讓她心煩,用起隱身法藏了起來。她術法高強,一旦施出,就算隋煬帝從她身側經過也看不到她。

  隋煬帝跑遍了三宮大院,找不到袁紫煙。而袁紫煙卻一個人躲起來,仔細考慮是否該回歸自然,再上深山?

  這紅塵間的男歡女愛,酒色徵逐,實在讓她厭煩了。

  虯髯客如果晚來一個月,袁紫煙可能重返深山。人事既非,整個天下大事就完全改變了。

  偏偏在袁紫煙思索離去時,虯髯客帶著人馬殺入了長安。

  這大概就叫機緣了。

  虯髯客來的機緣不巧。

  隋煬帝訴說出思念之苦,袁紫煙又動了惻隱之心,畢竟隋煬帝是第一個和她上床的男人,迫在眉睫的事如何能棄置不管。

  於是,袁紫煙決心留下來,保衛大隋朝的基業,準備和虯髯客作一番生死之鬥了。

  宇文成都眼看著袁紫煙緩緩推開了隋煬帝,道:“皇上,屬下要請示國師,如何迎戰來敵。”

  “對,對!你們要討論大事,成都!請向國師討教吧!”

  隋煬帝退開三步,坐在一張木椅上,準備一側旁聽了。

  他實在是個聰明絕頂的皇帝。

  心知此刻不宜多言,大難已逼近在宮廷之外,皇帝的一句話就成為最後的裁示,成敗的結果就落在他的頭上。何不讓袁紫煙去作決定呢?她自己決定的事自然會全力以赴。

  站在一側冷眼旁觀的袁寶兒,也看得佩服了。

  她暗忖道:皇上平日不理國事,但他在面對緊急事件的處置方法,卻是人所難及,一下子閃出事外,把拚命退敵的事全交給袁紫煙了。

  只聽宇文成都道:“突然間湧出了上百的劍手,個個劍法高強,幾乎鬧得屬下應接不暇,此事當非偶然,國師有以教我嗎?”

  袁紫煙道:“他們隱身在長安城內、城外道觀之中,而且住了很久,所以熟悉長安形勢。人有數百之眾,單是這一股力量就非常可怕,非得早些消滅不可。不過,還未查出領導這批人的首腦現在何處?”

  宇文成都道:“除了這批人之外,一路精兵已近長安,駐紮在五十里內,朝發夕止,隨時可以向長安展開攻擊。”

  袁紫煙問道:“將軍是否已有拒敵之策?”

  “時間太急迫了。”宇文成都道:“國師,防守長安的禁衛軍積弱已久,難再派上用場。新軍雖成,尚未完成訓練,宮衛勇士只有數百人,人數太少,勉可作保衛皇宮之用。

  屬下為此,焦慮不安,只有向國師求救了,如能給屬下一年時間,新兵成軍之後,長安城兵精糧足,就不畏強敵、大軍的攻勢了。”

  豪氣干雲的宇文成都,已被這次突發的事件驚擾得亂了方寸。

  他親眼目睹過袁紫煙的術法,是唯一可以不借外力,而能夠幫助他的人,才肯向袁紫煙求助。

  她是國師的身份,此事就算傳揚出去,也不會有失他大將軍的身份。

  “將軍!”袁紫煙的目光掃掠過隋煬帝,道:“要我為你拒擋敵兵呢?還是要幫你保衛宮廷?”

  語氣中流露出胸中的塊壘,而且談話的對象直指宇文成都,對大隋朝的基業和皇上的尊嚴都未涉及、關注。

  宇文成都猶豫了一下,低聲道:“請皇上聖裁。”

  “朕不解用兵打仗的事,你和國師決定了。”

  “成都想請國師拒擋城外的大軍,不過卻無法調動大軍隨行,以助國師;但成都個人願為前驅……”

  “將軍如能調動大軍出城迎敵,也不會邀請紫煙出馬了,不勞費心,我只帶蓮兒、巧兒兩個女婢隨行……”

  目光一掠隋煬帝,接道:“皇上保重龍體,宮中安全我已責成寶兒負責,宇文將軍也請留下,放手在宮門外面截殺強敵,這一戰之後,一定要肅清長安城內隱藏的妖道劍手。”

  隋煬帝笑道:“卿家果然不會置朕不顧。”

  想到高興處,仰天大笑起來。

  宇文成都滿腹狐疑的望著袁紫煙,道:“寶貴妃肯和屬下合作嗎?”

  是質疑也是求教。

  “宇文將軍放心!”袁寶兒道:“紫煙姐姐下了令偷,妾妃怎敢違抗?宇文將軍要我如何配合,但請吩咐一聲。”

  袁紫煙笑道:“寶貴妃的術法、技藝不在紫煙之下,是可託大事的人,將軍可放心的請她擔當重任……”

  “那就請寶貴妃統率宮廷全軍,成都恭候遣差。”

  袁寶兒道:“不用如此費事了,我和紫煙姐姐不同,她是國師,我只是臨危受命的一個嬪妃罷了,紫煙姐要我保護皇上、皇后為主,我們就宮牆為準,宮牆之外由將軍負責;進入宮牆就由我負責逐殺。”

  “多謝寶貴妃,要成都如何遺派人手,還請吩咐!”

  袁寶兒道:“蕭雨副統領和其統帥的三十二名宮衛,請留在這裡,將軍再派一位副統領率六十名勇士入宮,內宮地方大,我要設立一些傳警的崗哨。”

  “是!成都派田當、凌雲兩位副統領,各率三十二名屬下入宮,向寶妃請命,他們和蕭雨常年搭當,三人的默契良好,彼此也私交極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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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那就多謝將軍了。”袁寶兒回目一顧隋煬帝,笑道:“各院夫人,和皇上喜歡的嬪妃才人,大都集中在昭陽院中,你就在昭陽院飲酒作樂吧!不過,千萬不要纏我,這是玩命的時刻,紫煙姐令出如山,我可不敢馬虎,醜話說前面,皇上,你可要多體惜妾妃呀!”

  隋煬帝有點害怕袁紫煙,卻一點也不怕袁寶兒,高聲嚷道:“不行,對陣殺敵,也有空閒,敵人未來之前,陪朕喝兩杯,有何不可?”

  袁紫煙目光轉動,發覺宇文成都已經悄然退下,袁寶兒卻被隋煬帝反詰的膛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放縱、愛色的隋煬帝已感覺安全上得到保障,伸手一把,竟把袁寶兒攬入懷中。

  袁紫煙有點火了,語含忿怒地道:“皇上,強敵環伺在宮院之外,大軍隨時會殺入長安城來,你就不能分點心於國事安危之上嗎?”

  “朕是憐愛寶妃呀!她如此嬌柔,揮劍對敵於戰陣之上,叫朕如何安心?”

  “皇上,甜言蜜語無法退敵大軍。”袁紫煙道:“輕憐蜜愛也無法阻止刺客殺入宮中,你是寧願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難道就不替皇后和眾家夫人想想嗎?放了寶兒吧!讓她佈置一下拒敵的陣勢。”

  這番話說得太重了。

  但袁紫煙一點也無愧疚之色,她已準備隨時離去,這番下山,拯救萬民的志願未能實現,反而糾結在私人的情慾恩怨之中,心中煩惱透了,已不再留戀宮廷、人間的繁華生活,想回到深山古洞去了。

  隋煬帝也看出了苗頭不對,袁紫煙真會翻臉,單是她甩手一走,就無人能阻擋已逼近長安的大軍。

  只好認輸了。

  他放了袁寶兒,道:“朕只是開個玩笑,卿家又何必認真呢?”

  袁紫煙道:“如今已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寶兒是衛守宮廷的主力大將,別把她再當作嬌嬌弱弱的小女人去折騰。此番話言,是我最後一次,此後絕不再招惹皇上煩心,巧兒、蓮兒,我們走!”

  說走就走,三人聯袂向外行去。

  隋煬帝道:“已是萬家燈火時分,天亮再走也不遲啊!”

  “皇上!”袁寶兒道:“軍情緊急呀!別再想人間至樂,左擁右抱的床上事了。紫煙姐很辛苦,宇文將軍也有著來勢太快的壓迫感。”

  “是啊!朕也在擔心呢!紫煙只帶兩個女婢,如何拒擋敵人數萬大軍呢?”

  袁寶兒道:“她是人間的女神,自有拒敵奇術,皇上如能早作未雨綢繆之計,就不會有今日的危境了。”

  隋煬帝呆了一呆,道:“寶兒,今日的處境真的會有危險嗎?”

  袁寶兒心中忖道:原來皇上很怕死,整日追逐酒色,只是為了逃避,倒要嚇他一嚇,看看他反應如何?

  心中念轉,嘆口氣,道:

  “我寶兒可是無法和紫煙姐姐相比,紫煙姐是人間奇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術法精湛,武功高強,我只會幾招莊稼把式,對付一般敵人可以,如是碰上武功特別高強的人,我是應付不了。皇上可要見機而作,發覺我應付不來,就早些逃走。”

  隋煬帝微微一怔,道:“卿家不是精通術法嗎?”

  “稍通術法,只望遇上的都是不通術法的人,妾妃還可以應付得了。”

  談話之間,田當、凌雲已帶三十二名武士,行了過來。

  “卿家和他們研商一下防守之策,朕不打攪了。”

  站起身子,直入後宮而去,心中似是有些害怕了。

  袁寶兒卻笑了!

  她回頭望著田當、凌雲,道:“兩位請把帶來的人手分佈昭陽宮院的四周,由蕭雨將軍統一指揮,兩位跟隨著我,救應全局。”

  凌雲、田當躬身應命,把帶來的人手交付蕭雨,退到袁寶兒的身側。

  袁寶兒色絕人寰,田當、凌雲是早已聽過了,但卻沒機會見。現在玉人就在身側,哪裡能忍得住?四道目光一齊投向了袁寶兒。

  果然是瞟一眼就讓人動心的美女。

  寶兒之美,和袁紫煙大不相同。

  袁紫煙如來自天上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她美極了,但卻美得高貴,美得端莊,美得讓人不敢妄生非分之想,不敢生出侵犯的意念。

  但袁寶兒卻大大不同了。

  她是人間的美女,美與媚交錯而成的組合,讓男人心動,讓男人萌生出佔有的罪噁心、侵犯的衝動感……

  田當、凌雲都是頗為自負的男人。

  但也看得心中悸動了。

  袁寶兒當然知道田當、凌雲在看她,而且看得心旌動搖。知道裝作不知道,任他飽餐秀色。

  事實上,何止是田當、凌雲,能夠看到的宮衛都在看。

  這等絕世姿容,人間尤物,不看的才是傻瓜。

  不能再讓他們看下去了。

  袁寶兒已感覺到田當、凌雲已看得鎖不住心猿意馬,再讓他們看下去,恐難自禁而動手動腳了。

  袁寶兒被皇上任意蹂躪近年之久,踐踏了她的身軀,也揉碎了她的心,麻木了她的感情。

  她不在乎讓人多看幾眼。

  因為,男人的那種激動神色,使她生出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但不能讓田當、凌雲動手,寶兒的心態也不是很在乎讓男人摸一把,而是一動手,兩人即犯了砍頭的死罪。

  皇上不會放過他們。

  宇文成都也不會饒過他們。

  舉手理一下鬢邊的散發,緩緩轉過了臉兒。

  看得更清楚了——

  寶貴妃的臉上還帶著動人的微笑。

  但這微笑也使田當和凌雲在意亂情迷中覺醒過來,他們想到了皇上,也想到了觸犯的殺頭之罪。

  只見兩人垂下頭去,道:“叩見貴妃娘娘!”

  一撩袍角,準備跪下去了。

  “不用行此大禮。”袁寶兒伸出了纖巧的玉手,攔住了凌雲、田當,道:“兩位將軍和刺客交過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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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交過手!”田當道:“力搏五十招,沒有分出勝負。”

  袁寶兒道:“除了劍術精奇之外,還有什麼陰險的招術?”

  其實,這些事袁寶兒都知道,用不著問他們。但想多給兩人一些飽餐秀色的機會,這些話題最適合了。

  “音樂!”凌雲道:“好像一縷簫聲,很低沉,隱隱可聞……”

  這一下,真的引起袁寶兒的興趣了。

  她微笑道:“凌將軍,仔細想一想,是不是簫聲?”

  凌雲道:“聽不真切,但我能確定有一種樂聲傳來,簫聲、笛聲?我無法認定,也許根本不是管樂……”

  田當接著道:“簫聲的成分最大,我也聽到過那種聲音,遠遠的傳來,似斷若續,是簫聲,也不是竹製的洞簫。”

  袁寶兒笑容如花地道:“不錯!有銅簫、鐵簫,也有玉簫;樂聲傳來,必有其因,兩位慢慢地想,樂聲配合著什麼?”

  田當沉吟了一陣,道:“對!有一種細微聲音混合在樂聲中,不知是什麼聲音?”

  袁寶兒柔聲道:“是不是一種蟲爬的聲音?”

  “好像是一種小蟲飛動的聲音……”

  “飛動?”袁寶兒吃驚地道:“你是說一種毒物在音樂聲中飛動?”

  “沒有看到毒物……”凌雲道:“只聽到一種羽翼劃空的聲音,偶而在聽覺出現,沒有人受到毒物的傷害,所以也無法判知他是什麼東西?”

  袁寶兒道:“這是一次試習,等他們決心入侵了,就可能大舉施展,這就非常可怕了。我要通知皇上、皇后、各院嬪妃作準備,兩位也要和蕭將軍研究如何防範,以免武士們傷在那些毒物之下。”

  田當道:“寶貴妃!我們完全不知是什麼毒物,如何防範呢?

  還望寶貴妃給予明示。”

  “我也只是猜測。”袁寶兒道:“它夠飛行傷人的可能是毒蜂、血蠅之類,我要嬪妃們防範的辦法是躲在蚊帳之中。當然想辦法加強蚊帳的強度。

  她們可以在室中燃起宮燈、火炬,使毒物無所遁形,易於消滅;但守在宮外的武士就沒有這些設備。”

  田當道:“明天可以召集長安城中的名手巧匠,趕製三兩百件防蚊蠅的衣服,每人各一件;但今夜只好暫由宮內借出一些蚊帳,暫作防護。”

  “還有奇毒蠍子,是深山大澤中的品種,毒性奇烈,螫人必死……”

  “那倒不必畏懼。”田當道:“它行動緩慢,易被擊斃。擔心的是飛行毒物,它們來勢快速,不易防範。”

  袁寶兒道:“但毒蠍亦不可輕視,它們帶在刺客身上,可能在交手中移放你身上,而不自覺。”

  “這……這就有點可怕了。”田當道:“昭陽院四周也要點燃百盞以上的紗籠了。”

  袁寶兒道:“這倒容易,我吩咐他們準備,三位請自行分配一下拒敵任務,以全力保護昭陽院為重點,別讓人衝進來。”

  “我們會全力以赴。”蕭雨道:“屬下想把此事通知宇文總統領,要早作防備,宮牆外攔殺的力量保持強大,他們進入內宮的機會就越少了。”

  田當突又道:“寶貴妃,袁國師只帶了蓮兒、巧兒兩個女婢,要拒攔訓練精良數萬大軍,這個仗怎麼打法?”

  袁寶兒道:“這大概是一次最奇特的戰爭了,我不知道紫煙姐姐如何打,不過我倒可以告訴諸位,她絕不會敗。”

  “不敗就是勝了?”

  袁寶兒道:“三位將軍,我說是不會敗,大軍無推進,攻擊長安,但袁國師要不要擊潰對方,我就不知道了。”

  言下之意,勝負似是全操於袁紫煙的手中。

  三位將軍怎麼想也想不出有一種拒數萬敵人,而又有取勝的本領,不禁聽得瞠目結舌。

  袁寶兒又道:“袁國師身具奇術,不能以平常人視之,我也無法和三位將軍說個清楚,但我保證袁國師會拒擋住那一路,不能攻擊長安。”

  蕭雨、田當、凌雲無話可問了,三人分頭辦事。

  袁寶兒也通知各院夫人、女繽、皇后,準備拒敵應用之物,把自己瓊花院中兩個宮女派守皇上、皇后的身側。

  她們是彩虹、飛燕,跟著袁寶兒練了一點武功、術法,只不過不像蓮兒、巧兒明目張膽的練,兩人只是在暗中偷練。

  袁寶兒入宮之後,一直不想把自己暴露的太多。

  一向花木扶疏、整齊、幽雅的昭陽院外,此刻變得很怪異,東一蚊帳,西一蚊帳,蚊帳四周各挑兩盞殺蟲燈。

  昭陽院百間以上臥室,燈光通明,蚊帳高掛。

  帳中集滿了人,有些人手中還拿著扇子,有些人手中也拿著竹節木棍,一群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也要動手自保了。

  她們無法拒敵。

  但拍蚊子、打毒蜂,自信還可勝任。

  事實上,是自己保命的事。

  但打毒蜂是不能用手打,人手一物,事所必然;宮娥綵女各有所執,這就形成了皇宮中的千古奇觀。

  看吧——

  綵衣映輝宮燈下,手中卻拿著千奇百怪的東西,有竹板、令牌、木棍、鐵鏟,也有人拿著枕頭、衣服。

  反正是能用來拍打血蠅、毒蜂的東西都行。

  她們沒見過血蠅、毒蜂,想像中和蒼蠅、蜜蜂一樣,所以大家都有勇氣,拿起東西打了。

  袁寶兒繞著昭陽宮廷走一轉,目睹彩娥、宮女們的怪異形狀,很想大笑一場,但卻忍下了。

  她心中很明白,只要她發下一道安全保障的承諾,情況就立刻大變,深宮恢復舊顏色,綵女官娥捧酒忙。

  但袁寶兒沒有講話,她喜歡看這份混亂,也討厭看綵女宮娥們平日幫著主子爭寵的那副嘴臉。

  蕭雨、田當、凌雲也看到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4:54
八十四

  看到了宮女們那份狼狽,胭脂零落,花粉退;已非美麗俏佳人。

  昭陽宮院相當大,但一下子擠了十二院夫人的官娥、綵女。

  就顯得小一些了。

  十二院夫人陪著皇后和皇上,在皇后寢宮飲酒。

  在數十位太監保護防守之下,很少宮娥能進得去皇后的寢宮、庭院,就只好擠在各處宮女住的偏房中了。

  原本住兩個宮女的地方,擠了十幾個,別說睡覺了,坐也感覺到地方小了一些。但卻沒有人敢到門外站。

  因為怕毒蜂啊!

  守在昭陽院外的宮衛、武士們也看到了。

  後宮粉黛也都是選出來的美女,南國佳麗,北地胭脂,個個都有幾分姿色。再加上美麗的衣著俏打扮,每個人都有可看的地方,每個人都有迷人之處。

  但現在看上去,全不是那麼回事了。殘髒污人,原本清秀的臉上一片紅、一片白,不但沒有一點美感,看久了還有些嚇人。

  嬌生慣養的宮女們,如何禁受得這一夜折騰。

  天近黎明時,全倒在地上睡著了。

  你躺在我腿上,我倒在你懷中。衣裙拆皺,睡姿怪異,簡直像大戰敗退、疲臥沙場的殘軍。

  蕭雨看了好一陣,搖搖頭,笑道:“三分姿色,七分裝扮,殘脂剩粉,簡直是不能看啊!”

  “更難看的是她們手中拿的東西。”田當道:“千奇百怪,無所不有。橫掃一地,觸目驚心。”

  “如果現在有一批殺手衝入宮來,這番零亂的情景,就變得慘不忍睹了。”凌雲道。

  目光轉動,四下張望。

  田當、凌雲、蕭雨,三人沒有交談。

  但三人心中卻想的同一件事,希望看到袁寶兒,人間絕色的袁貴妃,是不是也一樣脂粉零落顏色殘。

  沒有看到寶貴妃。

  但六道日光卻轉動的交織在一起,忍不住會心一笑!

  “天亮了。”田當道:“今夜大概可以平安度過了。”

  “田將軍,太樂觀了。危險總在疲累時!”

  一個嬌甜的聲音傳入了三人耳際。

  回頭看去,不知何時袁寶兒已站在三人身後。

  她仍然容光煥發,嬌豔依舊。

  人間的絕色美女,果然和一般的美女不同。

  她臉色依然是粉紅如花,以蕭雨、凌雲、田當等三人的目力,也無法辨識出是天生麗質色自成,還是花粉胭脂調合的人工組合。

  蕭雨道:“黑夜將逝,天色黎明。寶貴妃的意思是敵人會來一次拂曉偷襲?”

  “不是意思,是事實。”袁寶兒道:“三位凝神傾聽一下,也該下令佈署,準備迎敵了。”

  田當、蕭雨、凌雲早已在凝神傾聽,因為未曾聞得異聲,蕭雨才向寶貴妃質疑。

  這一次,袁寶兒說的十分肯定,三人不得不凝聚全神聽去。

  果然聽到了一縷柔細的樂聲,遙遙飄來。

  “是簫聲!”田當道:“其聲似逐漸增強。”

  “不錯,是玉蕭聲。”袁寶兒道:“這一次可能是大舉來犯,但不知宇文將軍是否也聽到了?”

  凌雲道:“宇文總統領武功強過我們甚多,應該早有警覺才對。”

  “希望能阻敵於宮牆之外。”袁寶兒道:“如果被他們殺入宮中,這些如花似玉的宮娥綵女就要經歷一番浩劫了,一場殺戮下來,很難想像她們還有多少能活得下來?”

  蕭雨吃了一驚,道:“貴妃真的沒有把握能保衛她們的安全。”

  袁寶兒緩緩的道:“我……不敢保證……”

  “貴妃娘娘,國師似是對袁貴妃充滿了信心。”蕭雨道:“國師言出如山,我們都十分敬服。”

  硬把保衛內宮的成敗責任向袁寶兒的頭上套,還真歪打正著,硬把袁寶兒套進去了。

  袁寶兒心頭充滿悲忿之氣,想袖手旁觀,讓這皇宮內苑中殺個血濺宮牆,到了不可開交,再出手收拾殘局,只要能對袁紫煙交代就好。

  但蕭雨硬把她拖向前面站,當守宮中第一關。

  袁寶兒皺起了眉頭,道:“我怎麼記不得了?”

  論江湖閱歷,袁寶兒再聰明也鬥不過蕭雨,一聽回答,就知道袁寶兒無意出全力保護內宮。

  他心頭瞭解,立刻接道:“絕對不錯,袁國師付託貴妃,貴妃也一肩承擔,要國師安心退敵,我等奉宇文總統領之令入宮,只是貴妃的助手,一切聽憑吩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既是如此,我們全力退敵就是。”袁寶兒道:“去通知宇文將軍一聲,要他小心毒蜂……”

  蕭雨應了一聲,飛身而去。

  應該是田當或凌雲去,但蕭雨卻爭先而往。

  原來他要向寧文成都覆命。

  這是兩人早就商量好的計謀,要蕭雨利用袁紫煙的氣勢,套住袁寶兒,要她擔負起保衛宮廷的大責。

  宇文成都擔心袁寶兒餘恨積心,放手不管,就別說重要時刻反戈一擊了。

  由於袁紫煙數度提示袁寶兒的術法高強,宇文成都印象深刻,心中已不敢稍存輕視。

  蕭雨回來得很快。

  而且還帶來了宇文成都。

  袁寶兒已下令叫醒隨地而臥的宮女彩娥,一聽有毒物侵襲,瞌睡蟲全被嚇走,趕緊撿起傢伙,有的理裝打扮,重新化妝一番。

  大都洗去殘胭余粉,恢復我本來面目。

  她們本是各地的出色美女,年紀又輕,倒也個個秀麗,只是和那身華麗的衣服不搭調,看起來有點怪異。

  比殘脂剩粉污容色,那又好看多了。

  宇文成都非常恭謹,對著袁寶兒一個長揖,撩袍就要跪,準備大禮參拜了,只聽袁寶兒道:“將軍,不可如此,大禮參拜,妾妃可當受不起。可有紫煙姐姐拒敵的消息?”

  “沒有!”宇文成都道:“但探馬回報,敵軍也未向長安推進的消息。想是被國師擋在那裡了,唉!真叫人想不明,國師只帶了蓮兒、巧兒兩個助手,如此拒敵數萬大軍,那是一批精銳無匹的部隊,有些身手之高可列武林高手,在下苦思長慮,希望能抽調一批人馬,趕往相助。”

  “不必了!”袁寶兒道:“紫煙姐如無獨退數萬強敵的能力,絕對不會請命出戰。”

  宇文成都打蛇隨棍上地道:“貴妃對國師充滿信心,國師對貴妃也相許得很,她吩咐成都,一切聽從貴妃的令諭行事。”

  又一頂壓死人的高帽子扣了下來。

  袁寶兒如何招架得住?

  她苦笑一下,道:“將軍集中了多少人防守宮廷?”

  宇文成都道:“人數不少,千名以上,但真正列入高手的只有十分之一。”

  “你的十大副統領呢?”袁寶兒道:“他們都是當世的英雄豪傑啊!”

  宇文成都道:“十大副統領算得上一流高手的田當、凌雲、蕭雨,就在貴妃的身側聽命。另外,由成都分守在宮牆門外,我們的計畫是血戰宮牆外,不許他們衝入宮中阻擾聖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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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袁寶兒道:“很好!聖上對你寄望甚深,你也赤膽忠貞,一心保國,你們若相知相許,實也是一場千古佳話。”

  “成都心有餘,唯恐力不足。他們以毒峰穿隙而入,阻擋的能力就非常的小了,何況初度和這樣的毒物對陣,全無戰陣經驗,也不能坐視勇士們死在毒蜂之下,讓他們各憑機智的避一避,敵人乘虛而入的機會就大大的增加了。”

  袁寶兒有些明白了。

  但她卻故作不知,道:“將軍的意思是……”

  “哪些劍手在毒蜂開道下,衝入宮中,驚擾到聖駕恐所難免,成都無能,這些要依靠貴妃對付了。”

  說了半天,是要把保衛宮廷的大任全交到袁寶兒的手上。

  袁寶兒暗暗嘆息一聲,忖道:“看來,全都被他們套牢了。

  不知是袁紫煙的意思呢?還是宇文成都等詭計多端,站在山前觀虎鬥,恐怕行不通了。”

  心中念轉,笑一笑,道:“宇文將軍,要我如何作呢?”

  這一會兒袁寶兒展現嬌媚,巧笑倩兮,動人心弦。

  果然宇文成都心弦震動了一下,道:“成都怎敢吩咐貴妃,一切聽憑貴妃吩咐。”

  袁寶兒道:“如果我全力對付毒物,你們是否有把握阻擋住敵人入宮呢?”

  宇文成都道:“我們盡力殺敵,血染宮牆,死而後已。但卻不敢在貴妃面前提出任何保證,成都追隨國師北征之後,才發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昔年坐井觀天的自負、豪氣,已經不存在了……”

  袁寶兒問的莊嚴,但宇文成都卻回答得婉轉有致。

  袁寶兒接著道:“對我寄望如此之大,只怕我一介女流擔負不起呀!”

  “國師再三推崇寶貴妃,絕對不會錯,成都等唯命是從。”

  袁寶兒問道:“是紫煙姐的意思?”

  事到關鍵所在,宇文成都暗裡一唉呀,道:“是,國師這樣吩咐的。”

  袁寶兒“嗤”的一聲笑了!

  這一笑固然是嬌媚橫生,看得宇文成都、蕭雨等呆了一呆,但個中的含意,更是充滿著神秘。

  宇文成都和蕭雨都無法瞭解,她為什麼如此高興?

  “宇文將軍!”袁寶兒笑容如花地道:“對毒物的攻擊,將軍是否有防範之法呢?”

  “沒有。”宇文成都嘆息一聲,道:“只有憑藉武功和它抗拒了。”

  袁寶兒嬌聲道:“要下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呢?”

  宇文成都受寵若驚地道:“寶貴妃,可已有了對付毒物的方法?那真是在下和全部武士之幸了。”

  袁寶兒道:“幫忙嘛!我擔心的是不願殺生,一旦要開殺戒了,少殺和多殺也就一樣了。”

  “寶貴妃!”蕭雨道:“那些毒物死之何惜,為人間除害也算是開殺戒嗎?”

  “它們有毒,但也有生命。”袁寶兒道:“它們迎空飛舞,活得很快樂,我卻要它們無聲無息的化作春泥,唉……這一殺呀!

  就是千百萬隻。”

  宇文成都突然抱拳一揖,道:“多謝寶貴妃,只要能排除毒物,成都相信他們衝入宮中的機會就不大了。”

  袁寶兒道:“快去準備迎敵吧!他們的攻勢即將展開,如果我救援不及,就想辦法通知我一聲。”

  轉身子,步步生蓮,消失不見。看上去袁寶兒走得很慢,其實十分快速,只見她柳腰擺動了兩下,人就不見了。

  蕭雨看不出那是什麼武功?

  宇文成都也看不出來。

  “不是武功。”宇文成都嘆息一聲,道:“武功沒有那麼一個快法。”

  蕭雨道:“統領的意思……那是術法了,是隱身術。”

  “就是看不懂啊?”宇文成都道:“是隱身術?還是潛蹤術?

  以她行走的速度計算,她舉步,我們出刀,大概刀將近身,人就不見了。”

  蕭雨笑道:“蓮步款款,搖曳生姿。誰又能在背後出刀呢?

  這一戰由袁國師和寶貴妃出馬相助,統領對勝負的看法如何呢?”

  “這一戰勝利可期。”宇文成都道:“虯髯客如不能見機而作,可能要鬧到全軍盡沒。不過,李世民少了虯髯客這一股制衡力量,將會迅速壯大。”

  蕭雨道:“統領,無毒不丈夫,擊潰了虯髯客之後,立刻征伐太原,乘勝克敵,一鼓蕩平。”

  “哪有征伐的軍力?”宇文成都道:“國師可以用術法退敵,只怕未必肯以術法征伐太原。寶貴妃更絕不可能了,她不反戈一擊,已算皇恩浩蕩了。

  何況,太原還有李淳風、袁天罡兩位精通術法的奇人,此番虯髯客攻打長安,不見李靖統兵,很可能李靖也為李世民收為已用了。”

  蕭雨道:“這麼說來,李世民真的十分可怕了!那就更要早些下手,莫要他羽翼豐滿,尾大不掉。”

  宇文成都道:“沒有國師阻擋虯髯客這番攻勢,大隋朝能否過這一關,就很難預料。我們沒有可用之兵,哪裡有征伐敵人的能力?”

  “統領!”蕭雨道:“六十萬大軍圍剿各處嘯聚的暴民,他們都是精銳之師,要不要招他回師長安,整裝再發?”

  宇文成都淡淡一笑,道:“困難很多,還得仔細研究,寶貴妃臨去留言,是要我們求她。這件事,我不便作主意,你們看著辦吧!應付不了,就不要大勉強。至少,我們都沒有應付千百隻以上毒物的能力。”

  “多謝統領指教,我明白了。”蕭雨道:“宮牆外如無法抗拒毒物的攻擊,也可以向寶貴妃求援,總統領不便開口,何妨請一位副統領求救。”

  宇文成都目光轉動,發覺只有他和蕭雨,微微一笑,道:“我不會拿著兄弟們性命開玩笑,也很想見識一下寶貴妃的本領。

  所以,我自己會向她求援,當然得經過一番鏖戰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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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蕭雨點點頭道:“屬下去和田當、凌雲研商一下拒敵之策,也會向寶貴妃請教對敵之法。”

  宇文成都點點頭。

  蕭雨退入宮廷。

  但蕭雨來不及施展盤算好的計畫,耳際間已響起了吵人的嗡嗡之聲,大批毒蜂攻了進來。

  這顯然是武士們無法阻止的事,因為未聞得宮牆外喝止呼叫之聲,毒峰已飛入宮牆。

  蕭雨大聲喝道:“毒峰來襲,諸位要小心應付了。”

  這一叫,形勢立刻大變——

  宮娥、綵女們抄起了傢伙,準備拍打毒蜂。防守在昭陽院外的武士們,刀劍雖已出鞘,人卻躲在蓬帳之中。

  這時天色是大亮前的一段黑暗,除了昭陽宮院燈火如晝,其他地方一片黑暗。

  事實上,整個皇宮中的妃子、宮女,大都集中到昭陽宮院中來,宮中的防衛也以此為重點。

  這裡脂粉香濃。

  這裡人氣茂盛。

  成群結隊的毒峰也因聞到人身透發出的濃重氣息而來。

  蕭雨號稱飄花劍,以劍勢快速著稱江湖。心中有點不信邪,劍如閃光流轉,舞成了一團光影白芒,迎向蜂群。

  飛來的果然是毒蜂。

  是一種極少見到的毒蜂。

  長逾小指,雙翼展開,寬逾三寸,全身談黑,一看就知道是一種奇毒之物,螫一下,不死也要你半條老命。

  蕭雨的劍法果然快速,劍光如輪,毒蜂紛紛墜落。

  片刻間,蜂屍逾百。

  田當、凌雲已躲入了紗帳之中。

  但見蕭雨獨劍殘蜂。

  田當低聲道:“凌兄,請留在帳中指揮,我去助蕭兄一臂之力,接他回來。”

  蕭雨也確實被毒蜂困住了。

  這些毒蜂體型巨大,而且悍不畏死。

  蕭雨劍勢稍有空隙,它們就拚命衝入。

  蕭雨心中有點慌了,忖道:“大丈夫不死於戰陣、刀劍之下,被幾隻毒蜂螫死,那可能不瞑目啊!”

  心念轉動,一個閃神,一隻毒蜂乘虛而入。

  蕭雨左肩披螫了一下,感覺一陣奇疼刺心。

  這一下,也把蕭雨痛醒了。

  使他警覺到正處在生死關鍵時刻,只要劍招再一緩慢,毒蜂攻入,再被兩隻螫中,即將中毒而亡。

  所以,不能大意啊!

  蕭雨一面運氣止痛,一面全力揮劍,左手行氣似珠,一把抓了下去,把爬向頸間的毒峰捏死。

  田當雙刀運轉如飛,化成一片刀芒,滾了過去。

  他一面大聲喝道:“蕭兄,靠過來,回入蓬帳之中,咱們還要留下氣力對付敵人劍手。”

  蕭雨沒有回答。

  但見他劍光移動,緩緩向田當靠去。

  他不能回答,他要運氣止疼。

  田當刀芒擴展,替蕭雨開了一條路,讓蕭雨向後退去。

  田當本身卻立刻面對了毒蜂的壓力。

  蕭雨擋在前面時,尚不覺得,但蕭雨一退下,田當即發覺成千上萬的毒蜂直撞過來,黑朦朦的,像一片壓下來的烏雲,氣勢十分駭人。

  不知有多少毒蜂衝入了昭陽院中?

  耳際已響起了兩聲尖厲的慘叫!

  應是毒蜂找到了一個空隙,進入室中螫傷了兩個宮女。

  蕭雨人已接近篷帳。

  但是田當卻無法退了,毒蜂雖然被田當的雙刀殺得屍如落雨,但也把田當給團團圍住了。

  頭和四周的空間全是毒蜂,整個被毒峰隔絕了。

  這一陣湧入的毒蜂之多,似已到了遮天蔽日的境界。

  日未升起,但數百盞宮燈上全都爬滿了毒蜂,燈光都被擋住了。

  蓬帳外、門窗上也都被毒蜂爬滿了。

  天啊!

  整個的昭陽宮被毒蜂圍困了。

  如此眾多的巨型奇蜂,看得蕭雨心頭生出了寒意。

  他應該和田當刀劍聯手拒擋毒蜂的。

  但是他不敢再向前移動了。

  事實上,大批毒蜂飛行穿梭,蕭雨也無法移動,左肩的巨疼也影響了他的勇氣,更影響了他的信心。

  就算想移動也移動不了,因為田當的刀光擋住了七成以上的毒蜂。

  但蕭雨心中明白,在那種巨大的壓力之下,田當是無法持久的。自己無法救援,凌雲和眾武士也難施救。

  這不是拚命即能辦到的事。

  蕭雨暗暗嘆息一聲,忖道:為了救田當,求求寶貴妃吧!

  她可能就在附近。

  但如不開口求她,看樣子她是不會現身出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4:55
八十七

  心中念轉,大聲喝道:寶貴妃,蕭雨、田當困於毒蜂,身陷危境,請賜援手。

  只聽袁寶兒嬌甜的聲音應道:“蕭將軍,毒蜂可惡,我已決心除它,請再多撐片刻。”

  蕭雨長劍急舞,把一些近身的毒蜂斬落於地。

  突聞田當大聲喝道:“我已被毒蜂所傷,就要支撐不住了。

  蕭兄!快請躲入蓬帳,兄弟拼盡最後一口真氣為你阻擋蜂群。”

  蕭雨道:“田兄,要死就死在一起,田兄為救我而傷,蕭某如何能看著你獨死於蜂毒之下?”

  “兩位都不會死,只要多忍耐片刻痛苦。”

  袁寶兒出現了。

  只見她凌空而來,飛穿於毒蜂群中。

  不知何故,毒蜂紛紛避開,行近蕭雨,落著實地,雙袖一揮,一陣似雲似霧的煙氣,擴展開去。

  帶著一股寒意和雨絲般的冷粒,毒蜂紛紛落下。

  好像一種極微小的暗器,但它卻不傷人。

  蕭雨、田當都感受到一陣冷風由身側吹過,冷冷雨粒打在臉上,周圍的毒蜂卻如雪下滾湯,化作烏有。

  千百隻毒蜂泰山壓頂的氣勢,忽體消失了。

  蜂屍墜地,厚積寸許之高。

  也許有些僥倖未死的,但已逃之夭夭,飛得無影無蹤了。

  蕭雨呆呆地望著小美人——袁寶兒。

  只見她左手托著一個玉瓶,大有救世救難觀音菩薩的氣勢。

  蕭雨不禁躬身下拜。

  “將軍請起。”袁寶兒嫣然一笑,道:“這兒有丹丸兩顆,下知道是否對症,兩位請服下試試吧!”

  她伸出了白玉般的纖巧右手,掌心中托著兩粒白色丹丸。

  蕭雨十分恭敬地取過丹丸,自己吞下一顆,另一顆投入了田當的口中。

  話說得雖然客氣,但藥可是靈丹妙藥。

  兩人一吞下去,疼痛即止。

  “多謝貴妃救援!”

  田當、蕭雨齊齊躬身行禮。

  “天已大亮!”袁寶兒道:“如果我的推想不錯,大批殺手即將湧入宮廷,宇文將軍能夠阻於宮牆之外的,最多半數。昭陽院中數百位宮娥綵女、才人、妃子、皇后、皇上,還須諸位保護,還有片刻時間,兩位可以調息一陣。”

  蕭雨吃了一驚,道:“宇文將軍統帥的是宮衛七成以上的實力,如果他們只能阻止半數殺手,這昭陽院就十分危急了。屬下等和眾宮衛戰死事小,驚動了皇上、皇后,那就罪該萬死了。”

  “將軍!”袁寶兒嬌媚橫生笑道:“別忘了,還有我呀!我會助幾位一臂之力。”

  蕭雨道:“有貴妃這句吩咐,屬下就安心多了。”

  袁寶兒笑一笑,道:“將軍儘管放手對付來人,我會在暗中相助。”

  “貴妃……”

  蕭雨叫出了“貴妃”兩個字,突又苦笑住口不言了。

  但袁寶兒卻不放過,追著問道:“蕭將軍想說什麼?但請出口,我不會怪你,也不會告訴皇上。”

  這話就曲折有致了。

  蕭雨心頭震動極了,哪裡敢立刻回答?

  他沉吟了一陣,道:“屬下的意思是我等是否要身陷危境時,再向貴妃求助?”

  “你說呢?”袁寶兒伸出了纖巧的右手食指,指著蕭雨的鼻尖,低聲道:“我會幫你,但我喜歡你叫我,明白嗎?”

  蕭雨點點頭。

  事實上,蕭雨一點也不明白。

  他只覺得貴妃在誘惑他,讓他心中興奮,想去犯罪。

  指就指吧!

  但指尖兒碰在鼻子上,就有點濃重的挑逗意味了。

  袁寶兒確是在施展魅力,大局變化,地動天搖,她希望收羅幾個心腹,建立起通達內外消息的渠道。

  這自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功,但最快的辦法就是施展她天賦的魅力,讓男人為她陶醉,為她效命。

  她選上了第一個下手的對象——蕭雨。

  人不能學奇術、邪法,一學會了即會動邪念、起邪心;而邪道往往又是通達目的的捷徑。

  像袁紫煙、袁寶兒這等天人之間的一等美女,也因為學會了邪法奇術,而不能安分下來。

  袁紫煙半真半假的控制了宇文成都。

  袁寶兒也想使法選擇了蕭雨。

  如果兩人都是幼讀詩書、庭訓森嚴的名門閨秀,絕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自甘落花逐流水,輕擺羅衣暗送香。

  袁寶兒回頭走了。

  蕭雨卻呆呆地望著遠去的背影出神。

  “蕭兄,她似是有意的挑逗你呀!”田當低聲道:“寶貴妃心裡在打算什麼呢?”

  “是啊!”蕭雨道:“觸犯王妃,可是殺頭的大罪,她究竟是什麼用心呢?”

  田當笑一笑,道:“真正能一觀芳澤,你就安心去死吧!死得瞑目啊!怕的是羊肉沒吃到,沾了一身羊騷味,落個腦袋搬家,那就劃不來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4:55
八十八

  蕭雨一拍腦袋,道:“說的對呀!我已經被她攪得糊塗了。”

  “這件事要小心應付了。”田當道:“冷宮歲月,渡日如年。

  名雖妃子、才人,但十年八年也難見皇上一面,她們結交外人,值得同情。但寶貴妃不一樣啊,她帝眷正隆,怎會……”

  說著話,直搖著頭。

  蕭雨接著道:“對!是別有目的了,但目的何在呢?”

  田當微微一笑,道:“她要征服你,不只是你的人,也要你的心,要你全心全意地效忠她,心無二志地效忠她。”

  蕭雨閱歷豐富,立刻明日了田當言中之意。

  他笑一笑,道:“隋宮中,兩個袁景妃各具絕色,袁紫煙貴妃身兼國師,使咱們頭兒動心,情甘效命,對紫煙貴妃的忠誠,恐不在皇上之下。”

  田當道:“寶貴妃想拉攏你,我擔心有一天國師和寶貴妃起了衝突,你和頭兒各為一人,怎麼處下去呢?”

  蕭雨呆了一呆,突然笑道:“多慮了,多慮了!寶貴妃不敢抗拒國師,我也不敢不聽頭兒的命令。”

  田當也微笑道:“蕭兄,只聽你這句話,已經心有定位了。

  這檔事不好玩……”

  突然住口不言,目光轉向東南方位。

  只聽他低聲道:“頭兒來了。”

  蕭雨確實有點心亂了,耳目聰靈,急急轉頭看去——

  只見宇文成都左手執劍,右手握刀,全身衣袍濺滿血跡,顯然是經過一番非常激烈的惡戰。

  多少年來,十大副統領都知道宇文成都劍法精湛,善用各種兵器,馬上兵器是一件重達一百六十斤的鎦金鏜,力大勢猛,衝鋒陷陣勇不可當。

  鳳翅飛刀,更是神出鬼沒,白光一閃,就取人首級,卻不知道他步戰迎敵時,也能刀劍並用。

  那把握在右手的刀,尚有血跡,是剛剛用過了。

  蕭雨迎了上去,道:“統領,外面情形如何?昭陽院中,一夜春色,宮女們橫躺堅倒,看得令人心酸。但天亮前,敵人這場毒蜂攻勢,更是可怕。田兄和我都受了螫傷,人和毒蜂之戰,無法以命相拚,幸得寶貴妃及時出手,消滅了毒蜂。”

  宇文成都點點頭,道:“毒蜂威力驚人,不少宮衛傷在了毒蜂之下,如非寶貴妃出手相救,毒蜂配合著黑衣劍手的行動,很可能擊潰我們,也逼得我大開了一次殺戒,我希望能把那些黑衣劍手擋在宮牆之外的,但仍被他們突入不少。”

  蕭雨道:“被埋伏的弓箭手殺了,如被毒蜂引導著他們進入了昭陽院中,蜂螫人殺,狂風暴雨打梨花,悲慘的境況,就讓人觸目驚心了,屬下也勢必罪畏自戕……”

  “蕭兄弟!”宇文成都充滿著感情地道:“未阻來敵入宮牆,其罪在我。夕陽落山,江河日下,大勢所趨,非我等微末之力能夠力挽狂瀾,盡其在我吧!

  我進入宮來,一是向皇上請罪,二向皇后問安,三向寶貴妃致謝;非她之能,這一夜我們就防守不住了。”

  “不用了,將軍!”袁寶兒突然出現,蓮步姍姍的走過來,道:“皇上在一座篷帳中目睹了毒蜂之威,也看到了衝入昭陽院中的劍手和蕭將軍迎戰的情形。

  對宇文將軍的信任更為堅強,此事一了,要加封將軍為天下都招討,把國家興亡大事全付託於將軍身上。”

  “這……這樣的重責大任,成都如何擔當得起呢?”

  袁寶兒道:“還有餘緒呀!皇上付於了將軍治亂的大權後,他就不再過問政事。將軍要調軍滅寇,也要治國理民……”

  “這就更加使不得了,成都為皇上赴湯蹈火,統軍戰死,絕秒推辭。以國事相托,不敢承受,我要去面君申述……”

  袁寶兒接著道:“將軍,申述什麼呢?詔旨還未發下呀!天威難測,誰知道會不會改變主意呢?”

  宇文成都呆了一呆,道:“說的是,說的是!我有些莽撞了。”

  袁寶兒笑道:“皇上有了這個心,我先透個訊息給你。他不是說說算了,而是很認真的在想這件事情,聽他口氣,似是想到東都洛陽小住,然後再下江南,在揚州住下來,他嚮往揚州的繁花……”

  宇文成都接道:“可是長安國事如麻!”

  “交給你啦!”袁寶兒道:“所以你要好好地想想理國之策,好在時間還早,皇上心有此念,但幾時實現就很難說了。”

  “貴妃的看法呢?”蕭雨突然接口道:“這擔子太重了,我們的頭兒怎敢輕作承諾呢?”

  “最好別多想這件事情。”袁寶兒道:“只是心中有點底就行了,這麼重大的事真要付諸行動,至少要國師同意,皇上縱然有心,但關鍵卻在袁國師的身上,宇文將軍能作的,就是全力對付、消滅目前的強敵,日後治國的大計,日後再作策劃。言盡於此,以後我不再提了,你們也不許多問。”

  “多承貴妃教言,成都感激不盡。”

  “皇上目睹毒蜂的威勢、搏殺的激烈,受到了一點驚嚇,已由皇后侍入寢宮休息。”袁寶兒道。

  “是,成都改天再恭請聖安。”

  袁寶兒道:“最好在擊退強敵之後,讓宮中后妃安心,龍心大悅,才能和你作長時敘談,也許話中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敬領教益,成都告退。”

  他不敢多看袁紫煙,也不敢多看袁寶兒。

  這兩人不能多看,看久了人會著迷。

  “將軍!”

  宇文成都已舉步行去,袁寶兒又把他叫住。

  “寶貴妃還有何吩咐?”

  宇文成都抱拳躬身,目光著地,就是不看了。

  既然擋不住那股吸引力,不看總可以吧?

  “傷亡如何?”袁寶兒道:“我想知道詳細的數字。”

  宇文成都道:“死了十八位宮衛武士,十個死在蜂尾的毒針之下,八個死在迎敵搏殺之中,傷了二十六人;其中有兩個是副總統領。”

  “兩位副總統領傷勢如何?”袁寶兒神情嚴肅地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能救他們,不要放棄。”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47
八十九

  第十一回 血染宮門

  宇文成都道:“一個傷在左肋上,開了一條半尺長的口子,血染全身紅,傷得相當重。另一位傷在蜂針之下,半身腫脹,苦不堪言,屬下已全力施為,卻無法阻止他毒傷惡化。”

  袁寶兒道:“我有靈丹兩顆,白色的可解蜂毒,黑色的能治劍傷。”

  她把兩顆靈丹托於掌心,交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望著那黑色藥丸,約只一顆花生大小,不禁皺起了眉頭,忖道:“單以傷口而論,就要大過這顆藥丸十倍以上,不知是用來內服還是外敷?”

  但聞袁寶兒道:

  “黑色藥丸一分為二,一半和溫酒吞下,一半和在上好金創藥,敷在傷處。至於白色藥丸,要傷者吞下即可。

  如要加速效用,吞下藥丸後再讓他服下一瓶老酒,藥不多,受傷的武士,恕我不能送藥救治,心中十分不安。

  不過……蜂毒太重的人,不用留下他們受罪,那是生不如死的痛苦,點了他們的死穴,讓他們早登極樂。”

  學術法的人,思想也脫去常規,和常人不同,務實任性,不太講虛情道德。

  “是!成都也有這個想法,但卻說不出來,也不敢下手去做,他們大痛苦了,一指點中死穴,一了百了。但我怕傳言出去,說我殺了受傷屬下……”

  袁寶兒道:“這種事去作就好,用不著說出去。將軍,這一批劍手攻勢,看情形只是初期攻勢,他們真正的領導頭子還未出現,如果我的推想不錯,他們還有奇兵出現,國師阻止了他們的大軍前進。

  他們似是已經把進攻的重點擺在這裡了,集中高手,擊潰將軍率領的宮衛,消滅皇宮中人……”

  她未提皇上,但已隱隱含皇上在內。

  宇文成都吃了一驚,道:“我雖想不出是什麼樣的奇兵,但一定非常可怕。這兩次攻勢,我已盡全力應付,強敵花招頻出,我已心餘力拙,保衛宮廷的大事全要依賴貴妃之能,屬下已無制敵的信心了。”

  “將軍!”袁寶兒嘆息一聲,道:

  “宮衛人數雖然不多,但卻是以一抵十的精銳,十大副統領更是你的重要助手。日後,你掌理國事,他們都是獨當一面的大將軍,不能讓他們日以夜繼地鏖戰至死。將軍奮勇陣上亡,你這些忠誠部屬,個個戰死,將軍一人雖然身負絕技,也就一枝紅花缺綠葉了,我相信紫煙姐姐也不願你如此。”

  提到袁紫煙,似是有人用針在宇文成都心上刺了一下,全身一顫。

  他嘆息一聲,道:

  “太匆匆,謝了春紅。成都已經盡了心力,實在無能力挽狂瀾了。不敢欺瞞貴妃,成都已派十路求救人馬,請商故舊相識,趕來助我。也威迫利誘約請江湖上高人趕來助戰,迄今為止,尚未得一路回報。”

  但聞步履聲急速傳來!

  一個滿臉風塵的勁裝大漢直衝宇文成都面前。

  只聽他急急地道:

  “少林寺派出了十八羅漢,由了了大師率隊,已進入了長安城中……”

  “好,妥善接待!”宇文成都一揮手,道:

  “不得有絲毫慢客行為,快去安排他們休息的地方。”

  勁裝大漢道:

  “他們要求改穿宮衛衣服,十九人集於一隊,不能分散,那會減弱他們的力量。”

  宇文成都略一沉吟,道;

  “就依他們的要求,給他們衣服腰牌,編成一隊,由本統領親自指揮。”

  勁裝大漢又道:

  “他們也約請了黃山七劍隨來助戰……”

  “很好!”宇文成都打斷了勁裝大漢的話,道:

  “我親自去接待他們。”

  “和尚還有要求!”勁裝大漢道:

  “他們會出力死戰,直至此間事了。如果他們沒有戰死,就要離開此地,從此恩怨兩絕,不再往來。

  十八羅漢是寺中一流的高手,了了大師也是九大長老之一,武功已登峰造極。黃山七劍更是名滿江湖,請統領不要誤解了他們的誠意。”

  “明白了。”宇文成都道:

  “去告訴了了大師,一切應他所求。此事無暇多談,要他們立刻更衣,用些餐點,準備迎敵,退了敵人這一波攻勢,我再設宴為他們接風詳談。”

  勁裝大漢喜道:

  “他們要求的,總統領全答應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們更衣之後,我就帶他們來見總統領。”

  袁寶兒道:

  “能夠約到少林和尚助戰,將軍果然非凡呀!由這一大批高手助戰,只要讓他們毒物無法發揮所長,這個仗可以打下去。”

  “是,屬下信心倍增了。”宇文成都道:

  “最沒有把握請到的人,竟最先趕到了這裡。唉!看起來,人與人之間的交情遇到生死關頭時,就不如利害重要了。少林寺只為了換取我一句承諾,就盡快派出高手,趕來長安助戰。”

  袁寶兒道:

  “能不能告訴我,他們有什麼把柄落在你的手中?當然,若是不方便說,本宮也不便勉強了。”

  這時蕭雨、田當都藉故退開,趕走了四周宮衛武士。

  宇文成都道:

  “國師北征,帶來了李世民,途中卻為少林和尚救走。”

  袁寶兒心頭劇烈地跳動著。

  但她仍緩緩地道:

  “紫煙姐姐如何肯放過他?”

  “國師被一位高僧——三藏和尚引走了,成都發現少林和尚身份,也動手打了一場,雙方互有傷亡。”

  袁寶兒道:

  “他們趕來助戰,是賄賂你了,希望你不要把此奏明皇上,不要調動大軍征剿少林,將軍是否接受呢?”

  “來的太重要了。”宇文成都道:

  “虯髯客發動這一場拂曉攻擊,似是存心把大隋朝一戰殘滅,少林寺高手來援,是一場救亡活命的大恩情,這件事自當一筆勾過,從此不再提起,也決心履行承諾,此後不再和少林寺來往。”

  袁寶兒道:“所以不能讓少林寺十八羅漢有太大的傷亡,死完死絕了,將軍也不好對人交代呀!”

  “這方面,成都就全無把握了。聽說虯髯客和一干屬下,武功十分高強,如再有毒物、術法助戰,個人生死都無能主宰,如何能顧到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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