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再看二人,雖然各被對方內力震彈出數尺遠近,但原坐的身形,卻分毫未變,依然原式不動。
已恢復正常的臉色,此時又轉青白,同時二人的嘴唇,也在微微抖顫,雙目垂閉。
雙方微微睜開眼,互望了一下,一語未發,又自緩緩閉上,手撫丹田,默默調息了一陣。
大約有一盞熱茶工夫之後,霍元伽突然一聳雙肩,原坐姿勢不變,身軀凌空而起,直向鐘一豪坐身之處撞去。
鐘—豪雙掌平胸向前—推,立時有一股暗勁隨掌風而出,有如一道無形的牆壁般,硬是把霍元伽撞來的身子擋住。
霍元伽向前疾衝的身子,被那無形勁道一攔,立時又倒飛回去。
鐘一豪雙掌推出之後,身子也驟然飛起。
霍元伽卻原勢疾沉而下,身子一著地,立即雙掌一齊推出。
這當兒,兩人搏擊之勢大變,鐘一豪身懸半空,霍元伽卻盤膝坐在地上,兩人掌力虛空的一接,鐘一豪陡然在空中翻了一個觔斗,倒飛出七八尺遠。
原來兩人內力相差不多,那個虛空落掌,那個就難以接得對方掌勁。
霍元伽發出一掌擊退鐘一豪後,並未趁勢追擊,卻閉上雙目休息。
鐘一豪翻了一個觔斗之後,仍然原勢不變的落在地上,靜坐休息。
原來霍元伽自知內力已耗去大半,而且其時對方已落卜地來,
若施襲不成,反而要傷在對方掌下。
衡量利害得失,是以不敢輕舉妄動,決定仍應穩紮穩打,同時他自忖對方內力一定比自己消耗的更多,只要苦撐下去,最後勝利必定屬於自己。
兩人又開始運氣調息。
經過兩次搏擊之後,場中之人,都已看出兩人功夫在伯仲之間,縱然霍元伽稍深厚些,也高不出多少。
鹿死惟手,誰也無法瞧得出來,是以個個都越發緊張。
當事雙力雖已停下搏鬥,但觀戰之人,仍然個個屏息凝神而立,似乎比當事人還要緊張得多。
大約又過了頓飯工夫之久,兩人又同時睜開眼,相互上望,同時站起身子,向前走了幾步。
面對面再坐下來,各自緩緩伸出雙掌,推在一起。
只見兩人的臉色,又開始嚴肅起來,各人頭上熱氣蒸蒸直往上冒,相持不久,兩人身軀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但兩人相持之勢,仍然保持著平衡,停在原位上。
誰也無法向前推進一寸!
在場之人,已瞧出兩人拚搏,這次是真正進入生死關頭。
其中只要有一人稍稍不支,另一人立時將會以排山倒海之勢,衝擊過去,趨勢把對方擊斃。
忽聽霍元伽吐氣開聲,一陣顫動,雙掌向前推進了一寸。
這時,場中已不似剛才那般塵土飛揚。
反而異常曠靜,塵不揚、草不驚。
鐘一豪被霍元伽向前推進一寸之後,立呈不支狀態!身軀向後傾斜,勝色變成一片紫紅,
頓時,余亦樂等人全感緊繃的心弦欲斷,—個個俱都駭然失色。
但二奇、四怪等一夥人卻全都眉飛色舞,幾乎要躍身歡呼。
就在這千均一發,勝負立分之際,突然鐘一豪大喝一聲,雙掌疾收復又推出。
在這—聲巨震之後,霍元伽和鐘一豪同時仰身向後倒去,各自噴出一口鮮血,然後動也不動,
群豪一見情形不對,霍元伽一方的搜魂手巴天義和鐘一豪一方的文士打扮的余亦樂,不約而同的急急躍近兩人身旁,
只見霍元伽和鐘一豪都雙目緊閉,嘴角鮮血緩緩流出,
顯然,兩人全已內力耗盡,昏厥過去,
巴天義和余亦樂都是江湖閱歷極深之人,心知若這時把兩人扶起,反而會傷了他們的內腑。因之,雖奔到霍元伽和鐘一豪身旁,卻誰都沒動手攙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