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妙絕天香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4 14:07: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2 39579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6:08
五十

  “你陰手兄的話,豈止我龐士沖不信,只怕普天之下找不出一人會相信的。”

  陰手一魔咬牙切齒道:“好哇!龐老怪,你敢侮辱老夫!”

  龐士沖笑道:“老夫對你這樣講話已經夠客氣了,咱們兩個暫且免談,讓我先問問這位小兄弟,把事情弄明白再說。麥小兄弟,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麥小明隨即把方才的經過講了一遍,只是把要到尼庵求見緇衣老尼之事隱去,以免洩露機密又生枝節。

  龐士沖再望了地上的萬映霞—眼道:“這姑娘叫什麼名字?也是迷蹤谷的?”

  麥小明道:“這位姑娘叫萬映霞,是已故前輩神鞭飛梭萬曉光的千金,萬大俠因和胡前盟主是結拜之交,在臨終前把萬姑娘托咐了胡前盟主,因之萬姑娘才是迷蹤谷的人。”

  龐士沖默了一默道:“你和萬姑娘是否真的在熱戀之中?”

  麥小明急得猛一跺腳道:“老前輩別聽陰手一魔那老王八蛋胡說八道,晚輩是胡前盟主的師弟,萬姑娘是胡前盟主的侄女,晚輩若和她有了男女關係,那豈不成了亂倫。更何況……”

  “何況什麼?”

  “萬姑娘早有一位青梅竹馬的伴侶,這人叫文天生,也在迷蹤谷,即使萬姑娘和晚輩同輩,晚輩也不該做出橫刀奪愛之事。”

  龐士沖微微頷首,轉過頭去道:“陰手兄,你也一大把年紀了,實在不該說出方才那種話,這是有損陰德的,你說他們戀姦情熱,可拿得出證據來?”

  陰手一魔只憋得面色有如豬肝,乾咳了兩聲道:“—對少年男女走在一起,乾柴烈火,哪能辦出好事?”

  龐士沖笑道:“據說陰手兄的九天玄陰洞府養了不少美女,你跟她們不但走在—起,還住在—起,朝夕相處,是否也沒辦出好事?”

  麥小明也緊跟著高聲道:“老混蛋,你娘你妹子也是女人,我跟她們走在一起,可能也沒辦出好事吧!”

  陰手一魔氣得頭腦發昏,雙目凶光暴射,掄起拂塵,又向麥小明衝去。

  誰知龐士沖卻橫跨兩步,攔在陰手一魔身前道:“陰手兄,你想做什麼?”

  陰手一魔吼道:“這小子竟敢辱罵老夫,老夫非要了他的狗命不可!”

  龐士沖哼了一聲道:“有老夫在,你就別想動他一根汗毛!”

  陰手一魔呆了一呆道:“莫非你這老怪物想插手管這檔子閒事?”

  龐士沖道:“老夫和姓麥的這娃兒關係不同,當然要護著他。”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老夫是谷寒香的養父,他叫谷寒香是師嫂,你說說看,這關係是否不同?”

  “笑話!谷寒香什麼時候曾把你這老怪物認作養父?老夫怎麼沒聽說過?”

  “上次天台山萬花宮那次血戰,你這老魔也曾在場,谷寒香臨終前親口交代老夫帶走她的遺骸,又把她那養子翎兒交予老夫,這話你總該聽到了吧?”

  “這就能斷定谷寒香是你的養女嗎?”

  “老夫索性再對你實說吧!谷寒香撫養的那個孤兒翎兒,正是老夫的親外孫,谷寒香既是翎兒的養母,當然就是老夫的養女,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哪個混帳東西敢說不對?”

  龐士沖這話雖然有點強詞奪理,卻使得陰手一魔難以反駁,頓了一頓道:“老怪物,你真要管這擋子閒事?”

  龐士沖冷笑道:“這根本不是閒事,老夫當然要管,即使姓麥的小娃兒與老夫沒有半點關係,老夫照樣也要管。”

  “你為什麼要這樣多事?”

  “老夫要先問問你,為什麼要無緣無故攔路傷人?”

  “姓麥的小子半月前曾無緣無故擄走了老夫的人!”

  “你指的一定是老夫新收的弟子苓兒了,苓兒現在已是老夫的人,你想要人只管向老夫要!”

  “很好!那你就把她交給老夫帶走!”

  “四兩棉花一免談(彈),苓兒已是老夫的人,你憑什麼帶她走?”

  “如果老夫強要呢?”

  “那就要看你的陰風掌能否勝過老夫?”

  這—來,陰手一魔雖被激怒,卻又不敢輕舉動,他早就聽說龐士沖的武功已達登峰造極之境,即使論名頭的響亮,也在自己之上。

  若動起手來,勢必討不了好處,當下冷笑了幾聲道:“老夫用不著跟你傷和氣,既然不肯把那賤婢交予老夫,咱們後會有期,再見啦!”

  說罷轉身便走。

  麥小明叫道:“龐老伯別放他走!”

  龐士沖笑道:“你這小子真會見風轉舵,聽說老夫是谷寒香的養父,就改口稱老夫為老伯了。”

  麥小明抱拳一禮道:“輩份攸關,晚輩既然知道您是谷師嫂的養父,當然要改口相稱。”

  龐士沖得意地拂髯一笑道:“你這小子稱得上是拍馬屁專家,你為什麼要求老夫別讓陰手—魔走?”

  麥小明道:“萬姑娘是被他的陰風掌擊昏,只有他才能把她救醒。”

  “誰說的?”

  “當然是那老魔頭自己說的。”

  “狗屁!讓老夫試試看。他有獨門手法,難道老夫就沒有?”

  龐士沖說著來到萬映霞身前,蹲下來觀察了半晌道:“把她扶坐起來,老夫這就試試。”

  麥小明為了避嫌,忙道:“還是請苗姑娘幫忙一下吧!”

  苗素苓連忙上前把萬映霞扶坐起來。

  龐士沖隨即把右掌抵在萬映霞後背的“命門穴”上,運氣為她一面療傷,一面解穴。

  大約半盞茶時光過去,只見萬映霞全身都冒出蒸蒸熱氣,龐士沖額角上也滲出豆大的汗珠,

  又過了半晌,龐士沖才收回手來,交代道:“再放她仰臥下去!”

  接著再由懷裡掏出一粒綠色丹丸,為萬映霞服下。

  麥小明帶點緊張地問道:“龐老伯有把握她一定能醒過來?”

  龐士沖道:“馬上她就會醒過來。”

  麥小明如釋重負,總算放下心來。

  他不但對萬映霞放下了心,同時也看出苗素苓確實未受龐士沖虐待,看來龐士沖這位特立獨行的怪人,絕非陰手一魔,毒火成全那等黑道人物可比。

  龐士沖望望麥小明,再望望苗素苓道:“你們兩個分別多日,見了面正該多談談,怎麼反而顯得陌生起來?”

  麥小明道:“只要龐老伯能善待苗姑娘,晚輩也就放心了,上次龐老伯把苗姑娘帶走,晚輩險些誤會了你老人家,”

  龐士沖呵呵笑道:“老夫這—生,從未收過弟子,能把她收歸門下,該是她的福緣才對。”

  麥小明道:“那麼晚輩也該謝謝龐老伯了!”

  龐士沖兩眼一眯,笑道:“你這小子真會說好聽的,老夫收了她,你有什麼可謝的?”

  麥小明正色道:“當初晚輩陷身在陰手一魔的鬼洞府,是苗姑娘救了我,如今苗姑娘能列入您的門牆受藝,以您的絕世武功教導於她,她將來也必能成為一名武功高不可測的女俠,晚輩怎能不為苗姑娘高興!”

  這時的苗素苓早已嬌羞滿面,芳心中對麥小明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激,只是當著師父的面不便表示而已。

  龐士沖不動聲色道:“老夫早看出你對苓兒十分關心,苓兒也時時惦記著你。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們暫時相聚一段時間吧!”

  麥小明心中一喜,卻又茫然道:“莫非龐老伯也要和晚輩一路同行?”

  龐士沖呵呵笑道:“老夫哪有閒工夫陪你同行,我是讓苓兒隨你同行,”

  麥小明哦了聲道:“那麼晚輩過幾天回迷蹤谷,苗姑娘是否也要跟去?”

  龐士沖道:“當然她也要隨你到迷蹤谷去。”

  麥小明喜道:“那太好啦!”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6:08
五十一

  龐士沖道:“你別高興,老夫准她隨你到迷蹤谷,除了讓你們多一點時間相聚外,最主要的,是要她見見她的姐姐。”

  “龐老伯也知道苗姑娘的姐姐在迷蹤谷?”

  “這事苓兒當然早就對老夫講了,她說她姐姐苗素蘭居然做了霍元伽那狗東西的壓寨夫人。這事連老夫都透著不解,小子,你一定知道原因吧?”

  麥小明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道:“這事晚輩也莫名其妙,那位苗姑娘原是跟著胡前盟主進入迷蹤谷的,對胡前盟主可說忠心不二,胡前盟主歸天后,她和谷盟主更是情同姐妹,真不知她為什麼會變心投向了霍元伽?”

  龐士沖默了一默道:“所以老夫才想到要查明原因,非得苓兒不可。她們是親姐妹,那位苗姑娘一定去對苓兒說出心裡的話。”

  麥小明道:“難得老伯肯為這事放苓姑娘到迷蹤谷去,你方才說只是讓苓姑娘暫時離開您,那麼她以後又到什麼地方找您呢?”

  龐士沖道:“時間一到,老夫自會設法通知她到什麼地方找我,用不著你操心。”

  正說到這裡,躺在一旁的萬映霞已悠悠醒來。

  當她看到身邊多了一名怪老人和一名美麗少女,不由微微一愣。但卻沒說出話來。

  不過,很快她已認出這名怪老人是長白神叟龐士沖,因為數月前她也曾參加過天台山萬花宮那次血戰,當然也見過龐士沖。

  苗素苓連忙親切地把萬映霞扶起。

  萬映霞四下張望了一陣,似是心有餘悸地問道:“陰手一魔那老魔頭呢?”

  麥小明道:“被龐老伯打跑啦,你也是龐老伯救的,還不快拜謝他老人家!”

  萬映霞連忙無限感激的向龐士沖拜了下去。

  龐士沖道:“用不著客氣,苓兒快快扶萬姑娘起來!”

  萬映霞起身後,望著苗素苓道:“這位姑娘是誰?”

  麥小明道:“她就是我對你說過的苗素苓姑娘,也就是咱們迷蹤谷那位壓寨夫人的親妹妹。”

  萬映霞哦了一聲,急急襝衽施禮道:“原來是苗姑娘,失敬了!”

  麥小明道:“苗姑娘現在已是龐老伯的高足,龐老伯已決定讓她和我們一起回迷蹤谷去。”

  萬映霞道:“那太好啦!”

  龐士沖見萬映霞已完全恢復,隨即吩咐苗素苓道:“苓兒,你就隨他們走吧!時間一到,為師自會設法接你回來,我走啦!”

  眼看龐士沖的人影消逝不見,苗素苓才問麥小明和萬映霞為什麼不在迷蹤谷,卻來到這裡。

  麥小明因苗素苓已將跟隨自己行動,自然不能隱瞞,當即把要到尼庵的事說了一遍。

  由這裡到那尼庵,大約只有七八里路,麥小明依稀仍能記得途徑。

  麥小明邊走邊問道:“苗姑娘這些天和龐老伯都到哪裡去了?”

  苗素苓道:“這半個多月,隨師父走了很多地方,至於是什麼地名,我也記不清楚。總之,師父和我—直是馬不停蹄地在趕路,”

  “龐老伯一定說過東奔西跑的原因吧?”

  “他老人家是要找迷蹤谷谷前盟主的遺骸。”

  “谷前盟主的遺骸是在天台山被人盜走的,離這裡遙遙數千里,在山西地界怎會找到呢?”

  “那我就不明白了,”

  “我上次和你分手後,曾遇到一位蒙面黑衣女子,那女子的身材舉止,和谷前盟主完全一模一樣。所以我懷疑谷前盟主並沒死。這次和萬姑娘到那處尼庵,目的不外是希望能找到谷前盟主。”

  苗素苓只聽得大感迷惑道:“人死不能復活,你們不是明明看到谷前盟主死在天台萬花谷嗎?而且她的遺體還被師父帶著走了十幾里路。若她還活著,師父怎會看不出來?”

  麥小明吁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固然有理,但那晚我所見的黑衣蒙面女子,卻太像谷前盟主了,我必須解開這個謎。”

  苗素苓似是也被引起好奇,道:“聽說谷前盟主國色天香,美豔天下無雙,我早就希望能一睹她的絕世容顏。如果那位黑衣蒙面女子真和她一模一樣,見了她也就等於看到谷前盟主了!”

  說話間不知不覺轉過兩個山腳,再往前便是通往那處尼庵的岔路。

  忽聽萬映霞失聲道:“你看前面山腳下不正有位黑衣蒙面女子?一點不假,看她的背影和走路姿態,還真像谷前盟主!”

  麥小明急急向前方遠處望去,果然那蒙面女子正是上次夜間所遇酷似谷寒香的女人,當下立即加快腳步道:“咱們快追!”

  這時,那黑衣蒙面女子與麥小明等人相距大約十幾丈遠,若施展輕功,幾個縱躍便可追上。

  但因擔心驚動了對方,反而會弄巧成拙,因之,三人只能加快腳步,卻不便急起直追,

  眼看那黑衣蒙面女子轉入岔路,而那岔路又是通往尼庵的必經之路,麥小明不覺暗喜。因為,因為由此不難預料待會兒到了尼庵必有所獲,總算不虛此行。

  豈知麥小明等三人趕到那條岔路口時,黑衣蒙面女子已經失去蹤影。

  不過,麥小明並末因此失望,因為這條岔路兩旁都是叢林,而且又曲曲折折,路在叢林當中,雙方只要稍有一點距離,就不易被發現。

  於是,他放緩腳步道:“不必追了!她—定到了尼庵。咱們只要找到尼庵,便可找到她。”

  萬映霞道:“您怎能斷定她一定會到尼庵去呢?”

  麥小明道:“我上次來時仔細觀察過,這附近除了那處尼庵,並無其他人家,毫無疑問她是往尼庵去了,”

  出了叢林,前面便是一片墓地,麥小明想起那晚之事,笑道:“上次我來時是夜裡,還特地停下來察看了所有墓碑。”

  萬映霞一愣道:“察看墓碑做什麼?”

  麥小明道:“我當時有個奇特想法,竟認為那黑衣蒙面女子是谷前盟主的靈魂出現。看到這片墓地,心想她一定是被人把遺骸帶來葬在這裡。正好那晚有月亮,便把所有的墓碑仔細察看,看是否有谷前盟主的名字。”

  他這番話說來輕鬆,但聽在萬映霞和苗素苓耳裡,卻都有毛骨悚然之感。

  麥小明見二人臉色有些不對,連忙又道:“那是因為當時夜裡,而且那黑衣蒙面女子的人影又是在附近消失的,所以才會想到這方面的。如果是大白天,就不可能有這種想法。”

  越過墓地,再走了半裡左右,前面山腳下便是那處尼庵。

  上次因在夜間,麥小明並未看清尼庵全貌,這次終於看清這座尼庵規模雖不算大,但卻古色古香,雅緻非常,庵前幽篁修竹,林木掩映,大有超塵出俗之慨,

  庵門上方的匾額上寫著“妙妙庵”三個仿宋大字,僅看這庵名,便顯得與眾不同,

  麥小明等人剛要舉步跨進庵門,突見一名十七八歲的小尼衝了出來,叱道:“什麼人不經通報便要往庵裡亂闖?”

  出家人竟然如此凶悍,實在出人意料,尤其這小尼唇紅齒白,看來十分嬌俏,簡直令人不相信對人竟是這樣疾言厲色。

  若依麥小明的性子,早就直衝進去,說不定還要反罵那小尼幾句,但現在他卻不得不謹慎小心。

  一來是他此來有求於人,二來他想到那緇衣老尼的蓋世武功,若吵鬧起來,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想到這裡,連忙抱拳—禮道:“我們是來求見庵主的,因為找不到人通報,不得不直接進來。”

  那小尼冷著面孔道:“我們庵主從不見客,通報也是枉然!”

  麥小明陪著小心道:“我們實在是有要緊的事,趕了好幾天路才來到貴庵,務請小師太代我們通報一聲!”

  那小尼哼了一聲道:“你說得雖然好聽,可惜不對勁。”

  麥小明茫然道:“什麼叫不對勁?”

  那小尼道:“我們庵主立下的規矩,只准女人進庵,男人不得入內,你是男人不是?”

  麥小明皺了皺眉道:“小師太好眼力,居然看不出在下是男是女,如果你以為在下是女的,就該放我進去。”

  那小尼臉上終於有了笑容,道:“既然你也是女的,那我就進去通報一聲,不過你們先要告訴我是為什麼事而來?”

  “我們見了庵主後,自然會主動講明來意。”

  “不成!庵主會先問我,我不能回答不上來。”

  麥小明順口道:“你就說我們和庵主是舊識,”

  那小尼道:“那是故人來訪了,你們為什麼不早說?等著,我馬上進去通報。”

  大約過了頓飯工夫,那小尼才走回來道:“隨我到精舍來吧!”

  進入庵門,又穿過兩道門,那小尼才把三人引入一間禪堂道:“這是庵裡的待客精舍,庵主通常都在這裡接待客人。你們稍候一下,庵主馬上就到。”

  此刻的小尼已顯得親切多了,臨走時還特地泡了三杯茶放在茶几上。

  這間精舍窗明几淨,佈置高雅,果然是佛門清淨之地,

  麥小明低聲交代苗素苓道:“待會兒庵主來了,千萬要保持禮貌,表現得越恭敬越好!”

  苗素苓帶些不解道:“你一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為什麼半個多月不見,就變得這麼謹慎小心起來了呢?”

  麥小明道:“你問萬姑娘就知道啦,這位庵主前些天到迷蹤谷,獨力殺退了陰手—魔等五人,挽救了迷蹤谷一場大劫。

  她的武功之高,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別看我年紀輕,卻見過不少當代高人,連剛死不久的天台萬花宮主佟公常武功也比不上她。這樣一位高人,咱們怎能不對她尊敬。”

  苗素苓也聽得肅然動容,道:“原來如此,這真是我的榮幸,今天竟有機會瞻仰到這樣一位絕世高人。”

  正談話間,那小尼已陪著一位中年女尼緩緩走了進來。

  麥小明等人見進來的雖不是那位緇衣老尼,也一起站起身來。

  那中年女尼神態十分嚴肅, 一看便知在尼庵中必定也很有身份地位。坐定之後單掌立胸,打了個問訊道:“二位可是要見貧尼?”

  麥小明陪笑道:“晚輩求見的,是貴庵的庵主!”

  中年女尼不動聲道:“貧尼便是這裡的庵主。”

  這使麥小明等三人都不免為之錯愕,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7:46
五十二

  第十三回 拜師妙尼

  中年女尼道:“三位小施主既然要見貧尼,貧尼來了,為什麼又不說話?”

  麥小明輕咳了—聲道:“晚輩們求見的好像不是庵主。”

  他話出口後,才覺出措詞有些可笑。

  果然,中年女尼淡淡一笑道:“小施主真會開玩笑,貧尼主持這座妙妙庵已經好多年了。即使不像,還是要做下去。”

  麥小明臉上一熱道:“晚輩求見的那位師太,年紀比庵主要大些。”

  中年女尼笑道:“貧尼在妙妙庵,年紀已經算不輕了,今年算來已經七十有八,年紀再大些那該是誰呢?”

  麥小明、萬映霞、苗素苓不覺全為之一怔。

  這庵主看來只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女子,而且依然面目姣好,風姿楚楚,怎會已經是七十八高齡的人?

  但對方既是這麼說,麥小明等人又不便當面表示異議。

  中年女尼再道:“三位小施主可能是認錯人了,既然如此,那就請吧!”

  接著吩咐那小尼道:“雲心,把這三位小施主送出庵去!”

  麥小明心頭大急,他不能白來一趟,忙道:“庵主請暫緩下逐客令,晚輩半月前一個夜晚,曾來過貴庵,明明見到一位老師太在佛堂誦經。而且還和晚輩講過不少話,晚輩求見的是她老人家。”

  中年女尼搖了搖頭道:“妙妙庵沒有這樣一個人!”

  麥小明正色道:“晚輩明明在貴庵見到那位老師太,庵主何必堅拒晚輩們的求見!”

  中年女尼臉色一變,剛要發作,忽聽窗外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靜月不必難為他們,為師的見見他們就是了,”

  聽這聲音,正是那緇衣老尼。

  麥小明不覺喜出望外。

  中午女尼在這剎那,也立即面現肅容,急急起座恭迎。

  緇衣老尼緩緩進入待客精舍,在主位上坐下,

  中年女尼連忙上前施禮問安。

  麥小明和萬映霞也隨即上前恭謹無比的行禮致敬。

  苗素苓雖是第一次看到緇衣老尼,也隨著麥小明和萬映霞一起上前拜見。

  緇衣老尼湛湛眼神,掃視了麥小明三人一陣道:“你們可是由迷蹤谷來的?”

  麥小明躬身道:“晚輩們正是由迷蹤谷來的。”

  他因苗素苓是隨同而來,因之並未做個別引見。

  緇衣老尼不動聲色道:“三位施主老遠來到妙妙庵,不知為了何事?”

  麥小明道:“上次老師太挽救了迷蹤谷一場大劫,晚輩們特地來向老師太致謝!”

  緇衣老尼臉色一變道:“可是綠林盟主霍元伽要你們來的?”

  麥小明道:“不!是晚輩們三人自己來的。晚輩知道老師太不願外人來打擾清修,所以不曾告訴任何人你老人家住在妙妙庵。”

  緇衣老尼冷笑道:“可是她們兩位姑娘就知道了!”

  麥小明道:“晚輩可以保證,她們兩位不會再告訴別人。”

  緇衣老尼哼了聲道:“上次你來時,貧尼明明交代過不准對任何人透露妙妙庵的事,那時只有你一人知道,現在卻已變成了三人知道,你還保證個什麼?”

  麥小明不覺羞愧滿面,頓了頓道:“晚輩是因上次老師太曾說過妙妙庵不准男人進來,所以才想到帶她們兩位姑娘同行。”

  緇衣老尼叱道:“強詞奪理,那你為什麼要帶兩個來?”

  麥小明道:“晚輩不敢欺瞞,這位苗姑娘是在路上與晚輩相遇,晚輩不能丟下她不管。”

  “奸吧!算你有理,既然是為謝我而來,現在你們已經當面謝過了,就該走了。”

  “晚輩還另有一件事相求老師太。”

  “又有什麼事?”

  “仍是上次前來貴庵的事,那位黑衣蒙面女子究竟是誰?”

  緇衣老尼瞬息間臉色變了幾變道:“你為什麼老是要問這件事?妙妙庵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

  麥小明道:“晚輩方才來時,在路上又曾遇見她。”

  苗素苓和萬映霞也同聲道:“晚輩們方才也親眼見到!”

  緇衣老尼冷冷笑道:“就算你們遇見這樣—個人,又怎能斷定她必在妙妙庵,你們可曾親眼見到她進入妙妙庵?”

  麥小明被問得有些難以答話,頓道:“這附近四下並無人家,除了妙妙庵,她不可能到別處去。”

  緇衣老尼道:“又強詞奪理。她為什麼一定要進入妙妙庵來?難道她就不能是到深山裡去?”

  麥小明哦了聲道:“她到深山做什麼?”

  緇衣老尼道:“孤魂野鬼,當然要遁跡深山,如果貧尼所料不差,她很可能就在前面那片墓地裡。”

  麥小明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似乎連頭也大了很多,兩眼直盯著緇衣老尼道:“老師太說這話令晚輩不解。”

  緇衣者尼道:“實對你們說吧!貧尼近月以來,也曾遇到這樣一個女人。”

  麥小明迫不及待問道:“真的?老師太可曾與她講過話?”

  緇衣老尼搖頭道:“她的裝扮異與常人,貧尼當然希望能查明她的底細,可惜當貧尼每次走近她時,她就忽然消失不見。”

  “老師太都在什麼地方見到她?”

  “前面那片墓地。”

  麥小明不禁打了個寒噤道:“莫非那黑衣女子果真是鬼?”

  緇衣老尼道:“有這種可能,因為據說那墓地裡新近埋葬了—個女人。”

  “那女人是否就是迷蹤谷的谷前盟主?”

  “貧尼並不清楚她是誰。”

  “那一定是谷前盟主,老師太可知道是哪座新墳?”

  “那片墓地裡新墳很多,貧尼就是要問,也無從問起。”

  麥小明呆了半晌,卻又自言自語道:“不可能!那黑衣蒙面女子不可能是鬼!”

  緇衣老尼道:“你怎知她不是鬼!”

  麥小明道:“鬼都是在夜間出現,可是晚輩們方才見到她卻是白天。更何況上次她還和晚輩講了不少話,鬼哪有和人講話的道理?”

  緇衣老尼神態十分安樣,緩緩道:“這就很難講了。為了讓你們相信,貧尼決定把你們留在這裡住上一晚!”

  麥小明茫然道:“老師太準備讓晚輩們相信什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7:47
五十三

  緇衣老尼道:“那黑衣蒙面女子幾乎每晚必在墓地出現,今晚貧尼決定親自帶你們去看看,不過你們必須遵照貧尼的規定行事。”

  “老師太有什麼規定?”

  “在貧尼未帶你們到墓地之前,你們不可擅自前去。”

  “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你們白天前去打擾,晚上她可能就不出來了,”

  “晚輩們一定遵命!”

  緇衣老尼起身離座,吩咐那中年女尼靜月道:“把前面的待客精舍整理出兩間,招待他們三位,我要回房去了。”

  麥小明等三人目送緇衣老尼出了這間精舍,才聽靜月道:“三位小施主隨我來!”

  過了兩道洞門,又回到前面庵門附近。

  就在庵門內側的左方,有一棟三間精舍,中間一間是小客廳,左右兩間是臥室。

  靜月把三人領進小客廳,交代隨同前來的那小尼道:“雲心,這三位小施主就由你負責招待,我走了!”

  她走出門去,卻又止步回身道:“貧尼也有一個規定,三位小施主務必遵守!”

  麥小明道:“庵主有話只管吩咐。”

  靜月道:“在家師未帶三位到墓地前,三位不得擅自出庵門,當然更不得往庵內其他地方亂闖。否則若闖出禍來,連貧尼也難以擔待。”

  靜月庵主走後,雲心小尼隨即泡上茶來,然後也逕自離去。

  這時尚不到正午,離天黑還有大半日時間,麥小明等三人因在精舍內不准出去,實在是件不舒服的事!那滋味簡直和進囚牢一樣。

  萬映霞道:“我看這座妙妙庵裡,必是有什麼秘密,否則不會有這麼多禁忌。”

  苗素苓道:“是啊,可是她們的規定,咱們又不能不聽,”

  麥小明這時反而十分沉著,坐在那裡只顧喝茶,並未開口說話。

  只聽萬映霞道:“麥小俠和苗姑娘可相信世上有鬼?”

  苗素苓道:“我雖然沒見過鬼,但卻知道有扮神弄鬼的。”

  萬映霞道:“今晚老師太帶咱們到墓地去,可不可能也是事先佈置好,有人在那裡扮神弄鬼?”

  苗素苓皺眉道:“這就很難說了,只要看得準,即使有人扮神弄鬼,也瞞不過咱們的眼睛。”

  兩人又談了一陣,雲心小尼已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雖然是食盒,各種菜餚卻十分豐富精緻,雲心把飯菜在桌上擺好道:“三位必定餓了,快快請用飯吧!”

  三人奔波了一上午,尤其麥小明和萬映霞,更和陰手一魔經過了一番激烈拼戰,當然早就飢腸轆轆,隨即入座吃了起來。

  雲心小尼則站在一旁。

  麥小明搭訕著問:“小師太,貴庵有些事在下覺得很奇怪。”

  雲心小尼道:“小施主有什麼奇怪的?”

  麥小明道:“老師太在貴庵身份地位最高,為什麼庵主卻不是她?”

  雲心小尼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那是師祖把庵主讓給了師父,師父雖然是庵主,但每逢有重大事情,還必須請示師祖。”

  “老師太為什麼要把庵主讓給令師呢?”

  “理由很簡單,師祖不做庵主,用不著處理瑣事,便可專心一志的清修,這不是很好嗎?”

  “老師太是什麼時候把庵主讓給令師的?”

  “從我來到妙妙庵後,庵主就是家師。”

  麥小明默了一默道:“先前庵主說她已經七十八歲,她為什麼要騙我們?”

  雲心小尼正色道:“庵主明明已經七十八歲,她根本沒騙你們!”

  “你怎麼知道她說的是真話?”

  “因為她對我也是這樣說。為了證明她的話不假,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件事。”

  “什麼事?”

  “我從五歲進入妙妙庵,至今已經十二三年,從我記事到現在,家師的模樣—直未變,所以我才相信她有七十八歲。”

  麥小明只能楞愣地聽著,卻無法再說什麼,

  一頓飯匆匆用過,雲心小尼提走食盒之後,整個下午未再來過,

  麥小明、苗素苓和萬映霞也謹遵靜月庵主的交代,並未離開這間精舍,半天的時間,全悶坐在小客廳裡度過。

  直到天晚,雲心小尼才又來送上晚飯,

  雲心小尼臨走時交代,要等二更過後才能到墓地去,希望他們能提前就寢。時間一到,她會來負責招呼起床。

  正好左右兩間臥房,麥小明一間,苗素苓和萬映霞合住一間。

  臥房內各種寢具都準備得好好的,三人為了養足精神,晚飯後立即上床休息,不過未等雲心小尼來叫,他們在二更左右便自動起床,齊集在小客廳等候。

  果然,過了一會兒,雲心小尼便來了,她哦了一聲道:“原來你們三位沒唾?”

  麥小明道:“我們剛起床,老師太起來了吧?”

  雲心小尼道:“師祖已在庵門外等候三位,你們這就去吧!”

  麥小明順口問道:“小師太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雲心小尼道:“我怕鬼,不去啦!”

  三人略略整了整裝,隨即趕到庵門外,只見緇衣老尼果然已在那裡等候。

  三人齊齊向緇衣老尼行了一禮,麥小明道:“打擾老師太清修,晚輩們實在抱歉!”

  緇衣老尼道:“為了證實貧尼所言不虛,也就只好陪你們一道了。”

  這時正是下旬,剛好月亮已經升起,以他們幾人的目力,足可看出數十丈外。

  一行四人,立即往墓地出發。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他們都自動放輕腳步,以免驚動了那黑衣蒙面女子。

  一里左右的山路,很快便到,緇衣老尼指著墓地前緣的一道土崗道:“隱身在土崗之後,對墓地附近可以一覽無遺,咱們就隱身在土崗之後吧!”四人來到土崗之後,只露出半個頭來,果然對整個墓地,全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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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這塊墓地極大,有百餘座墳墓,足足佔了好幾畝地範圍,必須轉動視線,才能由這頭看到那頭。

  麥小明低聲道:“咱們三人最好分區監視,苗姑娘請監視左邊,萬姑娘請監視右邊,中間部分由我負責,”

  但三人看了半晌,卻絲毫不見動靜。

  萬映霞有些著急,低聲道:“老師太,她怎麼還不來?”

  緇衣老尼笑道:“她有她的行動,問我有什麼用?也可能現在時間未到。”

  “可是時間已經不早啦!”

  “雖然時間不早,還不到三更,你一定聽說過,鬼魂出現,多半是在三更,”

  緇衣老尼這幾句話說來輕鬆,但聽得萬映霞卻有點毛骨悚然,好在人多,如果要她自己留在現場,雖有一身武功,也必膽怯。

  凝神向墓地望去,那一座一座的墳墓,在月光映照下,還真有些鬼影幢幢之感,尤其蟲聲啾啾,鬼火磷磷,越發增加了恐怖氣氛,

  萬映霞搭訕著再問道:“如果她今晚不出現,晚輩們豈不是白來了?”

  緇衣老尼冷聲道:“我只是帶你們來碰碰運氣,並不擔保她一定來,連我白來一趟都不在乎,你還抱怨什麼?”

  萬映霞自知方才的話對緇衣老尼大不禮貌,一陣羞慚,不再吭聲。

  苗素苓卻忍不住笑道:“老師太,你老人家方才的話真有意思。”

  緇衣老尼道:“貧尼的話哪裡有意思?”

  苗素苓道;“晚輩聽人家說遇見鬼是運氣不好,您剛才說是帶我們來碰運氣,豈不成了遇見鬼反而是好運氣?”

  緇衣老尼淡淡一笑道:“這要看你們的希望是什麼,一般誰都不希望遇見鬼。所以看到鬼是運氣背。而你們今晚是希望遇見鬼,當然看到鬼便是好運。我方才的話有什麼不對?”

  苗素苓也被說得不再吭聲。

  忽聽萬映霞驚叫道:“來啦!來啦!”

  麥小明和苗素苓齊齊向萬映霞監視的區域看去,果然在墓地右方出現了一個人影,而且黑衣蒙面,正是酷似谷寒香的那名女子,只因隔得太遠,卻又無法確認是否同一個人。

  這時麥小明、苗素苓,萬映霞都感全身血脈加速,有著無比的激動,已完全失了恐懼,嚇的只是驚奇,

  緇衣老尼望著人影,緩緩說道:“從現在起,你們最好別說話,多注意看,否則你們很可能會不知道待會兒她是怎樣消失去,”

  那黑衣女子靜靜的站在—塊墓碑前,仰臉朝向東方,似在觀賞月色。

  許久,才見她緩緩移動腳步,走近墓碑後的那座墓,就在墓沿坐下,

  這一坐不打緊,足足頓飯工夫,竟然一直未動,就像木雕泥塑一般。

  麥小明終於情不自禁的道:“老師太,如果她一直不動,咱們也—直守在這裡不動嗎?”

  緇衣者尼道:“你準備怎麼樣?”

  麥小明道:“晚輩想向她偷偷接近,只要能逮到她,就不虛此行了。”

  緇衣老尼道:“你如果想多看看她,就別輕舉妄動。”

  “那麼晚輩偷偷走過去離她近些,至少可以看得真切一點。”

  “鬼的警覺性最高,只怕你還沒有走近她,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管如何,晚輩還是想去試試,否則老等在這裡,實在不是辦法。”

  “既然你有這種想法,就只管前去。”

  麥小明立即交待苗素苓和萬映霞道:“兩位姑娘請守在這裡,我過去看看!”

  苗素苓難禁好奇,忙道:“我也要去!”

  麥小明道:“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她發覺,苗姑娘還是別去的好。”

  苗素苓也就不再堅持。

  麥小明為了行動隱秘,便躍下土崗,以土崗做隱蔽,再屏息前進,並提氣縱身,儘量不使腳下發出聲音。這道土崗極長,預計走到盡頭時,必定已距黑衣蒙面女子所在墳墓不遠。

  果然,當走到土崗盡頭,又能看到墓地時,和那黑衣女子,相距只不過四五丈遠。

  這樣的遠近,以麥小明輕功而言,只要吸氣縱躍,便到達跟前。

  但他卻不敢這樣做,因為他想到,如此不但將使對方受驚,也必激怒對方,如果對方真是谷寒香,那更是一種大大不禮貌的舉動。

  倘若對方並非谷寒香,也必因被激怒而不表露身份,更何況對方有可能真的是鬼,那就更不能冒失從事了。

  於是,他決定先在土崗盡頭的隱蔽處觀察仔細再說。

  由於距離已近,又有月光照射,此時已看得十分清楚,這女人果然就是上次所見的黑衣蒙面女子。

  不消說,那神態也完全和谷寒香生前酷似。

  此刻,她仍然坐那裡動也不動,一個人能凝坐如此長久的時間,全身毫不活動實在頗為罕見。

  更何況是半夜三更,處在四無人煙荒涼的墓地裡。

  麥小明屏息觀察了足有盞茶工夫,便不再猶豫,隨即躡手躡腳向那黑衣蒙面女子接近。

  正好對方是背對麥小明,麥小明只要腳下不發出聲息,便不致被對方察覺。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很快便已剩下兩丈左右的距離。

  此刻麥小明內心已有絕對把握,對方根本不可能逃脫,退一步說,即使她真是鬼魂出現,也必可看清她隱沒之處。

  如果隱沒在她所坐的那座墳墓裡,那麼這座墳墓,就必定是她的埋葬之所,

  在這剎那間,麥小明隱隱感到,似乎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開始緊縮,但他卻不便一撲而上。

  可以想見,遠處土崗後的萬映霞和苗素苓,這時內心必定也有著同樣無比的緊張,

  麥小明仍繼續屏息慢慢接近。

  誰知就在這時,微一眨眼之間,那黑衣蒙面女子竟倏忽間失去蹤影。

  麥小明立即驚呼失聲,因為他竟真的未看清那女子究竟是怎麼樣消失的。天下竟真的有這等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怪事,偏偏就被他遇上了,

  他急急躍到墓前,看那墓碑時,只見上面寫著顯考某公之墓,顯然與那黑衣蒙面女子無關。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當他怔怔地回到原處,緇衣老尼和苗素苓、萬映霞仍在土崗後的斜坡上。

  細衣老尼冷冷笑道:“方才的經過,我和她們兩位姑娘都已看得清清楚楚,你就不必再說了。”

  麥小明吁了口氣:“莫非她真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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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緇衣老尼道:“你離她那麼近都沒看清她是人是鬼,貧尼又怎知她是什麼,”

  麥小明道:“鬼魂出現時,本來和人沒有分別,晚輩又怎能判定她是人是鬼?”

  緇衣老尼道:“如果是人,她又怎會在剎那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麥小明道:“這樣說老師太一定認為她真是鬼了?”

  緇衣老尼笑道:“我在遠處,哪裡有你看得真切,應當你比我更明白,為什麼反而問起我來?”

  苗素苓問道:“她會不會再出現?”

  緇衣老尼站起身道:“走吧!”

  麥小明、苗素苓、萬映霞三人隨緇衣老尼回到妙妙庵,已將近四更。但他們因對緇衣老尼有種難言的敬畏,不敢遲起,天剛亮便都自動起床。

  不久雲心小尼送來早飯,臨走時道:“三位小施主飯後請到昨天待茶的精舍,我們師祖在那裡等你們,”

  三人不敢怠慢,匆匆用過早飯,立即趕到昨日去過的待客精舍,

  緇衣老尼果然已先等在那裡,她的身旁,還站著庵主靜月和雲心小尼。

  三人連忙恭敬上前拜見,

  緇衣老尼道:“妙妙庵二十年來,從未留外人住宿,對你們算是破例,現在你們該走了!”

  麥小明躬身答道:“晚輩們本來就準備來向老師太辭別的。”

  緇衣老尼雙目湛湛神光,掃視了三人一眼道:“貧尼想留下你們其中一人。”

  麥小明不知對方是何用意,哦了聲道:“晚輩們並沒犯什麼錯,老師太為何要留下我們的人?”

  緇衣老尼笑道:“小施主多心了。貧尼留下一人,教他幾招武功,難道不好嗎?”

  麥小明連忙深施一禮道:“既是如此,晚輩願意留下!”

  緇衣老尼搖頭道:“不成!你若留在這裡,必定引起霍元伽的疑心,萬—他找到這裡豈不擾亂了妙妙庵的清靜。”

  麥小明頓覺一陣懊喪。

  深知習武之人,所期盼的就是武功能更上層樓,尤其麥小明因好勝心強,更是不願失去這次平生難逢的機會。

  只聽苗素苓搶著道:“那麼老師太就請把晚輩留下吧!”

  她因已聽麥小明和萬映霞述說緇衣老尼神功蓋世,所以才有此要求。

  緇衣老尼又搖頭道:“貧尼只準備留下一人,但卻不能留你!”

  苗素苓悵然問道;“老師太可是看不起晚輩?”

  緇衣老尼道:“你別誤會,我已聽說你原是陰手一魔的門下,又被少林掌門替峨嵋掌門收為記名弟子,後來長白神叟龐士沖又把你列入門牆。可見你的武功必定已經不凡,何況據說你到迷蹤谷,是要見你那姐姐苗素蘭。因之,貧尼不便耽誤了你們姐妹的久別重逢。”

  萬映霞聽到這裡,急急趨前兩步,拜伏在地道:“弟子萬映霞叩見師父!”

  緇衣老尼抬起右手,虛空一托道;“起來。不准稱我師父,因為你我之間,輩份不對。”

  在這剎那,萬映霞只感到有股巨大而又柔和的暗勁,托得她不想起來也非起來不可。

  緇衣老尼繼續說道:“但不拜師父不便授藝,所以我命你拜在靜月門下。靜月隨我受藝多年,論武功不在你所見過的高人之下。如果貧尼有空,也許會順便傳你幾招。”

  刀映霞連忙再度跪拜下去,不過這次她已改稱“師祖”,

  接著再向師父靜月拜了下去。

  靜月親自扶起萬映霞道:“有師祖在,用不著再向我行此大禮。”

  緇衣老尼默了一默,再道:“霞兒,你可知道我單單把你收留在妙妙庵的原因嗎?”

  萬映霞謹聲道:“徒孫不知。”

  緇衣老尼嘆息一聲道:“我雖然和你父親萬曉光並不認識,但卻知道他是一個好人,又知道他死得極慘。你身為女兒,必定早有為父報仇之志。我命你留在妙妙庵,不外是能讓你將來完成為父報仇的心願。”

  想起三年前父親之死,萬映霞不禁淚流滿面,激動無比地再度拜了下去。

  緇衣老尼道:“你們兩人先回昨晚住宿之處小坐一會兒,我要把霞兒留在這裡交代她幾句話,待會兒再命她送你們一程,”

  麥小明和苗素苓回到昨晚所住的精舍不久,萬映霞也來了。她說:“走吧!我送你們兩位。”

  接著又道:“師祖和師父都已交代過,不必再去見她們了。”

  出了庵門,暫時誰都沒話。不消說,此刻的麥小明和苗素苓,都難免暗自羨慕萬映霞的際遇。

  走了許久,麥小明才吁了口氣道:“萬姑娘,老師太可曾說過要把你留在這裡多久?”

  萬映霞道:“師祖和師父都不曾透露過,”

  麥小明道:“你能被老師太和靜月庵主留下來授藝,在你來說,當然是件好事,但卻給我添了很多為難之處。”

  萬映霞顰起黛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回去以後不好向鐘副盟主交代,”

  麥小明苦笑道:“對鐘副盟主倒沒什麼不好交代的,難以交代的該是你那師兄文天生。你跟他關係不同。當初我請求你一起來,現在卻又不能帶你一起回去,回到迷蹤谷讓我對他說什麼好?”

  萬映霞不覺嬌羞滿面,低下頭道:“為父報仇,比和他在一起應該更重要,先父當年待他恩重如山,我能留在妙妙庵習藝,如果他是個識大體明大義的人,應當為我高興才對。”

  “你認為文天生有這種度量嗎?”

  “我想他應該有的。”

  “那我就放心啦,老師太可還有什麼交代的?”

  “師祖和師父都交代過,迷蹤谷不能再有任何人到妙妙庵來,尤其霍元伽方面的人,連妙妙庵在什麼地方都不能讓他們知道,更不能讓他們知道師祖是住在妙妙庵裡。”

  “如果我來呢?”

  “你來也許會例外。”

  萬映霞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本薄冊道:“這是師祖要我交給你的,請收下!”

  麥小明茫然接過,只見那薄冊寫著“妙妙劍訣”四個頗為蒼勁而又娟秀的字。

  他不覺喜出望外道:“莫非是老師太賜給我的武學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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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萬映霞道:“雖是絕妙武學,卻算不得秘笈。你沒見墨汁剛干,這是師祖昨晚由墓地回來後才臨時寫成的。”

  麥小明哦了聲道:“老師太為什麼竟肯賜我這冊武功絕學?”

  萬映霞道:“實對你說,師祖一直私下讚美你的資質不凡,是武林中難得奇才,她原想把你收下,又擔心迷蹤谷失去你,很可能使鐘副盟主將無法再和霍元伽繼續周旋,所以,才連夜把她所體會到的劍術精華寫成一本薄冊,取名妙妙劍訣,要你回到迷蹤谷後,自行練習。”

  麥小明只聽得大為感動道:“想不到老師太會這樣賞識我,我將來一定不負她的期望。”

  萬映霞道:“師祖還特別交代我轉告你,這本薄冊不可讓外人看到,即使在習練的時候,也要找個隱密地方。”

  麥小明道:“請轉告老師太,請她老人家放心,我一定會謹遵她的吩咐。”

  只聽苗素苓道:“你們兩位都有一番奇遇,稱得上是不虛此行,唯有我什麼也沒得到。”

  麥小明道:“你可是在嫉妒我們?其實你的奇遇比我們更多。一月不到,便得到兩位絕頂高人收為門下,難道還不夠嗎?”

  說話間已到達那片墓地,

  苗素苓道:“麥小俠認為昨晚那黑衣蒙面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麥小明道:“我也被弄糊塗了,我本來一向不相信有鬼,但昨晚的事,卻又使我不得不信。待會兒咱們就再到那墳墓附近仔細看看,”

  “看什麼?”

  “看看附近是否有什麼機關佈置,如果發現可疑之處,那麼,那黑衣蒙面女子必定仍然是人,”

  來到昨晚黑衣蒙面女子所坐過的那座墳墓,三人立即展開對附近地形的詳細觀察,卻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可疑之處,

  麥小明道:“看來這事只好拜託萬姑娘了,”

  萬映霞道:“莫非我還能幫得上忙?”

  麥小明道:“你留在妙妙庵,每晚都可以來看,慢慢必能查出真相,”

  萬映霞不禁打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道:“如果深更半夜我一個人來,我還真有點膽怯呢!”

  麥小明道:“藝高人膽大。你能得到這兩位名師授藝,今後武功必定突飛猛進,一日千里,到那時還有什麼可怕的,”

  三人離開墓地,繼續趕路,穿過那片樹林,來到岔路口,萬映霞才道別而去。

  數日後,麥小明和苗素苓已到達北嶽迷蹤谷。

  為了不使霍元伽方面的人發覺苗素苓,在入谷前,麥小明特別要求苗素苓換上一身男裝,並把入谷的時間選擇在入夜之後。

  進入“柏齡院”,鐘一豪等人尚未就寢,他們見麥小明帶了一位酷似苗素蘭的少年人來,都不免竊竊議論。

  直到麥小明說明後,才知苗素苓是女扮男裝的。

  於是眾人又齊集在客廳裡。

  麥小明首先為苗素苓引見在場的每一個人,接著再詳述前往妙妙庵的經過。

  當眾人聽到萬映霞被留在妙妙庵的消息,莫不為萬映霞有此奇遇而高興。唯有文天生,皺眉低頭,顯出一副惘然若失模樣,只是當著眾人的面,不便說什麼罷了。

  鐘一豪以副盟主的身份道:“苗姑娘就請住在萬姑娘的房間。最近幾天最好別外出,為不使外人發現可疑,不妨暫時仍著男裝。”

  麥小明問道:“這些天谷裡是否又發生過事情?”

  鐘一豪道:“這些天谷裡倒是靜得很,但霍元伽卻顯得有些反常。”

  “怎麼反常?”

  “他對咱們這夥人似乎處處拉攏,背後究竟是什麼陰謀,一時之間,很難預測,總之,咱們在場所有的人,必須格外小心。”

  次日早飯後,霍元伽派江南四怪中的老大山魈毛越前來傳話,告知鐘一豪霍元伽中午要在聚義廳設宴,柏齡院的群雄務必一起赴宴,唯一的規定,是女性不得參加。

  鐘一豪詢問為何女性不得參加。

  山魈毛越道:“屬下也不明白盟主為何有這種規定?”

  其實柏齡院在原有的人中,女性也只有萬映霞一人而已。即以整個迷蹤谷而言,其餘能上得檯面的女人,除了苗素蘭,剩下的也只有一個身份成迷的許小旦。

  這項規定可說對柏齡院毫無影響。

  萬映霞本來已經不在,昨晚新到的苗素苓,為了暫時隱藏身份,就是准參加,鐘一豪也不打算讓她公開亮相。

  很快中午便到,柏齡院的人除苗素苓外,在鐘一豪的率領下,魚貫進入聚義廳。

  聚義廳席開七八桌,參加的當然都是迷蹤谷有頭有臉的人物,至於嘍囉們的席位,則都安排在大廳外的廣場上。

  這時群雄們都已到齊,只有盟主霍元伽尚未進場。

  大廳正中的首席一桌,共有八個座位。每個座位上,都放著一個名牌。柏齡院方面,在首席上共分配了三個席位。

  除鐘一豪因為是副盟主當然應在首席外,另有餘亦樂和麥小明,

  余亦樂在迷蹤谷相當於軍師身份,地位崇高,坐首席也是理所當然。至於麥小明能耀坐首席,足見霍元伽是對他有意籠絡。

  至於霍元伽的心腹手下也坐在首席的,是嶺南二奇和江南四怪的老大山魈毛越。

  還有兩個空位,除霍元伽外,另一座位不知留給何人。因為霍元伽規定女性不准參加,壓寨夫人苗素蘭當然也不應例外。

  麥小明似是有意賣乖,故意掃視了全桌一眼道:“這一桌是首席,你們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坐首席理所當然。我麥小明算什麼,也坐到首席上來,只怕要給你們大家丟人!”

  搜魂手巴天義嘿嘿笑道:“麥小兄弟是本谷最了不起的人才,坐首席是應該的。”

  麥小明兩眼眨了幾眨道:“我有什麼了不起,你說說看!”

  巴天義道:“上次你對付毒火成全,那種毫無所懼,臨危不亂的精神,不但巴某替你喝彩,在場上百人也沒有不佩服的!”

  麥小明笑道:“巴當家的過獎啦,你很夠資格當一位拍馬屁專家,”

  巴天義立刻有些面紅耳赤,他在迷蹤谷身份地位極高,當年在黑道上更是位無人不知的人物,從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無禮,但在今天這種場合,他還是忍了。

  坐在一旁的余亦樂擔心麥小明鬧事,輕輕用腳尖踢了麥小明一下道:“巴當家的是一番好意,麥老弟千萬別誤會。”

  麥小明笑呵呵地道:“找當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我那句話也並非惡意,不是拍馬屁是什麼呢?”

  余亦樂道:“照這樣說,你是喜歡聽別人說你的壞話?”

  麥小明道:“不錯!你們哪一位誰來罵我,我一定說你們好。巴當家的,你罵罵我看。”

  巴天義乾咳兩聲道:“麥小兄弟真難伺候,你沒錯巴某拿什麼罵你。”

  山魈毛越似乎聽不過去,冷森森一笑道:“毛某對麥小兄弟也是佩服至極!”

  麥小明哦了聲道:“難得難得!我麥小明居然會被江南四怪中的老大佩服。不過我有一事不明,你們江南四怪都怪在哪裡?”

  毛越頓時語氣一窒,有些答不上話,想發作卻又心存畏懼。

  麥小明得理不讓人,再道:“我感到奇怪,江南風光明媚,物產富燒,出什麼不好,為什麼偏偏出了四怪?”

  巴天義忙接口道:“麥小兄弟必定聽說過‘南七北六’這句話吧,連揚州只是—府之地都出過所謂‘揚州八怪’,江南那麼大的地方,出了四怪又有什麼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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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第十四回 胡作非為

  正說到這裡,只聽鄰座有人低聲喊道:“盟主進場了!”

  果然,這時羅浮一叟霍元伽已由屏風後出現,引入注目的是,他身旁還緊跟著—個女人。

  這女人是許小旦。

  許小旦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竟把手搭在霍元伽的臂彎裡,在那種時代,這舉動十足夠得上令人瞠目結舌。

  今天許小旦打扮得更特別,頭綁綠帶紅花,穿著兩截式紅色花布裙,腰間露出一截白肉,外罩黑色薄紗,全身肌膚,若隱若現。

  大廳內立即掀起一陣鼓噪,不過因為有盟主霍元伽在,只是—陣小小鼓噪,秩序並未大亂。

  霍元伽緩緩來到首席正位坐下,一面交代許小旦就座。

  許小旦到這時才松開挽在霍元伽臂彎裡的手,面含微笑地坐了下來,偏偏就坐在麥小明的身旁。

  麥小明連忙站起來拍了余亦樂一把道:“哪裡來的這麼一股騷氣,咱們換換位置好不好?”

  他也不管對方是否同意,拉過余亦樂便換了位置。

  只見霍元伽重又站起身來,高聲道:“為了增加今天的宴會氣氛,本盟主特地把許仙子請來與大家同樂,

  許仙子酒量極大,如諸位有興,待會兒請踴躍給她敬酒,她是來者不拒,”

  這一來群雄們多數都心下大樂,他們正想找機會與許小旦親近,只因酒宴尚未開始,不便馬上行動。

  霍元伽接著宣佈酒宴開始,先是同席的向許小旦敬酒,嶺南二奇和山魈毛越都敬了,鐘一豪和余亦樂也不得不入鄉隨俗。

  唯有麥小明,硬是不理會。

  酒過三巡,群雄們便由各桌蜂湧而來,爭著向許小旦敬酒,有的還趁機“揩油”,

  許小旦始終面含媚笑,果然來者不拒。

  大廳內騷亂了好一陣,才靜止下來。

  霍元伽見群雄們都已歸座,忽然高聲道:“許仙子方才已經表示過,為了滿足大家的酒興,她願意當場表演一下!”

  大廳內立時響起—片叫好之聲。

  霍元伽繼續說道:“許仙子的表演很簡單,不過對各位來說,卻是開了一次眼界。”

  群雄們誰也弄不清許小旦要表演什麼,但所有的目光,卻不約而同齊齊投射過來。

  卻見許小旦緩緩站了起來道:“我這人最肯與人方便,我知道你們想看的是什麼,現在就給人家看。”

  說著,抬手往胸衣上一扯,竟然把左乳房露了出來,

  她為了四面均能照顧到,還特地把身子轉圈,並在四個方向各停頓了一下,以便讓每一方向的人都能看得仔細,平均分配,誰也不吃虧。

  忽聽有人叫道:“還有一邊。”

  另一人叫道:“她若不露出那一邊給大家看,就表示那一邊有毛病!”

  許小旦—來就不在乎,二來又覺得如果不露出另外一邊,群雄必定以為她當真有毛病,為了顯示本錢充足,毫不猶豫的便把另一邊的胸衣拉開,露出她那右邊的“單棗饅頭”。

  群雄們頓時有的鼓起掌來,有的轉過頭不忍卒睹。

  這時,又有人叫道:“隔得太遠啦,許仙子最好請到每一桌前晃一晃!”

  誰知,許小旦竟然當真答應了要求,當場離開座位,扭腰擺臀在各桌群雄跟前展開“獻寶”活動。

  她每到一桌,還故意把胸部晃動一下,帶動得兩乳像貨郎鼓般搖動。

  此刻大廳內的秩序更為混亂,但卻把氣氛帶動得進入最高潮,不少人都如痴如狂,醜態畢現。

  有不少人在情不自禁之下,竟然探手去摸,但許小旦卻不毫不在意,不但不惱,反而笑得更騷。

  好一陣工夫,許小旦才回到原座,

  只聽霍元伽問道:“各位都看清楚了沒有?”

  頓時有不少人應道:“看清楚啦!”

  霍元伽道:“其實許仙子那兩個東西,長得和別的女人也沒有什麼兩佯,在場各位,即使沒看過女人奶子,小時候也吃過奶,實在沒什麼希奇的,所以今天的事,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群雄中一人叫道:“屬下從前看女人奶子,只是在房裡關起門來一個人看,像許仙子這樣當眾露胸的,卻誰都沒見過,當然覺得希奇。”

  霍元伽笑道:“這是時代的關係,時代一天天演進,人也—天天不同。若再過幾百年,許仙子就更不在乎了,”

  “可是許仙子不可能再活幾百年,”

  “你怎知不能?她既然是仙子,那就永遠不會死。”

  那人剛要再開口,霍元伽忽然整了整臉色,正經八百的問道:“剛才有哪幾位摸過許仙子的乳房,最好自動站出來!”

  他連問了好幾遍,群雄中竟沒一人站出來,可見他們的面皮,還是要比許小旦薄些,

  霍元伽不動聲色道:“誰站出來就表示誰誠實,誠實的人一定會得到好處。不站出來就是不誠實,不誠實的人不但要吃虧,而且更要倒大黴!”

  群雄中立即有人忍不住問道:“盟主請把這話對屬下們說明白些!”

  霍元伽笑道:“那晚毒火成全等四人因為摸許仙子而中毒的事件,你們總該還記得吧?”

  那些摸過許小旦的人,聞言立即臉色大變,其中一人道:“盟主,莫非屬下也中了毒?”

  霍元伽頷首道:“不錯!你們明白了就好。”

  先前那人抖著聲音叫道:“盟主,你不該這樣做!”

  霍元伽哼了聲道:“我為什麼不該?”

  那人道:“毒火成全他們四個是跟咱們做對的,讓他們中毒自然應該。但屬下都是您的心腹部屬,您不該連自己人也下毒!”

  霍元伽臉色一沉道:“我讓許仙子露出身上到各桌,只是給你們看的,並沒聲明可以摸,你們自己太過放肆,還能怨誰?”

  那人頓了頓道:“可是屬下們已經摸了,你老人家總該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霍元伽道:“老夫已經給了你們機會。”

  “盟主這話?”

  “老夫方才問你們哪個摸了,就是準備給你們解藥,偏偏你們誰都不肯承認,這讓老夫把解藥給誰呢?”

  霍元伽的話剛剛說完,大廳內便是一陣桌椅響動,接著足有八九個人齊齊擠到霍元伽身前,不約而同低頭跪了下去。

  霍元伽掃了這些人一眼道:“你們都是摸過許仙子的?”

  眾人全點了點頭,

  霍元伽道:“方才為什麼不肯站出來呢?”

  眾人的頭垂得更低,仍沒一人吭聲。

  霍元伽冷笑道:“咱們綠林中人,最重要的就是誠實,尤其身在迷蹤谷綠林總寨,不誠實如何能做天下綠林表率?”

  眾人齊聲道:“屬下們知罪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7:48
五十八

  霍元伽這才招手虛空一托道:“起來!自家兄弟,何必如此?”

  先前說話那人猛壯膽子道:“可是盟主還沒賜屬下們解藥!”

  霍元咖嘿嘿笑了一陣:“實不相瞞,你們並沒中毒,”

  那人愣了愣道:“那麼盟主……?”

  霍元伽笑道:“自家兄弟,老夫怎肯對你們下毒,我剛才那樣做,目的不外是想試試各位是否誠實,人必有誠,然後才能表現忠心,”

  眾人打了個哆嗦,齊聲道:“屬下們該死,今後對盟主如有不忠,即使死後做鬼,也要碎屍萬段!”

  霍元伽呵呵笑道:“各位言重了,你們方才已經表現很誠實,老夫當然相信將來必定忠心不二,用不著站在這裡,快回座吧!”

  霍元伽耍出這一招手段,對大多數在場人來說,固然收到了預期效果,也鞏固了他的“領導中心”。

  但卻更激起以鐘一豪為首的一夥人的反感,霍元伽如果是聰明人,對這一招手段的後遺症,必定該心裡有數,

  接著群豪又繼續飲宴起來。

  許小旦為了對首席所有的人討“好”,那一對乳房,依然暴露在外,逼得鐘一豪、余亦樂、麥小明三人都只好極力避開視線,以免眼睛受到“污染”。

  霍元伽笑道:“許仙子,你那一對東西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為什麼老喜歡露在外面?”

  許小旦道:“盟主雖然不喜歡看,可是有人喜歡看,既然他們想看,就給他們看個夠。”

  霍元伽點頭道:“果然是菩薩心腸,功德無量,先前老夫對你要求的事情,你究竟肯不肯答應?”

  許小旦頗為爽快的道:“盟主要求的事情,我什麼時候沒有答應過?為了答謝迷蹤谷英雄好漢們的好意,即使你老人家不要求,我也會自告奮勇。”

  霍元伽嘿嘿笑道:“既然仙子肯佈施雨露,老夫就要當場宣佈了,也好給他們一個意外驚喜。”

  許小旦毫不在意道:“盟主就請宣佈好啦!”

  兩人這番對話聲音很低,只有同桌的其他六人聽到。

  但這六人卻不清楚這一男一女又要玩什麼花樣。

  只見霍元伽喜氣滿面的站起身來道:“現在老夫要對大家宣佈一件意外的好消息……”他說到這裡,故意把下面的話打住,分明是要吊一下所有人的胃口。

  果然,群雄都豎起耳朵,急盼著聽聽霍元伽下面要說什麼。

  霍元伽等把所有的人胃口吊足,才緩緩說道:“各位離鄉背井,別父母、拋妻子來到迷蹤谷,雖然是胸懷大志想在綠林中建立一番事業,但在萬山叢中的迷蹤谷,生活上總是十分寂寞。

  這是誰都不能不承認的事實,所以,老夫在接任盟主之後,一直希望能在這方面給大家調劑調劑。”

  只聽鄰桌的王大康道:“霍盟主又不是治病的大夫,你憑什麼給人家調劑?”

  霍元伽道:“王老弟這話問得好,老夫既不是大夫,又不是女人,當然本身不能給大家調劑,但我可以想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就快說出來,何必賣關子!”

  霍元伽指了指許小旦道:“她是個女人,辦法就在她身上。”

  王大康哼了聲道:“你想拿女人來收賣人心!算啦!不說也罷。”

  忽聽一名叫鐵頭朱正的頭目道:“盟主別聽王大康的,要說就快說出來吧!”

  霍元伽道:“好吧!老夫現在就鄭重宣佈,許仙子為了慰勞各位英雄好漢,情願永遠留在迷蹤谷,陪大家睡覺!”

  此語一出,不少人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霍元伽在開玩笑,不過身為綠林盟主,這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

  果然,鐵頭朱正搶著道:“盟主不是開玩笑吧?”

  霍元伽整了整臉色道:“我即然是盟主,又怎能當著這麼多人隨便乩講話。如果你們不信,我就請當事人表明態度。”

  許小旦隨即晃動著雙乳站起來道:“諸位英雄好漢不必懷疑,這是我自願,”

  鐵頭朱正道:“仙子為什麼肯做這麼大的犧牲?”

  許小旦笑道:“這不是犧牲,應當是一種收穫。諸位都是各地來的英雄好漢,本仙子能有機會慰勞你們?親近這麼多的英雄好漢,正是我祖上有德,三生有幸,將來回到東海,也可榮耀門庭。”

  鐵頭朱正頓了頓道:“咱們迷蹤谷有上千人眾,如果每個人都想跟仙子睡覺,你受得了嗎?”

  許小旦撲哧一笑道:“本仙子雖然決定為大家開大門,但一下子也不能湧進那麼多英雄好漢,你們總要一個—個的來,”

  鐵頭朱正道:“仙子的意思,是要大家排隊?只怕這隊不容易排,一定會有人搶著插隊,看來非打破腦袋不可。”

  許小旦眼波流轉地道:“本仙子只負責在房間裡招待,至於怎樣維持秩序,那是霍盟主的事。”

  鐵頭朱正馬上把目光轉向霍元伽道:“報告盟主,你老人家一定要先計畫好,免得大家傷了和氣,鬧出事來!”

  霍元伽哼了聲道:“據老夫所知,你是最喜歡鬧事的人,經常在聚義廳裡踢桌砸板凳,有時更帶著兄弟胡鬧,如果為爭奪先後而鬧事,你是第一個人!”

  鐵頭朱正乾咳了兩聲道:“可是盟主事先不做安排,只怕會越鬧越大。”

  霍元伽道:“用不著你這鐵頭替老夫操心,老夫若事先沒有腹案,還當的什麼盟主。”

  鐵頭朱正道:“那您就說說吧!”

  霍元伽道:“迷蹤谷雖有上千之眾,但許仙子卻用不著招待那麼多。”

  “招待多少?” ,

  “最多也不過在場的各位。這麼—來,就只剩下幾十人了。”

  “可是許仙子那扇門,也不能一下擠進幾十人去。”

  “許仙子哪—晚該招待誰。由老夫決定。”

  “盟主怎樣決定?咱們抽籤好不好?”

  “去你的狗蛋,許仙子既然自稱是慰勞大家,當然是招待有功的。”

  “可是咱們迷蹤谷好像並沒建立功勞簿。”

  “你們誰有功誰有過都在老夫心裡,所以許仙子該招待誰,誰就會在頭一天或當日得到老夫的通知,憑通知令牌才能進許仙子的門。沒有通知令牌的,誰都別想。”

  群雄們這才明白,原來這是霍元伽又一種控制所屬的手段。

  別看這手段有點卑鄙齷齪,但卻極為有效,世上不知有多少人,一生中都被這種手段控制著,而且對控制者還感恩非淺呢。

  忽聽又有人叫道:“請問盟主,這事什麼時候開始?”

  霍元伽道:“老夫還要和許仙子做最後溝通,大家必須再耐心等待幾天。”

  那人急呼呼地道:“要溝通一句話就好,為什麼還要等好幾天?”

  霍元伽道:“你知道什麼?叫你等就等,囉嗦什麼?”

  許小旦此時突然媚眼笑道:“就讓我來為大家跳個舞吧!”

  霍元伽道;“不必脫啦!就這樣跳最好。”

  誰知許小旦卻搖頭道:“不脫不舒服,而且穿著衣服跳,他們也不過癮。”

  只聽鐵頭朱正叫道:“盟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許仙子要脫,您卻不准她脫,太讓我們失望啦!”

  霍元伽道:“你懂什麼!老夫是為你們好,若你們看了,將來到了許仙子房裡,還有什麼看頭!”

  鐵頭朱正終於勉強不再吭聲。

  許小旦隨即離座出場,開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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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其實誰也不知她跳了什麼,反正有胳膊有腿的都能跳得出來。

  這次宴會,就在許小旦跳完之後散席。

  霍元伽果然言出必踐,就在第二天,便騰出一間獨立庭院,要許小旦搬了進去。

  這處獨立庭院,四面都有圍牆,進門之後,是一個不大的天井,中間是—座白石砌成的小樓。

  霍元伽因為許小旦自稱是從東海來的,便把這庭院命名“東海院”。

  對她真是夠優待的。

  難怪她會不想走了。

  霍元伽一直希望能為許小旦找兩名服侍的丫環,可惜在迷蹤谷找不到,只得先派了兩名嘍囉負責送飯和整理環境。

  而且他居然把兩名嘍囉的“寶貝”閹掉,使得迷蹤谷居然有了“太監”。

  另外,東海院的門口,也派出警衛,負責驗證過行,以免有人進去“渾水摸魚”,因為據說許仙子不會武功,若有人闖進去霸王硬上,她根本無能抵抗。

  就在許小旦搬進東海院的第五天,‘生意’便開張了,第—張慰勞令牌,居然發給了鐘一豪。

  其實這事並不太過意外,因為鐘—豪是副盟主,在‘排行榜’ 上的排名當然在先。

  但鐘一豪並沒去,也未把令牌立即送還霍元伽。直到第二天,才派人上繳了令牌,這在霍元伽來說,還以為鐘一豪已經“逍遙”過了呢。

  霍元伽為了攏絡柏齡院方面的人,第二次進入東海院的令牌,競又是柏齡院的人,得到令牌的人是余亦樂。

  余亦樂也和鐘一豪一樣,人未到,次日把令牌繳還霍元伽。

  柏齡院裡的人心裡都有數,若再來令牌,必定落在麥小明身上。因之,都趁機和麥小明開玩笑,問他接到令牌以後怎麼辦。

  麥小明笑道:“鐘副盟主和余先生看似聰明,其實是兩個人傻瓜!”

  王大康道:“這麼說麥小俠接到令牌以後一定去了!”

  麥小明反問道:“如果有人請客,你去不去?”

  王大康道:“那要看請客的是什麼人和有沒有誠意。”

  麥小明道:“人家請你去睡覺,連情義都有,怎會沒有誠意。”

  王大康哈哈笑道:“看來麥小俠是想去了,這也難怪。如果俺猜得不差,你可能還沒跟女人睡過覺,有了機會,當然不想放棄。”

  誰想第三次的令牌,竟沒送到柏齡院來。

  霜元伽連發出兩次慰勞令牌,很想瞭解一下許小旦的“接客”情形。閒著沒事,便悄悄來到東海院。

  來到東海院,天井內靜悄悄的並無一人,

  這也難怪,整座東海院,只有三人。

  一個是主角許小旦,兩個是被閹掉“寶貝”的嘍囉,除了拿飯、掃地、整理壞境外,根本無事可做,

  又因他們剛被閹掉不久,傷勢尚未痊癒,除了待在門外,實在懶得活動。

  霍元伽只見許小旦的臥室房門虛掩,裡面也無半點聲息。

  他揭簾而入,原來許小旦卻躺在床上未起,一副懶洋洋無精打采模樣。

  許小旦見來了霍元伽、勉強坐起身。

  霍元伽愣了下道:“仙子莫非生病了?”

  許小旦嬌懶無力道:“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

  霍元伽心有所悟的哦了一聲,接著呵呵笑道:“老夫明白了!”

  許小旦也跟著一愣道:“盟主明白什麼?”

  霍元伽嘴角泛著笑道:“一定是鐘副盟主和余亦樂的動勁太大,讓你受不了,所以才累得起不了床。”

  許小旦越發不解道:“盟主說些什麼?為什麼忽然提起鐘副盟主和余先生?”

  霍元伽眨著一對三角眼道:“你裝的什麼蒜?前天和昨天兩個晚上不正是他們兩個在東海院作客嗎?”

  許小旦茫然道:“盟主真會開玩笑,這幾天根本沒客人來過,我正要去問問你,為什麼還不開張?”

  霍元伽不覺為之錯愕,道:“你不是開玩笑吧?”

  許小旦道:“這是正經大事,怎能隨便開玩笑,”

  “老夫在前天便發出令牌,第一位慰勞的是鐘副盟主,昨天又發令牌給余亦樂。”

  “他們根本沒來!”

  “這倒奇怪了,莫非他們生病了?不對,老夫今天早上還見過他們,兩個都好好的,為什麼沒來呢?”

  “盟主為什麼不問問他們?”

  “當時老夫不知道他們沒來,自然不需要問,更何況這種事也不方便問。”

  “我倒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也許他們有毛病?”

  “大有可能,不然像你這樣的女人,男人哪有自動放棄的?其實這樣也好,至少你能落個輕鬆。”

  誰知許小旦反而顯得有些不快,搖搖頭道:“你錯啦!我閒著也是閒著,能多接兩個客人,才是我的光榮。反正那東西也少不了—塊,利人利已。若棄而不用,就等於—塊好地沒種莊稼,反而會雜草叢生。”

  霍元伽不由打個哈哈道:“原來你有這種想法,真是了不起,早知如此,我就該把東海院另訂—套開放辦法。”

  “什麼另一套辦法?”

  “讓東海院日夜開放,晚上還是只接待一個,白天接待幾個,由你決定,你自己說說看白天能接待幾個?”

  “那要看情形啦,如果我高興了,即使接待三十個四十個也沒問題。”

  “那未免太多了,依老夫的意思,白天就接待十個吧。這樣算來,不要四個月,迷蹤谷所有的人,便都有機會來東海院作客。在老夫來說,也算對他們盡了最大的心意,老夫這綠林盟主的寶座,也必定一天天更加穩固。至於你,當然就是老夫最大的功臣。”

  許小旦面有難色道:“我不想人人都接,只希望能接那天在大廳吃飯的那幾十個人。”

  霍元伽笑道:“他們都是迷蹤谷的頭目,可見你的眼光也很高,其實那些嘍囉們,論武功顯然不濟,上了床卻不見得輸給那些頭目。”

  他默了一默,又道:“那就暫時維持原狀,還是白天休息,晚上只接一個,等過些天情形再決定白天是否開放。”

  許小旦紅著臉道:“可是你發令牌,別再發給不肯來的。這兩天晚上,我一直在等,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真沒面子!”

  霍元伽略一沉吟道:“老夫手下的頭目,你差不多都見過,不妨由你指定,想要哪一個,老夫就發令牌給他。”

  許小旦轉動著眼珠想了半晌道:“最好是漂亮又年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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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