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abcorn 2018-12-25 15:44: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6 119125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30 16:22
第890章 軍人之憂

     昨天的那場早到的春雨留下的痕跡,經過一夜的風乾之後已經幾乎從街上消失,太陽奇蹟般地出現了,清爽的金色清晨陽光灑在商店舖面和陽台窗戶上。

    室裡,淋浴水管發出一陣共鳴,然後噴出一股冷水。馬子騰用年前買來的“鋒銳”雙層剃鬚刀刮著臉,這是中國的名牌產品,據說鋒銳公司剃鬚護理公司,曾得到北方公司的技術支持,而他之所以成為名牌,則是因為在抗戰軍興時,其以“勞軍”的名義,把數量巨大的剃鬚刀作為軍用品供應邯間軍,就像馬子騰,就是在軍隊中養成的這一習慣——軍隊不准留鬍鬚。

    從半開的窗戶外傳來了城市清晨特有的聲音:街道上的汽車發動機轟鳴,趕去上班的人群發出的腳步聲和腳踏車的鈴聲,送牛奶和報紙的卸貨聲,主婦們買菜時的交談和笑聲……早上7點的北平常有的各種聲音,當然,免不得的,還有那從空中傳來的悠長的鴿哨聲。

    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馬子騰的墨綠色軍官制服平攤著放在床上,在某種程度上這是象徵權力和權威的甲冑。卡其綠的襯衫,銅色紐扣。黑領帶。黑色的皮鞋,這一切無不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意味倖存權力的味道。

    對著鏡子將軍帽戴好,與過去同中央軍相似的軍帽不同,現在的軍帽卻是大簷式軍帽,而帽徽亦不再是簡單的青天白日,在這一徽章的周圍又多出一圈橄欖葉以及葉中的五朵梅花,在某種程度上,這種軍徽的出現,甚至意味著在某種程度上華北軍與中央的決裂。

    整理好儀容之後,馬子騰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之後,他才從腰間武裝帶的處的槍套中取出手槍,然後輕拉機栓,確定子彈上膛後,他才把手槍別在腰上的槍套。9毫米的二五式手槍,華北軍的標準制式手槍,對於非野戰部隊軍官而言,或許他的尺寸稍大,但是野戰部隊的軍官而言16發的彈匣容易,卻讓人信心十足,然後,他才走出了房門。

    推開門,映入視線的便是整潔的業已返青的草坪,這是位於北平的軍人眷村,眷村是華北軍的特色,與國內的軍官家庭混居於民間不同,華北軍軍官、軍士卻都是居住在基地內,華北軍的基地是華北最戒備森嚴的封閉式社區。這裡嚴格限制進入,來訪者通常會被要求出示各種各樣的身份證件,還要接受車輛檢查。穿過重重檢查之後,裡面就是一個獨立自足的世界。基地中有最好的學校供軍人子女就讀,軍屬可以在折扣雜貨店和商場購物,有設施遠比民間更為完備的醫院以及專職的醫生為他們免費看病,幼兒亦送進有軍隊補貼的托兒所,同時還可以參加基地內部的體育比賽。幾乎許多基地擁有自己的體育館、球場、健身房。

    在一定程度上,眷村與平民社會是割裂的,鐵絲網裡面,軍人和他們的家屬在大型軍事基地生活和工作,從而排除了民間對軍隊尤其是軍官的影響。相比於平民社區,軍隊眷村擁有平民社區無法企及的資源,這也是軍官以及軍士們樂意居住於眷村的原因。

    不過相比於華北軍大型基地的眷村,位於北平市郊的這片眷村,卻顯得有些狹小,佔地不過只有5000多畝,但卻居住著北平城內各軍事機關的近五千名軍官、士官和他們的家人,麻雀雖小,但卻五臟俱全,這裡同樣擁有學校、托兒所、醫院、體育場等各種各樣的設施——正像馬子騰每天上班時搭乘的公共汽車一樣,那是眷村所有的獨立運營的公共汽車,從位於老城外的眷村直抵參謀部。

    無一例外的,和往日一樣,早班車裡坐的都是軍人,不過只有少數軍官佩著武裝帶失事佩槍,對於絕大多數軍官來說,他們更傾向於隱蔽攜帶警用手槍,甚至不攜帶武器,和往常一樣,上車後,馬子騰徑直朝著後排走去。

    “就等你了!”

    魯國濤沖馬子騰喊了一聲,待馬子騰坐下後,魯國濤便開口問道。

    “今天到什麼地方吃早點?要不要換個地?”

    他們兩個人都是單身軍官,不過因為有家屬的原因,在去年來參謀部報導時,後勤部門依然給他們分配了家庭住宅,儘管他們的妻子都在家鄉孝敬著父母,在家庭住宅裡,顯然沒有人給他們提供早餐,因此,他們往往選擇在街上吃早點。

    “還是老地方吧!”

    在說話的時候,馬子騰朝著車門處看了一眼,在車門處的副椅上,坐著一名荷槍實彈、穿著內插防破片攜具,手持衝鋒槍的憲兵,這是為了保證專車的安全,防止專車遭到襲擊,但在馬子騰看來,這未免有些太過小心了,這樣的一輛交通車中可是坐著90名攜帶武器的軍官和士官,只有瘋子才會攻擊這樣的汽車,更何況車上還攜配有十支衝鋒槍,在城市道路上,誰會攻擊這樣的“武裝汽車”。

    或許,正是因為車上的軍官太多,才會如此的鄭重其事。幾分鐘後,待汽車通過眷村門外的檢查站,駛上城市的街道時,馬子騰朝著車窗外看去,依然可以看到人們偶爾投來的羨慕的眼神,在華北軍人的榮耀不是浮於字面上的,良好的待遇是許多平民羨慕的原因之一,無論是他們居住的環境亦或是豐厚的收入,都是足以讓大多數平民投去羨慕的眼神。

    在這輛汽車上,兵種不同、單位不同的軍官們分成各個小團體,互相交談著,似乎與普通的單位班長沒有太多的區別,甚至於談論的話題亦沒有什麼兩樣,各種各樣的話聲在車廂裡迴蕩著的時候,馬子騰卻是靜靜的看著車窗外的街道,看著那些騎著自行車或在公交車站台處趕班的人們,他的心裡甚至有些羨慕這些平民,在某種程度上,平民或許意味著自由,而在另一方面,他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難以適應軍隊之外的世界,或許,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享受在外部世界的時間,就像每天的早餐時間。

    “你不想再點點什麼了?”

    魯國濤望著馬子騰,一邊咧齒而笑,一邊從夥計那裡要來了一籠小籠包,一碗豆漿、一籠小籠包,這就是他們的早餐。

    “不用了!”

    他們兩人坐在這間臨街的小飯館裡。這座飯店距離華北軍參謀部據的鐵獅子胡同並不算遠,不過只有幾百米,雖然是這家小飯館從外觀上看去,並不怎麼樣,但是早餐卻相當不錯。在飯店入口處斜掛著一面國旗,或許這是象徵著老闆的愛國之情,就像現在許多家庭、商舖掛在門前的國旗一樣。

    但是馬子騰卻暗地裡猜想,也許,他們之所以將國旗掛出來的原因,是在向委員會表明一個態度——他們是中國人,所以,不希望打內戰。對於國人來說,他們總是可以通過一些不同的方式隱晦的表達自己的態度,當然也可以表明這是對當局的支持,這要看如何理解了,對於這種行為,無論是警察也好、當局也罷,都不可能插手。

    不過這招看起來作用並不大,因為作為參謀部的參謀軍官,他們清楚的知道,現在華北軍正醞釀著什麼。

    “還要點什麼?”

    面對朋友的詢問,馬子騰搖了搖頭,這些就足夠了。

    “要不再吃點什麼吧!再來個茶雞蛋?”

    說話的時候,魯國濤磕破一個茶雞蛋,開始剝起皮來。

    “不用了!”

    看著面前的朋友,馬子騰不禁想到,在所有的這些人裡面,魯國濤或許是是變化最少的一個。儘管現在他身上穿著這身軍裝,但是依然能看見當年那個穿著野戰服,提著衝鋒槍在戰場上衝鋒的那個少年的影子——一個剛從商學院畢業的意氣風發的少年,在上戰場之前,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性格有點軟弱的傢伙,在戰場上卻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完全找不到一絲軟弱,只是在戰鬥結束之後,看著身上的血,他哭了,不是為手上沾的血,而是為他的連隊中陣亡的士兵,那一年是民二十七年,他和他一樣,都是那一年分配到部隊。當時邯彰軍進行大規模擴編,司令急需軍官補充他的部隊,他們還沒畢業就補充進了部隊。

    那場戰爭,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魯國濤是這樣,馬子騰同樣也是如此。

    “看樣子,咱們可能是真的要和南邊撕破臉了!”

    一聲似有些無奈的輕嘆,突然從馬子騰的嗓中吐出,也只有在這裡,他們才能暢所欲言,而不會有任何顧忌。

    而魯國濤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作為參謀部的參謀軍官,他自然知道馬子騰的這聲嘆息源自於何處。

    “國民革命業已完成,中國自當建立國家軍防衛力量,即國防軍或國軍……”

    一句看似簡單的話語,從魯國濤的嗓間迸出,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用力吃了口雞蛋,神情中略帶著一絲無奈。

    不過,他們兩人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一旁看似正忙活著的店小二的眼睛卻是一亮,只是默默的擦著桌子,從這句看似簡單的對話中,這個店小二還是覺察到了一些信息。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12-30 16:2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30 16:22
第891章 日人之心

     東交民巷,在中國近代史上,這一地理名詞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國恥,因為這裡便“鼎鼎大名”人北平使館界,北平使館界是根據1901年(夏曆辛丑年)9月7日清朝政府代表奕劻、李鴻章與俄、英、美、德、法、日、意、西、奧、比、荷等11國代表在北京簽訂的不平等條約——《辛丑條約》中的一項規定,由帝國主義各國在北京城內的東交民巷一帶劃定設立的。侵略者可以在界內“常駐兵隊,分保使館”,而“中國人民概不准在界內居住”。它同帝國主義國家在中國其他城市建立的租界一樣,是中國喪失主權的國恥標誌。

    甚至在1928年北伐成功後,國府內部因定都南京或北京而發生爭執,華北,閻錫山、馮玉祥力主定都北京,蔣介石與兩廣的李濟深、李宗仁等派系一道,堅持孫中山的“總理遺囑”,一定要以南京為民國首都。於是,圍繞民國建都問題,各派之間展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論。在會議上面對閻錫山、馮玉祥力主定都北京的要求,吳稚暉則當即反駁:“很好,不過你可願東交民巷存在嗎?”,他抓住北京有東交民巷使館區——這個外國列強侵華特權的產物與中國恥辱的象徵,證明北京不宜再作民國首都,論據有力,力主定都北京的馮玉祥等人無不是一時語塞,由此結束了定都選址的爭執。

    儘管最終北京易名為北平,南京成為中國的首都,但是在北平,獨立於中國之外的使館界依然存在,依然是中國國恥的象徵,這一切直到今年年初,才有所改觀——華北當局首先與英國方面舉行談判,經過一週的談判,英國政府將北平使館界之行政管理,連同使館界之一切官有資產與官有義務移交與華北當局,隨後,美、比、荷等國亦先後同意移交使館界,甚至就連原本認為最為固執的日本政府亦同意移交,由此宣佈華北使館區的收回。

    “中國……”

    依在窗口吸著煙的今井武夫,從這裡可以清楚的看到使館外站立著的中國衛兵,他們負責保衛日本駐北平領事館,而在街口處似乎還站著一個路人,如果沒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北平保安局的特工。

    這正是北平使館區移交後帶來的變化,而一個月前,東京之所以同意就北平使館問題同華北當局進行談判,在某種程度上是出於“交好地方當局”的想法,試圖籍此緩和同華北當局的關係。

    現在中國與日本的關係看似緩和,但實際上呢?

    無論是在北平也好,南京也罷,即便是上海、廣州、武漢等地,無不在上演著中日兩國的暗戰,暗中的較量從未曾結束過。

    “……華北當局已經計畫將華北集團軍群改編為國家軍或國防軍,根據的我們目前前蒐集到的情報,其極為可能改編為中國國防軍第一至第十二軍,全軍編為4個集團軍,即第1至第四集團軍……”

    聽著軍部駐華北情報主官的藤野中佐匯報的情報時,今井的眉頭略微一皺,他清楚的知道,在華北蒐集情報是極為困難的,在日軍撤出華北後,所有在華北活動的日本間諜以及他們的下線,幾乎被保安局一網打盡,在接下來的兩年間,保安局通過多次行動證明了其是一個極為有效的反間諜機構,而那時,他們所針對的目標是日本。

    這一切,直到兩年前才稍有改觀,兩年前北平、天津警察在保安局的授意下,對蘇俄貿易代表團辦事處和多家學社進行了搜查,發現了大量的間諜材料,從而使保安局內部一致認為新成立的蘇俄是中國的主要敵人,應該採取所有可能的措施來對付它。由此,遭受重創的日本華北間諜網,才得到些許喘息之機,從而重新布設在華北地區的情報網。但面對華北當局嚴格的保密以及嚴密的反間諜措施,這一情報網的工作效率極為一般,能夠獲得這些“絕密”情報,已經極為難得了。

    “沒有進一步的情報嗎?”

    儘管明知道,僅只是這些支言片語的情報,已經是華北潛伏囑託們的極限,但今井還是試著詢問道,因為他深知這一情報的重要性。

    “沒有更多的情報!”

    搖搖頭,藤野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收買他們的軍官,甚至都沒有機會接觸他們,所以……”

    無奈的嘆口氣,藤野比誰都清楚,為什麼難以接觸到那些軍官,因為軍官都住於封閉的眷村之中,任何造訪者都需要進行登記,且有訪客暫住,又需要上報憲兵處,嚴格的防範措施,使得他們不可能像在南京一般,能夠蒐集到大量的情報。

    “不過,這一情報,可以看作,北平將同南京全面決裂的信號,預計,這一改編將會於5至6月開始,也就是華北軍完成第一批動員部隊的編組之後。”

    “那樣的話……”

    沉吟片刻,今井的眉頭略微輕揚,然後默默的說道。

    “中國的內戰,也就無法避免了!”

    無法避免的內戰……念及此,今井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回頭看著身後的藤野,不無感慨的說道。

    “自日中停戰以來,在軍部就存在著兩種聲音是北進亦或是南進,對於日本而言,這是一個選擇,或許,早在停戰前,軍部就制定了“南北並進”的決策,但是,中國的問題不解決,無論是“南進”也好,“北進”也罷,亦或是“南北並進”都繞不開中國,中國的問題一天不解決,關東軍就一日不可能“北進”,即便是“南進”東京亦需要加以考慮,畢竟,屆時,中國的選擇甚至可能左右戰局,但是……”

    此時,今進的臉因為帶了笑容,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一但中國爆發內戰,那麼,中國的問題就不再是任何問題,即便是在內戰結束之後,向北,他們亦無力進攻滿洲國,向南,他們同樣無力阻擋皇軍的腳步,可以說,對於日本而言,這場內戰有如“天祐”。”

    天祐!

    一場有如天祐的內戰,解決了困擾日本的難題,不僅如此,這場內戰同樣將決定中日兩國的命運。

    “閣下,如果支那內戰全面爆發的話……”

    儘管現在很少有在華日本軍官再用“支那”稱呼中國,但藤野依然改變不了這一習慣,偶爾的依然會用這一名稱稱呼中國。

    “也許,下一場日支衝突也就為之不遠了!”

    “嗯?”

    “支那的問題總是需要最終解決的,閣下,”

    藤野的觀點代表著日本內部的一種觀點,但在這一點上,他顯然無法同今村達成共識,無論是當年反對“支那事變”擴大化,亦或是現在,在今村看來,同中國再戰根本就是極為愚蠢的選擇。

    不過他並沒有表達自己的態度,今村清楚的知道,他的那一觀點是很難獲得他人的贊同,因為日本絕不會同中國分享亞洲,即便是在現在作為“准盟國”的情況下,亦絕不可能同中國分享亞洲,更不可能坐視中國的強大。

    如何最終解決中國問題呢?

    對於日本而言,只有一個選擇——戰爭,通過戰爭解決中國問題,這個解決的辦法或許簡單,但是對今村卻知道,這根本就不簡單,“支那事變”清楚的告訴他,現在中國的民族意志已經覺醒,征服一個民族意識覺醒的近代化國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中國現在已遠非昨日的中國了。

    “閣下!”

    注意到武官長的沉思,藤野又繼續說道。

    “確實,現在的支那並非昨天的支那,但是,現在支那即將爆發的內戰,卻給予了我們一種可能,一場大規模的內戰,足以摧毀中國的一切,如果那時,我們能夠抓住機會的話,那麼擊敗中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而且,屆時佔領了東南亞甚至西伯利亞的帝國,亦是支那無法戰勝的!”

    “也許吧!”

    隨口應付一聲,不願意再談論這一話題的今村便轉移話題道。

    “藤野少佐,除去這個情報之外,還有什麼情報?”

    “嗯……”

    武官長的問題讓藤野稍做沉思,然後有些猶豫的說道。

    “還有一份剛剛獲得的情報,不過這份情報並未得到證實。”

    “說來聽聽!”

    情報未被證實,這倒在今村的意料之中,畢竟在華北蒐集情報困難,想要證實情報卻更為困難。

    “是關於青年協會的情報!”

    青年協會!

    眉頭微微一跳,出於對華北政治體系的瞭解,使得今村明白所謂的青年協會實際上就是青年黨,在邯彰時期為了避免遭到南京的排斥,青年黨的活動大都以青年協會的名義進行。

    “是的閣下,我們得到一個消息,消息稱,現在華北各地的青年協會都接到通知,他們將在5月份召開代表大會,代表大會上可會通過新的黨綱……”

    “什麼!”

    不待藤野把話說完,今村的雙眼便猛的一睜,然後他激動的說道。

    “現在,你立即調動所有的資源,儘可能的蒐集這方面的資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強壓下內心的激動,今村用儘可能平靜的口氣說道。

    “北平與南京的決裂,恐怕絕不僅僅只是普通的決裂,甚至,他們很有可能徹底的取代南京政府的統治!”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30 16:22
第892章 捕鯨叉

     暮色蒼黃,夕陽映照著的茫茫海岸防風樹林在海風下,林木“轟轟”直響,抬頭遠望,可望見遙遠的大海,大海亦是一片茫茫。

    海風吹來,似有一些寒意,冷冷的海風從脖子後面輕輕掠過,彭雨生不自禁地深呼吸一口氣,那帶著海腥味的海風只讓他整個人的精神為之間一振,在海風吹動著頭上的帽子時,他用手扶了一下帽子,同時卻又拿起望遠鏡,朝著海上了看過。

    在數十公里外的海面上,一艘顯得有些破舊的商船靜靜的泊於海面上,隨著浪濤搖晃著,那是一艘5800噸的商船,建造於25年前,早已老舊不堪。

    放下望遠鏡,彭雨生又拿起膠合板墊低的文件夾,仔細看著文件上的數據,他的眉頭緊鎖,神情顯得凝重非常。

    “還那麼緊張?”

    耳邊傳來的話聲帶著濃濃的浙江口音,不用回頭,他都知道是誰。

    在“捕鯨叉項目組”內只有錢學森這麼一個浙江人,在這個項目組中,他也是唯一的博士,與其它項目不同“捕鯨叉”的研製完全是以北方高等專科學校航空工程院為主,而作為項目主持人的彭雨生,這會難免顯得有些緊張。

    “都打了五次靶了,一次中途爆炸,四次命中靶區……”

    不待錢學森把話說完,彭雨生卻搖頭說道。

    “沒那麼簡單,那五次陸上打靶都不是真正的打靶,因為雷達沒有照射目標,但這一次卻不同,這次幾乎等同於實戰打靶!我們要用“捕鯨叉”打沉海上的商船。”

    提及“捕鯨叉”時,彭雨生將視線投向遠處的那輛發射車,在發射車後方拖曳的發射架上,一架銀色的有如一架小飛機似的的物體置於發射架上,那便是“捕鯨叉”,一種特殊的導彈,它是一種巡航式導彈。

    導彈!

    從三年前,北方高等專科學校組織學生成立“導航飛彈項目組”,這個詞彙第一次出現在書面上,與普通的無控火箭不同,他裝有制導裝置,從最初的利用陀螺儀等裝置為導彈大至指定方向,從而令其向指定方向飛行,到現在的借助陀螺儀、雷達實現制導的“捕鯨叉”,前後歷經三年的研製,從而完成了從掌握原理到完成實用飛彈設計的路程。

    與任何一種導彈不同,有如一架小飛機似的“捕鯨叉”是一種反艦導彈,故名思意,它是以攻擊敵方軍艦為目標的導彈,相比於其它任何一種導彈,中國更需要反艦導彈,畢竟那個野心勃勃的鄰居,擁有世界上規模第二的海軍。

    在發射架下,數名穿著防化服佩戴防毒面具的試驗人員正在為它加注著燃料,“捕鯨叉”雖然有固體助推器,但他的主發動機卻是使用液體發動機,因為燃料保存期的問題,所以都是在使用前加注燃料。儘管它的燃料使用酒精,但出於安全的考慮,在加注燃料時,仍然需要穿著防毒面具。

    “隊長,你說,這玩意真能擊沉軍艦嗎?”

    戴著防毒面具的上士問著身邊的中尉,他們都是從海軍中抽調的試驗人員,為了配合這一試驗海軍抽調了上百名技術軍官、技術士官,以便掌握這種“新型武器”的操作,以期其盡快投入實戰。

    而對於這些海軍的技術軍官來說,他們現在卻對這種“導彈”有所懷疑,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敵軍的戰艦有多麼強大。

    “按資料上的介紹,他的內部裝有380公斤黑索今高能炸藥,這幾乎相當於1000公斤級航空炸彈的裝藥量,應該沒問題!”

    隔著防毒面具傳出的聲音顯得有些走音,但還是清楚的傳出了他的意料。

    “可是隊長,航空炸彈攻擊的是防護能力相對薄弱的水平裝甲,而它攻擊的是……”

    另一人伸出雙手,用手撐比劃道。

    “它攻擊的很有可能是防禦能力最可的舷側裝甲,驅逐艦和條約型巡洋艦還好,碰到戰列艦,那可都是輕則少則三百多、多則四百多的裝甲,這樣的話,打上去估計也頂不了大用,我看到時候,還是得靠艦炮!”

    “誰說作用不大,在海戰中,近失彈同樣會給軍艦造成創傷,一發不行,到時候就多打幾發,再強大的戰列艦,挨上個十幾、二十發的,即便是沒沉,估計也失去戰鬥力了!”

    話聲稍頓,少尉看著已經完成燃料加注的導彈,又繼續說道。

    “艦炮……咱們的艦炮口徑最大的才130公釐,靠那種艦炮,根本就打不沉戰艦,就是條約型巡洋艦也夠嗆的,至於造動輒三四萬噸的戰艦,估計三年、五年內咱們的造船技術都有所欠缺,如果能用它重創敵艦,到時候,驅逐艦就有機會抵近發射魚雷,這樣的話,咱們才有可能以小搏大!”

    以小搏大!

    這正是中國海軍的一個命題,畢竟相比於日本海軍,剛剛開始重建的中國海軍實力委實太過薄弱,甚至所有軍艦的噸位總和,不過只相當於兩艘日本海軍主力艦,如何“以小搏大”擊敗那支世界第二強的日本海軍,則成為海軍繞不過的一個命題。

    “立即撤離發射區!”

    隨著一聲令下,原本在發射架下的官兵立即跳下燃料加注車,迅速撤離發射場,在他們身後的發射場上四個發射架斜指向海面,在數百米外的一輛制導車上,雷達已經開始工作,車廂指控室內,戴著耳機的官兵全神貫注的盯視著各種儀表以及雷達表面,在一個個數據生成的同時,車廂內一名未穿軍裝的技術人員則拿起了電話。

    “已鎖定目標,目標距離31117公尺,各發射架均已完全射擊準備,請指示!”

    聽著電話中傳來的聲音,彭雨生的聲音略沉,他朝著一旁的海軍中校看了一眼,對方衝他點了點頭,拿起瞭望遠鏡。

    “同意發射!”

    話聲落下的同時,彭雨生的左手也拿起瞭望遠鏡,但他的右手卻拿著話筒,其他人見狀紛紛拿起望遠鏡。

    “5、4……”

    隨著話筒內傳出的發射倒計時讀到“1”的瞬間,伴著一聲“發射!”,夜幕下的海岸線上突然升騰起一團烈焰,一條火龍隨即從烈焰中騰出,如流星一般劃破天際,朝著數十公里外的目標飛去,間隔不過一秒,又一是一條火龍由地面飛出。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只見夜空中四個火龍拖著橘紅色的火焰,如流星般的在天空中飛行著,拿著望遠鏡的人們紛紛用望遠鏡“追逐”著目標,那流星的速度極快,在空中發出猛的呼嘯聲。

    “……35、36……”

    在四枚反艦導彈發射的同時,彭雨生便開始在心中默數著計時,按照他的估計,導彈應該在一分多鐘後命中目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而就在他默數到98的時候,在海平線的盡頭,突然升騰起一團烈焰,烈焰幾乎將整片大海照的通亮,在這團烈焰尚未散去時,又是一團烈焰映亮了天際。

    “1號彈命中、2號彈命中……”

    揚聲器中傳出的從觀察哨中傳來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就在人們正欲歡呼時,又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3號彈脫靶……”

    聲音未落,不待人們的心臟捏成一小團的時候,大海再次被映的通亮,四號彈再次命令目標。

    4發三中!

    在這一成績傳出時,那名海軍中校整個人的呼吸都顯得有些急促,作為一名海軍軍官,他清楚的知道,對於海軍而言,這意味著什麼,對31公里外的目標實施攻擊,75%的命中率足於讓海軍為之震驚,在這一距離上,即便是訓練最為有素的英國海軍,在攻擊固定靶位時命中率亦不可能超過7%,如果是活動目標,其命中率能達到3%,都已經是上帝保佑了,儘管有著“以陸射海”的優勢,但如此準確的遠距離命中率,仍然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沉了嗎?”

    儘管內心驚訝無比,但這位海軍中校這會卻更關心一個問題——導彈能擊沉靶船嗎?在望遠鏡中,靶船已經發生了嚴重的側傾,而側傾的速度遠比他想像的更快。

    “肯定能擊沉,商船的鋼板薄,只要命中舷側,至少能炸出一個一公尺大小的缺口,”

    在說話的時候,望遠鏡中的商船幾乎完全沉入海中,看到這一幕,中校方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又有些疑惑的看著彭雨生,用不太確信的口氣詢問道。

    “那麼,它能擊沉戰艦——我是說戰列艦嗎?”

    能否擊沉戰艦,這才是衡量這一武器的最關鍵因素,要知道中國面對的敵國可是日本!在中校的緊張之中,彭雨生先是沉默片刻,然後又用肯定的口吻六道。

    ““捕鯨叉”的戰鬥部與普通戰鬥部不同,它的裝藥前端裝有半球型藥型罩,等壁厚度為10毫米,用鋼板沖壓成型,根據戰鬥部陸上試驗,可以在厚達400公釐的裝甲板上形成一個直徑大約250至300公釐穿孔,如果裝甲板下降至127公釐,其造成穿孔尺寸不小於600公釐,我可以負責的說一句,他能夠擊穿絕大多數戰艦的舷側裝甲!”

    作為一名技術人員,此時彭雨生的回答顯得極富技巧,確實它能夠擊中目標,同樣也能夠擊沉戰艦的裝甲,但是至於能不能擊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中校顯然沒有意識到彭雨生回答中的“技巧”,而只是興奮的,不住的重複道。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30 16:22
第893章 送給海軍的禮物

     3月初,正是初春,一場倒春寒,使得北平的天氣稍見些許冷咧,不禁讓人懷疑這場倒春寒全不會凍傷草木初露的嫩綠,但這卻是杞人之憂罷了,事實上,也沒有多少人會這般去想。

    不過雖說如此,在清晨時分一些公園園林剛剛返青的草木上卻是結滿了凍霜,在鐵獅子胡同的參政委員會後院的花園間,便是如此,那白白的霜冰有如一場小雪似的,將枝條、樹葉染的一片雪白,顯得好不美麗。

    窗外的霜灑之美,卻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閒情去欣賞,此時來回的在辦公室裡走動著,管明棠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

    太快了!

    實在是太快了!

    在接到海軍處的報告時,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生出這一念頭。

    捕鯨叉項目獲得成功!

    在對海打靶時“捕鯨叉”反艦導彈四發三中,成功擊沉一艘近6000噸的商船,雖說擊沉的是商船而非軍艦,但卻清楚的顯露出“捕鯨叉”的實力。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劃時代的武器!”

    作為第三艦隊司令官的並沒有隨艦隊前往島基地,儘管現在基地仍然在建設中,但第三艦隊早已經移師於,一面進行訓練,一面為工兵部隊提供保護,但作為司令官的他,卻留在了北平,平素往返於北平與青島之間。

    相比於艦隊的訓練,軍官的教育、水兵的培訓以及軍艦的建造,這無不是壓倒一切的工作重點,更何況還有諸多新型兵器的研發,從雙管13公分自動艦炮以及自動尋電動魚雷到“捕鯨叉”無不是海軍未來兩年內的重點工作。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這些新型海軍兵器的研發,完全壓倒了造艦工作,現在青島以及連雲港的船廠,仍然製造著1000噸至3000噸驅逐艦,至多只是在今年增加了潛艇的製造,畢竟海軍兵器是一個系統工程,而諸多新型兵器的研發,使得海軍依然無法確定海軍究竟需要什麼樣的軍艦。

    尋求技術上的突破,從而以技術上的優勢彌補噸位上的劣勢,這是民二十七年制定10年海軍建設計畫的核心,但如何能夠以技術彌補噸位以及素質上的劣勢呢?

    這一問題最終被壓到了公司的身上,而現在,公司卻給予了海軍一個答案——“捕鯨叉”反艦導彈。

    “他的射擊精度以及威力不會因距離受到影響,無論是10公里亦或是30公里,他的射擊精度和穿甲威力都是相當的,或許比之大口徑艦炮仍有所不足,相比於大口徑艦炮,“捕鯨叉”最大的優點就是如魚雷一般,既可裝備如魚雷艇一般小艇,又可裝備戰艦,這意味著,即便是最小的魚雷艇,都可以在數十公里外對敵方戰艦實施攻擊……”

    整個人顯得激動非常的,看著沉默不語的司令,鄭重其事的說道。

    “總司令,我認為公司應該立即組織研究“捕鯨叉”的上艦準備,從而提升海軍的戰鬥力!以奪取海上優勢!”

    面對神情腔調都顯得有些激動的,管明棠只是笑而不語,雙管中口逕自動艦炮、六管速射近防炮,自動尋魚雷以及反艦導彈,這是未來中國海軍的“四大金剛”,按照他最初的設想路程,這四大金剛的研發成功排序,技術含量相對最高的反艦導彈應屬最為困難的項目,但出人意料的是,在雙管自動炮和六管近防炮剛剛獲得成功的時候,還尚未解決雷達指控這一技術問題時,反艦導彈卻首先獲得了成功。

    “捕鯨叉”是管明棠親自為其取下的代號,而所謂的“捕鯨叉”實際上正是後世的“冥河”P-15反艦導彈,同樣其它項目一樣,技術中心提供給項目組的不過只是幾千份文檔,而他們卻依靠這些文檔,在短短三年內,便完成了它的研製。

    “這確實是一種奪取海上優勢的新型兵器!”

    儘可能的平靜下來之後,管明棠首先肯定,然後又接著說道。

    “不過,我看“捕鯨叉”現在並不完美嘛!”

    “總司令,這……”

    在的詫異中,管明棠拿起桌上的照片,指著如小飛機般的“捕鯨叉”說道。

    “現在的“捕鯨叉”太大了一點,射程也僅只有32公里,而且還需要臨時加注燃料,當然,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它的尺寸,尤其是它的飛翼!”

    手指著照片上“捕鯨叉”的雙翼,管明棠有些遺憾的說道。

    “這麼大的尺寸,用在岸防上,或許沒有問題,但是上艦之後,如何將其從彈藥庫中取出再加裝到發射筒內,都是問題,所以,現在公司方面正在研究摺疊翼的“捕鯨叉”!這樣的話,它的橫向尺寸可以縮小一半以上,到時候艦上補充問題,應該更容易解決一些!”

    一邊說,管明棠一邊起走到辦公室的角落中,在那個角落裡放置著一個大型的保險櫃,打開保險櫃後,他從中取出了一個模型。

    “總司令,”

    詫異的看著總司令手中的模型,的雙睜微微睜大,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是……”

    總司令雙手捧著的是一艘軍艦模型的,與普通的軍艦不同,在這艘軍艦上艦舯前方以後方各有兩座四聯“田”型……發射管?

    “這是我在兩年前,按照自己的設想,請人設計的一型軍艦!”

    將軍艦模型置於桌上,管明棠看著桌面上的軍艦模型說道。

    “屬於未來的軍艦!當然,只是一種構想!”

    在專注的看著這個軍艦模型時,管明棠的臉上略帶著一絲笑容。這艘軍艦是自己為海軍準備的軍艦,或者說,只是向海軍部門展示一個理念,其借鑑了後世的“現代級”驅逐艦,只不過對其進行了適當的“改造”,以符合這一時代的技術水平。

    比如設於艦艏、艦艉的Shtil-1防空導彈系統被兩座雙聯自動炮所取代,從而使其擁有四座雙聯自動炮,而直升機平台亦被取消,將平台與機庫改為吊臂台,從而為其下方後置四聯反艦導彈發射器加裝導彈,這一改造使其能夠一次性發射16枚反艦導彈,從而最大限度的加強其火力。

    “它的艦艏、艦艉各裝有兩門雙聯裝艦炮,這種自動艦炮既可用於對艦攻擊亦可用於遠距離防空,除此之外,還將備8座6管30公釐自動防空炮,兩者皆依靠火控雷達指揮,全自動或半自動操作。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四座四聯反艦導彈發射器,其可以一次性發射16枚反艦導彈,並且具備海上再裝系統,如果一來,可以不用發射完畢就必須回到母港才能補給,其艦內彈藥庫攜帶16枚反艦導彈。”

    在管明棠的介紹中,整個人完全被這艘模型給驚呆了,在他看來,眼前的這艘寫著“現代級導彈驅逐艦”的模型,根本就是“戰艦殺手”,儘管它只是一艘驅逐艦,但憑藉16枚,應該是32枚反艦導彈,卻可以給予任何一艘戰艦以重創,甚至可以擊沉敵方戰艦,如果海軍裝備十幾至二十艘同類驅逐艦,那麼……就等同於一支強大的戰列艦隊。

    想到未來的中國海軍縱橫大洋的一幕,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中國海軍的走到大洋,成為一個海軍強國的一幕。

    “它的滿載排水量在8000噸至10000噸左右,當然考慮到他的武器的配置,他的裝甲不需要太厚,速度亦不需要太快,當然,考慮到遠洋作戰的需要,他的續航里程應該遠一些,4500-5000海里左右,”

    “一萬噸……”

    沉吟片刻,抬起頭看著總司令說道。

    “這豈不是相當於巡洋艦了!”

    “只是一個名稱罷了!”

    管明棠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然後手指著桌上的軍艦說道。

    “在未來幾年,我們可以以它為艦隊的核心,然後配以大量的裝備兩座四聯導彈發射器的4000噸級驅逐艦,從而構成我們的海上力量,當然,待我們的造艦技術成熟之後,同樣可以製造戰列艦以及航空母艦,”

    航空母艦!

    相比於戰列艦,管明棠更傾心於航母,畢竟航母才意味著未來,但是現在,在海軍並不瞭解什麼是海軍的未來的情況下,管明棠只是稍微提及一下,畢竟,現在中國即便是建造萬噸級驅逐艦,中國都需要依靠美國造艦專家的情況下,建造數萬噸的航空母艦,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但飯總要一口一口的吃,畢竟,海軍不是一朝一夕間就能建成的!”

    “我明白!”

    點點頭,當然知道中國的造船業是什麼水平,儘管在過去的幾年間,中國的造船業取得一定的進步,但無論是大型船廠以及巨型船塢的建設或者新型造船技術的採用,都無法掩蓋中國造船整體水平遠遠落後於英、美、德、意以及日本的現實。

    “總司令,可以把它借給我嗎?”

    指著桌面上的模型,開口問道。

    “當然,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一個設想,你可以拿回去,交給艦政部門去研究一下!”

    “謝謝總司令!”

    恭敬的點頭致意後,便捧著軍艦的模型離開了辦公室,而坐在辦公桌後的管明棠看著他的背影,在辦公室的門再次關上時,他先是將視線投在桌面上“捕鯨叉”的照片,隨後又投向一旁的世界地圖,默默的自語道。

    “現在,應該已經準備妥當了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30 16:22
第894章 在蘇俄

     莫斯科,克魯鮑特金巷十三號這是一幢位於莫斯科市中心的富麗堂皇的建於19世紀的別墅工建築,這幢古色佔香的建築物是在革命前的年代裡曾經屬於一位經營礦業的百萬富翁,這座建築後來被蘇俄贈送給孫中山先生的別墅,再到後來,1933年中蘇建交後,這裡則成為了中國駐蘇大使館。

    這棟莊園式的大院只有一扇門可供出入,由幾位常備不懈的民兵守衛著,除去那棟建於19世紀的別墅主體之外,裡面還有兩幢巴洛克風格的公寓大樓,作為大使館的外交人員的住宅,而另外一棟則是駐蘇商務代辦處的辦公大樓,實際上眾所周知,這所商務代辦外,在某種程度上卻是屬於華北當局的駐蘇機構,在一定程度上而言,大使對商務代辦處並沒有直接的管理權限。

    駐蘇商務代辦處,表面是商務代辦處,但實際上,卻是華北當局在蘇俄的情報中心,在過去的一年間,這家商務代辦處,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經營著自己的情報網絡。

    方佐民的辦公室位於商務處辦公大樓的頂層,作為大使館商務參贊以及代辦處主任,他一直負責著調查部在蘇俄的工作。

    “我們應該申請前往史達林格勒參觀,”

    清晨做在辦公室中,方佐民對面前的王義開說道。

    “似乎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參觀拖拉機廠怎麼樣??”

    方佐民問道,一邊凝視著天花板。前往史達林格勒參觀是假,最重要的一點是,他需要去確認現在伏爾加河中下游一帶的小麥長勢,從而分析蘇俄今年的收成,在未來的幾個月中,直到蘇俄冬小麥收穫之前,這都是最為重要的一份工作。

    “哦,表面上看,確實是一個不錯的理由。”

    王義武回答道,然後稍做思索後,又補充道。

    “不過我想,如果我們抵達那裡的話,會被內務部的人死死的盯著,到時候,恐怕很難有機會瞭解實際情況。”

    在王義武的語聲落下時,辦公室內出現了片刻的沉默。

    確實如此,如果說在蘇俄的工作經驗教會了他們什麼的話,恐怕就是相比其它國家,這個國家對他國外交人員的監視與管制是無處不在的,不要說在蘇俄國內,他們不能自由走動,甚至就是在莫斯科,對他們來說,也有許多的禁區。

    而每一次外出,內務部都會派出監視人員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蘇俄有足夠的人力用於監視每一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更何況像他們這些“掛上號的間諜”,蘇俄方面或許不會禁止他們前往史達林格勒,但是他們一定會死死的盯著,以挖出在他們身後的地下情報網絡。

    “我認為,我們也許應該動用一下我們的下線!”

    王義武看著上司認真的提醒道,在蘇俄發展情報網可謂是極為困難的,可雖說如此,他們還是成功的發展了一些網絡,而這得益於他們手中的盧布,原本,蘇俄對於外匯的管制可以說是極為嚴格的,任何一個駐蘇大使館都不可能獲得大量的盧布,通過正常渠道獲得的盧布,實際上都是被標記的。過去,調查部為了獲得盧布,不得不在新疆邊境設立辦公人員,通過地下走私以獲得盧布,但所獲得的盧布卻非常有限,但是“達裡岡愛事件”卻改變了一切,數十萬蘇蒙軍被俘虜、擊斃,使得調查部獲得了數百萬盧布的巨款,而且大都是小額舊鈔,這使得的他們可以有充足的盧布發展為中國服務的情報網絡,向他們提供活動經費。

    “而且,我們應該把這一工作偽裝成正常的商業信息情報蒐集,畢竟……”

    看著商務參贊,王義武提醒道。

    “現在,我們是僅次於美國的世界第二大麵粉出口國,我想蘇俄今年的小麥收成,以及對外出口量,將會直接影響到我們的市場。”

    在過去的兩年間,中國的農業已經取得了長足的進展,隨著國內糧食產量的增加,近千萬噸小麥、大米的進口被國產糧食取代,同時大量的麵粉亦隨之出口國外,每年近千萬噸麵粉出口,直接導致麵粉成為中國最重要的出口商品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關心”世界第三大小麥出口國的小麥生長情況,也就是再正常不過了,畢竟,這直接關係到中國的“商業利益”。

    “好吧,”稍加沉思後,方佐民開口說道。

    “你負責接觸一下吧!要注意安全。”

    莫斯科大劇院,在優美的旋律中,芭蕾舞劇《天鵝湖》正在上演著,今天在大劇院演出的的這出芭蕾舞劇並非是由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團演出的,而是由基洛夫歌劇舞劇院芭蕾舞團的藝術家們演出的。

    在莫斯科觀看歌劇或者芭蕾舞劇對於一名外交官來說,或許這是少有的幾種無需“洗腦”的娛樂活動,做為一名藝術愛好者,王義武自然不會錯過與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團同享盛名的基洛夫芭蕾舞團的演出,提前數天他便已經定票,同時,他還邀請了農業的一名官員和他的夫人。

    這似乎是很正常的禮節性的接觸,作為商務代表處的外交官,他自然需要和蘇俄農業部、外貿部的官員接觸,比如商洽用成品服裝、砂糖、布匹、肥皂、牙膏等消費品換取西伯利亞的木材,或許蘇俄的重工業取得了長足的進展,但蘇俄的消費品卻依然需要大量進口,而中國則是其最重要的進口國之一,畢竟,相比於其它國家,中國與德國一樣,是世界是僅有的兩個接觸易貨貿易的國家。

    作為一個農業大國,或許,中國並不需要蘇俄的小麥,但是並不意味著不需要蘇聯的其它農產品,比如從牛肉到牛皮、皮草等農牧產品正是中國所需要的,而這正是商務代辦處需要同農業部官員接觸的原因。

    也許是聯絡感情,也許是工作需要,總之,即便是在幾乎視每一個外國人都為“敵國間諜”的莫斯科,契卡也不可能因此逮捕或者關押那些從事外貿談判或者直接從事外貿工作的官員,至於私人聯絡,不僅不被禁止,反感被鼓勵要求他們同對方保持良好的私交,以更好的有利於工作的開展。

    在中場休息的時候,王義武一邊說著笑話,一邊同身邊的農業部的羅耶維奇朝著吸菸室走去,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一個月前,他們兩個人剛剛達成一項協議,一項農產品易貨協議。

    “哈哈……”

    羅耶維奇一邊笑著,一邊慢慢地把一支香菸叼在自己的嘴上,兩眼盯著王義武,恰在這個時候,王義武掏出打火機,把火苗湊到了菸頭上。

    “中國的香菸比蘇俄的更好,”

    作為一個菸民,羅耶維奇深吸一口煙,在吐出的時候,眯著眼睛看著王義武說道。

    而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在一旁的一個人吸了口煙,然後眉頭略微皺了一下,確實,蘇俄的香菸不僅價格高,而且質量非常一般,這些話似乎是再普通不過的談話了。

    “確實,”

    王義武吸著煙答道。

    “我的朋友,如果你喜歡的話,回頭,我可以送給你一條。”

    就在王義武說話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將帽子掛在了一旁的帽架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極為自然的,那個俄國人在掛上帽子之後,又繼續同身邊的人談著話,而王義武則只同的身邊的羅耶維奇說著話。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誰也沒有理睬誰,而那位俄國人始終抽著煙。最後,那個俄國人笑著和身邊的朋友們離開了,在離開的時候,他自然拿走了帽子,如果有人注意到他的話,也許會注意到,他所拿走的實際上是一旁的一頂與他的帽子款式、顏色幾乎完全一樣的帽子。

    “謝謝你,我的朋友!”

    看似無意的,羅耶維奇對王義武輕聲說道。

    “今年,皮毛的產量似乎比往年要好一些……”

    一條香菸,換回來的是一個簡單的信息,皮毛產量比往要好,這意味著,蘇俄將出口更多的皮毛,而這意味著可以在價格上尋求一些突破。

    這種“洩密”實際上是在政府許可範圍內的,出於維持“友誼”,同樣也是為了換取對方的一些信息,貿易談判從來都是如此,適當的妥協與交易都是極為必要的。

    恰在這時,演出即將再次開始,原本於此休息的人們紛紛再次進場以觀察演出,而在進場時,王義武從帽架上取下帽子,手只是順著帽子的內簷輕輕一摸,他的唇角便落出了笑容,一次簡單的接頭已經完成了,對方獲得了500盧布的經費和一塊瑞士產的金表,當然更為重要的是他的任務單,而他得到的則是對方主動提供的一些情報,在這個過程中,他和他並沒有直接接觸,即便是契卡恐怕也很難在這上千人中查出真正的“老鼠”,

    演出依然在繼續,只不過誰也不知道,在這看似歡樂的演出的背後,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多少交易,而作為觀看者的王義武,此時才真正把心思放在演出上,甚至在接下來的過程中,他都沒有去注意手中的帽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30 16:22
第895章 決定

     3月中旬的北平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之中,明媚的春光,使得北平不見了冬季的寒。街道上的行人們已經脫去了厚實的冬裝,開始只穿起了春裝,

    在綏靖公署的主任辦公室的花窗外面的花園裡,鮮花第一次絢麗地開放著。窗戶敞開著,花草的芳香隨風飄進了華北地區上最有權勢的統治者的辦公室裡,室內五個人在聚精會神地研究著遠離華北的另一個國家的農作物。

    坐在辦公桌後的明式圈椅上,管明棠直視著面前坐在總統辦公桌對面直靠背扶手椅裡的,是上午要求與他單獨會面的五個人。

    而坐在中央的則是曾澈,現在的他已經不僅僅只是公司調查部的部長,同時還是華北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他是華北政務委員會委員長的國家安全問題顧問,在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但是在另一方面,管明棠卻離不開他的意見與建議。

    而曾澈之所以受到管明棠的信任與賞識,另為重要的原因是:他極為忠誠可靠,且幾乎沒有任何政治野心。但有一點保留之處——就是曾澈本人幾乎不相信任何人,除去老闆之外,在他的意識中,其它幾乎所有人都是潛在的敵人,即便是深得老闆信任的人,亦是如此,在他的眼中,那些人也許懷揣著不為人知的政治野心,也許心懷不同的政治見解甚至於可能是他方,或者被發展成為他方的暗線,而他的職責,就是確保整個華北的安全,當然,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

    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就座的另外兩個人,是政務委員會委員李璜以及秘書長楊永泰,他們是管明棠在政治方面的顧問,在過去的多年間,可謂是深得管明棠的信任,而在坐的五人中,只有一個人穿著軍裝——,是華北集團軍群航空隊司令,主掌全華北幾乎所有的空中力量。

    而今天的這次會議,實際上正是依據航空隊遠程偵察機剛剛獲得的偵拍照片以及調查部獲取的情報召開的。

    管明棠把他辦公桌上一堆十分清晰的照片聚攏起來,遞給了,他站起來接過這些照片放進手提公文包裡。

    “好吧……”

    默默的點點頭,管明棠的聲音緩慢地說道。

    “你們讓我看到了,蘇俄境內部分地區的小麥長勢不良。也許這些照片中顯示的小麥只有幾百畝。那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管明棠裝作全不知情的樣子開口詢問道,但是視線的餘光卻是不經意的朝著曾澈看去,今天蘇俄境內的小麥長勢不良完全源自於這間辦公室,正是這間辦公室在去年做出的決定,導致了蘇俄今天小麥的大規模病害。

    從去年十月起,調查部便借用航空工業公司剛剛研製成功的“遠程偵察機”對俄國境內的農產區拋灑了大量的病毒皰子,那些病毒皰子在一個冬季之中,感染了數千萬畝田地,數千萬畝冬小麥均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病害。

    當然,這一切都是不為人知的,就像這一行動永遠也不會出現在官方文件上,“面包行動”是假借“戰略偵察”的名義實施的,而飛行員亦是調查部的飛行員,而非航空隊飛行員,即便是調查部的飛行員們,也不知道,他們在俄羅斯的上空噴灑的是什麼,在他們看來,他們所執行的只是上百次簡單的“偵察任務”。

    而現在航空隊對俄羅斯進行偵察時,卻通過航拍偵察照片發現了其中的異樣——俄羅斯小麥長勢不良,如果換做普通的軍事情報機構,或許這一信息會被忽視,但是航空隊軍事情報部門卻是由調查部培訓的,他們並非僅只關注軍事情報,而其中的分析人員們,更是擅長於綜合分析,因此這一情報被第一時間送交至調查部,最終,這一份在任何國家都可能被的扔進垃圾桶的情報,出現在今天的會議上,並成為今天會議的核心議題。

    清了清嗓子,曾澈看著老闆說道。

    “委員長,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移步放映室,我們駐蘇俄的情報人員,已經拍下了當地的一些情報,您願意看一看嗎?”

    點了點頭,管明棠站起身說道。

    “好吧,去放映室!”

    幾分鐘後,一行五人便來到了放映室中,這間電影放映室,是用來播放電影的地方,除去新聞電影、情報電影之外,有時候管明棠還會在這裡看一些電影。

    “委員長,下面播放的電影,是由駐蘇俄情報站的特工直接於當地拍攝的記錄,我想,可以通過這些電影記錄直觀的瞭解到那裡發生了什麼!”

    在曾澈的聲音落下時,放映室內的燈光熄滅了,然後放映機開始在屏幕上投影,

    而一旁的將軍則把一張蘇俄地圖攤開在管明棠坐位前的茶几上,並用食指指著地圖說道。

    “司令,調查部的特工報拍攝的位置,位於伏爾加何下游東西兩岸,與航空隊重點偵拍的位置是相同的。”

    抬起目光注視著電影屏幕,在晃動的畫面中,可以看出,這些畫面是在汽車上拍攝的,其範圍寬約幾公里左右,與返春後的綠意盎然的大地不同,畫面上的土地看上去光禿禿的,若非偶爾的一些積雪,整個畫面就像秋季收割後的田野。

    “從這裡可以看到,在重災區,其小麥幾乎完全絕收。”

    幾分鐘後,圖像集中在較小的範圍內,先是出現一小簇無疑是用木板條建造的農家棚屋,然後。圖像變得更近,更慢了,一個蘇俄公民正在棚屋處忙碌著,顯然,這是一處集體農莊。

    然後畫面開始移動,朝著麥田的方面移動,可以看到這時持攝像機的人已經下了車,而且這些畫面經過多次編輯,可能洩露拍攝者身份的人或物都被特意剪去了,圖像越來越近,直至電影屏幕上只顯出稀落的幾十棵幼小的麥苗。每一棵麥苗都顯得弱不禁風,枯黃萎縮,幾乎見不到任何綠意。

    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內,屏幕上所顯示的無不是災區的實現情況,在鏡頭所及之處,無不是在清楚的提醒著人們——蘇俄的冬小麥正在遭受一次極為嚴重的病害,而這將直接影響到蘇俄今年的糧食產量。

    “……蘇俄的糧食作物發生了奇怪的事情。現在這些全都是冬小麥,現在應該是長得青蔥可愛的了,但這些莊稼現在長得矮小、稀疏、零散,像是得了某種凋萎病似的。”

    “是氣候造成的嗎?”

    李璜詫異的看一眼曾澈,作為政務委員會委員,他自然知道,曾澈從事的是什麼工作,同樣的去年在制定對日本實施“飢餓戰爭”的會議上,他知道,調查部有能力發動這樣一場“戰爭”,但是對方所表現出來的茫然卻又讓他的心下又有些不解。

    “不是。這個地區的冬季和春季,氣候是潮濕的,但並不嚴重。現在陽光充足,天氣很好,溫暖而又幹燥。”

    曾澈如實的回答道,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越是坦白,越能撇清與調查部關係,只要別人不聯繫到調查部,那麼就不會聯繫到老闆,這件事——只是天災。

    “這種……凋萎病的分佈有多廣?”

    楊永泰則在一旁插進來問道。

    “我們並不清楚確切的面積,委員長。我們對這個專門問題也許拍了50卷樣片。當然,我們往往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軍事方面的集結上,如部隊的調動、工業基地以及兵工廠。但我們現在已掌握的情況表明,分佈肯定是很廣的,但主要集中在伏爾加南俄平原一帶。”

    也就是說,在其最重要的糧食產地烏克蘭,並沒有受到感染這種病害,也許只是一次天災,李璜在心裡默默的尋思著,他知道,調查部針對日本的“飢餓戰爭”實際上已經展開了,在這種情況下,調查部有可能會在俄國上演一出這樣的戰爭嗎?

    儘管心存疑惑,但李璜還是本能的相信“天災”的說辭,畢竟,現在調查部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在蘇俄實施“特種戰”,現在中國的第一假想敵是日本,而不是蘇俄。

    “那麼,你想要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管明棠的聲音傳到了李璜的耳中,他將視線投向曾澈,現在調查部準備怎麼辦?

    “我們想要,”

    迎著老闆和他人的視線,曾澈繼續說道。

    “你批准在這個問題上花更多的注意力,要找出那對蘇俄來說究竟有多大的影響。這將意味著儘量多派代表團、商人到那兒去,把更多的偵察設施從非緊要性的目標上調撥過來。我們認為,這麼做是符合我國的切身利益的。”

    考慮了一會兒,管明棠看了一下他的手錶。再過10分鐘,一批從南京方學者約定要前來舉行會談,以協商解決目前的南北爭議。然後,他還要在午飯前會見司法委員,討論新的勞工法案。想到這裡,管明棠站起身來,看著面前的四人說道。

    “好吧,我同意你的方案,如果你們需要偵察設備的,可以同航空隊協商一下,”

    將視線轉向,管明棠笑著說道。

    “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30 16:22
第896章 步兵的變革

     一列車隊沿著道路內線的快速車道行駛著,在車隊的前方,兩名騎乘摩托車的武裝衛兵開著路。

    坐在車內的管明棠偶爾會把視線朝著街道的方向轉去。窗外的北平熱鬧依舊,除去禁止普通車輛通行的內線“公共快速專用線”外,街道上滿是騎著自行車的人們,在長安街兩側的行道樹此時已經隱約可以看到些許青色,再過一個月,或許便能看到鬱鬱蔥蔥的景象。

    “無論蘇俄那邊發生了什麼樣的情況,我們需要竭力避免把事情宣揚出去。現在,這與我們並沒有任何關係,我想,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東邊的鄰居,現在,那邊的工作怎麼樣了?”

    將視線從街道上收回,管明棠看著坐在身邊的曾澈,相比於蘇俄,就暫時而言,日本是最重要的,至少就暫時而言,日本遠比蘇俄重要。

    曾澈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接過老闆的話聲說道。

    “老闆,3至5月是日本水稻的種植期,我們去年就已經派出了大量的特工,潛伏於日本,有針對性的對稻種進行了感染,預計可以感染日本30%的種源,而考慮到病害的擴散性以及隨後的空中散佈,應該可以感染日本40%-50%的土地。”

    因為並不是戰爭時期,因此對日本的工作是通過秘密活動的方式實施的,相比於小麥病害,水稻病害更複雜一些,且可用飛機散佈的病毒皰子的種類較少,相比於病毒皰子,對水稻更有效的病害,實際上是一些害蟲,但散播害蟲卻需要用特殊的陶瓷炸彈,這會留下痕跡,因此,曾澈並沒有採用這一方法。

    “特種戰只是特種戰,我們不可能將全部希望寄託於此!”

    深知特種戰意義與作用的管明棠隨口說道。

    “戰爭的最終,還是要依靠傳統的戰爭模式——鋼鐵與鮮血去決定戰爭的勝利,至於特種戰,不過只是增加一個屬於我們的勝利籌碼!”

    只是一個籌碼,正像在過去的兩年間,北方工業集團“研製”出的一件件新式武器一般,那些武器只是為軍隊增加了勝利的籌碼,歷史清楚的告訴管明棠,在勝利之中武器的作用不過只是其一,決定戰爭勝利的因素,實在太多了。

    “是的,老闆。”

    曾澈點頭應道,對於老闆的這一觀點,他自然是極為贊同,就像他的工作一樣,只是因素之一。

    在曾澈的話聲落下之後,管明棠便沒有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睛,默默的思索著在過去的一個月間,國內局勢的變化。自從一個月前,與蔣介石進行秘密的會面之後,國內的局勢便越發的激化起來,至少在表面上,現在雙方已經是勢同水火,內戰更是呈現出一派欲燃之勢。

    而在時局越發緊張時,國內的局勢也越發的微妙起來,比如,無論南北皆爆發了支持“政府”的遊行,南方的自然是支持中央政府,而華北則是支持華北當局,同時各界卻又呼籲雙方保持克制。

    在這種微妙的局勢中,中國的未來會走向何處?

    默默的思索著,管明棠的心中卻知道一個答案,中國的未來只會越來越好,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儘管並不願意承認,但現在管明棠的內心卻產生一種明悟——自己正在操縱著一切,正在掌握並創造著歷史。

    “這個時代的人們將會成為最偉大的一代!”

    心念於此,管明棠的唇角微微一揚,無論他遭受多少責難與非議,至少現在一切都在穩步不移的朝著一個方向前進著。

    幾十分鐘後,汽車駛進了南苑軍營,南苑軍營是華北軍十二個新兵集訓中心中的一個,平津地區的新兵都是集中於此進行訓練,在這裡完成基礎訓練後,再根據命令補充至各部隊。

    幾乎是在汽車剛剛駛進南苑軍營的時候,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口令聲、軍歌聲便透過車窗傳入管明棠的耳中,透過車窗,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荷槍實彈的戰士們,正在進行著訓練。

    “司令,現在我軍已經動員了42。7萬軍隊,全軍已經擴編至51個師、旅,總兵力超過80萬,此次擴編的規模是31個獨立旅,各旅60%為再次徵召動員官兵,目前正在進行恢復性訓練,預計半年後,可擴編為31個師,其中11個為裝甲機械化師……”

    陪同管明棠視察新兵集訓中心的楊傑,邊走邊向的管明棠介紹著一期動員情況,華北的一期動員,與其說是為了應對南方的“威脅”,到不如說是為了下一步的備戰。

    “……下一期動員為60萬人,其中於山東省徵召35萬新兵,於河北省徵召16萬,北平、天津、青島三特別市場徵召6萬,察哈爾省徵召3萬,屆時,全軍將擴編至51個師又50個旅,待明年歲末完成第五期動員後,全軍將編成150個師,其中三分之一為機械化部隊……”

    管明棠只是默默的聽著楊傑的講解,建立150個陸軍師級單位,是兩年備戰的核心,待完成這150個師的戰鬥單位組建之後,華北軍將成為一隻興足輕重的戰略進攻單位,可以隨時根據需要,對任何地區實施進攻。

    “在接下的兩年中,我們將進一步完善各市縣民團獨立團的編訓,以其作為全軍的戰略預備單位,預計屆時,我軍除300萬正規軍外,另可編訓不少於1800萬可隨時徵召預備隊,在不影響工農業生產的前提下,預計可徵召1100萬……”

    如果是在幾年前,這個數字或許會讓楊傑激動不已,但是現在,他卻已經麻木了,從邯彰到華北,以民團為核心的動員體制,儘管看似行之有效,但卻有著他們的不足,在專區時期,民團司令部可地直接掌握90%左右的確定徵召數,而在建立綏靖公署後,儘管司令部不斷的完善著民團管理等制度,但人口的流動卻使得這一比例降低至不足80%。

    恰在這時,一陣密集的槍聲打斷了楊傑的話聲,此時,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靶場,朝著靶場上看去,管明棠看到靶場上的再次入伍的徵召兵正在進行射擊訓練,於是便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這是……”

    看到新兵手中那外形極為熟悉的步槍,管明棠不由的一愣,臉上儘是詫異之色,之所以詫異是因為——士兵手中的步槍竟然是——56式半自動,不對,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同?

    楊傑注意到司令面上的詫色,連忙解釋道。

    “司令,他們用的T30卡賓槍,是去年剛投入生產的新型步槍,相比於“老邯式”,T30卡賓槍最大的特點是可以半自動射擊,射速幾乎三倍於舊槍,當然,他還有一個優點……”

    在向司令介紹著這種新型卡賓槍時,楊傑示意一名軍士將步槍遞過來,拉一下槍栓,彈出了一發子彈後,他便將子彈遞到管明棠的手中。

    “這是……”

    看著手中子彈,管明棠立即試探著問道。

    “6。5口徑?”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管明棠又有些疑惑的問道。

    “為什麼不用26式卡賓彈?”

    26式卡賓彈實際上就是後世的M43彈,其配裝於仿製的AKM,儘管其僅裝備特種部隊,但是它顯然更適合……T30卡賓槍,因為它根本就是按照SKS的圖紙仿製而成,或者說對其加以改造,相比於SKS它多了一個槍口制退器,少了固定式刺刀。

    把玩著手中的子彈,管明棠之所以會疑惑,是因為現在他幾乎不介入常規武器的研發,就像這支“卡賓槍”,即便是作為華北軍的主官,甚至在其服役半年之後,他都不知道,所謂的T30卡賓槍實際上就是56式半自動或者SKS。

    “這個……具聯勤處的解釋是,相比於26式卡賓彈,T30卡賓彈的彈道性能更優良,而考慮到26式卡賓槍裝備量不足2萬支,且稍作改裝後亦可使用T30卡賓彈,所以,聯勤處最後還是決定採用T30彈……”

    對於楊傑的這個解釋,管明棠倒不覺得意外,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手中的T30卡賓彈,應該是公司依照格倫貝爾6。5毫米步槍彈的圖紙製造的,它的彈道性能顯然不是M43彈所能相比的,而且其殺傷力也不是後者所能相比。

    “這麼細小的子彈,後座力應該已經很小了,有必要使用槍口制退器嗎?”

    取過卡賓槍,管明棠好奇的打量著手中的這支卡賓槍,相比與56式半自動,除去沒有固定式刺刀外,最大的改變恐怕就是槍口制退器了。

    “按照聯勤處制定四年軍備計畫,T30卡賓槍將作為制式步槍取代邯式步槍,這是步兵現代化的核心工作之一,而考慮到戰場上拼刺需要,鑑於原型步槍較短,在加裝槍口制退器後,其全長達到1110公釐,與邯式步槍相等,且其可繼續使用邯式長刺刀……”

    拼刺需要……

    楊傑的解釋讓管明棠只是略點點頭,傳統思想總是很難在一時發生改變,儘管對於華北軍來說,刺刀的作用幾乎被衝鋒槍取代,但刺刀長些總讓人更放心。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個月,我們在黃河一線的部隊,還使用著舊式步槍,怎麼他們……”

    將視線投向那些操作著T30卡賓槍的新兵,管明棠的心底卻突然冒出另一個疑問。

    “這麼快就裝備了新型步槍?”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30 16:22
第897章 換裝

     “……考慮到部隊換裝,需要時間適應新型裝備,而且還有部隊原彈藥儲備等一系列的問題,從而將對部隊的戰備造成影響,而新建部隊卻沒有這一問題,首先老兵需要進行恢復性訓練,加之新建部隊的磨合都需要時間,換裝可以同組建部隊一同完成,因此,現在部隊的換裝,首先對新建部隊進行換裝,下一步,才是老部隊……”

    體制問題!

    楊傑的回答,讓管明棠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這四個字來,但旋即他卻又是一笑,似乎自己想多了,正像楊傑說的那樣——影響部隊的戰備。

    “有沒有辦法克服一下,畢竟,老部隊的戰鬥力更強,如果他們先完成換裝的話,戰鬥力勢必將提升一個台階。”

    “司令,這恐怕有些困難!”

    楊傑搖了搖頭,然後解釋道。

    “現在,我們首先需要考慮的是部隊的戰備狀態,其次才是其戰鬥力的提升,我們一共有20個師,按照公司目前的產能,每個月提供四個師的新式裝備,如果首先對老部隊進行換裝,那麼兩個月內,就會有8個師的部隊幾乎相當於解除戰備,出於安全的角度來說,這無疑是不能接受的……”

    安全!

    作為華北防務委員長副委員長以及華北集團軍群參謀長,楊傑必須首先考慮到安全問題,這正是首先對新建部隊實施換裝的原因。

    “不過,在過去的半年間,我們已經完成了四個師的換裝,而各師的換裝不僅牽涉到單兵輕武器,同樣還寄涉到炮兵兵器以及戰車等各種重型武器的換裝,比如,過去只有少數主力師突擊營裝備兩門野戰戰防炮,而根據民二九年戰力提升方案,各營均配屬兩門二四式野戰炮,用於增強步兵營火力,尤其是提升對戰車戰力,同時,各團炮營撤銷野戰,改裝備二六式10。5釐榴彈炮,同時將二六式15。5釐重炮作為各師直屬重炮營的制式裝備。”

    楊傑口中的“民二九戰力提升案”,是根據“達裡岡愛衝突”的經驗,進一步提升了華北集團軍群的火力,完成“戰力提升案”整編的部隊,火力較之於過去有很大的提高,在火力上達到甚至超過歐洲陸軍強國的水平。

    在表面上“民二九戰力提升案”是“鑑於衝突期間部隊的不足有針對性的提高部隊戰力”,但實際上,這一提升案的本質,卻是為了進一步華北軍的進攻力量,為收復東北擊敗東北地區日軍作準備。

    而按照“提升案”的要求,華北軍二十個師,除去三個裝甲師之外,還編成7個機械化師、10個摩托化師,而7個機械化師則以一個重戰車團為核心,兩個機械化步兵團為輔,至於10個摩托化師,則是以一個輕戰車團為核心,兩個摩托化步兵團為輔,而在編制時,即考慮到部隊的擴編,可以隨時根據戰爭需要對各師進行改編。

    在理想的情況下,機械化師在戰時可以抽調一個機械化步兵團編成一個摩托化師,同時由摩托化師抽調力量對其加以補充,而摩托化師亦可抽調部分力量用於編遣輕步兵師。當然,這一切都是在理想的情況下,只不過,直到現在“二九型部隊”的編遣與組建仍然正有條不紊的進行之中。

    “……按參謀部的計畫,“二九型部隊”編遣與部隊換裝是同步進行的,除去單兵武器換裝30系列兵器外,30式中型戰車,均將作為“二九型部隊”的裝備……”

    “30式中型戰車,開始裝備部隊了?”

    聽到30式中型戰車,管明棠的眉頭微微一揚,立即露出一副頗感興趣的樣子。

    一直以來,華北軍的戰車只有輕重兩種戰車,其中重戰車的“研製”時間最長,從民二十五年完成試制,直到二十九年才定型為29式重戰車,儘管定型晚,但是從試制到定型先後卻製造了超過六百輛,每一批次都進行了相應的改造,以適應公司的工業技術水平和軍隊的作戰需要,直至民二十八年才真正成熟。至二六式輕戰車,從民二十六至今都是華北軍的主力,但在一定程度上軍隊對其並不滿意,認為其不過只是倉促而成的“拼裝貨”。

    重型戰車火力強、裝甲厚,但重量超標,橋樑適應力差,輕型戰車橋樑適應力好,但火力弱、裝甲薄,也正因如此,聯勤署才會下達研製新型戰車的命令,從民27年開始研製,直至去年新型戰車方才定型,管明棠沒想到,竟然這麼快30式戰車便裝備部隊了。

    “司令,正好,中心戰車教導隊有幾輛30式訓練戰車,要不,我們一起過去一趟!”

    對於楊傑的建議,管明棠自然不會反對,30式戰車與其它武器一樣,從研製直至定型都由聯勤署負責,這也是發展的必然,在過去的幾年間,他早已經習慣了將事物交由各個相應的職能部門負責。因此,雖說知道30式戰車已經定型,但是對它卻並不怎麼瞭解,甚至都沒有見過實車。

    “走,一起去看看!”

    不過是剛一進入戰車教導隊的訓練場,還未下車管明棠便看到了幾輛正在訓練場上行駛的戰車,那幾輛戰車立即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29重戰……

    不對!

    有些特殊的炮塔讓管明棠下意識的否決了這個念頭,這絕不是29式重戰車,雖說29重戰經過多次改造,但萬變不離其宗,它始終都沒有脫離T55的概念,現在的29重戰實際上是T55的縮水版,除去取消了火炮穩定裝置,主炮更換為88毫米炮之外,其為了增強戰場通過能力,更是對裝甲進行減薄,可它的外型依然與T55極為相似,因此管明棠絕不會認錯。

    但眼前的這四輛坦克,從正面看確實和29式重戰車相似,但是從側面看,它的半蛋型炮塔的後方似乎多了一個……難道是彈藥艙?

    “這是30式中戰車?”

    盯視著在訓練上奔騰著的四輛戰車,管明棠詫異的問了一聲。

    “是的,總司令,這是剛30式戰車訓練型,”

    趕過來的戰車教導隊隊長的李裕強向司令介紹道,

    “訓練型?”

    在他介紹時,已經有一輛戰車朝著他們開了過來,不過分鐘後,戰車便停在眾人的面前,隨後五名戰車兵從艙口跳了出來,列隊站戰車旁。

    “總司令部,與標準型相比,它取消了車首機槍,加裝了教練席,至於主炮,則使用適配器發射12。7毫米訓練彈或25毫米炮彈,除此之外其裝甲亦為普碳鋼製成!”

    典型的“華北式”軍事經濟學!

    這會管明棠明白了什麼是“訓練型戰車”,和步兵的小口徑訓練步槍一樣,都是在保障正常訓練、提升部隊戰鬥力的前提下節約經費,戰車炮身管壽命有限,加之炮彈昂貴,一個炮兵一年不見得能進行十幾次實彈射擊訓練,但是用機槍或小口徑炮彈,卻能夠進行上千次打靶。

    “……車首以及炮塔正面裝甲厚度為60毫米,側面為40毫米,其主炮是在24式野戰炮的基礎上研發,炮彈與24式野炮通用,使用被帽穿甲彈可以在1000米處擊穿100毫米裝甲,就其火力而言,目前於全世界戰車中,僅次於29式重戰車……”

    在李裕強的介紹中,管明棠這會已經跳進了混雜著柴油與機油味的戰車炮塔內,在炮塔的後方果然是彈藥艙,而在彈藥艙一旁則是無線電台,相比於管明棠的身高而言,炮塔的空間似乎有點狹窄,但是對於身高普遍在160公分甚至150公分的戰車兵來說,炮塔的空間卻勉強夠用,向下看去,突然腳下的地板吸引了管明棠的注意力。

    “炮塔吊籃……”

    如果管明棠沒有記錯的話,T55坦克並沒的炮塔吊籃,儘管有活動式插座,但在戰鬥時,裝填手往往是站在底裝甲板上不能隨炮塔轉動,操作相當吃力,而30式戰車竟然設計了了炮塔吊籃!

    “看來,在戰車設計方面,公司那邊的越來越成熟了!”

    雖說30式戰車還無法脫離T55坦克的概念,但管明棠還是為炮塔後方的彈藥/無線電艙以及這個炮塔吊籃,為戰車設計人員暗叫聲好,無論是從這輛戰車的研製以及其中的細節改進,都在證明一點,設計人員已充分瞭解到軍隊需要什麼樣的戰車,什麼樣的戰車更適合戰場,而不僅僅只是照貓畫虎的仿製T55。

    “……因為採用風冷柴油機,因此其在低溫條件下啟動性更為優良,完全無需對發動機進行加熱,相比於29式重戰車,重量不過只有26。5噸的30式戰車,無疑更適合東北戰場,且因其重量較輕,在冬季條件下的東北,直接通過大多數凍結河面……”

    在管明棠鑽出炮塔的時候,聽著李裕強的介紹,他只是面上含笑的點了點頭,對於這輛戰車可以說非常滿意的他,立即看著楊傑詢問道。

    “耿光,現在,30式戰車的生產情況怎麼樣?能夠滿足部隊的換裝需求嗎?”

    深知戰車重要性的管明棠知道,僅僅依靠幾百輛甚至上千輛戰車絕不可能贏得戰爭,二戰這個特殊戰場所要求是像“海”一樣的武器狂潮去壓垮敵人,否則,其勢必將被敵人的武器海所壓垮。

    “司令,這……”

    話聲稍稍一頓,楊傑用似有些無奈的腔調答道。

    “我想,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北方重工才能回答!”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30 16:22
第898章 小夜曲

     民二十七年的盛夏,那一年,瀰漫在中國上空的硝煙剛剛散去,而在中國大地上依然滿是戰爭創傷的時候,大規模的工業建設在硝煙尚未散盡時,便已經展開,那場例時不過12個月的戰爭,給這個國家帶來了太多的改變。

    濟寧,在收復濟寧的戰役中,這座城市幾乎被完全荑為平地,曾經的城牆被炸塌了,一棟棟房屋只剩下些許斷垣殘壁,數以萬計的難民每天只能依靠難民救濟署的救濟為生,如何安置這些難民,則成為山東戰後重建最重要的工作。

    北方技工學校招生處,這是一個設於濟寧城內的招生處,招收技術工人,這也是難民安置救濟的一部分,畢竟,中國對於技工的需求,從未曾得到滿足,站在他前面的是一個身穿陰丹士林布旗袍的孱弱女子。女子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卻是菜一樣的臉色。浮腫的眼皮,遮著一雙羞怯的眸子,在一群男子中,她整個人甚是顯眼。

    一個穿著卡其色襯衫的青年人,則坐在一張桌子後面。雖說他是一身職員打扮,但是打著綁腿的腳從桌子下面伸出。他的右手裡拿著支鋼筆,而在他背上卻還背著一支步槍,這或許正是戰區招生、招工最大的特點——職員出外必須要攜帶武器。

    而在桌子上,是一大摞報名人員的表格,每個人回答過他的問題之後,他便在表上做一個記號。

    看著面前的女子,他顯然先是一愣,隨後便問那女子的名字。

    “李芳珍”

    在報名表上登計了她的名字之後,他又繼續問道。

    “你為什麼要報技工學校?”

    面對報名人員的問題,女子有些怯怯地回答道。

    “為了工作。”

    相比於其它的工作,報考技工學校無疑是最好的,只要有初小畢業生就可以報技工學校,雖說要求的條件高,但是這卻是一個機會——畢業後,每個月至少可以拿4、50塊錢,足夠幾家人吃用的。

    對於失去了父親,還需要撫養弟妹的女子來說,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在學校期間,每個月還有4塊錢的津貼,這同樣可以貼補家人。

    “你要知道,這所學校教的可是操作機器,幹這活,可是有些辛苦!”

    “辛苦沒啥,家裡的四個弟妹要讀書,要吃飯……學這個,將來掙得錢多……”

    在女子的回答中,那人低頭嘩啦嘩啦地在紙上記著,如同拿刀子在割一塊牛皮,根本不看站在他面前回答問題的那些人。也許不能那麼苛求他,現在他有些累了。他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那個誠惶誠恐、十分誠實的女子,然後讓她的那張表格上籤了名字。

    “好了,明天下午,進行心理測試,如果通過的話,會通知你什麼時候去學校!”

    一個人的前途,便這樣簡單地、三言兩語的決定了。

    北方重工福田分公司,或許對於外界來說,這座工廠或許是整個北方新區規模最大的企業之一,佔地近十平方公里,這座工廠卻是亞洲規模最大的拖拉機廠。一九三六年三月,一個由十三名北方公司工程師組成的代表團來到美國,與許多美國公司洽商援建一座年產五萬輛卡特皮拉型拖拉機的工廠,而此時拖拉機廠的初期工程已經搞了一段時間,但主體車間直到美國的設計圖紙於六月份到來後才開始施工。拖拉機廠的全套設備均在美國設計、製造,然後運往中國。歐洲最大的拖拉機廠就是這樣產生的。美國工程師在這裡監督這些工作。在整個過程中約八十家美國公司參加了這項工程。每項工程和設備都由一家美國大公司負責:工廠設計,是艾伯特·卡恩公司;鍛造車間設計,R·史密斯公司;鑄造車間設計,弗蘭克·C.蔡斯公司;冷軋車間設備,尼亞加拉和布利斯公司;淬火設備,羅克韋爾公司;發電設備,塞坡和威斯汀豪斯公司;輸送系統中的鏈帶,鏈帶公司;建築材料,麥剋剋林托克和馬歇爾公司。

    這座工廠完全是整個新區之中,第一座完全由美國人設計、建造和投產的。而與普通的拖拉機廠不同,這座工廠原本應該實現中國農業“耕地不用牛”,這一象徵著中國農業現代化期盼的工廠。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座純粹的拖拉機廠,而是一座坦克工廠。

    在這個龐大的如一座小城市般的工廠中,除去一座龐大的用於安置生產流水線的大型整體式廠房外,還有數十座十八米跨、九百米長的標準廠房,這種大型廠房則生產著供流水線組裝使用的各種零部件,儘管各個廠房都有自己的編號,但在工人們的口叫卻不過只是“金工3車間”。

    入夜時,“金工3車間”內的轟鳴的機器早已經停了下來,工人們都已經下班了,儘管現在北方公司大多數企業依然實施著戰時體制,但對於生產配件的金工3車間來說,每天只需要完成兩個班,即可完成當天的生產任務,即便是在戰時,亦不是每座車間都需要實施三班生產,此時的車間顯得空蕩蕩的。

    走進車間的休息室,方振國從衣櫃中拿了自己的衣物,正要離開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一個嬌弱的身影,正站在一台萬能銑床邊上,手中拿著一份圖紙,不知在忙著什麼。

    “李芳珍。”

    方振國走過去喊了一聲。現在全車間的工人都下班了,她還留在車間裡,李芳珍是金工車間少有的幾名女工中的一個,看著她在那裡忙活著,方振國只覺得一陣慚愧,自己成天渾渾噩噩地只想著過一天是一天,而像李芳珍這樣的女工卻這麼認真,著實讓他的黑臉為之一紅。

    “振國哥……”

    李芳珍回過頭來,眼睛裡閃著一絲神采。

    “那個那個,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裡忙活著,咦?這不是考試的科目啊。”

    雖說平時方振國仗著臉皮厚,說話什麼的從沒臉紅過,可這會說起話來卻磕磕巴巴地,他看了下李芳珍拿著的圖紙,不是晉級考試常見的科目,而是普通的零件加工圖紙。

    “哦,這,我覺得這個加工序還有改進的餘地,應該還能縮短加工時間,所以,就想著趁下班的時候試試!”

    面對平素極照顧自己的老鄉,李芳珍並沒有隱瞞他,而她的回答卻讓方振國的黑臉再次一紅,他沒有想到這個小老鄉竟然這樣認真,改進加工工序,就是像他這樣,從技工學校畢業三四年的人也從沒朝這方面想過。

    “方大哥,您經驗多,要不您也幫我看看?”

    李芳珍滿懷期待的看著方振國,他是廠子裡的四級技工,經驗技術都比她好,肯定能給她一些建議。

    “啊……這……哦,好,我,我看看……”

    磕磕巴巴地應著聲,方振國接過了圖紙,聽著李芳珍介紹著她的想法,眼前只覺一亮,雖說他平時沒朝這方面想過,但是按照她的想法來,肯定能節省差不多半個工時。

    “我看成,要不,咱們就照著你的想法試試!”

    機器再一次開動了,在銑床的轟鳴聲與車間中迴蕩時,一個零件慢慢的在銑床上成型了,在一旁關注著的方振國看著加工零件時,神情極為認真的李芳珍,心底只覺得的一陣慚愧,單是她的這個認真勁,就不是他所能相比的,對於他來說,似乎是從去年,取得四級技工的資格,薪水升到85元之後,他似乎就沒有什麼奔頭了,因為他知道,再朝上每升一級,付出的何止是汗水與精力,一個月上百元的收入,足夠他在新區過上很好的生活,完全沒有必要再較真。可現在,眼前的這個女子,卻讓他覺得有些臉紅。

    “方大哥,您看……”

    完成一個零件的加工後,李芳珍將零件取下來,遞到方振國的手中,方振國看著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的零件,然後便用量具測量著它的尺寸,幾經檢驗之後,他才默默的點頭說道。

    “完全合格!”

    聲音落下時,方振國看著李芳珍說道。

    “芳珍,單就是這個零件,就能讓公司獎勵給你一套房子!”

    “啊!”

    方大哥的話讓李芳珍一愣,她可從來沒想過。

    “我,我只是想多做幾個零件,多掙點錢,等回頭,把家裡人都接過來……公司真正的會獎勵一套房子?”

    “嗯,只會多,不會少,”

    瞭解公司的方振國看著驚詫不已的李芳珍接著說道。

    “一個零件節約半個工時,像這樣的零件,全廠一年要用多少個?公司一年單是工時費就能省下幾萬塊,到時候一套房子,肯定少不了你的,沒準,還有獎金什麼的!”

    這會,方振國反倒是羨慕起面前的這個女子,同樣的一個零件,這幾年從他的手中過去那麼多,可他從來沒多想過,就像台機器似的,只要每天多加工一兩個零件,掙點額外的獎金,對他來說也就知足了,可現在……看著手中的零件,再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子,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和她相比少了什麼。

    “芳珍,謝謝你!”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12-30 16:2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30 16:23
第899章 憂心如焚

     一進廠子大門,是個挺大的圓形花圃,兩條柏油小路,從花圃左右兩旁繞了過去。像兩條筋骨挺好的胳膊,摟著個大笸籮。路邊是這兩年剛剛長出大樹冠的法國梧桐樹。冬時的樹枝這會已經長滿了抽嫩的葉芽,而去年剪枝時留下的樹瘤,活像人的眼睛,木格登登地瞪著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們,也那麼瞪著李瑞峰。法國梧桐樹下,是修剪得一般高低的小松牆。

    在花圃後面則是北方福田公司的辦公樓,辦公樓後面是一個挨一個的車間。右邊,幾乎看不到邊兒的廣場上,一輛輛嶄新的、準備出廠的汽車,排列得整整齊齊,這些塗成墨綠色的戰車,像列隊的新戰士,穿著剛發的新軍裝,背著烏光鋥亮的步槍,很有一些排山倒海的氣勢。

    儘管北方福田公司最初的設計初衷是為了實現“中國農業現代化”,但事實上,從兩年前建成投產的那天起,戰車便在生產中佔去了很大的比重,即便是製造出的拖拉機,也鮮少用於農業用途,而是作為重型拖車或推土機用於建設工地,或者作為牽引車,用於軍事用途,總之,相比於農業的現代化,這座規模排在世界第三大型拖拉機廠,從建設的第一天起,就是以滿足軍事需求為已任。

    “……建造魯日河畔的福特工廠花了十二年多的時間。當我接管這個工程時,一部分工程業已竣工。我在這裡工作了五年,現在我要離開了,可是它的施工尚未結束。雖說如此,但我卻不得不承認,這座拖拉機廠比我所參加的任何一項工程都完成得快。“

    儘管明知道,這並不是一座單純的拖拉機廠,但是斯瓦吉安,還是忍不住為其讚歎著,他從未曾想到,這座工廠可以如此之快的完工,儘管他的建設依然在繼續著。而這或入土是因為這座工廠不依賴別的工廠提供零配件。工廠是自給自足的,工廠的一切——直到原材料的最簡單的加工,幾乎都需要自行解決。

    ”這非常簡單,利昂,這是因為整個工程的全部經遇都是由公司負擔的,而為了不使資金積壓的時間過長,整個工程要盡快完成。”

    總工程師的稱讚,讓李瑞鋒也不得不承認,相比於其它國家,這座工廠的建設速度可以說是驚人的。而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這座拖拉機廠的主要設備中沒有我們自己發明的。與其它的工廠一樣,實際上一切都是從美國或德國進口或仿造的,不過,他相信,也許幾年後,中國就能自己獨立設計工廠,將生產出工廠所需要的全部設備!

    “其實……我覺得,”

    看著走在身邊的朋友,斯瓦吉安這位來自美國的總工程師說道。

    “與其說是公司需要不讓資金積壓的時間過長,倒不如說是戰爭需要這座工廠吧!”

    從一開始,斯瓦吉安便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座單純的拖拉機廠,或許他們能夠瞞住外人,但是卻瞞不住工程師。

    “在這裡拖拉機的生產,就目前而言起碼是為今後的坦克生產服務,從一開始是,現在仍然也是,現在這座工廠已開始每天生產八至十輛坦克,坦克生產優先於拖拉機生產。而且,現在正在進行的建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同樣也是為了進一步提高坦克的產量,也許,到明年,等到擴建工程完成之後,這裡每天就可以生產上百輛坦克!”

    一天生產上百輛坦克?

    軍隊需要那麼多坦克嗎?

    作為一名工程師,李瑞鋒並不知道,對於他來說,他所需要關心的卻是工程的進展情況,現在在工廠的規劃建設上,中國工程師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而對於五年前畢業於北方高等專科的李瑞峰來說,作為副總工程師,這個工程也許就是一張考卷,他的未來將由這個工程來決定。

    進入辦公室,在椅子上坐下來,從煙盒中掏出一根香菸,李瑞鋒悠悠地吸著,一面端詳著圖紙,然後便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這是標準廠房,十八米跨是標準跨距,平面圖上標沒標這個尺寸?”

    李瑞峰不動聲色的問道,現在,作為副總工程師,整個擴建工程的基建任務,都需要他來負責,但是今天,他不過只是看了一下進度表,便找到了落後於進度表的地方。

    “有。”

    對於剛剛畢業一年的董大山來說,平常他最怕的就是副總工的發問,他的問題像層層剝筍,最後非把你藏著掖著的東西剝出來不可。

    “廠房的長度九百米,圖紙上有吧?”

    “有。”

    董大山覺得扣子一環一環地扣緊了,這恰好就是李副總工的作風。

    “好,那麼安裝天車的六米柱距是標準柱距你知道嗎?”

    “知道。”

    他不能說不知道,作為一名建築工程師,這或許不是必須要瞭解的,但卻也是需要加以瞭解的,因為這同樣是工程基建,同樣需要反應在圖紙上。

    “既然平面圖上給了你這三個條件,你怎麼不能放這個線?你想糊弄誰呢?三十天工期你給我耽誤了兩天。你到底能不能放這個線?你說,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出來?”

    不滿的訓斥立即撲入董大山的耳中。

    “明天。”

    面對副總工的訓斥,董大山只得垂頭喪氣地回答道,耽誤工期與他並沒有多少關係,實際上是因為公司人力調動上出現了問題,所以才會耽誤,但是,副總工顯然不會聽他的解釋。

    “不行。今天下午三點你必須把線放出來,三點放不出來,你這個現場監督就別當了。”

    說罷,李瑞峰轉身便走了。下午兩點半的時候,他到現場一看,不但線放了,土方都開挖了。其實李瑞峰並不是真想把董大山撤了,對於他來說,這不過只是適當的高壓手腕罷了,作為一名總工程師,並不僅僅只需要掌握專業上的知識,同樣還需要掌握如何用人。

    “巒峰,聽說你今天一整天,訓了不少人?”

    一抬眼,李瑞峰便看到面上帶著微笑的吳國棟。他是福田公司的工程師,兩人雖說不是一個專業,不過因為在高等專科學校上學時,宿舍相鄰,所以關係相當不錯。

    “不訓能行嗎?”

    無奈的聳了下肩膀,李瑞峰又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們公司向我們那裡摧進度,公司向我催進度,我不催他們,能怎麼樣?”

    李瑞峰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而這種無奈也是自然的,儘管北方重工與北方工程同屬北方公司,但是親兄弟明算賬,他們每拖延一天的工期,就需要支付巨額的罰金,這一點絕不會因為同屬母公司而有一點的客氣,生意就是生意,這一點上,公司分的非常清楚。

    “我們也不容易,你不知道……”

    碰著老朋友,吳國棟也開始倒起苦水來。

    “你們這只是蓋廠房,我們那邊,軍事項目,不單公司盯著,聯勤署也派人盯著,工廠那邊要趕訂單,設計部門要趕新產品的設計,還有新產品的試驗……”

    聽著他的抱怨,李瑞峰抬頭看著吳國棟那霜白的兩鬢,這顯然不是少白頭,上學時他的頭髮可是黑的發亮,心裡立刻有股酸溜溜的味兒。

    “反正,無論是那,都不輕鬆。”

    吳國棟感慨地搖搖頭。自打成為一名工程師以來的種種苦處,盡在這無言的搖頭之中了。

    “可不是嘛!”

    李瑞峰是很能理解個中滋味的,畢竟他們是同一代人,不論對社會、對生活、對工作的負擔,他們的感覺總是相通的。

    “誰讓,咱們的國家落了一百年,想用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幹完人家一百年幹完的事情,咱們這一代人,就要有所付出!”

    職責,對於他們來說,這一代人的職責就是如此,他們要給國家和民族的交出一個滿意的答卷,從而無愧於後人,而這就需要他們付出,需要他們有所犧牲。

    “是啊,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等到,咱們能安樂下來的時候,這個國家也就強大了……”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吳國棟的神情中疲憊似乎消失了,而李瑞峰卻長嘆了一口氣。

    “也許,咱們把事情想太簡單了!就像……”

    無奈的苦笑一聲,或許作為一名工程師,他應該遠離政治,但並不意味著他不關心國家。

    “你是擔心現在的時局?”

    相比於老朋友流露出來的無奈,吳國棟卻顯得有些無所謂。

    “我是害怕仗打起來的話,這國家好不容易積聚起的一點元氣就打沒了!怎麼,你就不擔心嗎?”

    直言道出自己的擔心,李瑞峰的視線忍不住朝著不遠處那片廣場上停著的戰車看去,一輛接一輛整齊排列著的戰車,只待出廠了,而在將來他們會駛向什麼地方?

    戰場!

    他們將駛向戰場,內戰的戰場。

    “一百輛30式戰車,245輛拖拉機,”

    順著朋友的視線朝著廣場上的戰車看去,吳國棟的雙眼眯成一條細縫,然後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對付南京,不需要這麼多戰車!”

    “什麼?”

    沒有聽清楚他話語的李瑞峰反問道,但吳國棟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叮囑道。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咱們幹好本職的工作就行,以後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畢竟,你有一半的時間都在露天工作,千萬別把自己的身體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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