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皇朝的目光不移眼前白衣女子額際的那枚玉飾,良久後,上前一步,指尖點月,彷彿誓言一般輕語道:"若我有朝一日為帝,你可願嫁我為後?"
"不願意!"乾乾脆脆的、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白影一閃,已移開三步。
"哈哈哈……"皇朝聞言卻未有絲客惱怒,只是暢然大笑,"這天下女子,也只你會如此對我!"
玉無緣看著眼前的女子,白色的衣,黑色的發,簡單素凈如畫中的黑山白水。眉在展,眼在笑,頰含意,唇含情,彷彿這世間沒有任何事可讓那眉梢染上愁煙,沒有任何人可讓那水眸籠上憂霧,那如花笑靨似永不會消逝褪色,似可明媚至天荒地老時……忽然間他很想掩住自己的雙目,那樣便不會為她之清耀光華所刺痛,那一臉明燦無瑕的笑便不會撼動靜若古井的心湖!
"白風夕!"玉無緣輕輕吐出這三字。
"是呀,我是白風夕,不是華純然。"風夕燦然一笑,目光溜過皇朝,"我剛才的歌唱得如何?"
"好。"皇朝將酒壺執起,斟滿三杯酒。
"我的歌可是唱給你們聽的哦。"風夕手一伸便擎杯在手,然後身子後躍,跳坐於欄上,"算是答謝你上次請我吃飯。"
玉無緣看看手中酒,又看看風夕,一貫平靜清明的眼眸此時升起迷霧,喃喃輕語:""素衣雪月,風華絕世"原來是真的。"
"哈哈哈……"
風夕暢然歡笑,剎時整個金華宮都能聽到她的笑聲,明凈歡快得彷彿是山澗竄出的溪水。
"是否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人,便可歡笑至老?"皇朝看著她,從來沒有人可笑得如此隨性縱意。
"不會。"風夕斂笑,手一拋,手中之杯便在她手中飛起落下,"皇世子,你可知今天我這一番作為可使你失去半個華國,這樣你還笑得出嗎?"
皇朝聞言眸光一閃,然後又笑道:"若今日我能得你為妻,那更勝半個華國!"
"哈哈……"風夕聞言大笑,"華王既請你在此看熱鬧,定也有其深意,只不知皇世子以為你此次求親有幾成把握呢?"
"本來只五成,但後來我認為有十成。"皇朝看著杯中十分滿的酒道。
"因為豐國蘭息公子未到是嗎?"風夕眼睛一眨,笑得十分神秘,"可你的對手並不只一人呀!"
"除蘭息外,這世上還有何人是我的對手?"皇朝不認為這世間會有第二個對手。
"太過驕傲自滿的人總是敗得很快很慘的!"風夕將手中杯一拋,直射向皇朝。
"有真才、自信的人才有資格驕傲!"皇朝手中酒杯也一拋,直往風夕射來之杯迎去。
"砰!"酒杯中途相撞,雙雙碎為粉沫。
"做人應該虛懷若谷!"風夕袖一揮,酒杯碎沫便全捲向皇朝。
"形於外的笑、怒、傲、冷總比笑裡藏刀的偽君子更為真實可靠!"皇朝大袖一展,一股氣流擊出,擋住所有飛向他的碎沫,而那些碎沫便停留在兩人中間。
"兩位不如都坐下來罷。"玉無緣手微微一抬,橫在兩人之間的碎沫便全飛灑向湖面。
"呵……皇世子是否此行對美人勢在必得呢?"風夕瞄一眼玉無緣,拍拍手道。
"風姑娘以為如何?"皇朝在椅上坐下。
"你依然只有五成的機會。"風夕抬手掠掠長發,眼中閃著狡黠,"此次選親,華王可謂網盡英才,皇世子以後可要多費心思了!"
這話暗藏機鋒,皇朝自是聽得出,心思一轉,然後問道:"不知風姑娘如何與此次選親扯上了關係?"
"呵……因為我答應幫人忙呀!"風夕一聲輕笑,眼光一溜玉無緣,卻見他依然只是事不關己一般自斟自飲。
"幫誰?黑豐息嗎?"皇朝眸中光芒變利。
"他、她、你。"風夕屈著手指,點點腦袋,"這一舉便三得呀,誰也沒偏幫,全都有利,不錯…不錯!"
"風姑娘也幫了我?"皇朝聞言不由微微一笑。
"剛才這些"英雄高士"全被我打發了,不也等於幫你減少了競爭者嘛。"風夕笑眯眯看著皇朝的道,手一伸,"我是不是比剛才這些人要好多了?"那模樣好似想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在邀寵。
"是好很多。"皇朝點頭,"如此說來,朝豈不是還要多謝姑娘?"
一直聽著他們對話的玉無緣此時也不由輕輕笑出聲來,一貫霸氣的皇朝此時也全跟著這白風夕走。
"玉公子。"風夕忽轉頭盯著他喚道。
"風姑娘有何吩咐?"玉無緣淺笑道。
"聽說華都境內有一座天支山,山上有一高山峰、流水亭。"風夕看著那雙清澈無瑕的眼睛道。
"是的。"玉無緣眼波停在風夕身上,臉上盈著溫柔的淡笑。
"我們明晚去那兒看看如何?"風夕盈盈淺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