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去黥城。”蘭息微眯雙眸,他現在心情並不痛快,偏生這陽光和他作對似的分外明媚,好得過頭,“將穿雨、穿雲敲暈了送去淺碧山,並留話與給他們,從今以後可大大方方地告訴世人,他們是寧穿雨、寧穿雲。”
“是。”黑影應聲消失,從不質疑王命。
“暗魍、暗魎。”
又兩道黑影無息而來。
“恭候王命!”
“將此兩封信,分別送往豐都王叔及帝都豐葦!”蘭息一手一信。
“是。”黑影各取一信無息離去。
“該死的女人!”不由自主地又開始罵起來。
這一去便已是真正的大去,好不甘心啊!真恨不得吃那女人的肉!
“嘻……你便是如此想我嗎?”一聲輕笑令他抬頭,窗檯上正坐著一人,白衣長發,恣意無拘,可不正是那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嗎?!
這時他滿腔的怒火忽都消失了,滿心的不甘頓時化為烏有,平心靜氣地,淡淡然然地瞟一眼道:“你不是已逍遙江湖了嗎?怎麼又在此出現?”
窗檯上倚坐著的人笑得一臉的燦爛:“黑狐狸,我走了後發現我少做了一件事,而這事我若不能做成,那我便是死了也會後悔!”
蘭息慢悠悠地看著她,笑得雲淡風輕的:“難得呀,不知何事竟能令你如此重視,重視到死不瞑目呀!”
窗檯上的人拍拍手跳了下來,站立屋中纖指一指他,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要把你劫走!”
話音一落,白綾飛出,纏在了對面人的腰間。
“黑狐狸,你沒意見吧?”笑眯眯地看著被她纏住的人。
“我只是有點疑問。”被白綾纏著的人毫不緊張,悠悠然地站著,倒好似就等著她來綁一樣,黑眸幽幽地看著她,“你劫了我做什麼?”
白綾一寸一寸收緊,將對面的人一寸一寸拉緊,待人至面前之時,輕輕地、鄭重地道:“劫為夫婿!”
白綾一帶,手一攬,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便從窗口飛出,在牆頭一點,轉瞬即逝。
遙遙望著那遠去的身影,鐘離、鐘園難得地嘆了一口氣。
“唉……我們也該行動了是嗎?”齊聲長嘆,齊聲互問,然後齊齊相視一眼,再齊齊笑開。
風墨大軍此刻齊聚於教場,只因喬謹、齊恕兩大將軍傳令,要於此頒發王詔!
那時日正當頭,天氣雖有些冷,但明朗的太陽照下,令人氣爽神怡。十萬大軍整齊地立於教場中,黑白分明,鎧甲耀目。目光齊齊落於前方高高的城樓,等待著兩位頒詔的將軍。只是……他們等待的人還未到,卻有兩道身影凌空而降,高高的樓頂上,一黑一白並肩而立,風拂起衣袂,飄飄似從天而來的仙人。
萬軍還來不及反應,一個清亮的聲音帶著盈盈笑意在康城的上空清晰地響起:“風雲騎、墨羽騎聽著,聞你們的息王雅俊無雙,今日得見果是名不虛傳,是以我白風夕劫之為夫,特告天下。膽敢與我搶奪者,必三尺青鋒靜候!”
“你還真要鬧得全天下都知呀?”搖頭嘆息地看著這個張狂無忌的女人,似薄惱,似無奈,心頭卻是一片欣喜。
“嘻嘻……讓天下人都知道息王被我白風夕搶去做老公了,不是件很有趣很有面子的事嗎?”風夕眉眼間全是笑。
“啊?”底下萬軍頓時嘩然驚愕,放目望去,雖距離遙遠,但依稀可辨那是息王與風王。可風王不是回帝都去了嗎?何以又出現在此?何以如此放言?而息王又為何任她如此?
卻見黑影手一抬,萬軍頓時止聲。
“吾蘭息於此詔命:墨羽騎、風雲騎謹從喬謹、齊恕兩位將軍所頒王詔行事,並聽從喬謹、齊恕兩位將軍安排調度,敢有不從者,視為忤逆之臣!”
“好了,你們都聽清楚了,敢有不從者,視為忤逆之臣!”風夕清清亮亮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刻進每一個人耳中。
“現在我們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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