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443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58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你可以驗證

    面對對方的感嘆,楚天齊沒有接話,只是報以了一個微笑。

    雖然僅僅只是一個笑容,但江霞也很高興,甚至興奮,這可是自進屋後,他第一次露出笑模樣。江霞的表情也一下陽光起來,語氣輕鬆好多:“天齊,你可能奇怪我為什麼躲著你,為什麼不理你,為什麼偏偏要與你作對吧?剛才我說了,那是我故意的,不過也不是我的本意。本來我想等宣佈會一結束,等尹部長一走,馬上就和你說副書記的事。可是剛一散會,尹部長就去了我的屋子,她和我說了程部長的意思。程部長的指示很簡單,就八個字:隱藏實力、勿成眾矢。”

    哦,還有這事?聽到八個字,楚天齊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江霞繼續說:“除了那八個字的指示,尹部長沒有過多談政治,而是更多聊了女性話題。在尹部長走後,我就在琢磨部長指示的含義。從字面看,是讓我不要暴露實力,不要成為眾矢之的。但仔細一想,我明白了,部長是讓整個程系都不要暴露力量,以免成為薛、王二系攻擊的目標,甚至成為那二系或更多系打壓的對象。

    大家已經公認,你是程部長的人,這個不好改變,也不能改變,否則會有副作用。而我卻沒人知道,沒人知道我是程系,即使尹部長和我坐了幾十分鐘,別人也會理解為我們在敘以前的交情。何況,薛濤很快就以“挽留就餐”的名義去了我辦公室,那時尹部長早已傳達完程部長指示,我們仨聊的就是女性話題。

    為了顯示我和程系沒關係,為了不暴露我倆之間的聯繫,我便運用了類似‘苦肉計’的辦法。你知道嗎?其實,每次和你故意疏遠,甚至惡語相加,每次看到你那不解和憤怒的神情,我就心如刀絞,心痛不已。但我告誡自己,一定要理智,一定要做的天衣無縫,絕不能功虧一簣。其實,你的不理解,也讓這個計畫更逼真……”

    聽著對方的講述,細細想來,領導的考慮的確正確。

    成康市一直以來都是十一名市委常委,這十一人是成康政壇的權力核心,但權力卻並非是均分的,而是形成了不同的派系團體。在楚天齊剛到成康市的時候,成康市委、政府基本是三大集團,三派各以薛濤、陳奎、彭少根為首。在這三派中,薛派最強,陳派次之,彭派最弱。這種派系格局維繫時間不長,隨著陳奎的死亡,陳派迅速瓦解,人馬併入其它二派或暫時游離。三派剩兩派,薛濤勢力更大,即使新市長到來,出現了王派,但薛派獨大的格局也延續了很長時間。

    隨著王永新的站穩腳跟,王派成了氣候,但也僅是比彭派實力略次的派別。新三派形成前後,楚天齊、江霞,還有姚宗旺等人基本屬於無派“自由人”,無派人士既得不到三派信任,但也基本不會受到強力打壓。至於楚天齊屢屢被幾派“穿小鞋”,那也只是事情使然,是個例。

    只到因受尤建輝牽連,市裡眾多人被查、被抓,派系模式發生了變化。蔡勇、尤成功都是薛系大將,二人一個被離奇調離,一個被抓,還有其他薛系人員涉案,薛系在此案中損失最大。尤其薛濤也因此形象不損,整個薛系的凝聚力迅速下降,薛系元氣大傷,薛系老大地位不再。

    腐敗案發生,彭系也有多人涉案,王系亦有少許人被抓。整個腐敗案中,強系不強,弱系更弱,而且“自由人”還有所增加。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常委中有兩到三個鐵桿,那就會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就會成為別系的防範重點。如果以江霞的身兼二職和強勢能幹的楚天齊結成派系,那無疑會成為眾矢之的,成為別系的眼中釘、肉中刺。

    楚天齊不禁佩服程部長的深謀遠慮,到底是廳級領導,到底是多年的組織幹部。自己和程部長一比,城府差的太遠了,毛嫩的很。就是和面前的女子相比,也似乎差著火候。

    江霞的話還在繼續:“天齊,現在我既是副書記,還暫時兼著宣傳部長,是書記和市長嚴防的重點。我幾次讓你難堪,在會上和你‘作對’,書記和市長肯定都看到和聽說了,他們既會放鬆對我們一系的警惕,也暫時不會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其實也算是保護了你。從現在他們的反應來看,也達到了這個目的。只是讓我愧疚的是,提前沒有告訴你事情真相,讓你傷心和難受了,姐對不起你。”

    楚天齊接過了話:“別這麼說,你這作法是對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也是為程部長一系好。雖然我不明白你的整個計畫,但我一直堅信你不會傷害我,我之所以和你冷臉,其實也是在變相配合你的行動。”

    “是嗎?”面對對方的自圓其說,江霞沒有點破,而是語氣帶著撒嬌,“天齊,知道就好,姐一輩子都不會背叛你,都會對你好。謝謝你,若是沒有你的引薦,姐肯定現在還生活在‘老色鬼’威脅的陰影下,沒準已經遭毒手了。”

    對方的話帶著曖昧,楚天齊一時不好接話,忙換了一個話題:“對了,你怎麼也在省裡,什麼時候來的?”

    “我專程來找你呀。”江霞起身,雙眼盯著對方,“我早就想向你說明事情真相,可又擔心被別人發現而前功盡棄,就一直找著機會。今天我是借探望朋友之名,先坐火車到了,然後又從坐車趕來的。”說話間,江霞坐到了楚天齊身側,你沒感覺到我的一身征塵嗎?

    楚天齊心裡話:沒感受到征塵,倒是聞到了肉味。心裡這樣想著,身上居然有了一絲反應,他暗罵自己“沒出息”。

    看出了對方的拘謹,江霞微微一笑:“天齊,你記住,在單位的時候,咱倆還假裝勢同水火。平時商量事的時候,也用私人手機聯繫,每遇大事,咱倆提前統一意見,如果實在意見相左,我會順從你的意見。在會上的時候,一個人堅持此意見,另一個人則保持沉默,無關緊要的事可以再‘作對’。”

    楚天齊點頭稱“是”:“你考慮的非常周全,咱們就演‘雙簧’。”

    “對,演雙簧。”江霞“咯咯”一笑,轉過臉,看著對方,“天齊,我相信你,相信你的能力,更相信你的人品。你相信我嗎?”

    “相信,一直相信。”楚天齊此話說的很是仗義。

    “你並沒完全說實話,如果不是我剛才向你表明心跡,你對於我出任副書記,可是一直耿耿於懷的。你懷疑我和你曾經講說的是假話,是在借攻擊彭少根之機,行搶奪位置之實。”說著話,江霞抱住了楚天齊胳膊,“天齊,我說中了嗎?”

    對方一抱胳膊,多半個胸部壓在了上面,楚天齊覺得一股電流襲來,不由得“倏”了一下,身上的反應又強了一些。他忙目視前方,自顧自的說:“你多慮了,我知道彭少根一直謀著那個位置,我知道他使的那些小伎倆,也知道那個快遞公司的謠言是他散佈的。”

    楚天齊此話半真半假,他的確因此懷疑過江霞,但現在已經徹底明白,江霞分析的沒錯,尤其他一直疑惑的事也找到了源頭。在昨天婚宴的時候,他聽田馨無意中說起了黨校一個短期培訓班,她說彭少根和王曉英正是那個班的同學,因此彭少根知曉快遞公司的事也就順理成章了。他還聽陸勇說起,王曉英現在的鄉書記職務還擔著,但卻已經又擔任縣黨組成員、縣婦聯主席了。

    “天齊,看著我的眼睛,我要看你撒謊了沒有。”江霞說話時,身子在對方胳膊上蹭著。

    被對方再次一拽胳膊,楚天齊目光掃到了對方臉上,他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兩個字:“欲”和“情”,忙又把臉轉向一旁。

    “天齊,姐好看嗎?”江霞臉色菲紅,仰頭看著對方。

    楚天齊抽了一下胳膊,沒有抽出來。他又不能太用力,那樣也太傷人了。於是,他尷尬的應對著:“好看。”

    “你嫌姐老嗎?為什麼不看著姐?”江霞氣喘吁吁,嘴巴微張著。

    “不,不老,你就像小姑娘。”楚天齊急忙找著理由,“我是非禮勿視。”

    “嗚……”隨著一聲悲啼,江霞撲倒在對方懷裡,“天齊,姐就是姑娘,就是黃花大閨女。”

    一團熱浪撲在懷中,楚天齊也不禁心猿意馬,尤其對方身子撲下的位置更加敏感。楚天齊完全不敢亂動,只得訕訕的說:“江書記,你多慮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嗚……你什麼意思?你還是嫌棄我,不相信我。”在對方懷中仰起頭來,江霞臉色緋紅,梨花帶雨,“天齊,姐真是處……女,你可以驗證,姐心甘情願給你。”她後面的話低若蚊蠅,臉也再次埋到了他的懷裡。

    啊?楚天齊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驗證?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59
第一千三百章 可惡的七夕

    對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楚天齊焉能不懂?但他卻不能接受這個“驗證”要求。於是他忙道:“我相信,可我不能做對不起人的事。”

    “天齊,姐心甘情願給你,絕不要你負任何責任。雖然以前姐也談過兩次戀愛,但一直沒有越過雷池,冥冥之中就是留給有緣人的,你就是姐的有緣人。”說到這裡,江霞猛的抬起頭來,雙手攀上對方脖項,火熱的雙唇迎了上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楚天齊急忙搖頭辯解著,不曾想剛說了幾個字,一條香舌便趁機鑽入了嘴巴。

    “倏”一股電流迅速傳遍全身,楚天齊瞬間產生了一個幻覺,懷中人變成了腦中人的形象。

    從今天喝茶歸來,雖然想了好多其它事項,但他一直記著田馨說過的一句話“她沒男朋友”,腦中一直盤桓著那個影子。

    “天齊,姐想你,想給你。”江霞整個身子向前壓去,堪堪把對方撲倒,她瘋狂的吻著對方,同時一隻手在對方身上撫摸著。

    不對,不是俊琦,楚天齊感覺到了異樣,幻覺消失。他眼前是一個臉頰緋紅,渾身滾燙的女人,是那個穿著花裙子的……啊,不好,他忽然感受到,對方那隻手放到了不該放的地方。於是他一隻手去掰開對方的手,同時含混不清的喊著:“不……要,不要。”

    “要,要,我要。”身上的江霞彷彿著魔一般,一隻手繼續按在那個地方,另一手伸向對方的腰帶。

    “不……”楚天齊使勁去掰那隻手,但也不敢用力過度,擔心傷了不該傷的地方。

    可江霞的動作根本就沒有任何遲緩,而是繼續著進攻著。

    “叮呤呤”、“叮呤呤”,刺耳的鈴聲響起。

    “電話,電話。”楚天齊一邊努力的移開自己的嘴巴,一邊趁機移開身上的人。

    終於,身上的人掉到了身旁的床上,楚天齊趁機翻身。不曾想,被對方一攬,他結結實實的趴到了對方身上。

    “啊,要,要。”江霞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響,雙手像鉗子一樣緊緊箍著對方。

    楚天齊只覺得,對方身上顫抖不已,像痙攣了一樣,臉頰也像過敏一樣紅的厲害。他自己則也渾身燥熱不堪,身上不停的有著過電的感覺,但他頭腦卻很清醒。此時若要強行掰開對方雙手,很可能會造成對方受傷,於是他任憑被“鉗子”緊緊箍著,任憑電流不停傳過,心中則不停的告誡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為。

    “啊,我不行了,不行了。”江霞連著喊了幾聲,終於停了下來,雙手也鬆開了。

    “叮呤呤”、“叮呤呤”,電話鈴聲依舊不斷的響著。

    楚天齊急忙爬將起來,一步跨到床頭,抓起了那個固定電話聽筒。

    聽筒裡立刻傳出一個嬌嘀嘀的女聲:“先生,您好,需要特殊服務嗎?我們這裡有……”

    “不要。”楚天齊“啪”的一聲,把電話聽筒按到了話機上。

    “嗚……”一聲低沉的悲鳴響起。

    楚天齊放眼望去,只見江霞仍平展展的仰面躺在床上,任憑眼淚恣意的流下,順著臉頰流向脖項。

    楚天齊向對方做著解釋。“江……書記,別哭,我沒,沒有欺……負你,是你……。”

    “是我自己犯賤,是我上趕著倒貼。”江霞猛的起身,淚眼滂沱的望著對方。

    “不,不,你誤會了。”楚天齊急的連連擺手。

    江霞手指對方:“我就那麼讓你瞧不上?我可是黃花大閨女,多少人垂涎著呢,你竟然動都不動,太傷人了。”

    “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楚天齊看著對方,“我心裡現在只有她,再裝不下別的人了。”

    “你……你騙人,我不信。”江霞說著,用手背抹了把眼淚,“你到成康一年多,可曾有女孩來看過你,你又何時去看過別的女孩?”

    “真的,你聽我說,若是我不到定野市的話,我們都結婚了。”楚天齊講起了他和寧俊琦的事,他講的要簡單的多,既沒有說出“寧俊琦”三個字,好多事情也沒講,更沒說起李衛民從中阻攔事宜。

    “真的?”江霞將信將疑,“那怎麼從沒見她去看你?你也沒去看她?”

    “我倆約定,不到對方單位去找,見面放到第三方,比如省城。”楚天齊編著瞎話。

    “省城?這麼說你今天是在等著她?怪不得你只圍個浴巾……你們……我……她會不會現在來?”江霞警惕的望向門口方向。

    楚天齊道:“沒有,她今天不來。”

    “不來?你倆不慶祝節日?”江霞疑問著,“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八月二十二日,星期日,今天能是什麼日子?楚天齊疑惑著。

    “你不會不知道今天是七夕節吧?”江霞雙眼盯著對方,“天齊,你不必編瞎話,不必杜撰個心上人出來。我不明白,我就真的讓你那麼嫌棄?”

    “我沒編瞎話,我倆真的互相有著對方。”情急之下,楚天齊拿起手機,調出一個號碼,把手機伸了過去,“你看,在你來之前,我倆還通過電話,還互相祝七夕節快樂,她這兩天工作實在太忙,走不開。”

    看看那串號碼,又看看對方,江霞疑惑的問:“既然真像你說的這樣,你倆那麼好,為什麼不結婚,這也不影響仕途呀。”

    “她太要強了,她說現在正是關鍵時刻,擔心結婚生小孩影響她的進步,女人混官場不易啊。”楚天齊繼續編著瞎話,“你應該有深刻體會呀。”

    “是呀,太不容易了。”江霞感同身受。

    “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介紹你倆認識。”為了防止對方繼續追問,楚天齊把瞎話編的更加逼真,“你倆實際上有好多相似之處。”

    “真的嗎?你說說。”江霞向著楚天齊這邊移了移。

    事已至此,那就繼續編吧,楚天齊扳著手指頭,說了起來:“你倆都上進心強,都善良、正直,都……”

    江霞打斷對方:“我倆誰漂亮?”

    你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沒有可比性。這是楚天齊的心裡話,但他不能這麼講。於是說了四個字:“各有千秋。”

    看了對方一眼,江霞忽然再次臉罩紅暈,低頭看著自己褶皺的衣裙,柔聲道:“天齊,我得去洗一洗,我都被你弄……”說著,她向衛生間走去。

    什麼呀,怎麼就跟我有關係了?楚天齊暗自腹誹著。無意中低頭看去,他的臉也迅即紅了,褲子文明口上的扣子已經開了,裡面的那層貼身的布都露出了好多,想必是被對方剛才撕扯開的。他趕忙關好文明口,快步坐到了圈椅上。

    ……

    屋子裡響起嘩嘩的水聲,楚天齊長噓了口氣,心中暗道:可惡的七夕。

    算上今天,已經連續八個七夕,每年都得遇上事,每年都會和女人發生糾葛。前幾個七夕,他可是一直防著,但防不勝防,從來就沒防住過。這兩年,他乾脆就聽之任之,結果每年的這一天,總會有一個女人出現,總會給自己找點兒事。

    除了七年前那個傷心的七夕,以後每年的這個日子,楚天齊幾乎都沒特意去關注,但總有女人找上門來。就拿今天來說,他是想也沒想到,沒想到江霞會來,沒想到江霞會向自己敞開心扉,更沒想到她會讓自己“驗證”。

    想到“驗證”一詞,楚天齊也不禁驚異,驚異江霞會是黃花大閨女。這並不是說楚天齊懷疑對方所講內容的真實性,而是他已經先入為主,給對方設定了“少婦”這個標籤。在他的潛意識當中,女人能混到副處級常委,肯定要有男人做後盾,這個男人如果不是丈夫,那就應該是和女人有特殊關係,當然也可能是父輩有做官的。他知道江霞好像是普通家庭,那她身後的男人只能是前兩種情況了。

    想想剛才對方的瘋狂,那是誓要直接奉獻。反思自己,似乎意志也不夠堅強,似乎還很享受對方的“進攻”,否則就不應該給對方出手的機會。還好那個騷擾電話來的及時,否則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非禮勿為。他也暗自慶幸,今天沒有喝酒,否則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天齊,幫我拿拿東西。”衛生間傳出一個聲音,打斷了楚天齊的思緒。

    東西?楚天齊很是疑惑,四下看著。

    “就在挎包裡,有一個塑料包裝袋。”江霞的聲音再次傳出。

    楚天齊“哦”了一聲,走過去,拉開了那隻女包的拉鏈,一個透明包裝袋露了出來。看到包裝袋裡的蕾絲花邊,楚天齊遲疑了一下。

    “快點,你是不是偷看呢?”江霞催促著。

    什麼呀,我偷看?楚天齊哭笑不得。他迅速拽出那個包裝袋,來到衛生間外,敲了敲門,把包裝袋伸了進去。

    “我搆不著,再往裡。”江霞聲音嬌滴滴的。

    依著對方的話,楚天齊胳膊向前伸去。忽然,他觸電一樣,迅速收回胳膊,手中的包裝袋也脫手而去。他剛才觸手之處軟綿綿、熱乎乎,好像是對方的腿或肚子。

    “咯咯咯……”笑聲響起,迴蕩在衛生間,迴蕩在整個房間裡。

    可惡的七夕。楚天齊暗罵一聲,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支香菸,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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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59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凌晨抱打不平

    坐在候車廳裡,每過一會兒,楚天齊就偷偷四處張望,生怕看到熟人,尤其擔心萬一遇到寧俊琦或是其他不該遇到的人。然後便低著頭,閉目養神。

    明白對方的心思,江霞只是微微一笑,並不點破,同時不停的和對方聊著一些閒話。儘管她說了好多,但換來的往往只是“嗯”、“啊”的應付回應。

    “三點二十分,開往……”廣播喇叭裡,終於播放出火車檢票的提示。

    楚天齊迅速起身,示意對方:“檢票了,別誤車。”

    “我都不著急,你急什麼?”江霞慢騰騰的起身。

    “我……我急著回去睡覺休息,瞌睡死了,明天還要開會呢。”楚天齊找出了理由。

    江霞“嘁”了一聲,沒有再和對方鬥嘴,而是向檢票口走去。

    在檢票進站的瞬間,江霞再次回頭:“天齊,謝謝你陪我一起過節!”

    楚天齊沒有回話,而是給了對方一個微笑,算是回應。

    江霞帶著滿意的笑容,隨人流向登車地點去了。

    楚天齊快速走出候車廳,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問明地點後,司機啟動了汽車。

    坐在汽車上,楚天齊連打了兩個哈欠,確實困了。為了怕自己在車上睡著,他便不停的向車外張望著。

    在走出大約七、八公里的時候,楚天齊忽然發現,路旁昏暗的燈影下,有幾個人正對一個人手腳並用著。而那個被打的人正抱著頭,倒在了地上。

    “停車。”楚天齊說著話,把二十元錢遞到了前面。

    “嘎吱”,刺耳的剎車聲響過,出租車停在了路邊。

    鬆開手中紙幣,推車車門,楚天齊一個箭步躥了出去,只奔那幾個撕打的人而去。

    明明看到有人過來,但那幾人依然沒有停手,繼續踢著倒地的人。

    “住手。”楚天齊一聲喊喝,到了近前。

    那幾人停下來,望向面前的大個子。

    被打者則蜷縮在一起,沒有動靜,不知是暈了過去,還是在裝著。

    楚天齊注意到,打人者一共五人,一高一低三中等。最高那人和自己身高不相上下,但比自己壯,塊頭很大;最低那人不足一米五,如果不是腦袋很大,還以為是個孩子;其餘那三人,個頭都在一米七五左右的樣子,不胖不瘦;只能看到五人的身高、體型,但卻看不到五人的容貌,因為那五人頭臉全都套著黑色絲襪,衣褲也都是黑色的。

    大頭小矮個說了話:“哥們,少管閒事。”

    “你們為什麼群毆一個人?”楚天齊手指著那個蜷縮在地上的人,“和他有什麼仇怨。”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奉勸你一句,管好自己比什麼都強。”小矮個一指對方身後,“你走吧,我們不為難你。”

    “哥們,你總得說出個所以然吧,他到底哪得罪你們了?”楚天齊道,“即使他真得罪了你們,也不必這樣,完全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解決的。”

    “笑話,大街上講起理論來了。”小矮個手指對方,“你走不走?再囉嗦別怪我不客氣。”

    “大哥,跟他廢什麼話?他既然吃生米,那就連他一塊包圓了。”大個子插了話。

    “閉嘴。”喝斥過同夥後,小矮個再次轉向楚天齊,“我數三個數,再不走就……一……二……”

    “三。”大個子搶著喊了數,並準備向前衝去。

    “啪”,小矮個跳了起來,直接給大個子來個了大耳刮子,“多嘴。”雖然隔著絲襪,但聲音依然很脆。

    大個子一捂臉,一聲不吭,向後閃退半步。

    小矮個再次說道:“朋友,我不想難為你,走吧,難道非要自討無趣。”

    “把他放了,我就走。”楚天齊再次一指地上的人。

    “好良言難勸該死鬼。三。”小矮個喊過後,猛的躥上前來,伸拳便打。

    其餘那四人也跟著衝了上來,一同攻向楚天齊。

    看到五人赤手空拳,楚天齊立刻來了興致,並不躲閃,而是拳腳相迎,與眾人戰在一起。

    近幾年由於有著諸多不便,楚天齊很少操練拳法,只是每天的調息基本還堅持著。而且平時即使遇到打鬥,因為對方一般都手持利器,他也不可能肉拳相對,往往用腰帶或硬幣解決對方。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準備好好操練一番。

    到底是長時間不練,剛一開打,還有了些許生疏,好幾次差點著了對方的拳腳。還好,不多時,楚天齊招數施展流暢起來,越打越有感覺,越打越精神。

    反觀那五個人,儘管人多勢眾,但根本不是對手,早已累的氣喘吁吁,每個人都著了對方的拳腳。這還是楚天齊手下留情,否則肯定有人當場躺倒。

    正打的起勁,楚天齊忽然意識到,不能再拖下去,要速戰速決,否則會耽誤被打之人的救治時間。想到這裡,楚天齊加快了出腳速度,拳風也更加凌厲。

    剛才還勉強堅持,現在對方這一加勁,那五人哪受的了。稍一不注意,小矮個就被踢飛了出去。

    “大哥。”那四人趕忙收招,圍向小矮個。

    小矮個也真是個恨角色,猛的揮胳膊一推眾人,然後從腰帶抽出一把匕首,扶著地站了起來。

    其餘那幾人見狀,也紛紛拽出了匕首,緩緩的向楚天齊走去。

    多束光亮射來,是從行駛的幾輛汽車車上發出,光亮既來自車燈,更有多個手電筒揮舞著。

    那五人見狀,都收住腳步,面面相覷。

    “趙總監,趙總監。”隨著車輛越來越近,連續的喊聲也傳了過來。

    “扯呼。”小矮個喊了一聲,率先向路旁停放的車輛跑去。

    那四人也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楚天齊沒有追趕,而是走向了那個地上蜷縮的人。

    “趙總監……”

    “趙總監……”

    一聲聲呼喚越來越近。

    “我在這兒。”地上蜷縮的人發出了聲音,手也從頭上拿開,平躺在地上。

    以為對方昏迷了,乍一聽到對方出聲,楚天齊不禁一楞。雖然看不太清對方的面目,但他能感覺到,對方年紀不大,估計和自己差不多。

    “我在這兒。”地上之人又發出一聲呼喊,然後對著楚天齊道,“謝謝你,謝謝你!”

    一輛商務車和三輛中巴車停在路邊,車門打開,幾十號人從車上下來,徑直奔了過來。這些人手裡拿著鎬頭、鐵鍬,全都頭戴安全帽,安全帽紅的少,黃的多。

    一個戴紅安全帽的人,率先到了近前,俯下身去:“趙總監,怎麼樣?”

    “死不了。”趙總監掙紮著要起來,但“哎呀”一聲後,又躺了下去。

    “趙總監,趙總監,誰打的?”

    “是他嗎?”

    “小子,別跑了。”

    “安全帽”們七嘴八舌,把楚天齊圍在了中間。

    “混蛋,這位是救命恩人。”趙總監手指眾人,“還不散開?”

    恩人?眾“安全帽”沒有迅速散開,而是紛紛向楚天齊鞠躬,說著“謝謝”。

    ……

    趙總監執意要自己起來,但在眾人的堅持下,被用軟被抬上了那輛商務車,送往醫院。

    楚天齊也上了這輛汽車。他上這輛汽車,主要是覺得事情蹊蹺,想瞭解點事情,也正好順路回酒店。而趙總監是想要表達謝意,想打聽對方的一些信息。

    趙總監半躺在車座上,講說了整個事情經過。

    原來,趙總監是省城一家投資企業的投資總監。這段時間,趙總監經常接到陌生電話,這些電話全都隱藏號碼,聲音也做了變聲處理,警告他別摻和,還開出了拉攏條件。今晚,趙總監正在施工現場的時候,又一次接到了警告電話,他直接給掐斷了。趙總監的家離工地很近,他從工地出來,步行回家,可是剛走出不遠,就被剛才那五個人挾持到了路邊暗影處毆打,他懷疑行兇者和那些警告電話有關。剛才趁著那五人被纏住打鬥,趙總監悄悄給公司的人發了求救短信。

    “我聽他們說,要先教訓我,然後再要我身上零件。”趙總監心有餘悸,“恩人,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怕是我今天就交待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還請恩人告之姓名。”

    楚天齊沒有順著對方的話說,而是問道:“趙總,你怎麼就斷定,今天被打和警告電話有關?”

    趙總監回答:“那五個人在把我挾持到暗處以後,先是問我‘還摻和不摻和’,和警告電話的說法一致。”

    做過警察局長的緣故,楚天齊打破砂鍋問到底:“他們說的‘摻和’到底是什麼事?”意識到唐突,他又補充道,“我沒別的意思,要是不方便的話,算我沒說。”

    “恩人,不礙事。”趙總監忙道,“一直他們也沒有明說,我只是猜測,可能和最近一個項目有關。有一個縣級市對外招商,我們也去參與了。在參與過程中,就多次接到警告電話,但我們一直沒理這茬,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可是對方招商人員竟然以可笑理由取消了我們的招商資格,根本不收我們的保證金,我們也只得做罷。自我們被取消了資格,警告電話就沒了。前幾天,我聽有人傳,市裡可能還有與我們談的意向,我就把電話打了過去,可是對方招商人員直接噎了我,說是沒有這回事。沒曾想,從打完那個電話,警告電話又來了,還發生了今天的事。”

    楚天齊心中一動,問道:“那個電話號碼是多少?”問完又馬上補充了一句,“我也許能問出實話。”

    “電話是……”趙總監報出了號碼。

    聽到這串數字,楚天齊心中暗道:真是巧了。

    “恩人,你怎麼稱呼?”趙總監又提出了先前的問題。

    “我到地方了,停車。”楚天齊沒有回答對方問題,而是叫住汽車,下車而去。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1:00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你是心裡有鬼

    會議還沒正式開始,廳領導還未就位,會場內人聲嘈雜。

    參會的這些副處級幹部,平時在(市)縣裡都還算一號人物,可是到了省城,到了省廳的大會議室,那就是小兵一個。平時在小縣城還需要拿架作勢,擺出一副領導派頭,到了這個環境已經沒必要再裝,眾人素質也立刻下調了幾個檔次。大家不時說笑,大聲喧嘩著,互相之間還開著一些葷笑話,顯得很是隨意,也輕鬆了不少。

    在這些輕鬆的人群中,有一個人顯得很是另類,那就是楚天齊。其他人都是滿面笑容,容光煥發,精神異常;只有他是眉不開眼不睜,雙手或環抱胸前,或撐在桌面上,面對別人的招呼,也只是“嗯”、“啊”的隨便應對一句。這並不是他故做清高,也不是他狂傲自大,而是他實在睏乏。

    昨晚後半夜,不,準確的說是今天早上五點多,楚天齊才回到住處。躺下的時候已經將近六點,剛七點多又起床,匆匆打車趕往會場,他焉能不困?

    其實在前天,因為中午喝酒過量,胃裡不舒服,又睡的較晚,他就沒有休息好。昨晚本來準備早點休息,可又趕上江霞上門,被對方折騰了大半夜。對方先是敞開胸襟,消除誤會,後又頻頻示好,還讓他“驗證”;好不容易避開尷尬,她去沖澡,還遭到了對方“被鹹豬手”的戲弄。在江霞洗完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她先說要休息,後又說要去趕火車,讓他送她去車站。到車站的時候,江霞非要他到候車廳去送;他以“萬一被人發現,豈不前功盡棄”為由反對,可她直接來了句“哪有領導凌晨到車站趕車的”進行了回懟,他便只得舉手投降。

    好不容易送走了江霞,可又在回酒店的路上遇到趙總監被打,結果這麼一抱打不平,一個多小時又耽誤過去。兩晚加起來休息不足五小時,昨晚更是只躺了一個小時,他要不困不乏才怪?

    “楚市長,這譜可是越來越大了。”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儘管聲音不高,但卻清晰的傳進了楚天齊耳朵裡,因為發聲人就在耳邊。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回頭望去,身後站定一個女人,女人正笑咪咪的看著他。楚天齊趕忙起身,略帶尷尬的回應著:“楚縣長,你好。我有點困,迷一小會兒。”

    站定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天齊的老相識,許源縣副縣長楚曉婭,楚曉婭剛剛在上月分管城建。楚曉婭一挑眉毛:“瞧瞧,這疲憊不堪的樣。大晚上不好好休息,幹什麼去了?慶祝節日?是哪個紅顏知己?”

    自然聽出了對方話裡的醋意和譏諷,但楚天齊不能和對方一般見識,便隨口撒了個謊:“慶祝什麼節日?半夜看了場球,看完一時又睡不著。”

    “看球啊?是意甲還是德甲,是哪支球隊贏了?比分是多少?進球最多的是誰?”停了一下,楚曉婭又補充道,“我也看了場球,不知是不是同一場?”

    “哪支呢……德……意……好像……”楚天齊一時編不上來。以前的時候倒也經常看球,自從從政後根本就沒這個時間,也沒這個閒心,他早就好幾年不關注了。

    “別編了,你根本就沒看。對不對?”楚曉婭露出了一抹譏笑。

    楚天齊尷尬一笑:“就是沒休息好,根本不是你說的過什麼節。”

    “撒謊了吧?不用解釋了,越描越黑。”說到這裡,楚曉婭“咯咯”一笑,“實話告訴你吧,我也沒看球,我可不想犧牲美容覺,我也不懂足球,只是聽我小侄兒成天‘德甲’、‘意甲’的。”

    啊?自己被耍了。怎麼一遇到女人,大腦就短路呢?

    “對於你的欺騙行為,總該有所表示吧?”楚曉婭追問著。

    楚天齊“嘿嘿”一笑:“中午請你吃飯。”

    “這還差不多。”楚曉婭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吃大餐。”說完,踩著“咔咔”的皮鞋聲,向前走去。

    楚天齊搖了搖頭,正要坐下,發現好多人投來了目光。那些人應該沒聽到說話內容,但兩個高個男女說笑交談想必還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楚天齊發現,在這些注視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眼神,他遲疑了一下,向那個人走去。

    來到近前,楚天齊露出笑容,打著招呼:“黃書記好,您也來開會?”

    對方遲楞了一下,站起身形,伸出右手:“小楚,楚市長,一向可好?”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更是楚天齊的老熟人,是楚天齊從政後的第一個直接頂頭上司黃敬祖。

    楚天齊握住對方右手:“還好,還好,黃書記樣子還是沒變。”

    “老了。哪像你們年輕人?”黃敬祖停了一下,忽又疑惑的說,“氣色可不好呀,哪不舒服?”

    “沒有,沒有,看踢球了,沒睡好。”楚天齊又拿出了那個謊言。

    音樂聲忽然響了起來。

    “回你座位吧,會議要開始了,有時間再聊。”黃敬祖鬆開了右手。

    “好的,黃書記。”楚天齊揮了揮右手,轉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在楚天齊身後,黃敬祖笑容迅速散去,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剛坐下不久,音樂聲低了下來。後台匆匆走上一人,把一個桌簽放到最中間桌,並迅速調整了其它桌簽的位置,然後快速離去。

    楚天齊發現,那個桌簽上赫然打印著三個字:張天凱。他不禁疑惑:張鵬飛父親分管城建?

    “嘩”一陣掌聲響起,由小及大,掌聲一片。

    一眾人等,伴著掌聲走上主席台,到桌後就坐。張天凱坐到了最中間位置,本人比照片上略顯年長,但也更有官威。

    楚天齊這是第一次見到張天凱本人,但他和對方已經“神交”很久,只是不知對方是否清楚有自己這個人。不知是心疑,還是確實如此,他覺得張天凱眼神似乎投到了自己身上。

    “同志們,張天凱副省長也出席了本次會議,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表示歡迎和感謝……”主持人說了話。

    “嘩”,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

    ……

    生怕中途睡著,楚天齊強撐著,暗打了好多哈欠,堅持開完了上午的會議。

    剛起身離座,手機便響了,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哥們,什麼事?”

    “中午請客吧。”手機裡傳來於濤的聲音。

    讓自己請客?這可是頭一會。每次到省城,都是於濤和雲翔宇安排,今天哥們怎麼這麼提呢?帶著疑惑,楚天齊道,“沒問題?是不是有什麼事?”

    “當然有事了,好事,值得慶賀的事。”於濤的聲音中帶著喜氣。

    “什麼好事?說的就跟真的似的?”楚天齊反問。

    於濤“呵呵”一笑:“你和女朋友相聚,還不是好事?”

    女朋友?楚天齊第一時間想到了她,不禁脫口而出:“你見俊琦了?中午一起吃飯?”

    於濤斥了一聲:“裝什麼糊塗,昨晚你倆不是都住一起了嗎?還以為你又有新歡了,看來你小子還挺忠貞的,這樣的男人不多了。”

    聽對方的語氣,和自己的猜測驢頭不對馬嘴,分明是說兩岔去了。於是,楚天齊道:“哪跟哪?怎麼會在一起,我都好長時間沒見她了。”

    於濤語氣驚異:“啊?不是她呀?哪會是誰?你不會飢不擇食,在酒店召……”

    楚天齊打斷對方:“瞎說什麼?把話說明白點。”

    “你還嘴硬,女士小褲頭怎麼回事?”於濤“嘿嘿”一笑,“哥們,不是我說你,幹事怎麼這麼毛燥,還把證據留下了?”

    “快說,到底怎麼回事?”楚天齊催促著。同時看了眼四周,快步走出了屋子。

    “好吧,你真能裝,今天吧,我……我讓肖婉婷去結你的房費,前台說是房間裡有那個物件,問還要不要。小肖給我打電話,我就只好問你了,不知你是不是要留那物體做紀念?”

    明白了,一定是江霞的。她怎麼會幹這事呢?這不是讓我渾身是嘴說不清嗎?更要命的是,肖婉婷還知道了這事,這讓自己的臉往哪擱?江霞,你可害死我了。楚天齊暗暗責怪江霞。

    “你到底要不要?”於濤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你要是實在忙不過來,我現在就給你送過去,讓小肖給你送你也行。”

    “別別別,千萬別送。”楚天齊忙不迭的說,“你和小肖說,那不是我的,我住下的時候就有了。”

    “是嗎?真的?不會是你記錯了?我和小肖說,讓酒店給查一下監控。”於濤不依不饒。

    “哥們,求你了,你就和她這麼說,算是幫哥們一個忙,好不好?”楚天齊說著好話。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忙道,“小肖可是在南方度蜜月呀。”

    “哈哈哈,她當然是在度蜜月,我現在正在喜來登退房呢。”說到這裡,於濤換了話題,“馬上過來,中午一起吃飯。”

    吃什麼吃?要是一起吃飯,還不讓他損個半死?楚天齊遲疑著說:“不去了,下午還要繼續開會,中午和幾個老朋友一起吃。”

    “什麼老朋友?我看你是心裡有鬼吧?”於濤說話間,發出了猥瑣的笑聲。

    “跑什麼跑?”突然,一個女聲在身後響起,“不就一頓飯,至於嗎?”

    不用回頭,楚天齊便知道是楚曉婭,遂回了句:“我沒跑,我在打……”

    楚曉婭“哼”了一聲:“我看你是心裡有鬼。”

    “哥們,追會場去了。”手機裡傳來於濤的聲音。

    回了聲“可惡”,楚天齊掛斷了電話。

    “你說我可惡?”楚曉婭一臉凶像,擋在面前。

    “我哪說你了?”楚天齊一臉無奈,“走,吃飯去。”

    “看你那不情願的樣,真是的。”嘟囔一聲,楚曉婭向前走去。

    搖搖頭,楚天齊跟上了對方。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1:01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焦頭爛額王市長

    下午五點鐘,全天的會議終於結束了。楚天齊只覺得眼皮發沉,渾身散架似的疼。他伸了兩個懶腰,連打了幾個哈欠,站起身形,和楚曉婭、黃敬祖等人打過招呼,隨著人流出了會議室。

    走出建設廳大樓,楚天齊站到台階上四外打量,在停車場停放的眾多車輛中,發現了那輛“桑塔納2000”,他向著汽車走去。

    厲劍顯然發現了楚市長,適時把汽車移出車位,停到了緊挨台階的車道上。

    楚天齊一上車,又打了兩個哈欠,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從倒車鏡中,他發現了司機神情的異樣,忙解釋了一句:“這兩天大酒喝的,把我都喝麻了,覺也沒睡好。”說完,閉上了眼睛。

    汽車緩緩駛出建設廳大院,在大街上穿行一段後,到了外環路上,車速也快了起來。

    隨著車身的勻速移動,楚天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叮呤呤”、“叮呤呤”,刺耳的鈴聲響起,打碎了楚天齊的美夢。

    半睜著惺忪的睡眼,楚天齊摸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手機裡靜了一下,才傳出一個疑惑的聲音:“是楚市長,楚天齊嗎?”

    聽到這個聲音,楚天齊急忙坐直了身體,睜開雙眼,乾脆的回答:“市長,我是楚天齊。”

    “你什麼時候回來,今天回來嗎?”王永新的聲音傳來。

    楚天齊看了看手錶,說:“現在正在路上,估計晚上九點多就回去了。”

    “好,那就好。”王永新回覆的很簡潔。

    楚天齊忙道,“市長,有什麼事嗎?回去我就找你。”

    “不必。明天再說。”王永新說完這幾個字,聲音戛然而止。

    什麼事呢?楚天齊不禁疑惑起來。

    “叮咚”、“叮咚”,短消息聲響起。

    取出那部私人手機,楚天齊看到,一行文字跳了出來,發短信號碼是江霞的。看到短信內容,楚天齊心中大喜,看來對方開始正式和自己唱雙簧了,用江霞的話說,叫“抱團取暖”。

    楚天齊回覆了“明白”兩個字,然後刪掉了上面的收發短消息,裝起了手機。

    在剛才接完王永新的電話時,楚天齊就大致猜到了王永新找自己的原因,現在再經江霞短信提示,楚天齊更加篤定了自己的判斷。看來這次省城之行,雖然困了累了,雖然被江霞多少佔了些“便宜”,但收穫也是巨大的。

    正是昨天和江霞的深夜約談,楚天齊知道了程愛國的指示,理解了江霞的真實用意。他現在已然明白,程愛國沒有向自己提前說明此事,肯定也是在考驗自己,既考驗自己的應對能力,也在考驗自己的辯明能力。但從實際效果來看,自己的做法並不能令自己滿意,不知道程愛國會怎麼認為。

    經過江霞的誠懇說明,楚天齊明白了程愛國的良苦用心,也意識到了與江霞合作的重要。正是意識到了“抱團取暖”的重要性,楚天齊才向江霞講說了與寧俊琦的故事大綱,這既是向江霞解釋不“驗證”的原因,也是為瞭解開對方心中的疙瘩。江霞不同於其他的那幾個女性,那幾個對自己有好感的女性,幾乎都知道有寧俊琦的存在,而江霞不知。另外,和那幾個女性,楚天齊並不準備解釋更多,對方能理解就算,不理解拉倒,大不了不互相往來。但江霞不同,倆人不但要做同事,而且還都是程愛國一系,如果心裡有疙裡疙瘩,勢必要影響大事,因此必須解釋清楚。

    當然,在和江霞的解釋過程中,楚天齊也為了自圓其說一些事情,運用了小伎倆。在昨晚給江霞看的所謂女朋友手機號,其實是姜雲生的,號碼中間的四位數字正是沃原市區號。他還故意用手指遮擋了最後的兩、三位數字,這樣就既證明了和女朋友通話,也巧妙的防止了對方核實。楚天齊不禁為了自己的“高招”,而沾沾自喜。

    自喜過後,楚天齊的思維又跳到了短信內容上。他要盡快做出正確判斷,並找出正確的解決方案,而且這個方案要對自己影響最小,最起碼千萬別留下後遺症。他把提前想過的幾套方案羅列在腦中,進行分析、對比,還對個別地方進行了拆分、重組,儘量把方案排布的最優。

    ……

    就在楚天齊分析方案的時候,遠在成康市的王永新卻焦頭爛額著。

    這幾天,王永新煩透了,被各種電話騷擾的不甚其煩。

    自從成康市發出招商消息後,定野市、河西省的電話就接踵而至。這些打電話的人,除了直接上司,就是能對成康某些工作施加影響的“現管”,王永新都不敢輕易得罪。但對方提出的條件,他卻不能隨便承諾,那可不比安排一個職位,那是動輒上億的項目。而且項目就那麼幾個,這些上司和“縣管”卻有數十人之多,整個就是一個“狼多肉少”現狀,根本不好取捨。況且,副省長的兒子也在成康投資,弄不好的話,要夾在這些人中間受夾板氣。於是,他便每次好話說盡,直接來了個太極推手,把這些人支到了主管領導那裡。

    果然,在把這些人推給彭少根後,騷擾少了好多。在耳根相對清靜的日子裡,王永新暗自看著彭少根的笑話,同時也不禁遺憾失去的這部分權利,遺憾把“好處”推給了別人;儘管遺憾,但他卻不敢擅自使用這些權利,自己可是被降級使用的,絕不能因小失大。想清楚事情的利害關係,但王永新總體還是心理平衡的。

    過了不久,王永新就聽說了彭少根和楚天齊的那些小摩擦,心中高興不已。他知道,彭、楚二人的隔閡正是可以利用之處,正是招商結果不至失控的保障。所以,他裝作不知,暗中等著為二人調停之時。又過了不久,發生了招商和城建“交鋒”之事,王永新覺得時機差不多,該自己出手了。就在他還沒來得及“過問”的時候,彭少根忽然拿來了請假條,還附有醫院證明。

    在之前,彭少根也有“請假”的口頭表示,但王永新都以“再等等”、“忙過這段再說”等理由打發了對方。可這次對方準備的卻很充分,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就有故意難為的嫌疑;而且萬一對方真的有病,萬一因自己的推脫而耽誤了,那自己是有責任的;這個責任可大可小,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自己是吃不了也兜不走的。

    經過權衡,王永新原則上同意了彭少根的請假要求,接下了對方的假條,但提出了一個條件,招商工作不能因此擱置。彭少根立刻推薦了楚天齊,也提出了一些便於楚天齊工作的措施,並表示已經和醫院約好,第三天就得到醫院。第二天,王永新正準備找楚天齊談過後,再決定是否立即簽批假條;可卻接到了彭少根電話,對方言說“接醫院臨時通知,連夜到了首都”;對方明顯就是“逃跑”,但事已至此,王永新只得接受現實,找楚天齊進行談話。

    雖然楚天齊百般推脫,但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任務,這讓王永新長噓了一口氣,只要那些人不找自己就行。果然,那些人沒再找自己,想是應該找到楚天齊頭上了。可是過了幾天,王永新發現,招商還沒什麼進展,便找了楚天齊,施加壓力。面對自己的施壓,楚天齊沒有任何積極措施,反而訴苦、發牢騷,偶爾還“耍無賴”,這讓王永新很沒轍,深也不行淺也不行。

    這邊招商沒進展,楚天齊態度也不甚積極,但省裡催促城建進展的電話卻打的很急。自彭少根請假以後,這些電話就三天兩頭打來,而且越來打的越勤。王永新此時已經徹底判斷出,彭少根搗了鬼,“體檢身體”純屬杜撰。他只能期盼著招商有進展,先把省裡的催問應付了再說。

    可是楚天齊匯報的結果非常不理想:十五家企業中,有七家沒來,來的八家又不符合條件。不但如此,王永新還接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電話,那些電話都是原來退出或被淘汰的企業,這些企業紛紛譴責招商不公。更莫名其妙的是,這些人上來就找楚天齊,但卻打到了自己電話上。向其中一個企業核實電話號時,對方報的號碼也是楚天齊辦公室固定電話。王永新認定,楚天齊搞了鬼,電話進行了呼叫轉移,於是他來了一個突擊檢查。但檢查的結果,卻印證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不過對方卻有故意拖延時間的嫌疑。

    接下來的幾天,楚天齊先是下鄉,緊跟著又到省裡參加婚禮、參加會議。而那些企業的電話卻都直接打給了王永新,向市長要回覆,週末也不得消停。同時,省裡追問進度的電話也是越催越急,王永新不甚其擾。不得以情況下,王永新只得找到薛濤,討了主意。

    “哎。”想到自己堂堂一市之長,現在竟是這樣境遇,王永新不由得嘆了口氣,點燃一支香菸,吸了起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1:01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讓楊永亮參與一下

    八月二十四日,星期二上午,成康市政府六樓第三會議室,城建招商專題會議召開。市長、副市長、黨組成員全部出席,招商、城建、財政、監察、公安等部門正副職參加會議。

    會議由政府市長王永新主持,王永新正在做開場:“同志們,這次會議,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視。要求大家尤其是招商部門,一定要改變這種乾打雷不下雨的狀態,一定要有切實可行的舉措,一定要在短期內有可具體執行的方案。下面先請楚副市長介紹一下整個進展情況。”

    楚天齊輕咳兩聲,開始發言:“從六月十八日發佈招商息開始,到七月二十六日,招商局共甄選了十五家企業。之後,招商會同城建對這些企業進行了篩選,在篩選過程中,大家發揚了充分民主,但沒有形成集中的結果。八月四日,彭副市長到首都體檢身體,市政府讓我臨時代管城建招商。做過一些熟悉與準備工作後,我組織招商局和城建局,於八月十一、十二、十三日分明約見這些企業,結果有七家企業在約定會面時間前忽然爽約,退出競爭。如約前來的這八家企業,經過面談,經過對相關質資與資料的覆核,基本不符合要求。我們……”

    王永新眉頭微皺,有些反感楚天齊的喋喋不休。平時開會,對方基本都是嘎巴響脆,哪像今天這麼囉嗦?但礙於這種場合,王永新不便打斷對方,只得耐著性子聽著。

    好多人都注意到了市長的厭煩情緒,有人暗自發笑,有人則兩兩會心一笑,也有人替楚市長著急。可楚天齊根本沒看眾人神情,依舊低頭看著稿子,條分縷析的認真講說著。

    用了不下半個小時,楚天齊才結束講說,最後還補充了一句:“因為時間關係,說的不夠詳細,請大家見諒!”

    看到楚天齊誠懇的樣子,好多人都不禁好笑,而王永新的臉卻黑的厲害。

    “楚副市長,你說了這麼多,都是過去的一些事,還有整個招商工作的現狀。”王永新的話有些不客氣,“你也代管三週時間了,總得有具體的推進方案吧?難不成你讓我來想,讓大家來拿主意?”

    楚天齊臉上略有愧色:“市長,實在抱歉。我承認,平時我腦筋也算靈活,主意也不少。但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畢竟這是臨時代管,需要有個熟悉過程。而且我本身還有一大攤子事,也不能耽誤。其實我也一直想著招商的事,可卻沒有什麼好辦法。”

    “二十多天時間了,什麼結果也沒有,只是一句‘沒辦法’,說不過去吧?”王永新面色更冷。

    “市長,這三週裡,我也盡力了,又是給招商和城建協調關係,又是約企業見面的。臨到見面時,一半企業忽然退出,我也沒想到,我還覺著奇怪呢。”楚天齊抱怨起來,“當時說的是臨時幾天,可二十多天過去了,主管市長還沒歸崗,我只能在不耽誤本職工作前提下,盡力兼顧著。受點累倒沒什麼,但外面風言風語傳的真讓人受不了,有說市長、副市長排擠同僚的;有說我招商、城建一起抓,是要從中漁利,是要步前任後塵的。再這麼弄下去,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會招來那些部門呢,眾口爍金呀。請市長考慮一下,看其他哪位領導可以兼顧,或是主管市長能夠馬上回崗也可以。”

    本來準備再施以顏色,結果對方這麼一訴苦,王永新反倒不好再聲色俱厲了。雖然對方誇大其詞,但也並非完全空穴來風,而且畢竟對方是臨時代管,又不是本職工作。想到這裡,王永新“呵呵”一笑:“天齊市長,這可不是你的風格,你應該是抗壓能力很強的,怎麼打退堂鼓了?這才剛剛一年的常委生活,就把你的銳氣消磨殆盡了?若是像我等年紀,你……啊,不要意氣用事了。”

    “我不是意氣用事,而是事實如此,如果真因為這些傳言給我帶來麻煩,誰又能幫我?要是有領導現在站出來,說是可以替我辯解,並把相關領導說的話寫進會議記錄,我二話不說,馬上繼續代管。”說著話,楚天齊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當然,要是有人現在接過招商這事,我立刻就給他深深鞠上三躬,以示感謝。有嗎?”

    哪有啊?大家可都知道,那活看是肥差事,但可不是隨便能幹的。在幾方勢力重壓下,不被擠扁才怪?否則,彭少根也不會跑到首都去裝病。剛才還想著看楚天齊笑話,還滿臉不屑的人們,現在面對楚天齊的目光,紛紛低下頭去。

    “其實,有的領導也是很有才能的,平時也表示過這種意願,比如管……”楚天齊的目光再次緩緩掃過眾人。

    “說我幹什麼?我自己有本職工作。”管麗穎馬上接了話,“你怕麻煩,卻想推開我,這不是害人嗎?”

    看著管麗穎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楚天齊一臉無辜:“我說你了嗎?我是想說‘管理招商事宜’。而且我前面還強調了‘有才能的人’,你怎麼會往自己身上扯呢?”

    管麗穎肉包子臉更紅了,但卻被對方噎的說不上話來。

    剛才有人見管麗穎搶白楚天齊,不由得幸災樂禍,正準備看笑話,不曾想事情出現了反轉。但當時大家也的確和管麗穎的看法一樣,也認為楚天齊要說出“管市長”幾個字的。這究竟是理解出現了偏差,還是故意挖的坑呢?

    “現在由別人接手根本不現實,彭少根那裡我可以催催。”說到這裡,王永新語氣一冷,“楚副市長,做為市委常委,我們要有更高的覺悟,要講紀律,而不是和組織討價還價。既然代理一天,就要盡到一天的責任。這麼多天已經過去,你總得有個方案吧。”

    這帽子可夠大,眾人不由得抬起頭來,想看楚天齊如何回答。如果還是剛才那種答覆,沒準市長真就直接下了定論無組織、無紀律,那樣楚天齊可就被動了。

    楚天齊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也包括王永新。迎著眾人目光,他沉吟了少許,說道:“今天提前不知道會議內容,在開會過程中,我才把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串了起來,算是一個方案吧。我的方案是重新發佈招商信息,重新招商,第一步,我會後第一時間聯繫省商務廳,讓他們……”

    王永新打斷對方:“楚副市長,這個方案我也想過,但行不通。現在什麼時候了?再弄好幾個月就是冬天,即使定下企業,也開不了工,省裡可一直催著進度呢,時間不等人。”

    楚天齊雙手一攤:“那就沒辦法了,還是市長拿主意吧,要不大家群策群力;也許彭副市長有辦法,他可一直抓招商,還是讓他趕緊回來吧。”

    看到對方這種“無賴”作法,王永新本想再拿大話去壓,可對方已經說出方案了,自己也不能做的太過分。他冷著臉想了想,說道:“我忽然有一個想法,找原來的那些企業談,怎麼樣?就是那些主動聯繫,而自動退出、沒交押金或是被淘汰的企業,我指的是除那十五家以外的。”

    “我沒有那些企業的任何信息,也不清楚具體情況。”說著話,楚天齊好似隨意的看向卜明宇。

    王永新也把目光落到了招商局長身上。

    臉頰肌肉動了動,卜明宇說了話:“市長,那樣不好吧?”

    王永新“哦”了一聲:“你說說。”

    見市長並沒怪罪自己插話,卜明宇頓時來了信心。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成康市招商引資條例有明確規定,凡是不按招商細則要求遞交資料或交押金、投標保證金的企業,一律視作自動放棄,要承擔因此造成的責任,並且不得再次競標。條例還有規定……”

    耐著性子,聽對方普及完招商條例,王永新“冷笑”一聲:“卜明宇同志,對於在招商過程中,不按細則要求,對企業進行刁難、逼迫企業退出的行為,該如何處置?細則有什麼規定?”

    什麼?眾人都不禁訝異:市長這是要幹什麼?

    卜明宇先是一楞,隨即臉色臘白,結巴的說:“市……市長,我絕對沒幹這種事,手下人也沒……”

    王永新打斷對方:“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說著,他又轉向監察局長:“我這裡接到好幾個舉報電話,都是關於招商人員有違規行為的。你們監察局跟進、調查一下,務必查證是否屬實,查清行為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在就履職。”

    “是。”監察局長答應一聲,站起身來,走到卜明宇身旁,“卜明宇同志,走吧。”

    “我……”卜明宇身子一軟,半躺在了椅子上。

    立刻又過來兩人,和監察局長一起,把卜明宇“攙”出了會議室。

    事情太突然,眾人都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市長,我這裡有那些企業信息。”招商局郝副局長站起身,表了態。

    王永新沒有理老郝,而是看向楚天齊:“這回行了吧?”

    “市長,人言可畏呀。您看這樣行不行,我還暫管著,然後您派身邊人幫我一下,我也避避嫌。”楚天齊一副商量的語氣,目光瞟了眼一旁縣長秘書。

    “撲哧”一聲,王永新被對方的死纏爛打逗笑了:“好吧,那就讓楊永亮參與一下。”

    楚天齊神情恭敬:“謝謝市長,會後我馬上讓李子藤找楊秘書銜接。”

    王永新沒接對方的話,而是直接說道:“散會。”說完,率先走出了屋子。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1:02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風箱裡的耗子——彭市長

    自從城建招商專題會後,城建招商工作便緊鑼密鼓進行起來。

    和以往的情形不同,這次不是以招商局為主,而是由市長秘書楊永亮和副市長秘書李子藤牽頭,招商局只是做一些從屬配合工作。

    如果放在以往,招商局被這麼輕視,那些人早就牢騷滿天,到處告狀了,但現在他們只得夾著尾巴做人。就是這樣,還生怕被收拾呢,每天都擔心吊膽,加著十二分小心。而且現在他們也告狀無門,局長和多名頭目被帶走,主管市長又在首都養病,誰又能替他們“做主”?

    其實招商局的這些人有所不知,遠在首都的彭市長要比他們還惆悵的多。

    現在馬上就到月底,彭少根到首都也二十多天了。雖然他人在首都,但其實心一直在“家裡”,他惦記著成康市的招商大計,也惦記著自己的權力。說心裡話,他本不想到首都,但情勢使然,也只得暫時行這權益之計;否則,夾在那些領導中間,總沒個好;尤其不論哪家企業進入,都是在和張鵬飛分“蛋糕”,那可是副省長的兒子,自己更得罪不起。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本來已經打定主意,本來都想好了各種可能,而且既找到了替罪羊,還設定了了及時回歸的辦法。但彭少根到首都還不足二十四小時,就聽到了一個壞消息,王永新臨時代管了其它工作。他的本意是只交出城建招商工作,不曾想王永新來個順手牽羊,把其它工作也搶到了手裡。

    彭少根接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馬上回去,絕不能讓王永新借此沒收了財政大權。但轉念一想,他又冷靜下來,這還什麼都沒檢查呢,就直接回去,也太假了。而且招商中的危機還依然存在,現在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再說了,自己只是請病假,只要回去了,財政等工作自然還得交回來,分工就是這麼分的。如果王永新想要賴著財政不給,那就違反了官場規則,是要遭到“天塹”的。想明白這點,彭少根便踏實的檢查了起來。

    既然體檢,那就得像回事,反正費用都能報銷。彭少根很不客氣,從裡到外,從頭到腳,又是化驗,又是拍片,檢查個遍。一週時間下來,各種檢查都出了結果。還別說,有些指標真不正常,有些器官也有健康隱患,什麼酒精肝、前列腺肥大、高血脂一共好幾項。但醫生說,這些症狀都很輕微,只要注意養生、調理,都無大礙。那就聽醫生的,在醫院調理幾天,彭少根就住了下來。

    彭少根不禁慶幸,慶幸首都來的及時,否則可能因為忽視而給身體留下大的隱患。心情舒暢好多,“想家”的感覺也淡了不少,但“家裡”的事他卻一直關注著。

    就在檢查結果剛出來的第二天,他就得到了匯報,十五家企業只去了一半,楚天齊被放了好幾次“鴿子”。雖然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但彭少根仍然高興不已,心道“讓老王八和小年輕忙著吧,老子在首都好好休整休整”。於是,他給王永新去了電話,藝術性的匯報了自己病情,也轉述了醫生“休息一段”的建議。

    想到小年輕被上司和“現管”們電話轟炸,想到“老王八”被省裡追著不放,彭少根就愜意不已,暗道“便宜可不是那麼好佔的”。心情好,“恢復”就快,彭少根並沒有那麼死心眼,沒有死待在醫院,他不想成天聞著來蘇水味;而是每天由人陪著出去遊山玩水,一旦有什麼情況,醫院會有人通知他,晚上他也住到了外面酒店。

    好日子總是過得快,在八月二十四日中午,彭少根接到了電話報告,卜明宇被監察局調查了。這可不是好消息,一旦卜明宇嘴上胡說,那可是會牽連好多人的。彭少根首先想到了回去,但此時回去並非上策,還是觀察觀察再說,而且自己和卜明宇並沒什麼太深瓜葛。

    在接到卜明宇被調查的電話時,還有一條消息,並未引起彭少根的注意,但接下來他卻不得不重視了。從二十四日中午開始,那些上司和“現管”紛紛打來電話,全都是質問他為什麼說了不算,為什麼耍人玩。面對這些人的質問,彭少根只能儘量辯解和請求對方原諒,可對方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不是直接掛掉,就是斥責連連。

    通過這些人的描述,彭少根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點。他在離開成康前,總認為這些上司或“現管”會去找小年青,卻沒想到他們直接找了老王八。這樣一來,既有省裡催促進度的壓力,又有這些人的擠壓,老王八不發火才有鬼。更要命的是,那些告狀企業怎麼會把電話打給老王八?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禁懷疑是否王、楚聯手,或是小年輕在中間搞了什麼鬼。

    所好的是,連著四、五天,該打的人都打過了電話,終於算是清靜了。事已至此,只能靜待事態發展,實在不行的話,立刻就回去。拿定了主意,彭少根這兩天哪也沒去,而是乖乖待在醫院,以便應對不測。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彭少根快步走到門口,關上了屋門,然後關上了走味的窗戶。又遲疑了一會,他覺得不接不行,才不得不按下了接聽鍵。

    “彭少根,什麼意思?”手機裡的聲音很是氣粗,“都五天過去了,你小子竟然沒有動靜,是不是活膩歪了?”

    對方的話可不好聽,但彭少根卻只得聽著,他絕對不敢得罪對方。於是,他賠著小心道:“老領導,您也知道,我現在在醫院住著,那邊的事我根本管不了。”

    “住院?我這歲數還活蹦亂跳呢,難道你已經病的不行了?還不知道你,臨陣脫逃?你是在耍滑頭,想讓別人對付這些人,應對張天凱。”對方依舊很不客氣,“今天要不是孫總說,我還以為他們企業選上了呢。鬧半天,被耍了猴,你竟然還在首都做縮頭烏龜?辦不成也沒什麼,你倒是來個痛快話,告訴一下呀。你裝孫子我不管,我在孫總面前臉往哪擱?我可是跟人家拍了胸脯的。”

    “老領導,不是不想向您匯報,我這不是在瞭解詳情嗎。我已經打聽了,現在也沒說孫總公司就不行,只是又多選了幾家企業進行遴選,他們企業還是有機會的。您也知道,政府做事歷來……”

    對方搶過了話頭:“少跟老子打官腔,老子工作的時候,你還玩尿泥呢。說吧,讓我怎麼跟孫總交待?”

    彭少根苦著臉:“老領導,現在這事都是老王……王永新和楚天齊搞的鬼,是他們硬要擠兌孫總公司,我也是氣憤填膺呀。我前面辛辛苦苦做了那麼多工作,結果他們趁著同事住院竟然拔出刀子,像是他們這樣的幹部,組織就該……”

    對方哼了一聲,再次打斷:“自己無能還怪別人,我看你真是罐裡養王八越養越抽抽了。我已經差人問過他們倆,人家說是你前面工作做的不細,沒有好好審看資料。尤其人家楚天齊指出了好幾項硬傷,和相關條例、細則都能對的上。歸根結底,就是你害了孫總,如果你懂業務,能夠按要求索要資料,孫總他們什麼弄不來?還不是你這個笨蛋,才導致留下了把柄?好自為之。”話音剛落,“吧嗒”一聲,電話掛斷的聲音。

    “嘭”的一聲,把手機扔到床上,彭少根攥緊了拳頭,狠狠罵道:“老王八、小年輕,老子跟你們沒完。”他覺得這一切都是王永新和楚天齊造成的。

    “叮呤呤”,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彭少根伸出手去,又縮了回來,他生怕是老領導又來了電話。以前侍候老領導的時候,也經常被罵,但那時可能地位低,也可能自己已經習慣了,並沒覺得的怎樣;可現在再聽到那些髒話,他覺得很受不了,卻又不得不受著。

    “叮呤呤”,手機頑強的響了一遍又一遍。

    遲疑的伸出手去,彭少根拿起手機,翻了過來。看到上面的號碼,他鬆了一口氣,不是老領導。按下接聽鍵,彭少根立刻吼道:“媽的,催命呢,一個勁的叫?”

    “市長,卜明宇刁難企業的事已經坐實,他都交待了,還有企業也提供了證據,招商局又有好幾人被帶走了。”對方的聲音很尊敬,同時還帶著深深的焦慮,“兩天前他就交待了,我是剛剛才打探到消息。您說會不會牽連到更多的人?”

    “牽連到誰?”彭少根停了一下,又道,“他卜明宇自甘墮落,跟別人有什麼關係?就是爹娘老子也不能成天看著他吧?”

    “是,是。”對方壓低了聲音,“市長,來人了,我先掛了。”說到這裡,手機裡聲音戛然而止。

    “哎。”想到一樁樁、一件件,彭少根長嘆一聲,倒在床上,“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偷雞不成蝕把米呀。”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風箱裡的耗子兩頭受氣。”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1:03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儘是熟人

    日子過的好快,轉眼間,到了九月九日。

    剛上班不久,李子藤便來了。

    站在桌前,李子藤道:“市長,現在三家企業都離著成康不遠了,預計九點半以前都能趕到。會見室已經佈置好了,簽約現場正在佈置,半小時以內肯定完工。”

    楚天齊點點頭:“知道了,你先去吧,我一會去看看。”

    答了聲“好的”,李子藤走出了屋子。

    看了看手錶,離九點半還有四十多分鐘,楚天齊點燃一支香菸吸了起來,腦中浮現出一些事情。

    今天是與投資企業簽約的日子,簽約地點就在六樓第一會議室。簽約企業一共三家,這三家企業分別投資成康市一期城建的三個項目,其中一個住宅項目,兩個商用項目。

    這次確定的企業,全都是從以前‘被退出’企業中遴選出來的。這份工作主要由楊永亮和李子藤牽頭來做,城建局、招商局進行配合。當然,楊、李二人主要就是聯繫企業,代表王、楚二位市長行事,相當於直接領導這項工作,而具體業務工作還是需要城建和招商局來做。在這過程中,招商局特別配合,甚至低聲下氣,卜明宇等人就是反面教材,其他人可不想步其後塵。

    在重新選擇企業的過程中,監察局對卜明宇的調查,也進展迅速。這次調查並非走過場,卜明宇在短暫的二十小時僥倖後,便交待了這次招商工作中所犯的錯誤,交待了對一些優秀企業的刁難,直至逼對方退出競爭。根據卜明宇的交待,又調查了招商局其他一些人員,短短三天,招商局的違規事實便基本調查清楚。對比這些人的交待,結合企業舉報線索,一些事實浮出水面,共有十三家企業“被退出”。

    不過,這次對卜明宇等人的調查,僅限於這次招商,並沒有進行擴展和深究,不知這是王永新留一手,還是有其它考慮。

    根據監察局調查情況,楊、李二秘書在向領導匯報後,會同城建、招商部門,進行了篩選,在九月三日,確定了六家企業進行複選。

    由於時間緊急,約定在九月六日與六家企業見面。原定王永新和楚天齊都出面,城建、招商部門各派三人參加。但在當天剛上班,便接到了省政府電話,要求成康市領導到省裡匯報《城市規劃設計》工作推進情況;王永新便派楚天齊前往,當天只有王永新會同城建、招商部門與企業見面、會談。根據見面會談情況,結合城建、招商的審核,最終為三個項目分別各確定了一家投資企業。

    這次省城匯報,雖然整個城建進展並不令省領導十分滿意,但也沒有受到刻意責備,不過市裡還是感受到了一定的壓力。當天晚上,在聽過楚天齊匯報後,王永新覺得事不宜遲,遂讓相關人員通知三家企業前來簽約,只給了雙方兩天的準備時間。

    連著吸過兩支菸,又喝了幾口水,楚天齊起身,離開辦公室,奔六樓而去。

    ……

    剛到六樓樓道,便有一個人快步迎面而來,差點和楚天齊撞了個滿懷。

    看到竟然是自己的秘書,楚天齊微微皺眉,但並未申斥。

    李子藤則連忙表示著歉意:“市長,對不起,對不起。”

    “你這是去哪?”楚天齊問。

    “省城趙總打來電話,他們剛下高速,司機不認識路,導航又恰巧出了狀況,希望有人去帶一帶,我準備去迎一下。”李子藤回答,“對了,市長,首都的客人已經到了,剛到會見室,他說讓我先去忙,他要專程等您。”

    楚天齊“哦”了一聲:“知道了。”然後向會見室走去。

    推開屋門,楚天齊邁步而進。

    屋子裡,沙發上的一個男子站了起來,面帶笑容的看著對方。

    楚天齊楞住了,這個人怎麼這麼面熟,到底在哪見過呢?他在大腦中搜尋著對方的印象。

    男子向前兩步,緩緩的說:“楚市長,好健忘啊。”

    聽到聲音,楚天齊更覺耳熟,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忙道:“王總,是你呀!”說話間,伸出右手。

    “楚市長,想來起啦。”男子與楚天齊握在一起。

    楚天齊左手輕拍著對方手背,高興的說:“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王總。一時沒有心理準備,沒認出來,還請王總多多見諒。”

    男子“呵呵”一笑:“楚市長,不怪你,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呀。短短四年,當年的小科員,竟然已經是副處級市委常委,這變化也太大了。”

    “坐,坐。”楚天齊拉著對方,再次坐到沙發上,親自給對方遞水、遞煙。

    對方接過了礦泉水,但對方以“不會”為由,婉拒了香菸。

    客人不吸菸,楚天齊也只好把香菸又放回了煙盒。問道:“王總,你和昊方地產有關係嗎?昊方和昊揚集團之間有聯繫?”

    “當然有了,我是昊揚投資集團董事長,集團下轄一個母公司,五個分公司……”對方講起了昊方與昊揚的淵源。

    這名男子,楚天齊在四年前就見過,迄今為止,連今天算上也僅是第二次見面。

    那時,楚天齊正被空掛在玉赤縣委辦公室,受“叛徒”劉大智領導,和魏龍等幾個退二線的人在一起工作。劉大智為了向新主子效忠,便以打擊楚天齊為“投名狀”,把眾人的調研任務多壓到了楚天齊身上。一時找不到調研項目,還是在夏雪幫助下,才有了調研旅遊的任務。正是在雙龍谷調研的時候,楚天齊遇到了面前的這個王總。

    那次相遇,也是巧合,若不是王總夫妻的小孩調皮,他們之前可能還不會有任何交集。正是由於王總家男孩誤把楚天齊當做“妖怪”,失聲大喊,孩子媽媽因為孩子沒禮貌,而向楚天齊道歉,雙方才有了幾十分鐘的結伴而行。

    四年前,臨分手的時候,孩子父親給了楚天齊一張名片。名片紙張、式樣都很普通,名片左上方印著標識和“昊揚集團”字樣,名片中、下方是姓名和聯繫電話,名片的主人叫王昊。

    當時名片上沒有職務,現在聽著王昊的講述,楚天齊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昊揚集團的董事長,昊方地產只是昊揚集團的分公司之一;他還知道,王昊的妻子,也就是那個孩子的媽媽,是昊揚集團的法人,名字叫陳揚,昊揚集團就是各取了夫妻二人名字中的一個字。

    聽對方講完,楚天齊一抱拳:“失敬、失敬,原來只以為王總是集團的一位中高層管理者,卻原來竟是整個集團的董事長。”

    “楚市長,過獎了,集團不過是一家民營企業,董事長也跟自封的差不多,不像你們還需要組織部任命。”自謙過後,王昊話題一轉,“四年裡,楚市長一直沒聯繫,我還以為你把我王某人忘了呢。”

    “不瞞你說,當時雖然談的比較投機,但畢竟萍水相逢,我怎能打擾呢?”楚天齊做著解釋,“而且這幾年一直也沒得輕閒,腦子裡儘是單位那些事了。”

    王昊表示理解並讚賞:“這也是我非常讚賞楚市長的地方,同樣的名片我也發出了一些,好多人都打來了電話;他們明著是問候,其實多半都是尋求幫助的,好多人想借用我的人脈和身在首都的資源,想要得到一些好處。而你卻並未做他想,憑著自己的努力、拚搏,竟然有了如此令人豔羨的成績。”

    “王董,過獎了。”楚天齊急忙回應著。

    “你一直沒打電話,我在後來倒是兩次打過你的手機,第一次關機,第二次號碼已經是另一個人的了。”說到這裡,王昊話題一轉,“其實我前幾天也聯繫過你,但卻打到了別人手裡。”

    “是嗎?我好像是接過一位女士的投訴電話,但對方自稱是昊方地產副總,我還讓秘書專門和她聯繫過。”說到這裡,楚天齊似乎明白了,便停了下來。

    王昊接過了話頭:“我無意中聽到了那位副總的匯報,說到了你的名字,我趕忙上網去查,結果只查到了幾條有關你的新聞,並未看到照片,這才打電話向你求證。結果號碼是你的,接電話的卻是王市長。你們換號了,還是號碼有誤?”

    哪是有誤?楚天齊心中偷笑,但嘴上卻說:“沒換號,號碼也沒問題,可能是串號了,那幾天發生了好幾次,王市長也專門說起過,還讓電信公司專門來查了。”

    “陳總和公子沒來嗎?”楚天齊換了話題。

    “孩子倒是嚷嚷著要來,說是想見楚叔叔,想聽楚叔叔講故事,只是他現在正上學。陳揚去國外出差了,月底才能回來。”說著,王昊話題一轉,“楚市長,這有一份禮物,請笑納。”說著,去拿身旁的皮具包。

    楚天齊面色嚴肅:“王董,見到你我非常高興,貴公司能參與成康建設,我更是雙手歡迎。但你要送禮物,這就不對了,我是不會收的。”

    “楚市長,不要上綱上限嘛,我想你會收的。”王昊笑容滿面,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紙筒。

    紙筒和裝羽毛球的球筒粗細差不多,但長度要短一些,紙筒外壁是素雅的紋路。

    旋開紙筒上的小塞,王昊取出一捲紙張,平鋪在茶几上。

    看到紙張上的內容,楚天齊“哈哈”一笑:“這個禮物我收下。”

    “篤篤”,屋門敲響,緊跟著門被推開,李子藤出現在門口,他的身側還有一人。

    當看到李子藤身側之人,楚天齊就是一楞,心道:今天到底怎麼啦?怎麼儘是熟人?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1:03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終於要簽約了

    來人看到楚天齊,大踏步走了進來:“楚市長,恩人,終於見到您了。”

    “趙總監,真是有緣啊!”楚天齊伸出了右手。

    來人雙手握住對方右手,激動的說:“楚市長,這些天我一直找您,想要當面表示感謝。可是在省城找,在各市找,就是……”

    楚天齊“哈哈”一笑,打斷對方:“趙總監,不必客氣。”然後一指王昊,“這位是市昊揚集團的王董事長。”

    來人鬆開楚天齊,向王昊伸出右手:“王董事長,非常抱歉,打擾了,請見諒。”

    “太客氣了,理解。”王昊起身,與對方握手。

    “我是河西省鯤鵬投資公司投資總監趙洪濤,久聞昊揚集團大名,今日得見王董事長,實乃三生有幸,請多關照。”說話間,趙洪濤向對方奉上了名片。

    王昊接過名片,與對方交換了一張。

    “請坐。”楚天齊示意客人就座。

    王、趙二人請楚市長就座,三人都坐到沙發上。

    看到門口的李子藤,趙洪濤忙拱了拱手:“李科長,實在不好意思,讓你為難了,老趙向你道歉。”說著,把頭轉向楚天齊,“楚市長,剛才李科長提示您有客人,可我見您心切,就貿然敲門了,請多見諒。”

    楚天齊一笑:“我倒沒什麼,只要王董不怪就行。”

    趙洪濤趕忙向王昊拱手。

    不待對方開口,王昊先說了話:“客隨主便,我不敢挑理。就是對一事很有興趣,剛才聽趙總監說,楚市長是你的恩人?要是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分享一下?楚市長,可以嗎?”

    楚天齊揮了揮手:“有什麼好講的,不值一提。”然後示意李子藤,“把茶几上的畫放我辦公室去,這是一個小朋友的心意。”

    李子藤和趙洪濤都向那張紙看去,只見紙上畫了兩條龍,一條黑色的龍,一條白色的龍,正在戰鬥的樣子。龍的周圍有水、有樹,還有大大的三個字雙龍谷,畫的右下角有一行文字:獻給楚叔叔;最下面是學校、班級和姓名。

    李子藤把畫裝到紙筒中,帶走了。

    看到屋門關上,楚天齊正要說話,卻見王、趙二人的眼睛都盯著自己,不禁疑惑。旋即明白,二人一個想聽一個想講,便笑了笑,算是回應。

    看到楚市長的神情,趙洪濤講了起來:“八月二十三日凌晨兩點多,我從工地出來……”

    趙洪濤講說了那天發生的事情,但有的地方詳細,有的地方簡略,有的地方則隻字未提。他詳細講述了楚市長如何神勇,如何救自己於危難之際,對於他自己的狀態講的很簡單,至於事情起因及推測知之未提。

    “哎呀,厲害,厲害。”王昊衝著楚天齊伸出大拇指,連連讚歎。

    楚天齊一笑:“二位,這件事你們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向別人提起,尤其不要讓我們單位的人知道。他們要是知道我能打架,豈不是太損我的形象了?”

    “明白,明白,堅決保密!”趙洪濤和王昊連連表態。

    趙洪濤接著說:“楚市長,那天好多人明明看清了您下車的地點,我也讓好多人尋找您,光是附近的酒店就找了十多家,怎麼就沒找到您呢?”

    “我在雁雲市政府附近住,下車後又打車走的。”楚天齊道。

    趙洪濤“哦”了一聲:“怪不得呢。”

    “做好事不留姓名,厲害!”王昊再次伸出大拇指。然後轉向趙洪濤,“貴公司既然幾次和成康市政府接觸,你就沒見過楚市長?”

    趙洪濤回答:“成康市的項目,我很看好,也是我做出的投資決定,不過具體洽談我都沒來。在前幾天的時候,我準備來,可是家中臨時有事,就錯過了。在後來聽副手匯報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了他拍的照片,其中一張是成康市政府公示欄,上面有楚市長的照片。正準備來見楚市長,公司董事長派我去南方處理分公司的事,就又沒有成行,昨天晚上才回到省裡。

    本來今天簽約就是我來,而我又急著見恩人,我們早早就出發了。誰知高速上發生了車禍,我們被堵在半路一個多小時。下高速的時候,汽車導航還恰巧出了毛病,我這才請李科長去迎我們,目的就是早點見到恩人。”

    王昊不由得感嘆:“這都是緣分呀,嚴格來說,楚市長也是我們公司的恩人。若不是他堅持撥亂反正,我們不但得不到項目,還會落下不誠信或是實力欠佳的名聲。”

    楚天齊也不得不承認,能與王昊和趙洪濤再次見面,能與兩家公司有合作,的確有緣份在裡面。雖然自己一直蒙在鼓裡,但王、趙二人親自前來,並極力促成合作,多少還是夾雜著一些與自己的私人感情在裡面的。如果沒有之前的偶遇,如果沒有之前的交往,也許就不會有這次合作與見面。

    “叮咚”,手機響動了一聲。

    拿出手機,楚天齊看到,李子藤發來了一條信息,上面就六個字:另一家也到了。他略一沉吟,回了四個字:到會見室。

    收起了手機,楚天齊與王、趙二人繼續談論著。

    不多時,李子藤帶著一個女人來了。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瓜子臉、丹鳳眼,五官精緻,身材高挑,穿著很不俗,氣質也不錯。

    不等李子藤介紹,女人已率先打起了招呼:“您是楚市長嗎?”

    “我是楚天齊。”楚天齊微笑回應。

    “謝謝您,楚市長。”女人伸出纖纖右手,“感謝您主持正義,感謝您給了我們企業公平競爭的機會!”

    “太客氣了,主要還是貴企業有競爭實力。”楚天齊回應著,和對方握了一下。

    “楚市長,我是河西省大亞地產集團副總經理,我叫肖阿怡,請多關照。”說話間,女人遞上了一張名片。

    接過名片,楚天齊不禁心中暗笑:自己還奇怪對方名字怎麼是“阿姨”,卻原來是音同字不同。

    楚天齊轉身,介紹肖阿怡與王昊、趙洪濤認識,三人自又是一番寒暄。

    三家企業代表都到齊了,楚天齊讓李子藤照應著,他則到了樓道里,給王永新撥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便通了,楚天齊直接說道:“市長,三家企業代表都到了,正在會見室。”

    王永新回了一聲“好”:“我馬上過去,先簡單的禮節性會見,然後十點鐘到一號會議室簽約。”話音剛落,聲音戛然而止。

    楚天齊收起手機,再次走回屋子。

    看著兩男一女相談甚歡,楚天齊不禁暗道:三家企業就有兩家是熟人,也太巧了。這事絕不能為外人道也,否則太容易引起閒話,換做是自己,聽到這樣的事情,也難免要多想的。

    ……

    成康市政府六樓,一號會議室。

    這個會議室,多是政府召開大型會議的所在,但今天被佈置成了簽約的形式。

    會議室正面主席台,靠牆部分豎著一塊大型的led屏,屏的長度至少有二十米的樣子,高度也足有十五米。整個屏幕早已亮起,紅色背景映襯下,幾個金色大字特別醒目:成康市城建招商引資簽約儀式;屏幕右下角,是幾行金色小字,內容分別是成康市政府與三家企業的全稱。

    主席台前端位置,主持台已擺放就位,上面的話筒也已亮起通電指示燈;另有幾張帶幔的桌子放在台下暗影處,顯見是做簽約用。一群身穿大紅旗袍的禮儀人員,或手托托盤,或手拿文件夾,正在政府辦主任指揮下,熟悉和操練著整個流程。

    在主席台台口位置,排列著三排小的盆栽鮮花,每排盆栽為一種鮮花品種或花色。

    台下一排排桌子,上面都鋪著紫紅色桌幔。第一排桌子上,按座位對應著一個個打印著人名的桌簽;第二排桌子上,則一張桌子放置一個桌簽,上面打印著單位的名字。除了第一排桌子以外,其餘位置都坐滿了人,這些人衣著光鮮、華麗,人人胸前帶著禮花,臉上也洋溢著濃濃的喜色。

    兩條紅色長毯鋪在會議室地面上,一直延伸到主席台兩側台階處,台階上當然也鋪著紅毯,紅毯兩側則等間距放置著漂亮的花籃。

    在喜慶音樂襯托下,在絢麗燈光映照下,整個會議室喜氣洋洋,充滿了節日的氣氛。尤其好幾名肩扛“長槍大炮”的記者已經就位,更表明這裡要舉行隆重的活動。

    政府辦主任陳家良忽然大聲道:“大家注意,領導和貴賓馬上要入場了。”說完,快步走下主席台,向會議室門口走去。

    禮儀人員亦跟了過去。

    音樂立刻換成了進行曲。

    不多時,隨著會議室門口陳家良“起立,鼓掌”的口令,室內眾人迅速起身,熱烈鼓掌。

    在眾人翹首期盼中,在熱烈掌聲中,在閃光燈不停映照中,一眾領導和嘉賓魚貫行走在紅毯上。大家發現,在家的市委常委們全都來了,還有幾名氣質不俗的男女也走在這列隊伍中。

    十多名胸帶禮花的領導和嘉賓,都徑直走到第一排就座;而他們當中的楚天齊,則直接走上主席台,先向眾人鞠躬行禮,然後到了主持台那裡。

    掌聲停歇,音樂暫停,眾人目光全都投到台上。

    楚天齊面帶笑容,掃視全場一週,然後朗聲說道:“各位領導、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同志們:今天在這裡,我們舉行成康市政府與市昊方房地產開發公司、河西省鯤鵬投資公司、河西省大亞地產集團公司簽約儀式。出席今天儀式的領導和嘉賓有……”

    聽著楚天齊的主持詞,好多人激動成分,心中暗道:終於要簽約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1:04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到底誰設計了誰

    縣長辦公室。

    屋裡燈光微暗,厚厚的窗簾已經拉上。王永新坐在椅子上,雙眼緊盯著懸吊在牆上的電視,電視上正播放著《成康新聞聯播》。

    看著畫面中侃侃而談的自己,王永新會心一笑,他覺得今天自己太帥了,也太出彩了。

    來到成康市已經一年多,大大小小的活動也參加了不少,有的活動規模還很大,但今天參加活動的心情顯然和往常不同,用“欣喜異常”來形容並不為過。這不僅因為自己代表市政府做了歡迎辭,更因為這是自己做的最為實實在在的政績。

    之所以說今天的這個政績實在,並不意味著以往沒做工作,也不意味著以往的好多工作不算政績,而主要是這個政績受到的關注更廣。以往的政績,有的只是上級領導知道,有的只是單位同僚知曉,還有的只是老百姓唸好。而這次同時引進三家大型投資企業,既向省裡和雁雲市報上了引資五點七億的數據,又為百姓改善居住環境和生活品質提供了條件,還為職能部門和人員帶來了政績。

    之所以把這個政績攬在自己頭上,王永新覺得並不是自己貪天之功,而是當之無愧。自己是政府市長,市政府引進大額投資,自然是在自己這個市長的關懷和指導下完成的。而且在這次引進投資的過程中,自己可不僅僅只是動動嘴,也不只是簡單的簽上“同意”兩個字,而是親自操刀、參與了進去。如果沒有自己的大智大勇,如果沒有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恐怕事情不會突然進展這麼神速,能不能成功還兩說。

    “篤篤”,敲門聲響起,打斷了王永新的思緒。

    王永新略微有些不快,但還是趕緊收回放在桌上的二郎腿,正襟危坐,說了聲:“進來。”

    屋門輕輕推開,楊永亮走了進來。

    看到是秘書,王永新神情一鬆,些許不快也馬上退去。他衝著對方招了招手:“快過來,看新聞。”

    楊永亮躡手躡腳走過去,坐到了縣長對面椅子上,側過身子,看著牆上的電視屏幕。

    很快,簽約儀式新聞結束,換到了下一條新聞。

    王永新按下遙控器,笑咪咪的看著對方。

    楊永亮豎起了大拇指:“市長,您是這個。就您那氣魄、那口才、那水平,全成康市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來,在定野市也是鳳毛麟角,就是放眼全省都能數的上。”

    “永亮,過了,過了。”王永新嘴上謙虛著,其實心裡就跟吃了蜜一樣。

    楊永亮神情一本正經:“市長,我這絕對不是奉承,完全是實話實說。這次招商,如果沒有您把握大局,如果不是您親自掌舵,怎能取得這麼大的成績?要是光靠彭少根和楚天齊那兩頭爛蒜,還不知猴年馬月能弄成,要是不黃的話都燒高香,他們倆就不是干大事的料,就知道勾心鬥角、互相拆台。”

    “永亮,話不能這麼說,眾人拾柴火焰高嘛!”王永新顯得很是謙虛。

    楊永亮向前探了探身子:“市長,這把招商大火那是您點起來的,也是您讓這把大火燒旺,燒出規模的,他們倆充其量就是其中的兩根柴火;彭少根更是濕柴火,燒都燒不著。本來按分工,招商工作就該他全力去做,可他前怕狼後怕虎,最後做起了縮頭烏龜,直接跑到首都裝病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已經得知今天白天簽約的消息,恐怕紅眼病又該犯了;他就是那樣的人,既想得好處,又不想踏實工作。

    再說楚天齊,那也是小滑頭一個。比起彭少根,他好像又油了一些,表面擔起了招商職責,可又總是說難處、找理由,也是見成績就上,見困難就繞的主。他想的更美,既不想擔責任,還想攬在懷裡等政績。不過倒也沒白等,今天做個主持人,看把他美的,左一個‘城建’,又一個‘本職工作’,一個勁的給自己臉上貼金。”

    王永新語帶教訓:“永亮,這麼說領導可不好。我以前也和你講過,對領導不能直呼其名。”

    楊永亮認真的說:“市長,您的教誨我怎敢忘懷?但在我的心裡,只有您是我的領導,永遠都是。在工作之外,我把您當做長輩,說話也就直白一些,在別人跟前不會這麼說。”

    “你這孩子,總是認死理。”王永新看似責備,但其實更多的是慈愛。

    “市長,也不是我背後說人壞話,主要是他倆做事太差勁了。彭少根不值一提,就說楚天齊。你看那天的專題會上,楚天齊磨磨嘰嘰,分明是想漫天喊價,提過分條件,可又不想擔責任。後來您收拾了卜明宇,他立馬就變得老實了,還讓您派人輔助。他說的好聽,為了防止別人閒言碎語,其實就是見風使舵,敬酒不吃吃罰酒。主意可是市長拿的,他本來就減輕了責任,卻又讓我也參與其中,分明又多了推脫的對象。我看到他那樣,就噁心不行,就小瞧他。”說到這裡,楊永亮鼻子哼了一聲。

    到底是秘書,成天跟著自己,真是說到心裡去了,其實王永新這些天一直為自己的殺雞駭猴而得意洋洋。當然王永新不能這麼講,那樣也顯得自己太膚淺了。於是他說到:“永亮啊,看問題要全面,看人也一樣,楚市長還是有一定能力的,也幹了好多實事。”

    “他也接受過一些任務,可哪次不是條件提了一大堆?他那人心術不正。”楊永亮話題一轉,“其實他每次接受那些任務,都提前設定了好多次,說不準還有專人支招呢。這次重新選企業,他怎麼就沒有好招?還不是市長您設計出了方案,他然後來個順桿爬?”

    又說到心裡去了,王永新這些天一直因為自己的方案得到執行而志得意滿著。當然嘴上還不能這麼講,他仍然擺出一副領導的姿態:“永亮,不利於團結的話,就不要說了。”

    “好吧。”楊永亮看似無奈的答著,“市長,我就是提醒您,楚天齊那小子太會盤算,太鬼,你可別讓他算計了。”

    “你的好意我知道了。”說著話,王永新揮了揮手。

    “那我走了。”楊永亮打聲招呼,走出了屋子。

    看著關上的屋門,王永新心中暗道:楚天齊,你想設計我,沒門。

    忽然,王永新想到了楊永亮講說的一句話,想到了楚天齊那天的反常,同時也覺得楊永亮今天也反常。不禁心生疑問:到底誰設計誰呢?

    ……

    副市長辦公室,楚天齊也剛看完《成康新聞聯播》,不過他不是在辦公室看,而是躺在床上看。

    今天白天,與三家企業簽約成功,意味著成康市城建工作進入了新的階段,意味著城建工作即將全面開始,楚天齊頓覺鬆了一口氣。

    而更讓楚天齊高興的是,這次不但達成了目的,而且把自己的風險降到了最低。儘量降低風險,並不是楚天齊耍滑頭,而是官場生存必須具備的本事,尤其要是替別人擔無謂的風險就更不值得了。

    想想八月二十四那天的城建招商專題會,楚天齊就覺得好笑。當時王永新還步步緊逼,甚至不惜拿一個局長做殺雞駭猴,但楚天齊心裡就跟明鏡似的,他早已提前知曉了王永新的心思。

    那還是二十三日下午返回成康的途中,楚天齊先是接到了王永新的電話,說是有事第二天說;接著就接到了江霞的短信,江霞短信的內容是:“明天政府可能要討論招商的事,從原有淘汰或退出企業中遴選。這是王在剛才的書記專題會上說的,就薛、王和我三人參加。”

    本來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底牌,可對方還像模像樣的捂著底牌,那楚天齊就來個將計就計,故意廢話邊篇,說話婆婆媽媽,目的就是讓王永新起急,讓王永新把底牌亮出來。

    其實楚天齊早就想從“被退出”企業中遴選,他推斷出招商局人為設置障礙,擠掉了好多有實力企業,而且他也接到了好幾個企業打給他的投訴電話,投訴內容正是招商人員處事不公。但他卻不能直接說出來,那樣不但讓自己擔上嫌疑,而且事情很可能還辦不成。於是他設置了“無應答轉移”,就轉到了王永新固定電話上,所以王昊打電話,打到王永新手裡,就不奇怪了。人們能找到市長,自然就不再找副市長了。想起王永新那次突擊檢查,楚天齊也不禁暗叫僥倖,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取消了轉移設置,怕是就要壞事了。

    想想巧借王永新之手,既實現了自己的目的,又不必染上麻煩,楚天齊也不禁沾沾自喜,為自己的巧妙設計而沾沾自喜。現在就是王永新識破了自己的計謀,也沒什麼,反正已經簽約成功了。

    在自喜之餘,楚天齊也不無冷靜,他覺得這次的事也太順了,順的讓他不禁心生疑問:到底誰設計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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