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450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26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周家林被打

    楚天齊一驚,忙道:“曹金海,再說一遍。你在哪?”

    “周家林被打了,我正趕往現場。”曹金海電話裡講說著,“從飯店出來的時候,您坐車回市政府,我們都坐車回家,他和我坐的同一輛車。他家離飯店最近,在到他家巷口的時候,他下了車,汽車繼續去送我和王成霞,我是最後一個到家。我剛到家門口,他媳婦小柳就打來電話,說他在巷子裡被人打了。於是我就沒有進家,直接趕往他家巷口,幸福街”

    在聽曹金海匯報的同時,楚天齊急忙擦乾腳,倒掉水,穿著外面衣褲。待對方說完事發地點,他馬上結束通話,然後撥打厲劍手機,要厲劍和自己出去。

    叫上李子藤,來到樓下,楚天齊三人一起趕往事發地點。剛到幸福街口,又接到曹金海電話,說周家林已被送往市人民醫院。於是“桑塔納2000”又急忙轉向,奔醫院而去。

    到了市人民醫院,楚天齊帶著李子藤,和正在門口等候的曹金海匯合,直奔急救室而去。

    來在急救室,只見周家林仰躺在病床上,醫生正在做傷口處理,護士則正準備給他掛吊瓶。周家林臉腫的非常厲害,上面有好幾塊淤青,眼睛成了一條縫。

    病床旁邊站著一個女人,在不停的抹眼淚,發出輕聲的抽泣。看到曹金海進屋,女人喊了聲:“局長。”

    曹金海一指身旁楚天齊:“小柳,這位是楚市長。”

    “楚市長,要給家林做主啊!”小柳哭出了聲音。

    “別哭,救人要緊。”楚天齊把頭轉向醫生,“傷者情況怎麼樣?”

    醫生邊清理傷口,邊說:“還不好說,皮外傷很多,傷者一直昏迷,需要做過相關檢查才能確定,現在只能先給他輸上消炎藥。”停了一下,他又說,“楚市長,請先讓家屬到外面,便於我們對傷者救治。”

    明白對方的意思,楚天齊道:“醫生,你辛苦了。”然後示意眾人出了屋子。

    來在樓道里,楚天齊忙問:“報警了沒有?”

    “報了,在家門口就報了。”小柳回答。

    正這時,三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向這邊走來,兩男一女。當先走來的是戴寬邊眼鏡男人,他向這邊喊了聲“老曹”。

    曹金海迎上前去:“老張,你們要加緊救治周局長。”

    “知道,知道,我先去看看。”在答過之後,老張看到了楚天齊,趕忙尊敬的喊了聲,“楚市長。”

    知道對方是醫院院長,楚天齊伸出右手:“張院長,請全力搶救傷者。”

    張院長握住對方,急忙接話:“救死扶傷是醫生天職,我們一定全力以赴,我先去急救室了。”

    鬆開對方右手,楚天齊說了聲:“張院長,辛苦了。”

    張院長說了聲“應該的”,連同那兩名醫務人員,快步走進了急救室。

    此時,厲劍也來到了近前。

    把頭轉向小柳,楚天齊問:“到底怎麼回事?”

    小柳此時不再哭泣,但眼睛紅腫著,說:“下午五點多,他打電話,說是不回家吃飯了,正好公公婆婆今天帶孩子去了大姑姐家,我就自己吃完飯等著他。快九點的時候,他還沒回來,我擔心他喝多了,就打他電話。他說剛從飯館出來,坐曹局長的車,一會兒就到家。聽他說話沒問題,我就放了心,一邊看電視,一邊等著。可是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他還沒回來,打電話又不接,我就犯了嘀咕。從飯館到我家,坐車頂多二十分鐘,按說該回來了,可能是先去送曹局長,電話又在衣服內兜放著,沒聽見吧。

    又等了一會,我感覺不踏實,就拿上手電,從家裡出來了。剛一到院裡,就聽到巷子裡有動靜,像是有人在打架。我走出院子,正好隔壁劉哥兩口子也從他家出來,他們也是聽到了動靜。我們相跟著,走過家屬院這條小巷,到了另一條巷子,那條巷子直通大街。用手電一照,見四、五個人揮舞著棍棒,正對著一個麻袋下手。我聽到麻袋裡有聲音傳出來,像是我家家林,就不顧一切衝過去,劉哥兩口子也喊著跑了過去。

    那夥人一看有人來,打了一聲‘呼哨’,上了巷口汽車,就跑了。我們拿掉麻袋一看,正是家林,那時家林已經昏迷了。劉哥趕快到巷口去開他的三輪車,我就拿家林手機報警,又給曹局長打了電話,然後坐三輪車到了這。要是我在家別看電視,沒準能早點聽到動靜,要是我早點出去,家林也就不至於成了這樣。嗚嗚”

    “我接到小柳電話後,就給張院長打了電話,張院長是我同學。”曹金海補充了一句。

    楚天齊問:“你看清那些人的相貌了嗎?”

    “巷子裡黑燈瞎火的,我當時又著急,根本沒注意。”小柳抽泣著說,“用手電照的時候,感覺他們好像好像是拿絲襪套著頭,然後他們就跑向巷口那輛汽車,走了。”

    正這時,有三男一女朝這邊走來,其中兩名男子身穿警服。

    穿便裝男子喊了聲:“小柳,警察來了。”

    說話間,四人已經到了近前,都對楚天齊多看了兩眼。

    年長警察對著小柳道:“咱們去旁邊談談。”

    小柳轉頭看著楚、曹二人。

    楚天齊點點頭,並示意厲劍跟著小柳一同去了。

    再次來在急救室門外,透過門上玻璃窗口,楚天齊向裡面看去。周家林還仰面躺在那裡,吊瓶已經輸上,醫生正解開周家林衣服,把一台心率、血壓監測儀連到他身上。隨著衣服全部解開,周家林前胸露了出來,好幾處淤青出現在胸前,其中兩處面積還很大。楚天齊不禁心中一緊,眉頭也皺了起來。

    很快,監測儀器開始工作,監測儀側對著門口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儀器屏幕。從屏幕上那幾個跳動的數字看,指標不正常,也不穩定。觀察了一會兒,楚天齊發現,儘管指標不正常,但只是偶爾突破臨界值,他心中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腫的像包子似的周家林,楚天齊很是窩火。今天自己本來是想給大家鼓勁,尤其也想在眾人面前抬舉周家林,沒想到卻讓周家林挨了打。聽周家林媳婦的描述,事發地點既不在大街上,又離家有段距離,尤其還要拐個彎,估計事發地點也沒燈,這應該是施暴者專門挑選的地段。雖然現在還不知道被打原因,但如果沒有這頓涮羊肉,如果周家林按時下班回家,那時天還不黑,今天這段遭遇應該能夠避免。

    就在楚天齊為周家林被打一事而惱火的時候,幾百公里之外的省城,一個男人身處豪華房間,正因為楚天齊而發火。房間裡,牆上電視正播放一段視頻,男人則倚躺在沙發上,手指電視屏幕罵個不停。

    “咣當”一聲,屋門推開,一個女人走進屋子。

    看到滿地菸頭和玻璃碎屑,嗅著空氣中令人作嘔的酒精味,再看著沙發上頭髮蓬亂、醉眼迷離、滿嘴髒話的那個男人,女人氣不打一處來。她手指對方,質問道:“張鵬飛,你又作,是不是又吃錯藥了,讓我來幹什麼?”

    “姐,你幹的好事,看看你在幹什麼,丟不丟人?”張鵬飛乜斜著眼睛,“他們那邊好幾十口,你就光桿司令一個,那麼多大男人把你圈在中間,讓你簽‘賣身契’,你居然還笑的出來?這還不算,那傢伙的狗爪子抓著你不放,你竟然臉上滿是柔情蜜意,我真不明白是你神經搭錯了弦,還是你難耐寂寞,思春”

    “放你的臭狗屁,你竟然這麼埋汰我,還沒人敢對我張燕這麼說話呢,我看你是皮緊了。”女人說話間,抓起一個菸灰缸擲了過去。

    進來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鵬飛的堂姐,鵬燕建築公司法人代表張燕。張燕當然看到了電視上的畫面,正是二月八日那天簽約的場景,畫面也定格在自己和楚天齊握手的情節。

    菸灰缸沒有落到對方身上,而是躍過沙發,掉在地上摔碎了。

    張燕氣不過,快步走到沙發旁,從茶几上拿起一本雜誌,向對方頭上摔去:“你成天不務正事,就知道滿嘴噴糞,敗家子,敗家子。”。

    看到張燕急吃白臉的樣子,張鵬飛急忙抬右胳膊去擋,同時“嬉笑”著:“姐,聽我說,聽我說。真不是我這麼說的,社會上人們都這麼評論,我要是不看到這個錄像,也不知道你竟然那樣。”

    “我哪樣?哪樣?還不是你那些狐朋狗友亂放屁?”張燕更加氣憤不過,繼續甩著手中的書本。

    “姐,姐,別,別。”張鵬飛一邊告饒,一邊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我沒有別的意思,少賺幾個錢無所謂,我是心疼你,心疼你讓他們那麼戲耍。”

    “你懂個屁,你以為我那是為自己呀,還不是為二叔,為了咱們整個張家?我忍辱負重,容易嗎?”說到這裡,張燕委屈的哭了,“要是你能幹正事,能頂起這一攤,又何必我一個女人拋頭露面?”

    “姐,姐,別哭。”張鵬飛說著,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不過我就想問你,是他拽著你不放,還是你真對他有那個意思?我怎麼感覺是你抓著不放呢?”

    “張鵬飛,去死吧?”張燕“嗷”的一聲,向張鵬飛撲去。

    張鵬飛早有準備,快步向門口躍去,拉開屋門門衝出了屋子。

    只留下張燕在“嗚嗚”哭個不停。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26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誰是真兇?

    在將近零點的時候,周家林醒了,楚天齊、曹金海被允許進了急救室。c小柳在厲劍陪同下,和出警民警去指認現場,並到派出所備案,暫時還沒回來。

    周家林盡力睜著眼睛,怎耐臉上腫成包子,又有兩個“烏眼青”,根本就什麼也看不見。

    憑著聽力,周家林稱呼了兩位領導。

    楚、曹二人都非常高興,周家林能認人,說明腦子應該沒問題。

    儘管包括醫生在內都不讓周家林多說話,但周家林還是堅持講了事發經過。雖然因為掉了兩顆牙齒,也因為臉上腫脹,說話既走風漏氣,又多少有些含糊,但二人還是聽明白了整個過程。

    據周家林講,他乘坐局長專車到巷口的時候,就下了車,向巷子走去。平時他無論是坐單位車,還是打出租,也都是在這裡下車,因為這條巷子不寬,也沒有燈光,汽車很不好掉頭。只有騎摩托回家的時候,他才能騎進這條巷子,然後再下車推著,走進家屬院門前更小的巷子,回到家中。

    下車後,周家林感覺白酒有些上頭,便點燃一支香菸,慢慢走進巷子。沒走幾步,就覺得對面有一個人走來,還撞到了自己身上。周家林只以為是自己喝酒導致腳步踉蹌,便急忙向對方道歉:“對不起”。

    對方則粗聲粗氣的問:“你是不是姓周,叫周家林?”

    “啊,我是”話到半截,周家林感覺對方語氣有異,忙問,“你是”

    不容周家林說完,對方忽然一拳打了過來:“那就對了。”

    周家林根本就沒防到這一手,臉上結結實實挨了對方一拳,感覺嘴裡一股血腥味,同時有兩個硬硬的東西掉在嘴裡。他急忙向後一退,吐掉了口中的鮮血和掉落的牙齒。

    那人一步跨了過來,抓住周家林衣領,揮拳就打。

    雖然看不清對方,但周家林能感覺對方比自己高有一頭,而且衣領被抓著,上不來氣,又用不上勁。儘管他雙手撲騰,卻根本無濟於事,想喊都喊不出來。

    正這時,一輛汽車停在巷口,幾個人從車上下來,把一個麻袋罩到周家林頭上。聽這幾個人的簡單對話,要弄走自己,周家林知道那樣會凶多吉少,一急之下,不知哪來的力量,猛的一腳踹到對面之人的襠下。

    那人疼的“嗷”一聲,蹲在地上,咬牙喊著“打死他”。

    就這樣,周家林便被這些人打翻在地,在身上招呼著。不多時,他聽到了妻子的聲音,然後就沒了知覺。

    儘管不忍心讓對方多說話,但楚天齊還是不得不問:“你看清對方長什麼樣了嗎?”

    “沒有。”周家林回答,“遇到第一個人的時候,巷子裡沒有一點光線,只感覺對方是個很高的壯漢,也很有力。當他們的汽車停在巷口的時候,藉著一閃而過的燈光,我發現那個人用絲襪罩著頭。幫凶來的時候,我被壯漢掐著脖子,不能回頭,根本看不到身後的人。緊接著,就被他們拿麻袋套住了上半身,然後又被打倒在地,更是什麼也看不到。”

    楚天齊接著說:“他們的聲音熟嗎?”

    “不熟。”周家林說,“這些人的聲音我從來沒聽到過,而且發音還比較標準,不帶一點成康口音,應該也不在定野市範圍。除了開始那個壯漢問過我的名字之外,在他們把我打倒在地以後,又有人向壯漢確認過我的身份。這些人應該就是專門找我茬的,但我卻想不出究竟何人對我出手。我這人生性不願與人為敵,一般也儘量不去得罪別人,但我說話有時沒有遮攔,愛認死理,只要是認準正確的事,就必須要講出來。就是這張臭嘴,經常無意中得罪人,但我卻不自知。像是這種方式得罪的人,應該不在少數,但究竟把什麼人得罪到這種程度,我是一點也想不起來。”

    從這些人的操作手法看,肯定是專門針對周家林的,楚天齊也這麼認為,只是僅從周家林的這些表述看,一時卻還真不好圈定範圍。

    正這時,小柳回來了。看到丈夫醒來,小柳喜極而泣,嘴裡不停喃喃著“醒來就好”、“嚇死我了”。

    在安撫周家林好好養傷、配合治療,並留下慰問金後,楚天齊和曹金海退出屋子,直接去院長室,找張院長瞭解病人情況去了。

    凌晨兩點多,楚天齊回到了辦公室。

    本來在前半夜十點前的時候,在酒精作用下,楚天齊已經有些睏意。但這麼出出進進一折騰,酒勁早已過完,再加之大腦中不停想著事情,楚天齊變得毫無睡意。另外,他要等厲劍和李子藤,暫時也不能躺下。

    厲劍在陪小柳返回醫院後,楚天齊讓厲劍和李子藤去了交警隊,和辦案民警一同查看監控記錄。

    其實辦案民警是很反感這種方式的,楚天齊心知肚明,但他仍然要這樣做。主要有四個理由:

    一、自己下屬無辜被打,做為主管領導,表示一下關心很正常。而且也是向自己人和他人傳遞一個信息,要想報復我或是下屬,我楚天齊絕不會善罷干休。

    二、從周家林的描述看,對方應該是早有預謀,周家林這頓打幾乎不可避免;但如果不是楚天齊請客,不是回家晚,今天也許能暫時躲過這一劫。因此,楚天齊的請客行為,間接導致了周家林今天挨打,楚天齊做為飯局做東的人應該出面。

    三、楚天齊做過公安局長,對於破案並不外行,派自己的得力幹將適當介入,也是為了多掌握一些主動,也從側面提醒辦案人要“公正”。

    四、這次對方有目的針對周家林,究竟是因為公事,還是私人恩怨,也是楚天齊想急於瞭解的。如果是私人恩怨,如果周家林想自己解決,那他人就不宜介入過多;當然,要是周家林請楚天齊幫忙,楚天齊也絕不會一點不管。但要是因為公事被報復,楚天齊不但要管,而且必須管到底,必須要找出原因,甚至根據情況,會對行兇主使人嚴厲打擊。

    楚天齊明白,警察雖然不樂意讓自己的人參與,但他們也不敢直接回絕。即使沒有以上幾條原因,僅憑自己這個市委常委的身份,公安局長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這個成康市委常委,不只是擺設,那也是成康十一巨頭之一,是對重大事項有表決權的人。

    就在楚天齊正想事的時候,厲劍和李子藤回來了,又拿過一把椅子,兩人都坐到了楚天齊對面。

    厲劍直接說了話:“市長,剛才在交警隊看了監控錄像。周局住的是外貿老家屬院,比較靠邊,出事巷口只有一個監控頭,還拍不到巷口位置。因此,下面對嫌疑人和車輛的排查結論,是結合錄像做出的推測。

    一開始毆打周局的那個人,大約比周局早到了事發地點十分鐘左右,是被一輛無牌照越野車送去的。這個時間,應該正是周局剛剛從飯店出發不久的時間。這輛車兩次出現在同一個監控鏡頭中的時間,只間隔了三分鐘,這個時間應該就是把人放下,然後汽車馬上開走。距離第一次時間大約二十多分鐘後,那輛無牌照車又從監控範圍駛過,行駛方向正是那個巷口。經過十多分鐘後,無牌照車再次出現在監控錄像中,方向正好相反。

    根據這幾個時間點,可以推導出一條線索:幕後真兇或是其幫凶已經提前知道周局在外面就餐,應該還有專人注意著周局的具體動向,並把信息及時反饋給具體行兇人。行兇人中的壯漢便及時出現在那條小巷,做守株待兔,直至對周局出手。壯漢幫凶到達後,共對周局毆打有五、六分鐘左右,至於這些幫凶究竟是得到了壯漢通知,還是另有其人做銜接,暫時還無從推測。

    這些推測都是我和子藤做出的,辦案警察只是調完錄像,並複製幾個片段後,便回派出所去了,他們沒有對此進行分析和評論。”

    “都是厲劍推出來的,我只是偶爾提醒一下。”李子藤在旁補充了一句。

    楚天齊稍微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那輛無牌照車什麼情況?有線索嗎?”

    厲劍搖搖頭:“暫時沒有。汽車沒有牌照,也沒有標識,看著像是‘三菱’牌的,整個玻璃貼著深色膜,也看不到汽車裡面。而且事發地段就在城邊,錄像顯示,汽車出了那個最近的監控區域,便駛出城區,應該是奔鄉下位置。那個方向只需走出五十多公里,就到了鄰縣範圍,或者走一百公里左右就直接出了定野市範圍。”

    厲劍的回答,在楚天齊意料之中。各種跡象表明,行兇者就是在確定行兇目標前提下,有意而為之。因此,在車輛選擇、行駛路徑、時間控制上肯定早有計畫。厲劍的分析和楚天齊看法基本一致,但楚天齊沒有表態,而是對著二人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李子藤多盯著醫院那邊的事,厲劍要繼續關注案子進展。”

    “好的。”二人答應一聲,走出了屋子。

    反鎖好屋門,楚天齊也向裡屋臥室走去,他邊走邊自問著:“究竟誰是幕後真兇,指使了這次暴力行為?”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27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我來幫你分擔

    周家林被打已經過去一週,但破案沒有一點進展,為此成康市公安局長還專門向楚天齊做了匯報。

    其實從級別來講,成康市公安局長和楚天齊一樣,都是副處。當然,市政府黨組成員與市委常委相比,實質有很大區別。不過楚天齊並不分管治安,公安局長能前來匯報,能以此回應市領導對案子的重視,已經足夠尊重。何況現任公安局長是常務副市長彭少根的人,那就更是非常給他面子了。

    本來對於公安局在此案中的作為,楚天齊很不滿意,他覺得正是辦案人員的拖沓,讓凶手有了更加從容的逃跑時間。正是公安工作效率低下,才致使直到今天沒有任何進展。

    雖然此案沒有進展,但公安局長能親自登門,這就是一種態度。楚天齊不便託大,只能對公安工作進行肯定,並感謝對方的好意。楚天齊隱隱覺得,局長親自上門,肯定有彭少根在其中指點,遂對彭少根這個人更加警惕。

    在這一週中,醫院經過全面檢查,確定周家林就是腦震盪,是輕微的那種,身體一旦復原,就沒事了。另外,還有多處肌肉挫傷,也無大礙,內臟和骨頭本身就沒事。經過醫院悉心治療,周家林傷勢恢復很快,尤其皮外腫脹已經消了很多,當然淤青散去還待時日,還需在醫院住上一段。

    楚天齊覺得,周家林傷勢不重,可能與小柳和鄰居的及時出現有關,這導致了凶手毆打時間有限。另外,也從側面說明,凶手的主要目的就是教訓周家林,否則不會只用鈍器和拳頭擊打。

    雖然周家林傷勢不太嚴重,雖然現在恢復很快,但楚天齊卻沒有掉以輕心,而是讓厲劍和李子藤繼續關注著案子進展,同時他自己也在分析著現有線索。

    對於周家林被打一事,人們的說法眾說紛紜。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周家林被打就是因為跟著楚天齊太緊,有人想要報復楚天齊,只是沒有機會下手,這才打了馬仔的主意,周家林是替楚天齊受過。有些人想法更奔放,竟然把周家林挨打,和尤建輝被雙規扯到了一起。

    在近幾天,人們除了議論周家林被打外,最為關注的還是尤建輝被雙規一事,各種輿論也在繼續發酵。有說某某副市長被捲了進去,有說某某局長被紀委約談,在這些傳言中,市委常委也未能倖免。傳言說,市委書記薛濤就是尤建輝後台,還有說彭少根和尤建輝有牽連,也有說陳奎如何如何。當然,在這些傳言中,曹金海、趙順自然是跑不了。

    傳言肯定有真有假,或者全都是假,做為普通人根本不去深究真偽,他們更多的是對此事的好奇。但成康市裡許多大大小小的領導,卻沒有這種超然的心態,而是個個都煩心不已。有人是為無辜中槍鬱悶,有人則是擔心真會被牽連,還有人和尤建輝當初關係確實很近,反正情形不一而足,不為此事煩惱的人並不多。

    相比這些擔驚受怕的官員,相比這些淹在唾沫星子中的人,楚天齊卻是另外一番情形。因為與鵬燕公司達成協議,兩大爛尾工程處理指日可待,而且對下屬被打的特別關注,都令楚天齊名頭風聲水起,在成康政界和民間威信倍增。

    但事實上,楚天齊卻並非如人們想像的那麼輕鬆,相反還任務很重。他不但要關注周家林被打一案,要跟進房改試點爭取工作,還要關注城市規劃設計進展情況,也要督促其它爛尾工程的啟動或處置。

    在這些工作中,周家林被打一事,有厲劍和李子藤盯著,隨時向他匯報情況,他倒不需要牽扯太多精力。只是其它幾件事,他卻不得不多加操心。城市規劃設計一直由周家林親自操辦,但現在周家林還躺在醫院,曹金海又是心不在焉,他想不操心都不行。房改試點爭取工作,常玉州倒是一直跟著挺緊,不過現在已經到了很關鍵時刻,曹金海又不怎麼指的上,楚天齊便不得不多上心。同樣,爛尾工程處置雖然有專人負責,可是擔心留下後遺症,也擔心與後面規劃設計產生矛盾,楚天齊則更需要親自過問和指導。因此,楚天齊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幾乎每天都是晚睡早起。

    ……

    這天,楚天齊正準備去城管局檢查工作,手機卻響了,是市長王永新讓他過去一趟。

    不清楚對方因何找自己,楚天齊便沒做其它準備,而是帶著筆記本和筆,到了市長辦公室。

    看到楚天齊到來,王永新微微起身,示意對方就座。待對方坐下,他直接道:“天齊市長,辛苦了。”

    “不辛苦。”楚天齊回著話,把筆記本攤開在辦公桌上。

    注意到了對方的動作,王永新微微一笑:“天齊市長,不必把時間卡的那麼緊,你這‘白加黑,五加二’的工作方式,太累了,也該適當調節一下。”

    “我這人就樣,總想把工作往前趕。”楚天齊也回以一笑,“再加上近期好多工作都堆到了一起,哪件都是刻不容緩,不加緊也不行。”

    “你的工作作風,絕對稱得上‘雷厲風行’四字,看來傳言不虛,你果真是干實事的同志。”說到這裡,王永新輕嘆一聲,“唉,以前的城建工作也欠帳太多了,該做的不做,要不就做的一團糟,不該做的又弄了一大堆。有些官員就是好大喜功,華而不實,往往還胸無點墨,就知道胡亂搞。干工作就是需要像你這樣的同志,既有想法又身體力行,而且方案既嚴謹又具有前瞻性。”

    對方專門把自己叫過來,應該不只是為了誇讚自己吧,不知道這後面隱藏著什麼玄機?而且對方還對其他官員有所點評,楚天齊也不便於參言。於是,他一邊用笑容回應對方,一邊心中加著小心。

    停頓了一下,王永新關心的問:“最近工作進展怎麼樣,有什麼困難嗎?”

    楚天齊稍微想了一下,緩緩的說:“鵬燕公司那裡還沒有什麼最新消息,不過前天下午的時候,有幾個分包商給李子藤打電話,說鵬燕公司通知去商量工程款事宜,他們向李子藤打聽那兩個工程情況。我會隨時關注著那邊的進展,如果有什麼異常情況,會及時找他們,也會向市長進行匯報。

    現在房改試點爭取工作到了關鍵時刻,按照房管所常玉州的匯報,應該是在三月底或四月初就會敲定最終名單。我又向省裡其他人打聽,對方說這個時間還可能提前到三月中旬。要是那樣的話,時間可僅剩半個月了,我會讓常玉州緊緊盯著,我也會更多關注。

    城市規劃設計進展也較順利,兩週內就能拿到設計稿,到時需要咱們市裡審核,審核通過後,再向省裡匯報。在正式上會前,我會專門報到市長這裡,先請市長指導,如有不妥,也好與設計院溝通,進行調整。

    現在全成康市還有許多爛尾工程,去年年底的時候,做出了一些具體解決方案,有些方案已經開始實施,大部分方案還需要溝通、協商。再過大約一個月,當地氣溫大輻轉暖,室外施工就能正常進行,到時好多工程就將復工或是調整。爭取在三月初的時候,把一些重要調整或復工項目敲定,報到市長這裡審核。

    要說困難不多也不少,不過只要資金沒問題,好多困難也就不存在了。尤其房改試點爭取工作更不能因為資金問題,而中途退出,那樣就太可惜了,機會可遇不可求,何況現在已經做了大量工作。當然城市規劃設計、爛尾工程啟動,需用的資金更大。”

    “資金肯定重要了,只是市裡的錢確實不多,一直捉襟見肘的,市裡儘量調節吧,先揀當緊的事做。”說到這裡,王永新話題一轉,“錢的事固然重要,只是這麼多重要工作,你能忙的過來嗎?身體吃的消。”

    什麼意思?楚天齊帶著狐疑,謹慎的回答:“這麼多事堆到一起,確實忙的不可開交。不過,我自認還能忙的過來,身體也能吃得消。”

    王永新“哦”了兩聲,連連點頭:“確實夠累的,你也不能太逞強,實在不行的話,可以讓別人幫幫你。”

    要分權?這怎麼行?楚天齊面色變得很是嚴肅:“這些事一直是我經手著,若由別人來做的話,我也不放心,擔心別人把這些事做砸了。”

    王永新乾笑連聲:“呵呵,呵呵。理解,理解,這就好比自己的孩子,怎能輕易讓別人去養?只是我擔心你身體吃不消呀。”停了一下,他緩緩的說,“要是我來幫你分擔一些工作,你也不放心?”

    “市長來幫我?我怎麼該勞您大駕?”楚天齊更覺狐疑。

    “看你現在工作這麼忙,房改工作又到了關鍵時刻,市民也是因房改的事三天兩頭找我,我只是想幫著你多往省裡跑跑而已。”王永新一笑,“你放心,我不會搶你功勞的。”

    哦,原來如此。這還不叫搶功勞?看來那個傳言是真的。雖然楚天齊心裡這麼想,但嘴上卻說:“那太好了,只是有勞市長了。”

    “你真放心?”王永新反問。

    楚天齊道:“放心,絕對放心。”

    “哈哈哈。”王永新笑了起來。

    楚天齊也跟著笑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28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王永新的如意算盤

    雖然兩人都在“哈哈”大笑,雖然兩人都是會心的在笑,但二人笑的意思卻大為不同。

    王永新顯然是為對方的“識事務”而高興,更是為即將“唾手可得”的政績而欣喜。

    而楚天齊發笑,既是為了試點爭取前途更加看喜,也是為了王永新的“小心眼”。他沒想到,堂堂一市之長為了要摘這個“桃子”,竟然繞了這麼大彎,先是虛情假意表示關心,後又提出直接操刀。而且還不吝提出威脅暗示:“市裡的錢確實不多,一直捉襟見肘的,儘量調節吧,先揀當緊的事做。”對方意思很明顯:你楚天齊如果不聽話,那你負責的工作內容,就不是“當緊的事”了。

    至此,楚天齊才徹底明白,王永新繞了一圈彎子,原來就是為了這事。他近些天就聽說,省裡要為房改試點(市)縣各配套上千萬試點資金,從王永新現在的做法看,此言應該不虛。王永新要親自上手,就是為了在試點爭取到手後,更方便調配這些資金,還能撈到這個大政績,而且也增加市長在政府和民間的威信。

    收住笑聲,但王永新笑容還在,語氣更加親切:“你放心,城市規劃設計經費,市裡一定保證按時到位;爛尾工程配套資金,市裡也會優先重點考慮;只要是你分管的工作,市裡都會大力支持。”

    看來對方要為自己的識時務投桃報李了,雖然這只是空頭支票,但也總比沒有強,尤其要比對方一直掣肘工作強的多。於是楚天齊道:“多謝市長支持。現在市長能親自抓房改試點爭取工作,確實給我減輕了負擔,我也能多一些精力做其它事情。”

    王永新“哈哈”一笑:“天齊市長,你是一個務實幹部,所做工作也多是為民辦實事,而不是花裡呼哨的政績工程,市裡自然應該多支持。當然了,我的工作內容也挺多,這次幫你爭取房改試點,也只是階段性的。一旦爭取成功,後續工作還是要由你這個分管市長操刀的,我可不能越俎代庖。”

    對方意思很明顯:我只要現在的政績,真正房改工作還得你楚天齊做,我王永新會把這部分權利還給你。看來對方並非要把十個棗都裝兜裡,還準備給自己留出幾個,也算夠意思。於是楚天齊道:“我馬上回去取資料,給市長送過來。”

    “天齊市長果然是雷厲風行。”王永新擺擺手,“不必那麼著急,改天吧,改天直接去組委會,邊看邊說,那樣瞭解的更具體。你工作忙,就不打擾你了。”

    “那我先回去了。”說著話,楚天齊站起身。在得到對方允許後,走出了屋子。

    走在樓道里,楚天齊不禁心中腹誹著:看來自己“誤會”王永新了。

    剛才在對方提出“讓別人幫幫你”時,楚天齊的第一反應便是“要分權”,瞬間心中非常反感,反感對方做法太不厚道,遂委婉並堅決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擔心別人把這些事做砸了”。他剛才之所以這麼表態,不只是擔心別人分自己的權利,更是確實擔心別人胡搞,把好不容易開創的局面弄糟。從現在來看,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在度王永新“君子”之腹,原來對方是要親自幫忙,自己應該感謝才對。

    現在楚天齊已經徹底明白,王永新就是要“摘桃子”,但他卻並不反感了,相反還挺高興。他知道,只要王永新親自抓這項工作,那麼項目資金的事絕對不成問題,而且王永新會百分百努力,去促成這件事。

    楚天齊之所以極力推動房改,是為了成康市整個城市建設,是為了成康經濟社會發展,至於獲得政績,那倒是其次的事。現在王永新想要政績,自己則是想促成此事,由市長親自操刀,與自己的想法並不矛盾,還增加了此事成功係數,何樂而不為?兩人的想法可以說是殊途同歸,楚天齊自然要爽快答應了。

    當楚天齊在樓道里腹誹對方的時候,王永新也在腹誹,但他不是腹誹對方,而是在腹誹他自己。王永新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厚黑,太自以為是了?如果剛才楚天齊要是不答應的話,雖然自己有多種辦法治對方,但被下屬直接回絕,這面子栽的也太大了。雖然也未必有第三人知道,但自己心裡這道檻同樣過不去呀。不過所好的是,那小子還挺識時務。現在這是雙贏的局面,豈不很好?

    ……

    王永新也真是雷厲風行。第二天一早,便喊上楚天齊,到了房管所,到了設在那裡的房改試點爭取組委會。

    雖然楚天齊預感王永新要到房管所,但他並沒有提前給常玉州捎話,他相信常玉州能經受住考驗。

    沒想到市長大駕光臨,常玉州等人雖然覺得突兀,但並沒有慌亂,而是先如常的引領參觀、介紹,然後在會議室進行專門匯報。

    雖然房管所房屋破舊,但環境非常整潔,各區域設施擺放整齊有序,檔案資料也非常規範,尤其人們的精神面貌特別好。在匯報房改試點爭取工作時,常玉州語言精煉,內容井井有條,對當前爭取工作現狀描述準確,對整個爭取前景充滿信心。

    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王永新很是感慨:“我在剛到成康市的時候,就看到相關資料,房管所竟然連續好多年只能上半年班,只能拿到半年全額工資。當時我既感慨當地房管事業落後,也不禁對房管人存有疑惑,以為房管人不思進取。今日一見,卻非如此。

    房管所設施的確陳舊,條件也相對艱苦,但管理非常不錯。整個工作細緻紮實,服務熱情周到,流程規範有序,尤其精神狀態積極向上。這說明,以玉州同志為首的房管人,真正做到了做一行、愛一行,愛一行便幹好一行。同樣,房改試點工作前期準備充分,進展也較順利,這與所有組委會成員尤其是玉州同志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尤其值得稱道的是,房管所面臨著諸多困難,但卻沒有怨天尤人,而是開展著自立、自強行動。通過推動全市城建發展,來為房管所創造服務項目,這是非常難得的。天齊市長說過,房改試點爭取工作,玉州所長就出了很多主意,並提出了可行的方案。對於你們的這種大局觀,我深表敬佩和感動,支持房管事業發展,市政府義不容辭,會為你們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情。”說到這裡,王永新停下來,微笑的看著台下。

    台下眾人邊鼓掌,邊面面相覷,常玉州更是把目光投向楚天齊,想要尋求答案。

    楚天齊明白常玉州的意思,但卻給不出明確的提示,他也不知道王永新要做什麼。

    王永新繼續說:“同志們,我在這裡先表個態,在三天之內,我會從市長專項資金拔出二十萬元,其中十萬元用以改善房管所辦公條件,另外十萬元做為房管所職工特批福利。”說到這裡,他把頭轉向何志平,“何主任,記得這事,回去馬上落實。”

    “嘩”,掌聲響起,非常熱烈,比起剛才的禮貌鼓掌,現在掌聲要更真誠的多。

    對於王永新的表態,楚天齊想到了四個字:收買人心。同時他也不禁期望,期望這樣的“收買人心”越多越好。

    迎著人們的感激目光,王永新心中暗喜,但表面卻很平靜。待人們掌聲停歇,他才繼續說:“現在房管工作做的這麼有聲有色,與在座各位的努力分不開,也與天齊市長的正確領導和大力支持不無關係。在天齊市長分管城建工作中,一直兢兢業業,甚至親力親為,為整個城建發展做了好多正確而有益的工作。

    近期他更是‘白加黑,五加二’,忙的廢寢忘食。政府既要大力支持這樣的分管領導,也要關心他的身體健康。做為政府市長,又是組委會組長,關心下屬天經地義,我實在不忍心他累垮。因此,在房改試點爭取工作中,會暫時幫他分擔一些,會幫他把最緊要的這一段扛過去。”

    雖然王永新說的很委婉,似乎也很合情理,但人們聽明白了:市長要親自操刀。人們不禁心生疑問:市長要奪副市長的權?

    感受到了人們的疑惑,王永新把頭轉向楚天齊:“不過我提前申明,我只幫著把試點爭取下來,幫你適當減輕一下壓力。後續房改工作,還有很多具體事情,必須天齊市長你來做,你可是分管市長呀。”

    哦,原來如此,好多人這才恍然大悟:市長原來就是短期幫忙啊!

    但也有人想到了另一層:摘桃子。

    在房管所的檢查,從參觀到會議結束,共耗時將近三個小時。在將近中午時分,在全體房管人的列隊歡送下,王永新一行離開了這處破舊的院落。

    坐在車上的王永新,面色異常嚴肅,但其實心裡早已樂開了花。僅花了二十萬,就收買了人心,讓房管所人投來崇敬的目光。僅僅一次例行檢查,就讓全市人們都知道,王市長親自主抓試點爭取,真是一心為民的好領導。不但如此,一時爭取成功,那就更……

    想到這些,王永新不禁為自己的如意算盤而沾沾自喜,臉上也漸漸出現了笑紋。

    “市長,什麼事這麼開心?”楚天齊聲音響了起來。

    王永新急忙否認著:“沒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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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姓周的,你不得好死

    轉過天來,王永新便在常玉州陪同下,去了省城雁雲市。

    一週即將過去,時間已經到了三月上旬,王永新等人還沒有回來。

    人們不知道市長究竟去做哪些具體工作,只知道市長親自去跑房改試點了。

    對於王永新在省城的工作動向,楚天齊每晚都能得到常玉州的及時匯報。楚天齊心知肚明,現在能做的工作非常有限,王永新這些舉動只是要證明,試點爭取工作由市長親自指揮了。

    近幾天工作非常順利。王永新答應的二十萬,僅隔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到了房管所帳上。雖然這是王永新在收買人心,但楚天齊也非常高興,因為房管所及其職工得到實惠了,人們的工作熱情自然更加高漲,工作應該也能做的更好。

    城市規劃設計已經出圖,只待去取了。本來讓曹金海或是其他副職代勞也可以,但楚天齊擔心有事需要溝通,便等著周家林下星期親自去拿。

    經過半個月治療,周家林身體已經基本康復,只是那些表皮傷痕,還需要慢慢退去。在醫生建議下,在楚天齊要求下,周家林才耐著性子,同意再在醫院養幾天。

    相比醫院的治療,整個破案工作卻好比蝸牛爬行,慢的很,而且那些所謂的進展,也似乎沒什麼實際用處,就好像是為了專門應付似的。對於警方的不作為,楚天齊很是不滿,但前有公安局長上門匯報解釋,他也不便說什麼,只能自己多加注意,看看是否會有收穫。為此,他不但讓厲劍和李子藤關注案子進展,也從其它渠道進行瞭解,期望能夠東方不亮西方亮。其中,向曲剛側面做了解,讓曲剛關注近期刑警案件,關注外地口音嫌疑人,就是方式之一。

    想想距上次打電話已經三天,楚天齊便拿出手機,準備給曲剛打電話。

    “叮呤呤”,手機卻先一步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暗道了聲“說曹操曹操就到”,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老曲,有發現?”

    曲剛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楚市長,今天凌晨,在許源縣城郊,發生了一起惡性傷人事件。村裡給指揮中心打來報警電話時,我正好在那裡抽查上崗情況,就一同去了。經過初步審訊,這些嫌疑人是替人收賭債,因為賭鬼不能按時足額還清債務,他們便對賭鬼進行毆打,還割下了對方一隻耳朵。要不是村長帶人趕到,怕是賭鬼女人都要遭殃了,當時女人上衣已被扒光,褲子也被撕扯到了大腿。這些人口音比較標準,但帶著一點省城方言味,不知有沒有你要找的人。”

    “哦?是嗎?”楚天齊心中一動,“他們有沒有說到在成康做案?”

    “這倒沒有,他們到目前只承認替人收賭債。”曲剛道,“對了,你找的究竟是什麼人,犯了什麼事,我可以直接審問。”

    楚天齊回答:“這個現在不能說。”

    “信不過我?”曲剛反問。

    “要是信不過你,我能幾次三番給你打電話?”楚天齊笑著說,“主要是擔心打草驚蛇。”

    曲剛說:“你不提供具體信息,那無疑於大海撈針。許源也不可能每天都發生案件,更不可能每件案子都經過縣局,有時即使有案子,也未必就能當場抓住人。”說到這裡,曲剛笑出了聲,“這次就是該著,如果不是有個小子給下面老二治病,怕是他們早跑掉了。看樣子那小子傷的不輕,到現在走路還……”

    聽著對方的話,楚天齊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趕忙打斷對方:“等等,什麼老二?”

    “還能是什麼老二,男人的老二唄。”曲剛繼續笑著,“怎麼,這也是線索?”

    “那人說話聲音什麼特點,個頭有多高?”楚天齊忙著追問。

    手機裡稍微靜了一下,又傳來曲剛的聲音:“那傢伙說話粗聲粗氣的,有……跟你個差不多高,比你壯。哎呀,這麼比喻不禮貌,對不起啊。”

    “你確定?”楚天齊不禁心中一喜,“他的身高和聲音果真如你所說?”

    曲剛肯定的回答:“我確定,對這傢伙印象太深了。當時我們衝進診所的時候,那傢伙還一邊捂著下面,一邊喊著“侵犯隱私”呢,真是個奇葩東西。”

    楚天齊道:“老曲,這樣,先不要對這些人提起成康字眼。我現在就趕過去,到了再說。”

    “你親自來,這麼重要嗎?”在疑問過後,曲剛又馬上說,“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好長時間沒見老領導了,咱們好好聚聚。”

    “好。先不要和局裡人說起我要去的事。”說完,楚天齊掛斷了電話。

    看看時間,已經將近十一點,楚天齊撥打了厲劍手機。電話一通,說了句“出去一趟”,然後就掛斷了。

    ……

    下午三點多,許源縣公安局監聽室,楚天齊正在監聽審訊,陪他一起監聽的,有局長曲剛,還有紀檢組長兼副政委孟克。

    楚天齊是在走到半路時,和厲劍吃的快餐,到許源縣公安局後,直接到局長辦公室少坐,然後便到了監聽室。

    監控屏幕上,是審訊室畫面。畫面中鐵柵欄北側坐了三名警察,兩名審訊人員和一名記錄員,其中一人是刑警隊副隊長兼技術中隊長高強。

    鐵柵欄南側是那把固定在地上的特製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耷拉著腦袋的人。這個人雖然是坐著,但看上去個子很高,塊頭也很大,是一個壯漢,不過卻一直佝僂著身子,整個人也無精打采的很。

    楚天齊等三人已經監聽了將近一個小時,但除了聽到高強問的“姓名”、“籍貫”、“曾用名”、“工作單位”外,就只聽到了另一名警察所做的思想教育,卻未聽到那個壯漢說過一個字。壯漢不但一言未發,連頭也不曾抬起,甚至整個身子都未動一下,就任憑頭頂的高亮度燈泡炙烤著脖項。

    耳機裡沉靜了好向分鐘,才又傳來高強的聲音:“說說吧,你都做了什麼事?早做交待,對你只會有好處。”

    壯漢還是不吱聲。

    “連這次算上,你已經是第三次受審了吧,到現在你卻沒有說一個字,是想一直這麼耗下去?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擺肉頭陣,我們就拿你沒辦法。”高強“哼”了一聲,“你們暴力逼債,致人傷殘,還意圖施暴婦女,哪一條都夠判你幾年的。我們現在是人證、物證俱全,無論你承不承認,都不影響對你的判決。”

    停了一下,見對方依然低頭不語,高強接著說:“但是,你承認與否,量刑年限卻有很大不同,至少會有兩、三年差異的,這可是八、九百天呀。你可想好了,八、九百天可不是轉眼即過的,你沒進過裡面,還理解不了度日如年的感覺吧?”

    在對方說到“沒進過裡面”的時候,壯漢身上無來由的動了一下,但卻依然沒有抬頭。

    高強嘴角掠過一抹笑意,繼續說:“我知道,你以前進過拘留所,但拘留所可不同於監獄,那是完全不同的地方,你可要想好了。”停了一下,他又道,“先拋開這個不說。如果你就這樣擺肉頭陣,那麼你可能就會成為同夥公認的主犯,主犯和從犯又有很大不同,這裡面還有兩到三年的差異。加上前面的八、九百天,可就至少一千七、八百天了,這麼長的時間,可是什麼都可能發生的。很可能你在裡面服刑的時候,家中父母因為思兒心切發生什麼意外。很可能就在你多服刑的這段時間,會有人打你妻子的主意。很可能,你的孩子會被……”

    “無恥……”一個聲音響起,打斷高強的話。緊接著,椅子上的人抬起頭,“警察竟然會這麼威脅人,竟然會用妻兒老小來逼人就範,算什麼英雄?這和綁架人質有什麼區別?”

    看著對方臉上青筋暴露,高強微微一笑:“這是綁架?你大腦沒問題吧?我只是實話實說,替你分析一下你的處境而已。你沒進過裡面,自然不清楚裡面……”

    “老子都是裡面常客了,那裡邊有什麼?老子照樣平趟。誰說老子沒進過裡面?”壯漢一副桀驁不馴的語氣。

    “有人吹牛有錢,有人吹牛有權,今天還有人吹牛進過裡面,真是奇葩了。”高強提高了聲音,“你說這人是瘋子還是傻子,黃老八?”

    壯漢厲聲道:“誰……誰是黃老八?”

    “黃老八,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那我就告訴你。”高強瞪著對方,“你在別處的案子犯了,那裡警方傳來了你的資料,你真名叫黃虎。”

    “什麼案子?我不叫黃虎。”壯漢的聲音明顯有些發虛。

    高強一字一頓的說:“黃虎,成康的周家林,認識吧?”

    “我……我不認識什麼姓周的。”壯漢否認著。

    “不認識?哈哈哈……”高強大笑起來,“那你下面的難言之隱又是怎麼回事?”

    “我……姓周的,你不得好死。”壯漢大罵起來,“我要讓你斷子絕孫,全家死光光……”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29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老師,抓住了

    高強等幾人沒有插話,任由壯漢不停的罵著。

    監控室三人則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罵了足了五、六分鐘,壯漢終於停下來,又過了一會,才道:“好,我說。我是黃老八,真名都快忘了,就叫黃虎,我一直在混社會,主要是在省城的郊區縣混。十多天前,高哥找我,介紹給我一單買賣,我接了,就是在成康市收拾周家林。當時我們一共是四人出面,高哥沒有參加。

    一開始的時候,很順利,我按照高哥說的時間到了那個巷子,戴好頭套等著,不多時就等到了周家林。確認那小子身份後,我直接一拳貫在他臉上,然後抓著他的領口,左右開弓打了幾下。不大一會兒,我的另外三個幫手到了,直接把麻袋套在了那小子頭上。老七說是高哥吩咐,要弄走那小子,到一邊去打。說話的時候,我右手稍微有些鬆勁,不曾想被姓周那一小子一腳踢在命根上,差點被他踢死。我們氣不過,直接把這小子放倒就打。還沒打多大一會兒,好像是姓周那小子的老婆領人到了,我們就趕緊坐車離開了是非之地。

    離開成康,我們半路換車,直接出了定野市範圍。一路上我疼的躺在車上,雙手捂著下面,直到認為安全了,才找診所去治傷,不敢到大醫院。到診所一看,我蛋子的皮都裂開了,要是口子再大一點,怕是兩顆蛋子都得丟了。媽的,姓周的,我一定要讓他斷子絕孫。”

    楚天齊和曲、周對望一眼,心裡話:都到這時候了,還放這狠話。

    高強的聲音傳來:“為什麼你們要對周家林下手?那個高哥叫高什麼?老七又是誰?你怎麼又到許源縣來收賭債了?”

    耳機裡換成了黃虎的聲音:“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收拾姓周那傢伙,都是按高哥吩咐行事。高哥不姓高,名字叫郝志高,我只知道他是從南方來的,剛來了不到一年,手底下有幾個人。那個老七我以前沒見過,那次只是臨時合作,應該也是高哥臨時召來的人。說起這次收賭債,也是臨時湊巧碰上的,還得從頭說起。

    自從上次從成康逃到外地以後,我們就一直躲著,沒敢露面,我和他們躲的不是一個地方。他們還好辦,只要有有吃有喝,就一直能躲住。可我還有傷,躲的地方又潮又冷,不得不三天兩頭出去換藥,這也是他們不願和我躲一起的原因,擔心跟著我暴露。所好的是,換了幾次藥都沒遇到危險。

    上次打姓周那小子,沒把事辦利索,高哥只在事前給了一部分佣金,事後那一部分一分沒給。我這既要吃飯,還要換藥、吃藥,一開始那幾天吃的又都是進口藥,身上的幾個錢眼看就要花光了。我只好給高哥打電話,想要另一部分錢,結果打了兩次電話,都被高哥狠狠罵了一頓,一點錢也沒給。

    三天前,高哥忽然打來電話,說是還有一單生意,要是做成的話,連上次那一半錢也給我。按照約定,我倆在兩天前的黑夜,在許源縣見了面,見面以後,一直是他管我吃喝。本來說好的是昨晚行動,可是他說情況有變,可能要推個一兩天。昨天天黑前,他有事離開了住的地方,後來又打電話,說他晚上不回去了。我一個人待著無聊,下面又癢的厲害,像是發炎了,就出去找診所換藥。

    還沒找到診所,卻碰到了一個兩年前的哥們“泥鰍”,他要我和他一塊去做單生意,我就去了,就是去跟那個賭鬼要債。那傢伙一分錢沒有,嘴還挺硬,就讓人割了一個耳朵,那可不是我幹的,當時誰弄的我也沒看清,我只顧看那個女人了。還別說,那女人挺細皮嫩肉的,就是性子太烈,又踢又咬。我本來就是在邊上看著,誰知一不小心,就讓女人踢到了下面傷處,頓時疼的要命,便趕緊找診所處理,結果就被你們抓到了。”

    高強聲音響起:“聽你的語氣,好像你都是從犯嘛!可‘泥鰍’怎麼說你是逼債主犯?”

    “胡說,我怎麼會是主犯?”黃虎辯解著,“要不是高哥不在,要不是偶爾碰到‘泥鰍’,我哪認得那個賭鬼?”

    高強盯著對方:“這麼說,郝志高能給你證明了,他在哪?”

    “他,他出去了,我不知道。”黃虎連連搖頭。

    “你們住的地方總該知道吧?”高強繼續追問。

    “我,我忘了。”黃虎道,“去的時候就黑乎乎的,出來也黑乎乎的,我不知道是哪。”

    高強沉聲道:“黃虎,你又不老實。忘了我剛才說的那一千七、八百天了?我們只要調看錄相,只要循著你的活動範圍,很快就會鎖定那個地方。要是那樣的話,你可是又錯過了一個立功的機會。”

    “我,我真不知道哪叫什麼地方。”黃虎結結巴巴,不知是在撒謊,還是害怕。

    “那好啊,咱們直接去實地指認。”高強說完,抬頭看著攝像頭,然後說,“局長,我們現在就去。”

    曲剛按下操控台對講鍵:“好的,多加小心。”

    ……

    許源飯店,“666”餐包,熱情的歡迎晚宴正在舉行。

    坐在主賓位置的,正是成康市委常委、副市長楚天齊,在桌上相陪的人,則是他在許源縣公安局時的下屬和親信。曲剛和孟克自是陪在他的左右兩側,其餘眾人依次排列。在這些人中,既有周仝,也有仇志慷、高峰,獨獨沒有的,是他的學生高強。高強從下午四點多,便帶著黃虎去指認現場,並抓捕郝志高了。

    據高強報告,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郝志高藏身的地方,這主要是由於有黃虎帶路。否則,那個地段既隱蔽又偏僻,如果只依靠監控錄像,很難找到。只是郝志高卻沒在屋子裡,看屋子裡情形,自昨天出去後,他便沒再回來,於是高強等人只得在那裡蹲點。在蹲點期間,高強給楚天齊發了好幾次短信,但每次都是同一句話:人沒回來。

    看了看手錶,晚上八點了,手機已經將近一個小時沒有響起,想來人還是沒有回去。楚天齊不禁疑問:郝志高會回去嗎?黃虎的消息準確嗎?

    正這時,屋門輕輕推開,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公安局來了這麼多精英,夠熱鬧的,是哪位大領導來了?”話到人到,一個人走進屋子。

    看到對方到來,楚天齊不禁心中一凜:她怎麼會來?雖然心裡這麼想,但他面上卻沒帶出來,而是迅速起身,離開座位,走向對方:“楚縣長,你好,你好!”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許源縣副縣長楚曉婭。自楚天齊離開許源縣後,兩人只通過一次電話,當時楚曉婭的態度非常冷默。楚天齊明白,對方因為自己的拒絕在生氣,自己無意中傷到了對方,遂帶著一絲歉意,便沒再聯繫。

    楚曉婭停下腳步,語帶驚訝:“喲,怪不得呢,原來是楚大市長,您可是稀客呀!”

    聽得出對方的奚落之意,但楚天齊只得陪笑道:“楚縣長,你這不是拿我開涮嗎?我還算稀客?”

    “您當然是稀客了,現在可是市委常委,而我們這些小縣城的人,在您面前就是個土老帽。”楚曉婭的語氣仍很誇張。

    “楚縣長說笑了。”楚天齊多少有些尷尬,急忙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恭敬不如從命。”說話間,楚曉婭走到餐桌旁,但她並沒有坐到楚天齊位置上,而是等著曲剛挪到一邊,才坐了下去。

    楚天齊坐到自己位置,親自給楚曉婭倒了一杯酒:“楚縣長,請。”

    “你是要敬我酒嗎?”楚曉婭嫣然一笑,“那你得先自罰三杯,否則我不喝。”

    看得出,對方就是在故意難為自己,就是在落自己的面子。但一直為那件事覺得的理虧,楚天齊只得耐著性子道:“楚縣長,要我自罰可以,你總得說出理由吧。”

    楚曉婭嘆了口氣,“哎,大市長瞧不起土老帽,那就算了吧,我也不能強人所難。”

    這還不叫強人所難?這話本身就是故意刁難。楚天齊注意到,眾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楚曉婭也在挑釁的盯著自己。他略微沉吟一下,說了聲“好”,連著把三杯酒倒進自己面前小碗裡,然後端起來,一大口喝乾了。

    “好。”楚曉婭鼓起掌來,“看來楚市長雖然官當大了,還是挺給我們面子的。其實根本沒有罰你的理由,我只是擔心你喝不好而已。”

    “啊?”楚天齊忙道,“你這也……”

    楚曉婭一笑,雙手端杯:“楚市長,我敬你,歡迎常回許源縣看看,如果我剛才的舉動有什麼不妥,也請多多諒解。”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楚天齊還能說什麼,只得端起酒杯,和對方碰在一起。然後二人舉杯,一飲而盡。

    “嘩”,熱烈的掌聲響起。曲剛等人在鼓掌的同時,都不禁心中腹誹:看來兩人關係就是不一般。

    接下來,人們進入了又一輪的敬酒高潮。

    除了一開始稍顯乖張外,楚曉婭接下來一直表現的彬彬有禮,而又熱情有加,還為剛才的行為表示歉意。眼看著宴會都快結束了,但楚天齊一直心理不踏實,生怕楚曉婭會突然發難。

    “叮咚”,一聲響動傳來。

    楚天齊趕忙拿出手機一看,上面跳出幾個字:老師,抓到了。

    “叮呤呤”,屋子裡響起了鈴聲,是曲剛手機在響。

    看了眼手機屏幕,曲剛一邊起身向外走去,一邊按下接聽鍵:“高強,你說。”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30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我都交待了

    時間不長,曲剛回到餐包,來在楚天齊身邊,低聲道:“高強來電話了。”

    楚天齊點點頭,他知道是什麼事,剛才學生已經提前發來了短信。

    曲剛沒有坐下,而是表示“有任務”,直接端起酒杯,主持了杯中酒。

    眾人紛紛起身,去拿自己的東西,準備離去。

    楚天齊轉頭看著楚曉婭:“楚縣長,我讓厲劍開車送你回去。”

    “政府離飯店這麼近,還用坐車嗎?”楚曉婭道,“再說了,我現在也不回去,要在這兒等朋友,朋友在路上堵車了。如果不是等朋友的話,我也看不到厲劍,也不知道大市長來呀。您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又從來不打招呼,見一次可是不容易的。”

    在二人對話期間,曲剛等人已經走出房間。

    被對方如此搶白,楚天齊頓覺尷尬,所好的是身邊沒有別人。不過他腦中卻忽然出現了那晚的情節,又增添了另一種尷尬。

    “叮呤呤”,鈴聲響起,是楚曉婭的手機在響。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曉婭按下接聽鍵:“到了?……好。我就在樓上,馬上去一樓。”她邊說邊走出屋子。

    看著對方的背影,楚天齊不禁搖搖頭,既為自己脫離尷尬境地而慶幸,也為被對方晾在當場而自嘲。感慨過後,楚天齊邁步走出餐包。剛出門外,卻見楚曉婭收起手機,正向自己走來,便收住步子,站在那裡。

    看到楚天齊,楚曉婭停下腳步,衝著對方嫣然一笑,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見楚曉婭一直盯著自己,還在做著那個動作,楚天齊知道對方在等自己回覆。他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是讓自己一會兒打電話,還是提醒以後常聯繫?儘管不明白,但也不方便說什麼,他便機械式的點點頭。

    得到對方回應,楚曉婭笑意更濃,迅速放下右手,做了個擠眼睛的俏皮動作,轉身快步走去。

    從楚曉婭今天的表現來看,她對自己確實有一些怨氣,但卻沒有恨,更多的還是一種友好。只是不知這友好的具體含義是什麼?心中發出一聲慨嘆,楚天齊也邁動腳步,選擇和楚曉婭相反方向,走步行梯下樓而去。

    當楚天齊走出飯店的時候,發現眾人正等著自己,“桑塔納2000”也停在門口,便趕忙上了汽車,趕往許源縣公安局。

    回到公安局,在曲剛、孟克陪同下,楚天齊又到了監聽室。三人進屋後,先去看監控屏幕,發現屏幕上只有一個固定的黑白畫面,畫面中空無一人,顯然高強等人還未回來。

    打開燈,三人都坐在了椅子上。

    楚天齊發現,對面二人都面帶笑意看著自己,他明白他們在想什麼,肯定在想自己和楚曉婭的傳聞。他稍覺尷尬,趕忙拋出了一個話題:“我很好奇,下午的時候,高強在審訊時說,成康警方傳來過資料,有周家林被打的事,還有黃虎的一些信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哪有什麼成康警方資料?那不過是為了忽悠黃虎,為了順理成章拋出相關信息。”曲剛“嘿嘿”一笑,“關於周家林的事,還不是聽局長你剛來時說的?至於那個黃老八的其它一些信息,比如‘真名黃虎’,比如‘沒進過監獄、只被拘留過’,這些都是他同夥交待的。只不過,黃虎並不知道別人供出了他的這些信息,再突然聽到‘成康周家林’字眼,肯定要懵了。”

    “所以黃虎就信以為真,就交待了案情。”楚天齊笑著調侃,“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呀。曲局的指揮藝術真是越來越精了。”

    “我……是嗎?哈哈。”曲剛笑出了聲。

    “哈哈哈……”楚天齊和孟克二人也大笑起來。

    “篤篤”,敲門聲響起。

    三人收住笑聲,孟克起身,打開了屋門。

    張天彪出現在門口,他沒有進屋,而是“啪”的敬了一個軍禮:“楚局長好!”

    楚天齊馬上向對方招手:“張局,趕快進來!”

    “不了局長,我那還有案子,先去忙了。”張天彪放下右手。

    “好吧,有時間再坐。”楚天齊笑著,向對方揮了揮手。

    “局長,我錯了,請原諒。”說完,張天彪迅速走開了。

    曲剛說了話:“天彪出去追逃,去了一週,剛回來。他一直覺得對不起你,跟我說了好多次。”

    “都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記著了。”楚天齊無所謂的說,“而且我離開縣局那天,他已經向我道過歉了。”

    “蹬蹬蹬”,一陣腳步聲響起,高強走進屋子。

    關好屋門,高強直接道:“今天差點讓那小子跑了……”

    聽著高強的講述,三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高強比他們回來晚呢,原來還有這麼一番曲折。

    下午四點多,高強等人押著黃虎,離開公安局,去找黃虎和郝志高的落腳點。在黃虎引領下,很快便找到了那個地方,只是郝志高不在裡面,好像也沒有回來過。於是,高強安排眾幹警蹲點,用三輛車守住三個方位。

    由於地處城邊,比較偏僻,天也越來越黑,在視線中出現的人和車很少。一直等了四個多小時,也沒看到幾輛車,沒見到幾個人,更沒看到郝志高。

    將近九點時,就見不遠處出現了一輛三輪車,駕駛三輪的是一個穿著花布外套、圍著花頭巾的人。看那人的穿著、打扮,既像做小買賣的,又像是收廢品的。那人徑直開著三輪,奔目標屋子方向而去。

    高強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人,但令人失望的是,那人並沒在屋外停下,而是直接過去了。另外,那人分明是女人裝束,與要找的目標身份也不符,眾人不禁洩氣。

    就在高強無意轉頭時,卻發現黃虎一直盯著汽車外面,正是剛才那人離去的方向。經過盯問,黃虎說那人很像郝志高,就是沒見過那身裝扮。

    高強馬上留下三個人一輛車,他和其他人分乘兩輛汽車,追了下去。一直追出去三十多公里,才在岔路上堵住了那個人。走近一看,哪是什麼女人?分明是男扮女裝。

    講完整個過程,高強對著曲剛道:“局長,人剛帶回來,現在審嗎?”

    曲剛回了一個字:“審。”

    ……

    審訊室裡,高強等三名審訊人員已經就位。

    鐵柵欄對面的屋門一響,兩名警察帶著一個人走進屋子。

    監控室三人看到畫面中被押解之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楚天齊還張大了嘴巴。

    被押解之人個子太低了,估計不超過一米四,但腦袋卻不小。更奇葩的是,頭上戴著一個蝴蝶結髮卡,腿上穿著一條花褲子,腳上蹬著一雙小皮靴。很顯然,這身行頭,就是男扮女裝所需。

    讓小矮個坐到特製椅上,鎖好椅子上的擋板和鎖具,兩名警察走出了屋子。

    審訊人員依然是那套例行的“姓名”、“籍貫”問了一遍,小矮個倒是全部做了回答。但他說的名字,卻不是郝志高,而是郝雄。

    “你真的叫郝雄?”高強發出了疑問。

    小矮個理直氣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們不是看了我的身份證了嗎?”

    “那個身份證是假的。”高強道。

    “假的?不可能。”小矮個連連搖頭,“我外出住宿、坐車,一直都是用的這個證件。”

    高強繼續問:“你的真名是叫郝志高吧?”

    “郝……什麼高?這怎麼像是電影中叛徒的名字,我可沒用過這樣的破名。”小矮個否認著。

    “都到這程度了,何必遮遮掩掩呢?”高強一笑,“郝志高,說說吧,說說你都做了什麼違法的事。”

    小矮個一副無辜神情:“警官,不帶這麼冤枉人的,我可是老實本分的人,平時樹葉掉下都怕砸到,我怎麼敢幹違法的事?”

    高強發問:“那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麼非要打扮成女人呢?”

    “警官大人,穿衣打扮可是個人喜好,不歸你們管吧?好像也沒有哪條規定,不准男人穿女人衣服吧?”說到這裡,小矮個嘆了口氣,“唉。你以為我想穿成這樣嗎?這也是不得以的事。你們都長的高高大大的,美女見了就往上撲,倒貼著也樂意。可我這副尊容,女人見了就躲,就跟看到怪物似的。我也是男人,也有對異性的渴望,別人不理我,我自己穿成這樣,撫慰一下孤獨的心靈,還不行嗎?”

    “郝志高,你可真是巧舌如簧,撒謊都不帶臉紅的,我也不跟你費話了,讓你見一個人。”說到這裡,高強轉身,大聲道,“帶進來。”

    小矮個聽到高強的話,儘量仰著頭,看向對方身後。

    高強身後屋門打開,三個人走進屋子,徑直來到鐵柵欄邊上。

    看到三人中唯一穿便裝者,小矮個不由得眉頭緊皺。

    穿便裝者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被抓的黃虎。黃虎透過柵欄間隙,看著對面椅子上的小矮個:“高哥,我是黃老八。”

    對方分明是在呼喊自己,但小矮個卻沒有搭茬,而是雙眼眯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柵欄對面的人。

    面對著對方宛若刀子一樣的森冷目光,黃虎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說出的話也是結結巴巴的:“高……哥,我都……交待了。”

    剛才在抓捕小矮個的時候,高強沒讓黃虎下車,也沒讓兩人坐同一輛車,既是防止黃虎逃跑,也是為了讓兩人在這個場合會面。他倒要看看,這個小矮個會怎麼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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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30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咱倆對質

    “交待了?交待什麼了?”小矮個聲音依舊森冷。

    “就是,就是你讓我們……毆打周家林的事。”黃虎支吾著。

    小矮個眉毛挑了挑:“黃老八,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看你沒有吃喝,還有傷,就好心收留了你。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白眼狼,竟然污衊我郝雄,說我讓你打人。媽的,想必那個什麼‘郝志高’也是你杜撰出來的吧?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竟然顛倒黑白,枉費老子對你的關心了。剛才我看屋門鎖著,怕你身上傷病有什麼危險,就忙著出去找你,不曾想你卻跑到這裡給我潑髒水來了。”

    聽到對方後面這句話,高強不禁自責,為自己的疏忽而自責。怪不得對方會過家門而不入,原來是發現屋門反鎖了。要是屋門未鎖,對方肯定以為黃虎在裡面,肯定就會直接進去的,那樣就好抓多了。

    面對小矮個的指責,黃虎竟一時答對不上來,只是接連叫著“高哥,高哥”。過了一會,才吭吭哧哧的說:“不是我想到這兒,我也是被抓來的。昨晚我見你一直沒有回去,就出去找你,順便給我的傷處上點藥。沒找到你,也沒找到診所,就先遇到了以前的一個哥們,他讓我跟著去做一單生意。我身上正缺錢花,就跟他一起去要賭債,他們瞎胡鬧,讓人報了警,我也就被抓了。其實,其實要是你把上回打人的錢給我,我身上要是有錢的話,也就不跟他們去冒險了。”

    小矮個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編的真像,你他媽的還在給老子潑髒水,老子真是瞎了眼。你跟老子說你是民工,在工地受了傷,老闆不管你,老子才動了惻隱之心,收留了你。沒想到你竟是這種東西,不但不感恩,還反咬一口,栽贓陷害老子。更沒想到,你還幹那種助紂為虐的暴力催債,我真是救了一條毒蛇,一個畜牲。”說到這裡,他把目光轉向高強,“警官,你們聽出來了吧,他就是個無廉恥、不講道德的混混,他現在幹壞事被你們抓了,分明是想拉我給他做墊背。你們都是英明的人民警察,就他這小伎倆,你們肯定能分辨出來吧。”

    高強一笑:“你不用拿話忽悠我,不過我要告訴你,任何偽裝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比如你。”

    “我?警官,你不是開玩笑吧?”小矮個顯得很是無辜,“對了,黃老八說我讓他幹壞事了,那他有相應證據嗎?比如我寫的紙條,或者我打的電話。哪怕沒有通話內容,就是有個號碼也可以呀,有嗎?”

    高強轉頭看著黃虎:“有嗎?”

    “警官,他沒有……”話到半截,黃虎又把頭轉向小矮個,“高哥,你沒給我寫過紙條呀,打電話又隱藏了號碼,我哪有證據?”

    “警官聽見了吧?他這說法能站住腳嗎?”小矮個大呼冤枉,“我太冤了,比竇娥都冤。這就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這就是東郭先生和狼。”

    看著小矮個的理直氣壯,對比黃虎的膽膽怵怵,似乎誰撒謊一目瞭然了,就連審訊室和監聽室也不禁有人犯起了嘀咕。

    高強緩緩的說:“你說你冤枉,那咱們可以用一個辦法試一試,用你手機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嗎?”

    “對,對,您說的對。”小矮個連連點頭,“可,可我的電話被你們搜去了。”

    “別著急,你的手機在這兒。”高強說著,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透明色塑封袋,塑封袋裡是一部手機,“這是你的嗎?”

    小矮個看了看,說:“手機是一個型號,就是不知道里面的號碼是不是我的。”

    “那咱們打一個試試,不就知道了?”高強說著話,在手機上面撥了一串號碼出去。

    “叮呤呤”,一陣鈴聲響起。

    高強從衣服口袋取出自己手機,看著上面跳動著的號碼,說:“你的手機尾號是不是‘1474’?”說話間,他把手機從柵欄間伸過去,屏幕正對著小矮個。

    小矮個伸長脖子,嘴裡念叨著:“13……對,對,就是我的號碼。”

    “你確認?”高強繼續盯問。

    “我確認。”小矮個顯得很是無奈,“這個號碼沒人要,人們都嫌不吉利。我貪圖有贈品就要了,窮人只要有個用的就行。”

    “你只要承認這個手機和手機號是你的,那就把干的壞事也交待出來吧。”高強掛斷手機,冷哼一聲,“還有什麼要狡辯的?”

    小矮個連連搖頭:“警官,我不明白,你不會也栽贓陷害吧?”

    “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無辜,好吧?”高強道,“那我問你,你和黃虎是怎麼聯繫的?他的手機上面為什麼沒有這個號碼,卻有好多隱藏號?”

    小矮人馬上回答:“我只是在街上無意中碰到他,把他領回住處而已,需要和他聯繫嗎?再說,你也看到了,我這號碼並沒有隱藏呀。”

    “號碼之所以沒有隱藏,只是你把裡面一個特製芯片取掉了而已,它在這兒,是從你的住處搜到的。”說著話,高強舉起了一個小塑封袋,裡面是一個比手機卡還薄的東西,“還有,你口口聲聲說你很窮,那你這部手機可是至少要八千塊錢的。”

    “你說的什麼特製芯片我不明白,誰知道你們從哪弄的,那又是什麼東西。反正手機是我撿的,我平時就是收破爛和撿破爛為生。”小矮個答對流利,“我不知道手機值多少錢,不就是個打電話的嗎,我一個窮人也沒那麼高覺悟,撿到東西也不會上交。”

    高強“嗤笑”一聲:“呵呵,你這口才真夠溜的。哪像一個撿破爛的窮人,分明是一個社會油子,還是多次跟警方打交道、具備反偵察能力的油子。”

    “警官,不要一副高高在上口吻,窮人就非得是啞巴呀,你這貧富歧視也太嚴重了。”小矮個說的義正詞嚴,“職業沒有貴賤之分,警察也不比我們撿破爛的高貴。”

    被對方這麼一說,高強沒有繼續答對,而是嘴角帶著一抹微笑,看著對方。

    而小矮個則露出蔑視的笑容,那笑容中分明隱著一句話:我讓你知道什麼叫無言以對。

    審訊現場一時沉靜下來。

    ……

    監聽室裡。

    手指著監控屏幕,楚天齊問:“你們怎麼看?”

    “巧舌如簧。”曲剛道。

    孟克說:“能言善變。”

    “我是說,他和黃虎誰講的是真話?”楚天齊繼續追問。

    曲剛吸了口氣,斟酌著說:“這……我覺得黃虎講的應該不假,只是這個小矮個說的卻也似乎合情合理。要是從現有證據看,這還真不好下結論。”

    孟克直接回了一句:“我和老曲看法一樣。”

    “哈哈,你更會省事。”楚天齊笑著點指孟克。

    “局長,你說呢?”曲剛笑著反問。

    “我說呀……一會兒就知道了。”楚天齊賣了個關子。

    “哈哈哈。”曲剛和孟克都大笑起來,為這個昔日同事的滑頭而笑。

    ……

    審訊室裡,黃虎已經被帶了出去,但依舊沉默著。

    兩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大約十五分鐘後,終於有了聲音,是小矮個在大聲質問:“警官,請問,你們辦案就是這麼憑想像和臆測嗎?你們就是這麼欺負老百姓嗎?你們就是這樣用合法手段來做非法事嗎?我就問你,還要對我非法拘禁多長時間?”

    “繼續說,還有嗎?”高強的聲音不疾不徐。

    “當然有了。”小矮個脖子一梗,很是氣粗,“你們若是長時間非法羈押我,那我就要告你們。縣裡要是不管,就去市裡、省裡,實在不行,就去中央。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要控訴你們。當然,若是你們現在把我放了,那我還可以忍氣吞聲。”

    “哈哈哈,威脅起警察來了。”收住笑聲,高強換上了冷竣的語氣,“我再問你一遍,剛才那個尾號‘1474’的號碼,到底是不是你的手機號?”

    小矮個看到對方表情嚴肅,先是楞了一下,然後馬上肯定的說:“我剛才已經說過,就是我的。”

    “那你就把干的壞事說出來吧。”高強緩緩的說。

    “又來這一套,剛才你已經用這手訛詐過我了。”小矮個“哼”了一聲,“如果你再重複這些無聊的話題,恕我不再答覆,無可奉告。”

    “少裝的那麼無辜,還拽什麼‘無可奉告’?那是你心裡有鬼,不敢說。”高強厲聲道,“既然你確認這個號碼是你的,那我給你提供兩條信息。經過技術人員努力,黃虎手機上的隱藏號碼已經破譯出來,全是你這個尾號‘1474’的號碼。”

    小矮個馬上否認:“怎麼可能?你少詐我。”

    高強微微一笑:“還有,我們已經在號碼所在地,調出你這個號碼的登記人姓名,正是‘郝志高’。”

    “郝……你……我……”小矮個支吾著,眼珠亂轉,臉憋的通紅。

    “高哥,都這時候了,就別裝了吧?”高強譏諷著。

    “你,你們警察什麼假造不出來?我,我被你們氣死了。”小矮個牙齒打顫,似乎氣的不輕,“你們把那個姓周的叫來,我和他對質,看看他認不認識我。”

    本來自認為殺手鐧的東西,竟然被這個無賴如此化解,而且還裝無辜。高強被氣的夠嗆,一時難以答對。

    “你要對質?好啊。咱倆對質,行嗎?”話到人到,一個修長的身影推門走進審訊室,來到高強身旁。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31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好厲害的二哥

    “你……”小矮個話到半截,一時語結,張大嘴巴,滿臉驚愕。

    剛剛走進審訊室的不是別人,正是楚天齊。

    看到楚天齊到來,高強等人紛紛起身,嘴裡喊著“局長”、“局長”。

    雖然楚天齊早已離開縣局,而且榮升為市委常委、副市長,但許源縣局的人們都願意這麼稱呼。這麼稱呼“老局長”,既是習慣,更是親切。楚天齊也很樂於弟兄們這麼稱呼自己,反倒是聽到他們喊自己“楚市長”,感覺彆扭和生疏。

    楚天齊並沒客氣,而是直接坐到了高強旁邊那把椅子上,並示意高強也坐下。

    局長?小矮個心裡犯著嘀咕,他是公安局長?

    看著對方眼珠亂轉,楚天齊微微一笑:“怎麼,不認識了?咱們不是剛見過時間不長嗎?”

    “你不姓周。”小矮個道,“我和姓周的對質。”

    “我當然不姓周,你知道我姓什麼,你還知道我是‘芝麻綠豆小官’。”楚天齊“哼”了一聲,“別裝了,雖然你很善於表演,不亞如演員,但假的就是假的。好吧,那我再提醒一下。今年元旦,晚上將近十一點,省城雁雲市益民巷,就是巷口有一個‘益民超市’的巷子。咱們在那見的面,你還帶了好多人,手裡都拿著棍棒。那麼多人,就你話多,只說話不動手,跑的比兔子還快。想起來了吧?”

    小矮個眉頭鎖了起來,疑惑道:“你怎麼能知道那條巷子,我都是後知道的。”

    “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麼的?”楚天齊冷哼一聲,“我在菜館吃飯的時候,你的人就圍著我的車轉,還在包間門口鬼鬼祟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人大概跟你說了吧,我讓司機先去送客人,然後我自己打出租走的。你就不想想,我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敢那麼做?”

    “我明白了,因為你是公安局長,因為你有耳目。”小矮個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唉,只知道是芝麻綠豆小官,沒想到卻是硬茬子。”

    楚天齊道:“說吧。你不是要對質嗎?先把咱們的事說道說道。”說話間,眼中兩道寒光射向對方。

    小矮個只覺殺氣迎面襲來,臉頰肌肉不由得抖動幾下,心中驚懼不已。他眼珠轉了幾轉,心中默念“識時務者為俊傑”,穩穩心神,才開口說話:“我叫郝志高,江湖人稱高哥,主要在省城周邊混,平時就是帶幾個人為別人護場子。上次在省城襲擊你,是受‘二哥’僱傭,人手都是我找的。

    在去年十二月份的時候,‘二哥’找到我,要我幫他收拾一個人,給的錢挺高,要求我在省城動手。我當時向他要相關信息,他說到時自會給我,還提前付了一半佣金。元旦那天,他又找到我,又付了剩下的一半佣金,把你照片傳了過來,還說你當天到了省城,連你的汽車型號和車牌號也告訴了我。當天晚上,我的手下在‘鄉音’土菜館,看到了你的車,也發現了你本人。於是對你沿途盯稍,傳遞信息,在那條你可能經過的巷子,攔住了出租車。”

    “你怎麼就確定我會走那條巷子?”楚天齊問。

    “那條巷子相對較寬,出租司機一般會選那條巷子穿行。如果出租沒走那條巷子,我們還有相應應變方案。”郝志高道,“我們這行每次行動都有成本,成本核算還很高,一次能成的事,絕不兩次。”

    聽到混混說出“成本核算”,楚天齊頓覺滑稽,便笑著問:“‘二哥’是誰?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郝志高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二哥’是誰,只是在去年春天的時候,我在定野市遇到了麻煩,道上一個朋友‘白皮’幫我擺平了,他說是‘二哥’的面子,要我承‘二哥’的情。去年六月的時候,還是通過那個朋友,我和‘二哥’通了一次話,我們就算認識了。我和‘二哥’沒見過面,平時的聯繫也是通過電話,每次都是他打給我,他的電話號碼是隱藏的,聲音也做了變聲處理。”

    楚天齊“哦”了一聲,緩緩的說:“那麼他在讓你對我動手的時候,還有什麼交待,都說了我的哪些信息?”

    “‘二哥’只說你姓楚,是個芝麻粒小官,說你狐假虎威欺負人,要我們給你留下點‘記號’。我要是早知道你的身份,打死我也不接這單生意。”郝志高顯得有些後悔。

    楚天齊表示疑惑:“是嗎?好像道上接生意也有規矩吧,對於不瞭解的目標一般不會接的。”

    “一般情況是這樣。可是‘二哥’幫我解過難,給的佣金又高,只說留下‘小零件’,並不要人命,我也就沒有深問。”說到這裡,郝志高忙又補充著,“當然,如果要人命的話,我也不敢接,那是要掉腦袋的。”

    楚天齊沉吟了好大一會兒,然後道:“說說毆打周家林的事吧?”

    “周家林……”話到半截,郝志高忽又問道,“周家林不是在成康嗎?他的案子歸你管,你和他有關係?”

    “那天周家林宴歸被打,就是我請的客,你說和我有沒有關係?”楚天齊反問。

    “是嗎?太巧了,哎。”郝志高連連搖頭,“其實毆打周家林,還是受‘二哥’所托。”

    楚天齊不禁驚訝:“還是他?元旦在省城襲擊我,你們沒有完成任務,他還會用你?你也敢接他的活?”

    “要不是今天,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自然敢接他的活。而且那次襲擊你,雖然我們沒有成功,最終狼狽逃躥,可他不但沒責怪,還安慰我‘勝敗乃兵家常事’,並把剩下的佣金全額支付了。”郝志高講說了理由,“所以他這次找我,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楚天齊“哦”了一聲:“那你說說詳情。”

    “教訓周家林的事,他是提前一個多月說的,還提前付了一半佣金。在真正實施那天,當天下午五點多才接到他的電話,說要動手。由於時間緊急,我只得臨時調用了黃虎等四人,這四人都離成康較近,能夠及時趕過去。至於周家林當時在飯店吃飯,以及從飯店出發的時間,還有周家林的住宅位置,都是聽‘二哥’電話講的。”郝志高講說著事情經過,“這次活做的還不夠漂亮,我只要剩下佣金的一半,結果‘二哥’又都給我打過來了。”

    “看來這個‘二哥’對你還很夠意思,很仗義嘛!”楚天齊不無譏諷,“他說我欺負他,那周家林又哪裡惹到他了?”

    “‘二哥’說,那個姓周的就是馬屁精,就知道溜鬚拍馬,靠舔領導溝腚子往上爬。”郝志高又補充著,“‘二哥’要求,把姓周的弄到沒人地方,先折磨他;並留下一隻耳朵。再把他脫光,身上貼一張紙,寫上‘嫖娼者下場’,捆著扔到街上,最好扔到政府或城建局門口,城管局門口也行。”

    “為什麼要那麼羞辱他?”楚天齊質問。

    郝志高回答:“‘二哥’說,就是要讓姓周的把臉丟盡,讓他沒臉在單位混。”

    楚天齊握緊拳頭,一拳擊在桌子上,恨恨的說:“小子,太無法無天了。”然後,猛的起身,對著高強說:“走,帶上他。”

    ……

    凌晨的定野市,大街上非常冷清,大多數人都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中。但有的人卻還沒有入睡,有的場所也正賓客不斷,定野市“豪客”會所就熱鬧非凡,只是這種熱鬧只代表生意興隆,而非飯館一樣的喧鬧不堪。

    豪客會所,三樓“888”包間,這是一處超豪華娛樂所在。整個房間面積共八百八十八平米,房間正中位置是一個小型游泳池,四周是多個封閉的房間。

    在眾多房間中,“天”字號最大,房間正中是一個豪華雙人大浴池。離浴池不遠的地方,擺放著一張電動麻將桌。

    現在麻將桌四周共坐著八個人,四男四女。四個男人都光著上身,僅穿短褲,在玩麻將。而四個女人也只上、下各穿了一塊小布片,分別坐在一個男人身側位置。

    麻將桌正東位置的男人,又黑又壯,一隻手摸著麻將牌,一隻手放在身旁女人上身的小布片下面。女人則扭捏著身體,發出一些含混的聲音。當然,其他三個男人,雙手也未閒著。

    “二哥。”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誒。”黑壯漢隨口答應一聲,向發聲處看去。只見“天”字號房門開了一條縫,一個腦袋伸了進來。

    看到黑壯漢應聲並扭頭,屋門推開,那個“腦袋”走了進來,原來是一個大頭小矮個。小矮個徑直來到黑壯漢近前,說道:“二哥,我是高哥,1474,‘白皮’的哥們。”

    “高哥?哦……我不欠你錢吧,兩次活沒幹好……”話到半截,黑壯漢忽然警覺,“你是怎麼進來的?”

    “好厲害的二哥。沒想到啊,成康市還有這麼牛的人物。”一個體格魁梧的男子走進屋子,後面還跟著三個人,四人正好是兩個中年,兩個青年。

    “你們……”黑壯漢猛的起身。

    還沒容黑壯漢起來,兩個青年迅速來在他的身後,大喝一聲:“不許動,警察。”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10:32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幕後真兇焦二壯

    “叮呤呤……”

    一陣鈴聲響起,將睡夢中的楚天齊喚醒。

    揉揉惺忪的雙眼,楚天齊從床頭拿過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手機裡立刻傳來李子藤聲音:“市長,聽說焦二壯出事了。”

    “誰說的?”楚天齊問。

    “樓裡都傳遍了,說是昨晚在定野市被帶走的。有人說他被黑社會劫持了,也有人說是警察抓了他。”李子藤壓低了聲音,“還有人說他牽涉了尤建輝案。”

    楚天齊“哦”了一聲:“我知道了,還有其它事嗎?”

    “沒了。”李子藤停了一下,又說,“您什麼時候回辦公室?有兩份文件需要您簽。”

    “下午。”說完,楚天齊掛斷電話。

    可能是被楚天齊聲音吵醒,曲剛和孟克也已醒來,在外面說上了話。

    楚天齊穿上衣服,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三月四日上午十點,便從裡屋走了出來。說:“把你倆吵醒了。那咱們走吧,到成康吃午飯,早飯就免了。”

    “我倆剛商量了一下,還是不去了。”曲剛道,“剛才天彪來電話,案子有新進展,我倆得回去,以後肯定還有機會到成康。再說了,現在我們剛抓到焦二壯,很快人們就會傳開,咱們還是不要一起在成康出現,避免萬一給你惹麻煩。”

    “惹什麼麻煩?現在焦二壯被抓的消息已經傳開,用不了兩天,人們就知道他落到了你們手裡,也很快會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楚天齊不以為然,“再說了,他直接僱人對我下黑手,又僱人毆打我的下屬,我參與其中也是理所當然。”

    “理是這麼個理,還是低調些好。”孟克也說了話,“由於尤建輝被雙規,成康已經成為全定野市熱點,與成康有關的一些不起眼事也會被帶成熱點,何況焦二壯被抓本身就未必是不起眼事。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少牽扯一些為好,儘量規避一些話題為妙。”

    明白兩人都是為自己考慮,而且看二人已經統一意見,楚天齊便不再堅持,只能為未盡地主之誼表示遺憾。

    三人洗漱完畢,由司機退掉房間,然手告別,各自踏上了歸程。

    ……

    由於睡覺嚴重不足,楚天齊一坐上“桑塔納2000”,就連著打了兩個哈欠,身上也有些乏累。於是便閉目養神起來,同時大腦中過著一些事情。

    剛才離開的酒店,是定野市郊區的一家店,是他們在抓捕焦二壯後,在今天凌晨將近五點入住的。他們入住時正好還有兩個標間和一個套間,於是楚天齊、曲剛、孟克住了套間,楚天齊躺在裡屋大床上,曲剛和孟克睡在外屋單人床。厲劍和另一名司機以及兩名幹警,分別住了兩個標間。

    這次抓捕焦二壯,楚天齊、曲剛、孟克、張天彪、高強都來了,還帶了十名幹警。直接進房間抓捕的,就是穿便裝的曲剛、孟克、張天彪、高強,證人郝志高一同進入房間,其餘幹警則分佈在大套間外面和樓下。楚天齊和厲劍沒有上樓,一直留在“豪客”會所街對面的車上。

    不讓楚天齊直接露面,是曲剛和孟克共同的主意。楚天齊現在畢竟不是警察,而且身份也和以前不同,這種事還是少直接參加為妙,尤其要是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對大家都沒好處。楚天齊理解兩人好意,也不願給他們惹麻煩,尤其自己曾經是他倆的直接上級,現在更要擺正位置,避免干擾警方工作。

    以前三人之間是上下級,現在曲、孟二人仍拿自己當做領導,但楚天齊更願定位為好朋友關係,因此他會儘量尊重他們的意見。當然,曲、孟二人也經常會為這個“老領導”著想,剛才不去成康,就是擔心給楚天齊惹麻煩。

    楚天齊等人是昨晚十一點多從許源縣出發的,凌晨兩點多趕到定野市“豪客”會所,抓到焦二壯後已經過了凌晨三點。到僻靜處,在車上初審焦二壯,經過一番交鋒,焦二壯承認自己是毆打周家林和襲擊楚天齊的幕後真兇。他還承認了一起在許源縣犯的案子,這樣正好,為許源警方抓捕他找到了正當合理理由。於是張天彪、高強和八名幹警一起,帶著焦二壯、郝志高,連夜趕回許源縣局,而楚天齊和曲剛等人則住進了定野郊區這家酒店。

    之所以住進郊區這家店,沒有住在市裡,就是為了不引人注目,也是為了防止萬一有焦二壯同夥報復。之所以要住宿,是曲剛、孟克原打算去“老領導”那裡看看,同時讓幹警調查一下焦二壯,但今天又變了計畫。

    “咯噔”一聲響過,汽車猛的晃了兩下。

    楚天齊急忙睜眼望去,發現厲劍連著搖了兩下腦袋,從倒車鏡可以看到對方眼睛上的紅血絲。便問道:“沒事吧?”

    “沒事,剛才和迎面車輛會車,不小心壓到了石塊。”說話間,厲劍打了一個大的哈欠。

    知道對方缺覺,楚天齊又說:“我開一會兒,你到後面休息一下。”

    “沒事,沒事。”厲劍忙道,“昨天感冒了,身上一直裝著感冒藥,白天吃的白片,今天凌晨睡覺時吃了一顆黑片,可能是藥效還管用,應該馬上就過了。”

    哦,怪不得呢。楚天齊恍然。於是找話題開始和對方聊天,以免獨自開車,更容易犯困。

    果然,兩個人聊著天,厲劍看著比剛才精神了好多。

    厲劍邊開車邊問:“市長,您怎麼知道焦二壯就是幕後主使?”

    楚天齊道:“其實從周家林被打,我就開始懷疑焦二壯。周家林有文人氣,有時說話直,也容易得罪人,但那些話遠不至於招致被人毆打,更不至於有人花錢僱人來打。而焦二壯自認為被周家林搶了位置,又仗著塊頭大,仗著結交一些狐朋狗友,平時就痞氣十足,所以他的嫌疑最大。我這才讓你多加注意,也和曲剛打了招呼。當然,我和曲剛沒有直接點出焦二壯,只是讓他們注意一些符合那晚直接行兇者特點的人。

    昨天曲剛打來電話,說是抓到一個下面受傷的傢伙,個頭、聲音都像是毆打周家林的第一人,我這才趕過去。果然,那小子就是第一個行兇的,還供出了他的上家,高強他們在昨晚抓到了這個上家,就是那個郝志高。當我在監聽室第一眼看到郝志高的時候,就認出是在省城襲擊我的團夥頭目,因為那傢伙長的太特別了,頭又大個又低。

    不得不說,郝志高的反偵察能力真強,口才也不弱。高強先是讓其同夥做證,然後指出對方軟肋,但那小子都一一找到了藉口。只到我出現在審訊現場,他才老實了,主要他是沒想到我在那,而且錯誤的認為我是公安局長。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依然很謹慎,在我費了一番口舌情況下,才交待了這些事……”楚天齊講說了和郝志高的對話,以及郝志高的一些交待。

    楚天齊接著說:“當郝志高說出他的上家是‘二哥’,並說‘二哥’強調在省城動手時,我就聯想到了焦二壯。因為元旦襲擊我那次,郝志高的同夥就有人說出‘芝麻綠豆官’,這次郝志高又交待‘二哥’說過‘狐假虎威’、‘仗勢欺人’這類話,這個‘二哥’就更符合焦二壯的身份了。尤其郝志高交待了‘二哥’罵周家林那些話,還有要對周家林採取的那些手段,我就徹底認定‘二哥’就是焦二壯。說實話,如果周家林真被他們那樣整治了,非給逼瘋了不可,即使不瘋,他自己也覺得沒臉在成康混了。”

    “焦二壯這傢伙我見過兩次,一開始覺得就是一個仗著胳膊粗力氣大的混混,只到戰友把調查信息反饋給我,才意識到這小子沒表面那麼簡單。”厲劍又補充道,“就這麼個東西,怎麼就混進體制內,還當官了呢?”

    “有些事是沒道理可講的。”楚天齊長噓了口氣,又道,“這次你的戰友又幫大忙了,要不哪能這麼順利找到焦二壯?有時間我真得好好感謝感謝!”

    “沒什麼,不用,我們都是鐵弟兄。”厲劍一笑,“主要他的工作性質也方便做這些。”

    “叮呤呤”,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二人對話。

    拿出手機一看,楚天齊就有些頭大,但還是硬著頭皮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大市長,中午請您吃飯,能賞光嗎?”手機裡傳出楚曉婭的聲音。

    楚天齊忙道:“我現在不在許源縣,昨天晚上就離開了。走的時候時間太晚,也太倉促,就沒和你打招呼,實在抱歉。等有機會的話,請你來成康做客,我也好盡盡地主之誼。其實我正準備給你發短信呢。”

    楚曉婭聲音中滿是懷疑:“走啦?不會是和師姐享受二人世界吧?她看你時全是柔情蜜意,一看見我,就滿眼都是醋味。”

    下意識的把手機緊緊捂在耳朵上,楚天齊解釋著:“真走了,有任務。”

    “那是人家公安局有任務,跟你有什麼關係?”楚曉婭並不買帳。

    楚天齊忙道:“我真走了,不信你問曲剛。”

    “你讓我問曲剛?什麼意思?”楚曉婭聲音變的很尖厲,“想讓別人都傳我的花邊新聞?”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楚天齊正暗自腹誹著,不知如何答覆,手機裡卻突然沒了動靜。他急忙看了眼手機屏幕,發現沒信號了,心中暗道:正合我意。

    急忙收起手機,楚天齊又不禁頭大:怕是又要誤會我了。

    所好的是,直到回了成康市,楚天齊也沒有再接到楚曉婭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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