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08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1:19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失落不已

    自從星期一從書記辦公室出來,楚天齊一連好幾天沒有踏進那個門,寧俊琦也沒有找他,兩人連個電話也沒打。

    從內心來講,楚天齊非常想見寧俊琦。當然,平時還是能見到的,比如鄉里餐廳,比如院裡,只是在那種場合下,只是“楚鄉長”、“寧書記”的官方稱呼一下,肯定不是楚天齊期待的見面方式。

    楚天齊知道寧俊琦是為自己好,尤其是聽過幾位黨校同學對她的由衷讚美後,他也多少有些後悔,後悔那天在書記辦公室有些意氣用事,先是和馮俊飛對掐,後又給她甩臉子。他很想當面和她解釋一下,或者是道個歉,但他不想現在做。現在自己每天手頭沒有工作,如果向她說好話的話,那不是屈服於她的“制裁”了嗎?他心裡多少有些認為她雖是為自己好,卻也有用工作要挾自己的意思。

    回來了好幾天,竟然沒有安排具體工作,這讓楚天齊很是不爽。本來可以學習一些東西,可哪能靜下心來,尤其有時還會接到電話或別人當面詢問,詢問自己現在管什麼。這些人中,有的人是關心或是隨便問問,但也不排除有人是在打探,或有其他什麼意思。

    對於楚天齊回來以後,沒被安排工作。單位的人也是頗有議論,有一部分人認為他可能要調走或高昇,現在正在等合適的位置。也有人單純的認為,可能是寧俊琦在照顧他,讓他好好休息一下,誰讓人家是“夫妻”呢?但還有一部分人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他是要倒霉,在給他唱衰。

    給楚天齊唱衰的人,還有自己的理論根據。他們認為,趙中直調走了,楚天齊一下子就失去了依靠。因為他和趙中直太近了,近的讓其他領導不敢隨便相信他,尤其新來的縣委書記更是如此。而且他們也多少聽說了一些他和馮俊飛的隔閡,馮俊飛可是縣委馮副書記的“親兒子”,這就是說楚天齊得罪了目前縣裡最大的山頭老大。新書記不接近,副書記不看好,他楚天齊能有好果子吃?

    唱衰楚天齊的人,這幾天又有新發現。他們發現楚天齊不去寧書記辦公室了,這又是一個信號,說明他倆之間肯定有矛盾了,矛盾的焦點很可能就是他失寵了,寧俊琦看不上他了。也許寧俊琦本來就沒看上他,只是在利用他和趙中直的關係,現在她迫於縣裡的壓力,怕影響她的仕途,肯定要遠離他了。“混官場不易,女人混官場更不易,尤其是漂亮的年輕女人混官場更更不易。”這些人八卦的想。

    人們的議論和看法,楚天齊多少也聽說了一些。他不相信寧俊琦會是有些人認為的那麼勢利,但心裡也不痛快。他認為正是寧俊琦的“為你好”,才造成了自己現在的被動局面,才成了一些人的談資。

    這幾天,馮俊飛倒是意氣風發、滿臉喜色,一副趾高氣揚的派頭,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楚天齊看在眼裡,氣在心上,恨不得揍那小子一通,但他知道那是不行的,只能在心裡暗暗運氣。

    想到自己的無所事事,想到他人的議論,想到寧俊琦的關心,想到馮俊飛的擠兌,楚天齊非常煩悶,也很是糾結。他糾結於既想有工作可干,又不想為了工作而低頭。同時,內心也失落不已。

    這幾天,馮俊飛給人的感覺好像是春風得意,其實他的內心卻並非如此。

    趙中直調走後,馮俊飛認為形勢對自己非常有利,其實在傳出趙中直要調走的消息時,馮俊飛就這麼想了。

    趙中直剛調走的那幾天,馮俊飛切切實實感受到了形勢的變化。在鄉里,以前對自己持觀望的人,有相當一部分在向自己示好,有的人更是直白的表示了靠攏的意思。馮俊飛有些瞧不上這些人,但他也知道好多人就是這樣,所以他沒有拒絕這些人的“投誠”,但也保持了一定的矜持。他要用這種矜持,體現自己的份量,讓這些人感覺“幸福來之不易”。

    有這麼多的“投誠分子”,馮俊飛感覺,自己離大權在握的日子又近了一些。而且,他感覺寧俊琦似乎也低調了好多,不再對自己指手劃腳。其實,並不是寧俊琦對他指示少了,而是他馮俊飛去向書記請示少了。

    形勢一片大好,馮俊飛在向“大伯”匯報的時候,也反饋了這方面的情況。但馮志國卻嚴肅的告誡他“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不要輕舉妄動”。楚天齊覺得大伯太謹慎了,謹慎的都有些懦弱,他從心裡不認可大伯的判斷,但在口頭上還是違心的表示“您說的對”。所以,他一面應付著大伯,一面開始籌劃自己對楚天齊的報複方案。他想讓楚天齊把人得罪個遍,再丟人丟到家,如果能身敗名裂的話,就更好了。

    可是讓馮俊飛鬱悶的是,當他去和寧俊琦溝通時,卻被她以“需要楚天齊這個黨委成員協助一下黨委工作”,給回絕了。而且當時,她還罕見強硬的對自己進行了敲打,讓自己一時也不敢與其對著干,弄了個“燒雞大窩脖”。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週三的時候再一次找了寧俊琦,並把一份文字性的分工報告遞了上去,想逼著寧俊琦表態。結果寧俊琦看過後,把報告往抽屜一放,說了句“讓我考慮一下,馬虎不得”,就把他給頂了回來。

    馮俊飛還不死心,今天上午又找寧俊琦了。來到書記辦公室後,他試探著說道:“書記,黨委成員會好久沒開了,是不是應該開一次了。”

    “我認為現在沒這個必要。”寧俊琦頭也不抬的說。

    沒想到寧俊琦連“有什麼研究議題”都不問,直接給否決了。這讓馮俊飛準備好的說辭,也沒法說了。只得又說了另一件事:“書記,政府班子現在有很多事需要研究,以前班子成員不全,現在人都齊了,我準備盡快開一次會,你有什麼指示沒有?”

    聽完馮俊飛的表態,寧俊琦很久沒有說話,這讓馮俊飛不禁心中一陣竊喜,以為寧俊琦沒有理由阻攔了。心道:你總不能把手伸的那麼長,連政府班子會都不讓開吧。只要你讓我開這個會,我就有辦法讓楚天齊出醜,報復他一下。

    寧俊琦終於緩緩的抬起了頭:“我說幾條意見:第一,現在正是農忙季節,鄉里的各項工作都很忙,原則上要少開會、多辦事。第二,鄉政府現在有幾項工作嚴重滯後,比如和礦泉水公司的合作,到現在都沒簽訂正式合同。比如,藥材收購單位到現在也沒找到。再比如,今年的蔬菜訂單價格、訂單份額也不理想。”

    馮俊飛急忙解釋道:“書記,這主要是由於郝曉燕、高嚴剛分管這項工作,還不太熟,可能也是他們的工作能力有限、執行力差吧。”他也不失時機的貶了他倆一下,然後又說,“所以,我才要讓楚副鄉長盡快分擔一部分工作嘛!”馮俊飛自得的把球踢給了對方。

    寧俊琦看似理解的說:“哦,是這樣啊。他們的執行力差?”然後話題一轉,“要不這樣,你親自抓怎麼樣?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我讓楚天齊同志把我這幾天交辦的工作做完,然後代表我督導一下。馮鄉長,你看可以嗎?”

    馮俊飛沒想到寧俊琦直接斷章取義,把自己的意思進行了割裂,並且還隱隱暗指自己“排斥鄉黨委的監督”,更表示讓楚天齊以督導的方式出現。自己如果執意讓楚天齊分擔政府工作,還有了變相“排斥鄉黨委監督”的嫌疑。明知道對方有胡攪蠻纏、以大壓小的嫌疑,可馮俊飛卻不得不暗氣暗憋。誰讓對方比自己大呢?況且大伯又明確不讓自己和她斗。

    忍字頭上一把刀,忍了吧。想到這裡,馮俊飛滿臉堆笑:“書記批評的對,我馬上回去抓緊落實。黨委工作那麼多,暫時就不麻煩黨委了。”

    “好吧,那你回去忙吧。”寧俊琦直接下了逐客令。

    馮俊飛是帶著委屈與憤懣回到辦公室的。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下午一上班,辦公室小姚就送來了一張紙,紙上的內容就兩項:第一項,近期鄉里工作繁重,原則上少開會多辦事。第二項,礦泉水正式合同的簽訂和藥材、蔬菜的預售,幾項工作嚴重滯後,黨委特提出督導意見:請政府加緊速辦。

    看到這張紙,馮俊飛恨不得直接撕掉,你寧俊琦也欺人太甚了。但想了想,還是遏制了自己的衝動,誰讓人家官大呢?官大一級壓死人呀。

    想到自己堂堂的一鄉之長,堂堂的縣委副書記侄兒,現在竟然要受一個黃毛丫頭的氣,這讓馮俊飛氣憤不已。心中慨嘆:龍游淺水遭蝦戲 虎落平陽被犬欺。

    同時馮俊飛更失落不已,失落於自己只是一個鄉長,而對方卻是黨委書記,是代表黨在領導自己。他認為對方正好應了那句話:狗尿苔不濟,長在金鑾殿上。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1:20
第四百四十章 甚囂塵上

    從回到鄉里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多天了,楚天齊依然沒有被安排具體工作。而寧俊琦卻對外宣稱,讓楚天齊協助做幾天黨務工作,並且通過黨政辦要主任,把好多黨建文檔拿給他看。

    寧俊琦的理由倒也充分,楚天齊剛剛在省委黨校學習歸來,放眼整個青牛峪鄉,也只有他一人在那個神聖的地方培訓、學習過,一學習就是三個月。人們聽說,這個特訓班總共只有不到六十名學員,那可是從全省眾多行業中挑選的佼佼者,其中沃原市只去了五、六個人。具體到玉赤縣,只有兩人去學習,按比例來說,這已經算是指標多的縣了。

    楚天齊就是玉赤縣兩人中幸運的一員,而且還被評為“優秀學員”。這樣的人協助黨務工作,按理說很合適,但大家總覺得怪怪的。因為楚天齊畢竟是鄉政府常務副鄉長,抓鄉政府具體工作才是天經地義,至於鄉黨委委員職務,只代表一種權利和待遇,但畢竟是務虛的工作,並不是常務副鄉長的主業。

    那麼現在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安排呢?大家開始調動腦細胞積極性,給這個疑問找答案。要想弄清這個問題,就要想清楚寧俊琦為什麼要如此安排楚天齊,是她的主意,還是縣裡的意思?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是縣裡的意思,是縣裡指示寧俊琦,給楚天齊安排的目前這個工作。

    人們自認為找到了寧俊琦這樣安排楚天齊的理由,那就是落實縣裡的指示。那麼第二個問題接著又來了,縣裡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好多人都認為答案很簡單,那就是讓楚天齊做黨務工作。目前鄉里專門做黨務工作的崗位,主要就是鄉黨委書記、副書記,至於組織員、宣傳員那就是個擺設。具體到楚天齊,從常務副鄉長到當擺設根本不可能,那就只有兩個解釋,下一步他要當鄉黨委副書記或是書記。

    這些“編外組織部長”自認找到了答案,便開始分析楚天齊會被安排什麼職務,會被安排到哪。好多人傾向於他會繼續留在青牛峪鄉,至於具體的職務,認為是副書記的佔一多半,認為是書記的佔一少半。

    認為楚天齊會被安排副書記的,主要是基於他的履歷和資歷。工作兩年就從一個准副科的鄉長助理,先是升成鄉黨委委員、副鄉長,後又榮升常務,這可是好多人五、六年都難以完成的目標。楚天齊的陞遷已經可以說是火箭速度了,再大幅度提拔的話,就太那個了,也容易落人口實。因此,名次前進一步,級別還是副科的副書記職務,顯然更靠譜一些。

    對於升任鄉黨委副書記的結論,反對派提出了疑問:縣裡肯定知道寧俊琦和楚天齊的關係,這麼安排的話,青牛峪鄉黨委不是變成“家黨委”了嗎?支持這個結論的一方給出了解決辦法:縣裡是肯定要把寧俊琦調離,到縣局當個局長什麼的。反對派再提疑問:那麼鄉書記由誰來當?支持派直接給出了噎人的答案:現在先討論楚天齊的動向,鄉書記人選不在討論範圍。

    對於升任鄉黨委書記的結論,支持方和反對派互換了角色。支持方的理由是,為了避免鄉黨委成了夫妻店,寧走楚上,一步解決。反對派的疑問是:陞遷太快,沒有先例,也難以服眾,何況趙中直已走,誰來大力支持楚天齊?支持方自有答案應對:楚天齊在省委黨校能白學習嗎?說不準早在上面找到了靠山,在眾多人才中能被評為“優秀學員”,就是他上面有人的最好證明。

    “編外組織部長”們的醞釀結果,楚天齊並非一無所知。他除了佩服這些人天馬行空的想像能力外,更是笑這些人閒的蛋疼,不過也好,省的對自己有不好的猜測。在過去將近兩週時間裡,楚天齊儘管還心中忐忑,但他已不像剛開始那樣失落不已,而是強迫自己學習了要主任拿來的這些文件、資料,還別說,也多少有些收穫。但心中真正的空虛還在,只不過暫時被強行隱藏了起來。

    ……

    究竟楚天齊是當正書記還是副書記,絕大多數人都是基於一種好奇心態,並且這些人工作確實不忙,才津津樂道的傳著這些小道消息,並樂此不疲。一時間關於楚天齊要進步的消息此起彼伏,也撲簌迷離,甚囂塵上。其實對於這些人來說,一點也不關他們的事,他們自己本身也只當作是一種消遣和八卦。但這種消息對有的人來說,卻不吝於晴天炸雷。這個人,就是現任青牛峪鄉黨委副書記王曉英。

    當王曉英聽到關於楚天齊任職副書記的傳聞時,已經傳了好幾天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假消息”,自己可是提前一點消息都沒聽到,她自信只要是自己的位置有變動,自己絕對能聽到。

    可是向王曉英傳遞消息的人,說的有鼻子有眼,既有分析,也有旁證,讓她不得不信。她極度不安,甚至有一些恐慌,現在有人要奪自己的位置,自己竟然一無所知,這怎不令她擔憂。

    報信人報告完“消息”,還不甘心,諂媚的問道:“王書記,您是不是又要高昇啊?”她之所以有此一問,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楚天齊做了副書記,王副書記肯定就得高昇嘛!

    雖然王曉英心裡極度擔心,但她還是儘量保持著應有的矜持,淡淡的說道:“我是組織的人,一切服從組織安排。”

    王曉英這話回答的有水平,既強調了自己身份是組織的人,也似乎給予了某種暗示:服從組織安排。

    報信人一聽王副書記的答覆,感覺八九不離十,也心中暗喜:如果王書記高昇了,自己以後也可以沾一些光了。

    快速打發走報信人,王曉英直接進到裡屋套間,撥出了一個號碼。

    很快,手機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王副書記,有何見教?”

    “別拽臭詞,我問你,你們爺們怎麼搞的?我這副書記椅子還沒坐熱,怎麼又要讓姓楚的當?他當副書記了,我做什麼?坐你的位置嗎?”王曉英不客氣的說道。

    手機裡一頓,接著傳來笑聲:“王副書記,是不是聽到那個傳言了?你儘管放一百個心,絕對沒有的事,不知道是什麼人放出的這個風,我都懷疑是他賊喊捉賊,自編自導的一出鬧劇。你想啊,如果要讓他接你的位置,那肯定會提前安排好你的去處的。憑你的能力,憑你的人脈,怎麼不得進半格?現在你我都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消息,那就說明這個傳言就是純粹的謠言。”

    “話是這麼說,可現在傳的也太邪乎了,連我都不得不信。”王曉英口氣很硬,“反正告訴你,如果這事是真的,又沒有對我妥善安排的話,我可不干。你們爺們自己掂量著吧,姑奶奶可是什麼都不怕,逼急老娘的話,有你們好看。”說完,她不客氣的掛斷了電話。

    王曉英是把胸中惡氣吐出了一些,可是對方接電話的人卻被氣的不輕。他“啪”的一聲,把手機摔到桌上,怒聲罵道:“真他媽的世道亂了,就連臭娘們也對老子吆五喝六的,那個娘們倒也罷了,最起碼還有一些真才實學。你他媽姓王的算什麼,有什麼資格對老子頤指氣使的?你不就是地地道道的一個賤貨嗎,仗著有他娘的一塊臭肉勾引男人,牛什麼牛?要不是……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王曉英不知對方正在背地裡罵自己,也根本沒有閒心搭理那個“私生子”,她現在只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剛才給那個傢伙打電話,只聽了點廢話,對自己一點幫助也沒有。看來還得給老師打電話了,想到這裡,她又重新撥出了一號電話號碼。

    手機裡傳來了回鈴音,但只到回鈴音響完,也沒人接聽。王曉英又重新撥了出去,第二遍、第三遍,直到鈴聲響完,還是沒人接聽。儘管她心中很急,也只得先掛斷了,把手機放到床上。她一邊想事,一邊不時看向躺在床上的手機,盼望它快點響起來。

    今天聽到的這個傳言,王曉英不完全相信,但她也深知“無風不起浪”。只不過這風也許真是從縣裡放出來的,也有可能就是當事人放出來的。至於當事人為什麼要放出這樣的風,無非就是要造成一種假象,一種民意如此的假象,以綁架縣裡的決定。

    王曉英認為,姓楚的應該也不止這一種手段,她覺得“民意”如果沒有上層推動,其實就是個屁,她相信姓楚的肯定也深諳此理。再聯想到寧俊琦已經進縣城兩天了,王曉英認定八成就是在縣裡活動,以呼應姓楚的搞出的所謂“民意”。

    “狗男女,老娘不找你們的茬,你們倒找上門來了,真是人善被人欺呀!哼,老娘不發威,真拿老娘當病貓了?”王曉英恨恨的道。同時心中打定主意:不能就這麼被動挨打,一定要瞅準機會,主動出擊。對,主動出擊。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1:21
第四百四十一章 真被掛了

    關於自己要榮升副書記和書記的傳言,越傳越猛,就像真的一樣。但楚天齊心裡跟明鏡似的,這純屬誤傳,是對寧俊琦安排自己臨時協助黨務的曲解。

    剛開始聽到的時候,楚天齊沒覺得不合適,傳就傳唄,反正又不是自己讓傳的,傳高昇總比傳被貶要好。可是近兩天,不光是傳了,已經有人開始向自己求證,更有甚者當面表示了靠攏之意。

    這讓他意識到了不妥,照這樣下去,難保傳言不會傳到縣裡,傳到縣委書記那裡,或是傳到別有用心人耳朵裡。這個傳言一旦被人利用,拿來做文章的話,那自己就要遭殃了。領導會認為自己在搞小動作,唆使、導演所謂的“民意”,綁架縣委的決策。往小了說,這是搞小圈子,是不正之風。往大了說的話,這是可以上綱上線的。

    不知道傳言是無意中起來的,還是有幕後黑手在推波助瀾,不管是那種原因,都應該立即制止了。當然不可能挨個去解釋,不能去聲明“我沒有這個意思,縣裡也沒有這個安排”。要想從源頭上解決這個問題,就得找寧俊琦,讓鄉里趕快安排與自己現任職務相符的工作內容。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明確自己的職務是否變動,變動到哪裡。楚天齊心裡明白,後一個辦法不是自己和鄉里能左右的,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當一天“常務”,就要做一天常務工作。

    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再不把謠言制止住的話,說不準經過週末兩天的醞釀、傳播,下周還不定出現什麼狀況呢。

    將近兩週時間,除了上週一那天,寧俊琦和楚天齊兩人單獨待了一會兒外,之後就沒有私下接觸過,有事也是通過電話聯繫,說完完事。另外,這十多天時間裡,寧俊琦有一多半時間,也不在鄉里,兩人見面的機會就少。她不是去村裡檢查防澇防旱工程、視察蔬菜種植,就是到縣裡開會,尤其這周從週二開始,在鄉里就沒見過她的身影。當然,楚天齊心裡也一直別著勁兒:你不找我,我就不找你。結果寧俊琦還就真沒找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他這個心理。

    剛早上八點鐘,楚天齊就向書記辦公室走去,他要找寧俊琦,要向她講一下這幾天的傳言,讓她同意自己做一些和常務副鄉長身份相符的事。他邊走邊想:也不知道她回來沒有?

    來到書記辦公室門口,楚天齊輕輕敲了敲門,便停下來聽著,屋裡面沒人答話,也沒有任何聲響。他再次敲了敲,然後停下來,又聽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看來她還沒有回來,這樣想著,他拿出手機,撥出了她的號碼。

    手機響了好幾聲,直到他以為她不會接的時候,才傳來“喂”的聲音。

    楚天齊趕忙說道:“寧書記,你不在鄉里嗎?我找你匯報工作。”

    手機裡略微靜了一下,寧俊琦的聲音再次響起:“天齊,我再有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一會兒你到我辦公室。我在開車,先掛了。”

    寧俊琦話音剛落,手機裡就沒有了任何聲響,看來她已經掛掉了電話。楚天齊揣起手機,向自己辦公室走去。一路上不時遇到同事,大家都滿臉堆笑,稱呼著“楚鄉長”,或問候著“楚鄉長早”。楚天齊自然也是笑臉相迎,熱情回應。

    回到辦公室,楚天齊坐在椅子上,點燃一支菸,靜靜的耗著時間。剛才的電話中,寧俊琦說的話挺短,但楚天齊注意到了一點變化,稱呼的變化。

    自從上週一,不歡而散後,楚天齊沒有去找寧俊琦。即使有事打電話,或是偶爾相遇,他也是稱呼她為“寧書記”,明顯有置氣成份。她雖然臉上並無明顯不快,卻也喊他“楚鄉長”,比平時的稱呼要生分。而今天,在自己稱呼“寧書記”後,她卻喊自己“天齊”,這明顯是示好的意思,和解的信號。

    感受到寧俊琦對自己稱呼的變化,楚天齊很是高興。他也想和她消除隔閡,只是一直放不下面子,不願低頭而已。在高興之餘,他也有一絲疑惑:她怎麼忽然又釋放出和解的信息呢?楚天齊自己給出了答案: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吵架床尾和。雖然他給出了這樣一種解釋,但心裡總有些不踏實。

    ……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楚天齊拿出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號碼,正是寧俊琦的,急忙按下了接聽鍵。

    “天齊,我馬上就到,你直接到我辦公室吧。”寧俊琦說完,電話裡立刻沒了聲音。

    楚天齊邊收起電話,邊自語道:“看來真的想我了,這麼迫不急待。”他站起身向外走去。

    雖然他這麼說,其實他心裡不踏實的感覺更濃了,他覺得寧俊琦今天的表現,和她平時穩重、鎮靜的性格不符。

    就在楚天齊剛到書記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他扭頭一看,是寧俊琦風風火火的回來了。他衝她露出了微笑,她的臉上也掛著一絲笑意。

    寧俊琦來到辦公室門口,拿出鑰匙開門。楚天齊站在她身後,貪婪的感受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屋門打開,寧俊琦率先走了進去,楚天齊緊緊跟在後面,隨手關上了屋門。她無意中一回頭,看到他吸鼻子的神情,忍不住嬌嗔道:“熊樣,看你那德性。”

    楚天齊“嘿嘿”一笑:“熊樣就熊樣,只要你高興就行。”

    寧俊琦沒有繼續和他貧嘴,而是走進裡屋,把他關在了外面,他也就識趣的坐到了書記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一會兒,寧俊琦走了出來,坐到椅子上。看得出,她稍微處理了一下臉上的妝容,衣服也換成了黑色職業套裙。

    十多天沒有這麼面對面,乍一看到她坐在自己面前,楚天齊不由得心中“呯呯”跳了兩下,備感親切。暗道:久別勝新婚,果然不假。

    “收起你的豬哥樣。”寧俊琦笑罵了一句,然後收攏了笑容,表情平靜的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楚天齊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這幾天的傳言,你聽說了嗎?”

    “是關於你任職的傳言嗎?我聽說了。”寧俊琦回答。

    楚天齊馬上接話:“就是,現在傳的越來越凶。照這麼傳下去,可不行,要出事,說不準哪天就讓縣裡把我收拾了。你趕快給我安排點具體工作,這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你放心,我儘量配合馮俊飛的工作,不給你惹麻煩。”

    聽完楚天齊的表態,寧俊琦露出一絲苦笑:“天齊,你的姿態很好,可是我已經沒有權利安排你的工作了。”

    楚天齊心裡“格登”一下,忙問道:“什麼意思?我真被‘發配’了?”

    “怎麼說話呢?還用上‘發配’了一詞?”寧俊琦斥道,然後語氣一緩,“你要被調到縣裡了,是高昇。”

    楚天齊聽完,一陣高興,接著又搖搖頭:“高昇?不可能吧?沒有這樣的理由和可能。”

    寧俊琦點點頭:“真的,到縣委任職,主任科員。”

    聽到寧俊琦說到“縣委”兩字,楚天齊頓覺一陣欣喜,及至聽完整句話,他的喜悅之情蕩然無存。

    對於主任科員這個職務,楚天齊可知道,實際只是享受科級待遇,是一個非領導職務。根本就沒法和科長、鄉長比,就是和他擔任的常務副鄉長職務也沒法比。

    他還知道,如果是在省以上機關,主任科員一般是擔任更高級職務之前的一個台階。在此基礎上可以提升為正科級領導職務,也可以提升為副處級職務。但在縣鄉等基層,一般是副科級領導幹部卸任領導職務的同時,提升為主任科員,然後等待退休。這主要是給那些工作多年的公務員一種安慰,每月增加幾十塊錢工資而已。

    “說的好聽,主任科員,其實就是一個跑腿、聽使喚的,充其量就是一個大辦事員而已。看來,是讓我和那些五十來歲的人混吃等……退休了。”楚天齊嘆氣道,“哎,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楚天齊的反應也在意料之中,當寧俊琦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何償不是這種反應?聽他說完,寧俊琦搖了搖頭:“你說的固然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至於像你說的這麼悲觀。你知道嗎?按規定只有擔任副科級職務三年以上,才能提主任科員,你才兩年多,這已經是破例了。再說了,沒有讓你在鄉里當主任科員,而是讓你到了縣委,這也是高看一眼呀!”

    “破例?是破例。二十多歲的人,被按五十歲的人對待,還不是破例嗎?至於你說的“高看一眼”,我可不敢苟同。那不過是怕我給某些人搗亂,怕我不好管,而把我清出鄉里的一個手段。當然,之所以把我放在縣委,也不排除是為了方便監督和打壓而已。”楚天齊冷哼道,“看來,這次是真被掛了,掛起來示眾了。”

    面對著楚天齊的情緒低落,寧俊琦一時也不知如何勸解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1:21
第四百四十二章 又來了一個同學

    屋裡的氣氛有些凝重,對面而坐的兩人也是心情鬱悶。

    正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寧俊琦看了看楚天齊,楚天齊會意,趕忙起身,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

    看楚天齊坐下後,寧俊琦才對著門口,說了聲“請進”。

    屋門被從外面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看到這個人,楚天齊本已鬱悶的心情更加不爽。進來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同學、老對頭青牛峪鄉人民政府鄉長馮俊飛。

    馮俊飛進屋後,目不斜視,徑直走到書記辦公桌旁,說道:“書記,剛才李科長打來電話,張部長馬上就到了。”

    寧俊琦點點頭:“好,那我們到院裡迎接一下,你先去吧。”

    “書記,都誰去迎接?”馮俊飛追問。

    “就我倆,讓其他人先忙。”寧俊琦稍微想了一下,又補充道,“要不這樣,再叫上王副書記,她還兼著組織員嘛,把要主任也叫上。”

    馮俊飛欲言又止,然後停了一下,才說道:“好的,我馬上去落實。”

    就在馮俊飛轉身的時候,他看到了沙發上的楚天齊,顯然是剛發現。他的腳步遲滯了一下,但沒有用言語刺激對方,而是沖對方笑了笑,走出了書記辦公室。

    雖然馮俊飛沒有拿話諷刺自己,但楚天齊卻從對方的一笑中,看出了得意和譏諷,也有一絲的不屑和蔑視。

    寧俊琦說話了:“天齊,你先回去,晚上再聊。”

    楚天齊站起身,沒有多餘的廢話,說了一聲“好”,走了出去。

    ……

    回到辦公室,楚天齊一連抽了兩支悶煙。剛把煙蒂掐滅,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楚天齊拿起電話聽筒,裡面傳出黨政辦主任要文武的聲音:“楚鄉長,馬上到會議室開會。”

    “好的。”楚天齊答應一聲,放下了電話聽筒。

    楚天齊像往常開會一樣,拿起筆記本和筆,走出屋子,鎖上房門,向會議室走去。他隨時鎖門的習慣,是從那次被王曉英深夜闖入房間、意圖不軌之後開始的。尤其是被王曉英惡意舉報受賄,自己有驚無險回歸後,更是把門看的死死的。

    當楚天齊來到會議室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了一些人,並且還不時有人匆匆忙忙進入。會議室裡的人,互相打探著為什麼開會,有人還問到了楚天齊。楚天齊自然知道開會內容,但他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一會兒,除了書記、鄉長、副書記外,只要是在鄉里上班的人都到了。這些人中,黨政辦要主任進來的最晚,在他進來的時候,還向楚天齊那裡瞟了瞟。其他人根本沒注意要主任的眼神,只有楚天齊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要主任的眼裡分明寫著“為什麼”三個字。

    院裡傳來了說話聲,眾人抬頭向外望去,只見向著會議室方向,來了六個人,寧俊琦、馮俊飛、王曉英三人就在其中。另外三個中,對於其中兩人,好多人都見過,是組織部的領導。剩下的那人,好多人就沒印象了。

    鄉領導陪著的三人,楚天齊都認識。組織部的那兩人,是張副部長和綜合幹部科的李姐,另一人是剛剛一同學習了三個月的同學向陽鎮副鎮長陸勇。

    看到陸勇的一剎那,楚天齊閃過一個念頭:他來幹什麼?接著,馬上給出了答案:不用說,肯定是來接替我的,是新到任的常務副鄉長。

    此時,張副部長一行已經到了會議室門外,會議室裡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在寧俊琦等人的簇擁下,張副部長走進了會議室,邊向眾人揮手,邊走上了簡易主席台。李姐和寧俊琦謙讓一番後,挨著張副部長坐下。寧俊琦坐在李姐邊上,馮俊飛坐到張副部長旁邊,王曉英和陸勇在台下第一排找位置坐了下來。

    寧俊琦站起身,示意大家停止鼓掌。待掌聲停歇後,她說道:“同志們,張副部長來看望大家了,讓我們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張副部長一行。”

    “嘩”,熱烈的掌聲再次響了起來。

    張副部長微微欠身,雙手掌心向下壓了壓,掌聲停了下來。寧俊琦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同志們,今天到青牛峪鄉來,一是代表組織看望大家,二是代表組織宣佈任命。”張副部長說著,從剛剛放到桌上的文件袋裡,拿出了兩張紙,然後連同文件袋一起放到了桌子上。

    張副部長拿起最上面那張紙,環視了一下全場,輕咳了兩聲,看著紙張宣讀起來:“任命決定。經玉赤縣委組織部部務會議研究決定,報縣委常委會批准,決定任命陸勇同志為青牛峪鄉黨委委員、常務副鄉長。玉赤縣委組織部。年六月二十二日。”

    張副部長話音剛落,陸勇站了起來,向台上、台下鞠躬致意,眾人也把目光投向了這位新來的常務副鄉長身上。然後,大家的注意力馬上集中到楚天齊身上,心中都有一個疑問:新來了一個常務,那麼楚副常務被安排去哪了?緊接著眾人的目光又投到了台上,看向了張副部長放在桌上的另一張紙。

    此時,張副部長把剛讀過的紙放到一邊,指了指另一張紙,對著李姐說道:“李科長,你來讀吧。”

    副部長既已指示,李姐直接拿起另一張紙,讀了起來:“調職決定。經研究,調楚天齊同志到玉赤縣委辦公室工作,職務為主任科員。玉赤縣委組織部。年六月二十二日。”

    李姐宣讀完《調職決定》,眾人俱是一楞,心中暗道:難道原來的傳言有變?怎麼又成了主任科員了?主任科員不是非領導職務嗎?

    就在大家剛準備鼓掌的時候,張副部長再次說了話:“這次對青牛峪鄉個別領導職務進行調整,是縣委從全縣大局出發,充分考慮青牛峪鄉實際情況,做出的集體決策。目的就是加強鄉黨委領導班子力量,提高鄉政府班子執行力……”

    講話還在繼續,可是楚天齊已經沒心情聽了。聽話聽音,楚天齊不是傻子,他已經聽出來了,張副部長這幾句話,已經給後面的話定了調子,也給自己這個前任常務做了結論。本來走一個人又來一個人,還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而對方卻說換人是為了加強黨委領導力量、提高政府執行力。很明顯,張副部長就是在貶自己,暗示以前因為自己佔著常務位置,所以黨委和政府班子才較弱。

    其實,張副部長不光是拿話貶了楚天齊,而且還針對他,做了幾個小動作。同樣都是《決定》,但陸勇的是《任命決定》,而楚天齊的卻是《調職決定》。而且對陸勇的《任命決定》表述時,用的是“經玉赤縣委組織部部務會議研究決定,報縣委常委會批准”這樣的語句。而對楚天齊的《調職決定》表述時,卻用了一個非常籠統的“經研究”一帶而過。

    從以上細節,就可以看出重視程度的差異,雖然這些細節未必是張副部長一人所為,但他絕對脫不了干係。否則他不會拿那種話貶低楚天齊,更不會由他自己宣讀陸勇的《任命決定》,而讓職位較低的李姐宣讀楚天齊的《離職決定》。

    張副部長後面的話,楚天齊沒有去聽,不過他卻感受到了人們異樣的目光。大家之所以這麼看自己,與兩個《決定》不無關係,但張副部長的講話肯定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張副部長要貶自己,在楚天齊的意料之中。因為這個張副部長以前是魏龍一夥,都隸屬於馮志國一系。後來魏龍被降職,對於張副部長已經沒有一點利用價值,所以這個張副部長毅然死心踏地的跟著馮志國跑。因此,他想收拾自己,並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地方。

    只是讓楚天齊憤恨和不解的是,你姓張的有必要連施小手腕嗎?尤其在大廳廣眾之下,做為一個縣委組織部的副部長,竟然用那些小技倆,難道不覺得下作嗎?

    張副部長一邊講話,一邊關注著楚天齊的神情,見到對方那出糗的熊樣,張副部長的心裡樂開了花。暗罵著:姓楚的,你以為還有趙中直給你撐腰呀?你以為還是在縣委會議室,趙中直把我罵的像三孫子一樣的時候嗎?錯了,大錯特錯,今天你姓楚的已經是無根之木了。

    逮住張副部長喘息的機會,寧俊琦插了話:“馮鄉長,縣裡給你派了一個新副手,你表個態吧。”

    “好的。”馮俊飛很乾脆的說,“我代表青牛峪鄉政府,堅決擁護縣委、縣政府的英明決定,堅決服從縣委和組織部對鄉政府班子的調整,堅決支持陸勇副鄉長的工作。”

    現場響起了掌聲。

    待掌聲落下,寧俊琦又說:“陸副鄉長,你也發言表個態。”

    陸勇站了起來,說道:“各位領導、各位同事:大家上午好。對於縣委的安排,我絕對服從,並堅決服從書記和鄉長的領導。在這裡我要先感謝一個人,感謝他為我打下的堅實基礎,感謝他開創的大好局面,這個人就是我的前任,也是我的黨校同學楚天齊同志。”

    聽到“同學”兩個字,楚天齊深深吸了一口氣,暗道:又來了一個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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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心情複雜

    陸勇繼續說道:“我初來乍到,好多情況需要熟悉,自己也能力平平。但我有不怕困難的精神,有謙虛好學的態度,有踏實肯幹的作風。在這裡,我懇請寧書記和馮鄉長多多指導與幫助,也請同志們多多支持與配合。我相信,有領導的信任和幫助,有同志們的支持和配合,經過我的努力,一定會做好本職工作,一定能夠完成組織和領導交付的各項任務。我願意為了全鄉經濟發展,為了全鄉各項事業進步,貢獻出我應有的力量與能量。謝謝大家!”陸勇說完,再次鞠躬致謝,坐了下來。

    陸勇的發言,給人的感覺是謙虛低調、態度誠懇,自是贏得了大家熱烈掌聲。但有人不高興,比如張副部長、馮鄉長,他們不高興的原因,主要是因為陸勇剛一發言就感謝楚天齊。王曉英聽著也多少有些不舒服,原因也自是因為他提到了楚天齊。

    掌聲落下,寧俊琦說道:“楚副鄉長,你也做個表態發言吧。”說完,輕輕向楚天齊點了點頭。

    聽到寧俊琦的話,楚天齊急忙收攏心神,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領導、各位同事:大家好。我堅決擁護縣委的決定,堅決服從縣委的安排,並對陸勇鄉長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從來到青牛峪鄉上班那天算起,我整整在鄉里工作了兩年半的時間。在這兩年半時間裡,得到了鄉領導的大力支持,也得到了各位同事的鼎力配合,在此,我向大家表示深深的謝意!”說到這裡,楚天齊真誠的向台上台下鞠躬。

    會議室內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楚天齊微笑的示意掌聲停歇,然後繼續說道:“在這期間,有付出也有收穫,有欣慰也有遺憾。兩年半時間說短不短,但回頭去看,卻又轉瞬即逝。青牛峪鄉既是我仕途起步的地方,更是生養我的故鄉,我對這裡充滿感情。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我祝全鄉各項事業,在寧書記的領導下蒸蒸日上,願青牛峪鄉的明天更加美好。最後,祝我的黨校同學陸勇同志,在青牛峪鄉工作順利,取得更大的成績。謝謝大家!”發言完畢,楚天齊再次鞠躬致謝。

    掌聲再次響起,好多人也對楚天齊投來留戀的目光。當然也有人一邊鼓掌,一邊心裡暗罵:裝什麼象,快走吧。

    寧俊琦示意了一下,掌聲停了下來。她開始做總結和表態:“張部長、李科長、各位同事:縣委對青牛峪鄉做出了人員調整決定,我代表鄉黨委對決定表示擁護,並堅決執行。楚天齊同志在青牛峪鄉工作的兩年多時間裡,做了大量的工作,也做出了有目共睹的成績。我代表鄉黨委、鄉政府,對該同志所做的工作以及取得的成績,表示由衷的感謝!”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環視了一下全場。

    聽了寧俊琦的話,好多人頻頻點頭,表示贊同。但也有人表示不屑:女人給相好的表功,有意思嗎?他媽的,什麼玩意,狗男女。

    “常務副鄉長職位,在鄉黨委、政府領導班子序列中,是一個重要的位置。楚天齊同志擔任此職務後,做的非常稱職。現在由陸勇同志來接任這個位置,我代表鄉黨委表態,一定大力支持陸勇同志的工作,也相信和希望陸勇同志能做出更大的成績。”寧俊琦說到這裡,轉頭對張副部長說道,“張部長,您有什麼補充嗎?”

    張副部長心裡那個氣呀,剛才他本來想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擠兌、挖苦楚天齊一番,以解自己對對方的不滿,同時也可以向上面主子諂媚。誰知,剛喘口氣的工夫,就被這個小娘們把話截斷了,現在卻又假惺惺的問自己有“什麼補充”。他心中暗道:補充個屁,如果你真是誠心誠意,就應該讓我“做指示”,現在你輕描淡寫這麼一說,我怎麼說話?如果我做補充的話,也太沒位置了,我的威信何在?

    儘管張副部長心中一百個不忿,但他卻也不敢惹寧俊琦。他可知道,這個娘們是從省委組織部下來的,短短兩年又從鄉長升為書記,誰知道她有什麼大來頭。省委組織部對於自己來說,那可是頂天的上級,自己敢捋虎鬚嗎?於是,他略一沉吟,說道:“不講了。”

    得到張副部長“不講了”的答覆,寧俊琦不再客氣,大聲說道:“讓我們再一次對張部長、李科長一行表示誠摯的謝意!”說著並率先鼓起了掌。

    現場眾人跟著鼓掌。

    在眾人的掌聲中,寧俊琦最後說道:“散會。”然後,站起身,向張副部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副部長和李姐先後離席,寧俊琦和馮俊飛緊隨其後。待四人出去後,其餘眾人也紛紛離席,並和陸副鄉長打招呼,也和楚副鄉長說著一些祝賀和不捨的話語。

    ……

    張副部長到書記辦公室小坐一會兒,就以“還有工作要忙”為由,和李姐坐車走了。鄉里大小領導自是夾道相送。

    陸勇留了下來。他和寧俊琦、馮俊飛打過招呼後,和楚天齊到了他的辦公室。

    一進屋,楚天齊用手一指辦公桌後的椅子,說道:“陸鄉長,請坐!”

    “楚天齊,哪來的外國溜?”說著,陸勇沒有坐到主位上,而是坐到了對面的客座上,然後開玩笑道,“我這是鳩佔鵲巢,怎麼著也得等你這只鵲走了,我再佔吧。”

    “陸鄉長,你這就多想了,這本來就應該是你坐的位置嘛!”楚天齊笑著道。但還是坐到了主位上。

    “你說這話,我怎麼聽著這麼不舒服?你就叫我陸勇,要不我跟你急。”說到這裡,陸勇一指門口,嘻笑道,“你一出辦公室就鎖門嗎?怎麼門上還安了兩個插銷,是不是怕異性非禮你呀?”

    “你真說對了。”楚天齊“嘿嘿”一笑,“這裡有狐狸精,不把門插好的話,小心她半夜來和你……哈哈哈。不過,你要是喜歡的話,就不用把門關的這麼緊了。”

    “是嗎?有狐狸精?我可不怕。”陸勇拍著胸脯道,“我一身正氣,不像某些人,到哪都招蜂引蝶的。”說完,衝著楚天齊擠了擠眼。

    沒想到調侃對方的話,竟然被對方截了短。楚天齊只好訕訕的一笑,說道:“別把自己說的道貌岸然。”

    兩人一邊抽菸,一邊說笑了一陣。

    楚天齊再次點煙一支香菸,說道:“陸勇,什麼時候交接?我這可是隨時能交?”

    “過兩天吧,我一會兒還要回向陽鎮,得把那邊的工作先交接了。”陸勇說道,“除了正常的工作交接外,把你的個人心得、總結什麼的,也傳授一點,我好好學習學習。你不會小氣的不捨得吧?”

    陸勇提到的心得、總結,楚天齊還真沒考慮過,但現在同學說出來了,自己要是說不行的話,那也太小氣了。再說了,那也沒有什麼重大秘密,給繼任者留下,做一些參考,也很有意義。從另一方面來說,陸勇能重視這些東西,也是對自己瞧得起。

    “沒問題,請陸大鄉長多多指教。”楚天齊說著,就去翻自己的筆記本。

    陸勇擺手道:“不著急,過兩天一塊給我就行。當然我也不能窺探你的隱私,我這列出了幾條,希望得到你的幫助。”說著,陸勇從包裡取出一張紙,遞了過來。

    楚天齊接過紙條瀏覽了一遍,紙條上提的問題很專業,但也絕對不涉及隱私。他看完後,笑著道:“陸大鄉長早有準備呀,人還沒到,就給我佈置上任務了。請大鄉長放心,我保證圓滿完成。”

    “小楚同志,那就辛苦你啦?”陸勇也故意矯情道,說著,還在楚天齊的肩膀上拍了拍。

    “叮呤呤”,陸勇的手機響了,他急忙拿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到啦……好,你在門口等我一下,我馬上出去。”說完,收起了電話。

    陸勇站起身,伸出手道:“天齊,我先回向陽鎮了,星期一早上就來了。”

    楚天齊也站起來,握著對方的手,說道:“好,我送送你。”

    “別,別,我自己走就行了。”陸勇說著,鬆開楚天齊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楚天齊送了出來,剛到門口,陸勇回身,雙手推著他:“留步,留步,老同學。”然後,轉身大踏步走了。

    ……

    陸勇背影在院裡拐角處消失了,楚天齊走回到辦公桌旁,坐了下來。他再次點燃一支菸,吸了起來,看著升騰的煙霧,陷入了深思。

    楚天齊沒想到,來接替自己位置的,竟然是在省委黨校朝夕相處的同學陸勇。對於是誰來接任,楚天齊根本沒來得及想,也無從想到是誰。當今天看到陸勇的時候,才斷定他就是自己的繼任者。

    自己的職務是組織任命的,可以任命自己,當然也可以任命他人,自己只有服從的份。但當楚天齊確認是同學陸勇的時候,心情還是很複雜,究竟是為什麼,又說不清楚。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1:23
第四百四十四章 防我同學

    從第一次見陸勇的時候,楚天齊就對他的印象不錯,那還是兩人同為科級後備幹部的時候,當時兩人是室友,並且中間又有雷鵬牽線,三人喝過一次酒。巧合的是,這次在省委黨校,兩人再次成為了室友。而陸勇又主動把房間裡相對不太發潮的一張床讓給了自己,這讓楚天齊對他的印象更好,並時刻想著要回報對方的讓床之益。

    只是剛才陸勇提到了“老同學”三個字,不免又讓楚天齊心生聯想。

    ……

    近來,楚天齊對“同學”兩個字很是敏感。

    在三個月前,初中同學馮俊飛來到青牛峪鄉,出任鄉長。雖然兩人是同學,但一直關係不睦,從初中上學時就有芥蒂,尤其是馮俊飛更是對楚天齊這個窮小子充滿敵意。馮俊飛到青牛峪中學後,成績一直都是千年老二,第一名也一直都是楚天齊。馮俊飛很不服氣:為什麼窮小子會壓自己一頭?

    學習比不過,就用拳頭說話,這是馮俊飛當時對楚天齊的策略。誰知,個頭雖然基本相當,但馮俊飛的“武力值”,根本就不能和比他小兩歲多的楚天齊相比,戰鬥還沒正式開始,已經是自討苦吃、敗下陣來。

    初中時,馮俊飛對自己的敵意,楚天齊自是一清二楚,但楚天齊奉行一個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經過幾次挑釁,吃虧後,馮俊飛偃旗息鼓,楚天齊也就沒有繼續收拾對方。

    後來馮俊飛多次對自己下手,但僅限於背後。雖然根據推斷,好多事情都有馮俊飛的影子,但畢竟兩人沒有當面直接衝突。去年馮俊飛曾經在電話中,對自己一頓臭罵,但當時也是基於對方誤會了自己,誤會自己利用了他的母親。所以,儘管楚天齊很生氣,但那件事還是不了了之了。

    馮俊飛對自己的敵意由暗處轉到明處,還是在對方就任鄉長後。雖然自己遠在千里之外的省城,但馮俊飛卻把自己視為對手和障礙,更是兩次打電話進行奚落和恥笑。試想一下,如果這三個月,自己也在鄉里,真不知道兩人會爆發怎樣的衝突?對方再一再二,自己總不能讓他再三再四吧。

    馮俊飛已經切切實實把自己做為了對手,甚至敵人。楚天齊也就把對方列入了對立面,所以一有人提起“同學”字樣,自然就會想到馮俊飛。

    自己和馮俊飛是同學,本來應該是互相有個照應。可現實卻是另一番境況,兩人現在雖說不上勢同水火吧,卻也不能相容。

    ……

    楚天齊對同學二字“敏感”,不單單基於馮俊飛這個個案。在黨校期間,也遭到了同學的暗算。

    為了一個臨時班長的位置,黨校同學董梓萱先是在班會上,對自己發動攻擊。後來乾脆親自導演和唆使他人,把本不存在的“論文抄襲”一事,以及所謂的自己“毆打同事”一事,大肆渲染和散播。給自己的聲譽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失,也給自己空添了無盡的煩惱。好在有肖婉婷、岳佳妮等人的不斷奔忙,終於還自己以清白。

    董梓萱“偷雞不成蝕把米”,心中對楚天齊的恨更甚,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楚天齊生吞活剝。當然,她的恨從好幾年前做同事時就開始了,只不過現在加了個“更”字而已。所以,楚天齊一直對她謹慎防範著,也防著她的大伯董副校長。

    後來,在拓展訓練時,董梓萱發生意外。要不是楚天齊及時出手相救,說不準董梓萱會有生命之虞,也就相當於對她有了救命之恩。董梓萱從醫院出來後,直接回了沃原市,暫時讓楚天齊清靜了一段時間。

    只到臨畢業前,賀平的一番話,才算讓楚天齊解除了對董梓萱的戒備。

    在董梓萱不在黨校的那一段,楚天齊和同學們之前相處的比較融洽。但有一件事,讓楚天齊還是不能釋懷,那就是自己的一些即時信息,為什麼會第一時間傳到馮俊飛耳朵裡。很快,他就想出了個中緣由:有人告密,在做馮俊飛的探子,而這個探子就在同學中間。否則,馮俊飛不可能知道的那麼快,又那麼詳細。

    雖然把探子的嫌疑鎖定在同學身上,但究竟是誰,楚天齊不得而知。他有自己的懷疑,也有自己的分析,但他卻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也想不通對方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只到香菸煙蒂烤的手指火辣辣的,楚天齊才從沉思中醒轉過來。他急忙把煙蒂掐滅在菸灰缸裡,打開電腦,整理起來。他的好多資料都在電腦裡存著,正常移交的那些東西不用刻意整理,他平時就有完整的目錄和清單。現在打開電腦,主要是完成陸勇交辦的“任務”摘錄對方所提問題的答案。

    中午楚天齊都忙過了飯點,還是楊大慶給帶來了吃食食堂做的肉餡包子和雞蛋湯。

    ……

    終於把陸勇交辦的“任務”完成了,楚天齊關了電腦,靠在椅背上,伸了個大懶腰。他抬起手腕,一看手錶已經六點多,該吃晚飯了。

    楚天齊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桌面,看到桌子上的檯曆,才想起來,今天是星期五,食堂晚上不做飯。那怎麼辦?吃方便麵?剛有了這個念頭,他又否定了:那怎麼行?還有俊琦呢,不知道她吃沒吃呢。打電話問一下。

    說打就打,打了兩遍,寧俊琦才接聽了電話:“幹嘛?”

    這是什麼語氣?又生氣啦?楚天齊這樣想著,試探著問:“俊琦,你吃飯沒呢?”

    “沒吃,你請啊?”寧俊琦的聲音略有些冷淡。

    “是呀,咱倆出去吃吧。”楚天齊笑著道,“不知道,寧書記能不能賞臉?”

    “咯咯,你也舍得下館子啦?”寧俊琦的聲音充滿譏俏,然後給出了答案,“不好意思,我不能賞臉。”

    這是什麼邏輯?是開玩笑,還是真不給面子?今天早上還好好的,怎麼下午又成了這個樣子?俗話說“久別勝新婚”,這馬上就要分開了,按說她怎麼也該稀罕稀罕自己吧,過分的不敢想,摟摟抱抱總該行吧。但看她現在的樣子,怕是今天沒什麼戲了,不會是以後也沒什麼戲了吧?為什麼?楚天齊心裡胡思亂想著,一時不知如何答話。

    “你怎麼啦?”寧俊琦的聲音傳了過來,“來我辦公室一趟,有點事。”

    聲音怎麼這麼沖?楚天齊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關了門,向書記辦公室走去。院子裡空蕩蕩的,沒有遇到一個人,週末該回家的都回家了,沒回家的也吃完飯出去玩了。

    來到書記辦公室門口,楚天齊輕輕敲了敲門,沒人答話。他又加重了力度,敲了幾下。裡面傳出寧俊琦的聲音:“門開著呢,進來吧!”

    楚天齊輕輕推了一下門,門開了,他走了進去,屋子裡沒有寧俊琦。楚天齊關上屋門,叫了一聲“俊琦”,套間再次傳出寧俊琦的聲音:“進來吧,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

    楚天齊心裡話:說是說了,可你也沒說進裡屋呀!

    想到“裡屋”兩個字,楚天齊不由得抬頭四顧了一下。他這才注意到,外屋的窗簾已經拉上了。他要幹什麼?大白天的就要親熱?也太開放了吧?想到此,他不禁一陣心猿意馬,回身把門上暗鎖悄悄鎖上,然後慢慢向套間走去。

    套間虛掩著,楚天齊輕輕推開了屋門,看到裡面的情景,他的眼前就是一亮。頓時明白她為什麼在電話裡是那個態度了,分明是她故意那麼做的,就是為了給自己現在這個驚喜。雖然裡面場景和他想像的不是一回事,但卻讓他心中很是溫暖,還有一點激動和渴盼。

    不大的套間裡,靠床的位置,擺著一張小餐桌。餐桌上擺著一盤涼拌土豆絲,一盤拍黃瓜,一小碟切好的火腿,一小碟切開的鹹鴨蛋,還有一個用盤子扣著的盤子。這整個一桌下酒菜呀,莫非要喝酒?

    “楞著幹什麼?幫幫忙。”寧俊琦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手裡正端著一盤冒著熱氣的素炒西蘭花。

    楚天齊憨憨一笑,接過盤子,放到餐桌上。

    “我洗一下手,馬上開飯。”寧俊琦說著,走進了衛生間。

    楚天齊跟了過去:“你這什麼時候弄的?”

    “你走後不久,要主任就給我弄了一個電炒鍋,一個電飯鍋,一張小餐桌,還給弄了一些小廚具。”寧俊琦邊洗著手邊說。

    楚天齊看到,衛生間裡,在靠東牆的位置搭起了一個小餐檯,電鈔鍋和電飯鍋都在上面放著。在衛生間中間位置掛著一塊布簾,把東西兩側成功的分開了,平時都拉住的。

    一個是因為地方有限,只能這麼利用,另一個主要是由於寧俊琦的衛生間特別乾淨,否則是沒法這麼將就的。

    “快去,把酒打開,今天我們喝一點。”寧俊琦用手一指床邊靠牆放著的一瓶紅酒,說道。

    還好,有紅酒起子,楚天齊很快打開了紅酒,拿過高腳杯,每人倒了少半杯。

    寧俊琦坐到了桌上,楚天齊坐到對面的方凳上,他拿開那個蓋著的盤子,桌子上立刻多了一盤紅黃相間的西紅柿炒雞蛋。

    寧俊琦已經摘掉了圍裙,上身只穿著一件低領的半袖居家服,下身是同款的七分褲。由於剛才的忙活,加上天氣炎熱,她的臉色紅撲撲的,脖項間還有細密的汗珠,甚是誘人。看著寧俊琦這樣的打扮,楚天齊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不就是一個妻子的樣子嗎?他痴痴的看著,眼睛一眨不眨的。

    “嗨,眼睛長錐子啦,想什麼呢?”寧俊琦嬌嗔道。

    聽到她的嬌嗔,楚天齊才回過神來,但一時不知說什麼。忽然,他想起在路上想到的一件事,便脫口而出:“防我同學”。

    本來以為他要說出一些膩乎的情話,沒想到卻說出這麼幾個字,寧俊琦不禁略有些失望,只“哦”了一聲,沒有回話。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1:23
第四百四十五章 小心無大錯

    看到寧俊琦這麼不重視,楚天齊急道:“俊琦,你是不是沒聽進去,我讓你防著我的同學。”

    “知道了,我不是一真防著他嗎?”寧俊琦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楚天齊強調:“我是說,不光要防著馮俊飛,也要防著陸勇,更要防著他倆和王曉英聯手。”

    “防陸勇,防他們聯手?為什麼?”寧俊琦顯然重視了,語氣很鄭重,還用胳膊撐在桌上,雙手托著臉頰,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主要是我的一種感覺,你還記得有人給馮俊飛報信的事吧?”楚天齊嚴肅的說道,“當時我們都覺得有內鬼,我覺得陸勇的嫌疑最大。一去黨校,我倆就是同一個宿舍,他還主動把好的床位讓給了我。我挺感謝他的,也想和他更近一些,但他在平時卻和我比較遠。這讓我有些不理解,所以懷疑他有可能是為了讓床位而讓床位。”

    “你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寧俊琦顯然不認可他的說話。

    楚天齊一笑:“當然,我這有點‘拿好心當驢肝肺’的意思。但是你想啊,我們這個班裡有將近六十人,玉赤縣只有我們兩人,所以他是最有可能和馮俊飛接觸的人。另外,我們市平均每兩、三個縣一個名額,而玉赤縣卻一下子給了兩個。這有沒有可能是從上面直接多要的一個?趙書記沒說我這個名額是另外要的,那麼他的那個名額就極有可能直接來自上面。那麼又是什麼人下了這麼大辛苦呢?”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

    寧俊琦想了想,什麼也沒說,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還有,從平衡的角度來看,他的那個名額肯定不是趙書記一派的,很可能是和趙書記對立一派的。尤其是這次,他從向陽鎮調到這裡,也有疑點。他在向陽鎮連黨委委員都不是,到這兒後,一下子成了黨委委員、常務副鄉長。雖然向陽鎮比我們大,但要論這兩年的發展,青牛峪要比向陽鎮強的多,所以他這是超常提拔。試想,現在在縣裡還有哪派能有這麼大的能量啊,最起碼不是趙書記一派吧。”楚天齊說到這裡,話題一轉,“當然我這只是懷疑,所以我只要你防著他,並不是先要對他怎麼樣,小心無大錯嘛!”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個事。現在馮和王有聯繫的跡象,我想他們早就有聯繫,只是一直遮掩著。所以陸無論是他們哪個派系,都極有可能和他們聯繫在一起。如果他們三人聯合的話,那我在鄉黨委的掌控力就會大大下降,甚至不排除被他們架空的危險。”寧俊琦點了點頭,認同的說。

    說到這個話題,兩人一時忘記了動筷子。

    “都怨你,菜都快涼了,你非要先說這件事,多破壞氣氛。”寧俊琦噘著小嘴撒嬌道。

    “我這不是怕你吃虧嗎?”楚天齊解釋著。

    “那你可以吃完了再說嘛!”寧俊琦依舊不悅道。

    楚天齊“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怕一會兒忘了嗎?”說著,他用手一指杯中紅酒,“酒能亂性呀,當然也能忘事了。”

    沒想到楚天齊把話繞到了那個詞上,寧俊琦嬌羞的說道:“討厭,不正經。”

    “俊琦,你真美,人美心更美,我倆喝一杯!”楚天齊望著寧俊琦的眼睛深情的說道。

    “就會哄人。”寧俊琦嘴上這麼說著,卻已舉起酒杯,和他碰在一起。

    就在楚天齊和寧俊琦喝酒、吃飯的時候,在縣城的一個小區住宅裡,一對男女也在談論著青牛峪鄉的事。不過,他們不是坐著,而是躺著。

    男人是玉赤縣縣長助理兼縣發展計畫委員會主任,正二八經的副處級領導黃敬祖。女人正是青牛峪鄉黨委副書記王曉英。

    今天上午剛開完會,王曉英就回到了縣城,來到了城裡的家。現在這套房子是黃敬祖和她一起買的,房本上寫的是王曉英的名字。這是一個新小區,大部分人都互相不認識,要比去黃敬祖原來的那個家方便。

    每次在黃敬祖家的床上,王曉英看著牆上的黃敬祖夫妻合影,就非常彆扭。尤其是那次還被胡三和王曉力碰上了,更悲催的是車放在小區門口竟然丟了。自那次之後,王曉英和黃敬祖都覺得去那裡“運動”不吉利,所以很快買了現在的所在。

    王曉英到家的時候,剛中午。她本來是想和黃敬祖一起共進午餐的,可電話打過去,黃敬祖說中午要陪客戶吃飯,王曉英只好自己隨便吃了一口。

    睡完午覺後,王曉英開始操持下午的飯菜,她出去買了好多菜,準備和老黃慶祝一下。黃敬祖也好像心有靈犀似的,下午四點鐘就回來了。

    兩人一同做飯,吃飯,還喝了點紅酒助興。然後連碗筷都沒有收拾,就到床上運動去了。

    王曉英躺在黃敬祖的臂彎裡,媚眼如絲,滿臉幸福,喃喃的道:“老黃,你真棒,看來這幾天很老實,沒有出去胡搞。”

    “天地良心,我現在心思都在你身上,從來沒有出去胡搞。”黃敬祖信誓旦旦的說,“今天聽說你回來了,我中午就撒了個謊,說我正在吃頭孢顆粒,連一口酒都沒沾。就為了和你‘大戰’的時候,能夠做個真正勇猛的戰士。”

    “那就好,我相信你了。”王曉英很是動情的說,“老黃,我今天太高興了,還想要,咱們再慶祝一次吧。”

    “寶貝,剛才已經兩次了,算是超常發揮了,現在我是有心無力啊!”黃敬祖叫苦道。

    “還說自己要做勇猛戰士呢,這麼快就當逃兵了。”王曉英逗弄道,“我太高興了,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了,你已經說了好多次‘太高興了’。”黃敬祖在她身上輕輕拍了拍,“是呀,我也高興,這一段老是心裡不踏實,今天終於塵埃落定了。看來這些天傳的,純屬就是謠言,是人們以訛傳訛鬧的。”

    王曉英搖搖頭:“我不這麼認為,我總覺得是‘無風不起浪’,是那小子自編自導的鬧劇,只不過沒有遂了他的意而已。現在好了,他不但沒搶到我的位置,還被趕出了青牛峪鄉。他這一滾蛋,我看那個小騷娘們如何一手遮天,恐怕她離滾蛋也不遠了吧。”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我看那個女人不是一般人,她可是省委組織部下來的。”黃敬祖叮囑道。

    “你們男人都是這德性,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她有什麼好,不就是小了幾歲,又會發騷嗎?”王曉英不屑道,“省委組織部又怎麼了?縣官不如現管,離著鄉里隔著好幾層呢。我看她也沒多大來頭,否則還能被放到青牛峪那鳥不拉屎的地方?青牛峪也就是近兩年走狗屎運,再加上成天吹噓,好像怎麼回事似的,其實還不是到處土拉巴嘰的窮山旮旯。”

    “一說到她,你就吃乾醋,至於嗎?她哪能比上你呀?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黃敬祖為了把自己摘清白,什麼話都敢說。

    “哈哈,老黃,表現不錯,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當真的聽了。”王曉英很高興,得意的說,“老黃,你發現沒有,這次那小子被趕走,不光是換了一個人那麼簡單。新來的那小子,我看也不是省油的燈,至於他什麼來路,我還不清楚,但我敢肯定他絕對和那小娘們不一夥。這麼一來,如果我和馮俊飛,再加上這個姓陸的一聯手的話,你想結果會怎麼樣?”

    “不要想的這麼簡單,你以為你們就是鐵板一塊?還不是因為利益才臨時合作?再說了,那個女人也不是傻瓜,她能不防著你們?”黃敬祖謹慎的說。

    “老黃,你這人哪都好,就是現在沒有什麼火性,總是圖穩。如果要不是聽我的,恐怕你現在還在那個地方窩著吧,我也肯定還是那個破委員。”王曉英埋怨道,“富貴險中求。你想想如果那個娘們也走了,我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黃敬祖吃驚道:“你想取代她?跨度太大吧?你可才當副職沒幾天,飯要一口一口的吃。”

    “至於一驚一乍嗎?一切皆有可能。”王曉英顯得很是自信,“在三個多月前,你會想到我倆現在的位置嗎?恐怕不會吧?這不也實現了嗎。所以,就要敢於爭取。當然,我也不是盲目的樂觀,不是還有我老師幫忙嗎,也可以和姓馮的聯手搞。實在不行,再退而求其次,我和他兒子各進一步,不就行了。”

    聽她提到了她的老師,黃敬祖真心陪笑道:“對了,你老師說沒說我的事,如果進了縣委常委,那和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王曉英學著他的語氣道:“跨度太大吧?你可才當縣長助理沒幾天,飯要一口一口的吃。”

    “寶貝,你又取笑我了。我剛才讓你穩著點,不是怕弄巧成拙嗎。你當前最重要的是站穩腳跟,然後逐步擴大,而不能急功冒進。你說我保守也好,缺乏魄力也罷,我還是要告訴你,小心無大錯。”黃敬祖語重心長的說。

    看黃敬祖態度誠懇,王曉英妥協道:“好,黃助理,你說的有一定道理。我先睡一覺,一會咱們再咯咯咯”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1:24
第四百四十六章 及時喊停

    時間將近晚上九點鐘,天已經完全黑了,空氣中的熱量也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陣陣微風,和它帶來的清涼。

    和外面慢慢涼爽的情形相反,屋子裡的溫度卻在日漸升騰,燥熱充斥著整個房間,熱浪在空氣中快速流動著。這份燥熱來自他們的體表,更來自他們內心,來自他們的靈魂。

    不知什麼時候,餐桌已經被移到了靠牆的位置,楚天齊也已坐到了大床上。寧俊琦臉蛋兒紅撲撲的,鼻翼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雙手環吊在他的脖子上,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深情的凝視著面前的大男孩。

    楚天齊雙手從寧俊琦腋下穿過,在她後背處十指交叉在一起。他微低著頭,嘴角掛著一絲微笑,眼神中透出濃濃的情義,望著這個美麗的女孩。她五官清秀,臉蛋上的肌膚如羊脂玉般無瑕,她的鼻翼輕輕噏動著,會說話的大眼睛傳遞出無限的深情與一絲渴望。寬大的居家服領口處,白晳的皮膚在紅酒刺激下,泛著微微的粉色光暈。不經意間,領口下的風光也大半進入他的視線,他的喉頭快速動了兩下,眼神痴痴的,看呆了。

    看到他一臉的豬哥樣,她的臉頰更紅,鼻翼的搧動頻率也更高了。她用蚊蠅般細微的聲音嗔道:“幹什麼?”

    她的聲音軟的就像糯米一樣,他只覺的軟綿綿、甜絲絲的,直沁入心脾。這一聲輕喝,對他沒有任何殺傷力,反而成為激勵他行動升級的信號。他的雙臂一用力,把她的身子提起,輕輕放到自己的腿上。說是用力,其實也就是起到一個引導作用罷了,他雙臂剛一有用力的意思,她已經配合他的行動了。

    一個溫潤的人兒,擁在懷中,雖然隔著各自的衣服,但他仍覺得渾身更加燥熱。她口中的氣浪,帶著酒香的熱度,打在他的胸口上,感覺癢癢的、酥酥的。不用任何提示,也不用任何引導,他俯下身子,雙唇覆蓋在她的櫻桃小口上,去吮吸那甜絲絲的味道。很快,他的舌頭開始輕柔但有力的,去撬開她唇內的白色鈣質“長城”。

    她閉著眼睛,感受著他的侵犯。白色“長城”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只一波進攻就怪怪的打開了城門。看來,只有用第二道防禦體繫了,香舌小妞出擊了,去抵抗那個舌頭將軍的進攻。舌頭將軍不急於攻入,而是繞著香舌小妞不時的輕撫,彷彿是在說“小鬼,不要怕”。香舌小妞根本不怕,對方怎麼進攻,她就怎麼還擊。於是,不一會兒,舌頭將軍和香舌小妞就糾纏在一起,殺的是難解難分。

    擁在一起的男女,慢慢倒在床上。女孩的香肩也似受不了衣服的束縛,已經露出了大半,隨時像要呼之慾出。她面色潮紅,呼吸急促,眼眸緊閉,香汗涔涔,任由對方雙唇裹挾著自己的櫻桃小口。

    男孩眼神迷離,喘息粗重,有力的臂膀環繞住懷中女孩。他雙手輕柔的在女孩身上遊走著,從肩頭滑到後背,然後慢慢滑向腰間。

    “叮呤呤”,不和諧的聲音驟然響起,一聲接著一聲,可床上的男女依然忘我的擁在一起,充而不聞。這個聲音很頑強,也可以說很頑劣,面對二人的漠視,沒有任何妥協,誓要將床上的男女喚起,才肯罷休。

    終於,在這個聲音的堅守下,女孩開始向外推著男孩,口中含混不清的說著:“天齊,放開我,電話,電話。”

    男孩實際已經先她聽到了那個討厭的聲音,但他不願鬆開自己的雙手,不願放開懷中的這團火熱,於是他假裝什麼也沒聽見,期盼那個聲音盡快停止。現在,討厭的聲音已經把女孩從迷離中喚醒,女孩正在呼喚著自己,自己不能再裝了,他極不情願的鬆開了自己的雙臂。

    女孩身體軟軟的向旁邊滾去,眼睛仍然緊閉著,摸索著從床頭櫃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很快,她把手機遞向男孩,說道:“天齊,你聽聽。”

    “俊琦,是什麼。”男孩說著,拿過手機,放到耳旁。手機裡的聲音還在繼續:“……本活動正在進行中,可攜本人身份證到營業廳辦理,活動截止時間……”

    不等手機裡說完,男孩按了掛斷鍵,把手機放到一旁,一翻身,又去摟身旁的女孩:“俊琦,我們繼續。”

    經過短暫的歇息,女孩已經從亢奮中清醒過來,看到他的臂膀伸來,向旁邊一翻,迅速坐了起來。大聲道:“楚天齊,你還想佔便宜?”

    男孩睜開眼睛,也坐了起來,“嘻嘻”道:“俊琦,這良辰美景……”

    “美景你個頭,差點就讓你……流氓。”女孩說著,小粉拳就招呼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快速跳下床,衝進了衛生間,“咣當”一聲,關住了屋門。

    楚天齊怔了一下,低頭看去,見自己的半袖上衣已經敞開,最上面的兩粒鈕扣也已不知所蹤,不禁搖著頭笑了。

    門一響,寧俊琦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楚天齊抬起頭,向她望去,她的頭髮上掛著細小的水珠,臉色依然潮紅,只是眼神已經清澈,不再帶有半絲迷離。她的香肩已經隱入上衣中,只有居家服上的褶皺說明剛才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情。

    寧俊琦站在那裡,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天齊。

    “俊琦,快過來。”楚天齊說著,在自己身旁的床墊上拍了拍,“都怪那個破騷擾電話,要不我們現在……”

    “楚天齊,你個流氓,想什麼呢?我不坐。”寧俊琦嬌嗔道,“我要感謝那個電話,是它及時喊停,否則我就毀在你手了。”

    “嘿嘿,我哪能那樣呢?這不是喝了點酒嗎?”楚天齊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在想:還真沒準,誰讓咱倆情不自禁呢?

    “果然是酒能亂性,差點著了你的道。”寧俊琦這話何償不是在說她自己,接著說道,“你回吧,時間不早了。”

    楚天齊看了看時間,說:“這才九點多,天氣這麼熱,長夜漫漫,我哪能睡的著。再待一會兒,我還能吃了你?”

    “差點就讓你吃了。”寧俊琦嬌羞的說著,然後“咯咯”一笑,“你要多待一會兒也行,不過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一個條件?沒問題,十個都行。”楚天齊答的挺爽快。

    寧俊琦笑吟吟的說:“看你態度還算誠懇,好吧,我的條件很簡單,你把這些盤碗洗了。”

    “洗碗?我在家都沒洗過。”楚天齊沒想到是這條件,驚訝道。

    寧俊琦一下子委屈起來:“看看,我就知道你沒誠意,只想著占人家便宜,這麼點事情你都不願意幹,你的誠意都是假的。”

    看到她受屈的樣子,楚天齊心裡話:幫女人幹活,說明男人有擔當,這有什麼,反正別人也不知道。想到這裡,說道:“我沒說不洗呀,雖說我在家裡沒洗過,但今天要是洗了的話,不是更有誠意了嗎?”

    “你看著辦吧。”寧俊琦無所謂的說道。

    說到就得做到,楚天齊乖乖的把碗筷、杯盤收拾下去,鑽進了衛生間。

    寧俊琦坐到了床上,聽著裡面碗筷相撞的聲音,心裡溫暖極了。

    她知道,這個大男孩很有一股倔勁,如果他來了那股勁兒,誰都不怕。以前的魏龍和黃敬祖,都要比他官大,但他覺得對方欺負到頭上了,照樣敢和他們對著干。至於毒犯、魏超群、胡三之流,更不在話下,他說收拾就收拾。

    而她在面對自己時,卻又像變了一個人,不說言聽計從吧,反正是挺善解人意的。雖然他也有和自己犯倔的時候,但最多就是短期的冷戰,從沒有用言語或行動傷害自己,而且很快就過勁兒了。當然了,這是兩人互相“有意”之後的表現,剛接觸時的互相不對眼不能算在內。

    也不知洗淨沒洗淨,反正楚天齊很快就出來了。他笑嘻嘻來到床邊,直接挨著她,坐下了。

    “小楚同志,表現不錯。”寧俊琦逗弄道。

    楚天齊很是得意:“那是,這可是我第一次幹這種活,是不是得給點獎勵呀?”

    “第一次干又怎麼了?你剛才雖然幹了一點活,可我不但給你做了這些飯菜,還花了我好多錢,互相抵消,你還佔了便宜呢。”寧俊琦言之鑿鑿的說。

    “你,無賴。”楚天齊看似失落的說道。

    “嘿嘿,不過嘛!為了你剛才的態度,我也得有所表示。”寧俊琦說著,猛的轉頭,在他的臉頰上,重重的親了一口,還發出了“啵”的聲響。然後,迅速移開了自己的小嘴。

    楚天齊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看著他,“咯咯”的笑了:“怎麼樣,我夠意思吧?”

    楚天齊撫著臉頰上剛剛被親過的地方,說道:“還行吧。”然後,順勢把手搭到她的肩頭上。

    “到此為止,不準得寸進尺。”寧俊琦說著,任由他的手搭在雙肩上,但卻抓住了他正準備不老實的手。然後,側著頭,看著他道,“天齊,你明白這些天我為什麼這樣安排嗎?”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1:25
第四百四十七章 我是為你好

    楚天齊知道寧俊琦指的是什麼,便說道:“當然明白。你一直沒有讓我做常務副鄉長應做的工作,就是你考慮上面會把我調走,你不想讓我陷於被動。在去黨校前,我分管工作已經全部交了出去,這次再做工作的話,就得從其他幾位副鄉長手裡拿。你考慮,如果我長期待下去,還值當做些調整,如果很快就走的話,實在沒有必要。每個人都想多分管工作,這既是權利,也代表著身份的重要。如果把我原來分管的工作全拿回來,他們自然沒有什麼話說,但心裡肯定不會痛快。”

    “就這些嗎?”寧俊琦問道。

    “當然了,你沒有給我安排工作,也是考慮如果我沒幹幾天就走的話,會給鄉里工作因頻繁交接帶來短期的的混亂,你這是從大局出發。”楚天齊回答。

    寧俊琦一笑:“你說的這些,我的確考慮了,但不只考慮了這些。你知道我還有什麼考慮嗎?另外,我為什麼讓你臨時協助了幾天黨務?”

    “你還有其他的考慮?那我就猜不到了。至於你讓我協助管黨務,也就是找一個理由,為了堵住鄉里眾人的口,以免說我沒事幹。”楚天齊誠實的說道。

    寧俊琦輕輕搖了搖頭:“不止是這些。在你回來之前,你曾經和我說過趙書記給你打電話的事。我經過分析,確信你會被調整。所以,我就找相關人打聽了,也找個別領導試探了一下。反饋的信息雖然不明確,但我已確信,你肯定會被調整。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意思。但是,拿到桌面上的理由卻是,因為咱倆關係太近,這不利於黨委開展工作。”

    “扯蛋,咱倆關係如何,和黨委工作開展,有屁關係?”楚天齊不由得斥道。

    “你不能這麼說。嚴格意義上講,咱倆現在這種關係,確實不適合在一個單位工作。尤其我是單位一把手,而你又在黨委、政府兩邊都擔著職務,工作內容還挺重。其實,今天出現的情況,我在以前就和你說過,你一直不在意。當然我也做的不好,說是要和你“回到從前,不再發展”,可是我也沒有做到,一次次和你……”說到這裡,寧俊琦紅著臉,停了下來。

    楚天齊接話道:“親嘴。”

    寧俊琦用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然後又轉入正題,“既然你被調走已成定局,那麼爭取一個好去處才是最根本的。但我也明白,現在新換書記,一切都不明朗,總不能去胡亂跑官吧?於是,我也適當的向一些領導介紹了你的情況,希望他們能說一句公道話。至於他們能不能說,或是管不管用,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楚天齊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說道:“俊琦,辛苦你了。”

    寧俊琦調侃道:“不客氣,咱倆誰跟誰呀。”然後繼續說,“你回來上班的第一天,本來我想讓你過來,聽聽你對近期工作的想法。誰知,你和馮俊飛一見面就掐,這讓我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光考慮上面了,把鄉里這一塊卻給忽略了。你想啊,如果在節骨眼上,你和馮俊飛合不來,鬧的不愉快的話,肯定會讓結果對你更不利。當時,我也沒有好辦法,才說了讓你協助黨務,目的就是讓和馮俊飛不直接接觸。看你當時那個德性,我也懶的理你,讓你先回去了。”

    “俊琦,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真生氣,你真好!”楚天齊適時奉承道。

    “嘴上抹蜜了?我怎麼不生氣?差點被你氣死。”寧俊琦哼道,“過了兩天,為了做的更像,我又讓要主任把一些文件、資料拿給你看。這樣一來,一是可以堵鄉里悠悠眾口,更重要的是讓縣裡無話可說,不至於影響對你的安排。果然,沒幾天,就有人打電話質疑我對你的安排。我當時就講‘楚天齊在省委黨校學習了三個月,這是青牛峪鄉獨一份,而且楚天齊還獲得了黨校的優秀學員稱號,讓他臨時協助,也是為了規範和提高黨建工作’。打電話人這才沒什麼說的。我也就把剛才說的話,有意的在鄉里散播開來,誰知又引出了人們的新傳言。”

    楚天齊感嘆道:“一波未平又一波,按下葫蘆瓢飄起。”

    “好像不是說你事似的,你還在發什麼感慨?傳言一起,說什麼的都有。我還注意到,別人只是說說,而王曉英卻一下著急了,估計她怕位置不保吧,三天兩頭往縣裡跑。”寧俊琦說到這裡“撲哧”一笑,“也是歪打正著,我剛在昨天才聽說,正是在王曉英找人推動下,才讓你的事情盡快定了下來。本來某些人是想等你在鄉里犯點什麼錯誤,從而影響你的安排,而且縣裡對你的安排也有很大分歧,所以才遲遲未決。沒想到,王曉英給你幫了忙。看來,你倆還真是有緣呀?”

    “誰跟她有緣?你不是在噁心我嗎?就是全世界只有她一個女人了,我也離她遠遠的。”楚天齊咬牙道,“還有那個馮俊飛,他媽的更不是東西。怪不得他一個勁兒的催你研究我的分管工作呢,原來他早又算計上我了。”

    “說的就跟真的似的,指不定心裡怎麼感激那個女人呢。”寧俊琦調侃著。然後又說道,“現在對你能有這樣的安排,確實不錯了,否則再過個兩三年也未必能提正科。”

    楚天齊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也只能這麼想了,而且我也確實想通了。我現在就是不放心你這裡,先有王曉英和黃敬祖與我們做對,黃敬祖好不容易走了,又來了個馮俊飛。這還不算,不但把我調走了,還給派來又一個可能的對手,你的處境太難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也不是一個人作戰,黨委成員不是還有要主任嗎。而且我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如果實施成功的話,那麼我的力量將極大加強,對手的力量將削弱或分解。”寧俊琦在說話時,自信滿滿。

    知道寧俊琦有安慰自己的成分,為的是讓自己放心。但楚天齊確實不得不承認,在有些時候,寧俊琦要比自己鎮靜,也方法多。不知是她本身從政的能力頗佳,還是有高人指點。便由衷的說道:“俊琦,你真行,有時我真挺佩服你。”

    “一般一般,全國第三。”寧俊琦調笑著,然後正色道,“其實,你從政的潛質要比我好的多,現在需要加強的就是歷練和經歷。而且你還具有一般人不具備的條件,首先你有一顆為民之心,這是能讓你在從政之路上走的更遠的一個先決條件。其次,你的武力值強大,也為你處理棘手問題增加了制勝砝碼。另外,你的運氣也很好,以前的事情不提,就說這次去省委黨校學習,如果不是趙書記在位,最起碼你五年內應該沒有這個機會。科級特訓班可不是時時都有的,即使有的話,一個縣頂多一個名額,又怎麼能輪到你?”

    “俊琦,你真好!”楚天齊由衷的說。

    寧俊琦看著他,俏皮的說道:“你真知道我是為你好呀?”

    “當然是真的。”說著,楚天齊歪過頭,把嘴伸了過來,“讓我獎勵你一下吧!”

    “你,討厭……”寧俊琦邊說,邊用手向外推著他的臉。

    而他卻沒有那麼聽話,依然把頭向前探去。

    ……

    最終,楚天齊還是佔了一些“便宜”,才極不情願的,出了書記辦公室。

    拐過走廊,楚天齊看了一下帶夜光的手錶,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哈哈,大半夜不睡覺,又去哪鬼混了。”一個含混不清的聲音突然響起,把楚天齊嚇了一跳。他一抬頭,一個滿身酒氣的人,趔趄著迎面走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老同學鄉長馮俊飛。馮俊飛正疵著牙,衝他“嘿嘿”的笑呢。

    楚天齊看馮俊飛那德性就來火,沒好氣的說:“管不著,先管好你自己,醉鬼。”

    馮俊飛吸了吸鼻子,誇張的嚷道:“,剛從女人肚上下來吧?這麼大一股脂粉味。”

    “放屁。”楚天齊被對方說的火起,忍不住舉起了拳頭,“信不信我揍你?”

    “你……好,有種,來給老子一拳,就這兒,來呀。”馮俊飛先是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反而走上前,把頭伸了過來。

    讓馮俊飛這麼一弄,楚天齊反而含糊了,想起了寧俊琦說這個傢伙有意等自己犯錯的事,他又把拳頭放下了。小不忍亂大謀,寧俊琦為了自己的事可沒少費心,可不能功虧一簣。於是,哼道:“誰跟瘋狗一般見識?有失身份。”

    “你這傢伙就是粗俗,說的這叫什麼話?我讓你早點休息是為你好。你想啊,你這沒白天沒黑夜的運動,還不得把腎搞壞呀,以後萬一不行了,那不是虧大發了嗎?日子還長著呢,悠著點吧!”馮俊飛說著,又是一陣“嘿嘿”的笑聲。

    “你他媽……”楚天齊話到半截,又嚥下去了。

    算了,不理他了,萬一讓人聽見了,像什麼話,對俊琦不好。想到這裡,楚天齊繞開馮俊飛,向前走去。

    剛走沒幾步,楚天齊又覺得不對,急忙輕手輕腳跟了過去。只到馮俊飛直接穿過走廊,去了後排房子,他才放了心。他是怕馮俊飛那傢伙走錯了,再走到寧俊琦門口去。

    直到看著馮俊飛進了他自己的屋子,楚天齊才返身回了自己宿舍。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1:25
第四百四十八章 支持

    第二天,楚天齊還沒起床,手機就響了。他拿過來一看號碼,是劉文韜的,便趕緊按下了接聽鍵:“劉主席。”

    “小楚,就叫劉哥,不許瞎稱呼。”劉文韜的聲音傳了過來,“來我這兒吃飯。”

    “我……馬上就要回家呢。”楚天齊如實回答。

    “吃完飯再回不遲。”劉文韜笑著道,“你的司機也要過來,你還怎麼回呀?”

    聽劉文韜這麼一說,楚天齊知道寧俊琦也在被邀請之列,於是不再客氣,答了一聲:“好的。”

    “我在家等你們。”說完,劉文韜掛斷了電話。

    楚天齊馬上起床,開始洗漱。洗漱完畢,穿好了衣服。

    正這時,手機響了,楚天齊看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手機裡傳來寧俊琦的聲音:“收拾好沒有?”

    楚天齊回答:“好了。”

    “我在院裡等你。”寧俊琦說完,掛了電話。

    鎖好屋門,楚天齊向門口走去。

    剛拐過幾道走廊,就看到一身白色衣褲的寧俊琦站在院中。他快步走了過去,嬉笑著道:“寧書記,早啊!”

    “早嗎?都七點多了。我早就起來了。”寧俊琦白了他一眼,“看樣子,你小子肯定是剛醒來,走吧。”說完,邁動了腳步。

    楚天齊跟了上去,二人一同走出鄉政府大院。

    路上不時遇到村民,也碰到了幾位鄉里同事,大家互相打著招呼。待寧俊琦和楚天齊走開後,人們一般都會駐足看上一會兒,有的人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有的人眼神中透著羨慕,還有的人多少會有一絲疑惑。

    這是兩人第一次在青牛峪街上並肩行走,以前都是刻意避免這種情形,尤其寧俊琦更是表示“要注意影響”。而今天兩人就這樣走著,比起楚天齊的略帶拘謹,寧俊琦要大方的多,不時談笑風聲,笑意吟吟。

    一位未婚的漂亮鄉書記,一位帥氣的未婚常務副鄉長,單獨一位上街都會引來人們的目送和議論。而今天兩人共同出現在街上,並且還表現的比較親密。在小小的青牛峪,這無疑是最大的新聞,也肯定是人們茶餘飯後不時提起的談資。

    “俊琦,你不怕影響嗎?”楚天齊邊走邊問。

    “影響?什麼影響?我們不就是一同走走嘛!又怎麼了?再說了,都是兩位自由人,男未婚女未嫁,誰又能說什麼?”寧俊琦無所謂的說,“小同志,但丁說的好,‘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說完,衝他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楚天齊調侃著。

    其實楚天齊心裡明白,寧俊琦是擔心自己對這次調動想不通。所以在用這種方式,向自己也向他人表示,我寧俊琦和你楚天齊的心,是永遠在一起的。她為了支持自己,故意把對她的影響拋到了腦後。當然,隨著自己離開鄉里,兩人的關係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影響了。

    接著,楚天齊又說道:“俊琦,你為了我,做的太多了。”

    “別別,大街上別拽酸詞。”寧俊琦調侃著說,“農村有句俗話‘拿笤帚佔碾子’,我是告訴有的人,我這盤碾子有笤帚,就別打我的主意了。我可告訴你,不許你出去隨便佔碾子了。”

    “當然,我是那樣的人嗎?”楚天齊嬉笑著道。

    “你不是,誰是?”寧俊琦在他的胳膊上輕拍了兩下,“到哪都招峰引蝶的。”

    “寧書記,過來啦。”冷不丁一個聲音響起,打斷了二人的調笑。

    二人抬頭一看,前面站著一個人,正是鄉人大主席團主席劉文韜。剛才二人只顧說話,根本就沒有注意前面,也沒想到劉文韜已經提前出來迎接了。

    想是剛才的小打鬧也被看到了,寧俊琦不覺臉上微微一紅,她快步走上去,伸出手道:“劉主席太客氣,還勞您出來迎接。”

    劉文韜握了一下寧俊琦的手,說道:“寧書記大駕光臨,這是給我老劉天大的面子,我當然要出來迎接了。”

    楚天齊走上前來,說道:“看樣子,我是配角了。”

    “論年齡、論職務你都是小子輩,當然只能做配角了。”劉文韜開著玩笑,然後對著寧俊琦道:“寧書記,請。”

    寧俊琦和劉文韜自是一番推讓,才一起穿過門口的小巷,向院中走去。他們三人剛才謙讓、說笑的樣子,落入了好多人的眼裡,很快就成了人們的又一議論話題。更是成為鄉里某些人重點關注的現象。

    院子裡很乾淨,整潔,小菜園裡種著黃瓜、西紅柿、茄子等。黃瓜上開著黃色的小花,西紅柿和茄子上還掛著晶亮的露珠,這些蔬菜非常新鮮,散發著各自應有的味道。

    寧俊琦邊看邊誇讚道:“小院真不賴,那些黃瓜、西紅柿看著就香。”

    劉文韜很是高興:“自己種的,有味。不像大棚出來的那些東西,看著個大,吃在嘴裡寡寡的。”

    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從屋子裡出來了,叫了一聲“寧書記”、“楚鄉長”。

    寧俊琦走前幾步,抓著女人的手,說道:“怪不得劉主席平時打扮的那麼幹淨、有精神,一看嫂子就知道原因了。”

    聽到寧俊琦的誇獎,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笑著道:“進屋,飯好了。”

    眾人一同進了家,劉文韜陪著寧俊琦和楚天齊到了東屋。

    東屋地上已經擺上了餐桌,水杯、筷子和飲料、白酒、啤酒已經放在了桌上。他們三人剛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劉文韜的媳婦已經把一盤生黃瓜,和一盤西紅柿端了上來。

    “寧書記,這些生吃更有味,先嘗一嘗。”劉文韜笑著。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好,我先來一根。”寧俊琦說著,從盤子裡拿起一根黃瓜,掰了一截給了楚天齊。拿著手裡剩下的半截,吃了起來,邊吃邊頻頻點頭,說著,“就是有味,有味多了。”

    “吃的有味就好,一會兒你往回拿點。”劉文韜媳婦說著,把幾樣小鹹菜和一碟花生米放到了桌上。

    “連吃帶拿,不好意思呀。”寧俊琦開著玩笑。

    劉文韜接話道:“寧書記,吃的好吃就行,一會兒多拿點,書記都說我家種的菜好吃,我得多有面子呀!”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切好的火腿腸、醬牛肉上了桌,涼拌土豆絲、拍黃瓜也端了上來。

    “書記,來點白的還是啤的?”劉文韜徵詢著意見。

    “我就不喝了,一會兒還得開車呢。”寧俊琦推辭道。

    劉文韜很是熱情:“那怎麼行?第一次來家裡吃飯,多少也得喝點兒。小楚要是著急回家的話,讓他下午坐班車回。”

    話已說到這份上,寧俊琦不能再客氣了,便說道:“那我來一點白的吧。”

    寧俊琦喝白的,劉文韜和楚天齊自然也是白酒。

    這時,劉文韜媳婦把一盤肉炒西芹和一盤蒜蓉西蘭花也端上了桌。

    劉文韜站了起來,手端酒杯說道:“寧書記,你能來,我老劉確實挺高興,第一杯敬你,小楚陪著。”

    寧俊琦手端灑杯,站了起來:“劉主席,謝謝您的邀請和款待。”

    “寧書記,你倆坐著,就我站著,我就站這一次。”劉文韜邊說話,邊用手示意著。

    寧俊琦只好坐了下來。

    三人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劉文韜坐了下來,然後各自吃了幾口菜。

    劉文韜又端起了酒杯,說道:“小楚,你就要到縣裡上班了,老哥這杯酒就算給你餞行了。縣裡不比鄉里,尤其是縣委、政府那裡,要比我們這裡複雜的多,你一定要小心謹慎,防著別人的暗算。”說到這裡,劉文韜自嘲的一笑:“我也沒在縣委工作過,這也就是我道聽途說的罷了。”

    “謝謝劉哥,我記住了。”楚天齊端起灑杯,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小楚沒問題,到哪都是好樣的。來,乾杯,老哥祝你官運亨通。”劉文韜說著,舉起了酒杯。

    “來,我也陪著,祝咱們小楚同志前程遠大。”寧俊琦也舉起了杯。

    三人又是滿飲了一杯。

    一盤肉炒現黃花菜上了桌,緊接著一盤醃蔥葉熬豆腐也端了上來。

    “嫂子,別忙了,這麼多菜,吃不了。快坐下來吃吧。”寧俊琦招呼道。

    劉文韜媳婦一笑:“農村人也沒什麼好吃的,寧書記別見笑。你們吃 ,你們吃。”說完,她走了出去。

    吃了幾口菜,劉文韜端起了第三杯酒,鄭重的說道:“寧書記,我和小楚是好兄弟,他要到縣裡上班了,你失去了一個得力助手。現在鄉里有些人想搞小動作,我老劉也感覺到了。我雖然沒什麼能耐,但在青牛峪也待二十多年了,多少還有一些關係。我表個態,凡是你有用的著我老劉的地方,儘管開口。你放心,他們翻不起多大的浪頭。”

    聽了劉文韜的話,寧俊琦很感動。劉文韜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我支持你寧書記。現在隨著楚天齊的離開,接下來的形勢肯定很嚴峻,馮、王聯合是一定的,如果再加上個陸勇,自己的處境會很難。現在劉文韜有這樣的表態,非常難能可貴。

    寧俊琦明白,劉文韜現在已經相當於退居二線,沒有什麼可求自己這個鄉書記的。但自己雖然貴為書記,卻面臨著諸多可能的多路圍攻,有劉文韜這個“老青牛峪”相助,那自己無疑增加了實力。劉文韜雖已沒有實際的權利,但他畢竟在青牛峪二十多年,又做過多年的副鄉長,肯定能給自己很大的幫助。而且,在選舉這些事情上,鄉人大主席團主席還是能發揮很大作用的。

    寧俊琦真誠的說:“謝謝您的支持,劉主席。”

    劉文韜一笑:“就叫我老劉吧。”

    “好,那我也隨小楚那樣,叫你劉哥。劉哥,有需要您幫忙的地方,小妹一定不會客氣。”寧俊琦鄭重的說道。

    聽到書記稱呼自己“劉哥”,又自稱“小妹”,劉文韜很是高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寧俊琦和楚天齊也跟著喝乾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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