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04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0:21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可造之材

    心中放下了對所謂錄音的忌憚,楚天齊心情非常舒暢,日子過的很快,轉眼一週多的時間就過去了。

    在這一段時間裡,黨校果然沒有找楚天齊,那就說明沒有收到所謂的錄音,看來馮俊飛當時的說辭就是一種訛詐。只是自己身在其中,關心則亂,害怕對自己和他人不利,所以才惶惶不可終日。

    怪不得好多人在仕途剛開始的時候,能夠勇往直前、義無反顧。而在權利、地位不斷提升後,反而變得畏手畏腳,真正為國為民的實事也乏陳可數,只能通過“人造實事”堆砌自己的政績。好多官會把自己的作為歸為成熟,這固然有一定道理,但實際上是當事人從骨子裡害怕失去,而為自己的圓滑、不作為所找的藉口而已。

    由彼及此,楚天齊也在自問:自己難道也要變成那樣的庸官嗎?

    他馬上給出了答案:自己可以變得成熟,甚至可以有一點點圓滑,但絕不會去做一個庸官,一個為了政績而政績的庸官,而要做一個為民辦實事的清官、能吏。

    這幾天真是風平浪靜,就連董設計也是規規矩矩,除了上課見了幾面外,平時再沒有任何接觸,對方也沒有再幹出指桑罵槐的事,更沒有直接找茬,就連用三角眼瞪自己的事也沒有發生。

    楚天齊不太明白董設計為什麼偃旗息鼓,但似乎也猜出了一點原因。董設計變得如此老實、本分,是從上次黨校門口鬥法之後開始的,當時他明顯是想拉偏架、借於曉光之手收拾自己,也不排除向姓段的買好、諂媚。但偏偏李部長及時趕到現場,不但沒有讓董設計的陰謀得逞,反而促使警察直接抓走了行兇者,而後通過指責保安而對董設計進行了敲打。這應該對董設計有所震動,會不自覺的把李部長和自己聯繫起來,認為李部長是自己的後台,所以才對自己投鼠忌器。否則,光憑自己,董設計應該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不管自己分析的對不對,事實上是董設計沒找自己的麻煩,這就夠了。

    自從肖婉婷和楚天齊講了“私了”的事,並且得到他的理解和諒解後,她不再故意躲避楚天齊,而是有了一些正常的交往。這種交往顯然有別於以前她對他的膩膩歪歪、言語暗示,而是一種同學、朋友間的正常往來,同時她也注意分寸,儘量避免和他長時間單獨相處。

    可能岳佳妮也受到肖婉婷情緒的感染,從不適應中走了出來,又正常的和這個曾經心中的男神、兩次做師兄的“天齊哥”接觸了。

    肖婉婷和岳佳妮也挺有意思,在和楚天齊相處的時候,往往會把周仝也拉上,有時還會拽上田馨,反正她倆也知道那天“杯酒釋兵權”的事。

    為此,周仝開玩笑說:“你們這就是欲蓋彌彰,故意讓我來做電燈泡,給零零七造成你們之間正常交往的假象。”

    而這時肖婉婷反而得了便宜還賣乖:“周姐,不光要你做電燈泡,還讓你和佳妮、楚天齊做我的保鏢,誰讓你們的武力值爆表呢。”

    如果田馨在場的話,一般會提出抗議:“那我呢?我就不在被保護範圍嗎?”

    肖婉婷往往會風清雲淡的予以答覆:“你是零零七,擅做潛伏工作,還用專人保護嗎?”

    面對肖婉婷的伶牙俐齒,田馨往往只是大度的一笑了之,而大家卻是不會放過這個“調理班主任”的機會,自會一陣哄堂大笑。

    在這種輕鬆的氣氛、愉悅的心情中,日子已經來到了五月底,滿打滿算,離畢業只剩下兩週時間了。

    離開黨校的日子越來越近,楚天齊的心情多少也有一些矛盾。他既想要盡快回去,幫助寧俊琦做好青牛峪工作、替她分憂,而且能夠照看上父母。但他又對黨校的生活很是不捨,不捨這難得的培訓機會。

    因此,楚天齊利用這本已不多的時間,抓緊了學習。除了書本上的知識,他也會到閱覽室查閱相關資料,還會找任課教授請教。

    對於像楚天齊這樣主動學習的學員,教授們很是高興,有了被尊重和認同的感覺,自是不吝賜教,還把一些個人資料借給他,有時也和他進行一些課內或課外內容的交流。尤其艾鐘強不但對於他的問題進行答疑,而且有幾次還主動找他進行探討和辯論。

    雖然楚天齊的好多觀點、見識,在這些資深教授的眼裡還有些稚嫩,甚至很不成熟。但教授們卻從他這裡獲得了講授的素材,這些素材可是鮮活的、來自基層一線的一手資料,是平時坐在辦公室裡想像、分析出的東西所不能比擬的。因此,教授們對於他提供的素材很重視,有的教授甚至也像艾鐘強一樣,有時會利用課下時間主動找他探討。

    當然了,在和教授們的這種頻繁接觸中,受益最多的還是楚天齊。這些教授平時都很忙,有時到縣裡或市裡上一、兩節課,聽課的人都會感覺受益菲淺。楚天齊現在有了這麼優先的接觸條件,他怎會不珍惜,怎會不在知識的海洋裡暢遊?

    因此,這幾天時間裡,楚天齊的課上課下時間排的滿滿的。肖婉婷還因此調侃他“削尖腦袋和領導套近乎”。

    ……

    對於楚天齊近一段的表現,李衛民都有掌握,他是看在眼裡,喜在心上。

    雖然在黨校開學那天,李衛民出席了典禮,並講了話,但他根本就沒看到楚天齊這麼一個學員。做為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做為省委黨校常務副校長,而且是現在這兩個單位實際的主持工作者,他有大量的事情要做。哪有時間去關注學員的情況?出席開學典禮也不過是日常工作中的一項小內容,之所以出席,主要是表示對特訓班重視的一個姿態而已。

    雖然組織部長職位肯定是泡湯了,但做為臨時主持組織部和黨校工作的李衛民來說,他絲毫不敢懈怠,反而需要更加盡心盡力。現在自己主持這兩個部門的工作,其實是對自己一種極大的鍛鍊,這種機會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不是趕上省委副書記、組織部長沒有到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機會,也許永遠都不會有這種機會。

    官場是典型的金字塔結構,越往上走人越少,也競爭越激烈,有時就像過獨木橋一樣。為了順利通過通過獨木橋,最起碼不至於掉下去,李衛民對於臨時主持工作非常重視,尤其是安全工作更是重中之重。主持工作期間,業績不突出還不太要緊,如果要是出了安全事故,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別說是繼續主持工作,恐怕現有的位置都會坐不穩。

    李衛民現在的級別是正廳級,但他所處的位置卻有別於一些廳級位置,重要性是一般的廳長所不能比的。做為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下一步的位置一般會是大的地市市委書記,如果機會、運氣俱佳,再有人提攜的話,進級組織部長,直接躋身副部級省委常委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因此,他現在的位置,也是很多人正兩眼通紅緊緊盯著的,一旦有機會,好多人是不惜投出各種致使武器,奮力一搏的。

    基於各種考慮,安全問題是李衛民現在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所以,當那天接到田馨電話,知道有人持刀攻擊學員的事後,他立刻趕往現場,並把自己可依賴的人雁雲市公安局主持工作的常務副局長劉衛國,一併帶去。還好去的還算及時,阻止了事態發生變故,如果再去晚一些的話,可能就會被分局顛倒黑白,不但會放走了真正的凶手,還會把見義勇為者強行帶走。那種情況下,什麼極端事情都可能發生。

    到現場控制局勢後,李衛民也瞭解到,因為有見義勇為者及時出手,才阻止了行兇者進一步的行動,才沒有發生強姦女學員的惡劣事情。這可是在堂堂的省委黨校門口,如果一旦發生那樣的事情,再在有心人的推動下,自己這個主持工作的人還能坐穩位置嗎?

    所以,李衛民在慶幸的同時,從心裡感念見義勇為者,他對三位“義士”特意注意了一下。當他看到楚天齊的時候,忽然又有了不一樣的感受,這個大男孩長的太像一個人了,因此李衛民特意問了楚天齊的名字。雖然對方的姓氏和自己認為的不一樣,但他們長的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的一樣,連走路的姿勢都像。雖然他覺得不可能,但他卻從此關注上了楚天齊。而且隨著觀察,他開始慢慢懷疑,懷疑以前的事情出了什麼岔口。

    儘管李衛民想弄清這個大男孩兒的身世,想知道這個人和那個人是不是有聯繫,但他明白這件事是否操作不應是自己決定,自己只能是等待機會負責反饋。

    雖然李衛民不能有進一步的行動,但他卻從那天起,特意讓田馨關注楚天齊。田馨雖然不知道李衛民的真正目的,但還是把楚天齊在黨校的表現做了匯報,當然這個匯報不包括感情方面的事。

    從田馨的匯報中,李衛民得知楚天齊虛心學習、誠心討教,而且觀點新穎、見解獨特,再聯想到那天的強大武力值,他會心的笑了。他知道這是一個可造之材,如果適當加以引導,再多經過一些淬煉,這小子肯定會大有前途。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0:21
第四百二十章 準是個好媳婦

    不經意的又過去了好幾天,楚天齊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因此,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抓緊學習,如果說廢寢忘食的話有些過了,但他的學習確實要比其他學員抓的緊的多。

    這天,楚天齊吃完晚飯,想想好幾天沒和寧俊琦聯繫了,便準備給她打電話。可是用手一摸,才發現手機不在身上,這才想起來,中午的時候把手機放在宿舍充電了。他急忙從院子裡回到宿舍,從插座下取下了手機,按下了開機鍵。

    手機剛打開,鈴聲響起,一個電話號碼跳了出來。楚天齊發現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看區號是沃原市的,再一看號段好像是青牛峪鄉的。儘管不清楚是什麼人打的電話,但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立刻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狗兒,你的電話怎麼總是打不通?你又有什麼事啦?”

    一聽是母親的聲音,楚天齊忙回答:“我能有什麼事?上課唄。上課時我的手機總是關著。”

    “那怎麼中午也打不通?也在上課?不是你真有什麼事吧?”尤春梅不依不饒的追問著。

    楚天齊苦笑一聲:“媽,你怎麼老是盼兒子有事呢?中午的時候我手機沒電了,一直關著,在充電。”

    “怎麼說話呢?你沒事就好,媽就怕你……”尤春梅申斥著。

    一聽母親又要嘮叨,楚天齊趕忙轉移了話題:“媽,你這是在哪打電話呢?”

    “在哪?你猜?”尤春梅的聲音變得很是神秘。

    楚天齊想了想,說道:“在……鄉郵局?你去鄉里幹什麼去啦,是禮瑞跟你去的嗎?”

    “不對,你聽聽還有誰的聲音。”尤春梅說到這裡,手機裡傳出了她叫楚玉良的聲音,“老楚,老楚,跟兒子說句話。”

    緊接著,楚玉良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天齊,我是你爸,我在咱們家裡。”

    家裡?家裡有電話啦?我怎麼不知道?楚天齊還在疑惑的時候,母親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狗兒,都怨你爸,我還想讓你再猜猜呢。我們現在就是在家裡,你沒想到吧?”

    “家裡?咱家有電話啦?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楚天齊不解的說。

    尤春梅的聲音裡滿是欣喜:“你在外面學習,怎麼能知道家裡安電話?是你媳婦讓人跟安的。對了,她還說是你給留的錢,我當時就懷疑是她出的錢。不過以後是一家人了,這也是她的一片孝心,我和你爸心領了。我們……”

    楚天齊聽的一頭霧水,而母親又要嘮叨個沒完,楚天齊再次打斷了母親的話:“媽,你說的什麼呀?還出來個媳婦?”

    電話裡停了一下,傳出了尤春梅的笑聲:“哈哈哈……狗兒,怪媽沒說清楚,就是小寧姑娘派人給安的。他今天早上直接帶人來了咱們家,進門就說,你讓她用你的工資給咱們家安電話。我當時就覺得可疑,你可沒和我們說呀,就又向她確認。她一口咬定是你的錢,還說不用我們操心錢的事,等著用電話就行了。安好電話,她就帶人走了,留她吃飯也沒在。我就張羅著給你打電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事,你的手機就是打不通,我還以為你又有什麼事了。”

    楚天齊接過了話頭:“媽,既然家裡有電話了,以後聯繫就方便了。這樣,我馬上打電話,向她感謝一下。”

    “等等,狗兒。”尤春梅忙說道,“看看,你就是不知道吧,肯定是寧姑娘自己掏的錢。真是一個懂事的姑娘,打燈籠都難找,以後準是個好媳婦,你可要好好對人家呀。狗兒,媽看了,寧姑娘人長的不胖,那屁股可是溜圓溜圓的,肯定能生小子,你……”

    “媽,有些話以後再說,節省點話費吧。”楚天齊知道母親過日子仔細,忙拋出了這個理由。

    “一說這事你就打岔,行了,媽不說了。”話音更落,手機裡傳來“咔嗒”的聲音,是尤春梅掛斷電話的聲音。

    楚天齊拿著手機,心中暖意滾滾:真是個好姑娘,我剛想過的事,她就幫著做了。再想到母親說的“能生小子”的話,他決定馬上給寧俊琦打電話,順便再逗逗她。

    這樣想著,楚天齊撥出了寧俊琦的號碼,打了兩遍沒打通。再打固定電話,響了好幾遍,沒人接。看來又是下鄉了,楚天齊只好掛斷了電話。

    ……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楚天齊正在教室學習,他的手機響了,拿出一看,正是自己一直渴盼的號碼。他急忙從教室出來,邊下樓邊按下了接聽鍵,親切的叫了一聲“俊琦”。

    “你又是三番五次的打電話,有什麼事呀?是不是又有女孩糾纏你,需要我去解圍呀?”寧俊琦的聲音懶懶的,但卻充滿了調侃的味道。

    “嘿嘿,哪有那麼多女孩呀?”楚天齊自嘲了一句,然後溫柔道,“俊琦,謝謝你!謝謝你給我們家安上了電話,我剛想到的事,你就幫著做了,咱倆真是心有靈犀呀!”

    “咯咯咯……你真逗,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阿姨沒和你說嗎?這是用你工資安的,感謝我幹什麼?你是不是同意我支配你的工資了?”寧俊琦笑著道。

    楚天齊知道對方在逗弄自己,便也回道:“可以啊,咱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你當然可以支配我的工資了。”

    “哎哎,你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我記得曾和你說過,咱倆要保持適當距離,再回到從前,你忘了嗎?”寧俊琦的聲音一本正經的。

    楚天齊嘻笑道:“你說過嗎?我只記得前幾天你來省裡的時候,親我了。”

    “流氓,你再說,我掛電話了。”寧俊琦的聲音滿是撒嬌的味道。

    “別別,我還沒說完呢?你等等。”說著,楚天齊的聲音也變得一本正經的,“俊琦,我媽又說了,說你真是個好姑娘,讓我一定要好好對你。”

    手機裡停頓了一下,傳出寧俊琦幽幽的聲音:“大娘真好,你真幸福,有媽的感覺真好。”

    趁著對方耐心聽著,楚天齊又說:“我媽說你以後一準是個好媳婦。她還說‘寧姑娘人長的苗條,那屁股可是溜圓溜圓的,肯定能生小子’……”

    “不聽,不聽,肯定是你瞎編的,我掛電話了。”寧俊琦的聲音嘎然而止。

    知道對方已經掛了電話,楚天齊得意的笑了。現在也無心再學習,他直接回宿捨去了。

    ……

    躺在床上,楚天齊又不由得想到了寧俊琦剛才說的話。她剛才再一次說了“有媽的感覺真好”,這已不是她第一次說了,難道她真的沒有媽媽?

    如果寧俊琦沒有媽媽的話,確實也挺可憐的,爸爸對她再好,但畢竟是男人,“母愛”的缺失是無法完全彌補的。但看她平時的為人處事、一言一行,除了在工作上比較自強、自立以外,很難找出那種單親家庭孩子的性格缺陷。再說了,自強、自立並不是缺點,也不是性格缺陷,而是人的優點,更和單親孩子劃不上任何等號。單親也只是自己通過一些點滴,臆測出的一個結論而已,根本沒有任何直接依據,想到這裡,楚天齊暗笑自己胡亂猜疑。

    不管怎麼說,自己要好好對待她。通過這兩年的接觸,他發現寧俊琦是一個比較完美的人,既沒有一些省裡人那種高人一等的跋扈勁兒,又擁有一份典雅高貴的氣質。寧俊琦每逢大場合更能壓住場 ,越是緊要關頭反而越是能沉住氣,很有城府,但在日常工作中又不缺乏親合力。她在出入高檔場所時不會露怯,但到了自己這種農家時,脫鞋上炕、幫著幹活也能來。

    楚天齊覺得,“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這樣的詞,就是用來形容寧俊琦的。如果有這樣的女人做生活的另一半,該是多麼幸福啊!同時,他也因此感到了壓力,對方太優秀了。不過壓力就是動力,為了能配得上對方,為了能讓對方父母放心把女兒交給自己,為了讓她幸福,楚天齊再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混出樣來,為了自己愛的人,也為自己。

    在楚天齊心目中,寧俊琦就是自己理想的妻子。想到“妻子”這個詞彙,他又想到了母親的話“屁股溜圓溜圓,肯定能生小子”,不覺笑出了聲。

    “你怎麼了?做夢娶媳婦呢?看把你樂的,鼻涕泡都快出來了。”陸勇發話了。

    楚天齊看了一眼這個室友,不害躁的說道:“還真被你說對了,我就是做夢娶媳婦呢,還夢見我倆親嘴呢。”

    “哈哈……沒想到你小子臉皮這麼厚,怪不得老是有小姑娘圍著你轉。我還以為是她們主動的呢,看來你小子也不是個本分的主。”陸勇笑著道,“注意節制,小心哪天犯錯誤。”

    “嘿嘿,我自有分寸。”楚天齊這麼說著,心裡也是美滋滋的:有人想的感覺真好。

    就在楚天齊正得意洋洋的時候,他的右眼皮快速跳了幾下,不禁迷信的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難道要有什麼事?

    管他呢,有事再說。現在還是想俊琦要緊,這樣想著,他的大腦中又出現了寧俊琦的形象。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0:22
第四百二十一章 難道又是訛詐

    第二天起來後,右眼皮也不再跳,但楚天齊總感覺心裡不太踏實,似乎要出什麼事似的。

    不過還好,一連三天,也沒有出什麼事,平平安安的。楚天齊心裡也放鬆下來,暗笑自己迷信、多疑。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的選修課上完,這一週又算過去了。從現在開始,滿打滿算,再有一週就要畢業了。好多學員都在倒計時計算回去的時間,更多人想利用這在校期間的最後一個週末,出去玩一玩,或是會會朋友。為此,好多人都在以各種理由,向班主任田馨打招呼,想早出去幾個小時。田馨對於大家的要求,倒是有求必應,沒有設置任何障礙。

    楚天齊暫時沒有出去的計畫,雲翔宇、於濤、姜教授又都出差不在,最重要的是,楚天齊覺得離開黨校的時間越來越近,總想在黨校多待著。所以,選修課下了以後,他就直接回到了第三教室。

    連著三天沒動靜的手機,忽然響了,楚天齊拿出一看,是周仝的號碼,邊往外走,邊接通了:“周姐,你找我?”

    “不找你的話,給你打電話幹什麼?”周仝的聲音很輕鬆,“今晚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你請我吃飯?”楚天齊有些不明白,便說道,“這次我請你吧。”

    “別爭了,上次不是你花的錢嗎?今天就是我請了,你到底能不能出來?”周仝的話很乾脆,“你要是怕媳婦的話,就算了。”

    明知道對方是調侃自己,楚天齊也只得接了她的話:“在哪?幾點。”

    “這還差不多。雁雲公園廣場旁邊的水族軒,二一八房間,六點到。”周仝說了時間、地點和房間號,又補充道,“你能找到那個廣場嗎?”

    笑話,能找不到嗎?幾週前還和寧俊琦在哪裡發生過小曖昧呢。但他當然不能這麼說,只道:“我在這裡上了四年大學,哪裡找不到?放心好了,準時出席。”

    周仝也不再囉嗦,說了聲“再見”,掛了電話。

    雖然楚天齊很想待在黨校,但周仝今天的邀請必須得去。首先因為有周子凱那層關係,並且上次共同對付姓段的那些敗類,關係更近了一步。另外,馬上就要畢業了,坐一坐也是理所應當的。再說了,如果不出去的話,周仝又該拿“怕媳婦”說事了。

    不知道周仝為什麼請自己,也許是還上次被請的情,回請自己一次,也許還有其它的事情。但她能讓自己辦什麼事情?楚天齊一時也想不清楚。他看了一下手錶,不到四點半鐘,便計畫五點多再出去。於是,收起手機,準備先回宿舍簡單收拾一下,再出去。

    ……

    楚天齊剛來到院子裡,手機再次想了起來,他拿出一看號碼,自言自語道:“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說完,直接掛斷了手機。

    剛走出兩步,手機又響了,楚天齊一看還是剛才的號碼,正準備掛掉,想想對方肯定還會打,便接通了。

    “有什麼事?”楚天齊愛搭不理的說道。

    “牛什麼牛?說話懶裡懶散的。”馮俊飛的聲音傳了出來,“我可告訴你,我現在還是你的領導?”

    聽著對方似乎話裡有話,楚天齊道:“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我對你一片誠心,你小子卻不夠意思。上次沒有把你的錄音寄過去,是我給你留的面子,你別以為我不敢。”馮俊飛很不屑。

    楚天齊回敬道:“你少跟我來這一套,想嚇詐我,你還嫩點。以後再撒謊的話,先過過大腦,省的漏洞百出,讓人笑話。”

    手機裡靜了幾秒鐘,才傳出馮俊飛的聲音:“哈哈,你小子可是自負的很呀!罷了,青牛峪鄉水太淺,容不下你這條蛟龍,你還是到別的地方高就吧。”

    “青牛峪鄉是黨的天下,不是你馮俊飛的自留地,你想讓我去哪我就得去呀?你是不是也太狂了?”楚天齊以牙還牙,回擊著。

    “當然,我沒權利支配你的去留,你太能了,有好幾個人罩著,但願你還能繼續這麼牛下去。”馮俊飛的話陰陽怪氣的,“你是誰呀?那可是所謂的先進代表和英雄人物,到哪不是橫著走?老同學,好好混,說不準以後我還得求你提攜呢。楚領導,再見!哈哈哈……”

    “你……”楚天齊剛“你”了一聲,手機裡已經傳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楚天齊握著手機,不禁疑惑起來。一開始看到馮俊飛的電話,他還以為對方又要拿所謂的錄音要挾自己,他心裡已經做好決斷:不管你馮俊飛說出大天來,就是真把錄音寄到黨校,我也不能讓你給嚇住了。俊琦說的好,那也沒什麼,該承擔什麼後果,自己面對就是了。是膿瘡早晚要破,早破比晚破好,還少受幾天罪呢。如果這次讓馮俊飛拿住了,以後說不準他就會隨時拿這件事做為把柄,威迫自己在一些事情上做出妥協,自己決不能和馮俊飛達成什麼城下之盟。

    本來已經打定注意,以強硬的態度應對對方的威脅。沒想到馮俊飛把錄音的事一帶而過,而且在聽到自己並不怕威脅時,好像也變相承認了並沒有這麼回事。但在和馮俊飛的整個說話過程中,楚天齊沒有再使用過激的言詞,或是髒話,他要謹防著對方“亡羊補牢”,真給自己來個錄音。雖然並不會因此怕對方,但有這麼一個東西在對方手裡,總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傳出去,也容易成為別人的笑柄。

    既然馮俊飛不是要拿錄音要挾自己,而又沒有說出具體的事,那麼這小子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呢?總不會是敘舊吧。馮俊飛的話陰陽怪氣、莫名其妙,總在說著自己“是不是歸他管,青牛峪水淺容不下自己”這樣的話。難道自己要被調離?

    想到這個問題,楚天齊心中一驚:自己怎麼沒有這方面的消息?是馮俊飛閒的疼,拿話調理自己?還是確有其事?如果真有這麼回事的話,自己不知道,寧俊琦也沒說,難道會是非正常調離?如果真是非正常調離的話,那究竟是吉是凶呢?顯然凶大於吉,否則沒有不讓自己知道的道理。

    想到“非正常調離”幾個字,楚天齊還是不解:難道趙書記、鄭縣長就沒阻止,還是他們自己也自身難保,抑或是他們根本就從沒拿自己當他們的人?

    忽然,楚天齊想到了馮俊飛用錄音訛詐自己的事,他心中猛的一醒:不會是那小子又在故技重施,擾亂自己的心智吧?

    “要不找寧俊琦問問”,這個念頭剛一閃現,楚天齊又否決了:自己不能什麼事都靠她吧?就是她不說什麼,自己也不能總是像扶不起的阿鬥一樣,否則以後兩人在一起了,也會給別人留下“吃軟飯”的印象。再說了,她也未必有這方面的信息,否則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的。

    ……

    儘管他不準備向寧俊琦打聽這方面的事,但還是鬼使神差的撥出了她的號碼。

    手機裡面響了兩聲,便接通了,寧俊琦的聲音傳了過來:“天齊,有事嗎?”

    “我……”楚天齊一時語塞,心道:是呀,我說什麼呢?自己可是不準備打聽剛才猜測的事的。

    “你是怎麼回事,電話打過來了,問話又不說,不會又有哪個女孩纏著你,讓我過去解圍吧?”寧俊琦嬌嗔道。

    對方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楚天齊忙道:“是周仝……”

    “周仝?不會吧?她可是有家有孩子了,也明確表態不會瞎摻和的。怎麼你們……”說到這裡,寧俊琦“咯咯”的笑了,“我差點上你的當,你們怎麼可能?一定是你小子在逗我吧,要不就是你在拿她打掩護?”

    楚天齊哭笑不得:“你著什麼急?非要急著搶話。我是說周仝請我吃晚飯,說是感謝上次請她吃飯,也代表周副局長回請一頓。你看你又扯到哪去了?”

    “咯咯咯……我就說不可能的嗎?請就請唄,你們也沒什麼,這還用跟我匯報?你也沒必要弄的這麼懷弓蛇影,就好像我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似的。”寧俊琦打趣道。

    楚天齊道:“我和她當然沒有什麼,這不是為了表明我的坦誠嗎。”

    “別是你在欲蓋彌彰、聲東擊西吧?不過也沒幾天了,諒你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來。”寧俊琦自信的道,然後又說:“行了,少聊一會兒。利用剩下的這幾天時間,趕緊把黨校的學習進行總結、整理一下。我可盼著你盡快回來幫我呢,我都快忙死了。馬上又會抬頭不見低頭見了,咱倆聊天的時間多的是。”

    楚天齊嬉笑的接了話:“對,對,馬上就能朝夕相處、耳鬢廝磨了。”

    “你又開始上道了,不和你聊了。每次和你打完電話,好長時間都進入不了工作狀態。”說到這裡,寧俊琦的聲音溫柔起來,“天齊,快點回來,我想你了。”

    楚天齊也溫柔的說:“我也想你,恨不得……”

    “你看,又來了,不說了,再見!”寧俊琦說完,果斷掛掉了電話。

    楚天齊苦笑了一下,收起了手機。

    從寧俊琦的話中,聽不出任何自己要被調走的信息,而且她還在盼著自己回去幫她。那麼馮俊飛的話是什麼意思?是自己想多了,還是什麼?難道又是訛詐?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0:23
第四百二十二章 我要當刑警

    楚天齊又想了一通,也沒能想明白馮俊飛的用意。帶著滿肚子的狐疑,打上了趕往水族軒的出租車。看來水族軒很有名,楚天齊一說去的地點,司機一句都沒多問,直接就把他載到了那裡。

    楚天齊付完車費,下了出租車。他一抬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餐館門頭上很有創意的招牌,招牌是一個薄版的玻璃魚缸樣式,裡面有水還有幾種小型魚類,魚缸外面刻著三個大字:水族軒。

    就在楚天齊正欣賞飯店招牌的時候,周仝從裡面走了出來,徑直奔向楚天齊。

    “看什麼呢?現在才來,誤點了吧?”周仝邊說邊看手錶,“哦,踩著點來的,你都擺上大領導的譜了。”

    當然不會說因為糾結電話內容出來晚了,楚天齊一笑:“有點事耽誤了,路上又有點堵車,不過還沒誤點。”

    “是,沒誤時間,你還很正點。”周仝說到這裡,不知想到了什麼,“咯咯”笑著,走進了餐館。

    楚天齊跟在她的後面走了進去。

    這家餐館主營海鮮,一樓中間的地上建了一個大的橢圓形兩層魚缸,裡面分區放養著多種海鮮物種。一面靠牆位置也建了魚缸,裡面同樣放養著小型海鮮物種。另一面牆上懸掛著燈箱式菜單,有海鮮圖片、單價,還有一些水產品熱菜、涼菜的圖片、單價。

    周仝要楚天齊挑選幾種,楚天齊表示自己不會選,還是請周仝代勞,選點實惠的吃。其實這不是他謙虛,也不是客氣,而是他真不會選,平時吃的太少太少了。 周仝說了一句“我也不在行”,但還是由她選了幾種,並點了一瓶半斤裝的白酒。

    點菜完畢,二人到了樓上二一八房間。這個房間不大,擺放著正方形餐桌,餐桌的四周共擺了四張椅子。

    剛才的菜價,楚天齊看到了,就是不看,他也知道只要是海鮮就不會太便宜,便說道:“周姐,讓你破費了。”

    “不必客氣,反正也不是花我的錢,上次周副局長留下的錢應該是夠了。”周仝笑著說。她口中說的“周副局長”,是指她的叔叔周子凱。

    楚天齊笑著道:“你這是吃大戶呀!”

    “要不是趕上花他的錢,我才不捨得來這吃呢。這次正好,花他的錢,沾你的光,咱也吃一吃海鮮。”周仝嘻笑著,然後話題一轉,“楚天齊,我一直有一件事想問你,不知你能不能告訴我答案?”

    楚天齊說:“說吧,什麼事?我告訴你答案。”接著補充道,“只要不是太為難。”

    周仝說道:“當然不會為難你。”然後,一本正經的說,“你要告訴我,為什麼一開始你看我不順眼?按說我沒有得罪你吧?”

    沒想到對方是這個問題,楚天齊略有尷尬,笑了笑:“你太敏感了吧?哪有的事?”

    “行了,你也不用掩飾,讓我明白就行。”周仝倒是說的很輕鬆。

    楚天齊想了一下,說道:“可能是我對定野市許源縣警察有成見吧。”

    正這時,有人敲門,楚天齊停止了說話,周仝說了聲“請進”。

    服務員進來了,托著一個大的方形托盤。托盤上有白酒、毛巾、紙巾,還有兩隻清蒸螃蟹和一盤白灼象拔蚌。服務員把這些東西放到桌上,說了聲“請慢用”,就出去了。

    “還要喝酒?”楚天齊有些疑惑,“這也太有意境了吧?”

    “你想什麼呢?”周仝說道,“海鮮是寒性食物,需要用白酒熱量中和一下,白酒還可以殺掉海鮮上的一些細菌。”

    周仝說完,給楚天齊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並把兩隻螃蟹分開,放到兩人面前的餐盤裡。楚天齊說了聲“謝謝”,然後雙手並舉,開始收拾這只螃蟹。周仝那裡也開始享用螃蟹的美味。

    吃完了螃蟹,周仝向楚天齊舉了舉酒杯。楚天齊端起酒杯,二人碰了一下,喝下了這一小杯白酒。再次倒滿白酒,周仝微笑著看著楚天齊。

    楚天齊明白周仝的意思,便說道:“去年春天,我坐班車去定野市的何陽市,在半路上碰到了玩紅藍鉛的人……”

    楚天齊向周仝講了去年去何陽時發生的事。他從車上有人玩紅藍鉛開始講起,講了何佼佼幫助受騙老人,自己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被“刀疤”等人約到班車下面。接著講了何源縣警察出警,警察把自己和“刀疤”等人帶回派出所,先是晾了自己兩個小時,然後又把自己誘騙進審訓室。

    在講述被警匪聯手反咬一口時,楚天齊咬牙切齒,罵出了髒話:“他媽的,他們竟然不知從哪找來一個女人,楞說我在車上對她非禮了。那女人說的有鼻子有眼,而且她還特別善於表演,又是假裝害怕,又是痛哭流涕,讓旁人一聽就跟真的一樣。最後她還把‘刀疤’等人說成見義勇為,說他們是因為制止我的‘齷齪’行為才出手的。那個女的看穿著還算樸素,不過眼角眉梢透著風騷勁兒,再加上她剛才的一番說辭,肯定不是什麼好鳥,說不準就是做皮肉生意的。”

    “咯咯咯……逗死了。”周仝邊笑邊說,“繼續,繼續講。”

    看著周仝幸災樂禍”的樣子,楚天齊的火氣反而小了,無奈的搖搖頭,繼續說:“轉眼間我一個見義勇為者,被污衊成了無恥的流氓,而那幾個玩紅藍鉛的傢伙,竟然被塑造成路見不平的義士。兩名警察讓所謂的‘受害人’走了,然後以‘人證、物證齊全’為名,讓我交待所謂的罪行。胖警察先是問了什麼‘姓名、年齡、單位’等廢話,我不屑於他們的行徑,自然懶的答覆,他便拍著桌子想嚇唬我。

    見我不吃他們這一套,旁邊的瘦警察便開始唱紅臉,講狗屁的政策‘感化’我,胖警察假裝不認同瘦警察的做法,先走了。那個瘦警察又講了一通屁話,以給我‘一個小時考慮時間’為由,也走了。

    雖然不怕他們所謂的“罪名”,也不懼他們接下來的手段,只是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他們收拾。一開始我想破窗而出,試了試沒有成功。然後就想著打電話求援,自然打不出去,信號被屏蔽了。事後得知,我的一舉一動全落在他們眼裡了,他們當時就在監控室裡盯著顯示器呢。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那個瘦警察又來了,表功說,經過他做工作,那個女的同意私了。剛才想過的辦法都不奏效,我只得假裝和他配合同意私了,與他周旋起來。他說只要我出五千,那個女的就不告我。我自然不會答應他,最後還罵了那個王八蛋。五千塊錢,恐怕上十年班我也攢不了這麼多錢,再說了,我憑什麼給他們,就是有錢的話,也一分錢不給他們。”

    “他媽的,仙人跳、敲竹槓。”周仝忍不住罵道,然後補充道,“好像也不是仙人跳,因為你並沒有和那個女的怎麼回事嘛。”

    楚天齊繼續說:“一看我不配合,那個胖子又進來了,同時還帶進了四名警察。在胖子的命令下,那四個人把手中的手槍對準了我。那個胖子開始對我大話威嚇,說什麼‘還敢狂嗎?是坦白交待還是頑抗到底,給個痛快話。’”

    周仝“啪”的一拍桌子,罵了一句“無恥、敗類”。

    “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四周又都有鐵條阻隔,我縱有身手,也施展不出。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能束手待斃,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給他們玩橫的。我把衣服上拉鏈拉開,露出了肩頭上的疤痕,對他們說‘好啊,你們有種,你們竟然用槍對準了我這個見義勇為者,對準了一個不願意在你們淫威下屈服的守法公民。告訴你們,老子今天還就不怕了,你們看到沒?這道疤痕是販毒分子報復我而給留下的,我倒要看看人民警察會在我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楚天齊彷彿進入了情境,眼中射出了兩道寒光。

    “好樣的,楚天齊,姐敬重你。”周仝撫掌道。

    楚天齊沒有受周仝的影響,臉上神色一緩:“終於有一名警察,在我的感召下,放下了手槍。那個胖子一看這個情況,直接要下射擊的命令,就在他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周局來了。後面的你都知道了吧。”

    周仝點了點頭,其實楚天齊剛才說的這些,她也聽叔叔說過。只不過周子凱講的較簡單,也沒有楚天齊講的這樣身臨其境,再次聽當事人敘述當時的情境,周仝對楚天齊油然而生敬意。她舉起酒杯,對著楚天齊道:“我知道你一開始為什麼對我印象不佳了,主要是因為那幫混蛋,你一聽到‘許源縣警察’幾個字就想起了那天的遭遇。兄弟,好樣的,真男人。姐敬你。”說完,杯中酒一飲而敬。

    楚天齊也幹掉了杯中酒,並說:“周姐,對不住了。”

    “小楚,姐理解你。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擔當的人,就幫我一個忙唄。”周仝提出了一個要求。

    楚天齊隨口道:“我能幫上什麼忙?”

    周仝面色一整,嚴肅的說:“我要當刑警,你跟我叔說說。”

    楚天齊先是一楞,接著笑了笑,“周姐,這才是你今天請我的目的吧?你可以直接和周局說呀,為什麼反而找到我頭上了?”

    “他不同意。”周仝神色黯然的說。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0:23
第四百二十三章 又被狗咬了

    在周仝的一再要求下,楚天齊只得答應和周子凱說一下,但究竟能不能成,他不做保證。

    周仝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也沒有過多強求,她說“這已經很感激了”,不時向楚天齊頻頻舉杯敬酒。結果,半斤的白酒很快見底,而菜還沒有上完,她又讓服務員上了一瓶同樣的酒。

    品著平時很少享用的海鮮,又有“功夫”做為共同話題,加上還有周子凱這層關係,二人喝的很是高興。周仝酒量不錯,楚天齊酒量也行,就這樣兩瓶小酒全部見底,一人喝了半斤,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海鮮可是金貴的東西,不能浪費,二人把能吃的東西一點點的夾到了嘴裡。最後桌上只剩下一些硬質的殼和皮,還有放海鮮的器皿以及兩個空酒瓶了。

    一頓海鮮下來,價格自是不菲,周仝把叔叔留下的錢全部給了收銀員,最後只找回了幾張零錢小票。

    楚天齊有些不好意思:“一頓飯就花了這麼多錢,等我以後有錢的時候,再請你吃海鮮,現在是沒那個能力。”

    周仝卻說:“叔叔留下的錢,就是要我請你吃飯的,如果不花的話,他會惦記的。所以,你就不用請我吃海鮮了。”然後展顏一笑,“不過嘛,你可要記住給我辦事喲!”

    楚天齊知道她說的是“當刑警”的事,便也笑著說:“吃人嘴短呀!”

    ……

    楚天齊和周仝出了水族軒,向路邊走去,準備去打出租車。忽然一輛黑色汽車從身邊開過,他不由得停下腳步,回頭望去,汽車在身後不遠處停了下來。

    周仝也隨著停了下來,順著楚天齊的目光,望向那輛汽車。在路燈及廣場上燈光的映照下,那輛汽車發出炫目的光芒,非常顯眼。

    吸引楚天齊眼球的,是汽車上的標識,赫然是一輛寶馬X5。他在前幾天曾經見過一次,是那個被稱為段哥的人乘坐的。這款汽車宣傳是今年在國內上市,但現在是不是上市還不可知,可省城卻已經有人在享用這款“坐騎”了,不得不承認人家有實力。雖然是同一個牌子,但車牌號碼不同,顯然和段哥那天乘坐的不是同一輛車,但肯定也是一個有身份的人。

    楚天齊正準備收回目光,和周仝離去,忽然又停住了,定定的望向那裡。

    此時,寶馬X5右側車門已經打開,一男一女從車上走了下來。男人全身名牌,女人珠光寶氣,男人大步走上台階,女人緊緊相隨。

    汽車開走了。周仝正要催促楚天齊“快走”,卻見他正看向走上台階的人,準確的說是盯在那個女人身上。

    名牌男人無意中向身後看了一眼,當他看到楚天齊的一剎那,楞住了,然後臉上露出了冷笑。

    周仝輕咳了一聲:“某些人需要注意了,小心後院起火。”

    楚天齊轉過頭來,衝著她抱歉的一笑,二人準備離開。

    忽然,身後傳來大聲說話的聲音,明確就是衝著楚天齊的。楚天齊腳下一頓,沒有回頭,準備再次走開。而同樣的聲音卻再次在身後響起,比剛才的聲音更大了。楚天齊只好扭回頭,寧俊琦也跟著他轉回了身。

    “姓楚的,看到老情人也不打聲招呼?太無情了吧?姓楚的,耳朵沒毛病吧?”說話的是那個一身名牌的男人,男人是咬著牙說的,看的出對對方的憎恨。

    看到楚天齊看向自己,男人繼續說道:“辦事還要靠女人,靠別人的老婆,成天勾勾搭搭的,要不要臉?”

    “你罵誰?”楚天齊手指著男人,大聲喝道。

    男人狂傲的說道:“是誰誰知道。他媽的,女人是老子的。”說著,男人一伸手,把那個珠光寶氣的女人拽到自己懷裡,粗暴的親了起來。

    女人顯然反感他這麼做,極力掙紮著。

    看到對方這個樣子,明顯就是在當眾羞辱自己,楚天齊握緊拳頭,向前邁出了一步。注意到了楚天齊的異常,周仝一把拉住楚天齊的胳膊,輕聲道:“小楚,冷靜,馬上就要畢業了。”

    聽到周仝的提醒,楚天齊心中一凜:馬上就要畢業了,我又何必呢?但那個男人明顯就在往自己頭上撒尿,難道自己還要忍嗎?

    此時,那個全身名牌的男人還在粗暴的親著那個女人,並且還在撕扯著她的衣服。女人雙手護著上身,不停的哀求著:“鵬飛,別這樣,別這樣,有事回家說,好不好,好不好?”

    男人手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嘴裡大罵著:“不行。媽的,騷貨,狗男女……”他一邊罵,一邊還在用血紅的眼睛瞪著楚天齊。

    是可忍孰不可忍。雖說那個女人早已不屬於自己,但那個男人這樣對她,明顯就是衝著我楚天齊。堂堂的男子漢,怎能任人這麼侮辱?想到這裡,他一甩胳膊,準備掙脫周仝的雙手。

    周仝硬拽著他的胳膊,聲音低沉卻很嚴厲:“小楚,冷靜,冷靜,聽我說完,再去不遲。”說著,她鬆開了楚天齊的胳膊。

    楚天齊身子前傾,正要邁步,楞了一下,又轉回了頭,看著周仝。

    周仝盯著楚天齊的眼睛道:“我就說三句話。第一句,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第二句,人被狗咬了,還能去咬狗嗎?第三句,你要想想那個翹首等你回去幫她的女孩。”

    聽完周仝的話,楚天齊略一沉吟,頭腦冷靜下來。是啊,自己現在是黨校學員,如果就因為不忍這一時之氣,那麼就會前功盡棄。自己首先對不住的就是趙書記,這可是他千方百計為自己爭取來的,也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寧俊琦。寧俊琦可是自己心愛的人,現在她正等著自己回去幫她,也正等著自己呵護。如果自己一怒之下,幹出蠢事,那麼別說是護著她了,自己會落個什麼結果還不一定呢。

    想到那句“人被狗咬了,還能去咬狗嗎”的話,楚天齊心中釋然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何況人家是夫妻打鬧,自己過去算什麼?對方指桑罵槐,又沒有指名道姓,自己只需把這筆帳記下就是了,到時一塊結算。自己可是要讓對方徹底倒下的,而不是逞這一時之勇。

    想明白這些,楚天齊擠出一絲笑容,衝她點點頭。周仝看到他的變化,也笑了,也向他微微點了點頭。

    全身名牌男人,見到楚天齊並沒有理會自己。不禁心頭火起,掄起巴掌,扇向自己懷裡的女人。

    “啪”的一聲脆響,讓楚天齊和周仝不由得再次扭回了頭,她們看到,那個珠光寶氣的女人,頭髮蓬亂,雙手捂著臉頰,肩膀不停聳動著。

    男人看到楚天齊終於扭回了頭,蔑視的向他豎起了中指。

    生怕楚天齊衝動,周仝再次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楚天齊歪著頭,衝她笑了一下。但周仝注意到,他的左耳動了動,緊抿著嘴唇,顯然非常憤怒,只是他在刻意控制著。

    周仝使勁拽著他,示意他快走。楚天齊在原地停了有幾秒鐘,終於背對著那對男女,邁步走去。身後的喝罵聲和哭泣聲,漸漸模糊了。

    來到路邊,周仝一隻手抓著楚天齊的胳膊,一隻手不停的揮動著。很快,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們旁邊。周仝示意楚天齊坐到後排座位上,待他鑽進汽車後,她也跟著坐到了後排。

    汽車啟動了,楚天齊忍不住再次望向外面,他看到那輛扎眼的寶馬X5旁,男人似乎已經停止了擊打女人。而是一隻手抓著她的頭髮,一隻手指向自己乘坐的出租車,看樣子正在把解恨的罵人髒話送給自己。

    楚天齊牙關緊咬著,攥緊了拳頭。周仝注意到他兩眼似乎要噴出火來,便在他的胳膊上輕輕的拍了拍。

    司機大概也注意到外面的男人在罵打車的男人,便從倒車鏡上觀察著楚天齊,等他看到對方怒目圓睜的眼神後,趕忙收回了目光,這才問道:“去哪?”

    “省委黨校。”周仝做了回答。

    司機沒有接茬,而是腳下轟了一下油門,汽車快速向前衝去。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出租車停下後,周仝付了車費,二人下了出租車。

    站在路邊,周仝鬆開了楚天齊的胳膊,示意他在前面走。楚天齊明白對方的意思,抬腿向黨校大門走去,周仝緊緊跟在後面。

    門口,一名保衛人員迅速從屋子裡鑽了出來。可能是看到楚天齊面色不善,沒有像往常一樣打招呼,而是用眼光注視著這個黨校的名人。周仝向保衛人員遞過一個微笑,緊跟著楚天齊走進了院子。

    二人默默的走著,沒有說話,但周仝從楚天齊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中,聽出了明顯的憤怒,被壓抑著的憤怒。

    快到宿舍樓了,周仝停下腳步,輕聲道:“小楚,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和你有什麼過節,但我相信你,知道你是一個正直的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的話肯定是胡說的,你不要糾結了,一切向前看。”

    楚天齊本已走到前面,又走了回來,對著周仝道:“謝謝你,周姐。”然後苦笑著道,“哎,又被狗咬了。”

    周仝從他說的“又”字裡,聽出了一些端倪,但她不明白他具體指的是什麼。只得說道:“小楚,別想那麼多了,早點休息吧。要是睡不著的話,給俊琦打電話聊聊天,可能心情會好一些。”

    楚天齊點點頭:“知道了,周姐,你先回去吧,我在院裡轉轉。”

    “小楚,你可不能一個人出去啊。”周仝有些不放心。

    楚天齊一笑:“放心,我都這麼大人了,知道該怎麼做。”

    周仝“哦”了一聲,說了句“少待一會兒,早點回宿舍”,然後緩緩的步進了學員樓。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0:24
第四百二十四章 他要幹什麼

    獨自一人走在空曠的操場上,楚天齊內心很是不平靜。

    本來今天接了馮俊飛莫名其妙的電話,楚天齊心情就不太好。後來在和周仝吃飯時,兩人談的很是投機,吃的好,喝的也很盡興,他已經丟開了馮俊飛電話帶來的不快。誰曾想,吃完海鮮出來後,竟然碰到了不願意看到的人張鵬飛。

    這個傢伙當年橫刀奪愛,搶走了相戀五年的女友孟玉玲。美好純真的愛情,在權利、地位、金錢面前,竟然是那樣的不堪一擊。楚天齊痛定思痛,認為只有擁有足夠的權力、地位,才能報當年奪“妻”之恨,才能洗刷因此所受的侮辱。於是,他毅然棄教從政,一腳踏進了官場。

    從決定進入官場那天起,楚天齊就在心中立下了一個誓願:一定要用實力打倒張鵬飛,打垮張氏父子,找回自己尊嚴。

    到了鄉里後,隨著各項工作的開展,以及經歷事情的磨煉,楚天齊進入官場的初衷起了微妙的變化。他覺得做為一個從政者,做為一名基層幹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為國家利益著想,才是自己應該做的,才是最有意義的事。如果只是想著用權利報復曾經傷害自己的人,似乎有些太小家子氣了,有些不妥。

    後來,從魏超群口中得知,當年在省城,趁自己喝醉時,魏超群曾糾集一些人對自己下黑手。楚天齊那時才明白,這筆帳記在張鵬飛頭上,是冤枉對方了,心中對張鵬飛的恨也就減弱了一些。再加上心智的成熟,楚天齊意識到,當初只是因為感情受挫,而想到要用權力報復對方,是多麼的狹隘和自私。不知不覺中,那種仇恨也減弱了很多,甚至他已經在故意淡化這種仇恨了。

    本來,今天,當楚天齊看到張鵬飛和孟玉玲的時候,除了略有一點尷尬以外,並沒有太多的感觸。他甚至在想,如果他們對自己有一個友好的微笑,或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問候,他會壓制自己心中的不快,儘量對對方表現出一種大度,給予一個友好的回應。

    可是當楚天齊看到張鵬飛對自己大放厥詞,尤其是對孟玉玲大打出手時,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在對方的人生詞典裡,自己根本就不配和人家相提並論。對方認為,是自己玷污了人家的玩物,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才讓人家心情不爽,自己是人家的眼中釘,是人家想捻死的一個臭蟲。

    看到張鵬飛今天的所作所為,楚天齊深刻意識到,自己可以把私仇看作一種天真,可以慢慢不去計較。但張鵬飛不會,張鵬飛今天對孟玉玲的打臉,其實就是在當自己的臉,在明確的告訴自己“姓楚的,老子跟你沒完”。

    想明白張鵬飛不會放過自己,楚天齊暗暗下了決心:姓張的,我一定要打倒你,為了我自己,為了孟玉玲,為了一切受你欺凌和侮辱的人。既使把你打倒了,我也是為了救更多人脫離你的水火,而不是公報私仇。此時,楚天齊心中那顆仇恨的種子再次發芽,只不過他已經給這個仇恨加入一個“公”字,賦予了為民除害的使命。

    但楚天齊也知道,要想打倒張鵬飛,要想打垮張氏父子,並不容易。雖然有很多傳言,關於張氏父子幹壞事的傳言,但那僅僅是傳言,而自己並沒有任何證據。並且,現在自己只是一個工作了僅兩年的副科級幹部,要想幹掉一個財大氣粗的大老闆,和一個正廳級幹部,無異於痴人說夢。所以,這種仇恨要放到心裡,要從長計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想到“從長計議”,楚天齊的心境平復了一些,但另一種情緒又湧了上來愧疚。他今天聽到張鵬飛在罵自己的時候,一開始不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後來他想明白了。張鵬飛說的“辦事靠女人”,肯定是指在批覆礦泉水可研報告時,孟玉玲經辦了此事。不得不承認,當時如果不是孟玉玲主管這個事情,可能批覆不會那麼順利,最起碼時間上肯定要拖延幾個月。

    而現在張鵬飛顯然是把批覆的事,和“老情人”三人字聯繫起來了,所以才會對自己更加痛恨,也才招致孟玉玲挨打。看來,她今天的這頓打是拜自己所賜,是自己給她帶來了這無妄之災,楚天齊內心愧疚不已。楚天齊也暗中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在一時衝動下和張鵬飛幹上一仗。如果自己真那樣做了,對方指不定罵出什麼難聽的話呢,這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孟玉玲還怎麼做人?並且可能會招致更大的家庭暴力。

    今天,有周仝在身邊也是萬幸,要不是她的堅決阻攔,自己肯定會控制不住的。自己現在還指不定在哪呢?在廣場打群架?在派出所受審?也或者在公安局等著黨校領導?但孟玉玲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最起碼要比剛剛的經歷還要慘。

    經過一番思考,楚天齊的情緒穩定了很多。只是讓楚天齊疑惑的是,張鵬飛那個傢伙是臨時起意、逞口舌之快,還是另有什麼圖謀?如果是為圖一時痛快,倒也罷了。如果他是另有圖謀的話,那麼他到底要幹什麼?

    想了半天,楚天齊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乾脆不想了。他看了一眼學員樓的燈光,向那裡走去。

    剛一到樓宇門口,一個身影快速進了學員樓。從背影可以看出,那個人正是周仝。楚天齊不覺心中一暖,看來周仝剛才一直在關注著自己,可能是怕自己一時衝動,出去幹傻事吧。他緊走幾步,跟了進去,邊上樓,邊對著前邊的身影說道:“周姐,放心吧。我回宿舍了。”

    前面的身影沒有停頓,而是繼續“咯噔咯噔”的踩著節奏,向上走著,顯然是奔五樓女學員住宿樓層去了。

    ……

    回到三一五房間,楚天齊一看時間,還不晚,剛剛九點半,便給寧俊琦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通了,傳來寧俊琦的聲音:“這麼晚了,打電話幹什麼?”

    “不晚呀,才九點半。”楚天齊隨口說道。

    “是嗎?從六點吃到現在也才三個多小時,不晚不晚!”寧俊琦的話裡透著一股酸味。

    她近一段時間怎麼了?好像打破醋罈子似的。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楚天齊嘴上卻換了說辭:“嘿嘿,回來有半個多小時了,我在操場上走了一會兒。”說完,又補充道,“就我自己,周仝直接回宿舍了。”

    “不打自招,我又沒問你。”寧俊琦說完,又問道:“吃的什麼呀?在哪吃的?人多嗎?”

    楚天齊麻利的給出了答案:“吃的海鮮,在水族軒,就我們倆。”

    “你們倆,水族軒。”寧俊琦念叨著,忽然高聲道,“你們沒去廣場的哪片樹叢嗎?”

    楚天齊就是一楞:“你知道水族軒?”接著又說道,“你可不能瞎想啊,我們就是吃飯,吃完就回來了。”

    “咯咯咯……逗你呢。”寧俊琦笑著道,“在你們吃飯前,周仝就給我打電話了,就了你們吃飯的地方。”

    楚天齊就是一驚:“啊?你們……你們也聯繫著呢?你的間諜網扎的也太密了。”

    “怎麼,不服?”寧俊琦的聲音透著霸氣,然後忽然低聲道,“不說了,固定電話響了,我要去接了。”

    她的話音剛落,楚天齊手機裡就傳出“嘟嘟”掛斷的聲音。

    ……

    寧俊琦說了一聲“再見”,把電話聽筒放到了固定電話機上。

    這個電話是馮俊飛打的,是在她和楚天齊通話的時候打來的,因此,她掛斷手機,結束了和楚天齊的通話,而接聽了固定電話。

    這個時間點接到馮俊飛的電話並不奇怪,因為他經常向寧俊琦請示、討教。奇怪的是馮俊飛的通話內容,他在電話裡表示“楚副鄉長就要學成歸來,如何安排他的工作,請書記做指示”。

    平時馮俊飛倒也不時向寧俊琦請示、匯報一些重大工作事項,包括個別人的工作安排或調整。每逢馮俊飛問到人事安排的時候,寧俊琦的回答都很謹慎,她要看看這件事自己插手合適不合適,同時也要看看馮俊飛是否有越權的嫌疑。不過每次馮俊飛詢問所涉及的都是鄉里最基層人員,連股級的都沒有,更別說副科的了。但今天他竟然詢問一個副科級人員安排,尤其楚天齊更是他倆平時避談的人名,因為彼此都清楚與楚天齊之間的關係,避免引起不快和尷尬。

    今天馮俊飛在詢問關於楚天齊的安排時,理由倒也冠冕堂皇,因為“楚副鄉長的分管工作已經交出去了”。確實是,如果要給他安排工作,就需要從其他副鄉長那裡把一部分工作拿過來。

    剛才,面對馮俊飛的請示,寧俊琦沒有任何指示,而是反問道:“馮鄉長,你有什麼打算?”

    而馮俊飛在停頓一下後,給予了答覆:“我還沒有考慮成熟,想先請書記明示一二。”

    “你先考慮清楚,再說吧。”寧俊琦說完這句話後,兩人結束了通話。

    馮俊飛剛才的請示,看似在情理之中,但寧俊琦總感覺怪怪的。對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點請示?因為這並不是很緊急的事,完全可以在上班期間,比如下週一白天進行研究。但既然馮俊飛這個點請教了,那就說明他現在著急,在搶時間。他究竟因為什麼事要這麼急?他究竟要幹什麼?

    這兩個問題一出來,一個念頭快速閃過:難道楚天齊的位置有變?沒聽說呀,看來星期一上班時,得找人打聽一下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0:25
第四百二十五章 趙書記要走了

    早上,楚天齊起的很晚。主要是由於昨天睡的晚,雖然當時已經基本想通了事情,但躺在床上還是不由得要想問題,一時難以入睡。

    星期六一整天,楚天齊都是在宿舍度過的,他沒有出去,也沒人邀請他,他沒有往出打電話,也沒有人給他打電話。

    星期日早上,楚天齊是被電話鈴聲驚醒的。此時他正在夢中,乍一聽鈴聲,還是迷迷糊糊的,以為是在做夢呢。只到鈴聲頑強的響個不停,他才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來電話了。他一伸手,從床頭櫃上拿過了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感覺有些陌生,最起碼手機上沒存這個號碼,但卻似乎又感覺見過這個號碼。他略一沉吟,按下了接聽鍵,說了聲“您好”。

    手機裡傳來一個和藹的聲音:“是楚天齊嗎?”

    聲音這麼耳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會是誰呢?帶著這個狐疑,他應了一聲:“我是楚天齊。”

    “我是趙中直。小楚,還沒起床吧?怎麼感覺你還迷糊呢?”緊接著,傳來趙中直爽朗的笑聲。

    趙中……是趙書記。怪不得覺得號碼見過呢,縣裡印發的領導電話本上就有這個號碼,只不過平時都是和秘書聯繫,手機上沒有存而已。趙書記找我?他找我有什麼事?儘管他心裡狐疑,但還是馬上從被窩裡坐了起來,欣喜的說道:“趙書記,是您呀,我確實沒起呢,昨天晚上睡晚了。”

    “理解,週末嘛!年青人覺也多。”趙中直說到這裡,話題一轉,“小楚,黨校學習快結束了吧?有什麼打算?”

    聽到趙中直的話,楚天齊就是一楞。聽趙書記語氣,難道要對自己進行調整,在聽自己的意見?會把自己調整到哪?是平調還是升半格?想到這個問題,他忽然莫名的激動起來。聲音似乎也有點變調:“再有一週就畢業了,畢業就回去。”

    楚天齊剛才的回答比較圓滑,既回答了對方的問題,但也說的很模糊,給自己留下了迴旋餘地。

    自是聽出了楚天齊話中的模棱兩可,趙中直又問道:“我是說畢業了,對自己的工作崗位有沒有什麼想法?”

    “沒有想法,服從組織安排。”楚天齊的話言不由衷,要說一點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誰不想往高處走?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趙中直的話很平靜,“我要走了,你要有個心裡準備。”

    聽到趙中直的話,楚天齊一下子有點懵了,趙書記要走?去哪?他要我有個心裡準備,準備什麼?難道真要調整我的職務?恐怕這個調查未必是好事吧?剛才的小激動一下子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忐忑:“趙書記您要調走?到哪裡高就啊。”

    “我要回晉北了,具體是什麼單位還不太清楚,這個決定很突然,我也是前天才知道。我是交流乾部,早晚得回去。明天就正式宣佈,新書記是從沃原市下來的。”趙中直的話依舊還是那麼平靜,“你的工作是否調整,這是新書記考慮的事情,我這個時候插手也不合適。再說了,如果我現在這麼做了,對你也是百害而無一利。我已經和義平縣長打過招呼,如果調整的話,讓他對你重點關注一下。”

    楚天齊儘管心中很不平靜,但還是誠懇的說道:“謝謝趙書記,您對我的教誨、提攜,我沒齒難忘。”

    “小楚,別說的這麼生離死別的。我就是回晉北嘛,兩個省挨著,也不遠,以後你可以去找我玩,我也可以來看你。感謝這兩年你對我工作的支持,我很看好你,不光是看好你的能力,更看重你的人品。”趙中直的話說的非常親近,“官場這條路不平坦,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人品一定會走的很遠。你一定要努力拚搏、進取,把官做的越來越大,那樣才能更多的為百姓辦實事,更好的為人民服務。以後的路還很長,你要走出玉赤縣,爭取走出沃原市,如果你能到晉北省高就,說不準我還會成為你的屬下呢,那樣我們不是能更多的接觸了嗎?”

    楚天齊很感動,也很激動。感動於趙中直一直以來的照顧和提攜,激動於趙中直臨走前的囑咐和鼓勵,他動情的說:“趙書記不管您走到哪,都是我永遠的領導,我都會記著您,也會去看您。”

    “我相信。”趙中直的聲音也出現了輕微的變化,“小楚,明天宣佈完,交接一下,我馬上就得走了。臨別之前,本來想送你幾句話,想了想還是就說一句吧。只要心裡時刻裝著人民,做事之前先為百姓著想,你就是一個好官,就能走的更遠。”

    “我記住了,謝謝您。趙書記,我回去送你吧,現在就回。”楚天齊真誠的說。

    “千萬不要回來,這樣不合適,對你也不好。”趙中直堅定的予以回絕,然後開玩笑的說,“你回來我也沒時間見你。再說了,光那些正處、副處我都應付不過來,恐怕你這個副科也排不上隊吧。”

    楚天齊“嘿嘿”一笑:“書記,我聽您的。”

    “安心學習,來日方長。小楚,咱倆是忘年交,老大哥等著你去看我。”趙中直的話裡充滿了感情,“今天打電話,就是向你告別一下。老大哥相信你,相信你的前途會非常遠大,如果機遇好的話,前途不可限量。行了,不說了,再見吧!”

    楚天齊嗓音沙啞的說了五個字:“再見,趙書記。”他一說完,手機裡傳來“咔嗒”掛斷電話的聲音。

    過了好大一會兒,楚天齊才緩過勁兒來,嘴裡喃喃著“趙書記要走了”,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再次躺了下來。

    ……

    躺在床上,眼望天花板,想著剛才趙中直打電話的事,楚天齊內心波濤翻滾。他知道,隨著縣委書記的調整,縣裡整個人事格局又將發生重大變化。這不是他關注的主要問題,眼下他需要考慮的是自己究竟能到那裡。

    從趙中直的話中,楚天齊明白,縣裡肯定要對自己工作崗位進行調整。雖然對方沒有明說,但他自己能感受的到,而且極有可能不如現在的位置。他做出這種判斷,並沒有什麼證據,僅是憑的一種感覺,但他更相信這種感覺。

    楚天齊的這種感覺,也不單純就是臆測,其實是他潛意識裡的一種分析。楚天齊是趙中直的人,全縣公務人員都知道。所以趙中直的職務變動,肯定會間接影響到楚天齊。趙中直如果是高昇半格到沃原市,那麼做為他的人,楚天齊雖然未必會跟著升職,但職務肯定不會比現在差。如果趙中直是平調到市局或到二線崗位,那麼楚天齊的職務就增加了不確定性。

    而現在趙中直是被調回晉北省,那麼他在玉赤縣的影響力就會瞬間消失,和他走的近的人,立刻就會成為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前途必然堪憂。而且楚天齊還知道,馮俊飛一直在盯著自己,就是縣委副書記馮志國也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正是因為自己的事,馮志國曾經在常委會上進行道歉,大大折損了面子,肯定不會放過調理自己的機會的。

    不管新的縣委書記是什麼來頭,楚天齊相信,對方肯定不會重用自己的,最起碼現在不會。這就是官場潛規則,沒有哪一個新到任領導,會把前任重用的人當做心腹的。當然也有例外,但那也是需要相當長時間磨合,重新取得新領導的信任。

    原來縣裡有三派勢力,趙中直、鄭義平、馮志國各一派。由於鄭義平掌握大權時間較短,雖然他一直在玉赤縣政壇耕耘,但他的實力要弱於馮志國,所以平時他一般會略依附於趙中直,有時似乎像是一派。這次趙中直的離去,馬上就會顯現出三派的格局,當然這肯定是短期的,很快原屬於趙中直的一派就會被重新洗牌,編入其它派系。

    新縣委書記到任後,肯定要經過觀察、權衡,首先要站穩腳跟,然後才是圖謀擴展。所以,他一到任不會和任一派走的過近,或是過遠,當然私下收攏小弟也是要做的。

    本來新縣委書記剛剛到任,未必會對縣裡人事大動干戈,很可能會暫時維持一段原樣。但楚天齊趕的比較巧的是,原有的工作已經移交,只保留了一個空位置,所以自己這次回去,未必就能回到那個位置。更要命的是,還有馮俊飛在那盯著自己,馮志國焉能不替親兒子拔掉自己這個障礙。

    楚天齊現在已經明白,馮俊飛在前天打電話,分明就是因為趙書記要調走,馮俊飛從他大伯那裡第一時間知道了消息。至於他給自己打電話,無非就是想戲弄自己,也不排除他們已經定出了調理自己的辦法。自己沒有什麼過錯,各項成績還不錯,應該不會被直接徹底放倒,那樣他們也沒法向公眾交待。

    楚天齊推測,馮志國他們調理自己應該就是調離原崗位,調到別的鄉或是別的單位,但肯定應該是不如現在。到那時,對於自己來說,會和寧俊琦分開,不能朝夕相處,也難以互相倚重。對於馮俊飛來說,削弱了競爭對手寧俊琦的實力,也便於他搶班奪權。可謂是極好的一箭多雕。

    現實肯定是這麼個現實,但又沒到結果明朗的時候,所以儘管楚天齊心裡很是焦急,卻又一時沒有更好的辦法來應對。他只得告誡自己:稍安勿躁,靜觀其變。雖然這麼說,但他的心一時還是平靜不下來。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0:25
第四百二十六章 靜觀其變

    星期日一整天,楚天齊滿腦子都是趙書記要調走這件事,雖說目前不知道自己將被如何安排,但他知道已經為時不遠了。

    從楚天齊內心來說,近期關注的事情都是集中在鄉里,集中在黨校這裡。就沒想過縣裡領導變動,更沒想過趙中直要調走,在他的潛意識裡已經漸漸習慣了縣裡的格局。實際上也反映出他的視野還比較小,敏銳性也較差,站位也還不夠高,只不過平時沒人提這個問題,自己也沒注意到。

    正因為平時沒有考慮到,也沒有任何關於這件事情的消息,楚天齊才更感覺到這件事情的突兀,才有了六神無主的感覺。想給寧俊琦打電話,想想還是算了,她即使知道也於事無補,只會多一個人擔心,還不如讓她過一個消停的週末呢。

    想到寧俊琦,楚天齊又想到了一個現實問題,那就是兩人要分開了。其實,這個問題很現實,而且寧俊琦也曾經提示過,只不過他一直不願去想,漸漸的也就拋開了這件事情。

    近一階段,隨著黨校畢業的臨近,楚天齊心裡想的較多的就是盡快回到鄉里,能和寧俊琦在一起,幫她分擔一些事務,共同管理青牛峪鄉。現在乍一聽到趙中直要調走,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青牛峪鄉又不是夫妻店,自己現在只保留著一個空位置,可能冥冥之中已經注定要離開了。

    想到和寧俊琦要分開,楚天齊的心裡空落落的。自己得到黨校學習機會那天,正是馮俊飛榮任鄉長,王曉英進級鄉黨委副書記的時候,本來他就有給別人騰地方、被人禮送出境的感覺。只是想到黨校指標來之不易,並且趙中直和寧俊琦又寄予厚望,以及自己對這個神聖地方的嚮往,楚天齊才把那份失落埋在了心底。

    從進入黨校學習那天,楚天齊就孜孜不倦、銳意求索,每天過得都很充實,他意識到了來黨校學習的重要與機會難得,所以心中那小小的失落被他徹底甩到一邊。隨著時間一天天流逝,楚天齊既留戀這難得的學習生活,又期盼著早日回到鄉里和心愛的人並肩戰鬥,更沒有時間來失落,而且他也沒有了失落。

    只是現在,黨校生活馬上就要結束,而和女朋友共同奮鬥的願景卻將化做泡影,那久違的失落感再次回到了楚天齊的身上,整個心裡空蕩蕩的。

    ……

    星期一,從餐廳吃完晚飯出來,正想著要不要給寧俊琦打一個電話,手機卻已經響了起來。楚天齊拿出手機,一看號碼,正是寧俊琦。他已經猜到了電話內容,趕忙穩了穩情緒,按下了接聽鍵。

    “天齊,吃飯了嗎?現在在哪?”寧俊琦的聲音傳了過來。

    楚天齊如實回答:“剛吃完飯,準備到操場上,給你打電話。”

    “哼,說的好聽,從星期六開始,你已經三天沒給我打電話了。”寧俊琦聲音滿是撒嬌的味道。

    “嘿嘿,我這不是正準備給你打嗎?”楚天齊忙賠著笑臉,儘管對方看不到。

    寧俊琦停了一下,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天齊,馬上就畢業了。”

    “是呀,今天是五號,九號就畢業了,真留戀黨校學習生活呀。”說到這裡,楚天齊語氣一變,“當然我更想早點回去,回去見我可愛的俊琦,我可是天天都在想你,我覺得這幾天過的太慢了。俊琦,你想我嗎?”

    寧俊琦沒有順著楚天齊的思路,而是換了話題:“你不要這麼柔情似水,好不好?好男兒志在四方,咱倆不可能總在一個地方工作,說不準哪天就會各奔東西了。”

    “我當然知道了,不過那一天不是還沒到來嗎?等真正到來的時候再說,我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你,就想早點見到你,和你一起工作。”楚天齊的話半真半假。

    “哎,簡直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大男孩兒。”寧俊琦嘆了口氣,“你也不能總是窩在青牛峪吧,應該到更廣闊的天地去歷練歷練。”

    “你還說我長不大,據我所知,你也沒多大吧?”楚天齊嬉笑道。

    寧俊琦嬌嗔道:“胡說,我比你大,是你姐姐。”

    “別蒙我了,你在你們大學同班同學裡面最小,以前跳過好幾次班,和我同歲。”楚天齊肯定的說,“既然你和我同歲,那麼你應該就比我小了,我可是正月的生日。”

    “你……聽誰說的?是田馨嗎?一定是田馨。”寧俊琦的聲音很急。

    楚天齊不緊不慢的說:“俊琦,那麼著急幹什麼?間諜也有洩密的時候,何況還有雙面間諜呢。”

    “胡說,田馨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被你小子鑽了空子,套出了她的話。”寧俊琦肯定的說,“她那麼善良,你又很狡猾,她上你的當也是很正常的。”

    “果然是姐妹情深,怪不得她為了你不遺餘力呢。”楚天齊哈哈大笑,“不過,俊琦,以後就別充歲數大了,你應該叫我天齊哥,我也應該叫你俊琦妹妹了。”

    “不,就不,你個無賴。”寧俊琦哼道,然後語氣一緩,“天齊,要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是你打電話給我,怎麼反問我有沒有事?你難道沒事嗎?”楚天齊問道。

    寧俊琦聲音很低:“沒事。”

    “不對吧,你前面又是拿話點我,要我‘男兒志在四方’,又說什麼‘不能總窩在青牛峪鄉’,似乎話裡有話呀。”楚天齊滿是疑惑的口吻。

    寧俊琦反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你是說趙書記調走的事吧?趙書記昨天早上就跟我打電話了,說是今天正式宣佈。”楚天齊的回答輕描淡寫。

    “昨天你就知道了,那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寧俊琦追問道。

    楚天齊的話還是很輕鬆:“人家本來就是交流乾部,早晚都得回去,現在回到晉北省也很正常。沒必要大驚小怪,今天你不是也知道了嗎?”

    “你……趙書記就沒和你說點別的,比如關於你的崗位。”寧俊琦聲音透著濃濃的關心。

    “說了,他問我‘黨校就要畢業了,有什麼打算’,還說他已經和鄭縣長說過,如果要調整我的話,讓鄭縣長關注一下。”楚天齊的回答依然很平靜,“不過,他說的只是如果,也不一定就肯定調整吧。”

    “你怎麼這麼單純,領導能隨便說話嗎?他說的‘如果’,其實就是肯定,至少應該已經有人提過這個議題了。”說到這裡,寧俊琦聲音突然很是沙啞,“不對,楚天齊,你不可能不明白趙書記的意思,你是故意這麼說的,包括你不給我打電話,也是故意的。因為你的心裡不好受,你怕和我說時,讓我也傷心,對不對?”

    “對。”楚天齊說完這個字,停頓了一下,“可現在我又能做什麼呢?只能‘靜觀其變’了。”

    “靜觀其變?好。現在以不變應萬變最好,不管你心裡想通沒想通,都要這麼想靜觀其變。”寧俊琦的聲音馬上又變得異常堅定,“怪不得馮俊飛前天晚上會給我打電話,問你的工作安排,看來他是已經知道了內情呀。”

    “那天他也給我打電話了,當時不明白他的意思,昨天一接到趙書記的電話,我就明白了。”楚天齊回答。

    既然已經都知道了趙書記要走的消息,兩人還是又繼續探討了很長時間這個問題,通過探討,楚天齊也堅定了“靜觀其變”這個策略。

    寧俊琦忽然說道:“對了,天齊,有件事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本來我想你回來後再告訴你,今天就和你說了吧。”

    “什麼事?”楚天齊追問。

    “是關於董梓萱的,她和董設計確實有親屬關係,董設計是她的大伯,這還不是主要的。”寧俊琦說道,“還有一個人可能跟我們以後都會發生聯繫,這個人就是沃原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董建設,董建設是董梓萱的父親。”

    哦,對於董設計是董梓萱的大伯,楚天齊有心裡準備。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具體關係,但通過他倆對自己做的事情,他有預感,董設計和董梓萱是近親。但是對於董建設是董梓萱的父親,這卻是楚天齊第一次聽說,以前也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他對董梓萱父親信息的瞭解,還停留在“省發展計畫委辦公室主任”這個職務上。

    “是嗎?怪不得我在那次頒獎時,見到還是常委副市長、政法委書記的董建設,覺得面熟呢。”楚天齊自己解著心寬,“董梓萱在拓展訓練發生危險後,已經回到沃原市了,我當時救過她,按說她也不應該再和我對著幹了吧?”

    “理是這麼個理,可也不一定,她回去後,董設計不是照樣找你麻煩嗎?還不是最近認為有李部長罩著你,他才老實了一些?”寧俊琦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所以,他父親會不會找你的麻煩,也不一定。”

    楚天齊贊同著:“嗯,有這個可能。”

    “玉赤縣新來的縣委書記,是原沃原市教育局黨工委書記、局長,聽說是董建設的人,你應該知道這個人吧?”寧俊琦再次爆料。

    “什麼?是他?‘剋星’。”楚天齊很驚訝。

    “什麼亂七八糟的,新書記叫柯興旺。”寧俊琦又問道:“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楚天齊自信道,“靜觀其變。”

    “好,非常好。”寧俊琦很是讚賞,並打氣道,“沒事,天塌下來有老姐幫你頂著。”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男人也不能光靠女人,對不對?俊琦妹妹。”楚天齊說完,“嘿嘿”的笑了。

    “對,不對,對,對你個頭。”寧俊琦有些邏輯混亂,說完,她也“哈哈”笑了起來。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0:26
第四百二十七章 周氏滿門忠烈

    離開黨校的日子,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今天是星期二,滿打滿算,再有四天就得離開省委黨校了。

    昨天晚飯後,和寧俊琦的一番通話,讓楚天齊心裡敞亮了不少。有些事情是不以自己的意願為轉移的,怨天尤人沒用,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以不變應萬變嘛!

    在學校的時間,只剩下不到一百小時了。楚天齊覺得,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他把這些事情捋了捋,一項項的去落實。

    在教室和宿舍,楚天齊把自己向各位教授借的書和資料,一一找出來。開始和他們聯繫,約定還書的時間。好幾位教授都表示,不用還了,就送給他了。但楚天齊依然執著的去見了這幾位教授,既使教授不需要還資料,但還是要登門道謝,這是禮節,楚天齊自然不會疏忽。

    利用星期二和星期三這兩天的課餘時間,楚天齊去見了幾位教授。不但原來的好多資料和書籍沒用還回去,他反而又得到了好多寶貴的資料,這讓他欣喜不已,也充分體會到了誠信做事、尊重他人帶來的實惠。而且,好幾位教授還囑咐他畢業回去以後,還要常來看看,這更是意外的收穫了。這些教授那都是各個行業的權威,他們願意和自己經常接觸,那就是可以做朋友了。這對自己的工作肯定會大有裨益,甚至對個人的發展也會產生一些積極影響的。

    當然,楚天齊去見的這些教授不包括董設計。但卻在見這些人的途中,兩次在樓道遇到過對方。雖然互相都不喜歡對方,但楚天齊還是禮貌的說了聲“董校長好”,而董設計只是鼻子“哼”了一聲,算做答覆。

    ……

    楚天齊從最後一名教授辦公室出來,剛剛下樓,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一看號碼是周仝的,就接通了。

    手機裡立刻傳來周仝的聲音:“楚天齊,你這每天挺忙的呀,一個勁兒的往行政樓跑。是準備留校當教授,還是準備走哪個專家的後門,在仕途上高昇一步呢?”

    “周姐說笑了,我這不是抓緊時間還資料嗎,做人得誠信呀。”楚天齊解釋道。

    “誠信?說的好聽,你只對有用的人講誠信吧,對別人好像根本就沒有誠信可言。”周仝的話咄咄逼人。

    楚天齊正要回答,忽覺剛才的聲音離的很近,他回頭一看,果然周仝已經在他身後了。他忙說道:“周姐,你這是……”

    “少打岔,別裝糊塗,你還記得吃海鮮吧?”周仝笑吟吟的道。

    “記得。”說完這兩個字,楚天齊“哎呀”了一聲,想起來了,周仝是要他向她叔叔說“當刑警”的事呢。自己這一忙,加上趙書記要調走這件事一打攪,他把周仝所托之事忘了。

    “那兩天,我想你心裡有事,見你也是眉頭緊皺,就沒好意思打擾你。這兩天,你一個勁的往行政樓跑,根本不像有心事的樣子,怎麼就沒想到把我的事給辦了。那只不過是打一個電話而已,你不應該沒有時間吧?”周仝看著楚天齊,玩味的說道。

    楚天齊點頭:“好,我一會兒就打,現在也到吃飯的點了,我先去吃完飯。”

    “不行,我怕一會兒你又鑽哪個領導屋裡,找不到你。再說了,海鮮都請你了,你不能不辦事吧?”周仝展顏一笑,“你要現在不打的話,你走哪我跟哪。”

    明知道對方是開玩笑,但看對方的樣子,楚天齊知道,自己要是不及時打這個電話,她肯定會盯著自己不放的。便用手一指遠處,說道:“好,你去那邊去,總不能我打電話,你在旁邊聽著吧。”

    “不行,我怕你和我叔叔瞎說,我就要在旁邊聽著。”周仝說到這裡,神秘的一笑,“當然你也可以不採納我的意見,不過你要考慮後果,我可是有俊琦電話的,說不準我會什麼話都說的。”

    楚天齊明白,周仝指的是那天見到孟玉玲的事情,他知道她不會真向寧俊琦告狀的。但也看出她是準備“監督”自己的電話了,反正也沒背人的話,她想聽就聽唄,想到這裡,楚天齊輕嘆了一聲:“好吧,我現在是徹底相信了兩句話。一句是‘吃人嘴短’,另一句是‘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楚天齊說著,掏出手機,撥打了起來。

    手機響了幾聲,接通了,周子凱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楚,你怎麼有時間打電話了?”

    “想老大哥了唄,你現在忙嗎?”楚天齊對著手機說。

    周子凱說話很乾脆:“不忙,正準備下班呢。你肯定有事,說吧,不用跟我繞彎子。”

    楚天齊看著周仝,擠眉弄眼的對著手機說:“老哥,不是我的事,是咱那侄女有事,她讓我找你,你明白嗎?”然後,把手機緊緊的貼在耳朵上。

    “咱侄女?你是說周仝。”周子凱說到這裡,笑著道,“是不是她在你身邊呀?”

    楚天齊“嗯”了一聲,說:“是的”,然後又說,“她說她想當刑警,可是你不同意,她就想讓我和你說說。她還說,這些年她的這個刑警夢一直都在,為此,她的體能與格鬥訓練一直都沒有間斷,而且現在她的老公也同意了。”

    “她還說什麼了?沒說我為什麼不不同意嗎?”周子凱追問道。

    楚天齊如實回答:“沒說。她就說了這些,上週五和我說的,今天又催我給你打電話。我和她說,我只負責和周局反映一下,周局同意不同意,我就管不了了。”

    手機裡靜了足有十多秒鐘,才傳來周子凱的聲音:“小楚,我不同意她當刑警,是有原因的。哎,你不是外人,我就和你說說吧。周仝的爸爸,也就是我大哥,他是一名基層老刑警,一直在縣刑警隊工作,我就是他帶出來的。

    他沒當過官,也當不了官,就是蒼河縣一名普通刑警,但他帶出的弟兄好多都成了各自單位的骨幹,有一位還當省廳副廳長了。我大哥比我大了十多歲,是縣局最老的刑警,他的業務在縣局是最棒,就是在市局也是數一數二的。他獲得過二等功兩次,三等功六次,也是我市唯一被公安部評為‘優秀基層刑警’的人。

    後來,大哥的兒子也當了刑警,就是周仝的哥哥,叫周宇。周宇也很優秀,只比我有了八歲,小夥子從最基層幹起,在三十二歲那年就做了何陽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我那時也才是定野市局的一名科長。三十二歲就做到縣局常務的非常少,反正在何陽這個縣級市局常務副局長位置上,周宇是年齡最小的一位。小夥子完全是靠能力一步步幹上來的,大哥在蒼河當普通刑警,我在定野當小科長,對這個位置幫不上任何忙。況且以大哥的性格,他也不會給兒子的仕途走任何後門。”說到這裡,周子凱停了下來。

    從周子凱的描述中,楚天齊聽出來了,周仝的爸爸非常優秀,周子凱也以自己的哥哥為驕傲。他的侄子,也就是周仝的哥哥,同樣優秀。不用說,周子凱肯定也很優秀,只不過是他自己沒有說而已。

    過了一會兒,周子凱長噓了一口氣,才又語氣沉重的說道:“就在周宇當上何陽市常務副局長的當年,何陽發生了一起越獄犯劫持人質的事件,等他趕到現場時,經過做工作,用他自己換下了人質。也合該有事,就在一切都按照預定計畫順利推進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附近的山上在炸石頭。越獄犯在神情極度緊張的情況下,誤認為有人開槍了,立刻按下了手中定時炸彈的遙控器,並叫囂著‘就讓這麼多人一起陪葬吧’,而越獄犯的身上就綁著自制炸藥。

    剛才周宇在換下人質的時候,就被越獄犯一隻手勒著脖子。此時,他聽到越獄犯的叫囂後,對著對面的戰友和群眾喊了聲‘快躲開,要爆炸了’,迅速來了個“倒踢金冠”,掙脫越獄犯的胳膊。在人們驚愕的目光中,他沒有逃跑,而是猛然扛起越獄犯,向身後的懸崖跑去。在人們的周局,快跑”的呼喊聲中,周宇扛著越獄犯,一同跳下了懸崖,緊接著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據現場的警察說,當時他如果逃跑的話,是完全有機會的,他可能是怕越獄犯撲向眾人吧,所以他選擇了那樣一個極端的方式。事後,在山澗下,只發現了一個殘破的警用皮帶扣,其它的什麼都沒有留下。”說到這裡,周子凱的聲音再次停了下來。

    楚天齊已經感受到對方話音在顫抖了,他偷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周仝,見她兩眼也是紅紅的。雖然楚天齊把手機緊貼著耳朵,但估計周仝也想到叔叔講什麼了。

    周子凱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周宇犧牲後的第二年,我大哥也在辦案過程中出車禍了,是在一條山路上,被兩輛無牌照翻斗車前後夾擊的。當人們趕到現場時,我大哥駕駛的“普桑”車早已經被擠的面目全非,而大哥的整個身體斷了好幾截,連都出來了。”此時,周子凱再也忍不住了,發出了悲愴的哭聲。

    楚天齊被震撼了,這真是滿門忠烈啊。他再次向周仝看去,周仝的臉頰上已經掛上了兩條淚河。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10:26
第四百二十八章 有人關心真好

    楚天齊對著手機道:“周哥,不說了,我都知道了。”

    “小楚,讓你見笑了。”手機裡傳來周子凱抽泣的聲音:“從我大哥遇難現場提取的證據看,這就是一場謀殺,只是到現在也沒有破了案。”停頓了一下,已經不帶抽泣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大哥遇害的第二年,周仝警校畢業,當時她嚷嚷著要當刑警。我考慮到刑警的危險性,尤其她還是一個女孩子,就以她父親和哥哥的慘痛教訓勸說她,讓她放棄這個念頭。不提他倆還好,一提他倆,他更是嚷嚷著要‘給父親報仇’,要完成‘父親和哥哥未競的事業’。

    一開始我好言相勸,不見任何效果,她反而每天到單位找我。後來乾脆就把她關在家裡,讓她嬸嬸專門看著她。對了,她媽媽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當時考慮到大哥職業的危險,周仝從小就是在我家長大的。她被關了‘禁閉’,倒沒有要跳樓逃跑的舉動,而是玩起了絕食。一開始我以為,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不可能堅持下來的。誰曾想,她一連絕食了三天。我一看再這樣下去,要出人命,便答應幫他進刑警隊,他才吃飯。

    幾個月後,在她拿到調令的那天,我們一直等到很晚,她都沒有回來,我意識到了不妙,馬上出去找她。因為我讓她去當了戶籍警,沒有順了她‘當刑警’的意願,並且故意把她安排到了許源縣,許源縣和她爸爸、哥哥沒有任何交集,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後來我和她嬸嬸是在大街上的一個小酒館找到的她,當時她已經昏迷不醒了,酒館老闆也正不知怎麼辦呢,我們馬上把她送到了醫院。

    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她才醒來,醒來後一言不發。三天後,她出院了,到許源縣公安局報了到。過了一段時間,縣局的人向我反饋,說她工作很認真,也非常敬業,是新分配人員中熟悉業務最快的。我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認為她終於想通了。可是,漸漸的我發現了問題。自她上班後,一次也沒有回過我們家,即使有事也只是給她嬸嬸打電話,只要一聽是我接電話,立刻就掛掉。

    前年她結婚,在婚禮現場,同著眾人面,她算給了我一個面子,叫了兩年多來的第一聲‘叔叔’。緊接著,按照‘回門’的習俗,登了我家的門。後來,又漸漸恢復了和我的走動。尤其是從去年年底,她和我的來往才多了起來,我自認為是她成家了,徹底理解了我的做法,沒想到她還是……哎。”說到這裡,周子凱嘆了口氣。

    從周子凱的嘆息聲中,楚天齊聽出了無奈,也帶著一絲傷感。

    周子凱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小楚,把電話給她,我和她說幾句。”

    楚天齊把手機給了周仝:“周姐,周局要和你說話。”

    周仝抹了一把臉上,接過電話,叫了一聲:“叔叔”。

    楚天齊向一邊走去,過了幾秒鐘,身後傳來周仝的聲音“我不恨你了”。楚天齊明白,周仝肯定是在回答周子凱的問話。他沒有停留,繼續向前走了幾步,才駐足向遠處看去。

    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周仝大聲的說話:“楚天齊,叔叔找你。”

    楚天齊馬上快步走過去,從周仝手中接過手機,叫了一聲“周局”。周仝沒有繼續站在身邊,而是向旁邊走去。

    “小楚,我已經和周仝說了,讓她給我考慮的時間,她也同意了。她親口說不恨我了,我這心裡也多少好受了一些。哎,這孩子太犟了,隨她媽媽性格。”說到這裡,周子凱轉換了話題,“你馬上就要畢業了,以後有時間的話,來定野市找我,咱倆好好敘敘。”

    “好的。我也想見老大哥,上次根本沒聊夠,有時間一定去。你閒下來的時候,也到玉赤縣來,我帶你看看我們那裡的風景。”楚天齊熱情的邀請道。

    “好的。你去吃飯吧,我和周仝也不說了。”周子凱說到這裡,又補充道,“以後也請你幫我多勸勸她,我掛電話了。”他剛一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楚天齊收起手機,看到周仝在等著自己,就走了過去。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同向餐廳走去。

    快到餐廳門口的時候,周仝停下腳步,說了一聲“謝謝”。楚天齊也停下腳步,說了句“他也是為你好”。周仝回了聲“我知道”,邁步向前走去。楚天齊也移動了腳步。

    ……

    剛從餐廳出來,手機就響了起來。楚天齊拿出一看,是田馨的號碼,就接通了:“田主任,您老人家有何指教?”

    自從知道田馨和寧俊琦的同學關係後,楚天齊和田馨在私下說話很是隨便,經常開玩笑。

    “不敢,我哪敢指教你楚某人呀。到現在你不是都沒交來論文,還不是得我親自給你打電話,向你請示嗎?”田馨調侃道。

    楚天齊嬉笑著:“哎呀,田主任,您真是折殺小人了,我馬上就把論文送到您那去。你在組織處嗎?”

    “不在這兒我能在哪?”田馨說完,掛了電話。

    楚天齊笑著搖搖頭,回到教室,拿上幾易其稿的畢業論文後,向黨政樓走去。

    其實楚天齊的論文早就交上去了,經過多位教授評定,認為他的論文在學員中最佳,而且很有實踐意義,就準備做為以後講課的範文。眾教授讓艾鐘強出面,找了楚天齊,要求他從講課所需的角度,再做一些適當調整。於是,楚天齊就又重新做了一版論文,經過多次調整後,他準備在明天上午交上去。

    很快來到學員組織處,組織處辦公室只有田馨一人。楚天齊把論文放到了田馨辦公室桌上,說了聲:“田老師,我的論文。”

    田馨接過論文看了看,調侃著:“你是最後一個交的,整天就知道和女朋友打電話,卿卿我我、膩膩歪歪的,正事卻是一推再推。”

    楚天齊當然也不甘示弱:“田老師,這就是你的偏見了。我現在交論文,也沒誤了你規定的時間呀。這可是我的第二稿,也可以說是第二篇論文,好像我交第一稿的時候,其他人都沒交呢吧?再說了,和女朋友多交流也是正事,我是要她做我終身伴侶的,更要好好經營這份愛情了。”

    “酸掉牙了,虛情假意。”田馨嗔道,“我真替俊琦擔心,她那麼純潔善良,你卻這麼油嘴滑舌的,擔心她被你賣了,還在替你數錢呢。”

    楚天齊正要駁斥田馨的“謬論”,一名老師回來了,楚天齊只好“偃旗息鼓”,和兩位老師告辭,出了學員組織處。

    ……

    晚上,躺在床上,楚天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這可能是在黨校倒數第二個晚上了。他扭頭看向了另一張床,陸勇背對著自己躺在床上,看樣子已經睡著了。他把頭扭回來,繼續看著屋頂,不由得想到了好多事情。

    楚天齊想到了今天和周子凱通話的事,知道了周仝從出生那天就沒有母親,她的父親和哥哥又死的那樣悲壯。他不禁唏噓不已,慨嘆周仝的遭遇。

    想到周仝的家事,楚天齊又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每次打電話,母親都說父親的身體恢復速度很快,她自己的老毛病沒犯,弟弟的果園也正常,反正就是一切都好吧。但楚天齊明白,現實情況不會像母親說的這麼樂觀,雖然不至於有什麼大事,但每逢陰天下雨變天氣,父母親的身體還會出現很多不適的。

    而且,母親總會在電話中轉達父親的囑託,父親要他珍惜這難得的深造機會,安心學習,努力提升自己思想覺悟和能力水平。回來後好好工作,為政府和老百姓多辦實事,不要辜負了黨和人民的信任。

    父親就是這樣,即使他自己再艱難,再不易,也要囑託兒子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尤其是他到鄉里上班後,父親更是要他切實履行從政者的責任和義務,做一名為國為民的好幹部、人民公僕。楚天齊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工作中能時刻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與父親的諄諄教導也是分不開的。

    打電話時一直就是這樣,母親總是囑咐自己注意吃飽穿暖,而父親卻要自己時刻不忘自己的責任和使命。

    想到家庭,想到父母,楚天齊感覺心裡很甜蜜,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雖然自己有可能不是父母的親生兒子,但親生也不過如此。何況,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了自己,要不是有現在的父母撫養,自己還不知道在那裡,在過怎樣的悲慘生活呢。甚至在不在這個人世都兩說,自己還有什麼好苛求的。

    楚天齊也替周仝慶幸,慶幸雖然她從小沒媽,雖然父親和哥哥慘死,但她有叔叔和嬸嬸的照料與撫養,得到了親人的愛。雖然這份愛,與父母的愛相比,不相同,有殘缺,但她也是值得慶幸的。否則,她的生活會很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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