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436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1:01
第四十九章 難題

    星期一一早,楚天齊就騎著摩托到了鄉里,剛到辦公室,王曉英就跟了過來。

    “小楚,趕快擦擦,臉上都是土。”王曉英說著,已經把擰過水的毛巾遞了過來,同時看似無意的拍了一下楚天齊的胳膊。

    楚天齊一抬頭,王曉英正笑咪咪的盯著他,他急忙低下頭,下意識的身子往旁邊側了側,說道,“我自己來,你去忙吧。”

    楚天齊接過毛巾,可是王曉英抓住毛巾的另一頭就是不松手,身子還向下彎了彎,楚天齊能感覺到她呼出的熱氣打在臉上。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楚天齊順勢鬆開毛巾。不等楚天齊答話,門開了,小姚站在門口,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楚大助理,有你電話。”小姚粗聲粗氣的說道。

    楚天齊感覺有些尷尬,就笑著說:“小姚,以後來電話,直接用內線電話通知就好了,大熱天的不需要你親自跑過來了。”

    小姚臉更紅了,委屈的說道:“是的,我知道了,楚大助理我不該打擾你的正常工作。”說完,一摔門走開了。

    楚天齊明白小姚故意把“正常”兩字加重,她說的是反話。他趕忙起身,沒曾想王曉英還緊緊站在他的側身後,他一站起,頭部自然碰到王曉英的胸部。他的臉一紅,急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王曉英用右手扶著胸部,嘴上說著:“你可弄疼我了。”只是從她臉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來痛苦,滿臉的紅暈倒像是一隻發情母貓的樣子。

    楚天齊飛快的出了辦公室,身後是王曉英放肆的“咯咯”笑聲。

    黨政辦要主任沒在。小姚看到楚天齊進來,把頭猛的扭向了旁邊。楚天齊看到桌上放著的話筒,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電話裡傳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信看過了吧?幫我遞上去了嗎?”

    楚天齊沒有弄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就問道:“你是誰?你說的是什麼呀?”

    “真會裝糊塗,你們都靠不上,還是靠我自己吧。”對方說完,掛斷了電話。

    在放下話筒的一瞬間,楚天齊想明白了對方問的是哪回事了,他轉身就走,剛走出兩步,又返回到小姚身邊。

    “小姚,怎麼了?生我的氣了?”楚天齊說道。

    “我敢生你的氣嗎?我有什麼資格?是你心裡有鬼吧?”小姚頭也不抬的說道,只是說話的口氣明顯就是生氣了。

    是呀,她有什麼資格?我為什麼要和她解釋?難道自己心裡真有什麼鬼嗎?楚天齊想到這裡,不再理小姚,向外走去。

    剛到門口,後面傳來小姚的自嘆聲:“唉,石磊第二呀。”聽到這句話,楚天齊心裡一驚,腳下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走出了黨政辦。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楚天齊走的很慢,心裡犯著嘀咕:王曉英這個女人身上是透著點邪勁,有些輕佻。可自己根本就沒什麼想法,而且從心裡來說也不願意和她接觸,還在有意疏遠她。轉念又一想:但是不敢保證她沒什麼想法呀,石磊的辭職就透著很大蹊蹺,自己可要當心啊!

    楚天齊來到自己辦公室門口,停下腳步,側著耳朵聽了聽,屋裡沒有動靜。然後慢慢推開屋門,確認王曉英已經不在裡面,這才走了進去。

    楚天齊坐在辦公室,想著剛才接到的電話,他已經明白對方是問那封信,那封舉報溫斌的信怎麼處理了。自己已經把信轉給黃敬祖了,黃敬祖會怎麼處理呢?處理到什麼程度了?自己要不要把今天接電話的內容匯報給他呢?這還真是一個難題。

    其實黃敬祖也在為如何處置那封信犯愁。如果交到上級紀檢部門,一旦消息洩露,溫斌和他背後的人肯定要怪到自己頭上。如果由鄉里來處理,那自己勢必就會和溫斌直接交鋒,雖說溫斌不可深交,但還是維持表面的和平要好。如果不上交的話,一旦等上面追查下來,自己可能也要吃瓜落了。

    從接到楚天齊拿來的那信封,到現在已經快一週了,黃敬祖終於拿定了主意,他知道應該怎麼做了,他拿起電話拔了出去:“溫副鄉長嗎?來一趟。”

    溫斌現在心中滿是仇恨,他恨楚天齊處處與他為敵,堵他的財路、官路。他恨寧俊琦搶了他的位置,一個丫頭片子還對他指手劃腳。他恨黃敬祖,在關鍵時刻沒有保自己,反而想落井下石。

    接到黃敬祖的電話,溫斌不知道是什麼事,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了書記辦公室。

    敲門進來後,溫斌換上了一副笑臉:“書記,您找我有什麼吩咐?”

    黃敬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一直盯著溫斌看,這讓溫斌感覺渾身不自在,大約過了有十分鐘,他正準備要詢問,黃敬祖開口了。

    “溫副鄉長,最近工作做的怎麼樣?有什麼差錯嗎?”黃敬祖說話時,臉上忽然帶上了一種讓人捉摸不定的神情,“尤其是和業務單位,有沒有什麼非正常的接觸。”

    溫斌感覺黃敬祖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說出的話也有些不同尋常,這和平常完全不同。他感覺後背都濕透了,儘量躲閃著黃敬祖的眼神。二人都不出聲,只有牆上鐘錶“嗒嗒”走動的聲音,溫斌感覺到心臟跳動的異常快速,就在他覺得非常難受的時候,黃敬祖移開了眼神,說話了。

    “溫副鄉長,沒有就好,我也是對你關心。”黃敬祖身子靠在椅背上,臉上帶上了笑容,語氣也很緩和,“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有縣、市紀檢委到下面明查暗訪,我們自己一定要清正廉潔。當然了,工作也要更認真、細心,平時不算什麼的事,一旦趕上特殊形勢,也可能吃不了兜著走。即使一封微不足道的信,也可能斷送自己的大好前程啊。”

    黃敬祖說到著,用手把桌上的一個信封翻過來,看似隨意的拍了拍:“我去趟衛生間,你先坐著,一會兒還有話跟你說。”說完,站起身,向裡屋走去。

    溫斌看著黃敬祖進了裡屋,他感覺黃敬祖今天特別的怪,說出的話也莫名其妙,尤其是開始說的那幾句話,既像掌握了自己什麼,也像是在詐自己。

    溫斌的目光落在那個信封上,上面有幾個打印的字:楚助理(親啟)。溫斌腦子一轉:給楚天齊的信怎麼會在這裡?黃敬祖為什麼翻過來讓自己看到上面的字?他還用手在上面拍了拍,在他進屋時,為什麼先是盯著自己然後又盯著那個信封呢?

    他一定是想讓我看這封信,溫斌不再遲疑,向裡屋瞟了一眼,迅速拿過信封,抽出打印紙看了起來。他一看內容就明白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黃敬祖一定是讓自己看的。同時後背濕了一大片,他在心中把楚天齊的長輩問候了一遍,暗暗用勁:姓楚的,老子跟你沒完。

    咳,咳,裡面傳出黃敬祖的咳嗽聲,溫斌迅速把打印紙塞進信封,放回了桌上。

    “溫副鄉長”黃敬祖一邊往出走,一邊說,“剛才的事也就是那麼一說,沒有的話更好。不管上面來不來人,我們都要自查自究,收到的舉報我們也要報上去一些。你也自查一下自己管轄範圍的人和事,看看有沒有不妥的。”

    “好的,書記,我回去就做。”溫斌急忙應承著,起身向外走去。

    溫斌身後傳來黃敬祖的“自言自語”:“唉呀,這工作多的,最多一週時間,很緊啊。”溫斌明白了黃敬祖的“自言自語”。

    看著溫斌遠去的背景,黃敬祖心中暗道:“小楚,對不起了,我也有難處。誰讓你把這個滾燙難題扔給我呀,你也應該被燙著點呀。”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突然的鈴聲顯得格外刺耳,正在深思中的黃敬祖感到心緒不寧,他接起了電話。

    “啊?是嗎?什麼時候的事?我知道了。”黃敬祖只說了這幾個字,就掛上了電話。他感覺身子象被抽空了一般,虛脫的靠在椅背上。嘴裡喃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的腦子也是空蕩蕩的,過了好大一會才轉過神來。

    黃敬祖穩了穩心神,用手向後攏了一下頭髮,拿起抽屜裡的車鑰匙,起身出了辦公室。迎面遇到鄉里的同事,黃敬祖也一改常態,停下腳步,主動打著招呼。

    同事紛紛納悶:書記今天心情這麼好?往日的嚴肅去哪了?還破天荒的笑著和自己打招呼。

    黃敬祖走到現代車前,從容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上,轎車平穩的啟動了。看著駛出大院的車子,司機小黃心中納悶:書記出去怎麼沒叫我呢?

    溫斌回到辦公室後,又把那封信的內容仔細回想了兩遍,用筆在紙上寫劃了一會兒,操起電話拔了出去。他要與時間賽跑,俗話說的好“死馬當活馬醫”,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解決這個難題,解決這個生平遇到的最大難題。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1:01
第五十章 後備幹部

    下午,鐘科長到了青牛峪鄉,因為從市裡到鄉里需要在縣裡倒車,他坐班車到了鄉里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了,楚天齊先把鐘科長安排到了客房。

    六點鐘的時候,楚天齊叫上劉文韜坐陪,和鐘科長到了“好再來”飯館。菜已陸續上桌,剛要開始的時候,門簾一挑,一個人走了進來,是鄉長寧俊琦。

    看到寧俊琦的一剎那,楚天齊就是一愣神:她來幹什麼?更沒告訴她這裡呀。

    “楚助理,我不請自到,沒有打擾你們吧?”寧俊琦臉上帶著笑容,以玩笑的口吻說道。

    “鄉長,我去找你匯報,你沒在辦公室。”楚天齊有些尷尬,撒了個謊。然後吩咐服務人員重新拿餐具。

    “我剛從外面回來,聽說市裡專家來了。”寧俊琦直接到了已經讓出的主位旁,“我以為你們在‘崑崙’呢,害得我一通好找,還是司機黃師傅把我送過來的呢。崑崙”是鄉政府對面的飯莊名字,是青牛峪最大的飯館,鄉里定點招待就在那裡。

    楚天齊正準備回答,鐘科長站起身,替他化解了尷尬:“寧鄉長吧。是我執意不去‘崑崙’的,上回在那裡吃飯,碰到好多鄉里人,他們過來敬酒,把我差點喝趴下。”

    “您是鐘科長吧?我是寧俊琦。我們只顧說話,慢待您了,聽楚助理說,您可沒少給我們幫忙。”寧俊琦大方的說道。

    鐘科長客氣的說:“寧鄉長,這是那裡話,我早就聽說美女鄉長了,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眾人重新落座,酒宴開始。平時看寧俊琦穩重矜持,在酒桌上卻是威風八面,她言辭得體、到位,酒品也好,現場氣氛調動的很好,快九點鐘的時候酒宴才結束。

    臨出門時,寧俊琦對楚天齊說:“楚助理,組織部通知,你明天上午十點去開會,在縣委六樓大會議室,應該還會培訓幾天。對了,明天我陪鐘科長下鄉。”

    楚天齊正準備問開會的詳情,寧俊琦已經在和鐘科長告辭,然後優雅而去,坐上了在外面等候的二一二車。

    楚天齊把鐘科長送回客房,鐘科長已有了幾分醉意,他拍著楚天齊的肩膀說道:“楚老弟,寧鄉長不簡單啊,看起來對你不錯喲。”

    “哪有啊。”楚天齊嘴上客氣著,其實他心裡卻是這麼認為的:只要她不找自己麻煩就燒高香了。

    楚天齊對於不能陪鐘科長下鄉,表示了歉意。鐘科長倒是無所謂,看起來還很興奮,大概是因為要和美女鄉長下鄉吧。

    安頓好鐘科長,楚天齊才回到辦公室。先給幾個村長打了電話,說了鄉長要陪鐘科長去的事情,囑咐他們認真對待。安排妥當,然後上床休息。

    楚天齊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的事情:組織部讓自己去開什麼會?今天晚宴寧俊琦為什麼會不請自到?她自己的解釋是“感謝鐘科長的大力支持”。那她為什麼還讓司機小黃送去?小黃可是黃書記的人啊。他還有疑問,不去想了,但他知道今天的酒宴很成功,鐘科長非常滿意,寧俊琦也沒有找自己的麻煩。

    第二天一早,楚天齊就到路邊等車,這時他看到司機小黃駕著車出了鄉政府,車上載著寧俊琦和鐘科長,他上前打了聲招呼,二一二車開走了。

    鄉里共有三輛車,一輛現代車,兩輛二一二車。平時司機小黃開書記現代牌專車,司機小孟開二一二車,這一段時間小孟經常去蔬菜市場,所以有時小黃在沒有任務時,也開一開二一二車。

    一輛過境班車停在楚天齊面前,他上了班車,正好找到一個空位,就坐了過去。八點半班車到了縣城車站,楚天齊到早點攤吃了碗麵,就趕到了縣委。

    玉赤縣委和政府在一個院裡辦公,一進門是政府辦公樓,後面是縣委辦公樓。政府樓一共五層,縣委樓一共六層,組織部在縣委樓上。

    楚天齊來到縣委,直接上了六樓,透過敞開的門,看到幾名工作人員正在裡面忙碌著,有人比比劃劃調整著橫幅的位置,還有人在調試麥克風。

    橫幅是會議的會標,紅底白字,看到會標的內容,楚天齊既欣喜又疑惑。

    “小楚,進來坐吧。”有人招呼楚天齊。他這才發現,工作人員中有組織部綜合幹部科的李姐。

    楚天齊走進會議室,找個座位坐了下來,李姐指引他在登記薄上籤字後,繼續忙去了。

    楚天齊環視了一下整個會議室,頓覺置身在、肅穆的氛圍中。

    主席台正上方前沿處,居中懸掛著會標,會標內容是“玉赤縣科級後備幹部培訓班開班儀式。今天台下就坐的全部都是科級後備幹部,楚天齊為自己能成為其中的一員既高興又驕傲。

    主席台正後方背景裝飾成了金黃色,緊貼背景正中位置懸掛著國徽,國徽兩側各有五面紅旗對稱擺放,在紅旗前面分層次擺放著綠植。

    主席台共擺放了五張長條桌,猩紅色絨布覆蓋在上面。每張桌子上整齊擺放著瓷杯、礦泉水、筆和紙,瓷杯上印著“玉赤縣委”字樣。每張桌上放著一個蛇頸話筒。

    長條桌前靠近台口的邊緣擺放著小一些的綠植,在主席台上紅地毯的映襯下,更是增加了喜慶和熱烈的氣氛。

    整個會場共擺放了八縱十橫八十張桌子,一百六十張椅子,按課桌式擺放,隨著時間的臨近,空下的位子越來越少了,楚天齊在人群裡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馮俊飛,他們互相招了招手。

    會議室適時響起了音樂,都是激昂、熱烈的曲子。此時主席台側後門走出一人,是組織部長鄭義平,他把手裡的桌簽放在了主席台上,工作人員快速而細心的放在每張桌上,桌簽上有趙中直、馮志國的名字他知道,其餘兩人的名字沒聽說過。

    “同志們,在會議開始前,我先講一下會議紀律和注意事項。”鄭義平直接坐到最南邊座位上,桌簽上寫著“主持人”三個字。

    鄭義平略帶沃原味的普通話,通過蛇頸話筒迴蕩在會議室裡,他用大約十分鐘時間,強調了注意事項、工作紀律。

    九點五十五分的時候,主席台側門魚貫走出四人,在鄭義平的帶動下,會場掌聲雷動,四人對照著桌簽坐了下來。

    鄭義平做為主持人,首先介紹了主席台就坐的領導。現場眾人才把名字、職務對上了號。坐在中間位置的是縣委書記趙中直,他左手邊的是縣委副書記、縣長艾鐘強,右手邊是縣委副書記馮志國,馮志國邊上是市委組織部幹部科的副科長董興,鄭義平在艾鐘強邊上。

    在雄壯的國歌聲中會議正式開始,現場所有人員都拿出最好狀態,聚精會神聆聽領導講話。楚天齊懷著激動的心情,在筆記本上記錄著領導的“真知灼見”。

    而此時,寧俊琦卻遇到了麻煩。

    今天早上和鐘科長下鄉,寧俊琦心情很好,對於直接到最基層瞭解情況,她一直很期待。她心裡明白,自己生長在城市,又一直在機關工作,主要是坐辦公室,即使調研也是車接車送。因此,缺乏基層工作經驗,不瞭解農村工作的性質,不懂農業工作的特點,是自己最大的短板。

    為了彌補不足,寧俊琦主動申請要到最基層工作,確認到鄉里工作的消息後,更是惡補了一些資料,但理論和實踐畢竟是要結合的。因此,她在到任前,就到鄉下親戚家進行了一些瞭解和調查。

    本來計畫到了鄉里後,和主管農業的幹部多往鄉下跑一跑,掌握最直接的一手資料。誰知鄉里分管農業工作的人,是那個讓人討厭的“色狼”,自己還能和他一起去?那不是“引狼入室”嗎?

    坐在車上的寧俊琦想到那個“色狼”,臉上就是一紅。說實在的,他除了在班車上的那次不軌行為外,平時還是很本分的,工作能力也很強,而且長的還有點帥。

    二一二車到了目的地小營村,村主任馮強已經等在村部,眾人下了車,直接去藥材地裡察看。

    寧俊琦第一次看到人工種植藥材,感覺很新奇,就跟在鐘科長後面,傾聽和觀察著。看了十來戶的藥材,總體長勢不錯,但鐘科長發現了隱患:有的藥材要爛根,主要是由於今年雨水勤,沒有及時排水造成的。鐘科長針對這個問題,給村民講解起來。

    寧俊琦的手機響了起來,真沒想到在這裡還有信號。她接起電話,電話是司機小孟打來的,聽完小孟匯報,她心中萬分著急,決定馬上趕回鄉里。

    正在這時,忽然很多村民朝寧俊琦湧來,她眉頭一皺,暗道不會是找我的吧?

    村民到了寧俊琦面前,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把一張很大的白紙遞了過來,聲音嘶啞的說:“請鄉長做主。”後面的人七嘴八舌吵嚷著。

    寧俊琦掃了眾人一眼,接過紙張,迅速看了起來。她看到上面內容,不禁眉頭緊鎖,心中暗道:“竟有這種事?好小子,你可真是個惹禍的東西。”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1:02
第五十一章 村民告狀

    寧俊琦看完了紙上內容。

    馮強氣喘虛虛的擠進人群:“鄉長,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我上趟廁所的功夫,他們就出妖娥子。”他又把臉扭向村民,“都退一邊去,媽的,想造反啊?”村民們向後退出了幾步。

    “你不知道?你是干什麼吃的?”寧俊琦看到馮強,氣不打一處來,把紙張遞了過去,“好你個馮主任,第一次到你們村,就給我來了這麼一出。”

    儘管寧俊琦聲音壓的很低,儘管天氣很熱,馮強還是後背直冒冷汗,心中“突突”的跳個不停。他明白如果得罪了鄉長,自己的主任肯定幹不成。如果以這種方式下台,掙不上村主任補助是小事,更要命的是,恐怕自己後半輩子在村裡都抬不起頭來。

    馮強迅速看完紙上內容,頓覺問題嚴重,如果處理不好,後果可想而知。想明白了這件事的嚴重後果,扭轉身,對著村民說:“媽的,想幹什麼?誰帶的頭?我看就是平時對你們太好了,本來都是老馮家一大家子,誰知你們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是不是想錢想瘋了,想瘋了就讓自家娘門脫褲子掙錢,找政府做什麼?憑什麼賴著政府?我告訴你們,如果誰還要繼續鬧下去,你們家裡要是需要村裡開什麼證明,我一律不給開,到時候別說耽誤了你們領補助、耽誤了孩子上學,媽的,老子知道你們拿到證明後會去辦什麼事?啊?還不滾回去。”

    村民沒人說話,都低著頭,站在原地不動。

    “他媽的,都聾了,都他媽的帶個屌蛋杵在那,好看啊?我叫你們滾回去,等鄉長走了和我說,有什麼事我負責向上反映。”馮強瞪著大眼吼道。

    已經有村民開始挪動腳步了,帶頭的老漢說話了:“主任,話不能這麼說吧,還說的那麼難聽,我們只是請鄉領導考慮我們的要求,也沒有鬧事吧?”

    “咋了,我就這麼說話。”馮強耍起了蠻橫,“你個老扒灰頭,趕快回去看你兒媳婦卵蛋去,少在這丟人現眼。”

    人群哄堂大笑,有人起著哄:“三軟蛋,快回去扒灰去吧。”

    老漢臉一紅,鑽進了人群。

    “馮家站著撒尿的,都給老子回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馮強推搡著幾個小年青吼道。

    幾個小年青,在馮強的推搡下,嘴裡嘟囔著“叔,可要給我們做主啊。”慢慢移動腳步走開了,有個別的人停在遠處向這邊張望著。

    一下子走了有三十多人,現場只剩下二十來人了,人群裡有婦女喊了一嗓子:“我們要告狀,領導不答應,我們就不走。”說完還坐在了地上。

    “對,就不走。就要給我們答覆。”有人附和著。

    眾人就這樣僵持著,但沒人吵混了,馮強又要耍蠻,寧俊琦用手制止了他。現場繼續僵持著,鐘科長和司機小黃也趕過來了。

    寧俊琦沒有馬上說話,心中盤算著。今天的事確實沒有想到,而且自己急著要回去處理事,這裡又不讓走,可怎麼辦?她相信自己堅持就這樣走,馮強肯定有能力辦到,可那樣的話,干群關係就會惡化,而且也不能用這樣的態度處理群眾的訴求。

    寧俊琦以前生活、工作的環境,還從來沒聽到過像馮強這樣髒話連篇的,她聽的是面紅耳赤。但不得不說,馮強的辦法還是有很大效果的,馮姓的人走了,現場只剩了一少半的人,也沒人吵鬧了。難道村領導都得用這種辦法解決問題嗎?不過,她對馮強的不滿已經減了很多。

    又僵持了十來分鐘,寧俊琦開口了:“各位鄉親,針對你們反映的問題,我做幾點說明:第一,回去後鄉里會認真調查你們反映的情況,如果屬實,一定會按規定對當事人嚴懲不貸;第二,至於你們提出的訴求,鄉里會考慮研究,給你們答覆;第三,我這裡所說的答覆,不是肯定答應你們提的要求的意思,而是可行的辦法或者合理的理由。第四,對於你們今天反映問題的方式,我不讚成,也希望不要有下次。”

    人群沉默了,他們沒想到看上去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說話很有水平,滴水不漏。原以為一個女流之輩好對付,看來也不是那麼簡單。他們都看著那名老漢和一名婦女。

    “還杵著鬧甚?鄉長都表態了會認真對待,你們還不滾回去?要是耽誤了鄉長的大事,誰挑頭鬧事,我收拾誰。”馮強又吼了一嗓子。

    村民互相看了一眼,見老漢和那名婦女不吭聲,開始移動腳步。那名婦女甩下一句話“處理不滿意,我們就不干”,也隨著人流退去了。

    馮強見眾人都走了,低著頭,訕笑著,嘴裡嘟囔著:“鄉長對不起,鄉長對不起。”

    寧俊琦沒有再批評馮強,她叮囑馮強:“你一定要關注這件事,有什麼情況及時匯報,尤其是在鄉里對此事沒有結論前,更要注意。還有你也私下瞭解一下,看他們反映問題的原因、動機,以及情況是否屬實。”

    “鄉長,我記住了。先去吃飯吧。”馮強連連點頭。

    “不吃了,讓鐘科長自己去吧,我和司機回去,下午再讓司機來接他。”寧俊琦惦記著回鄉里,根本沒有心思吃飯。

    就這樣,寧俊琦和司機小黃向青牛峪趕去。本來就二十公里的路,應該一會兒就可以到了。誰知都看到青牛峪了,車卻壞了,怎麼也打不著火。

    寧俊琦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讓車來接,可手機竟然沒信號。真是邪門,在村裡能打電話,快到鄉里了,反而打不通了。

    事情緊急,寧俊琦拉開車門,跳下汽車,徒步向前走去。頭頂上的烈日熾烤著肌膚,腳下騰起嗆人的灰土,肚子也在“咕咕”叫喚了。她心裡暗罵:“姓楚的,老娘給你擦屁股,你卻在城裡躲清閒。”罵完後,忍著幹渴飢餓繼續向前走去。

    開班儀式已經進行了一多半了,第一項議程和第二項議程已經進行完畢。

    第一項議程是縣委副書記馮志國講話,他主要講了培養科級後備幹部的意義、重要性和緊迫性,講了十分鐘。楚天齊覺得馮副書記總結的很準確,在筆記本上記下了這段話:“加強後備幹部隊伍建設,是貫徹中央和省市委要求的具體舉措;是以幹部隊伍可持續發展保障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必然要求;是加強領導班子建設和幹部隊伍建設的現實需要;是我縣實現跨越式發展的主要支撐條件。”

    第二項議程是縣委副書記、縣長艾鐘強講話,他的普通話很標準,整個講話持續了大約十五分鐘。他主要從後備幹部在政府工作,和經濟建設中所起的作用,以及如何在實踐中成熟、成長等方面談了看法和心得。同時表示“自己昨天剛剛到任玉赤縣委副書記、代縣長,今天就來參加這個開班儀式”,話裡話外,以示重視。

    現在進行的是第三項議程:縣委書記趙中直正在做指示。趙中直的普通話帶著濃濃的晉北口音“……,同志們,這次選拔科級後備幹部,縣委堅持了任人唯賢、德才兼備原則;堅持了群眾公認、注重實績原則;堅持了注重發展潛力、重視培養提高原則;堅持了備用結合、實行動態管理原則;堅持了服從大局,統一調配使用原則。

    同志們,一定不要辜負黨的期望,不要辜負組織的期望,不要辜負社會和人民的期望。我們要做無愧於國家,無愧於人民,無愧於偉大時代的德才兼備的跨世紀後備幹部。”

    在熱烈的掌聲後,鄭義平做了總結髮言。“玉赤縣科級後備幹部培訓班開班儀式”在十一點半正式結束。

    在眾領導退席後,市委組織部的董副科長對本次培訓安排做了說明:當天下午自由活動,正式培訓從明天開始,星期日結束,整整五天。培訓、住宿、就餐地點都在玉赤飯店。

    楚天齊隨著人流走出會議室,剛走到六樓樓梯口,碰到了馮俊飛。

    “天齊,恭喜你啊,成了科級後備幹部的一員。”馮俊飛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是那樣真摯,還用手臂拍了拍楚天齊的肩膀。

    “同喜同喜,你也是後備幹部一員呀。”楚天齊也拍了拍馮俊飛的肩頭。

    “我怎麼能同你比呢?”馮俊飛的話聽起來酸溜溜的,“工作七、八年才弄了一個後備幹部,也可能就是備而不用的幹部,哪像你剛工作幾個月,就走出了至關重要一步。”

    “能這麼比嗎?”楚天齊捶了馮俊飛一拳。

    有人喊馮俊飛,他隨那人走了。楚天齊自己下樓,奔向玉赤飯店。

    在去玉赤飯店的路上,楚天齊心情還有些激動,不禁沾沾自喜:“剛到政府工作半年就被列為科級後備幹部,照這樣發展下去,何愁不能當大官。到那時……”

    楚天齊越想越美,卻不知道有個美女在惦記他。只不過不是想他,而是在一遍遍的罵著他。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1:03
第五十二章 學生相邀

    玉赤飯店就在縣委、政府大院的隔壁,以前一直由政府經營,政府辦的一名副主任兼任經理。每年人來人往異常紅火,到年底一結算,不但沒結餘還虧損很多,最多的一年竟然虧損了五百多萬元。

    為了改變這種狀況,縣政府以年租金一百萬把玉赤飯店承包出去,承包期五年,現在的老闆是一個南方人,叫薛如松。

    新的玉赤飯店,接收了所有的基層工作人員,經過優勝劣汰,社會招聘,最終精簡人員百分之十五。在繼續保持住宿、餐飲、洗浴等經營項目的同時,又專門辟出一塊地方,採用分包的形式做起了歌廳。

    薛老闆經營玉赤飯店已經三年,不足兩萬平米的經營面積,每年除了支付租金,還要納稅四百多萬,員工的工資也比三年前提高了百分之四十,利潤可想而知。

    楚天齊只來過玉赤飯店一次,還是上次法院辦公室尤主任請他來的。他出了政府大院,徑直來到了玉赤飯店。

    組織部安排工作人員,在玉赤飯店大堂設立接待台,專門負責培訓人員的銜接工作。工作人員已經把培訓資料分配好,放在專門印製的手提袋中。楚天齊憑著培訓證,從工作人員手中領取了培訓資料、房卡、餐券等。

    就餐地點是大堂旁邊的宴會廳,與大堂相通,宴會廳的名字充滿貴氣:牡丹廳。

    楚天齊把就餐券給了宴會廳進門處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示意他可以進去用餐。就餐採用自助式,客人根據需要自己撿取,現在正是開餐的時間,整個宴會廳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楚天齊取上餐盤和筷子,沿著食品陳列台轉了一圈,夾取了幾樣順口菜,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和同桌的人互相點頭示意一下,然後吃了起來。

    馮俊飛走進了宴會廳,他頻頻和在場的人打招呼,很多人也站起來和他握手,並紛紛邀請“馮科長”同桌用餐,足見他的人脈較廣。

    二十多分鐘就餐完畢,楚天齊直接來到飯店三樓,對照房卡上的號碼尋找房間。組織部的工作很細緻,在樓梯口等部位都設立了提示牌,客房門還貼上了住宿人員的名字。

    楚天齊找到了房間號,上面貼的是自己和一個叫陸勇的名字。他打開門,進到房間,裡面沒有人,共有兩張床。他把自己的包和手提袋放在行李架上,褪掉外衣褲,選了靠裡邊一張床躺了上去。

    床和枕頭很舒服,房間開著空調,不熱也不冷,楚天齊倒頭便睡。這一段時間太累了,身上累,心裡也累,因此躺下就睡著了。

    “叮呤呤”,刺耳的鈴聲響起,把剛剛睡著的楚天齊驚醒了。他眯著眼睛,抓起床頭櫃上電話。聽筒裡傳出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先生,您寂寞嗎?需要特殊服務嗎?我們……”

    楚天齊聽到是這種電話,直接掛掉了。當他準備再次入睡時,電話又響了,接通後還是這些無聊的聲音,接斷再響起,一直重複了三次。

    等電話再次想起的時候,楚天齊沒有接聽,直接拔掉了電話線,房間一下清靜下來。他看了一眼手錶,剛剛下午一點,就又睡了過去。

    他是清靜了,有一個人卻異常憤怒,她手裡拿著手機,自言自語著:“奇怪,打了幾次都沒人接,難道他不在這個房間?不對呀,飯店前台明明說的是這個房號啊。難道他是故意的?”

    不容她多想,手機想了起來,剛一接通,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了出來:“鄉長,解決了嗎……”

    楚天齊這一覺睡的特別香甜,醒來時已經四點多了。陸勇還沒有回來。

    喝了點水,楚天齊順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了起來。新聞頻道正在播放南方抗洪的新聞,畫面有些晃動,有很多水珠。出鏡女記者手拿話筒、喘著粗氣,大聲的介紹著現場的情況。記者身後是來往穿梭的士兵和群眾,他們或背著沙袋奔走,或在河堤上築壩固堤。

    電視上新聞畫面隨時切換著,既有現場報導,又有點評分析,更有首長指揮抗災、關心群眾的專題。忽然畫面晃動,傳來女記者尖叫的聲音,她身後不遠處、剛剛填充了沙袋的缺口又被沖毀,畫面上瞬間多了很多水珠。馬上有大批的官兵和群眾扛著沙袋衝向那裡。

    楚天齊近段時間經常下鄉,晚上也是加班趕材料,很少看電視,沒想到南方發洪水這多大。看著電視上的情景,他不禁想起了幾個村的小學校舍,雖說青牛峪十年九旱,可萬一呢?楚天齊擔心當地發大水。

    青牛峪現在倒沒發大水,可是幾千里外發的大水,卻也間接的影響了到青牛峪鄉。他不知道的是寧俊琦現在正忙的焦頭爛額,到現在還沒吃上午飯,用她的話說“在給楚天齊擦著屁股”。她的嗓子已經嘶啞,正坐在奔馳的汽車上拔打著電話,她要快速趕到鄰市去。

    楚天齊正在看著電視。“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他以為是同屋的陸勇回來了,急忙去開門。在他還沒有完全看清對方面貌的時候,來人喊了一聲:“楚老師。”

    楚天齊細一看,來人是他的學生高強,也就是法院劉院長兒子。

    “高強,你怎麼來了?”楚天齊看到高強很高興。

    “老師,現在正放暑假呢!我昨天到的我媽這裡,本來想著明天去鄉里找你玩,我媽說你經常去村裡,有可能不在單位,就讓我打電話問一下。我把電話打到鄉里,說你在縣裡開會,又一打聽就找到了這裡。到飯店前台問了你房號,工作人員以‘不方便洩露客人信息’為由,沒有告訴我,說要和你聯繫確認。我看前台人挺多,也就懶的等他們聯繫,順著指示牌找上來了,看到客房門上貼的名字,我就確認你在這裡了。”高強握著楚天齊伸出的手,很是興奮。

    “快進來,坐下說。”楚天齊這才注意到,兩人還站在房間門口呢,尤其自己只穿著背心和大褲頭。

    “老師,這樣吧。我倆去一樓大堂吧,一邊喝茶一邊聊天。”高強建議道。

    “好吧,等我一下。”楚天齊答應一聲,穿上衣褲,裝上房卡,二人出了房間。

    來到一樓大堂吧,選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服務人員馬上熱情的推薦茶點,二人點了一壺毛尖,茶水送到,高強支走服務員,親自服務。

    高強比原來更壯了一些,小麥色皮膚,棱角分明的面龐,個頭足有一米八以上,透著青春和朝氣。

    “老師,喝茶。”高強禮貌的先給老師奉上了茶水。

    “好,謝謝。高強,聽你媽媽說你在政法大學上學?說一說你的情況吧。”

    “我呀,當年上政法大學完全是媽媽和姥爺的意見,我本來是想報海運學院的。不過,到了政法後,我發現並不像想像的那樣枯燥。我主修法學,同時參與了學校的‘證據科學研究院’的研究課題,給導師做助手。”高強說到學校的事情興致很高,“您知道嗎?證據科學研究主要涉及法庭科學技術和證據法學兩大領域,以法醫學、物證技術學和證據法學為三個主要研究方向……。”高強滔滔不絕的講起了專業,楚天齊卻只聽了個一知半解。

    “你現在都成專家了,講起來一套一套的。”楚天齊等到高強停下來後,笑著說道,“就是太專業,有些詞彙我還不太懂。”

    高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的笑了笑,“這樣說吧,我參與的課題其中有一項就是研究人的心理和行為,老師,你觀察一下飯店大堂的人,發現了什麼?”

    楚天齊看著高強的樣子,也勾起了他的玩心,於是觀察著大堂的人們。現在是當地飯店的旺季,飯店大堂進進出出的人很多。他們坐的位置緊挨著大堂,觀察進出的人挺方便,客人說話也能聽到一些。

    玉赤縣冬寒夏涼,冬天最冷的那幾天晚上可以達到零下三十度,白天也在零下十七、八度,而且冬季較長,光供暖期就有六個月。夏天的溫度很適宜,整個夏天最高溫度也才三十四、五度,每年也就那麼十來天,平時白天就是三十度左右。因此一到夏季,這裡就成了大城市人們理想的避暑、遊玩目的地。渤海市和首都市離玉赤都不到二百公里,駕車兩個小時左右就能到,當然這是路上不堵車的情況。

    楚天齊觀察了一會,說道:“那兩個人是市的,那一拔人是渤海市的,戴墨鏡的那幾個人應該是晉北的。”

    “您是根據他們的口音判斷的吧。”高強顯得興趣很濃:“那您還看出了什麼?”

    楚天齊繼續觀察了一下,正要說出自己的見解。突然高強說道:“老師,等等,先不說他們了。”

    楚天齊就是一楞,他發現高強正看向大堂休息沙發那裡,沙發上坐著兩個男人。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1:03
第五十三章 談心

    “老師,你發現什麼了嗎?他們是做什麼的?”高強眼睛仍然盯著沙發上的人,說道。

    楚天齊看了看,回答:“兩個人都挺瘦,一個休息好了,一個沒休息好,高個臉上有胎記,上面好像還有一簇黑毛,至於他們是做什麼的看不出來。”

    “老師你發現沒有,這兩個人雖然都很瘦,但高個的那個人顯得很精神,有很重的黑眼圈和眼袋,一直在不停的說話,還在不自覺的扭動脖子。低個的那個人滿臉流汗,身子顫抖,看上去昏昏沉沉的,目光呆滯,老打哈欠。”高強進入了分析狀態。

    楚天齊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們再看看,一會兒那個高個的應該會反應遲鈍、疲勞乏力、全身難受、焦躁激動,甚至胡言亂語。”高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沙發那邊。

    楚天齊去了趟衛生間,又回到大堂吧。此時他驚異的發現,那個瘦高個和剛才判若兩人,果然出現了高強說的症狀,而且已經站了起來,揮舞著手臂,嘴裡高聲嚷著:“我是玉皇大帝,猴子,去捉弄妖怪。”

    高強猛然扭回頭,對著楚天齊說:“他們是‘癮君子’。”

    楚天齊一驚:“你是說他們吸?”

    “是的。高個吸的是冰,低個吸的是嗎。”高強肯定的說。

    此時,從飯店外面走進兩個人,直奔大堂沙發而去,架起高個瘦子向外就走。面對人們詫異的目光,他們嘴裡說著:“喝了二兩貓尿,又出來耍酒瘋。”低個瘦子在後面跟著,用手從後面推著高個瘦子。高個瘦子身軀扭動,瞳孔圓睜,喊聲更大:“我是玉皇大帝。”幾人使勁拖著狂躁不安的高個瘦子,迅速的出了飯店。

    “老師,我們是不應該報警?”高強反應過來,急忙說道。

    “強強,你在這兒呀?呼你好幾遍,怎麼不回電話。”法院劉院長站在高強身後,埋怨道。

    楚天齊看到劉院長,趕忙站起身來打招呼:“劉姐,你來了。”

    劉院長穿著一身銀灰色套裙,頭髮綰在腦後,用一支棕色卡子別著,看上去幹練、大方。她向楚天齊伸出手來,微笑著道:“小楚,恭喜你成為科級後備幹部。”

    高強轉過頭來,滿臉不高興的看著劉院長,埋怨道:“都怨你,把吸人員放走了。”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你說的是什麼呀?”劉院長不解的問道。

    高強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還要拿媽媽的手機報警。

    “報警,怎麼報?你就說發現了吸人員?人呢?姓字名誰?證據是什麼?”劉院長反問著高強,“你的推理雖然有道理,可對方人已走了,身份信息一無所知,警方就憑你的一面之詞會受理嗎?”。

    “那就不管不問嗎?虧你還是法官。”高強還要辯理。

    “行了,兒子,管也不是你這種管法吧。”劉院長拍了拍高強後背,語氣柔和的說道,“你今天是來請楚老師吃飯的,不是到這裡研究犯罪心理的。”

    高強頓悟,嘿嘿一笑,不再言聲了。

    “小楚,我在二樓訂好了房間,已經快六點了,現在就上去吧。”劉院長對著楚天齊說道。

    楚天齊見劉院長誠心邀請,也沒有客氣,三人來到了二樓的包間,包間的名字叫“岳陽閣”。

    包間裡的圓桌不大,共能坐六人的樣子,現在多餘的椅子和餐具已經撤去,只留了三人的位置。三人坐定後,一致推選高強點菜。劉院長去了洗手間,楚天齊觀察了一下房間的佈置。

    餐包的風格是仿古的樣子,地上鋪著紅銅色地磚,牆上貼著淡金色紅綠花紋相間的壁紙。一面牆上裝飾著簡單的百寶閣,上面放置著青花圖案的瓷器,另一面牆上裝飾著一幅字,字的內容是名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頂上的吊燈也做成了宮燈的樣子。

    劉院長回到了座位上,和楚天齊聊了起來。

    “小楚,這次能成為後備幹部是機遇,一定要珍惜。”劉院長的話聽起來很實在,“後備幹部顧名思義就是選拔出來備用的幹部,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有可能被重用的機會,最起碼名字會進入組織部門的備用名單,被領導看到的機會多一些。但也不代表著肯定會被重用,還要靠自己的努力,同時也要看機遇,有的人從此會事業突飛猛進,也有人會一直備而不用,反而耽誤了前程。小楚,有句話叫‘機遇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怎麼理解。”

    楚天齊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我認為這句話,有兩層意思,一層意思就是說,人要想成功,就必須要有機會。古往今來但凡成功的人士,都是憑藉著各種機會才走上人生事業巔峰的。有的人是靠貴人相助,有的人是在危機中突出重圍,還有的人是趕上了發展大勢。

    第二層意思就是說,機會不會平白無故落到頭上。即使有的人憑藉著的父輩留下的家業順風順水,但也要有守住家業的能力,一個低能兒早晚會成為敗家子,況且這樣的事情也不具有代表性。

    因此,要想獲得機會,就要加強自身的學習,提高自己的素質、能力和修養。這樣,當機會來臨時,才可能從眾多的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接下這個露臉的重擔,不至於被壓倒。”

    劉院長點點頭,微笑著說:“小楚,說的很好,說明你是一個有心人,有上進心的人。你認為自身準備好了,機會就真的會降到你的頭上嗎?還需要什麼嗎?”

    “還需要做什麼?”楚天齊拍拍後腦勺,有些不解的說,“酒香不怕巷子深,總不能跑官要官吧?”

    “呵呵,小楚你理解偏了。”劉院長循循善誘的說,“我認為,有準備是獲得機會的基礎。只是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要讓能給你機會的人發現你,發現你是千里馬,如何讓伯樂發現才是關鍵,當然還要掌握個‘度’。”

    “媽,你怎麼又開始說教了,菜都上來了。”高強提醒道。

    “你看,我們光顧說了。”劉院長呵呵一笑,“高強倒酒。”

    酒是五星河西老窖,菜是五熱一湯兩涼,三個人推杯換盞,轉眼一瓶酒喝完。

    劉院長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歉意的對楚天齊說:“小楚,我那裡來了一拔客人,你讓強強陪你繼續喝,也代我感謝你。”

    楚天齊起身相送。

    劉院長走到包間門口時,扭回頭,看似玩笑的說,“小楚多聯繫,要不長時間不聯繫就不記得你了。”說完,走了出去。

    高強告訴楚天齊,因為龔庭長陽奉陰違的事,劉院長找到了人事調整的切入點,對人事合理洗牌,現在工作非常順利,所以她要感謝楚天齊。高強要了啤酒,沒有劉院長在場,二人喝的更加隨意。一直到九點鐘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了醉意,這才散席,屋內擺了半桌子的空啤酒瓶。

    高強還要請老師去唱歌,楚天齊以‘第二天還要培訓’為由,推掉了邀請。高強也沒有勉強,把楚天齊送回房間,自己回去了。

    同屋的陸勇還沒有回來,楚天齊脫掉外面衣褲,自己沏了杯茶,一邊喝茶,一邊想著今天的事情。

    楚天齊想到高強現在的樣子,說明高強已經成熟起來了,以前的“小少爺”,現在沏茶倒水那樣嫻熟。他對專業也是那樣喜愛和鑽研,對兩個瘦子的觀察就很仔細。儘管楚天齊不能確認高強的判斷是否正確,但他能看出高強的邏輯推理能力的確很強。

    法院劉院長今天能跟自己說那麼多,證明她確實沒拿自己當外人。她今天是特意在提點自己。尤其是她說的“要讓伯樂發現”、“要掌握‘度’”,以及最後說的那句話,分明就是提示自己要和領導多聯繫、走動。但要把握尺度,要做到正常的上下級關係,而不要採取非法手段結成利益圈子。

    楚天齊自信從參加工作至今,一直兢兢業業工作,堅信“酒香不怕巷子深”,不找領導拉關係,不曲意奉迎。當教師時,儘管自己平時工作很好,校領導也經常口頭表揚,可一碰到加薪調職的事總是輪不到自己。就拿這次的事來說,要不是與趙書記的兩次接觸給領導留下深刻印象,後備幹部肯定也不會輪到自己。看來要創造條件,在領導面前增加曝光率。

    想到自己這多半年以來,只顧忙工作,同時也擔心給別人添麻煩。所以劉院長、歐陽主任以及縣委趙書記那裡,自己都沒有主動去拜訪或是匯報工作,看來以後要多走動一些了。

    已經晚上十點了,楚天齊去衛生間沖完澡,正準備上床休息,傳來了敲門聲。他想這次肯定是陸勇回來了,就走過去,直接打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個人影迅速撞了過來。楚天齊急忙一側身,人影衝進門內,返身關上了房門。進來的是一個女孩,一個他不認識的女孩。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吵鬧聲,女孩臉上忽然寫滿了恐懼。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1:04
第五十四章 驚人發現

    女孩把右手食指放到嘴邊,示意楚天齊不要說話。實際上楚天齊正在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也顧不上說話。

    外面走廊裡傳來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

    楚天齊通過門上貓眼向外望去,只見有幾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就站在門外走廊上,他們說話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人去哪了?”

    “應該是到這樓了,電梯顯示停在三樓了呀。”

    “媽的,能去哪呢?看清模樣了嗎?”

    “沒有呀,只知道是個女的,好像穿著藍色裙子。”

    “真是廢物。哎呀,不會是雷子吧?”

    外面靜了有幾秒,就聽有人說道“快走。”

    人影一晃,有一個人扭頭向門的方向張望了一下,快步走去,緊接著零亂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很快沒了響動。楚天齊只覺得門外的那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楚天齊扭回頭,看著身後的女孩。女孩身高有一米六八左右,一襲淡藍色長裙飄逸清爽,淡金色帶跟涼鞋襯托著婷婷玉立的身材。一頭“黑瀑”垂在腦後,藍底白紋發卡恰到好處點綴在頭上。彎彎細眉下是兩汪清澈的“碧水”,尖尖的下頜光潔溫潤,粉撲撲的臉蛋上點綴著兩個小酒窩,一雙玉手輕撫在挎包上,正微笑的看著自己。

    “你是,你是……”女孩輕啟朱唇,一雙美目盯著楚天齊,忽然粉臉蓋上了一層“紅布”,“啊”的叫了一聲,迅速把頭扭向了一邊。

    楚天齊看到女孩的表情變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只見一具男體上身赤裸下身短褲站在當地。他也“啊”一聲,飛身躥到行李架旁,迅速抓起了上面衣服,胡亂套在身上。

    楚天齊穿好衣服,尷尬的咳了兩聲,女孩慢慢轉過身體,下意識望了一眼對面男人的下面,想起剛才看到的“小帳篷”,不僅耳熱心跳,兩人楞在當場。

    幾秒鐘的冷場,女孩面色一整,才問道:“你是楚天齊嗎?青牛峪鄉鄉長助理?柳林堡的?”

    楚天齊就是一楞:她怎麼知道我,還知道我是哪裡人。於是不解的問:“我是楚天齊,你又是誰?怎麼知道這些。”

    聽到楚天齊的回答,女孩面上神情一鬆,走了兩步,坐在了椅子上,仔細打量了一番,口中喃喃自語:“嗯,還行,不錯。”

    楚天齊被她看的不自在,有些慍怒,冷聲問道:“你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咯咯咯,脾氣倒挺大。”女孩笑過,才接著說道:“我是岳婷婷,柳文麗是我表姐。”

    楚天齊腦子快速轉了一下,想起來柳文麗前幾天和自己說過這個表妹,但還是警惕的說道:“是嗎?你應該是在飯店上班呀,怎麼沒有穿工作服呀?”

    女孩啞然一笑,從隨身的挎包中摸出一個小本子,遞給了楚天齊。楚天齊看了一眼女孩,接過了小本子,這是一個工作證。他看到了工作證裡面的內容:姓名:岳婷婷;職務:前台經理。

    楚天齊又對照了一下照片,確認面前的岳婷婷應該就是柳文麗的表妹。隨即語氣緩和了下來,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唉呀,怎麼把正事忘了。”岳婷婷一拍腦門,“有人吸毒,趕快報警。”

    聽到岳婷婷的話,楚天齊腦子一閃念:“怪不得看那個人那麼眼熟呢!”他快速走到房門處聽了聽,猛的打開房門,見外面空無一個,這才走回屋子,關好房門。

    “你有證據嗎?”楚天齊反問岳婷婷。

    “有,馬上報警,要不一會兒他們就跑了,也許還會來找我。”岳婷婷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楚天齊想起了從貓眼看到的那個人,正是高強口中的吸毒人員瘦高個。於是拿起床頭櫃上電話撥了起來,電話沒有聲響,這才想起是自己拔掉的電話線,急忙插上,重新撥打了起來。

    聽到話筒裡傳來了“哪位?”的聲音,楚天齊趕快說到:“雷鵬,我是天齊,我報警,有人吸毒。”

    “你在哪?嫌疑人在哪?”電話裡雷鵬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

    “馬上過來,我在玉赤飯店,具體情況讓小岳和你說。”楚天齊把話筒給了岳婷婷,岳婷婷和雷鵬說了嫌疑犯的房間號以及楚天齊的房間號,掛了電話。

    在等待雷鵬到來的這段時間,岳婷婷向楚天齊說了事情的經過。

    今天岳婷婷上大夜班,是晚上十點的班,她九點半到了前台,先詢問了班上的情況,重點關注了一下組織部訂的幾十間房。岳婷婷無意中發現了楚天齊的名字,她想起表姐柳文麗說過這個人,簡直把這個人說成了完人:正直、聰明、優秀、帥氣,好男人的優點幾乎全佔了,因此,楚天齊的房號她一下子就記住了。

    岳婷婷詢問完前台的情況,進到更衣室換衣服。這時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岳婷婷來不及換上工裝,把身上的裙子整理一下,去開了門。

    客房服務員小張站在門外,臉上滿是驚恐之色:“經理,五二八房間有燒焦味。”

    岳婷婷既是前台經理,又是房務部副經理,聞聽此事,急忙出了更衣室,邊走邊問:“房間有人嗎?”

    “經理,敲了好幾次門都沒人開門,我給前台打電話又佔線,就直接下樓來找領導了。”小黃解釋道,“她們說你在更衣室,我就過來了。”

    隨著小張上樓,來到五二八房間門口,一股糊味傳了出來。岳婷婷上前敲門,沒有人開門,又側耳聽了一下。然後,拿出隨身攜帶的多功能卡,一邊開門一邊說道:“您好,請問有人嗎?”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裡面沒有任何人,只看到地毯上有一處正在冒著青煙,二人來到近前,看到燒糊的地方已經有巴掌大的面積了,上面還有火星在一閃一閃的。

    岳婷婷去走廊拿來滅火器,一陣猛噴,地毯上的著火點被撲滅,只留下白乎乎的乾粉痕跡,和滿屋飄浮的粉塵與煙霧。

    岳婷婷打開窗戶,清新的空氣飄了進來,她讓小黃先去忙工作,自己繼續察看隱患。小黃出去了,岳婷婷仔細看了著火點已經撲滅,就又看了看其它地方。忽然,床頭櫃上有兩隻奇怪的瓶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走到近前,這是兩隻普通的礦泉水瓶。它們的特殊之處在於,透過瓶蓋上都有兩根可摺疊彎管伸進瓶子裡邊,管子留在外面長長的一截,瓶蓋還用膠布緊緊纏著,在瓶子旁邊有透明的小塑料袋,塑料袋內壁上白乎乎的。

    岳婷婷看著眼前場景,想起警察培訓內容,意識到這是一個驚人發現,正要看個仔細,外面有說話聲傳來。聽聲音是向這個方向過來,她快速來到門口,悄悄向外探頭,向說話方向瞄了一眼,看到有幾個人互相攙扶著,正從東邊方向向這邊走來。

    岳婷婷顧不得這些,趕忙出了房間,快速向來人相反的方向最西邊電梯走去,心中盤算著該怎麼辦。她頭上冒汗,腳下加緊,很快到了電梯井拐角處,一扭頭,正看到那幾個人進了五二八房間。

    岳婷婷摁了電梯,電梯很快就到了,可岳婷婷卻覺得那樣漫長,她牙齒打顫,心臟狂跳,閃身進了電梯。

    在電梯關門的一剎那,她聽到有腳步聲向這裡跑來。經過剛才短暫的思考,她已經做出了決定:先到三樓找楚天齊。雖然沒見過他,但從表姐口中得知他是可信的,他即使不會幫自己報警,最起碼也能在他那裡暫時躲過追蹤。

    萬幸的是岳婷婷記住了楚天齊房間號,同時對房間位置熟悉,就在她剛進入楚天齊房間的時候,追她的人也到了三樓,只差分毫沒有看到她的人影。否則,以那些人的做為,一旦被追上,後果不堪設想。

    岳婷婷在敘述到危險時刻的時候,也是手扶胸膛,緊張不已。

    楚天齊聽完岳婷婷的講述,想到自己在她面前出糗的事,就想逗一逗她,於是說道:“你怎麼就敢肯定我會幫你,萬一我不給你開門,或者把你交出去,再萬一……呵呵,那你可就慘了。”

    岳婷婷聽到這話,臉色一變。隨即看到他搖頭晃腦、拖長腔調的樣子,她明白了他在戲弄她。只見她似笑非笑,眼睛盯著楚天齊,一字一頓的說:“我料定你不會那麼卑鄙的,否則會遭報應的。”

    楚天齊聽到她的奇葩回答,一時不知如何答對,臉上表情有些狼狽。

    岳婷婷看到楚天齊精彩的表情,“咯咯”直樂,手撫前胸,笑得前仰後合。笑了一會兒,她又語出驚人:“你佔我便宜,就要接受我的懲罰,也可以說是對我傷害的補償。”

    “小岳,你可不能信口開合,我怎麼佔你便宜了,你可要說清楚。”楚天齊被她說的莫名其妙。

    “這個嘛!你在陌生的年輕貌美女孩面前赤身裸體,本就不雅。況且你還是一名副科級領導,並且是科級後備幹部,就更加不堪,你的行為侮辱了我純淨的雙眼和聖潔心靈。”岳婷婷說起來理直氣壯。

    “你這不是倒打一耙嗎?是你半夜闖進我的房間的,好不好?”

    “咚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1:05
第五十五章 果然是癮君子

    聽到敲門聲,屋裡一下子沒了聲音,二人對望了一眼,楚天齊問道:“誰呀?”外面沒人回答,敲門聲再次響起。

    岳婷婷有些緊張,向裡面挪了挪身體。

    楚天齊輕手輕腳,向門口走去,透過貓眼想看一下究竟,結果什麼也沒看到。楚天齊雙手握拳,提高了警惕。

    大約過了有一分鐘,外面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警察,查房。”

    雖然這個聲音是捂著嘴巴發出的,楚天齊仍然聽出來了,他輕輕扭動門把,猛的拉開房門,側身閃開,一個魁梧的身子撞了進來。

    來人收住身子,嘴裡嚷道:“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把證件拿出來。”

    看到眼前的一切,岳婷婷不明所以,已經靠在牆角處,緊張的望著來人。

    “好小子,你算計我。”來人捶了楚天齊一下,原來是雷鵬到了。楚天齊也回敬了雷鵬一拳,隨即兩人哈哈大笑。

    雷鵬看到牆角的岳婷婷,就對著楚天齊低聲說:“什麼時候勾搭上的,老實交待。”

    楚天齊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對著岳婷婷說道:“小岳,這位是刑警隊雷隊長。”

    岳婷婷這才松了口氣,問道:“雷隊長,查到了嗎?情況怎樣?”

    雷鵬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就說道:“你們的報警很準確,只可惜我們晚到了一步,等我們進到房間的時候,空無一人。不過,我們在裡面不光查到了吸毒工具,還在床廂夾層找到了冰毒和嗎啡,只是數量很少。我們現在需要瞭解他們的身份,請飯店協助一下。”

    “還真的是‘癮君子’啊!”楚天齊脫口而出。

    雷鵬看向楚天齊:“你見過他們?”

    三人一同下樓,楚天齊把高強的分析推理講了一遍,雷鵬很欣賞高強的專業能力與敏銳眼光。來到前台查看五二八房間客人信息,楚天齊看到客人提供的身份證複印件,照片根本就不是那兩個瘦子的。又調用了監控錄像,令人遺憾和不解的是,幾個重要點的攝像頭全壞了,因此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來到岳婷婷辦公室,雷鵬感謝她的報警,並囑咐她不要聲張,也不要說這件事情,如果發現情況及時報告。她點頭表示明白,並留下了雷鵬的電話號碼。

    雷鵬讓楚天齊和他回一趟局裡,說有事請他幫忙,楚天齊和雷鵬走出辦公室。這時,後面傳來聲音:“楚天齊,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說。”

    楚天齊扭回頭,看到岳婷婷正站在前台辦公室門口衝他招手,他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說吧,什麼事?”楚天齊問道。

    岳婷婷撲哧一樂:“楚天齊,你欠我的還沒有補償呢?我先記上,你可記得還呀!你要賴帳,我就和表姐說你對我……你明白的。”

    楚天齊正要說話,岳婷婷已經“咯咯”笑著,走開了。

    “走吧,別那麼依依不捨的。”雷鵬已經在叫楚天齊了。楚天齊走了過去,二人出了酒店,上了車,車上已經有兩個便裝警察在等著了。

    就在楚天齊剛剛離開不到十分鐘,一個女孩兒到飯店前台詢問他的房間號,當聽說他已經出去了,女孩匆匆離開飯店。她邊走邊說:“姓楚的,怪不得工作出狀況,這麼晚了還出去鬼混,能做好才怪呢。”她上了二一二車,狠狠的關上了車門,她要連夜趕回鄉里,那裡還有麻煩事等著她呢。

    雷鵬和楚天齊很快到了公安局,他倆下了車,一名警員把車開走了。

    雷鵬邊上樓邊調侃。“你小子可真行,泡妞都能得到重要線索。”

    “別瞎說了,讓我來公安局做什麼?”楚天齊不理他的話,問到了自己關心的事。

    “給我幫個忙,這次發現的吸毒人員樣貌,只有你見過。到局裡讓專業人員根據你的描述畫像,看能不能從數據庫有所發現。”雷鵬回答道。

    雷鵬和楚天齊一起進了繪圖辦公室,繪圖人員根據楚天齊的描述畫了瘦子的樣貌。現在都是用電腦繪圖,比較方便,經過幾次修改,繪出的效果圖與那兩人已有八分相似。

    工作人員用繪製好的效果圖,在吸人員電子檔案中搜索,結果搜了幾遍都沒有搜到。只好把效果圖放到縣轄居民檔案中搜索,終於找到幾個相似檔案,又經過篩選,找出和效果圖最相似的三人,其中兩個圖像清晰,一個不清晰。

    楚天齊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凌晨一點了,對雷鵬說到:“我的任務完成了吧?我該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培訓呢!”

    “先等等。”不由分說,雷鵬拽著楚天齊來到自己辦公室,他讓楚天齊先坐下,然後打了幾個電話,安排一會兒的行動。

    雷鵬放下電話,看著楚天齊“嘿嘿”一樂:“哥們,你還得幫我一個忙,跟我去行動一次。”

    “什麼?抓吸毒人員?那是你們的事,我去頂什麼用?再說了我明天還要培訓呢。”楚天齊堅決的拒絕著。

    雷鵬齊抓著楚天齊的胳膊,嘆了口氣:“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哥們遇到難題了。你不知道,現在沃原市尤其是玉赤縣吸毒人員數量激增,而且有間接證據表明,玉赤縣有一個販毒團夥極其活躍。我剛調到刑警隊的時候,正趕上省裡一個硬任務:限我局在國慶前破獲販毒集團。更可悲的是,市局是我爸主抓這個事,縣局是我,爺倆成了一根繩上螞蚱。對了,在我調到刑警隊之前,我爸調到市局當副局長了。本來我調到隊裡當隊長就有人眼紅,還有人說三道四,如果這個任務完不成的話,我恐怕就要倒霉了。

    這一個多月來,吸毒人員抓了不少,可卻沒有販毒集團的有用線索。前天我還被局長狠尅了一頓,哥們現在鬱悶死了。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條線索,可不能放過。這次去抓人要人髒俱獲最好,最起碼也要認準人。現在有三個疑似嫌疑人,如果因為認不清再抓錯人,那我真要灰溜溜的讓位了,你就真的忍心嗎?只需要你跟著去認一下人,也許第一個人就OK了。”

    楚天齊見雷鵬說的可憐,就猶豫的道:“那樣會不會誤了培訓呀?”

    雷鵬一看有門兒,興致一下子高了起來:“不會的,這三個地方都很近,早上六、七點前指定能趕回來。”

    楚天齊隨著雷鵬出發了,共兩輛車,全是“獵豹”牌子,楚天齊和雷鵬坐在頭車上。這次的嫌疑人排查,採取由近及遠的方式進行。

    車子開出來有二十來公里,在一個村子口停了下來,兩輛車熄了火,大家一起向村裡走去。楚天齊雖然沒有參加過警察的活動,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害怕,他自信就憑自己的身手,一般人根本就不在話下。

    來到一戶宅院前,打開手電筒,核實了一下門牌地址,正是第一個疑似嫌疑人身份證上的地址。眾人翻牆進入院內,其中四人散開各守一處,楚天齊隨著雷鵬等三人上前敲門。

    敲了兩遍,屋裡的燈亮了起來,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誰呀?深更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

    一個警員答道:“警察,有人看到有一個壞人進來了,我們進去看一看。”

    屋內的聲音一下子顫抖起來:“你們真是警察?壞人真進屋了?”

    “我們是警察。”警員回答,“抓緊時間,要不壞人跑了拿你試問。”

    裡面傳來悉悉索索穿衣的聲音和走路的響動,接著傳來門插棍響動的聲音。屋門一開,眾人一擁而上,將開門男人抓住,手電光打在來人臉上。

    “你們要幹什麼?”男人驚恐的問道。

    楚天齊仔細看了一下來人,搖了搖頭,雷鵬三人馬上放開了男人。

    這個男人渾身顫抖,此時女人和一個男孩也走到了外屋,三人被集中在一起。

    雷鵬帶人裝模作樣搜了起來,只有三間正房和三間小南房,很快搜完,肯定沒有找到“壞人”。

    雷鵬打著官腔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不過呢,這是為你們好,既然有人舉報看到壞人到這兒,我們就要進來抓他。否則,他要是傷到你們,那可就麻煩了。如果你們發現什麼線索了,可以給我們打電話報案。”雷鵬留下了一個固定電話號碼。

    一家人根本也不敢說什麼,只是點頭稱“是”,心裡希望這些人快走,他們大概也一定會擔心“壞人”會不會到家裡來,肯定是一夜都睡不成了。

    眾人走出這戶農家,楚天齊有些不忍。雷鵬還振振有詞:“這就是為什麼要你一塊來了,如果認不准人,把他抓回去,那一家人受的傷害就更大了。這樣呢,只是虛驚一場,天一亮就過去了,同時他們還增強了法律意識、自我保護意識。”

    楚天齊低罵了一句“無恥”,跟著雷鵬上了車。車子又走出大約二十公里,到了第二個疑似嫌疑人家裡,依然和第一家情形一樣,根本不是嫌疑人。此時已是凌晨四點多了,天已開始漸亮了,天上飄起了零星小雨。

    就剩下第三個疑似嫌疑人了,也就是那個身份證上圖像不清晰的人。楚天齊正考慮著會不會耽誤培訓的事,就見六個刑警都在看著他,他知道自己必須得接著跟去了,他們似乎在懷疑自己對嫌疑人的長相描述不準確,那也就是在懷疑他們的隊長。因為楚天齊是隊長的同學,是隊長請來的。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1:05
第五十六章 嫌疑人就在前方

    楚天齊和雷鵬一行人上了車,繼續向第三個目的地而去。走了十來公里砂石路,開始到了鄉村小路上,路變得越來越難走,雨也越來越大了。楚天齊的心情也和這天氣一樣,越來越壞起來,他預感到培訓的事可能要來不及了,看來到時只能打電話請假了。

    在六點半的時候,終於到了目的地圪梁村。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整個村子就是一個大土圪梁,總共二十來戶人家,都分散在一個個的土圪樑上。兩輛“獵豹”只好停在大圪樑下邊,眾人穿上雨衣,步行向上走去。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爬,本來就有很大坡度的土路,在雨水的洗禮下,甚是難走,眾人只好手腳並用,艱難前行。

    這裡的人家根本沒有什麼門牌,只好找人家打聽,在轉了四個圪梁後,終於到了他們要找的肖金柱家。來到門口,停下腳步,在雷鵬的吩咐下,眾人四散開來,雷鵬帶著一名刑警向正門走去,楚天齊跟在他們身後,一邊走一邊觀察著。

    說是院門,根本就不能算是門,所謂的門只是用四根木棒釘了框子,然後把一些樹杈兒綁在上面,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木柵欄。院牆也就一米來高,是用石頭干砌的,上麵糊了一層泥巴,院牆上已經有了三個豁口,大人一抬腿就可以直接邁進去。房子一共兩間,外牆皮是白黃色的泥巴,好多處裸露出石頭尖子,房頂藍瓦上生長著一簇簇雜草和青苔,門窗薰的油黑。

    三人來到院內,正向前走,虛掩的門打開了,一個雙目失明的老太太走了出來,擋在他們面前。她的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大襖,上面是一塊一塊的各色補丁,看針腳做工特別粗糙,應該是自己補的。腳上的布鞋用麻繩繫著,應該是防止鞋掉落,鞋面上斑斑駁駁的污垢,幾乎看不出本色了。

    她的手背上黑乎乎的,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了,小臂上青色的血管被外面的一層干皮包裹著,手中的一枝木棍光溜溜的,看來是經常拄著的緣故。她的臉上幾乎沒有肌肉一樣,滿是干皮的褶皺堆積在上面,透過乾癟的眼眶,看到一條縫隙裡的“死水。”

    老太太側著耳朵“看了看”,用手中的木棍戳了戳地面,嘶啞著聲音說道:“你們來幹什麼?金柱不在家,不要來找他了,他把錢全輸給你們了,家裡什麼都沒有了。”

    三人互相對望一眼,雷鵬向那名刑警點頭示意了一下,那名刑警向著老太太說道:“大娘,我們不是和他要錢的,我們是他的朋友。”

    “朋友?好幾撥人都是這麼說的。”老太太看來見多了肖金柱的“朋友。”

    在刑警和老太太對話的當口,雷鵬和楚天齊輕手輕腳的向屋門走去,儘管他們自認為腳步很輕,可老太太側耳聽了一下,說道:“去吧,去吧,看看也好放心,裡面什麼也沒有。”

    二人進了屋子,屋裡除了一口大鍋和半個水缸外,幾乎沒有什麼東西,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有些奢侈,因為黑色牆上也沒有多少泥皮了,露出了裡面的草簾。鍋裡一團五顏六色的東西散發出難聞的異味,令人做嘔。進到裡屋,火炕上的炕席已經只有一小塊了,上面堆著一堆爛棉絮。

    靠牆跟的一張矮桌上,擺放著一個亮閃閃的東西格外醒目,楚天齊一眼看到了它,那是一個放著照片的相框。因為可能是經常撫摸的緣故,相框邊緣已經很光滑,上面的玻璃也是鋥明瓦亮。玻璃下面壓著兩張照片,一大一小。很小的一寸黑白照片上是一個小孩子,另一張彩色照片足有七寸,上而是個瘦削的人,他的最大特點是左臉上有一塊紫色胎記,依稀上面有一簇黑毛。

    楚天齊衝雷鵬點了點頭,雷鵬拿出隨身攜帶的相機,“嚓嚓”拍了幾張,二人出了房間。

    雷鵬衝著老太太說:“大娘,我們先走了,不找你兒子了。”然後衝著刑警一點頭,刑警會意,三人轉身就走。

    楚天齊已經邁出一步,收住身子,從身上摸出一百元錢,走回去,把錢塞到老太太手裡,說道:“這是你兒子讓捎給你的。”

    看到楚天齊這樣做,雷鵬也從身上掏出一百元錢走了過來。

    老太太一楞,乾巴巴的手掌撫著手中的錢,臉上露出了笑容:“第一次有人這樣。”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不對呀,他早上走的時候也沒說呀。”

    三人聽到此話,都是一楞。雷鵬把錢塞到老太太面前:“大娘,這張也是,你剛才說什麼。”

    老太太身子一顫:“我,我什麼也沒說呀。”

    雷鵬、楚天齊對望一眼,迅速走出院外,迎面一名刑警走了過來:“隊長,有情況。”

    聽著刑警的匯報,雷鵬來到了東牆根的角上,地上有依稀的腳印,仔細分辨應該是今天早上的腳印。腳印一直延伸向遠方,聯繫到老太太後面說的話,十有八九這些腳印就是肖金柱留下的。

    雷鵬安排兩名刑警繼續守著小院外面,他和楚天齊以及另外的五名刑警沿著腳印開始搜尋,腳印在山坡下嘎然而止了。因為再往前走都是山石了,看不到腳印了。

    山不怎麼高,遠處望去光禿禿的全是石頭,只有走近了,才會看到山上也有一些零星的灌木,只不過一簇簇的很小而已。

    幾名刑警都看著雷鵬,既是在等他的吩咐,也是對這次搜查信心不足。雷鵬看在眼裡,他明白他們是對楚天齊的信息以及自己的判斷有懷疑。於是,雷鵬拿出相機,用雨衣遮著,說道:“你們看。”眾人都圍攏過來,看到了雷鵬拍攝的照片。

    “告訴你們,楚助理已經確認這個人就是他兩次見到的人,肯定是嫌疑人無疑。另外就在剛才,我們從小院出來的時候,那個老太太可是說過‘他早上走的時候’的話,因此可以判定,肖金柱可能就在附近。”

    眾人一下子精神十足,磨拳擦掌,躍躍欲試。雷鵬對大家進行了分工,並講了一些注意事項,尤其要注意嫌疑人手中凶器,一旦情況不可控制,要馬上呼叫。一共六人,兩人一組,共分成三組,楚天齊和雷鵬一組。

    山石非常濕滑,大家直好手腳並用向上爬行。畢竟都是刑警,這些都是必修項目,只有楚天齊不是警察,可他的身手比在場眾人要強出很多。

    爬著爬著,楚天齊感覺肚子裡一陣絞痛,他知道又是老毛病,以前喝完啤酒,如果被涼風吹著就會這樣。從昨天晚上和高強喝完啤酒,就被雷鵬折騰著,樓裡樓外出出進進。因此豈止是受涼,而是風雨交加啊。

    “雷鵬,你先走,我一會跟上。”楚天齊對著雷鵬小聲說,“我方便一下。”

    雷鵬見楚天齊捂著肚子,關心的問:“沒事吧?”

    “老毛病,方便完就沒事了,如果有什麼情況會呼你。”楚天齊揚了揚手中的警用對講機。

    雷鵬答應一聲,從腰中拿出一副手銬給了楚天齊,然後向前爬去。楚天齊把手銬掛在腰間,開始尋找地方,到處都是石頭,找了好幾處都不合適。這時他發現了一株小喬木,就在右側二十多米的地方,他慢慢的爬了過去。

    來到近前一看,還真是比較合適,喬木能遮擋住身體,不至於被山下或遠處的人看到,同時還比較平坦一些,能立住腳。不再猶豫,趕快方便,肚裡的東西一點點解決了,疼痛症狀漸漸消退,一會兒就沒事了。

    楚天齊提起褲了,就在他低頭繫腰帶的時候,無意中瞟了旁邊一眼,他眼前一亮:腳印。因為腳印上方是斜過來的喬木枝杈,枝杈上是濃密的葉子,雨水透過枝葉落下來的要少的多,所以腳印很清晰。

    系好腰帶,楚天齊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起來。通過觀察,他確定這裡的腳印和小院外面的腳印出自同一個人,因為兩處的腳印都很大,至少是四十五碼,這樣大的腳很少。

    楚天齊向雷鵬的方向看了看,已經離自己這裡很遠了,再說現在還不完全確定,自己看看再說吧。他沒有呼叫雷鵬,自己沿著腳印搜尋著。

    一會兒是山石,一會兒又是土地,腳印也時斷時續,而且有的腳印被雨淋過已經很模糊,不仔細辨認根本看不出來。大約經過二十分鐘左右的時候,腳印中斷了,都是山石,離山頂已經很近了。楚天齊蹲下來,仔細觀察了腳印前進的方向,他目測了一下,隱隱約約看到高處有一條窄縫。

    楚天齊慢慢的向上爬行,縫隙變得越來越大,距離越來越近了,他內心多少有些緊張也很興奮,他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行動。這時,耳機裡傳來雷鵬的呼叫,他看了一眼前方,沒有回話。

    窄縫已經變成了半人多高的山洞,楚天齊隱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細心觀察著。因為練功的緣故,他的視力特好,他看到山洞下方的地面上有些雜草已經倒伏,旁邊還有一個煙盒,他斷定:嫌疑人就在前方。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1:06
第五十七章 失蹤風波

    耳中不時傳來雷鵬的呼叫,楚天齊沒有回答,乾脆把耳機取下放在衣服口袋裡。他迅速從大石後轉到了山洞右側,背貼著石壁向洞口移動。洞口越來越近,忽然寂靜的耳畔傳來濃重的喘息聲,楚天齊停下腳步,仔細傾聽,裡面還夾雜著壓抑的聲,聲音就來自山洞。

    楚天齊一下子心跳加速起來,心情很激動,他平靜了一會心情,耳旁的聲越來越大,幾乎在喊了。他不再等待,右手拾起一塊石頭猛的扔向洞口另一側,就在石頭落地的一剎那,左手拿著對講機,迅速閃進洞中。就在他左手砸下的一剎那,忽然停在了半空,他看到了怪異的一幕,。

    山洞很淺,兩米多深的樣子。地上躺著一個人,上衣敞開,手刨腳蹬,胸膛上已經佈滿長長的血道,口中發出一聲聲的號叫。

    這和自己想像的完全是兩回事呀。楚天齊想著應該是這樣的情形:洞裡一雙警惕的眼睛緊緊盯著外面,一個全身戒備的男子雙手握槍,最起碼也要拿著刀子。在聽到聲響的時候,扣動扳機。

    正是基於這樣的分析,楚天齊才扔出一塊石頭,以期讓對方開槍,然後自己利用這個間隙欺身而進,對講機直擊對方頭部。可是眼前的情形卻是出乎意料。

    當楚天齊看到此人左臉上的紫色胎記和黑毛的時候,迅速放下左手的對講機,右手從腰間解下手銬,雙手麻利的給對方戴上,楚天齊長呼了一口氣。

    趟在地上的男人,已經不再手刨腳蹬,發出一句“我是玉皇大帝”的聲音,口吐白沫,閉上了無神的雙眼。楚天齊也猜出了為什麼這個人會這樣了,他沒有慌張,從地上撿起對講機呼叫雷鵬。

    雷鵬聽到楚天齊說出的話,高興的大喊:“太好了。你在什麼地方。”

    “應該是在你的右側,我出去你就能看見我了。”楚天齊邊說邊向外走去,到了外面的一個高處,站了上去。

    雷鵬看到向他招手呼喊的楚天齊,急速向這裡趕來,好幾次差點摔倒,很快和楚天齊會合。雷鵬來到洞中,確認了此人就是肖金柱,看著地上男人的樣子,他知道這人是毒癮發作後的表現,當他聽楚天齊說了事情的經過,也覺得好笑。雷鵬在肖金柱的褲子口袋裡搜出了一把手槍,對楚天齊說道:“哥們挺懸的啊。”楚天齊暗自慶幸。

    二人架著肖金柱向洞外走去,迎面碰到趕來的刑警,他們是接到了隊長“已經發現目標”的呼叫後趕來的。

    “怎麼抓住的嫌疑人?”一名刑警問道。

    雷鵬正要回答,楚天齊搶過了話頭:“是雷隊長順著腳印找到的。”

    “隊長就是厲害。”眾刑警拍著馬屁。

    雷鵬感激的望了楚天齊一眼。

    把肖金柱交給了其他刑警,雷鵬和楚天齊走在後面,他說道:“哥們,你為什麼說是我抓住的嫌疑人。”

    “我只不過是湊巧碰上了,自己又不吃警察這碗飯,因此說嫌疑人是你抓住的更合適。”楚天齊回答的輕描淡寫。

    雷鵬知道楚天齊這是把功勞讓給自己了。

    “唉呀,已經快九點了,培訓都開始了。”楚天齊想起了正事,很著急:“趕緊把手機給我用用,我得請假。”

    雷鵬把手機遞給楚天齊,楚天齊接過來,撥打著會務組留下的電話。悲催的是,手機沒有信號,根本就打不出去,又換了幾個位置,還是一點信號都沒有。也不奇怪,青牛峪鄉的信號有時都比較弱,山溝裡沒有信號也很正常。

    眾人帶著肖金柱下了山,經過圪梁村,到了“獵豹”車前。期間在經過圪梁村時,有的村民看到了被抓的肖金柱,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喃喃自語:“肖老太太”心靜了。

    眾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全都哈哈大笑起來,這些人哪還像警察呀?全部都成了“泥猴”了。楚天齊上了雷鵬的車,肖金柱被放在了後面車上,兩輛“獵豹”出發了,雨已經小了,但泥濘不堪的小路更加難走。

    楚天齊試著用雷鵬的手機撥了很多次,依然是沒有信號,車子像蝸牛一樣行進著。忽然車子熄火了,後面的車子也跟著停了下來。雷鵬和兩名警察下車弄了半天,車子還是打不著,只好讓後面的車押著嫌疑人先走。

    雷鵬和兩名警察繼續鼓搗著車,楚天齊拿著手機走出很遠,沒有信號,又爬到高處撥打,還是沒有信號。沒辦法,回去再向領導說明吧,肯定要挨批評了,弄不好再來個當眾做檢查,可要丟人丟大發了。

    雷鵬看楚天齊心情不太好,就安慰道:“哥們,培訓請假的事你放心,回去局裡給你出個證明,你不但沒有過錯,可能還會被表揚呢。”

    楚天齊心中暗道:“但願吧。”他心想大不了當眾做個檢查就行了吧。可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樣簡單,因為他的突然“失蹤”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

    今天是科級後備幹部正式培訓的第一天,規定是八點半正式培訓。所有參加培訓人員都很興奮,更重要的是想給領導和培訓老師留下好印象,早就把自己打扮的精精神神、收拾的利利索的,提前三十多分鐘就到了培訓教室。

    培訓教室用的是玉赤飯店的多功能廳,廳內設施、燈光、音響設備都很先進,室內的三塊LED屏上已經打上了此次培訓的大標題“玉赤縣科級後備幹部培訓班第三期”。

    八點十五分開始點名,當工作人員點到“楚天齊”時,連點三遍沒人答應。正趕上副部長魏龍到現場巡視,工作人員向魏副部長匯報,魏龍詢問了工作人員一些情況後,指示點名繼續,這事由他來處理。

    魏龍出了多功能廳,就向縣委大院走去,他現在心情特別好。他看不慣楚天齊這個人,可姓楚的“瞎貓碰上死耗子”,處理了貸款難題,引來了蔬菜項目,甚至得到縣委書記青睞,還把他列入科級後備幹部。

    當然了,在楚天齊列為後備幹部這件事上,部長鄭義平也是推波助瀾。魏龍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腳下步履更加輕快。

    魏龍急匆匆進了縣委大樓,徑直到了五樓,來到部長辦公室外面,舉手就要敲門。忽然,他的手停在半空,又慢慢放了下來,毅然離開五樓,回到四樓自己的辦公室。

    寧俊琦昨天一直忙著,整夜沒有睡上覺,好不容易在今天早上八點返回鄉里。她進到辦公室裡間,關掉手機,倒頭便睡。

    “叮呤吟”,外間辦公室電話響了,把剛剛入睡的寧俊琦驚醒過來。她本來懶得去接,只是鈴聲就那樣頑強的一遍遍叫著。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趿拉著拖鞋來到外間。

    “喂,哪位?”寧俊琦的聲音有氣無力。

    電話裡靜了幾秒鐘,傳出組織部副部長魏龍的聲音:“寧鄉長,怪不得楚天齊那樣無組織、無紀律,看來是上行下效呀。聽話音,你還沒睡醒呢吧?手機也不開。”

    寧俊琦聽出了魏龍的聲音,忙說道:“魏部長,對不起,我昨天一夜沒有休息……”

    “行了,不要說了。”魏龍不耐煩的打斷了寧俊琦的話,“楚天齊回鄉里沒有?他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他不是在組織部開會培訓嗎?一直沒有回來,更沒有往回打電話呀。”寧俊琦極為不解。

    “哦,他‘失蹤了’。”魏龍說完,“啪”的一聲掛掉電話。

    寧俊琦一頭霧水,手中兀自抓著話筒,喃喃自語:“難道他真的失蹤了?”她一下子坐在椅子上。

    魏龍看著手中的一沓資料,會心的笑了。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收集整理,這次是證據確鑿,我看他鄭義平還怎麼偏坦姓楚的,就是趙書記只怕也不能太過分了吧。

    為了穩妥起見,魏龍先到了馮副書記辦公室,進去足有半個小時才出來,只是他的表情看起來並不輕鬆。他又徑直來到鄭部長辦公室外,敲了敲門。

    “進來”,裡面傳出鄭義平的聲音。

    魏龍推門走了進去,他平時不願意到這裡,因為他總認為自己才應該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可是現在倒好,不但沒有成為組織部一把手,就連自己這個排名第一的副部長,一直也沒有得到一紙明確“常務”的文件。

    鄭義平看到進來的是魏龍,也有些驚訝:“老魏呀,快坐。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呀?今天怎麼有時間了?”

    魏龍氣定神閒的坐在鄭義平對面的椅子上,面色沉重的說:“部長,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鄭義平心中一凌,不過語氣還是那樣沉著。

    “有一名科級後備幹部‘失蹤’了,他叫楚天齊。”魏龍說話時用眼睛盯著鄭義平,他希望從對方的臉上發現點兒什麼,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那張臉沒有任何變化。魏龍把手中的資料遞了過去。

    鄭義平抬頭看了一眼魏龍,沒有接資料:“先放這裡吧,我看看再說。”

    魏龍心中暗罵“裝什麼大瓣蒜”。還想說點什麼,見鄭義平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他只好悻悻的向外走去。臨出門時,魏龍問了一句:“部長,報警嗎?”

    鄭義平頭也沒抬:“你說呢?”

    魏龍明白鄭義平不想把事情擴散,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開門走了出去。

    魏龍回到辦公室,直接拿起電話撥了出去:“馮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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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部務會風雲

    魏龍出去後,鄭義平拿起資料看了起來,所有資料都證明了一點:那就是楚天齊沒有請假。這件事可大可小,但問題的關鍵是楚天齊究竟去幹什麼了?有沒有合理的解釋,是否情有可原?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正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鄭義平拿起話筒:“馮書記,是我。有這麼回事。我正在瞭解,好的,我們開會研究一下。”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鄭義平撥出了一串號碼,說道:“兩點半開會。”

    “獵豹”車一直沒有修好,雷鵬一個勁兒的罵娘,楚天齊反倒挺平靜,他心裡想著“反正也耽誤了”,還一邊解勸著雷鵬。

    直到中午的時候才來了一輛車,把熄火的車用繩子拴在這輛車上,留一名警察上了熄火車,掌握著方向。楚天齊等三人上了新來的車。本來路就不好走,結果這樣更慢。

    下午兩點的時候,車子才駛進公安局大院。楚天齊隨雷鵬來到樓上辦公室,雷鵬要楚天齊先等一會兒,他去向局長匯報一下情況,順便給楚天齊開個協助辦案的證明。

    過了一會兒,有人給楚天齊送來了一桶方便麵,他狼吞虎嚥吃了起來。方便麵吃完了,雷鵬還沒有回來,楚天齊預感到事情可能有變化。

    下午兩點半,六樓第三會議室,部長辦公會準時召開,這是一次臨時召開的辦公會。是由鄭義平提議的,但這不是他的本意。他本來是想等著楚天齊回來後,先叫過來問一下,看看是不是事出有因。當然要是楚天齊沒有回來,那就另當別論了。

    鄭義平雖然沒有見過楚天齊,但他對楚天齊的印象不錯。做為組織部長,他對治下的基層幹部不可能全部瞭解,但對一些比較突出的苗子還是會多關注的。楚天齊處理上訪事件,解決養殖戶還款,引來有機西芹項目,這些都有人向他做過匯報。

    鄭義平還知道,趙書記對楚天齊青睞有加。楚天齊兩次與縣委書記相見,更是被傳的神乎其神,儘管有些誇張,但足以證明趙書記對他印象不錯。這次楚天齊被列入科級後備幹部,雖然有自己的堅持和以前部務會議記錄,但還是趙書記力排眾議,親自拍板定下了他,足以看出對他的重視。

    鄭義平也是靠能力從基層一步步走上來的,他知道做基層工作很難,理解楚天齊的不易。同時也要考慮趙書記的意見,所以他想著冷處理更好一些。

    誰知,魏龍前腳剛出去,縣委馮副書記就打來電話,要求盡快處理這件事情。做為主管組織工作的副書記說話了,鄭義平只得先同意開會,但在開會前,他告訴秘書,一旦楚天齊回來馬上讓他到會議室。他想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鄭義平主持會議:“同志們,今天是一個臨時會議,有一件事需要議議,先讓魏副部長介紹一個情況。”

    魏龍清了清嗓子,說道:“部長,各位同事,事情是這樣的。全縣科級後備幹部培訓的事,縣領導非常重視,昨天黨委、政府幾位主要領導同志都出席了開班儀式,鄭部長還親自主持了儀式。為了讓這次培訓圓滿、成功完成,組織部各部門人員聯動,犧牲了週末和其它休息時間,做了很多工作,才有了一個良好的開局。”

    鄭義平點了點頭,以示認同,但沒有說話。

    “今天早上,我到培訓現場巡視,工作人員向我匯報,參加培訓的後備幹部獨缺一人,就是楚天齊。”魏龍娓娓道來,“本著對同志負責的態度,我要求他們不要聲張,並詢問我們的工作人員‘他是否已經請假’,得到的答覆是‘沒有’。我讓培訓繼續。然後我安排人詢問了會務組其他同志,他們也說楚天齊沒有口頭請假,更沒有請假條。同一個宿舍的人也證明‘到宿舍後就沒見過楚天齊’。

    後來得到會務組同志的匯報,飯店錄像上顯示,在半夜十一點多的時候,楚天齊和幾個人出了飯店。在錄像上還發現,有一個女子和他有過接觸,此女子是飯店前台經理岳婷婷,曾進入楚天齊房間一個多小時。可我們的人詢問她去房間幹什麼,她只說是‘聊天’,而且在她剛剛進入房間後,門外就有幾人追到,駐足了幾分鐘才離去,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和懷疑。該女子也不能證明楚天齊的去處。因此,可以斷定,楚天齊失蹤了。部裡應該……”

    “大家聽明白了吧。”鄭義平打斷了魏龍的話,“都說一說,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頭緒,或者是什麼特殊情況。”

    眾人感覺部長話裡透出的意味,和魏龍想表達的意思不一致。於是,都不願意先說話。沉默了一陣,被點到名了,才不痛不癢的說著一些模棱兩可的話。

    就在楚天齊等的心焦的時候,雷鵬回來了,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不順利。

    “哥們,事兒呢有點岔口。”雷鵬黑著臉苦笑道:“今天抓回來的肖金柱,經過抽血化驗是吸毒人員無疑,他也承認了。只是對於毒品的來源不肯交待,總是裝呆賣傻,說交貨時對方遮著面沒看清楚,平時總是電話聯繫。就在剛才又有了一個意外發現,本來肖金柱在幾年前就被列入了吸毒人員黑名單,現在在吸毒人員數據庫卻找不到他的檔案,所以我們懷疑是有人動了手腳。因此裡面可能牽扯著更複雜的東西,為了挖出大魚,局領導指示現在一切保密,也就不能給你出證明了,就是你連參加這件事的事也不能說。”

    “我操”,楚天齊爆了一句粗口,“這叫什麼事?你們要保密、要逮大魚,就讓老子吃瓜落。”

    “哥們,這事都怪我,我也沒想到是這樣。”雷鵬陪著笑臉,“不過,局長說了,等到案子破了的時候,一定會給你請功。哥們你就先暫時委屈一下,唉,都是我害了你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楚天齊還能說什麼,只好反過來安慰雷鵬:“沒什麼,回去領導批評幾句就行了。”

    楚天齊急著要回去,雷鵬只好把他送到了玉赤飯店。下了車,快速衝進飯店大堂,正要上電梯,有人叫他:“小楚,小楚。”

    楚天齊回頭一看,是組織部綜合幹部科的李姐。

    “小楚,你去哪了?領導發脾氣了,鄭部長秘書讓你回來後到他那裡。”李姐的臉上滿是關心之色。

    “好吧”,楚天齊答應一聲,急忙又出了飯店大堂,向縣委大院走去,身後是多道異樣的目光。

    楚天齊邊走邊想著:該怎麼辦?實情一個字不讓提,能怎麼辦?只能態度端正多承認錯誤,爭取一個最好的結果吧,實在不行當眾做檢查也得做。

    很快,楚天齊來到縣委樓五樓,這個樓層都是縣委常委在辦公。楚天齊沒來過,在樓層轉了一圈,正考慮著找人問問。這時一間辦公室門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探出頭問道:“你找誰?”

    “我找鄭部長秘書。”楚天齊趕忙回答。

    小夥子上下打量了楚天齊一番,皺著眉頭問道:“我就是。你是楚天齊?部長讓你一到這裡就去六樓第三會議室,直接進去。”說完,小夥子閃身進了辦公室,門關上了。

    還去會議室?搞什麼名堂?楚天齊不明白。

    此時,會議室內魏龍還在慷慨陳詞著,其他部務委員,幾乎都成了擺設。

    “按說呢,剛剛參加工作半年,就被列入科級後備幹部行列,應該珍惜才是。可此人在這麼重要的培訓會上不辭而別,對這麼大的榮譽不知道愛惜。充分說明,他沒有任何大局觀、榮辱觀,連最起碼的公務人員基本素質都不具備,根本就不配待在公務人員隊伍,更不要說是做為科級後備幹部培養了。這件事非常惡劣,在培訓人員當中造成了非常大的震動,對培訓工作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就是縣裡領導都頗有微詞,縣委馮副書記也知道了,他指示我們要嚴懲不怠。”

    魏龍的話很重,這分明是給楚天齊判“死刑”了。

    鄭義平臉上出現了怒意,魏龍說話重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魏龍太有些自以為是了。

    “魏龍同志,我要提醒你一下,首先擺正你的位置,你只是一個副部長。眾位部務委員都在這裡坐著,誰賦予你權利代表大家下結論?還有,我們現在是部務會議,誰也不能隨便代表組織發號施令。再說了我也是縣委常委,還是主管幹部的組織部長。”鄭義平說話時,霸氣側漏。

    參會人員都感覺到了鄭義平此話的份量,魏龍更是明白了意思。首先就是告訴魏龍不要越位,隱含意思就是“你難道想要奪權”?同時警告魏龍,不要拿馮志國嚇唬人,他代表不了組織。並且,我鄭義平才是主管幹部的領導,副書記還隔著層呢。

    鄭義平威嚴的盯著魏龍,會場充滿了“火藥”味。

    正在這時,會議室外傳來敲門聲。得到裡面允許後,楚天齊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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