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年湘心中激動不已,雖然她老實地站在一旁,可是眼角卻時不時地向衛青那邊掃去,偶爾碰上衛青的眼神,兩人都暗自好笑。
劉徹大步走到殿上坐下,指著年湘對衛青和衛子夫說:"這是年太醫,以後就由她來照顧子夫,別看她年紀小,這次就是她治好了太皇太后,你們放心吧。"
年湘乍聽劉徹這麼說,心裡一掣,劉徹竟然讓她負責衛子夫和孩子的安危,她夾在陳阿嬌和衛子夫之間可要怎麼辦?
衛子夫甜笑著說:"陛下有心了,以後我和孩兒就有勞年太醫操心了。"
年湘無奈地笑了兩下:"這是微臣該做的。"
他們又說了一會話,常融就傳報說:"丞相等人在宣室殿外求見,有事要奏。"
劉徹皺了眉頭,不是很順心的樣子,說:"衛青,你和朕一塊過去吧,你姐姐這裡你不用擔心。"
"喏。"
衛青低頭間又看了眼年湘,隨後辭別了衛子夫,和劉徹一起離開了。
年湘偷偷看著眼前這個柔弱似水的女子,原來她就是衛子夫!不過,年湘幾乎能肯定,她絕對不是像表面看起來這樣柔弱,在這未央宮中生存並不容易,尤其是她這種沒有權勢依靠的人!
衛子夫似乎感覺到了年湘的目光,微笑著看過來:"年太醫,不如你幫我看看,我的孩兒可還好?"
年湘點頭,給衛子夫把了脈。她的身子雖然有些虛,但是一切還算好。
而在宣室殿中,劉徹氣憤地看著丞相剛遞上來的一批奏摺,裡面全是勸說他收回任命女官的話。
"只不過是納了個女子為官而已,就讓裡裡外外這麼多人不待見,當真可惡!"
一卷奏摺扔出,正好鋪在了衛青面前。衛青瞥了一兩眼,赫然是與陳家頗有關係的太中大夫寫來勸說陛下收回任命女官的奏摺,很明顯這又是陳阿嬌母女在背後指使的。衛青看在眼裡,但也不知該怎樣去說。
劉徹氣憤地說:"哼,朕這次偏不如他們的意,年湘的太醫是當定了,我看他們要拿朕如何!年湘救了太皇太后,他們去奶奶那裡說了也沒用,我倒看看他們眼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陛下!"
年湘這些天忙得團團轉,她每天先要去給太皇太后請脈,又要照看衛子夫,而後還要一一稟報給劉徹知道。好不容易有了空,她又想起要盡快接近陳阿嬌,早就聽說陳阿嬌不能懷孕,她還真想幫她看看,有了孩子的阿嬌,以後也許就不會那樣悲慘了!
這一日,她剛從清涼殿出來,她心裡想著事情,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柏梁台,還沒走多遠,卻正巧碰到劉徹帶著一行人走了過來。
"參見陛下!"
劉徹見到年湘在這裡,也吃了一驚:"你怎麼在這裡,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年湘笑著說:"未央宮中景色別緻,冬天也漂亮得很,不出來走走,反而可惜了這些景色。"
劉徹點點頭,看起來很是高興,說:"你隨朕走走。"
年湘跟在劉徹半步之後,登上了柏梁台。
冬天的風從高台上吹過,縱然風景再美,也被這寒冷遮蓋了去,年湘有些禁不住風吹,卻看劉徹臨台而站,望著遠處,她也不能隨便說要走,正當她為難的時候,劉徹終於說話了。
"這天下終於是朕的了!"
劉徹已經登基五年了,他這個時候突然說這個話讓年湘很不能理解。
"朕今天早朝時,太皇太后已經正式將虎符交給我了,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遏制我了!"
虎符,年湘是知道的,調動軍隊全部靠它,沒有虎符就等於沒有君權,這樣的皇帝,只是一個虛位而已。
如今,站在年湘眼前的這個意氣勃發的黑衣天子,已經成為天下真正的主人了。年湘一直安靜地待在劉徹身後,她知道現在自己不需要說任何話,劉徹現在是高興,只是需要找個人聽他說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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