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阿嬌皇后 作者:凌嘉 (已完成)

 
li60830 2019-1-1 17:16: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0 21506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8:49
八〇

  桑狄是專門負責收拾左賢王大帳的幾個士兵之一,也是年湘稍微熟悉一點的人。桑狄激動的說:“昨晚巡夜的兄弟說在克察爾湖上見到一個極美的年輕女子,她周圍都泛著銀光,能夠浮在湖面上而不沉下去,等他們再要走進看仔細的時候,卻什麼也找不到。神秘的出現又神秘的消失,如果不是崑崙女神,那會是誰?”

  聽了他的話,年湘訕訕的離開了,沒想到自己開成了他們心目中的神了,如果被發現真相,那是不是褻瀆神靈啊?

  她胡思亂想著,一抬頭,就看見老遠處伊稚斜端坐在高頭大馬上,正催促著大家快些收拾東西,趕緊出發。

  058 望而卻步的克魯倫高原

  “伊稚斜。”

  年湘朝他喊著,引來周圍一片側目,誰敢這麼粗魯的呼喊他們的左賢王?

  眾士兵只知道王爺身邊突然多了一個清秀的衛兵,並不知道年湘的真實身份,所以她這一喊,招來不少人的白眼。伊稚斜在士兵的心中如天神一般,是不能褻瀆的!

  伊稚斜本身並不在意,他微笑的看著年湘,轉過馬頭朝他騎來。

  草原上的朝陽透過他的背後照閒年湘,她只覺的眼前一片亮光,不可直視。直到伊稚斜走的很近之後,年湘才看清楚他,然後問到:“這是要去哪裡?告訴我一下總可以吧!”

  “自然是帶著我的勇士回我的領地,在那裡,你可以看到最美麗的草原和最肥碩的羊仔。你自然是沒見過的,定讓你大開眼界!”

  “你的領地?”左賢王當然有自己的領地,但是年湘並不太瞭解這一點。

  “是克魯倫高地,離天神最近的地方。”

  描述起自己的地盤,伊稚斜用起讚美的詞一點都不吝嗇,足矣看出他骨子裡的驕傲。

  其實去哪裡,對於年湘來說並不太重要,她只是想在劉徹面前消失一段時間。雖然被強迫帶走的方式讓她所料不及,但是不能不說,伊稚斜對她還是相當客氣的。

  年湘聽他說起那美麗的草原,心中也生出嚮往,去那裡玩玩,全當旅遊也不錯。

  就在隊伍越來越接近克魯倫高地的時候,年湘的身體就越發的感覺不適應了,她知道她開始有了高原反應了。每天早上拔營的時候,她越來越起不來,只覺的十分瞌睡,在路上行軍的時候,她只覺的連呼吸都難受,幾乎要昏了過去。

  她本以為這種反應在她適應了這裡的海拔之後就會好受一些,可是沒想到隨著海拔的增高,她的反應愈發的嚴重了。

  伊稚斜早注意到年湘的異狀,但他以為只是趕路累到了,所以她才會那麼睏乏,卻沒有想到有其他原因。

  就在這秋日高照的一個上午,長長的隊伍蜿蜒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年湘無精打采的坐在馬背上跟在伊稚斜旁邊,伊稚斜昂首挺胸的坐在馬背上,與身邊的幾個副將說著什麼,但是眼神卻時不時的瞟向年湘那裡。

  幾位副將正在向他稟報蘇喀克帶著部族侵佔了克魯倫高地以東的大片草場,希望左賢王能夠立即發兵去將草場搶回來。

  伊稚斜淡淡的說:“他趁單于出兵在外,先搶了單于的草地,等單于同他算了這筆帳我們再說。”其實伊稚斜心中盤算這另外的小九九,但是現在並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當他說完這句話後,突然看見一抹猩紅從年湘鼻中流出,他牽過馬靠近年湘騎著,一手抓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一邊問:“你還好嗎?你流鼻血了。”

  年湘頭昏腦脹的強撐開眼皮,反應了半天才明白伊稚斜說的是什麼。她在懷中掏了半天手絹也沒有掏出來,心煩的直接用袖子抹了把鼻血。可是她兩個鼻孔猶如開了閘的水管,血啪嗒啪嗒的只往下流,她這樣胡亂擦的,擦的滿手背和滿臉都是。

  伊稚斜見她這樣胡亂來,手上一用勁就將年湘提到自己的馬背上,小心的把她的頭抬起,並對康贊吩咐到:“叫軍醫迅速過來。”

  他將年湘的頭抬起,讓她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小心的抹去她臉上的血。

  軍醫很快就來了,診治了一番之後對伊稚斜說:“大王,他是由於不能適應高地的環境而產生的這些症狀。具體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在以往漢朝來往的商隊中也有人出現過這種現象。有的人身子強,便與本地人感覺無異,但身子弱的人就會覺的呼吸不暢,頭暈眼花甚至昏迷。”

  伊稚斜問:“就沒有辦法治嗎?”

  軍醫小心的回答說:“目前還不知道有何方法可以整治,唯有慢慢適應了。這也是高地少商隊的原因之一,一般商隊行到蘇倫河以南便不再繼續前進了,若貿然前進恐怕還會丟掉性命。”

  伊稚斜的兩條濃眉已經擰成了一團,看年湘這半昏不醒的樣子,多半是不能再繼續前進了。他對康贊說:“去將各位首領都叫過來,另外再選一隊親兵出來。”

  過了一會,幾位健壯無比的將領都集齊了過來,伊稚斜放下年湘,和他們在一旁商議了一會,不知道伊稚斜同他們說了什麼,有人不贊同,有人支持,但那些反對的聲音最終在伊稚斜的威嚴下終究是小了下去。交代完一些事情後,伊稚斜就帶著年湘,領著那對親兵,掉頭向回走去。

  在連續行走了一天一夜之後,這一支二十餘人的隊伍來到了蘇倫河附近的一個小部族中,這個部族的首領見是伊稚斜來了,趕緊出來迎接。

  首領樊哈笑著對伊稚斜說:“左賢王大人怎麼突然到了這裡,也不提前說一說要我們有些準備。”

  伊稚斜把年湘交給康贊,對樊哈淡笑著說:“借你的地方住幾天,做些小事情,不知道行不行?”

  樊哈驚異卻有十分高興的說:“當然可以,左賢王大人是我們部落的恩人,這蘇倫河一帶的草場是大人讓給我們的,不要說是住幾天,就是要拿回去,我們又怎麼會有怨言呢!”

  伊稚斜話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讓樊哈準備幾個帳篷給他們居住。樊哈把自己的帳篷讓給了伊稚斜住,自己住到幾個夫人的帳篷裡,又將伊稚斜的親兵安頓好了之後,才又到伊稚斜跟前來噓寒問暖。

  他見伊稚斜將一個穿著士兵衣服的人抱進帳篷裡,康贊跟在一旁忙裡忙外的準備著熱水一干東西。樊哈活了大半輩子,遠遠的看了年湘一眼,便猜出她是個女子。伊稚斜竟然這麼緊張她,必定是不尋常的女子了,他立即從夫人的帳裡調出幾個女僕役過去照顧。

  伊稚斜看見安排過來的人,笑著留了下來。他並沒有打算隱瞞年湘的女子身份,當時在軍中只是為了行事方便才讓她穿了士兵衣服。

  忙碌了好久之後,伊稚斜見年湘換了乾淨衣服,臉上的血跡也都清理乾淨了,正安安穩穩的睡在床上,才轉身走出了帳篷。

  他見樊哈一直等在外面,態度和煦的說:“吵鬧到樊大叔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8:49
八一

  “你肯叫我一聲樊大叔,又和我見外什麼呢,這些本就是你賜予給我們的。”

  伊稚斜見他這麼說,就不再說客套話了,直入主題的說:“帳中的是個漢人女子,不能適應克魯倫的艱苦高寒,所以我只好將她帶到這裡安置,只有等她慢慢適應之後,再做其他打算。”

  樊哈聽了之後瞭解的說:“這個我知道,以前漢人商隊過來的時候,也有人暈倒過,還是個男子,不知道他們的身體怎麼這樣弱。”

  “我這次過來還有一件事情要與樊大叔相商。”

  “左賢王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就好了。”

  “那好吧,我就只說了。咱們匈奴除了牛羊就沒有什麼東西了,漢人那邊的物資豐富也有剩餘,雖然近年來也有漢人商隊到匈奴境內來做生意,可是他們卻是從不過蘇倫河,也不往我的克魯倫高原去的,所以我的領地裡與其他部落相比,物資要匱乏許多。所以我想和樊大叔商量,以後漢商到了你這裡之後,你能否與他們商談販賣更多的東西,你額外訂購的那些物資,便送到我那裡去,我會付另外的金錢給你,如何?”

  樊哈想了想說:“這樣就太好了,對我們都有利的事情當然好了!”

  伊稚斜說:“那好吧,具體的事情我明天再派人和樊大叔具體商議。”

  059 小藥童來啦

  第二日早上,年湘在一陣頭痛當中醒來,當發現伊稚斜睡在她身邊時,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只要伊稚斜不對她有越矩的行為,她現在都是選擇漠視忽略掉的。

  伊稚斜感覺到身邊的動靜,警覺的醒了過來,撐起身子俯視著年湘問:“感覺怎麼樣?”

  年湘看著他那雙誘惑人的眼睛,看的心中一跳,趕緊閉上眼睛說:“頭痛,肚子痛。”

  “肚子痛?”

  伊稚斜不解她為何會肚子痛,正準備伸手向她肚子抹去,卻被年湘一手打開。伊稚斜也不惱,笑著把手收回說:“那我去叫人來給你看看。”

  年湘趕緊說:“我自己就能看,你幫我找點筆墨吧,我寫幾個方子你讓人找到藥就行了。”

  伊稚斜經她這一提醒才記起,年湘本就是大夫,她的病她自己本就是清楚的。找來了筆和羊皮紙後,年湘洋洋灑灑的寫了三張方子,一張是她每月調理月經的,她帶的藥都留在了漢軍營中,現在只有另行配製了,一張是治頭疼的,另外一張則是安眠的。

  看著年湘飛快的寫了這些方子,伊稚斜期冀的問到:“喝了這些藥你就能好,就能跟我去克魯倫了?”

  年湘搖頭說:“不行,高原反應又不是說好就能好的,我只有慢慢適應了,這些藥只能讓我感覺舒服點。”

  伊稚斜心中有點失望,但是仍舊讓人迅速就去找藥材去了。

  當伊稚斜的一個親衛拿著藥方找到樊哈的時候,卻不知這些藥方可為難了他。中原與匈奴所產的藥材不同,年湘藥方裡所要用到的藥這裡很多都找不到,這可苦惱了樊哈。

  當他正頭疼的時候,樊哈的一個手下提醒著說:“今天不是有只漢商的隊伍要過來嗎?可以到那裡去問問。”

  樊哈大喜說:“趕緊派人去問,一定要找到。”

  當幾個匈奴人拿著藥方在市場找到那隻商隊時,這幾張藥方立即引起了兩個小人兒的高度關注,他們正是霍去病和茗丫!

  “是師父,是師父開的方子!”

  茗丫激動的拉著霍去病的衣袖跳上跳下,卻被霍去病一把摀住了嘴巴。

  “不要亂說話,聽我的安排。”

  茗丫趕緊點了頭,隨著霍去病朝那幾個匈奴人走去。

  商隊的幾個人拿了藥方正在按照方子上所寫的配藥,那幾個匈奴人正在旁邊看著。霍去病走近了對抓藥的人說:“哎呀,方叔,這藥你千萬要抓準呀,這個方子可是不簡單呀。”

  方叔笑呵呵的敲下霍去病的腦袋說:“我雖然不會看病,但是跟藥隊這麼多年,抓副藥還是不會弄錯的,你這小傢伙就不要搗亂了。”

  霍去病接著說:“茗丫頭說這個藥方煎起來特別複雜,你跟那幾個大爺說清楚了沒有啊?”

  這句話可把方叔給難住了,他可不懂要怎麼煎藥,那幾個匈奴人聽了他們的對話,擔心藥出了錯誤,就讓霍去病把話說清楚。霍去病拉出站在後面的茗丫,對她擠了個眼睛,茗丫理解他的意思,便把煎藥的方法說的複雜無比,幾號方子用幾碗水煎成幾碗藥,總共要煎幾遍,把他們說的暈頭轉向的,匈奴人聽到最後完全不知道這兩個小娃娃在說什麼。

  其中一個人說:“你們不是亂說的吧?”

  茗丫說:“這用藥的事情哪能亂說,我可是名醫的徒弟,師父讓我出來遊歷,我又不是出來行騙的。”

  幾個匈奴人商量了一會說:“你跟我們回去,就當我們雇你看病的,另行付錢給你。”

  方叔一聽說要帶這個孩子走,心下一慌要前去阻攔,落到韃子手裡可不好辦啊!可他腳還沒動,就被霍去病攔了下來,霍去病說:“我們姐弟不能非開,你要帶她去我也必須去!”

  匈奴人見他們是小孩子,沒跟他們多計較就帶走了。茗丫見他們計謀得逞,高興的險些笑出來,一想到能見到師父了,她心裡就樂開了花!這都好幾個月了,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

  霍去病心中也是烏雲散盡,他這一個月帶著茗丫找年湘可不簡單,本打算在匈奴人分開走之前找到年湘,沒想到路上耽擱了時間,見匈奴大軍分了幾個方向走,他心中擔憂的不得了,這麼大的草原,他可真沒把握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年湘!卻不想老天開眼,在他們選擇的這個方向上,還真找到了年湘的蹤跡!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8:49
八二

  茗丫和霍去病在匈奴人的監視下把藥煎好了,又藉口說這三樣藥喝的先後有區別,必須他們親自去送,便又得了機會親自去送藥。他們心中想著,見到病人就該見到大夫了吧,馬上就能見到年湘實在太好了!

  當他們把湯藥送到大帳裡去,看見床上睡著的面黃枯瘦、面無血色的人兒的時候,完全沒想到病的人竟然是年湘!

  茗丫放下藥衝了過去,哭著爬到床上喊到:“師父,師父你怎麼了?”

  伊稚斜見茗丫有異動,本來要讓人拿下,可是聽到她哭喊的話語,便讓衛兵出去了。

  年湘被茗丫搖醒了,也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說:“茗丫,怎麼是你,你怎麼來的?”

  茗丫哭著說不出話,像是要把這幾個月的辛苦委屈通通哭盡一樣,年湘這才看到床尾的霍去病,見霍去病悄悄對她搖頭,她便沒有喊他。

  伊稚斜扶年湘坐起,問到:“你認識他們?”

  年湘拉著茗丫說:“這是我的徒弟,跟我學醫的,不知道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茗丫正要說話,卻不想霍去病突然從後面衝到前面來說:“她明明是我們店的燒火丫頭,怎麼是你的徒弟,她可是我老闆花了銀兩買來的!”

  茗丫目瞪口呆的看著霍去病,卻不知道他耍的什麼把戲,年湘配合的對伊稚斜說:“不知道我這徒弟受了多少苦,你幫我把她買回來吧。”

  伊稚斜笑著說:“好。”便起身出去辦這個事了。

  等伊稚斜一走,茗丫一跺腳說:“你才是燒火丫頭呢!”

  霍去病吐吐舌頭說:“可不能讓他知道我和年湘是認得的!以後你留在裡面接應,我在外面佈置,等一切安排好了,我就帶你們逃回中原去。如果我們都被留在了這裡,想逃就難了!”

  年湘將霍去病拉過來說:“我暫時不回中原去了。”

  茗丫和霍去病都驚訝的看著年湘問:“為何?”

  年湘說:“我原來的打算也是先逃出來一段時間,現在雖然是被匈奴人抓了,但是和開始的計畫差不多,而且伊稚斜對我還不錯,回到大漢的話我豈不是要被劉徹捉進後宮了?”

  霍去病不放心的說:“可是你這樣哪裡像是很好的樣子?”

  年湘笑笑說:“這是我自己身子不好,不怪他們,這裡艱苦之地,你們早些回去吧。”

  茗丫聽她這一說,爬在年湘身上說:“我不走,我要陪著師父!”

  霍去病想了想之後說:“那也好,不過不管你怎麼打算,你必須在元光五年回長安,我的父王雖然一直注意著巫妖的動靜,但是陳阿嬌的劫數還是得靠你才能渡過。”

  說著,他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個用紅線套著的白玉扳指,他把它交給年湘說:“你把這個帶著,如果要聯繫我,把它戴在右手拇指上睡覺,我就會來和你相見了。”

  年湘小心的將東西收好,又問:“長安裡面怎麼樣了?”

  “除了劉徹找你要找瘋了,韓嫣的命快沒了之外,倒沒有什麼事。”

  “馬邑之圍失敗了,難道朝中大臣沒有為難劉徹?”

  霍去病斜撇了年湘一眼說:“他那麼強悍的人,你就不用為他擔心了,好好照顧你自己吧,看你把茗丫都嚇哭了。”

  茗丫在一旁只點頭說:“師父要好好照顧自己!”

  060 看我太極拳~哼哼哈嘿!

  關於茗丫的事情,年湘不知道伊稚斜會不會起疑心或是有其他看法,但是自茗丫來了之後,伊稚斜便沒有再問過她的事情,而且還把這一整個帳篷留給他們師徒住,自己搬去了其他地方,只叮囑年湘要好好調養身體。

  蘇倫河一帶的海拔並不算特別高,年湘休息了幾天身子便好多了,這一日她起了個大早,便圍著帳篷開始跑圈了。

  茗丫跟在後面好奇的問:“師父你在做什麼?”

  “早鍛鍊啊,我這身子這麼弱,不多鍛鍊怕是撐不到幾年了。”

  “師父要多保重身體……”茗丫聽年湘這麼一說,眼淚都急的要掉下來了。年湘趕緊哄住說:“傻丫頭,師父隨口亂說的,沒事啊……”

  茗丫聽她這麼說才把眼淚給收了回去,而後抬起頭來好奇的望著年湘問:“可是……這樣就是早鍛鍊?真的有用?”

  “這只是熱身!”

  在年湘跑了十多分鐘之後,她的身上微微開始發熱,還出了層薄汗。可是再看茗丫,竟然氣都不喘一下。這丫頭的體力可真好!

  站定了之後,年湘便開始打起太極拳,太極拳修身養性,調節呼吸是最有用的,對她適應高原環境有大幫助。當年湘仔細認真的打了一套之後,已經汗流浹背熱得不行了,身子果然太弱,什麼負荷都承擔不起。

  太極拳的最後一個動作收式做完後,年湘緩緩睜開眼睛,正好對上茗丫驚奇無比的一雙大眼睛。

  “師父原來是高手啊!這是什麼武功,我要學,師父一定要交我!”

  年湘錯愕的看著茗丫,太極拳於她只是一種鍛鍊身體的方式,她可還沒把它當作武功來練,這要怎麼教?

  “這……我只會一些招式,但是卻不能運用,我可以教你這些招式,但是其他的東西就要你自己去探討了。”

  “嗯嗯!”

  茗丫興致勃勃的跟著年湘學了套太極拳二十四式,她的天賦極佳,動作學的有模有樣,而且只看了一邊便記了下來,真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8:49
八三

  教完那些動作,年湘已經滿身是汗了,她坐在一旁看著茗丫重打一遍給她糾錯,邊尋思著要不要把自己前世的那些散打本事都教給茗丫,畢竟自己的身子太弱了,出手完全沒有威力,身邊多個有功夫的人還是有必要的。

  正在她想出神的時候,一件披風輕輕的搭上她的肩頭,她回頭一看,伊稚斜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伊稚斜和年湘並排坐在草地上看著茗丫打太極拳,他低聲說:“出了汗小心著涼。”

  年湘心中流過一道暖流,沒想到他是個這樣細心的人。

  “謝謝。”

  她拉了拉肩上的披風,不好意思的側頭向伊稚斜看去,四目相對,年湘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正要覺的尷尬時,伊稚斜突然問:“你的小丫頭打的是什麼拳法,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年湘心中想,一千年之後才出現的東西你當然沒見過!不過這些她當然不能說出來,她說:“世界之大,你當然不可能知道所有的功夫了,這有什麼奇怪的。”

  伊稚斜點頭笑著說:“說的也對。是你教她的?沒看出來你的武功這麼高明啊?”

  年湘臉上紅了紅說:“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你又不是沒見過,這只是我強身健體打的拳法,不算是什麼武功。”

  茗丫此刻一套拳法已經打完了,她完全忽視伊稚斜的存在,蹦跳的跑到年湘身邊依偎著問到:“師父,我學的怎麼樣?”

  年湘輕敲她的額頭說:“練的真不錯,你記醫書的時候怎麼就不見有這麼聰明了?”

  茗丫吐吐舌頭說:“學不來那些嘛……不過為了以後能夠照顧師父,我還是會努力學的!”

  年湘見她這般乖巧的樣子,喜歡到心坎裡去了,摸摸她的頭說:“去吧,蹦跳了這麼一會子該餓了,去吃早飯吧。”

  茗丫這時才看了一眼伊稚斜,而後才說:“我這就去準備早飯,師父也要快點來吃哦。”

  等茗丫跑遠了,伊稚斜問年湘:“她真是你徒弟?”

  “是啊,怎麼了?”

  年湘心中一跳,伊稚斜怎麼會懷疑起茗丫的身份了。

  伊稚斜低頭笑了下,拉起年湘說:“我也就隨口問問,小丫頭挺活潑的。好了,你快去吃早飯吧,我看你這幾天身體好多了,明天讓康贊帶你去蘇倫河那邊去轉轉,那邊景色很美。”

  第二天一早,康贊果然帶了十來個親衛在年湘帳前等著她,等年湘喝了早上的藥之後,就和茗丫各騎了一匹馬,在親衛的護衛下往蘇倫河邊走去。

  年湘本以為伊稚斜也會一同去,可是看看了卻沒見他的蹤影,她轉頭問康讚:“你家王爺不去了嗎?”

  康贊說:“王爺今天有急事要辦,所以不能陪你前去,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年湘有些驚訝於自己會問出這個問題,伊稚斜是堂堂左賢王,而她是他的俘虜,說好聽些是“請”來的客人,他為什麼要一直圍繞著她呢?

  也許是一個多月行軍日夜相伴習慣了伊稚斜的存在,這種不安的感覺讓年湘的心有些亂,她平靜了下自己的心情,轉而淡淡的笑了下對康贊說:“他有正事自然要緊,我們出發吧。”

  等十多個親衛擁著年湘走遠後,伊稚斜和樊哈從一個帳中走了出來。伊稚斜看著年湘的背影定了下神,而後問樊哈:“拉朵兒離這還有多遠?”

  “在午前就會到了,要不要我提前做什麼準備?”

  伊稚斜搖頭說:“不用麻煩,那丫頭今天就會走,準備一頓午飯就好了。”

  “可是她不是來找您的麼,今天怎麼會走?”

  “她一定會走的,按我說的辦吧。”

  拉朵兒是右谷蠡王赫爾多的大女兒,她小時候和伊稚斜一起在匈奴王庭長大,她對伊稚斜的情意是赤裸裸的,整個草原的人都知道。但是伊稚斜也明白的對拉朵兒說過,他是不會娶她的,只是把她當作妹妹來看待。

  當然伊稚斜對她說的話只有拉朵兒一個人知道,她聽了之後滿不在乎的說:“我不信,我要一直跟著你,你一定會娶我的,一定會!”

  伊稚斜對她的倔強一笑了之,總想著等她長大了,她自己便會明白,愛是強迫不來的。儘管伊稚斜後來有了自己的封地和拉朵兒分開了,他也儘量的避開著她,可是不曾想過,拉朵兒這一堅持,便一直到了二十歲!

  草原上的人見拉朵兒對伊稚斜愛的如此深厚,只以為他們遲早會結婚,連右谷蠡王赫爾多和軍臣單于也是這樣以為,但是伊稚斜心中的無奈卻無人去理會。

  伊稚斜正在想著要怎麼勸拉朵兒回去的時候,一個親兵突然跑來急急的對伊稚斜說了些什麼,伊稚斜臉色一白,跨上一匹馬飛奔了出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8:50
八四

  061 天蒼蒼野茫茫

  當康贊帶著年湘緩步騎了一個時辰的馬之後,一條閃著光亮的銀絲帶漸漸出現在了天邊。那就是蘇倫河!

  蘇倫河涓涓的流水反射著橘黃的朝陽,絢麗的光彩照亮了整片天空,年湘坐在馬上任由馬兒將她往前駝去,一時沉醉在這美景中忘記了自我。

  “現在是枯水季節,草地也沒有春天青綠茂盛,如果是春天來會更美,那時的蘇倫河是現在的兩個寬,綠草可以長到小腿這麼深,那個時候所有牧民會將牛羊都趕到這一帶來,姑娘到時候一定要來看一看!”

  康贊在年湘身側傾心的描述著,臉上滿是幸福的表情。

  年湘在腦海中想像著春天的繁盛和熱鬧,心中滿是嚮往。牧民的生活要求是很簡單的吧,他們只祈求有豐盛的草地和水源,看見牛羊長胖長大,便是他們最幸福的事情,有時候幸福,就是這樣簡單!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到了河邊,茗丫早已經不住誘惑跑到河邊玩耍去了。

  年湘著急的在後面喊到:“秋天水涼,你不要玩水,病了可沒人照顧!”

  茗丫回頭喊了聲:“我省得的。”之後照樣玩著她的水。

  年湘不放心的對康贊說:“你讓兩個人看著她一些,別真掉進河裡了。”

  康贊去吩咐了之後,年湘也下了馬,她看著蘇倫河清澈如泉水般的河水,心情也變的十分清爽,不禁就地坐在河邊享受著暖陽和清風。

  看著馬兒在旁邊靜靜吃草,耳中時不時傳來茗丫銅鈴般的笑聲,年湘會心的笑了出來。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現牛羊。’原來這種生活真的很不錯!”

  享受著眼前的愜意,年湘心中突然感謝起伊稚斜了,沒來由的很想對他說聲“謝謝”。

  正當她想著,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年湘以為是伊稚斜處理完事情來找自己了,高興的站起身向回望去,卻只見煙幕之中,眾衛兵擁著一個紅衣騎裝女子出現了。

  年湘不認得來人,好奇的打量著馬上那個神氣的女子。她的眉宇間有種獨特的驕傲,年湘一看便知道她不是尋常牧人家的女子,而她肩上披著的精緻小皮毛坎肩和頭上白狐毛裹就的皮帽,更印證了年湘的猜想。

  待看清楚來人之後,康讚的臉色突然變的很不好,他自然是認得這個人的,眼前的人不是拉朵兒又是誰!?

  拉朵兒駕馬走近後一個漂亮的側身,瀟灑的從馬上翻跳了下來,果然是馬背上長大的女兒!她帶來的衛兵也隨著下了馬,漸漸形成了一個半弧形將年湘一行人圍在了中間。

  年湘感覺到了對方的不善,但是卻不明白原因,難道是匈奴人部族間的糾葛,但是跟她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那個帶頭的女子一直看著自己?她尋思著自己才來沒有多久,應該沒有得罪什麼人呀。

  拉朵兒自來了之後眼球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年湘,她此刻心中除了氣憤再也沒有其他感覺了。她一個月前聽說單于退兵的事情,早早的就去了伊稚斜的領地等他,卻不想只等回了士兵沒有見到首領。她打聽到伊稚斜有事留在了蘇倫河這邊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誰知道在快到地方的頭一天晚上,她的信兵打聽到了伊稚斜不回領地的真正原因,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還是個漢族女人!

  她生氣,她真的很生氣,所以她在天還未亮時就趕著出發,她要去問問伊稚斜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當她心急火燎的趕著路,她又得到了有人護送著一個漢族女人去游河的消息,她聽了這個消息,立即調轉了方向,直奔到了年湘這裡,

  此刻,她見到了她,心中卻沒了打算,她要怎麼對付她?打她還是趕她走?

  拉朵兒揚起馬鞭指著年湘問康讚:“她就是左賢王帶回來的漢族女人?”

  康贊不安的點了點頭,同時使了下眼色讓後面的親兵往前面站了站,儘量把年湘護在了中間。

  拉朵兒輕蔑的笑了下說:“我還以為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原來是個小丫頭,哼。”

  年湘其實只比拉朵兒小一歲,但是比起拉朵兒豐潤的身材,年湘也的確算是小丫頭了。而且她不能完全適應這裡的環境,面色也不好,所以她一時倒被拉朵兒張揚飛舞的容顏比了下去。

  聽了拉朵兒說的話,年湘完全知道這女子是為什麼來這裡了。她若有似無的牽動著嘴角笑了一下,卻被時時緊盯著她看的拉朵兒盡收眼底。

  “你笑什麼?”

  年湘聽著拉朵兒氣急敗壞的聲音,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她抬起頭靜靜的看著拉朵兒說:“我沒有笑什麼。”

  “你明明就笑了,你是在笑話我嗎?笑話我什麼?”

  年湘眼中滿是無奈,只得說:“我沒有。”

  拉朵兒正生氣又沒地方發作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小姑娘抱著一件披風跑了過來。

  茗丫敞開手中的披風給年湘披上說:“師父,河邊風大,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呢。”

  自茗丫走進了,拉朵兒的眼神就從年湘臉上轉移到那件披風上去了,她認得,那件披風是伊稚斜的,此時出現在年湘身上,完全就是在刺激她的神經!

  年湘剛把披風系好,一抬頭就感覺一陣疾風吹過,那是拉朵兒的鞭子帶起的風,不過鞭子沒有落到年湘身上,而是被茗丫一把抓住了!

  “快松手,我看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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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年湘趕緊掰開茗丫緊握馬鞭的手,生怕她的手被這一鞭子給抽裂了,可展開一看,手心上一點印子也沒有!

  “師父,我沒事,她的速度很慢,傷不到我的。”

  拉朵兒先是被一個小孩抓了鞭子,現在又被她這麼說,心下羞辱難當,對她身後的衛兵吼到:“還站著做什麼,沒看到有漢人奸細嗎?還不給我抓起來!”

  幾十個衛兵和年湘身側的十個親衛發生了對峙,但是卻也沒有動手,都是匈奴人,又沒有仇,這動起手來還真說不過去。

  拉朵兒見他們這樣遲疑,喝到:“沒聽到我說的嗎?”

  於是,兩隊衛兵無奈的開始了肉搏,誰也沒有抽出兵器來。拉朵兒不再管他們那些,直接衝到年湘面前準備教訓她,卻被矮她半個身子的茗丫攔住了。

  看著茗丫和拉朵兒動起手來,年湘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倒不是為別的,她只是奇怪,茗丫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功夫了?

  正當雙方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一個威嚴而帶有怒氣的聲音突然震響了眾人的耳膜:“都給我住手!”

  茗丫首先收了手,蹦跳的回到了年湘身邊,在年湘驚異的眼神中,安靜的站在她身後,等著伊稚斜繼續說話。

  直到兩隊人馬完全分開,伊稚斜駕馬走到年湘跟前,確定她沒有受傷後,才慍怒的對眾人說:“你們這是干什麼?”

  拉朵兒見伊稚斜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她一下,心中怨氣衝天,一甩鞭子便哭了起來。

  伊稚斜不做聲,眾人不做聲,年湘更不好說什麼,於是大幾十號人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在那裡大哭了一陣子。直到她自己又羞又惱的停止哭泣後,伊稚斜才說:“哭完了?哭完了就帶著你的人回去,你父王到處找你,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拉朵兒帶著哭腔說:“你趕我走?”

  伊稚斜說:“沒事你就回去吧,要說的話我六年前就對你說了,你心裡清楚。”

  “不信,我不信,當時不信,我現在還是不信!”

  伊稚斜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糾纏,索性拉起旁邊的年湘到他的馬背上,抱在胸前說:“她才是我的女人,而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妹妹,明白嗎?我說過只有一個女人可以上我的馬背,你忘記了?”

  拉朵兒難以置信的望著伊稚斜,貝齒緊緊的咬著朱唇,跺腳跨上自己的馬背,狠命的抽了兩下馬兒,發瘋似的跑了出去。

  062 事亂心更亂

  看著拉朵兒傷心離去的背影,伊稚斜多少有些不放心,又點了幾個人跟了過去才安心一些。

  他嘆了口氣,和拉朵兒鬧成這樣並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拉朵兒明白他的意思。拋開這些煩心的不去想,伊稚斜懷中僵硬的身體將他拉回了眼前。

  只見年湘全身不自在,滿臉苦色的坐在她前面,吞吞吐吐的說:“你剛才說的……是假的吧……”

  剛才他說:“她才是我的女人……”

  他還說:“只有一個女人可以上我的馬背……”

  伊稚斜並沒有放年湘下去,而是小心的將她的位置調整了下,讓她坐的更舒服一些才說:“我說都是真的。”

  這句話一說,他明顯感覺到懷中的身體一震,他輕輕的扯了扯嘴角,心中怪自己有些突兀了,聽說漢人的女子都很羞澀不是麼,嚇到她了吧?

  伊稚斜不再說話,只是駕著馬慢慢往回走,其他人也靜靜的跟在後面。

  回到了樊哈大叔的部族之後,年湘帶著茗丫迅速的鑽進了帳篷,只到這時,她的臉色才開始發起燙來。她坐在床邊想了一會,很快的就冷靜了下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她只是一縷幽魂而已,根本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她有什麼資格去談論感情,不論是伊稚斜還是劉徹,對她有了感情的人,她只能選擇離開。剛到這裡沒多久,難道又要開始奔波了嗎?

  當年湘正在為這個問題苦惱的時候,伊稚斜卻幫她做出了選擇,因為伊稚斜離開了,一份急書將伊稚斜叫回了克魯倫高原,這回是真的有急事要處理了。伊稚斜和年湘告別後,連夜就走了。

  這樣也好,可以乘機在這裡做做準備再出發,想到這裡,年湘的心情就輕鬆了一些,可是,她隨後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茗丫的武功!這丫頭小小年級怎麼就成了一個小高手了!她和茗丫中途分開不過三個月而已!

  年湘拉過茗丫問:“你老實告訴師父,你的功夫怎麼會這麼好,到底跟誰學的?”

  茗丫滿臉無辜的說:“是霍弟弟和師父教的呀。”

  “怎麼可能,你跟他才學了幾個月?我又教過你什麼?”

  “可是我只是按照霍弟弟教給我的在練啊,還有師父上次教我的太極拳,是很厲害的武功,很有用的!”

  年湘緊張的拉過茗丫檢查了半天,又給她號了脈,她簡直要懷疑那個小閻王是不是給茗丫做過什麼手腳了,要不然一個才學武三個月的孩子,怎麼會有如此成就?難怪伊稚斜那天要問她,茗丫到底是誰的徒弟了!原來他早就看出來了。

  當天晚上,年湘待茗丫睡著之後,小心的掏出脖子上掛著的白玉扳指戴在了右手拇指上,之後才忐忑不安的躺下睡覺。

  霍去病說過,如果向聯繫他,這麼做便可以了,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呢。

  年湘腦袋中本來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難以入睡,可是就過了一小會,一陣疲倦湧了上來,年湘轉了個身,沉沉的睡了過去。

  就在年湘睡著後沒多久,茗丫就動了動眼皮,一雙大眼睛刷的睜開了,她看了眼和她睡在一起的年湘,有一瞬的錯愕,不過稍瞬即逝。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她才推了推年湘,輕輕的把她叫醒。

  “唔,怎麼了,茗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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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年湘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了,迷糊的看著神采熠熠的茗丫,可是下一句話卻把年湘嚇的清醒萬分!

  茗丫不自在的說:“是我,我是霍去病,小閻王……”

  年湘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腦袋努力的轉了幾分鐘後,終於問到:“你又附身到茗丫身上了?”

  “茗丫”抓了抓腦袋說:“是你喊我來,我才附身的,怎麼了?”

  “沒……沒什麼。”

  “有什麼事快說吧,時間長了對她身體不好。”

  一說到對茗丫身體不好,年湘立即緊張了,抓住她迅速的問到:“你到底對茗丫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武功一下變的那麼強?”

  霍去病疑惑的說:“我沒做什麼啊,我只是教了她一些普通防身的武功,然後打開了她身上的幾個穴道方便我以後附身而已。”

  “真是這樣?”

  見他使勁的點了點頭,年湘才安了安心,她還擔心小閻王把茗丫改造成了什麼特種人類,那樣就太恐怖了!

  霍去病說:“你就是問這個?”

  “是啊。”

  霍去病險些要氣的吐血了,壓低聲音吼到:“你知不知道我來一次是很傷神的,你竟然就為了問這個問題!”

  年湘訕訕的笑了下說:“那好吧,你跟我說說其他的吧,長安中怎麼樣了?”

  霍去病沒好氣的說:“事情可多了,你要聽哪件啊?”

  “撿重要的說吧。”

  “重要的……死人的事情夠重要了吧?”

  年湘的心突然就被揪住了,“死人,誰死了?”

  霍去病看著年湘的眼睛說:“韓嫣死了,是自殺的,不過跟王太后有點關係。王太后先在陛下面前參奏他侮辱皇族,後來又有大臣彈劾韓嫣不知禮法,第二天他就在家中自殺了。”

  自殺?韓嫣怎麼會自殺?年湘怎麼都想不明白,韓嫣從小跟在劉徹身邊長大,劉徹不會為了這點事情治他的罪,他為何要自殺?

  “這不是事實對不對,真相到底是什麼?”

  霍去病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年湘抓住他說:“你騙我,怎麼會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告訴我!”

  他看著年湘,艱難的動了動嘴唇說:“王太后和大臣的彈劾是劉徹一手安排的,他怪韓嫣把你弄丟了,找茬想治他的罪,韓嫣知道後就自殺了。劉徹聽說韓嫣自殺後也很震驚,他沒想到他會死,但是人已經沒有救了。”

  年湘聽了這話只覺得身體發涼,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這感覺,很罪惡!

  霍去病搖了搖發呆的年湘,他又說:“還有件事,是關於我舅舅的,你要不要聽?”

  衛青?年湘喚回一絲神智點了點頭。

  “我舅舅自上個月就到了邊關,先在馬邑、代郡一帶搜索你的蹤跡沒有結果,後來他就帶了兩個人潛入了匈奴王庭,幾次都沒有找到你,他前幾天又找到左賢王的大帳裡去了。”

  這每一句都聽的年湘心驚肉跳,衛青竟然敢深入匈奴王庭!伊稚斜急忙趕回克魯倫難道是因為知道了衛青的消息?

  “你快去救你舅舅,伊稚斜知道他找到那裡去了,肯定會抓住他的!”

  霍去病不急不忙的說:“放心吧,他的命數長的很,這次不會有事的。”

  聽掌握生死簿的人這麼說,年湘才是終於安心了。但是她的失蹤讓這麼多人不安生,並不是她願意看到的,她對霍去病說:“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讓他們不要再找我了,不管是相信我死了,還是無緣無故消失了,不要再找我了,好不好?”

  霍去病無奈的點點頭說:“我儘量吧。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也要當心。”

  年湘剛一點頭,就見茗丫啪的歪倒在床上,又沉睡了過去。她摘下扳指戴回脖子上掛著,又小心的為茗丫蓋好了被子後才躺了下來,可是他怎麼也睡不著了,一閉眼,滿眼都是韓嫣、劉徹、衛青的影子,怎麼揮也揮不去。直到天濛濛亮的時候才沉睡過去。

  063 寒冬

  草原上的冬天來的極早,彷彿只過了一夜便到了深冬,那冷風吹的年湘連帳篷都不敢出。伊稚斜回領地已經一個多月了,期間讓人送過幾次衣服用品之類的東西,加上樊哈大叔的照顧,年湘和茗丫的生活可以說的上安逸。

  年湘平日裡除了教茗丫學醫,或是點撥下武藝,就只有枯坐,剛開始還可以忍耐,到後來卻是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無聊,便冒著嚴寒帶著茗丫到處串門。

  牧民在冬天裡也不外出,只是小心的照料著羊圈裡的羊羔,祈求著天神保佑能夠熬過這個寒冬。年湘在串門的時候發現很多牧民身上都有隱疾,一到雨雪天氣便會非常難受,男人身體好也許還能抗過去,但是對於女人來說,冬天就像鬼門關一樣難過。

  先不說傷感風寒之類的小病,就是風濕、關節炎、哮喘、產後風等病症也是非常多見。年湘見到這種情況,便再也坐不下去了,天天和茗丫穿走在各個帳篷之間。

  好在樊哈大叔在伊稚斜的提醒下,將上一個漢朝商隊的物資都買了下來,所以醫藥一時也不是很缺,只要合計著用,倒也夠大家用。牧民本質淳樸,見年湘人這樣好,對她自然也是十分好的,有了什麼好東西決計少不了她的一份。

  樊哈的部族裡原本有一位大夫,是位名叫哈索的大叔,年湘擔心自己這樣的行為會讓他沒有生意,所以特地去找他一趟。

  當年湘圍著厚厚的裘衣來到哈索大叔的帳篷時,並沒有見到他的人,一打聽才知道他被請去給母羊接生了,年湘這時才知道,原來在這裡的大夫還是要醫治牲畜的。

  年湘不懂獸醫術,便沒有過去,當她等到哈索大叔回來的時候,一說明來訪的原因,倒引的哈索大叔一陣大笑。

  “你不用在意,平日裡我就是給羊仔們看看,大家身體好,有什麼小病小痛的忍忍就過去了,頂多是有了什麼外傷需要我處理,才叫我過去。你這樣好心的去照料他們,並沒有妨礙到我,倒是我要替大家謝謝姑娘了,沒想到你一個漢人姑娘,對我們這樣關心。”

  年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實在不應該用那些蠅頭小利的亂想法來揣測耿直的哈索大叔。

  後來,年湘時常去哈索大叔那裡請教醫術,雖說哈索的醫術並不見得比年湘高明,但是他的那一套早期“蒙古醫術”卻讓年湘受益良多!

  這個冬天雖然寒冷,但是年湘卻感受到了大家庭的溫暖,不知不覺中冬天竟就這樣過去了。

  大雪一直到三月初才停,停雪後沒幾天,伊稚斜就出現在了年湘面前。幾月未見,伊稚斜還是老樣子,但是年湘卻比才到匈奴來時要好上了許多。

  匈奴主吃肉食,又多飲羊奶,雖然比較難適應,可是適應之後是比較容易發胖的。年湘的雙頰已逐漸豐潤,起色也好了許多。如果不是年湘堅持在帳內打太極拳做運動,只怕她真還要長胖幾圈。

  “氣色不錯,看來這幾月我是白操心了。”伊稚斜解開披風,笑呵呵的走進帳篷裡說。

  年湘沒想到伊稚斜招呼沒打一聲就跑過來了,路途遙遠,怎麼說來就來了。

  “樊哈大叔和大家對我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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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聽說你到處給人治病,不知道劉徹知道他的御醫給我大匈奴人治病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伊稚斜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卻還是讓年湘緊張不已。

  “別讓他知道!”

  “你怕他降罪於你?”

  “不是……我不想回宮裡去。”

  年湘這樣的想法讓伊稚斜非常驚訝,他本以為年湘心心唸唸的就想回去,卻沒想過年湘會這樣說。

  “你不願意回漢朝就留在匈奴,有我的地方都會歡迎你。”

  “不是……我不想回宮,可是我必須得回漢朝……”

  “為什麼?”伊稚斜心中有些失望,但是他並不願意強迫年湘,他不想讓她不開心,所以他即使要留她,也必須讓她心甘情願。

  伊稚斜繼續問到:“據我所知你在漢朝並沒有什麼親人了,你為什麼還要回去?”

  年湘必須回漢朝,可是她要怎麼跟伊稚斜解釋?她想了半天終於說:“我得做生意啊,我突然就這麼不見了,我的醫館就只剩下掌櫃在那裡,他們肯定擔心了,我連一聲交代都沒有。”

  伊稚斜又問:“就為這個?”

  “是……是啊!”

  “你若擔心,寫封信我讓人給你送去便是,在我身邊你也不需要做什麼生意。”

  年湘還要爭辯,可是伊稚斜已經搶先說:“下回再說這個吧,這次來是要帶你去王庭,單于聽說了你,要見你。”

  “什麼?”

  伊稚斜見她這樣吃驚,以為年湘怕了,而年湘的確是怕了,她可不想去什麼匈奴王庭。

  “可能是拉朵兒那丫頭在單于面前說了什麼,不過也好,我帶你過去正好可以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如果可以,讓單于給拉朵兒早些許個親事,不能再耽誤了。”

  年湘在不情不願中被伊稚斜拖上了馬車,在逐漸融化的雪地中,向匈奴的王庭駛去。

  伊稚斜準備的很充足,馬車裡厚毯、暖爐應有盡有,年湘不僅不用受馬上的顛簸之苦,連風都吹不到她。匈奴王庭位於鄂爾渾河上游,與蘇倫河相隔恰好百里,若快馬加鞭,也就幾個時辰的功夫,可是年湘坐的是馬車,用了兩天時間才到。

  當年湘帶著茗丫下車時,才發現王庭果然跟樊哈大叔的小部落不一樣,這成片的帳篷堆積在一起,顯然住了不少人,而且即使是冬天,也可以在帳篷後面看到成群的羊群。

  來來往往的人見到伊稚斜,都恭敬的向他行禮,伊稚斜很可親的對所有人笑著,帶著年湘向中間的金頂大帳走去。

  金頂大帳前有一大片空地,有一群小孩子正在玩雪,突然一個雪球毫無預兆的從後面砸上了年湘,一個小孩大聲的用漢語喊到:“漢人狐狸精!”

  年湘訝異的向後看去,一把拉住了準備衝過去的茗丫,艱澀的笑了下不予理會。

  躲在側邊帳篷裡的拉朵兒看到這一幕,高興的揚起了嘴角,她正得意時,正迎上伊稚斜鷹隼般的眼神,她嚇的一個哆嗦,手不自覺的就鬆開拉起的門簾,直到厚重的門簾斷開她和伊稚斜的目光,她的心仍舊噗通亂跳。

  伊稚斜那樣的目光讓他覺得陌生,她忽然覺得他從來都不曾認識過他!

  064 南宮公主

  伊稚斜收回犀利的眼光,拉過年湘,細心的為她掃去狐裘上的雪,才帶他走進王帳。

  軍臣單于早坐在王帳裡等著見他們,伊稚斜進門對軍臣行禮後向他引薦年湘,年湘只是禮貌性的對軍臣單于福了一福,並不對他行叩拜禮。

  軍臣見她這樣,鼻孔裡哼了一下,終究看在伊稚斜的面子上,不同年湘計較。

  “弟弟,這就是你帶回的女人?”

  “是。”

  軍臣戲虐的笑了下說:“你就為了她不要拉朵兒了?你若想要漢女人,漢人奴隸多的是,你何必為一個漢族女人跟拉朵兒鬧彆扭?”

  “臣弟與拉朵兒的事情與她無關,我本就無意與拉朵兒,六年前早於她說過,只是她一直執迷不悟。更何況,年湘並不是漢人奴隸,她以後會是我的女人,會成為尊貴的人。”

  伊稚斜不卑不亢的說著,可是年湘心裡頭越聽越不是滋味,怎麼就沒人問問她的感受?兩個大男人當著她的面談論這些,絲毫不曾估計她是怎麼想的。

  “哼,你是大匈奴的左賢王,怎麼可能娶一個漢族女人?”

  “可是閼氏不也是漢族女人嗎?”

  軍臣被伊稚斜這麼一嗆,手一拍桌子說:“這來歷不明不白的女人能和閼氏一樣?”

  伊稚斜注意到年湘的眉頭越皺越緊,岔開話題說:“閼氏來匈奴多年,想必很思念家人,不如讓人帶年湘去見見閼氏,以解她的思鄉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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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軍臣本在氣頭上,但聽他這麼說也說不出不對,就揮手讓一個奴僕帶年湘去見閼氏了。

  伊稚斜給年湘一個安慰的眼神,送她出去,門簾一落下,年湘頓時覺得鬆了口氣。這帳篷裡隨他們吵成怎樣,她也管不了了,當務之急,她要尋思著該怎麼逃跑了。

  當奴僕帶年湘去閼氏的大帳中的時候,年湘突然想起,現在的閼氏不正是大漢的南宮公主麼,她可是劉徹的親姐姐,既然有機會來看看,權當是代替劉徹來見見他姐姐好了。

  南宮公主聽人說帶了漢族女子來見她,早就親自在帳前等著,見到年湘後不待她行任何禮,就笑著說:“外面冷,快近帳裡再說。”

  年湘看著和藹的南宮公主,心中十分親切,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白白的就做了政治的犧牲品。南宮公主此時不過二十五、六,但是多年在草原上生活,已經讓她有了歲月的滄桑感。

  南宮拉著年湘坐下,年湘慌忙說:“公主,微臣豈能與公主同座。”

  “微臣?”對於年湘的這一自稱,南宮極為不解。

  年湘是下意識當中這麼脫口而出,也自覺失言,只好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南宮公主身邊的人是當年漢朝陪嫁過來的丫頭,所以並不擔心有奸細,但是南宮聽完之後在驚訝之餘卻是十分緊張。

  “單于知道你的身份嗎?”

  年湘搖頭說:“單于應該不知道,可是伊稚斜也許知道了。”

  南宮眉頭緊皺說:“千萬不能讓軍臣單于知道,不然誰也不知道他會利用你做出什麼事情來。伊稚斜……他如果想娶你應該也不會說出的,不過你怎麼到了這裡?”

  年湘見南宮公主心心唸唸在為大漢著想,便坦白的對她說了馬邑之圍的事情,已經自己被抓的事情。

  南宮公主聽完之後思索著問年湘:“伊稚斜待你如此特殊,怕是一早就有意於你,你可願嫁他?”

  年湘搖搖頭說:“他待我雖然有情有義,但是我不能嫁給他。”

  南宮以為年湘是站在漢朝官員的立場上說話,不禁點頭,雖然她的理解和年湘的初衷不太一樣,但是得出的結果是一樣便行了,那便是,年湘需要想辦法離開匈奴!

  另一個帳篷中,伊稚斜和軍臣單于爭論不下,軍臣正生氣的扶著腦袋,氣憤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實在不明白,平時恭順的一個人,如今怎麼這樣執拗!

  正在兩人僵持不下時,一個漢族的女僕進來稟報說:“單于,閼氏請單于和左賢王大人晚上過去用膳。”

  軍臣煩擾的揮手說:“不去不去,她湊什麼熱鬧。”

  那女僕並不退縮,依舊恭敬的說:“閼氏說如果單于不願前去,也請恩准她擺一個舞宴自娛。”

  “舞宴?”

  “是,閼氏見到家鄉姐妹,一時情不自禁的想起家鄉的歌舞,想與年湘姑娘歡唱一番。”

  軍臣果然來了興趣:“哦,既然這樣就讓她好好準備吧,我晚上過去便是。”

  傍晚漸漸來臨,軍臣帶著伊稚斜,又喊上拉朵兒一同前往閼氏的帳中,而南宮那邊,幾個女婢,連同茗丫都在幫年湘準備著。

  年湘一身輕薄舞衣在身,饒是帳內生了幾個大火盆,她也凍的直哆嗦。

  “公主,這樣成嗎?我的舞藝上不得台的!”

  南宮公主信心萬分的說:“下午你跳給我看時,我覺著就很好,不比那專門訓練過的舞姬差,更何況你的舞蹈十分新奇,必然有用的!”

  年湘縮在一個大火盆旁邊,不斷的搓著雙臂,心裡也惴惴的打著鼓。她實在是算不上舞蹈的行家,她也就在前世讀大學的時候參加活動跳過一會。當時她所讀的醫學院為了參加全校組織的“銀冬藝術節”而特地編排過一套古代的舞蹈,當時選了三十八個高矮胖瘦差不多的女孩去訓練,年湘也是其中一個。

  她很清楚的記得那支舞蹈的各個動作,畢竟訓練過四個月,但是她卻不敢說自己跳的有多好,因為當時她並不是領舞,混在人堆裡稍微出點錯也沒有大問題,但是今晚……可是她的獨舞啊!

  眼下的局勢已經騎虎難下了,也由不得年湘在這裡猶豫了,因為單于已經帶著人來到了外帳。年湘躲在裡面小心的偷看著,當伊稚斜正要往她這邊看時,她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她靠著皮氈,聽見外面的歡笑談樂,聽著南宮公主漸漸把話題引到年湘的身上來。

  南宮公主今晚的興致很高,她舉杯敬了軍臣單于說:“臣妾多謝單于處處為我著想,近日臣妾能夠見到故鄉的小姐妹心中十分高興,而且臣妾驚奇的發現,她竟然和臣妾情趣相投,也頗知樂舞,臣妾為了感謝單于,特地和年湘妹妹編排了一支舞蹈,獻給單于。”

  軍臣單于酷愛歌舞美人,南宮公主所吸引她的,正是那一手絕妙的琴技和如柳枝般的腰身。他高興的讓南宮快去準備,想快寫聽到她的琴聲,並未太過注意南宮公主所說的舞蹈。

  大帳中,桌案圍成圈圈擺放在羊皮地毯上,中間空出好大一塊空地來。南宮的侍女取過琴來並沒有把琴放在空地中間,而是把琴案設在了酒席之外的一個角落。

  大家不明白的看著南宮公主,但她只微微一笑,清泉般的琴聲已經漸漸響起。隨著她那逐漸升高變急的脆珠聲,一個曼妙的綠影從內帳中滑出,出現在了酒席正中連轉數圈才停了下來。人靜而衣袂飛揚,間或聽見她烏黑的長發上那些珠玉碰撞的聲音,不禁提醒著席間的人去看這美人是誰。

  正當眾人要看清舞者是誰的時候,南宮公主的琴聲再度響起,場中的綠影又開始動了起來,手劃過,水袖揚,足點地,人飄飛,這曼妙的身姿已經牢牢的吸引住了軍臣的目光,使他的目光再移動不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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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065 潛逃

  年湘對自己的舞技沒有信心,但對這支舞是極有信心的。下午和南宮公主排練的時候,南宮公主見她跳的那些動作都驚呼不已,那直到後世唐宋才會有的舞風不禁讓她都心跳不已,實在是很精彩!

  所以當南宮公主一曲完畢,看見軍臣目瞪口呆的樣子時,絲毫都不意外!

  年湘跳完舞蹈,最後的動作是反弓腰身的飛天動作,她定了下身形後才收回動作,垂首站在場中,輕輕的喘息著。

  軍臣單于不顧形象的起身走到場中,看著眼前柔弱的人兒,這時一張精緻的小臉,那眉梢如黛,眼眸如泉……

  當他忍不住要伸手去觸摸時,美人的身旁突然又出現了一個身影。是伊稚斜!

  伊稚斜已經將一件外套罩在年湘單薄的舞衣之外,“這麼冷的天,穿的這樣少病了怎麼辦,你自己還是大夫就不知道疼惜自己?”

  他這一句話喚醒了失態的軍臣,也喚醒了旁邊靜坐的拉朵兒。

  軍臣單于此刻才想起,眼前的女人不就是自己的弟弟今天帶來的漢人女子麼,他突然好嫉妒伊稚斜,為什麼這樣的美人就讓他碰到了?他心裡對自己說,他是單于,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應該是他的!

  而拉朵兒此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秋天見到的那個?當時她明明又瘦又幹,長的一點都不好看,為什麼現在卻完全不一樣了?她看看年湘,又看看伊稚斜,氣憤的扔出手中的杯盞,跑出了大帳。

  年湘感覺到了帳內氣氛的尷尬,接口說要換衣服,轉身就躲進了內帳,直到她轉過身,仍然能夠感覺到自己背後炙熱的目光!

  伊稚斜看著年湘的背影,又看了看在角落裡的閼氏,忽明忽暗的燭光打在她的臉上,伊稚斜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他敏銳的感覺到,此刻她一定是在笑!

  南宮公主讓侍女把琴收拾了下去,自己又坐回軍臣單于的身邊,微笑著問到:“此曲、此舞,如何?”

  軍臣依舊有些出神的說:“美……很美……”

  南宮瞟了一眼神色不太好的伊稚斜說:“我與年湘妹妹實在很投機,這麼多年沒有看到漢朝來的人了,難得見到一個又是這樣投機的,左賢王便讓她過來陪我吧!”

  伊稚斜冷面說到:“閼氏,實不相瞞,年湘便是我心怡的姑娘,開春過後我便打算娶她,請贖我不能讓她來陪你了。”

  南宮吃驚的說到:“哦,竟然是這樣?”

  單于在旁邊聽了十分不高興的說:“你們的婚事還沒有說定,再說即使是說定了又不是此刻,讓她多陪閼氏幾天又有何不可?就這樣說定了,她這段日子就留在王庭陪閼氏了。”

  伊稚斜顯然不想同意,但不待他再說什麼,單于已經起身往外走,說:“本單于也累了,今天就散了吧,閼氏,我明日再來看你。”說著眼睛還往年湘的內間瞟了一眼。

  外帳中的宴席散了,南宮走到內帳看見年湘已經換好了衣服和茗丫安靜的坐在那裡。

  “外面說的什麼,你應該聽見了吧?”

  年湘點點頭,南宮公主又說:“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多謝公主相助!”

  南宮公主扶起正要叩拜的年湘,語重心長的對她說:“我雖然嫁到了這裡,但我的家只有一個,那便是大漢!等你回到了那裡,如果見到彘兒,便替我報一聲平安吧,讓他多加小心,姐姐我能為她做的實在太少了,軍臣貪心不足,他日日想的就是怎樣掠奪我大漢邊境,一定讓彘兒多加注意!”

  “公主,你為了大漢犧牲了自己的一生,陛下一直感唸著您,也請你一定要多保重!”

  南宮公主依依不捨的送年湘出了大帳,她知道自己今後是不可能再見到這個靈巧的女子了,她一定會逃出去!

  年湘和茗丫回到被安置的帳篷中,見伊稚斜和康贊早在裡面坐著等著自己,心中又是一怔惴惴。

  伊稚斜見她們回來,對康贊說:“帶茗丫下去取些吃的過來,她們肯定沒怎麼吃東西。”

  茗丫徵詢似的看著年湘,見年湘點了頭,才乖乖的和康贊一起走出去。

  伊稚斜幽幽的眼神讓年湘心裡十分不安,知道他低沉的聲音問到:“說說你的打算吧。”

  年湘心中一驚,難道自己的一點小聰明全都被伊稚斜看透了?

  “我……我……”

  “你不要告訴我你願意跟著單于而不願意跟著我,我是不會信的。說你心底的想法吧。”

  伊稚斜的平靜讓年湘冒出了冷汗,她只好老實交代說:“我希望你讓我走,我要回漢朝。”

  雖然是伊稚斜意料中的事情,但是他依舊覺得有些心寒。

  “你如此不願跟隨我?哪怕跟著單于,你也不願跟著我?”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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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