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科幻】彼岸輕魂 作者:亂異 (已完成)

 
li60830 2019-1-3 17:08: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 10662
li60830 發表於 2019-1-3 18:25
一五〇

  “凡人一念之差墮落成魔,這並不奇怪,只是那麼重的魔氣縱然是本王……也是第一次見到。”蔓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伸出手去在靈緋的腰間取下了一顆鈴鐺,那銀製的小鈴鐺頓時灰飛煙滅,“你的身上也沾染了魔氣,看來你也被安晴怨恨了吧。”

  “或許他討厭我把他變成這個樣子。”靈緋淡淡一笑,露出並不在意的表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最恨的人應該是銀色吧。”

  蔓華猶豫了一下,他聽出了靈緋話裡的意思:“就算他要憎恨銀色,也沒有辦法把銀色殺死,但是他可以殺死你,只要他發現了自己身上的魔氣,那麼你就再也沒有辦法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了。即使為了彥兒,你也沒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不僅僅為了彥兒。”靈緋輕聲打斷了蔓華的話,“我其實也為了自己……我不想再回去了。當日我教導蠱獸不要愛上我,今天卻看著他愛上了別人,所以心裡很不好受。或許蠱獸今天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我的錯,所以我想……至少為他做一些事情。他需要一個不再會損壞,需要更換的身體,我想除了夏蓮那個與他共壽的女人之外,我才是最適合他的人。我願意用我的血肉重新為他做一個身體,為了免去以後的麻煩,我把我的力量給他就是最好的選擇。”

  蔓華抿著唇良久都沒有再說話,雖然他和靈緋並不能算得上是朋友或者敵人,可是至少他們都是神族的人,那是一個強大並且寂寞的種族,神族不如魔族,因為神族無情也無心,所以在漫長的生命之中只有寂寞相伴,而且族人稀少,更是寂寥,因此在神族之中並沒有永久的朋友或者敵人,有的只是……同類。

  蔓華不敢去給靈緋提議什麼,因為他自己也在受同樣的事情所困擾,因為他一直希望有一輩子可以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所以不惜先讓自己所愛的人轉世輪迴,然而自己在身後追隨,可是那麼多年過去了,他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即使擁抱著輕魂,蔓華也知道自己不曾得到過輕魂。

  氣氛有點尷尬也有點悲傷,靈緋踮著腳尖在原地轉了一圈,身上的鈴鐺叮噹作響,隨著鈴鐺的聲響一陣熏香的味道蔓延開去包圍著她:“我要去相國寺,我打算去找楚陽。至少要告訴他,就算他的身體多麼完美多麼適合蠱獸,我也不會再去搶他的了。我們糾纏了那麼多年,也是時候平靜下來。雖然我外表看起來還是一個孩子,可是我們都回不到孩子的時候了。”

  靈緋語畢,在蔓華的面前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蔓華皺眉,靈緋還是和以前一樣,還沒有聽別人把話說完就跑了,他還想提醒靈緋,這個相國寺去不得!

  雖然以前不大喜歡靈緋,開始看在同類的份上她倒也不能眼白白的看著靈緋被水如鏡傷害,而且水如鏡的存在他也不希望有別人知道……想到這裡,蔓華也朝著相國寺的方向飛去。

  第二百零二章:端兒(下)

  相國寺裡皇宮並不是很遠,可是實際上卻在長安城皇宮後的圍牆之外,如果在城內前往相國寺比較遠,可是從皇宮內的專用路線從皇宮的後門出去前往相國寺其實就很近。

  不過不管如何,從焫隆傳令下去到準備好一切出發到相國寺已經花費了不少時間,在他來到相國寺的時候已經是三更了。

  相國寺雖然被稱為寺,其實是一座獨立的宮室,因為這位神秘的國師大人既不是唸佛,也不學道,他用的是一門異術,所以屬於他的相國寺也不是寺廟或者道觀的裝橫,而是像一座離宮一般獨立建於北面的山上,然而坐北向南,倒是大有鴻宏之勢。

  馬車在相國寺那長長的殿階前停了下來,焫隆等不及太監的撐扶就直接跳了下來,他看著一眼那也已經從另一輛馬車裡下來的段唯智,劈頭就問:“怎麼通傳?”

  “回皇上,微臣都是直接上去的。而且……如果不是孤身上去,也到不了門前。第一次來的時候微臣也吃了不少苦頭。”段唯智並沒有說謊,只是一般來說什麼達官貴人出入總有侍衛隨從,第一次來相國寺的時候雖然得到了國師大人的召見,可是在上去的途中卻因為帶了侍衛和隨從,所以他在這殿階上足足走了三個時辰,最後如果不是國師大人網開一面,或許他就已經累死在殿階之上了。

  “一個人?”焫隆挑了挑眉,再看向了面前長長的殿階,於是他冷冷一笑,伸手拿過一旁侍衛的佩劍邊向前走去,“所有人原地等待,朕一個人去!”

  沒有人去攔截焫隆,就連段唯智也是靜靜地看著焫隆走上殿階,然後段唯智低下頭來淡淡一笑:“那麼皇上一路走好。”

  即使把房間的窗門都緊緊的關著,還是可以聽見冷風吹進來的聲音,就像是不管你如何防備,也難以抵擋對方的入侵一般。

  夏蓮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男人,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夫君,可是現在卻要置她於死地。

  安晴進來以後也沒有說話,其實自從祭天那天以後靈緋一直反對他進入夏蓮……啊,應該是夏蓮和蠱獸一起的房間,因為蠱獸沒有了燕歸來的身體,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身體寄居,於是只可以附在與他共壽的夏蓮的身上。夏蓮本來就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現在身上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使得她看起來似乎比以前更為美豔了。成親多年,安晴也不曾見過夏蓮如此美豔的模樣。

  美豔……其實是一種氣質,帶著一種傲慢的高貴以及墮落的血腥,只是出身高貴卻有滿手血腥的人才能有這樣的氣質,過去的輕魂有,然而現在的夏蓮也有。

  想到了這裡,安晴微微一笑坐到了夏蓮的面前,看著那穿著一身素色長裙坐在床上靠著床柱看著他的夏蓮:“本來還想要好好和你說說話的,不過看來即使靈緋不在,蠱獸也未必願意離開你半分吧。”

  夏蓮輕輕移開了視線,面對安晴她是哀莫大於心死,她曾經為了自己的夫君願意犧牲自己,可是她卻沒有想過一直愛民如子的夫君其實是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甚至為了成就自己,不惜殺害一直維護他的人。

  在夏蓮移開視線的時候,她的身後響起了一把略微低沉的聲音,那把聲音屬於蠱獸:“蓮兒不想見到你,滾出去!”

  安晴並沒有生氣,他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在和我的妻子說話,請問你以什麼身份把我趕出去?你不過是附身在我妻子身上的一個怪物而已。以前你曾經想殺我,有佔用我的好友燕歸來的身體,把他弄得半死不活,我把你逼出來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我們凡人有一句叫作,剃頭者,人亦剃之。如果你聽不懂就讓蓮兒給你解釋一下。”

  安晴的話音剛落,夏蓮便從床上下來,她走到了書桌前磨墨寫字,她不能說話,然而蠱獸也不善言辭,自然不是能言善辯的安晴的對手,所以她直接寫了這一紙東西遞到了安晴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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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看見紙上“休書”兩個大字,安晴的臉色一沉,可是下一刻卻緩緩搖了搖頭:“蓮兒,你我多年夫妻,要我怎麼捨得把你休掉呢?再說,作為靖王妃你也是人所皆知的好人,如果我休掉你,會招天譴的。”

  夏蓮抿著唇,回到書桌上再寫了一張紙遞給安晴,紙上寫著:“曾千般萬端,汝自知之,吾也念夫妻之份俱一一容涼,每每誨之,汝非但不聞,且戾隨日增刁伴時長,高安福,深造禍,眾虎狼不及爾貪。吾悔於虎狼為伴,吾愧與蛇蠍共眠。過往凡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結緣,始配今生夫妻。若結緣不合,必是冤家,故來相對。即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此休書一封,休罷逆夫安晴,各還本道……”

  看到這裡安晴也看不下去了,他搶過夏蓮手中的休書揉成一團丟到了地上,然後冷笑了起來:“蓮兒你何來如此膽量?為夫不願休你,你竟給我一封休書要休夫?”

  夏蓮點了點頭,俯身撿起了那封被安晴丟掉的休書,展開以後指著休書上的一行字,因為她不能說話,所以一旁的蠱獸便代她念道:“戾隨日增刁伴時長,高安福,深造禍,眾虎狼不及爾貪。”

  安晴看著夏蓮良久,唇邊的笑意漸濃,他似乎不再為了休書生氣,他只是笑著說話:“本以為蓮兒天資聰慧,總有一天明白為夫的心意,只可惜為夫沒有想到你也和別人一樣。你留在我的身邊多年,我忍氣吞聲苟且偷生你都看在眼中,難道你認為我反擊是不對的嗎?或許……只有有野心的女人才可以懂我吧。所以這封休書我收下了。”

  從夏蓮的手中拿過休書,安晴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他始終不懂你的心意,蓮兒。”房間裡很安靜,直到蠱獸的聲音輕輕響起。

  第二百零三章:國師(上)

  在踏上相國寺的殿階第三步,焫隆頓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殿階之上,面前是相國寺的大門,身後是那長長的殿階,所以跟隨他來的人都站在殿階之下,遠遠看去他們彷彿並沒有察覺到他已經上了殿階,反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詭異,或許這就是那神秘的國師大人的法術。

  焫隆緊握著手中的劍,他並不害怕鬼神,因為他是天子,可是他害怕人,因為人人都想當天子。

  焫隆一步步地走到了相國寺的大門前,這裡並沒有太多的特別之處,只不過雖然說著相國寺伴隨著國師職位的冊封至今已經三百多年,可是這些年來朝廷從來沒有撥款修補這相國寺,可是這相國寺三百多年以來卻從不曾有半點的破敗之相,而且這相國寺大門正對著皇宮,站在殿階之上便可以看見以皇宮為中心的長安城。

  面前的大門突然打開了,迎面而來一陣風吹得髮絲飛舞,焫隆用左手壓下了束髻上垂下的發絲,他微微皺眉,因為那迎面而來的風中含著一絲古怪的甜香,並且帶著點點的水氣,就像是……女眷沐浴淨身的時候的味道。

  焫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然後在他進去的時候,背後的大門緩緩關上了,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因為這裡是相國寺,對方絕對沒有理由害他,更何況他六歲那一年如果沒有這位神秘的國師給他送去了那件繡有北斗七星圖案的長袍,那麼他也不能在父皇的面前得到了那一瞬間的重視,也不會最終成為皇帝。

  “朕乃當朝天子,不知道國師大人是否能出來相見?”焫隆站穩了腳步,環視了一眼漆黑一片宮室,焫隆才朗聲說道。

  寂靜的宮室之中沒有人回應,可是隱隱水著空氣的流動帶動著某一些水的聲響,就像是宮室之中有水池或者是有人在沐浴一般。

  曖昧的氣息……

  焫隆皺眉,這裡可是相國寺,而不是一般的皇宮宮室,怎麼可能有那樣情、色的東西?

  握緊了手中的劍,焫隆繼續向前走,室內的光線昏暗,直到他的頭碰到了垂簾,他才發現自己的面前有輕紗門簾,使得他嚇了一跳,甚至還往後推了兩步。

  “嘻嘻……”

  一陣輕笑聲打破了室內的寂靜,然後便是水花的聲音,緊接著焫隆面前的走廊盡頭彷彿隱隱傳來了點點的亮光,他定睛一看,便看見一隻潔白的手提著一盞燭台,蠟燭是白色的,可是燭火卻是詭異的青藍色!

  焫隆拔出了手中劍直指著來人:“見到朕也不懂迎駕嗎?”

  “皇上來的也真不是時候,我正在沐浴呢……”

  那青藍色的燭火頓時擴展變大,整一個走廊也變得宛如白晝,然而焫隆也看清楚來人。

  烏黑的發絲還沾染著水珠緊貼在那張精緻的臉蛋上,比一般男子要纖細一點的身體被寬大的翠綠色長袍包裹,然而腰間則是一條赤紅色的繩子軟軟的垂著,平添了幾分陰柔,然而他更是赤著雙足,站在原地,然而原來握在手中的燭台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是那個畫師?”焫隆猶豫了一下,雖然面前的人很像,可是面前的人似乎過於柔媚,並不是以前所見的那般冷酷,所以一時之間焫隆也不敢肯定。

  “畫師?”來人先是一愣,然後又笑了起來,“我從來不做那麼沒有意義的事情呢,皇上。我只做有意義的事情,比如說當年皇上的六歲生辰,我特意為皇上送去了一件繡有北斗七星圖案的袍子。”

  “你是國師?!”焫隆吃了一驚,雖然國師一直神秘,可是段唯智也曾經向他描述過國師的模樣,那是一個中年的道士,容貌一股正氣,道風仙骨,雖然不是學道的,可是卻宛如一道宗師,所以在呢麼可能是這個模樣?

  如果說是妖孽……如此模樣更不是妖孽嗎?作為男人竟有如此美貌,甚至還有幾分陰柔嫵媚!

  那美麗的男子用一手撫上自己的臉,撥開了額前劉海:“平日我並不會以真面目示人的,所以不管外面的人說什麼都不能為準。不過皇上你今天突然到訪,並且還要在我沐浴更衣的時候,我並不喜歡在這樣的時候假裝成老頭子的模樣,所以真是讓皇上見笑了。”

  既然對方已經挑明了身份,焫隆也不再在意,於是便把劍收回了劍鞘之中:“原來如此,看來國師你也不是常人。”

  “皇上稱我為水如鏡便可。”

  “水如鏡?”焫隆走上前去,看著面前僅僅到自己眼睛處的男子,他的容貌很美,可是卻很像那傲慢的畫師,唯一不同的是那個畫師是害他的,然而面前的這個人是幫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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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這名字很特別吧,其實我很討厭這個名字,雖然這名字很好聽。”水如鏡微笑著轉過身去,往內室走去,“皇上隨我來吧,今天皇上深夜來訪必定有要事,既然皇上大斷了我沐浴的雅興,那麼我也只可以捨命陪君子,與皇上秉燭夜談了。”

  前進的腳步略微遲疑,焫隆有些猶豫的說道:“朕今天似乎操之過急了,辰時還需要早朝呢,所以朕並沒有足夠的時間與國師你秉燭夜談。”

  水如鏡也停下了腳步,不過他並沒有回過頭來,反而是輕輕俯身,他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張鋪著白色毛毯的臥椅,而他便側身躺了下去,然而他更沒有絲毫的興趣讓焫隆坐下來。

  焫隆微微皺了皺眉,在這突然變得寬廣的殿內顯然沒有別的椅子,然而水如鏡這樣躺著,似乎也沒有與他共坐的意思,難道要他這個皇帝一直站著?!

  第二百零四章:國師(中)

  看著焫隆站在自己的面前,水如鏡就難掩笑意,因為多年以來焫隆這個人就是這樣倔強,卻又不願意變通,現在就連單獨面對他也難以放下皇帝的架子,心裡記恨著他沒有給他準備位置就坐。

  一時玩興心起,水如鏡便輕聲說道:“皇上打算站著談話嗎?豈不席地而坐比較舒服?”

  皇帝一直為表身份,其座椅都會高人一等以示尊貴,現在要焫隆席地而坐,然而水如鏡舒服得躺在臥椅之內,這樣的事情焫隆怎麼會願意?

  雖然心裡很不高興,可是焫隆也不便發作,於是他只是淡淡地說道:“不必了,朕的空閒時間不多,還請國師有話直說吧。”

  “皇上何須擔憂?在相國寺盡在我的掌控之中,皇上既然害怕自己沒有足夠的時間,那麼我就讓這裡的時間流動緩慢,那麼皇上不管你在這裡和我說多久,在外面看來也不過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所以皇上不妨與我緩緩道來。”

  “既然如此,那麼朕也不客氣了。”聽出了水如鏡話中的戲謔,焫隆也不甘就此被打敗,於是他大步上前,毫不客氣地把水如鏡從臥椅上拉了起來,自己也坐到了臥椅之中去。

  看著那把自己擠到一旁去的焫隆,水如鏡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是拉好了身上的袍子好好的坐著:“皇上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國師當年為朕送來繡有北斗七星圖案的袍子,想必也清楚一切。朕是想知道有多少個人知道彥皇后寢宮失火的原因。”既然水如鏡已經認真了起來,焫隆也不再計較他先前的無禮,直接單刀直入的發問。

  “知道和確定是兩回事。”水如鏡也收起了輕佻的笑容,輕聲地說道,“當日皇上年幼,沒有人可以猜到是皇上你故意所為,因此就算知道也無補於事,畢竟年幼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可是心裡確定的人卻不會因為你還年幼就把這一場大火看成一個孩童的無心之失,所以他對你的看法並不會用你的年齡來做參照。”

  “那麼前者有多少人,後者又有多少人,他們都是誰?”焫隆也沒有絲毫驚訝,他明白在皇宮之中不管行事多秘密,敗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知道那件事的人其實不少,可是皇上你也除得七七八八了,所以這些人並不能對你構成絲毫的威脅,然而那些心裡確定的人……也是你意想不到的人。”

  “如果是人那還好辦……”畢竟面前接二連三發生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焫隆不得不小心盤算,如果在背後操縱一切的是凡人,那麼他還可以應付,可是如果是妖孽甚至是仙人的話,他一介血肉之軀有如何低檔?

  淡淡的看了一眼焫隆,水如鏡其實很清楚三界六道都有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不管是誰都不得過分干涉凡人的事情,一旦對凡間造成了惡劣的影響,那麼……

  “你知道是誰在今天早上把那隻紙鷂放在北翼思前往御花園的路上嗎?”看見水如鏡沒有說話,焫隆便如此追問道。

  “是人。”水如鏡自然清楚皇宮之中發生的一切,甚至連蔓華也在他的監視之下,他怎麼可能不清楚證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呢?只是他不能說出來,因為這件事情的幕後操縱者是輕魂,如果焫隆知道輕魂有那麼一份心思,絕對不會放任輕魂的,所以威脅到輕魂生命安全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是誰?”

  “一個知道當年彥皇后寢宮失火的真相的人,她或許會威脅到你,可是你不會察覺到。”水如鏡說的含糊,可是也並非謊話,他只是在拖延時間,好讓自己找到一個能當輕魂替死鬼的人,那個名位紫水的少年是不可能知道真相的,然而段唯智就算有足夠的動機也不會為了自己而卻如此算計北翼家,所以一時之間水如鏡也不知道要說找哪一個人當替死鬼。

  “安晴嗎?”焫隆試探著問道,可是他心裡卻不大肯定,因為如果安晴是知道的,當年就和父皇說了,當年父皇如此寵愛他,如果安晴說了出來,焫隆大概已經被處死了,所以他並不相信是安晴,只是現在沒有更好的嫌疑人罷了。

  水如鏡猶豫了,其實焫隆這樣一個個人的懷疑下去很容易就會發現到輕魂的,所以他把心一橫,壓著聲音說道:“不知道皇上對當年彥皇后身邊的人是否熟悉?”

  雖然不知道水如鏡為何突然如此一問,可是焫隆還是很認真地思考了起來:“彥皇后來自民間,入宮為後的時間也不長,在她身邊除了父皇也就是幾個侍候她的宮女,她的所有權勢都來自父皇對她的寵愛,並沒有太多特別之處,不知道國師意指何人呢。”

  “不知道皇上是否記得彥皇后的近身宮女秋影。”

  “略有印象,彥皇后身邊的宮女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人,那個叫秋影的宮女似乎也就比彥皇后小上一點,倒是很得彥皇后的寵愛。只是彥皇后寢宮失火,裡面的宮人沒有一個人可以出來呢。”關於當年的大火其實也出乎焫隆的意料,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丟進去的那隻點燃了的紙鷂可以引起一場那麼大的火災,或許當年年幼並不在意,可是後來每每想起,縱然風高物燥,也不至於如此,或許真的是天亡紅顏吧。

  “那個名位秋影的宮女不僅沒有死,而且還活得很好呢,甚至可以很清楚皇上的一切,同時她也有這樣陷害北翼家的理由。”

  焫隆愣了一下,隱隱記起當年他把只要丟進彥皇后寢宮去之前似乎也曾經遇見秋影,只是後來聽說彥皇后寢宮失火之後並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出來,所以他也不再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想來,那些侍衛是不會說謊的,的確沒有人可以從火場出來,可是如果秋影壓根就沒有回去皇后寢宮,那麼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那個秋影現在在哪裡?”焫隆一把從臥椅上起來,沉著臉色如此問道。

  第二百零五章:國師(下)

  “秋影現在在哪裡?”

  “就算讓皇上你知道也無補於事,畢竟在戶籍上秋影已經死亡,再者已經過了二十年,又有多少人能認出現在的秋影呢?”

  “國師的意思是要朕放過她?”焫隆皺眉,他從來都不喜歡別人教他做事。

  “皇上誤會了。”水如鏡微笑,既然焫隆已經從臥椅上起來,那麼他也可以舒舒服服的躺下來,“我的意思是皇上如果出師無名也只會落人口實,更何況今天皇上殺死了北翼安將軍父女已經是的人心離向,所以如果還是強行以為之……必定是適得其反。所以皇上應該冷靜下來,莫要長大了反而丟了幼時的沉穩。”
li60830 發表於 2019-1-3 18:25
一五三

  水如鏡的說話很有道理,可是焫隆自然有著急的理由,並不是他想長大了就丟掉了幼時的沉著冷靜,而是他小的時候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部署,然而現在隨著天仙子的毒發時間越來越混亂,他壓根就不敢去想像自己是不是有一天就會從此一睡不起,在夢中受盡折磨而死,然而那些害過自己的人卻還要逍遙快活的活下去,他最恨的人就要搶走他辛苦得來的皇位,毀滅他的一切!

  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在死去的那一刻他要自己都是皇帝!

  “相信國師也知道朕身中奇毒,那名為天仙子的毒非常狠辣,真已經忍受了二十年,不敢說自己的身體還能支持下去,卻又苦無對策。所以未免行事過於急躁了。”

  水如鏡點了點頭,焫隆中毒的事情他知道,可是這屬於是焫隆的天命,所以他也不方便干涉,於是他也只好順應焫隆的意思了:“秋影是丞相段唯智的妻子。當年彥皇后寢宮大火,秋影就算沒有隨彥皇后葬身火海也難逃陪葬的命運,可是當時段唯智在火場之外巧遇秋影,情急之下便把秋影帶出了皇宮,藏於丞相府內,更不向當時的皇帝稟明,就讓大家都認為秋影已經和別的宮女那樣已經死了。後來段唯智與其朝夕相對,日久生情,便娶了秋影為妻子,我還記得段唯智成親的時候,皇上為他送去了一雙鴛鴦佩呢。”

  “朕的確送了,當年丞相大婚,朕作為皇帝怎麼也要表示一下。那雙鴛鴦佩是李公公以朕的名義送過去的。”說到這裡,焫隆似乎想起了什麼,他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可是朕沒有想過,秋影的身份本來就會為段唯智他帶來殺身之禍,可是他不僅不怕,還要明目張膽的把秋影娶為妻子,讓她當丞相夫人。然而朕多年來都被蒙在鼓裡……”

  “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段唯智作為丞相多年自然很明白這一點,如果他把秋影藏起來反而更容易讓人懷疑,從而不斷去調查秋影,可是如果他讓秋影成為了丞相夫人,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按麼就不會再有人去懷疑秋影的身份來歷了。”水如鏡抬眸看著了焫隆蒼白的臉色,其實焫隆為了這個皇位可真的是勞心勞力,小的時候還可以依靠父皇霎那間的重視,可是長大之後卻更是步步為營,“皇上如果冒然抓拿丞相夫人,這豈不是逼著段唯智造反?皇上也應該知道段唯智並非沒有這個實力,他只不過是不想罷了。如果皇上真的現在就下令無緣無故的抓拿秋影,那麼也只給段唯智一個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藉口哦。”

  “縱然國師說得有理,可是朕想要抓拿秋影也不需要勞師動眾,只要任意編一個藉口也不到她不死。”焫隆冷笑,雖然成為皇帝之後他很少機會再去耍這樣的小手段,可是證所謂“無毒不丈夫”,就算不便藉口,要殺死秋影也很簡單,畢竟這本來就是一場戰爭,既然是戰爭,那麼兵不厭詐!

  “皇上也無需擔心你身上的毒,皇上乃為天子,正所謂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是上天給皇上的考驗。”水如鏡不忍繼續說秋影的事情,他輕巧的移開了話題,“而且就算皇上你收集再多的童男童女也不會找到合適的血,因為血魅並非以血統繼承力量,而是輪迴轉世,天下間除了魅輕魂也不會有第二個血魅了,所以皇上無需白費心機。”

  焫隆眯起了眼睛,然後仰起頭深呼吸了一口氣:“難道真要一輩子都受著這毒的折磨嗎?難道天下間就無人可解此毒?朕的一切都要寄託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明白焫隆心中所想,水如鏡也不提起輕魂,只是順著焫隆的話繼續說道:“皇上身中的毒本來就是一種特殊的蠱毒,此毒狠辣,如果用在仙人身上也同樣強烈,只是他不會馬上讓人致命,魂飛魄散。此毒沒有解藥,但是可以解開此毒的人並不在少數,只是皇上沒有機會遇見他們罷了。”

  焫隆一挑眉,連忙追問道:“他們是誰?”

  “蠱毒縱然狠辣,可是天下蠱毒均源自於蠱獸,所以他是解此毒的第一人,可是皇上曾在祭天大典之上與蠱獸水火不容,還扣下了他曾經附身的男子燕歸來,想必就算此刻皇上去求他,他也不會出手相救,在這皇上你不會去求他的。”

  水如鏡似乎是在說解毒的事情,可焫隆卻聽得明白,水如鏡在暗示那什麼蠱獸的正是祭天大典上想要殺他的人,而且這個人……啊,應該是這個怪物無疑就是幫助安晴的!

  “那麼……其他的又是什麼人?”焫隆並沒有急於在水如鏡的口中得到答案,因為他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他還需要更多信息,他無法容忍一群妖魔鬼怪對自己虎視眈眈。

  水如鏡看了一眼焫隆,然後微微一笑,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樣,好勝、霸道,可是他的堅強卻總讓人折服,好吧……這一輩子也是如此吧……

  第二百零六章:國師(續)

  “蠱獸不屬三界,不入六道,可是三界之王,六道之主中除了你這個凡人,其他的人都自有解毒的方法,只可惜你似乎並沒有機會見到他們,然而就算你見到他們也不會出手相救。”水如鏡輕聲說道,“所以眼下除了血魅之外,皇上的確找不到別的解毒方子。血魅與蠱獸在一定的程度上非常相似,她也不屬於三界六道,其神奇的血脈之力自成一派,可是我也需要提醒你,如此特殊的女子也並非常人可以掌控的,皇上如果過於急躁,也只會弄巧反拙。”

  焫隆抿著唇沒有說話,既然連國師都這樣說了,那麼他再也不需要鋌而走險的收集童男童女來做藥,畢竟這不為人道的事情如果傳了出去,那麼他暴君之名便越傳越遠了,可是他雖然喜歡輕魂,可是他更希望自己的皇后簡單一點,只可惜輕魂似乎並不可能成為一個平凡的女人,這麼一個掌握著自己生死的女人,焫隆一刻也放不下心來,縱然他一開始就知道就算他給了輕魂榮華富貴,輕魂的心永遠不止於此。

  野心,一旦成長就再也停不下來……

  突然內室傳來了翅膀搧動的聲音,焫隆嚇了一跳,低下頭去看水如鏡:“國師在這裡養了鳥兒?”

  “只怕是鷹罷了。”水如鏡笑著從臥椅上起來,抬起手指著前方,指尖處出現一道青藍色的火焰,火焰離開了他的指尖,就這樣懸浮在半空之中,“皇上請離開吧,這火焰會把皇上帶出相國寺,至於接下來要怎麼做,還請皇上深思熟慮。”

  焫隆點了點頭,他是一個聰明人,自然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既然水如鏡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再多留,便任由那宛如鬼火一般的青藍色火焰帶路離去。

  看著焫隆離開以後,水如鏡轉身往內室走去,順著他的步伐,一路燭火自亮,直接到達楚陽所在的那一池水。

  原來約束著楚陽的鐵鏈已經斷掉了一邊,楚陽似乎還在昏迷,可是左邊的翅膀有些時候會搧動,宛如有著自己的生命一般,上次蔓華來看,認為楚陽在池水之中受盡折磨,可是他卻不知道泡在池水之中的楚陽的臉色卻越來越好了起來。

  那巨大的黑色翅膀搧動過以後總有幾片羽毛掉下,可是掉下的羽毛去卻還不來得及讓人看清就已經消失不見,它們總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沒有人可以知道,也沒有人可以阻止。
li60830 發表於 2019-1-3 18:25
一五四

  站在水池邊良久,水如鏡還沒有開口說話便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鈴鐺的響聲,伴隨著那樣清脆的響聲,空氣之中瀰漫開一陣熏香的味道,雖然不曾面對這樣法術,可是水如鏡還是聽說過的,這是巫術,一種很特別的法術,它們的本體往往要比妖魔來得醜陋,可是卻喜歡以各種香氣和美麗的幻想作為掩飾,雖然是神族之中的一員,可是卻很不受歡迎。

  巫神,看守著三界入口混沌之處的神,其力量集中三界所長,在神族之中地位也頗為特殊,只是……

  “巫神……是一個小姑娘嗎?”水如鏡轉過身來看著那立於半空之中,一身苗疆打扮的少女,對方這樣的打扮並不奇怪,他入世多年,自然也知道有一些民族是特別信仰巫神的,苗疆不過是其中一隻,所以巫神化身為人的時候穿戴苗疆的服飾也不過是希望在使用巫術的時候不引起別人的懷疑罷了。

  看清楚水如鏡的容貌的時候靈緋也吃了一驚,她認識蔓華多年,從來不曾聽說天下間還有人的容貌與之如此相像!

  “你是……誰?”靈緋站到了水如鏡的面前,視線越過了水如鏡,她也看見了那在滲泡水池之中的楚陽,她嚇得摀住了自己的嘴巴,良久,才緩緩地說道,“我以為天下間沒有人可以傷害他……”

  水如鏡輕笑,踏前一步逼退了靈緋,“沒人可以傷害他,可是他卻可以傷害自己,這是他自找的,所以如果沒有要事,還請姑娘你離開,我相國寺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靈緋杏目一瞪,直接一躍而起飄然落到楚陽的身旁,她也不敢沾染那池水半分,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池水,可是一般能散發著甜蜜味道的東西都不會是好東西,就像她這樣的女子,往往殺人於無形!

  靈緋向前一伸雙手,數十個鈴鐺以紅繩牽引從她袖間滑出,它們彷彿有生命有意志一般直接纏上了那還勾著楚陽右邊翅膀的鐵鏈上。

  水如鏡也不打算去阻止靈緋,因為他知道不管靈緋做什麼也不可能起到作用的。

  靈緋怎麼用力扯也扯不斷那鐵鏈,就算她向那鐵鏈下了詛咒,想讓其變得脆弱也沒有起到效用,然而她也不敢去動,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靈緋,離開那裡。”

  聽見蔓華的聲音以後,水如鏡緩緩搖頭,然後雙手環胸:“今天是什麼日子啊,貴人們接二連三的往我這裡跑。”

  蔓華看了一眼水如鏡,也不多說什麼,直接上前把靈緋打橫抱起便飛身離開,他上一次在這裡吃了虧,就絕對不會再沒有把握的時候對水如鏡出手。

  只可惜蔓華想逃,水如鏡卻不想給他機會。

  水如鏡一甩長袖,那纖長的指間便夾有數片羽毛,那是油亮烏黑的羽毛,這些都是屬於楚陽的羽毛,然而看起來柔弱的羽毛在離開水如鏡的指間之後都會成為最鋒利的武器。

  蔓華摟著靈緋側身避開迎面而來的黑羽,在翻身落地的時候卻不料腳下一滑,身子便往那池水跌去,在千鈞一髮的時候他能做的就僅僅是把懷裡的靈緋推開。

  那麼一瞬間水如鏡其實也是嚇了一跳,他剛才攻擊蔓華不過是出工不出力,他沒有想過要讓蔓華跌落那池水之中,那可是可以毀魔滅身的水,那容得隨意沾染半分,蔓華如果落入這池水之中,輕則肉身盡毀,重則萬劫不復!

  第二百零七章:藉口(上)

  自從北翼銘硬闖皇后寢宮的那天起,輕魂已經有三天沒有見過蔓華了,因為蔓華也帶走了那面鏡子,所以輕魂一時之間也不能把蔓華找回來。剛開始的時候蔓華帶走了鏡子是因為害怕鏡子被焫隆發現什麼特別之處,輕魂自然也不願意節外生枝,所以事後也沒有阻止蔓華,更多的是她相信蔓華不會離開自己,因為如果蔓華要離開自己,那麼不需要等到今天。

  因為越來越近月圓,所以,焫隆出入皇后寢宮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有人認為因為在祭天之後,有朝臣懷疑皇上對皇后的寵愛並且三番四次的把自家的女兒推介給皇上,皇上為了表示對皇后的寵愛所以增加臨幸的次數,也有人推測皇后已經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後宮之首的位置不可置否,可是他們都不知道,其實焫隆會常常來找輕魂為的不過是活命罷了。

  天下萬物,命為根本,螻蟻也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

  “今天冬天要比往年寒冷,所以朕採用了丞相段大人的提議,必往年更早上一個月開倉派米送碳。”輕抿了一口熱茶,焫隆一邊聽著輕魂彈琴,一邊輕聲說著話,他就像一個普通的丈夫在空閒的時候與妻子談話,不關風月,僅僅是聊聊自己的工作罷了,“輕魂的家鄉在金陵吧,那裡的冬天也很冷,朕也命人多加注意了。”

  隨著焫隆的話,輕魂一曲彈盡,以指尖穩住餘音後便向焫隆微微俯首:“皇上仁慈,乃為萬民之福。”

  焫隆微笑著,這幅模樣和傳言之中的暴君完全不像,他斯文溫和的看書喝茶聽曲,偶然間那雙眸子之中掠過精光可是也不過是轉瞬即逝,並不留下半點痕跡,讓人捉摸不透,就連輕魂……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為何焫隆變得如此,彷彿是一隻猛獸突然藏起了鋒利的爪牙,變得如那隻慵懶的波斯貓一般。

  “對了,說起丞相段大人,朕記得他好像成親多年了卻膝下猶虛呢。”焫隆突然如此說道,“段大人為國操勞半生卻還沒有子嗣,朕也過意不去。輕魂你是否見過丞相夫人呢?”

  經焫隆這麼一說,輕魂也感到奇怪,一般來說過了而立之年的男人都有孩子了,可是段唯智至今都沒有孩子呢,然而丞相夫人秋影……

  “輕魂?”

  聽到焫隆再一次換自己的名字,輕魂便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我的確見過丞相夫人,她倒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難怪段大人多年以來也沒有再納妾。”

  “哦,是如此美人嗎?段大人成親當年朕還年幼,也不得親自到場道賀,倒是可惜了。”

  看著焫隆惋惜的神情輕魂也沒有生氣,因為她知道所有的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所以這並不值得她生氣:“皇上又何須惋惜呢?畢竟君不見臣妻面皂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縱然當年皇上有到場道賀,隔著紅頭巾,皇上又豈能看見?”

  “如此也是,不過如果段大人能有孩子,那麼他多少為了家人著想,那麼就不會事事頂撞朕,把生死置於道外。”

  聽到焫隆這句話,輕魂在心裡冷笑,她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焫隆突然那麼關心段唯智的家事豈止會是一時好奇?如果不是另有所圖,焫隆絕對不會和她突然提起的,現在看來焫隆是希望有事情可以轉移段唯智的注意力,使得焫隆這個皇帝的日子能過得輕鬆一點吧。

  “我想段大人大概因為對夫人獨寵一隻多年來縱然膝下猶虛也不願納妾吧,不過如果皇上賜婚,丞相夫人也絕對不敢有異議的。”輕魂不讓焫隆察覺到自己心中所想,便順應著焫隆的意思說下去。

  “不行,如果朕直接賜婚的話,段大人絕對不願意的。”說著,焫隆站了起來走到了輕魂的身旁,輕輕拍了拍輕魂的肩膀說道,“不如輕魂你把丞相夫人請到皇宮來聊一下,朕出面的話總是不好的。”

  明白焫隆的意思,輕魂也認為如果段唯智有一個孩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於是她便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燕歸來醒來的時候四下無人,他發現身在之處雕樑畫柱,無一不是金碧輝煌,無一不是鬼斧神工,起初他以為自己死了,只不過在他的視線落在殿堂之中的一幅詩卷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還活著。

  詩捲上述“天上有財難買命;世上無藥可醫貧”,能寫出如此詩句的人又怎麼可能已經死了呢?

  “施主醒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1-3 18:26
一五五

  聽到了身旁人的聲音,燕歸來轉過頭去看,那是一個眉慈目祥的老和尚,然而燕歸來愣了好一會,雖然她覺得面前的老和尚有點眼熟,可是一時之間卻記不上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普智大師也發現剛才燕歸來在看牆上的對聯,於是他輕笑著說道:“這詩看似輕狂,可是卻是事實。貧僧業曾經問過這裡的御醫大人,他們說這首詩出自於前御醫館總管楚陽楚御醫的手筆,雖然楚御醫被皇上和段丞相說是妖孽,已經被送往相國寺正法,可是御醫大人們都舍不得丟掉他的墨寶。貧僧雖然未曾見過楚御醫本人,可是能吸出如此詩句的人怎麼是妖孽呢?當下人非人,妖非妖,蒼生那天才能頓悟呢?”

  雖然不是很明白這老和尚話中的意思,可是燕歸來胸前似乎有一種很古怪的鬱悶感覺,他記得自己在一個男人的手中救下了輕魂,然而輕魂喚那人為“楚陽”,可是世事真真假假,是非功過誰能分辨?

  “大師,你知道輕魂姑娘嗎?”不想再去深究誰對誰錯,燕歸來一心只希望輕魂平安。

  “施主是否問當今皇后輕魂娘娘?”

  “皇后……”燕歸來緩緩閉上了眼睛,然後自嘲一笑,“原來她當了皇后啊,看來我真的睡了太久了,久到……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失去了。”

  第二百零八章:藉口(中)

  從收到夏蓮給的休書以後,安晴便離開了藏身的宅子,不管是否無法接受夏蓮的選擇,還是因為別的理由,安晴都沒有辦法像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留下來。

  銀色變回了紋身的樣子回到了安晴的手臂上,或許除了銀色以外,他已經帶不走什麼。

  夏蓮的背叛,靈緋的失蹤,安晴知道自己總不能把一切都寄託在別人的身上,甚至他就如蠱獸所說的那樣,他不是皇帝,一開始就不是皇帝,那麼到最後也不是皇帝。

  既然本就不該出生於皇家,為什麼蔓華要把他帶到彥皇后的面前去,為什麼要給了他一段嶄新的人生以後又要全部抹殺?

  突然看見一抹似曾相似的身影在眼前掠過,安晴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叫了出來:“秋影!”

  正要在丫環撐扶下上馬車的秋影聽到有人叫她先是愣了一下,在她轉過臉來看見安晴的時候不由得嚇了一跳,因為她也知道段唯智一直把安晴藏身在長安城中的某處,可是安晴如此光明正大的走出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秋影也不顧一旁丫環驚訝的神情,她連忙上前拉著安晴上了馬車,然後吩咐車伕起行,直到馬車離開了丞相府大門與一段距離以後,秋影才松了一口氣:“殿下行事切勿魯莽,縱然要來找我家老爺也不能孤身一人過來啊。殿下乃為千金之軀,若有什麼差錯誰能擔當得起?”

  似乎已經太久沒有人這樣訓示過自己,安晴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其實我不是來找段大人的,我不過是路過這裡罷了。不知不覺間走到這裡來,就連自己也不能控制。”

  雖然與安晴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可是秋影卻看出了今天的安晴特別不同,所以便忍不住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殿下?縱然在彥皇后去世的時候,我也不曾看見殿下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

  說著,秋影伸出手去輕輕捧起了安晴那有點蒼白的臉,比上一次看見安晴的時候,安晴的臉似乎沒有那麼瘦吧,她還記得安晴還是小皇子的時候的模樣,那圓圓的小臉蛋上永遠帶著讓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而不是現在這樣滿臉憂愁。

  沒有避開秋影的觸摸,安晴只是搖了搖頭:“其實沒有什麼,只是蓮兒……離開了我。”

  “靖王妃?”秋影並不知道夏蓮沒有死去的消息,可是現在聽安晴說來,或許夏蓮一直在和安晴在一起,然而天下間並沒於多少對夫妻是真的可以共患難的,所以就算夏蓮離開安晴也並不奇怪。

  安晴從懷裡拿出了夏蓮寫給他的休書遞給了秋影,秋影也連忙接過,休書並不是一般的文書,它可是寫清楚了一個人離開另一半的心聲,所以絕不能亂寫的,然而夏蓮本是大家閨秀,也作為靖王妃多年,現在說要離開安晴,自然有其理由。

  只是……

  “戾隨日增刁伴時長,高安福,深造禍,眾虎狼不及爾貪?”秋影輕聲唸著,然而唸到這裡連忙放下了手中的休書抬頭看著安晴,“殿下做錯了什麼嗎?在靖王妃的眼中,殿下想要****暴君執政,撥亂反正就是深造禍嗎?請容秋影無法容忍同!”

  “所以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了呢。”安晴拿過了那封休書,仔細的疊好以後貼身藏於衣襟之中,“對了,秋影你打算出門去哪裡?”

  “今天我受到皇后娘娘的邀請特別入宮一趟與其茶聚,所以我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的。”

  “那麼你把我帶進皇宮去吧。”安晴靠近到秋影的身旁輕聲說道,“我想見輕魂,秋影你就幫幫我吧。母后不在了……你就如我的母后一般。”

  秋影抿著唇不說話,她作為丞相夫人如果私自帶男人入宮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只可惜她也沒有忘記當年還在皇宮之中的時候,她把安晴一直當成自己的弟弟一般疼愛,然後在彥皇后死以後她也很擔心安晴,所以現在……她也拒絕不了安晴的要求。

  “只不過殿下,我的馬車是不會去到皇后寢宮的,在進了宮門以後就會停下來,就算殿下跟著我也不會去到皇后寢宮的……”

  “御花園!”安晴一把打斷了秋影的話,他壓著聲音說道,“讓馬車停在清和門前就可以了,然而你把輕魂約到御花園去。”

  “清和門?那裡可是議政殿到御書房再轉折入御花園的必經之路啊,如果讓皇上看到的話殿下一定有危險的。再說……殿下你怎麼可以從清和門去御花園呢?這個時間皇上肯定還在御書房,如果皇上從御書房去御花園的話,那條長廊之上殿下可是無處可藏身!”秋影並不贊同安晴的話,雖然她已經離宮多年,可是她還是記得皇宮之中的事情,然而清和門還是出入的人最多的一個門,那裡明明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你不用擔心,如果我要別人在短暫的時間內看不見我,我還是有辦法的。”

  安晴微笑著捲起了左邊衣袖,在他的手臂上有著一條銀色的蛇圖案紋身,然而在秋影的注視之下,那紋身竟然突然活了過來,變成了一條銀色的小蛇盤在安晴的手臂上。

  秋影吃了一驚,可是她生怕被車伕聽見自己的聲音,趕緊用手摀住了嘴巴:“這是什麼?”

  “他叫銀色,是我的一部分。”安晴輕輕的拍了拍銀色的額頭,然後如此對秋影說道,“秋影,你是母后身邊最受寵愛的宮女,那麼到最後一刻,也請你……到最後一刻也作好自己的本分。你不過是母后身邊的一個奴才罷了。”

  “殿下……”秋影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便看見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朝自己飛來,這明明在車廂之中,怎麼會有蝴蝶呢?

  只可惜秋影沒有機會去深究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1-3 18:26
一五六

  第二百零九章:藉口(下)

  “皇上,丞相夫人已進入宮了,她的馬車停在清和門前以後便命人去皇后寢宮邀請皇后娘娘直接前往御花園一聚。”那太監一邊輕聲說著話,一邊低著頭,他不敢抬頭看皇帝焫隆,因為他感覺到今天的事情絕對非同小可,所以只有知道的越少事情的人才可以活的越久。

  “清和門?”

  焫隆合上了手上的奏摺,看向了一旁的老御醫,因為他已經決定不再尋找童男童女以血作藥,那麼原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自然要處理一下,然而有不少聰明人就會為了自己的性命而表現出自己的利用價值來,這個老御醫也是這樣,如果當年沒有楚陽,或許他才是御醫館之首吧,畢竟姜還是越老越辣的。

  “是的,皇上。現在皇后娘娘已經與丞相夫人在御花園之中品茗閒談了。”那太監再一次深深鞠了一躬,他的任務到這裡也基本完成了,他只需要確定丞相夫人已經和皇后娘娘一起了,之後的事情皇帝自然另有安排。

  “沒關係,只要她們都去了御花園便可。”焫隆看著那老御醫,輕聲問道,“朕要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老御醫雙手作揖,恭敬地說道:“回稟皇上,微臣已經按照皇上的吩咐把百花軟筋散融進了熏香之中,並且在御花園之中各處點燃,也把解藥分發給在御花園之中侍候的宮人和侍衛,也把蒙汗藥混合在西域進貢來的葡萄美酒之中,絕對不會讓人察覺到的。”

  焫隆滿意的點頭,就如當日他和水如鏡所說的那樣,他要殺人根本就不需要勞師動眾,比如說今天,他只要安排成秋影酒後失足墜入御花園的蓮花池之中,然而在皇后身邊的內侍監總管紫水奉命下水去救丞相夫人,結果兩人雙雙溺斃。當然實際上如果秋影落水,輕魂如此寵愛紫水絕對不會讓紫水去救秋影的,而且一旁不是有很多侍衛宮人嗎?其實不過實際上是什麼情況都沒有關係,在喝了下了蒙汗藥的葡萄美酒以後,不管是秋影、紫水還是輕魂都會不醒人事,那麼就算他命人把秋影和紫水丟進蓮花池之中,輕魂也永遠無法知道真相。

  很多時候殺人於無形才是最出色的計畫,然而焫隆向來擅長這一點。

  端起了手旁的茶杯輕抿了一口,焫隆冷笑:“茶,還是熱著喝好。”

  “那麼奴才馬上為皇上喚杯熱茶。”那個太監聽見了焫隆的說話,便連忙討好的上前,他剛端起茶杯便覺胸前一痛,他低下頭來看著那已經穿過了他的胸膛的劍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沒有了氣息。

  拔出了劍,也伸手去接過那太監手中的茶杯,任由太監的屍體如破布一般跌落在地上,北翼銘轉過頭來看焫隆:“皇上請放心,今天與花園內侍候的人都是我北翼銘的人,沒有人會把今天的事情洩露出去的。”

  “那麼有勞你了,北翼將軍。”焫隆喜歡聰明人,比如像這個主動向他投誠的北翼銘,很多事情他不說,這個北翼銘都會去做,然而他要的就不過是保北翼家平安。

  有弱點的聰明人是最好的棋子。

  看著北翼銘走出了御書房,焫隆再一次看向那老御醫,那老御醫雖然低著頭,可是那顫抖著的身子和蒼白的臉色已經出賣了他。

  害怕嗎?很好,焫隆就是要別人害怕他!

  “你放心吧,你的醫術精湛,朕不會殺你的。”

  得到了焫隆的這句話,那老御醫如獲大赦,連忙跪倒在地大聲喊道:“謝皇上恩典!”

  “退下去吧。”焫隆揮手讓那老御醫退下,低下頭來看著那倒在自己書桌旁的太監屍體,卻發現那屍體身上停留著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

  “皇后娘娘,皇上聽聞丞相夫人難得入宮與皇后娘娘茶聚,命奴才特意送來了一壺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供皇后娘娘和丞相夫人享用。”

  看見一個太監端來了一壺葡萄酒的時候,紫水微微皺了皺眉頭,因為他覺得那個太監有點生面口,不過他接管內侍監的時間並不長,也不可能人的每一個太監都認得,所以在他聽見是皇上派來的以後也不多問,畢竟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一直只有皇上才可以隨意取用的,所以這個太監絕對假不了。

  接過了那壺葡萄美酒,紫水親自為秋影和輕魂倒酒。

  “回去告訴皇上,本宮和丞相夫人都很高興。”這一次請秋影入宮其實是焫隆的提議,不過輕魂還是很合作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場,幫助焫隆勸說秋影讓段唯智納妾,其實段唯智不要總是與焫隆爭鋒相對的話自然可以活得更長久一點。

  輕魂其實希望這個幫助過自己的老好人可以活得更長久一點。

  “是的,奴才告退。”那送酒來的太監鞠了一躬便退下了。

  “真的要感謝聖恩。”看著輕魂舉杯,秋影也不疑有它的拿起了面前的酒杯輕抿了一口,“他朝有這麼一句說話,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或許就是這般味道吧。”

  “或許吧。”輕魂拿起了酒杯一飲而下,放下酒杯的時候紫水也緊接著把酒杯滿上,其實輕魂並不是不喜歡品酒,只是每每看到了秋影她就會想起安晴,她辜負了安晴,然而她更對不起夏蓮,所以想到這些,她便沒有心情去喝酒了,所以也就只是牛嚼牡丹。

  在為輕魂到酒的時候紫水微微皺起了眉頭,現在是冬天,可是他除了聞到了這葡萄酒的香味之外竟然還聞到了清晰的花香,如果是熏香的味道那倒是不奇怪,因為寒冬清冷,宮殿內總會點燃熏香,一來可以平添暖意,二來可以可以熏香有凝神的作用,只是這麼一個大冬天的何來花香撲鼻?

  “對了,夫人,昔日本宮落難幸得夫人照顧,本宮一直把夫人的恩情銘記於心,所以你我也不是外人……本宮有一事想要與夫人商量的。”輕魂在喝了第三杯酒以後,便如此開口。

  “請皇后娘娘……”秋影淡淡一笑,可是卻還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便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第二百一十章:藉口(續)

  在秋影暈倒的時候紫水連忙上前扶住了秋影,御花園的石椅可是沒有靠背的,秋影這麼摔下來就算不會受傷也會痛,所以紫水便上前想要扶住秋影,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在秋影的身子壓過來的時候他竟然也雙腿一軟跌倒在地!

  “夫人,紫水!”

  輕魂吃了一驚,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見秋影已經暈倒,然而紫水並沒有暈倒,可是他躺在地上一直無法站起來,輕魂連忙回過頭去想要叫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侍候在一旁的宮女太監、侍衛全部不見了!

  腦海裡掠過一個很不得了的想法,或許焫隆讓她邀請秋影入宮並不是為了勸說秋影同意讓段唯智納妾,而是想要殺死秋影!

  “紫水,還能站起來嗎?”輕魂扶著紫水,輕聲問道。

  “不行……我全身無力……”紫水也有點慌亂,畢竟他沒有想到焫隆揮如此明目張膽的行兇。

  “我想就算我現在去叫人來也無補於事……”輕魂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秋影是她邀請入宮的,如果人死在皇宮之中必定引起段唯智對她的誤會,那麼她想聯合段唯智和北翼銘文武雙方來牽制焫隆,把焫隆控制在手中也就不可能了,然而現在蔓華又不在這裡,她要怎麼保護紫水和秋影呢?

  “娘娘,你沒事嗎?”紫水疑惑的看著輕魂,他相信不是輕魂下的毒,因為據他的推測來看,這御花園裡瀰漫的濃烈花香本來就不正常,還有皇上特別名人送過來的葡萄美酒,這一切就該是一個陰謀!

  “我沒事啊!”正因為她感覺不到絲毫的不適,否則她怎麼會沒有絲毫察覺呢?而且秋影不過是喝了一杯酒就暈倒了,她喝了三四倍都沒事,然而紫水就連酒也沒有喝一口!

  “空氣裡有花香……”

li60830 發表於 2019-1-3 18:26
一五七

  在看見北翼銘走進御書房來得時候,焫隆不過是抬眸瞟了他一眼以後繼續看面前的奏摺了:“如何?事情辦好了嗎?”

  遲疑了一下,北翼銘還是如實說道,“在場監視的人回報說,丞相夫人在喝了酒以後便因酒內的蒙汗藥發作暈睡過去,然而紫公公也因百花軟筋散藥力發作也已經沒有反抗能力。末將把所有的人撤走,正打算派去殺手的時候卻發現……皇后娘娘並沒有因蒙汗藥而昏睡過去。”

  焫隆先是一愣,然後緩緩的抬起頭來:“你說輕魂喝了那下了蒙汗藥的酒以後都沒有昏睡過去?那麼百花軟筋散呢?”

  “回皇上,皇后娘娘也未曾出現四肢發軟無力的症狀。”北翼銘輕聲回答道,“皇后娘娘並沒有喊人,也沒有離開,她一直在紫公公和丞相夫人的身邊,末將的人不敢靠近半分,以免被皇后娘娘知道皇上的計畫。”

  焫隆放下了手中的奏摺,先是沉下了臉色,良久,他緩緩地笑了:“輕魂很聰明,她與楚陽有過一段淵源,不管她是否精通藥理,可是在紫水和秋影倒下的時候,她一定是察覺到了朕的計畫,所以她不敢離開那兩個人的身邊,因為她害怕如果自己離開了,朕派出去的人會馬上殺死紫水和秋影,然而她無法叫人也不能離開去找人來幫忙,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留在紫水和秋影的身邊,直到藥力散去。”

  北翼銘沒有說話,其實他完全可以派人去引開輕魂然後殺死紫水和秋影的,可是不知道為何他竟然把輕魂的安全擺在了第一位,雖然他說要和輕魂聯手,可是為了北翼家的安全,見風駛托是必須的,可是他為了輕魂不惜放棄表現自己的機會。

  在皇宮之中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

  淡淡的看了一眼北翼銘,焫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下了殿階:“那麼朕就親自去一趟吧,輕魂很聰明的,所以不管朕如何解釋,她都不會相信的。所以你也不需要再隱藏了,直接動手吧。有朕在,就算她再不願意,朕看她還能怎麼樣。”

  北翼銘微微皺眉,然後低下頭去:“是的,皇上。”

  在走到北翼銘身旁的時候,焫隆卻停下了腳步,他伸出手去拍了拍北翼銘的肩膀,輕聲說道:“那個人朕不要再看見他,就連配一個藥都配不好,枉為御醫,留在人世也沒有太多的作用了。”

  “我明白了,皇上。”北翼銘毫不猶豫地回應,只要不是傷及輕魂,他都不會去猶豫的。

  安晴背靠在御書房背面的窗口前,雖然不知道焫隆想要做什麼,可是安晴卻不打算阻止,雖然有銀色的幫忙他在皇宮之中出入如入無人之境,可是這不代表他可以真正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而剛才不過是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無法打敗北翼銘,並且……北翼銘身上也散發著一種血腥的氣息,和焫隆太像了,這樣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血,總讓他想到血魅的傳說,然而血魅就像是在說輕魂一般,帶有那樣劇烈的紅的感覺,所以讓人無法忽視。

  聽見腳步聲已經漸漸遠去,安晴便轉身走進了御書房之中。

  因為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皇宮,所以安晴並不是很記得皇宮之中東西,然而御書房卻讓他記憶深刻,在父皇還在世的時候,沒有一個皇子可以進入御書房之中,因為這裡是皇帝處理國家大事的地方,皇子不能進入,妃嬪就更不能進入,然而彥皇后和他卻是一個特例。

  走到了皇帝所用的御案前,這裡的擺設已經不一樣了,焫隆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他不喜歡步任何人的後塵,包括自己的父皇。

  雖然書桌上的擺設已經不同了,可是座位後面的屏風卻沒有絲毫改變,這是用黃金鑄造的山河圖屏風,然而他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有一天來御書房玩,不小心打翻了墨汁濺到了這幅山河圖上,可是父皇不僅僅沒有罰他,還說他喜歡這山河圖,便命人趕製了一個小巧的山河圖屏風送給了他。

  往事歷歷在目,只是物是人非……

  第二百一十一章:驚變(上)

  在蔓華的宅子裡十年,輕魂學習到很多東西卻唯獨除了醫理,雖然以前常常被楚陽打得遍體鱗傷,可是卻不曾自己療傷,所以輕魂壓根就沒有機會去接觸醫理,現在想來真的是太可惜了,否則她就不會傻傻的中了焫隆的圈套也不知道。

  紫水僅僅是四肢無力,情況要比秋影好得多,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秋影,輕魂心裡禁不住自責起來,如果不是她邀請秋影入宮,那麼焫隆也就沒有機會去對秋影和紫水下手,只是讓她奇怪的是,紫水認為焫隆下的藥應該是在空氣中那花香味以及這葡萄美酒之中,只不過香氣她一直在聞著,然而葡萄美酒更是喝了好幾杯!

  為什麼就是她沒事?

  “娘娘,這藥似乎不會很快散去……”深呼吸了一口氣,紫水想要挪動自己的身子,可是卻力不從心,最終只可以靠到了輕魂的懷裡去,“是我不好,我應該不給娘娘和夫人喝那酒……”

  “沒關係,既然過了那麼久都沒有人過來,那麼皇上必定是在乎我在這,那麼只要我不離開,就不會有人來傷害你們,所以不用擔心。”輕魂淡淡一笑,雖然她口上說不擔心,可是心裡卻擔憂得很,她可以理解焫隆為什麼要對付秋影,可是紫水呢?難道焫隆還是認為她和紫水這個孩子有私情,所以非要置紫水於死地不可?

  就在輕魂還在猜測焫隆的動機的時候卻聽見了有腳步聲由遠而近,輕魂抬起頭去便看了依然一身明黃皇袍的焫隆,然而焫隆身後跟著四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北翼銘,其餘的三個這是御前帶刀侍衛打扮的男人。

  看來……焫隆是動了真格的。

  沒有打算再去虛假的行禮,輕魂瞟了一眼北翼銘以後,便把視線落在焫隆的身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皇上到底是有何打算?為何不直接對輕魂明示?”

  冷眼看著那坐到地上摟著紫水的輕魂以及那暈倒在地的秋影,焫隆平靜的開口:“朕的皇后很有能耐,在百花軟筋散和蒙汗藥雙管齊下都可以安然無恙,實在讓朕非常吃驚。”

  “皇上的心思也讓輕魂吃驚。”輕輕放開紫水,輕魂從地上起來,理了理那略微凌亂的衣裙後便直視著焫隆,“皇上想要殺死丞相夫人,以此打擊丞相段大人,輕魂可以理解,可是卻無法接受皇上以輕魂做藉口來殺人。輕魂一直深信皇上乃為君子,然而君子所為,有所不為。輕魂希望皇上可以放過丞相夫人,輕魂保證丞相夫人只是喝酒昏睡罷了,絕對不會有人知道今天的事情。”

  深深的看了一眼輕魂,焫隆便笑了起來:“輕魂你很聰明,可是太幼稚了。你既然知道朕是為何而來,既然還叫朕住手?你認為在皇宮之中有住手這麼一回事嗎?而且你認為朕有那麼好脾氣,一直容忍自己的女人心裡有別的男人嗎?朕今天不僅要殺了秋影和紫水,朕還要你知道天下是朕的,你也是朕的!”

  說著,焫隆上前抓住了輕魂,然後對身後的北翼銘以及那三個侍衛說道:“把他們給朕丟進蓮花池去!”

  看著北翼銘等人領命上前抓住了紫水和秋影,輕魂心裡也著急起來,她想要甩開焫隆的手,可是卻不及焫隆的力氣,無奈之下,她只可以威脅的說道:“皇上如果要殺他們,輕魂就不為皇上解毒!”

  月圓將近,焫隆自然也要估計自己身體裡的天仙子毒發,所以情急之下輕魂也只可以以此來威脅焫隆,可是她卻沒有料到,聽了她的話以後焫隆只是冷笑的搖頭,然後一把把輕魂摟到了懷裡,壓著聲音說道:“輕魂你真的幼稚的可愛,你以為朕不會殺你嗎?如果朕不是皇帝,又或者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朕首先就要你陪葬!”

  輕魂的身子微微一顫,她能清楚感覺到焫隆的殺意全所未有的那麼清晰,幾乎就是撲面而來的了,輕魂在心裡冷笑,果然,這個男人如狼,怎麼也養不熟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1-3 18:26
一五八

  一個失去民心的皇帝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了,既然他都有殺她的意思,那麼她也沒有必要留在他的身邊,就連她的血都不能控制他了,那麼……

  輕魂緩緩低下頭來,她沒有再掙紮了,焫隆以為自己的話已經讓輕魂清醒過來了,畢竟輕魂只是他身旁的女人,他不是不愛她,不喜歡她,他只是無法容忍自己被一個女人所掌控,甚至如果要活下去就的依靠一個女人,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傷他的尊嚴,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天下人的命也是他的,他只願意讓自己掌控別人的性命,絕對不願意讓別人掌控自己的性命!

  “皇上,輕魂知道錯了。”

  眼看北翼銘指揮著侍衛把紫水和秋影帶走,懷裡便傳來了輕魂的聲音,焫隆正想要放開輕魂,好言安慰幾句,卻不料輕魂一下子撲入自己的懷裡,只是佳人如玫瑰,美麗且帶刺,再入懷的那麼一瞬間,一陣白熱化的刺痛從腹部蔓延開去,焫隆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把懷裡的輕魂推開,那麼一瞬間他才看清楚,輕魂的手中握著一把小巧的匕首。

  “皇上!”

  那三名侍衛大驚,頓時丟開了紫水和秋影,拔出佩劍來救駕,大多數能為御前帶刀侍衛的人都是身家清白,並且忠心的,所以焫隆今天才會特別帶著他們來。

  只是焫隆不放心的人是北翼銘,而不是輕魂,可是焫隆沒有想過,讓他受傷的不是北翼銘,而是輕魂。

  輕魂手中的匕首是“月?泯滅”,在當日受到蔓華的攻擊以後,她一隻留下這把匕首隨身攜來作以防身之用,這把匕首小巧玲瓏,而且削鐵如泥,只是就連輕魂也沒有想到,第一個被她所傷的人不是蔓華,而是焫隆。

  “我錯了,我不該選擇你,皇上。”握著匕首,輕魂如此說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驚變(中)

  殺死焫隆不過不得已而為之的,就像焫隆一樣,輕魂也想要活下去,焫隆想要保住自己的皇位自己的江山,輕魂也想要保護秋影和紫水,所以這都是迫不得已的!

  眼看那三個侍衛丟下了秋影和紫水前來救駕,輕魂能做的也就只可以向後退了一步,只不過那些侍衛都來不到輕魂的面前,因為那一隻在旁的北翼銘在那三個侍衛拔出佩刀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拔出了佩劍,一把砍殺了那三個侍衛。

  焫隆捂著流血的腹部站在原地,那麼一瞬間他想笑,可是好剛剛露出了一點笑容便扯痛了傷口,或許因為受傷流血所以他的臉色有點蒼白,只是他沒有絲毫的害怕或者驚慌,縱然看著北翼銘斬殺了那三名御前帶刀侍衛。

  今天為了算計秋影和紫水,焫隆早已經把御花園這一大片的侍衛和宮人全部調走了,在今天晚膳以前都不會有人進入這裡,因為百花軟筋散的藥力也要到今天晚膳的時候才能散去,距今還有二個時辰之久!

  “皇上,你應該聽輕魂的勸告。”看著受傷的焫隆,輕魂有一陣目眩的感覺,心裡居然覺得有點難過起來,或許她真的很幼稚,她居然在刺傷了焫隆以後不想殺死他!

  刺傷皇帝,這是什麼罪名?!

  焫隆緩緩地搖了搖頭,退後了幾步背靠上了一棵樹上:“輕魂你似乎不瞭解朕,朕從來都不聽人勸的。”

  說到了這裡,焫隆扦起了龍袍的衣擺,撕下了內衣長袍衣擺簡單的包紮起腹部的傷口,然後再看著北翼銘和輕魂:“這麼一刀就想殺了朕嗎?如果你們殺不死朕,似乎也沒有活著的可能了。”

  北翼銘看了一眼身旁的輕魂,剛才出手相救輕魂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可是不管事他的腦子出了毛病還是輕魂真的有什麼迷惑人心的本領,總之現在他既然救下了輕魂,那麼就只可以殺死焫隆,於是他正想要提著劍上前,怎料輕魂卻一把拉住了他。

  “不要……”輕魂拉住了北翼銘,然後再看向了焫隆:“如果你可以安分一點,我可以不殺你。”

  “安分?”焫隆冷笑著垂下了右手,他的血染紅了他的手掌,所以沒有人知道他手裡握著這個東西,那是他離開相國寺的時候,國師水如鏡用來引導他離開相國寺的那一抹青藍色火焰,在他離開相國寺之後化成了一顆青藍色的小珠子。

  國師料事如神,或許一開始就已經猜到了今天要發生的事情,畢竟秋影的事情也是國師告訴他的……焫隆抿著唇猶豫了一下,雖然不知道水如鏡是不是暗中幫助輕魂,可是不管如何,他現在只可以選擇相信水如鏡,只要回到了安全的地方,那麼他就不再需要擔心自己的安全了,因為……他還是皇帝!

  “皇上!”輕魂並沒有放開手中的匕首,可是她卻踏前了一步,“輕魂希望皇上可以不再為難任何人,包括段丞相以及北翼將軍一家。民為國之根本,皇上應該明白水能載舟,也能覆舟的道理,何必逼得大家都無法與皇上好好相處呢?皇宮之中或許的確沒有住手一詞,可是既然無法住手,那麼就請皇上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

  焫隆緊握著手中青藍色小珠子,然後再微微的勾了勾唇角:“輕魂,你的野心不比朕小啊,可是……你只是一個女人,只是朕的女人!”

  說著,焫隆便把手中的青藍色小珠子往身前一扔,那一團青藍色的火焰頓時包圍了他,在青藍色的火焰消失以後,焫隆也不見蹤影。

  眼前的一切太不可思議,不僅僅是北翼銘,就連輕魂也愣在當場,大概他們都沒有想過焫隆明明已經是囊中之物了,竟然在轉眼之間不見了!

  “娘娘,不能讓他叫人來!”

  紫水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輕魂首先回過了神來,她轉過臉來對北翼銘說道:“把你的人召集起來,一定要在別人發現皇上以前找到他!”

  “我知道了,娘娘。”北翼銘點點頭,連忙跑了出去。

  輕魂走到了紫水的身旁,想要伸手去扶起紫水,卻發現自己的手中還握著那把匕首,然而匕首上還沾有焫隆的血。

  “娘娘。”紫水坐在地上,朝輕魂緩緩地伸出手來,“娘娘不用害怕,把匕首給我吧。”

  輕魂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中的匕首遞了出去。

  接過了匕首,紫水很仔細的用袖子輕輕擦了擦,然後把匕首用隨身的手巾包了起來放在了腰間:“皇后娘娘,如果皇上叫人來了,我也會保護皇后娘娘的。”說著,紫水從地上站了起來,輕輕怕了怕身上的塵土,他雖然剛才用手袖去擦匕首上的血,可是他的衣服顏色深,倒是看不出來。

  可是看不出來並不代表沒有,看見的東西也不代表真實。

  “紫水,你身體沒事了嗎?”看見紫水行動自如的站了起來,輕魂也吃了一驚。

  “奴才有勞皇后娘娘費心了,看來皇上的百花軟筋散對我這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紫水微微一笑,向著輕魂俯身鞠了一躬,“皇后娘娘,奴才認為現在應該是回去寢宮一趟,畢竟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妥當的。”

  “準備什麼?”其實今天的一切都出乎了輕魂的意料,所以一時之間她也沒有反應過來,最重要的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死焫隆,只可惜那麼一瞬間身子完全不聽使喚,用匕首刺進焫隆身體的感覺很強烈,那樣的感覺她彷彿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一樣。

  紫水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面前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輕魂,微笑著說道:“準備皇上駕崩後的事宜。按照我朝律例,皇后娘娘可以指定任何一個沒有子嗣的妃嬪殉葬。皇上並不好女色,所有後宮內很多妃嬪並不是通過採選進入後宮的,而是因為背後有朝廷命官的推舉,為了為新的朝廷準備好一切,皇后娘娘應該通過制定妃嬪殉葬大力打擊那些不認同皇后娘娘執政的人,只有這樣,天下……才是你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1-3 18:26
一五九

  第二百一十三章:驚變(下)

  在青藍色的火焰與自己的眼前消失的那一刻,焫隆發現自己回到了御書房之中,原來水如鏡給他的東西並不能把他帶到很遠的地方,不過沒有關係,御書房是皇帝專用的書房,所以來到這裡就代表他已經平安!

  焫隆剛想鬆一口氣,卻突然覺得除了腹部的傷口以外,全身上下都如被刀割一般的疼痛,他背靠在那黃金鑄造的山河圖屏風上,他緊緊的摀住了自己腹部的傷口,不斷地做深呼吸,大概因為受傷的緣故使得天仙子的毒提前發作了。

  “朕不會死的。”焫隆冷笑著,喃喃自語,“那麼多年都挺過了,朕不會死的。輕魂你不該逼朕……否則,朕不介意再讓皇后寢宮再起一次火!”

  “果然是你……”

  焫隆愣了一下,看著那從書架後走出來的人——安晴,然而安晴的手中拿著兩隻紙鷂,一隻被火燒過,另一隻這是全新的,而且安晴身邊還有一個人,或許那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那是一個擁有和安晴酷似的容貌,上半身為人,下半身這是有著一條銀白色的蛇尾的少年。

  焫隆上前一步拉開了御案前的椅子坐了下來,他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站著了:“妖孽……”

  瞟了一眼身旁的銀色,安晴舉起了手中的兩隻紙鷂:“就算是妖孽也比你好得多吧?這麼多年來你如何對待我,我都一直沒有記恨過你,只是我想不到母后竟然是你殺的。”

  “那又如何?”焫隆並不介意現在讓安晴知道一切,因為安晴已經不能那他做甚了,“燒死彥皇后的火的確是朕放的,然而朕也在你的別院裡放了一把火,只是你們命大才沒有被燒死罷了。”

  安晴把手中的紙鷂丟到了地上,然後緊握著身旁銀色的手,在過去他一直以為彥皇后的死是天意,甚至是冷漠的蔓華見死不救,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一手毀掉他的幸福的人原來是焫隆,並且當年他送給焫隆的那隻紙鷂更是縱火的元兇!

  或許毀掉他的幸福的正是他自己,這一切都因為他自小就忍讓焫隆!

  只是……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是的,安晴不明白當年只有五歲的焫隆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都因為你!”

  焫隆抓起面前的筆架就朝安晴扔去,只是那筆架還沒有靠近安晴就迎面碰上了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雙雙化成了虛無。

  “我什麼也沒有做過。”安晴自幼跟在彥皇后的身旁,彥皇后溫柔善良,一直教導他要心存善念,安分守己,也正因為他一直要安分守己的當一個養子才沒有想過要與其他的皇子爭皇位,更沒有想過要為難焫隆,當年他也喜歡那一隻紙鷂,可是他還是割愛送給了焫隆,卻不知道這導致了彥皇后的死亡!

  “正因為你什麼都沒有做過卻得到了父皇的寵愛,我和母妃受盡冷落受盡欺凌,都因為你和彥皇后!”說到激動,焫隆一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因為你和彥皇后,我的母妃才會死!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彥皇后精於用毒,她知道我的母妃身體虛弱,常常要服以各種藥療,所以他命人把毒參合在藥裡面,要我母妃天天服用,那些慢性毒藥在母妃的身體裡積少成多,最終就要了她的性命。母妃她其實一開始就知道了真相,只是她害怕你們會加害於我所以才沒有說出來,她為了我死了,然而你們在父皇面前卻假裝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真的令人噁心非常!”

  “你胡說,母后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安晴打斷了焫隆的說話,“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母后做的?如果你有證據為什麼當年沒有和父皇說?”

  “證據?”焫隆冷哼了一聲,才緩緩說道,“我的母妃死了,這就是證據!而且妃嬪們要在後宮之中站穩腳步首先就要排除異己,成者皇后敗者死,或許並沒有錯。可是我身為人子就不能讓自己的娘親枉死!我要所有欺負過我們的人不得好死,不管是彥皇后、父皇還是其他的妃子皇子以及你,我都要你們萬劫不復,不得好死!”

  說著,焫隆從袖子裡拿出了傳國玉璽放在了御案之上:“作為皇帝多年,我習慣把傳國玉璽隨身攜帶,安晴如果你有本事就來拿吧。”

  安晴的眼前一亮,逝者已矣,多說無益,可是傳國玉璽就放在自己的面前,得到了傳國玉璽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皇帝了,然後……

  安晴向前踏出了一步,可是銀色卻緊緊的拉著了他。

  “沒事的,銀色,我一定會成為皇帝的。”安晴沒有看銀色一眼,他甩開了銀色的手向著傳國玉璽走去,只要成為皇帝,那麼他的一生便可以被改寫,他不再需要靠外人幫助了,因為他便是天下的主人,那一黃金鑄造的山河圖屏風的主人,他會整理法政,絕對不會再允許有強盜的存在,不會再讓第二個自己出現!

  他要成為明君,他要成為母后所期待的明君!

  焫隆冷笑著,他願意把傳國玉璽交給安晴,可是安晴能不能拿穩還是未知之數,因為天仙子的毒一點也不好受!

  蔓華並沒有想過黑羽漫天飛舞的情景是那麼的美麗,只是他沒有絲毫的雅興去欣賞了,因為他的身體在沾染上那池水的瞬間彷彿被抽空了力氣,雖然被人救了起來,身體看似無損,可是卻如病弱的凡人一般,就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所以他並沒有想過,在眼看著靈緋被人殺死的時候,自己就連勸阻也做不到。

  他曾經希望過楚陽快點醒過來,不要再受那池水的折磨,可是蔓華沒有想過醒來的人並不是楚陽,或者說,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楚陽。

  第二百一十四章:驚變(續)

  在收到自己布在皇宮之中的眼線傳來在秋影入宮的同時皇宮出現一些特別的人事調動的消息,段唯智已經完全可以猜想到焫隆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也在同一時間,他派人去安晴所居住的那處小宅院聯繫安晴和靈緋的時候,也發現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所有的事情彷彿都在表明一件事,然而段唯智最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

  前些日子長安附近總是出現一些孩童失蹤或者被拐賣的事情,段唯智一直在調查這案子,就算他不願意承認,也可以看出那些孩童和當初被選出來去參加祭天儀式的孩童一樣都被送到了皇宮之中,顯然這一切都是焫隆的安排。

  然而焫隆似乎不僅僅要做一些讓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甚至已經開始向要毫不客氣地對付他,然而焫隆的第一步並不僅僅是在政權上打壓他,而是……秋影!

  段唯智年僅二十歲便已經官拜丞相,然而也在那個時候他第一眼看見那跟隨在彥皇后身邊的秋影開始,他的心就容不下別的女人了,雖然明白宮女如果不得主子分配時不能出宮成親的,可是段唯智依然默默的守住自己的這段感情,直到……彥皇后寢宮失火,他在皇宮裡遇到了大難不死的秋影,那個時候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帶走了秋影。

  秋影是他一輩子最愛的女人,然後秋影在皇宮之中長大,一直是時候後宮妃嬪的小宮女,皇宮裡有很多讓她無法再懷孕的法子,可是段唯智從來不介意秋影最終無法為自己生下孩子。

  很多時候愛情就是那麼奇妙的東西,看似觸手可及,可是得到了卻要步步為營,岌岌可危,明明是不甘心的,明明是痛苦的,可是依然沒有絲毫後悔。不管最初的最初,兩個人為什麼會在一起。

  “馬上傳信給北翼烷將軍,告訴他前些日子段某與他以前拍好的事情是時候動手了。”段唯智一邊吩咐著傳令使,一邊從書架的抽屜裡找到了當日靈緋送給他的那個銀製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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