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四
第二百二十一章:所愛(上)
深深的看了一眼輕魂以後,安晴微微一笑:“朕有蠱蛇附身,皇宮內外只要是蝴蝶和蛇可以去到地方就沒有朕無法知道的事情。所以不管是先帝的死因還是輕魂你身懷六甲的事情朕都知道。所以那天朕是為了你才馬上把北翼銘治罪的,所以如果朕要你死,那麼你今天也不會在這裡。”
“輕魂謝過皇上的救命之恩。”心裡明白安晴所說的話都是真的,所以輕魂連忙福身行禮謝恩。
“輕魂你聰慧過人,當日可以讓先帝專寵於你,也能在深宮之內聯合上北翼銘將軍,甚至還有紫公公這樣的心腹,本該是可以把一切掌握在手中,只可惜男人其實一種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永遠貪得無厭的生物。比如說北翼銘,他本來投靠於你,可是看著自己的三叔突然帶兵圍起了皇宮,便認為自己大權在握,頓時就打起了你的主意,如果不是朕及時趕到,也不知道北翼銘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皇上所言甚是。”輕魂低下了頭去,在過去她彷彿把自己的魅力看得太高了,是的,她甚至以她的血控制了北翼銘,在那些帶刀侍衛要殺她的時候,北翼銘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助,甚至在秘密追捕焫隆的時候,北翼銘同樣義無反顧。只不過在找到了焫隆的屍體以及得知北翼烷帶兵包圍皇宮以後,北翼銘便以為自己作為北翼家的新當家已經大權在握,所以……江山他想要,美女也想要。
“輕魂你把那多的心思花在別的男人的身上,為何卻不嘗試花在朕的身上?還是你覺得在朕並不是你所要寄託之人?”安晴的話題突然一轉,直接單刀直入,毫不客氣的質問輕魂,“當日我於死囚牢內把你放出來,不過因為你與我的母后有幾分相似的感覺。後來我們相處下來,我卻發現你一點也不像我的母后。母后她雖然早早就被皇弟焫隆害死,可是她的一生無愧於天地,她心地善良,並沒有害過任何人,然而輕魂你卻處處算計人心。開始的時候我並不明白你為何要這樣做,可是後來我帶你見到了蓮兒,看著你們在我的背後明爭暗鬥……不,應該是說你在欺負蓮兒。我也沒有干涉,因為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那麼……輕魂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愛不愛我?”
抬眸看著安晴,良久,輕魂才緩緩的開口:“對不起,我一直以來只是想要利用你去幫我報仇,現在我的仇已經報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對隱瞞的了。你可以不原諒我,可是我希望你可以放過我腹中的孩兒。”
安晴緊握著龍袍長袖之下的手,他咬著牙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不過片刻過後,他還是緩緩的鬆開了拳頭:“焫隆一生痛苦不堪,他算計別人也被別人算計,最終也躲不過輕魂你的冷刃。只是他死了,卻得到了輕魂你的心。或許因為他屍骨未寒,縱然你答應成為我的皇后依然放不下他,不過不管如何,朕……有的是時間。”
語畢,安晴甩袖而去。
看見安晴走後,輕魂的身子一軟便靠入了紫水的懷中。
“娘娘還好嗎?”紫水扶住了輕魂,忍不住如此問道。
“紫水……你說皇上會不會殺了我的孩子?”猶豫了一下,輕魂還是問了出來,剛才如果安晴真的狠下心來,送她一碗牛膝湯或者西藏紅花,她就算不願意也難以反抗!
“奴才認為……沒有誰可以忍受自己所愛的人有別人的孩子吧。”雖然不想打擊輕魂,可是紫水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輕魂站穩了腳步,然後用右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孩子的確是無辜的,既然皇上想要殺死我的孩子,那麼我就只可以先下手為強了。”
“娘娘,公子一直沒有回來,如果他回來了或許娘娘就不需要那麼擔驚受怕了。”
“如果他回來了,或許會直接一腳踹過來吧。”輕魂輕笑,然後坐回了椅子上去,“當日如果不是為了讓蔓華生氣,我也不會委屈自己跟著楚陽離開,如果我沒有跟著楚陽離開,那麼我也不會有這孩子。蔓華認為楚陽背叛了他,所以弄瞎了楚陽的左眼,那麼你認為如果蔓華知道了我懷上了楚陽的孩子,他會怎麼做?”
在紫水看來,蔓華並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可是既然輕魂這樣說了也就不會有錯,可是除了蔓華這樣會法術的人以外,還有誰可以救輕魂?
“對了,娘娘為何不去找這孩子的父親?”
“你說楚陽?”輕魂頓了頓,展開了左手,手掌之中正是那平安鎖鏈墜,鏈墜之中藏有的藥物正是楚陽給她的,“可是楚陽已經被國師在抓走了,現在在相國寺之中也生死未卜。再說就算我去和他說我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你認為他會信嗎?”
“會!”紫水斬釘截鐵的說道,“一定會的,娘娘。奴才這就去一趟相國寺。現在皇上知道娘娘身懷六甲,所以就算以娘娘的名義去相國寺找國師祈福,皇上也不會懷疑什麼的。而且……國師既然是得道之人,那麼皇上身上的蠱蛇應該進不去相國寺的。”
紫水說得有道理,可是輕魂卻猶豫不決,當時楚陽被段唯智和國師聯手陷害,那個時候的輕魂有足夠的力量去把楚陽救出來的,然而那個時候焫隆也並不想除去楚陽,所以如果那個時候她為楚陽說好話的話,或許楚陽也不會被認為是妖孽。
“紫水。”把手中的平安鎖收回了懷裡,輕魂才緩緩的開口,“你幫我準備一下,我這就要親自去一趟相國寺,不管是楚陽還是國師,我都要見一見。”
“是的,娘娘。”紫水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的時候露出了詭異的冷笑。
第二百二十二章:所愛(中)
相國寺其實是一座很冷清的宮殿,這裡沒有華麗的擺設,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張水如鏡最愛的臥椅,可是臥椅上的織錦上已經結上了一層寒霜,這看得楚陽忍不住皺眉,他抬頭看去拿在這宮室中央擺放著的冰棺,以及那靠在冰棺上假寐的水如鏡。
“你居然去挖墳把屍體弄來這裡幹什麼?”
聽見了楚陽的話,水如鏡才緩緩地抬起頭來,憐惜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冰棺,輕聲地回答道:“凡人的身子是很脆弱的,如果不在冰棺之中,我不能保證他的身體無恙。”
“他已經死了!”楚陽瞟了一眼冰棺之中的人,那毫無血色的屍體白得如紙一般。
“我不會讓他死的!”水如鏡抬起頭來看楚陽,他的神情那是麼的堅定,在楚陽醒過來的這些日子之中,水如鏡一直不敢面對楚陽,楚陽的強大使得他本能的害怕,只不過在這一件事之上,他絕不退讓,“蕭離的身體以及靈魂均被血魅之力、蠱毒以及月?泯滅之力所傷,根本就沒有轉世為人的機會了,如果我不把他留下來,你的意思是要我看著他死去嗎?”
“可是你以為你這樣能把他救活嗎?”
“蔓華可以!”水如鏡一把打斷了楚陽的話,他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自己面前整整高出一個頭的楚陽,“蔓華掌管凡人生死之力,絕對可以讓蕭離再世為人。”
“可是現在他的法力受損,自身難保。”楚陽似笑非笑的看著水如鏡,雙手環胸,“而且我並不認為蔓華有那麼好心去救一個曾經傷害輕魂的人。”
“傷害輕魂的人從來都是你!”水如鏡冷笑了起來,“如果不是你教唆蔓華把輕魂搶回來,他們兩個人怎麼會這樣?而且你那個時候明明知道輕魂喜歡的人是……”
楚陽猛地甩給了水如鏡一個耳光,大聲的吼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些?你不過是一個靠別人的施捨才活下來的弱者罷了,你一邊擺出對蔓華很忠心的模樣,一邊又去勾搭蕭離,你為我沒有人知道嗎?那天我把你假裝成蔓華的樣子送去蕭離的房間不過是順了你的意思罷了,這樣的你有資格說我嗎?”
捂著被打的臉,水如鏡只是轉過身去:“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楚陽也不再說什麼,剛轉過身去卻頓了頓,然後他緩緩說道:“輕魂來了。”
“當日我強行奪去二哥的兵符,聯合段大人你帶兵圍困皇宮輔助新帝即位,為的不僅僅是我的北翼家。”北翼烷把杯中的酒一飲而下,“銘兒秘密勾結西北夷族。企圖對我國不利,那個時候先皇殺害小思和大哥,我和二哥雖然知道銘兒有這樣的計畫卻不上報,可是我不認我們北翼家歷代將士辛辛苦苦為我國打下的江山拱手送給了夷族,所以才與段大人你聯繫的。可是皇上命知道這件事卻把銘兒和二哥放逐到西北蠻夷之地去,表面上看起來是皇上仁慈,可是實際上豈不是放虎歸山,把我國置於虎狼爪牙之下?皇上這並不是仁慈,而是愚蠢!銘兒和二哥都是將帥之才,如果被蠻夷所利用,必定是我國之禍害!”
面對北翼烷的酒後醉言,段唯智並沒有反駁,因為在他看來安晴並不是仁慈,更不是愚蠢,因為如果安晴仁慈,那麼在他從焫隆的手中奪過了傳國玉璽的時候就不會任由焫隆受傷流血致死,也不會在以為先帝殉葬的理由,殺死了後宮之中所有的妃嬪,以此打擊外戚勢力,如果安晴愚蠢,那麼就不會忍辱負重二十年,最終奪得皇位,段唯智甚至認為輕魂一直是為了安晴才會在焫隆身邊的,否則為什麼在焫隆死後,安晴頂著眾人的猜疑和反對,堅決讓輕魂成為兩朝皇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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