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故事】磁暴傳說 作者:雪炎 (已完結)

 
xiaoiii 2019-1-3 21:31: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5 28950
xiaoiii 發表於 2019-1-6 18:29
第七章 ~生命磁場~



終於正式開課了,魚翔把選課的事情丟給秦晶如,反正他哪方面有些特長,哪方面一竅不通,秦晶如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會給他選擇最佳組合。

香山大茶會的消息傳來,魚翔成了新一代「香山茶聖」,想不到他還是沾了林星語的光,白白獲得這個稱號,撿了一百個學分回來。

由於當時他過早離開,評薦委員前來評定時,手頭只有他的登記資料,於是把「香山茶聖」的榮譽證書寄到了「斌天別院」。拿著這份鑲嵌綠寶石的木質證書,他不知自己該繼續辱罵林星語,還是應感謝她這一回。

心中簡單計算一下,他在萬獸園得到一百個學分,大茶會又使他獲得一百個,如果秦晶如的花車能夠奪冠,那麼加起來,他一節正課沒上,已經有三百個免費學分到手了。

據說要想畢業,必須湊滿六百個學分,另有三百個怎麼辦?難道要老老實實唸書賺取?還是去學園的公會接任務?聽蔡曦儀說,完成那裡的任務也能獲得一點點免費學分。

思索一番,魚翔決定有空去公會逛逛,現在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最近絳紗學園正是多事之秋,亂糟糟的,他沒有太多時間考慮學業。

陳小年被他安排在「斌天別院」居住。吳青烈對於突然多出的這個夥伴,也沒什麼意見,照樣打他的美少女電玩。而陳小年似乎也不願接觸生人,經常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做飯、燒菜全部自己來,就好像還是在過洞穴野人的生活。

魚翔每天清晨兩三點起床,坐飛艇去絳紗星青草寺修業。飛艇是連破天提供的,因為他也要去修業,正好同路。

弄壞佛像金身的事情似乎沒有東窗事發,接下來的日子,魚翔不敢再讓蔡曦儀去擦拭,而是自己輕輕抹一把了事。

至於修業完畢回到學園後,他就著手處理治安問題。

天犬座部落聯盟最近鬧得很凶,堅持要光明騎士團交出襲擊他們的兇手,這個問題自然不可能得到解決,所有線索都斷絕了,連破天即使再能幹,也無濟於事。於是魚翔出面,不陰不陽打著官腔,點出空間城的命案,以此壓制郝向月。

天犬座部落聯盟的大酋長郝向月自然不賣魚翔的帳,想到當日魚翔還在劇場讓他出醜,這位睚眥必報的禿鷹差點整個爆發,多虧首席長老黑神風在場,硬生生制止了即將發生的肢體衝突。

此事讓魚翔對這個半獸人印象深刻。他看似全身黑毛,長得凶悍,其實說起話來卻非常和善,對人很親切。而且別看他四肢發達,他邏輯思維能力同樣很強,講話思路清晰。

魚翔看得出來,在天犬座眾人心中,這位首席長老威望很高,甚至比郝向月更高,因為只要他開口,現場立馬就會鴉雀無聲,所有天犬座的人都恭敬看著他。

這位講道理的半獸人,讓魚翔徹底改變了對天犬座部落聯盟的觀感。原以為那只是一個野蠻的原住民聚集地,現在看起來,那個地方也有智者啊!不知不覺間,他對黑神風產生了敬佩之意。

不過,郝向月這個陰毒的傢伙卻讓他大為頭痛。

不久之後,天犬座部落聯盟的勇士們,就與光明騎士團發生了衝突。那是一次小小的群毆事件,但光明騎士團卻吃了大虧,因為當時正處於清晨時分,光明騎士團的正副主席都去青草寺修業了,而一些功夫高深的光明騎士同樣前往,剩下的傢伙自然被天犬座眾人打得落花流水,分不著南北。

當日光頭鄧和回到空間城後,大發雷霆,本想立即採取報復行動,最後卻被連破天攔了下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這次血腥衝突給世紀盛會蒙上一層陰影,大好形勢急轉直下,又變得撲朔迷離,韓蠡及早促成「反帝聯盟」的打算,當然泡湯了。

會談再次陷入膠著,天舟、森林、天犬座等幾個強國,又開始暗中角力,彼此挖牆腳,說動對方的附屬國加入己方陣營。銀心帝國的威脅誰都知道,但事情還沒輪到自己頭上時,大多數人總是很輕鬆,高瞻遠矚的畢竟只是少數。

就吳青烈的認知來看,宇內各國結成一個聯盟體系,是有其必要的,許多事情必須在多邊舞台上才能得到解決,光是國與國之間的單邊關係,無法解決區域內的共同問題。古地球時代就有聯合國,還有各種各樣的同盟與組織,就是為了解決複雜的多邊問題。

當魚翔聽色老頭說這些話時,他不由想起了軍人遺孤中心的大叔老師,當時那位大叔說得更徹底,只有消滅了國家的界限,宇內大同,眾生平等,才能使得宇宙所有智慧生命和平共生。

不過,那位大叔實在是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也不看看現實情況,就發出這樣的議論。你說要消滅國家,就是說首先要消滅輝南共和國,如此反動的思想,在輝南剛剛建國、人人歡欣鼓舞夢想未來時,可能有市場嗎?最後還不是被抓去改造了?這就叫做活該!

當一個社會日益意識形態化時,它就越加容不下異端,很容易發生革命。至於革命、起義、暴動、流血衝突、戰爭、殺人放火等等詞彙,在魚翔看來,其實只是一件事情從不同角度的描述,其本質是一樣的。

除了那些精神狀況有問題的人,事實上,普通刑事罪犯很少會去殺人。敢於殺人的傢伙,多半都具有遠大的抱負,具備高尚的情操,對於這些傢伙,魚翔向來是敬而遠之的。

可惜,他不去招惹這些人,這些人還是會來惹他。


這天入夜,魚翔去參觀了秦晶如的花車,並旁敲側擊點出,這些日子天犬座部落聯盟佈置周密,以防光明騎士團報復。他的意思其實是點醒她別亂來,小女生精於算計,自然會衡量局勢。

說完這些後,他帶領鍋巴唱著難聽的小調,嚇跑了幾隻烏鴉,一路回轉「斌天別院」。

第三女子軍事學院的安全措施向來不錯,不像學園內其他開放式大學,由於女校的緣故,它是對外封閉的,所以外來人員很少。通常流動人口少,就意味著犯罪率低下,何況也沒有傻瓜跑去軍事院校胡鬧,那不是找死嗎?

但是,當魚翔走到「斌天別院」前的一盞路燈下時,卻感覺前方空蕩蕩的青石板小路有些異樣,然後他心中忽然產生某種顫慄,神經不由自主緊繃起來。

不祥的徵兆讓他心生警覺,第一時間發出了合體指令。

等鍋巴上身後,憑借環境中磁力線的變化,魚翔發現周圍充滿了全副武裝的殺手,牆後、屋角、樹杈間、灌木叢內,這些傢伙無處不在,幾乎佔據了所有能夠隱藏身形的角落。

魚翔能夠肯定他們的身份,是因為他們與前幾次那些退役老兵不同,每一個人都殺氣騰騰,而所有的殺氣全都衝他而來。

儘管不良青年聽說過,好的殺手不會讓自己殺氣外洩,等被殺之人一命嗚乎後,都不知道自己被誰所殺,但是差勁的殺手同樣也能殺人,他可不認為自己能獨立對付這麼多人的圍攻。

因此想都不想,魚翔在第一時間就一個翻滾,向後方的小樹林滾去。做著這個動作時,他的眼前陡然出現一抹幽暗的螢光,充滿瑰麗夢幻的感覺,這是「極光刀」!

這種射線武器很嚇人,以前是實驗室專用,後來流傳至各大醫院的手術台上,切割肉體輕而易舉。魚翔心中一驚,他本以為這些殺手是郝向月派來報復他的,現在看來,這個結論未必正確,天犬座部落聯盟估計沒有這種科技,能夠把手術台上的工具正式轉化成單兵武器。

「吳青烈跑哪去了?這裡聚集了如此多殺手,他不可能不知道啊?」魚翔一邊想,一邊繼續向前翻滾。

林子中有一個他早就勘探好的躲避地點。得罪的人多了,為小心起見,他早就把「斌天別院」周圍的環境摸索得一清二楚,並找好藏身之地,以便萬一發生變故,可以到那躲藏,想不到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

狡兔三窟的道理,不良青年很早以前就懂了,而他逃命的功夫同樣不差。

小時候,魚翔號稱「街頭小霸王」。由於秦晶如吝嗇,經常不給零用錢,他就仗著打架本領高人一籌,專去勒索豬頭豬腦的富家子弟。為了怕他們事後報復,找大人前來算帳,當時他痛下苦功,學習如何逃跑躲藏,終於無師自通。到如今,這等功夫他早已爐火純青。

因此沒過多久,他鑽進了一座假山的小巖洞中。洞口很窄,邊上有人造瀑布,黑夜中很難發覺,同時他還讓鍋巴進行紅外線干擾。

魚翔剛剛藏妥,外面就傳來極低的叫喊聲,「包圍住這個林子,他跑不了啦!其他人給我搜!」

魚翔一聽這冷冰冰的聲音,頓時氣得想開口大罵,原來是冷曉影來了!

這個冷血的小丫頭,把他擄去兩次還不夠!他辛辛苦苦總算逃出地底洞穴,小丫頭居然又來了,還親自帶隊找上門。怪不得色老頭不在,那老傢伙一聽冷曉影跑來,肯定一早開溜了。他有把柄在冷曉影手裡,根本不敢得罪她。

冷曉影的聲音繼續傳來,「搜索的人注意,只要見到他,立即給我下殺手!那個壞蛋滑溜得很,不下殺手,很可能讓他再次逃走!都給我用『極光刀』狠砍,只要不傷他腦袋就成,其他的地方割下來也不要緊,就是大卸八塊,我也能把他重新拼起來。」

魚翔暗自詛咒她不得好死,竟想把他大卸八塊。

又過了一會兒,通過磁力線的感應,他發覺那些殺手越搜越近,眼看就要接近假山。不再遲疑,他凝神操控磁力線,開始發出閃電鏈。

「啊!」淒慘的呼聲響徹夜空,閃電鏈直接在一名殺手體內形成,頓時烤焦了他的內臟,慘呼過後,倒霉的傢伙一命歸西。

魚翔也是迫不得已,他可不是束手就縛的傻瓜,但要想反抗,就得先幹掉這些人,誰讓他們做殺手的?要殺人,就要有被殺的覺悟,殺人者恆被人殺!

所有搜索的傢伙全部愣住了,一起把目光投向死者,他們都覺莫名其妙,沒看到魚翔的人,怎麼自己的同伴就遭到暗算了呢?

魚翔不給他們思考的機會,閃電鏈接二連三放出,都是直接在人體內形成。這一來,殺手們終於開始人心惶惶。走著走著,自己的同伴忽然慘叫倒下,他們都經過特殊訓練,卻左右看不出名堂,竭盡所能,也不知同伴為何而死,既不是毒藥,也不是外傷,那麼,同伴到底是怎麼死的?

人類有個基於進化而來的劣根性──對於自己不知道的事物,他們會產生莫名的恐懼感。這群殺手都經過洗腦訓練,隨時可以向組織奉獻生命,但他們也是人,是人就有這種劣根性──這是幾十萬年的漫長歲月裡,人類遠祖面對莽莽未知叢林,所產生的根深蒂固的恐懼,深植於人類的基因中。

因此沒多久,殺手們一個個驚恐萬分,面面相覷,已經有退出黑樹林的打算。

魚翔心中竊喜,正以為得計,誰知小丫頭冷酷的話語忽然傳來,「不許退卻!為了人間的正義,現在就是你們貢獻自己生命的時候了,光照宇內!」

一聽到這句話,殺手們似乎群情激昂,同時低呼道:「我等願為人類的正義事業奉獻一切!」

魚翔苦笑不已,抓他去研究,和「人類的正義事業」有何相關之處?這些人莫非都瘋了不成?

可惜,他又不能出去分辯,即便鑽出洞為殺手們剖析這個問題,那些「正義」的傢伙也不會聽他的,說不定一看到他,「極光刀」就拚命砍下來了。

殺手們大無畏的精神確實可怕,魚翔再次使用剛才的方法,已經產生不了任何用處。他搞不懂冷曉影從哪找來這麼多死士,一個個悍不畏死,像自我催眠一般,認為自己幹的事情都是正義的,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如果以這批人手強攻光明騎士團總部,魚翔估計都能硬攻下來。

首先,他們使用的「極光刀」是件非常恐怖的武器,就算鍋巴以前的那層古怪皮膚,也肯定抗不住它的砍劈,光明騎士的甲冑當然更加不堪。

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他們行動劃一不怕死。光明騎士有家人、有朋友,說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怕死之人對上不怕死的殺手,可想而知會有何後果,即使功夫高上一倍也得逃啊!

殺手們防禦力或許不高,但是他們根本不需要防禦,只要與敵人同歸於盡就行。為他們配備極光刀作武器,真是非常合適,只求矛利,不求盾厚。

魚翔以生命磁場察看他們,對殺手的位置瞭如指掌。自從在熔岩湖窺得生命磁場的門徑後,他就發覺,通過它可以判斷一個人的動向。

仔細體悟了一會兒,他忽然感應到,不光人與動物,即便林子裡的樹木,也有自己的生命磁場,甚至花花草草、螞蟻樹菇,都有微弱的生命磁場存在!

所有生命磁場各不相同,彼此構成一個紛雜絢麗的世界。殺手們的生命磁場顯得呆滯死板,花草的生命磁場讓人覺得靈動,而樹木的生命磁場似乎……充滿激情!魚翔想起它們樹齡並不大,或許正處於青春期,有這樣的激情也是應該的。

魚翔把意識集中到冷曉影的生命磁場處,發現小女生的生命磁場煥發出冷冰冰的藍光,而在一片冰藍中,卻有一團小小的火焰在燃燒。紅藍相映,又變換出七色焰火,多姿多彩,絢麗繽紛。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那丫頭在冰冷的臉孔下,還有一顆火熱的心?哼哼,這不是瞎胡扯嗎?臭丫頭就是一個冷血動物而已!」魚翔心中罵罵咧咧。然而他轉念一想,不由興奮莫名,自己豈不是能夠以此來辨別不同的生命狀態?

他越想越興奮,可是不久之後,他又陷入苦惱之中。現在想這些也沒用,殺手們越搜越近,他卻毫無應對之策。

正在皺眉苦思之際,他突然發覺,外面出現一團迅速移動的磁力線!這也是一個多姿多彩的生命磁場,只是在魚翔的感覺中,它似乎有點脆弱。這團磁力線進入樹林後,移動方向立馬變得詭異莫測。只見它在其他生命磁場間來回穿梭,只要它經過的地方,某些呆板的生命磁場一一消散,無聲無息。

魚翔不由一愣,那些生命磁場是殺手們所擁有的,現在它們突然消散,豈不是說,殺手們都不知不覺被人宰了?那個人到底是誰?殺人的本事居然這麼大,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暗殺了如此多殺手?

這實在是值得驚異的事情,殺手既然被培養出來殺人,肯定精通暗殺手段,可是此人能夠讓他們莫名其妙丟了性命,豈不是暗殺本領比他們更強百倍?魚翔疑惑間也心中略安,無論如何這是件好事,終於等到救星了。

為了配合外面那人行事,使其不過早暴露影蹤,魚翔決定發出電網,吸引殺手們的注意力。

反正電網也是遙控發出,而且遙控距離比閃電鏈更遠,可以達到三十米。因此,電網在三十米開外出現,敵人並不一定能夠發現他的位置。

想到這裡,魚翔開始凝神操控磁力線,過了片刻,一張閃爍著藍白色弧光的大網,突然間罩住了三四個殺手。

倒霉的殺手在電流的浸潤下抽搐,發出淒慘的狂叫。電網與閃電鏈不同,它強在籠罩面積大、持續時間長,卻一時電不死修為有成的人。因此,那些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殺手,一個個瘋狂叫喊,淒慘的聲音四處傳出,簡直驚天動地。

這一下,所有殺手的目光都在電網周圍逡巡,想確認魚翔的所在,暗中行動的那人當然不再客氣,移動更加飄忽,魚翔發現生命磁場的消失速度陡然增快。

不久之後,南面的包圍網已經出現明顯漏洞,正是個極好的機會。魚翔暗忖,以他的功夫,只要行動迅速,並不斷發射閃電鏈威懾,應該可以在兩邊敵人合圍前,順利衝出包圍圈。

想到這裡,他即刻以最快的速度,矮身鑽出狹窄的巖洞,一溜煙向缺口方向猛衝!

殺手們頓時發現他的影蹤,紛紛叫喊起來,一個個手提「極光刀」狂追。他們卻不知道,自己進行追擊時,身後正有一個無聲無息的影子,以及兩把在黑暗中幾乎完全看不見的匕首。

眨眼之間,魚翔七歪八扭閃過幾道射線槍的光束,已經衝出樹林,然後他就扯開了嗓子,一邊飛逃,一邊鬼喊起來,「不好啦!殺人啦!不好啦!校園殺手出現啦,還說要對鏗鏘玫瑰先姦後殺……」

喊了沒兩下,他就聽到宏大的破空聲遠遠傳來。聲音迅速變響,撕裂長空,氣勢無濤!抬頭觀望,他發現空中出現一把激光巨劍,彷彿遠古神兵,排空而來,蔡曦儀穩穩站立在激光巨劍的劍柄上。

魚翔不由奇怪,蔡曦儀住得那麼遠,按道理沒可能聽到他的叫喊啊?或許是剛才殺手的慘叫聲在校園中傳開了?反正不管如何,有蔡曦儀前來,那些殺手們應該沒機會了。他們只要聯手,去哪裡也不怕。

蔡曦儀站在激光巨劍上,遠遠看見魚翔被追殺,頓時氣惱萬分。飛到樹林邊,她二話不說,騰空倒翻,已擎起恐怖的神兵,左右狂掃。

又是一場秋風掃落葉,追擊的殺手們彼此靠得太近,避無可避,很多人被當場腰斬!魚翔上次就見過她殺人,這回再次目睹,仍舊心中一寒。他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一個長相如此清純的小女孩,為何殺人時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是殺人如麻的宇宙海盜,和她比賽殺人恐怕也得甘拜下風。

魚翔掉轉身軀,不再逃跑,可一時間也插不進手。一方殺人不眨眼,另一方面對死亡一無所懼,雙方都冷酷無情,樹林邊的草坪很快變成了屠場。

「住手!」冷曉影終於忍不住了,滿臉氣憤地跑了出來。

蔡曦儀見到是她,明顯一愣,終於停下了狂掃的巨劍。而那些殺手紀律嚴明,既然冷曉影喊住手,他們立即停止衝擊,即使巨劍當頭,身體也不會移動分毫。

「小儀,我可從來沒惹過妳!妳為何跑來殺我的人?」冷曉影惡狠狠咬了一下棒棒糖,大聲責問蔡曦儀。

魚翔大奇,不知冷曉影與蔡曦儀怎麼會認識的?看她們的神情,似乎彼此還很熟悉。

蔡曦儀哼了一聲,一指魚翔,道:「妳為何派人殺他?」

冷曉影氣呼呼地說:「我殺他怎麼樣?他又不是妳什麼人,要妳來管閒事?」

蔡曦儀道:「他是我朋友,我不允許妳動他!」

冷曉影大怒,道:「小儀,妳講不講理?他是我先認識的,按道理就屬於我的東西!妳認識才他幾天?憑什麼不許我動他?」

魚翔不由苦笑,什麼奇怪的思維方式?難道她先認識,就變成了她的東西?這不是強盜邏輯嗎?

誰知蔡曦儀卻明顯一滯,似乎冷曉影的話還真在情在理似的,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道:「小影,對不起,反正我不能讓妳動他。」

冷曉影頓時氣得直跳腳,道:「妳和小語之間的過節,我可從沒偏袒過她,以前看在一起修煉的份上,甚至還幫妳說過話,想不到妳這麼沒良心!哼哼,像妳這樣過分的人,活該沒朋友,走著瞧!」

言罷,她揮揮小手,剩餘的殺手們頓時潮水般退卻。沒過多久,不但殺手群無影無蹤,就是散落的屍體碎片,也被清理得一乾二淨,如果不是地上還存在殷紅的血跡,今晚的事情就像沒發生一樣。

魚翔看得直冒冷汗,空間城中還存在這麼一股可怕的勢力,他以前居然不知道。以此推想,學園內就是存在其他恐怖勢力,也不會奇怪。他們做事如此乾淨利落,光明騎士團肯定抓不住把柄。怪不得近來出了這麼多事,連破天都束手無策,因為只要是這種勢力所幹的,以官方力量確實沒能力追查。

這樣看來,那次在宴會上搞恐怖活動的傢伙,未必就是帝國混進來的特工;而天犬座船隊的被襲事件,無法破案也就很正常了。

魚翔一邊沉思,一邊對蔡曦儀招招手,然後向樹林中走去,他想看看幫助他脫險的人還在不在。

頭頂絳紗星月白色的光線透過樹木的枝杈灑落下來,在林地裡呈現出斑駁的亮斑,地上血跡殷殷,使人感到毛骨悚然。魚翔循著自己的感知走過去,發現一個怯懦的身影半跪在地上,正在低聲哭泣。

「原來是陳小年!」魚翔心中一喜,想不到關鍵時刻,這個膽小的傢伙居然敢挺身而出救自己。今天多虧了他,不然自己就危險了。隨即他又想到,還在地底洞窟時,他就發覺陳小年的機寵擅長偵察與暗殺,看來他眼光不差,果然如此,陳小年能夠無聲無息宰了這麼多殺手,他的暗殺功夫確實一等一。

可是,一個如此優秀的殺手,為何動不動就哭?這實在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

走到他身邊,魚翔彎下腰,拍了拍他的背脊,安慰道:「好了,只不過殺了幾個人,哭什麼?」

「嗚嗚……我不想殺人……可是,他們要殺你,我沒辦法啊!嗚嗚……要是大家都不殺人,這該多好?嗚嗚……」哭著哭著,陳小年忽然看到了邊上的一大灘血跡,不由一驚,摟住魚翔的小腿,全身簌簌發抖。

「喂!大叔,你也太奇怪了吧?見到一小灘血就這麼害怕?那你殺人時怎麼不害怕?」

一聽魚翔提起,陳小年頓時想到剛才他殺了幾十個人,不覺大感噁心,竟然嘴一張,大吐特吐起來,魚翔的褲子立馬報廢了。

「老天!大叔啊,你難道剛剛吃過飯?量怎麼這麼多?」魚翔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轉身望向蔡曦儀,他實在很難想像,殺人不眨眼的是個小女生,而一想到殺人就會產生嘔吐反應的,反而是位殺手大叔。

把褲子當場脫下丟掉,穿著褲衩,魚翔與兩人返回「斌天別院」。


一邊走,魚翔一邊想起冷曉影步步緊逼,實在欺人太甚,如果不還點顏色,她肯定食髓知味,以後更加得寸進尺。

那麼如何還擊呢?難道去下挑戰書與她單挑?那只是個笑話,她會接受才怪,而且也不知她個人實力的深淺,不能貿然行事。

要麼就群毆,可是她有那些死士幫兇,自己的部下有誰呢?好像到目前為止,只有一群桀驁不馴的鏗鏘玫瑰學姐,且不說她們有沒有實力對付死士,即使有,她們也不會為了滿足一個小學弟的報復慾望而去和殺手玩命吧?

這也不行的話,那麼就只有借助靠山了。自己有些什麼靠山呢?要對付冷曉影,吳青烈那老傢伙逃得快,鐵定靠不住。

其他還有誰?魚翔想了好半天,忽然想起了韓蠡這個老小子。他是一國代理總統,還親熱地叫他「阿翔」,雖然這傢伙不懷好心,但在檯面上,他總得護著幫他辦事的人,不然豈不是讓部下寒心?就算老小子不願對付冷曉影,把他與冷曉影的關係搞僵,這總是沒錯的。

魚翔臉上露出邪邪的笑意,一步跨入院子大門。

然後,他耳邊就傳來了一個柔柔的聲音,「恭喜弟弟哦,能夠從小影的魔爪中順利逃脫,好幸運呢!姐姐真為你開心!」

魚翔錯愕的向前望去,只見台階上站著一位長裙飄曳的美貌女子,晚風吹起她微亂的秀髮,星眸中笑意盈然,在滿天繁星的夜空下,她是如此風姿綽約,就像子夜的幽蘭,站在哪裡,哪裡就成了一首詩、一幅畫。

「妳……妳怎麼來了?」魚翔脫口而出。

「姐姐就不能來關心一下弟弟嗎?」林星語笑盈盈道。

「妳還敢來?我……我……」魚翔想起那天教室中所受的侮辱,心中恨意萌生。

「嘻嘻,別生氣!上次在課堂上,是姐姐不對,但是誰讓你那天在隧道裡欺負月月的?姐姐一時氣不過,小小懲罰你一下,你不會這麼小氣吧?這種小事也會放在心上?」林星語的表情似乎在說,魚翔是個胸懷廣闊的偉岸男子,不應該愛記仇。

「這不是小氣不小氣,這是……」魚翔頓時支支吾吾。

「那是什麼?好啦,姐姐請你去吃大餐,順便給你賠罪好不好?」林星語打斷了他的話語。

魚翔一陣沉默。面對林星語時,他總發覺自己太嫩,似乎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連還手的本事都沒有。

「好啦,明月齋頂樓的『星光旋轉餐廳』風景不錯,可以俯視整個空間城的中軸面,而且還提供了天文望遠鏡,能看到好多漂亮的星雲哦!那裡的菜式也很有名,廚師長與姐姐很熟,就去那裡吧?」林星語看似徵詢魚翔的意見,其實已經明確地把目的地定了下來。

魚翔不知該如何回答,心中卻有點想去。

其實認真說起來,林星語也沒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他自己聽韓蠡的命令,想謀算林星語,謀算不成反被她算計,只能說自作自受。至於教室誣蔑事件,也是他欺負杭昭月在先,在隧道中把她弄得眼淚汪汪,差點哭出來。

現在魚翔從地底實驗室逃了出來,下體的異狀也好了,他不是個記仇的人,既然自己沒什麼損失,他報仇的心理就打了個折扣。何況,韓蠡交待的任務也讓他必須接近林星語。

不過,就這麼跟著她去,好像太沒面子了,而且也不知這個壞女人打什麼鬼主意,魚翔猶豫不決。

這時,一邊的蔡曦儀終於忍不住開口,「阿翔為何要跟妳去?真是不知羞!一個女人,半夜三更主動跑來約會男生,有這麼不知自重的人嗎?」

林星語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沒約妳,也沒和妳說話,『阿翔』兩個字更不是妳應該叫出口的,妳用不著妄自發言。」

「什麼?」蔡曦儀水汪汪的眼睛睜得老大,狠狠瞪住這個死敵。

魚翔發誓,這是他這輩子所見過最大的眼睛。看蔡曦儀這架勢,或許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xiaoiii 發表於 2019-1-7 22:24

可惜他們第一天抵達,使節團就被突襲,好多成員差點喪命,而後來郝向月又被魚翔掃了面子,丟了大臉。不找回這個臉子,他們根本沒心情搞什麼「反帝聯盟」。

這是魚翔的推測,是不是完全這樣,不良青年也不敢肯定,或許還有某些他不瞭解的事情,比如秦晶如裝潢的花車。

台上的演講持續了好半天,魚翔估計,這場會議或許還將曠日持久的開下去,現在的情況仍舊處於幾大國彼此試探底限的階段,他們都想從這個會議中牟取最大利益,除非再有特殊變化發生,不然的話,很難會有進展。

魚翔聽得索然無味,剛想起身離開,忽然有人提出,韓蠡這個代理總統,還不知能不能做到今年的平安季,由他來促成「反帝聯盟」,屆時他要是突然走人,輝南的立場,誰都不能保證不改變。

那人是個小國特使,說的話很刻薄,魚翔猜測,他的背後肯定是哪個大國在撐腰,不然僅僅憑他這個小國,絕不敢肆無忌憚得罪輝南。

沒想到的是,韓蠡聽聞此言,不但沒生氣,反而臉上露出微笑。他當即表示,自己曾經一再提出,由一個眾望所歸的組織來主導「反帝聯盟」,上回還特別提到過「騰龍派」。因此,他覺得那個小國特使說得很對,他現在就要給大家介紹一個人。

場內各國使節都露出迷惘之色,不知韓蠡隆重推薦的人到底是誰。

魚翔卻心頭一怔,在他的感覺中,小國特使與韓蠡的對話,就像在表演雙簧。難道說,那個刻薄的傢伙早就與韓蠡串通好了,存心指責韓蠡,以引出下面的話題?

此時,韓蠡從主席座位上站起,朗聲道:「敝國會換總統,但是某些高尚的組織,卻不會改變他們的宗旨,這些組織之所以建立,本來就是為其宗旨服務的!騰龍派不會擔任『反帝聯盟』發起人,可與他們關係密切的一個組織卻會!這個組織的創始者是騰龍派第三十八代掌門,後來組織中的關鍵人物,也都來自騰龍派嫡系核心,而由他們發起這次盛會,已經得到騰龍派的默許!這個偉大的組織就是……」

他頓了頓,然後高聲說道:「神光!」

隨著他的話語,一個身穿上白下紅巫女裝的少女盈盈登台。少女面罩輕紗,一頭烏黑的長髮充滿了神秘感。

望著她飛燕般的身姿,魚翔頓時怔住了,腦海中無數念頭紛雜閃現。
xiaoiii 發表於 2019-1-7 22:24
第六集

第一章 ~叛逆遺孤~



「這個神秘的小巫女到底是何來頭?」魚翔想起那天觀音井畔發生的事情,光頭鄧和對於她的斥責低聲下氣。能夠以命令的口氣對光明騎士團主席說話,實在讓他不能理解。

他曾經在學園內打探過「神光」的消息,可是大多數人對它一無所知,連名字都沒聽說過,這樣一個默默無聞的社團,能夠擔當領導「反帝聯盟」的重任嗎?這豈不是笑話?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大吃一驚。

當韓蠡說出「神光」二字,緊接著小巫女登台後,雖然台下亂哄哄一片,許多人交頭接耳,不明所以,面現愕然,但是與會各國的首領居然都神色如常,似乎他們早就知道有「神光」這個組織存在!

更加讓魚翔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不一會兒,會場中站起一位小國特使,大聲說道:「偉大的『神光』行事低調,她們為整個人類社會默默奉獻,然而大多數人並不知她們的存在。既然今日『神光』的神使公開露面,應該不會再執著於『默默奉獻』的信條了吧?讓我們鼓掌歡迎神使駕臨!」

許多使節團團長帶頭鼓起掌來,那些莫名其妙的團員見到自己上司鼓掌,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跟著拍手,場中一時掌聲雷動。

小巫女靜靜站在台上,風姿綽約,一點不為所動。

等到掌聲稍歇,韓蠡向下擺了擺手,朗聲說道:「諸位之中大多數人想必都不知道『神光』,其實她們是一個偉大的國際組織,我們所有國家每年的祭典儀式,都是由她們來主持的,只是她們不願為外人所知罷了。」

魚翔恍然,能夠主持每年的祭典,無怪乎地位崇高。在古代權力中心,祭祀就是最重要的部門。只是「神光」如此低調,惟有各國上層才知道她們存在,這也太神秘了點兒。她們到底有何圖謀呢?

在他思考這些的時候,十多個小國特使紛紛站了起來,搶著發言,內容無外乎支持「神光」來領導「反帝聯盟」。魚翔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齣戲,一齣韓蠡早就預演好的戲,在他想來,這些小國特使多半與韓蠡串通好了。

不過,他們的發言確實製造了很強的聲勢,響應者絡繹不絕,就是那些原本反對的人,在這種形勢下,也不方便提出異議了。

一片混亂中,魚翔偷偷傾聽某些國家特使與其下屬的竊竊私語,居然發現,「神光」的影響力大得誇張,許多小國都不只一次受過它的恩惠。在他們遇到無法克服的天災人禍時,經常是「神光」伸出援手,大力援助,慷慨地提供金錢與物資,使得他們渡過難關。

不得不說,「神光」的影響力遠比光明騎士團深遠得多,光明騎士團儘管也號稱慈善組織,但它與「神光」相比,簡直成了小兒科。

魚翔越加懷疑「神光」與光明騎士團的關係,而且,「神光」既然幹了這麼多好事,為何行事如此低調?她們的總部在哪裡?她們的宗旨是什麼?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因為此時的大禮堂中,正有無數人向自己的特使大人詢問同樣的問題。他們得到的答案是,「神光」有自己固守的信條,那就是「默默奉獻」,不得利用自己的善行在外炫耀。

聽到這種似是而非的解釋,魚翔心中疑惑更深,一個行事如此神秘的組織,它又是如何發展起來的?它的人手從何招聘?它的資金自何而來?要援助這麼多國家,沒有數量龐大的資金,沒有雄厚的人力、物力,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如何,韓蠡打出「神光」這張牌,確實起到了很大的效果,許多原本並不重視這次會盟的國家,不得不重新審視目前的局勢,不得不顧及「神光」的援助。

不過,在魚翔看來,這只是表面的姿態,檯面下的暗盤交易結束前,會議還是不會取得實質進展。現場有些小國特使急匆匆尋個理由告退,這就是明證。誰都知道他們將回去幹什麼,發生了這件事,能夠與國內取得通信的國家,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繫國內決策層,詢問己方之後的立場。

那個小巫女在台上亮了亮相,居然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現場嘈雜而混亂,大家再沒有心思開會,也沒空發表內容空洞的長篇演講,他們一堆堆聚在一起,議論紛紛。魚翔看見天犬座的那個禿鷹和韓蠡說了些什麼,韓蠡似乎連連點頭。

想了想,他決定變身成「小丑大俠」,去跟蹤小巫女,看看她究竟搞些什麼名堂。

「神光」實在太神秘了,或許與那個古武會死老頭所提的社團存在什麼關係,魚翔一方面出於好奇,另一方面出於自己本身的安全需要,這才有了這個決定。而且,小巫女的聲音那麼動聽,一定是個小美人,對於瞭解一位美女,他從來不會拒絕。

可惜的是,魚翔的這個打算不久就泡湯了。當他走出大禮堂後,鄧和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面色平淡的告訴他,總統韓蠡有請。

這是韓蠡第一次讓光頭鄧和親自來叫他,魚翔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跟蹤的企圖曝光了,還是韓蠡真的有事找他。

自從光頭看見他與一個裸體男人待在井中「苟且」後,魚翔總感覺,光頭對他的態度似乎好了不少,至少眼中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凶光。

兩人繞過幾條迴廊,登上一架秘密電梯,沿途都有守衛的光明騎士對光頭行禮。從這些騎士的目光中,魚翔隱隱感到,他們對光頭似乎只有畏懼,這不同於連破天。每次與那位大地門傳人待在一起時,魚翔能明顯感覺光明騎士們對他的敬重與愛戴。

來到「總統行宮」大酒店頂樓的帝王套房時,韓蠡已經等在那裡,他迫不及待的第一句話,就使魚翔明白,原來韓蠡並不是讓光頭來找他,而是要光頭與他一起過來。

「你們來了,太好了!」韓蠡在會客廳中來回踱步,「上次讓你們去尋找那個小花傘女孩的事情,有什麼消息嗎?」

魚翔心中咯登一下,轉頭看向光頭,卻見他一言不發搖了搖頭。

按捺住心中不安,不良青年試探著問道:「在千千萬萬人群中,要找一個小女孩好比海裡撈針,勢必動員所有用來維持治安的人手,現在我們人手已經不足……請問總統閣下,這件事真的如此重要?」

一般人絕對不敢這樣詢問一位總統,但魚翔因為韓蠡有求於他,所以才敢這麼說。光頭鄧和訝異地看了看魚翔,仍舊沉默不語。

韓蠡卻長歎一聲,兩手一攤,道:「這回真的沒辦法了,你們都是我的人,對你們明說也無妨,是天犬座的郝向月要求我們尋找這個小女孩的!剛才那隻禿鷹私下告訴我,如果不找到這個小女孩,他們就不加盟了,唉……」

「僅僅為了一個小女孩,他們就放棄加入『反帝聯盟』?這……這未免太兒戲了吧?」魚翔假裝驚訝地說道。

韓蠡苦笑道:「事到如今,也不必瞞著你們,這個小女孩是天犬座一個叛國者的後代!她的父親姓秦,據那隻禿鷹說,這個人當年帶著天犬座的寶物逃離,輾轉來到我們輝南星域,他已經死了,寶物想必傳給了自己的女兒。禿鷹說,他們必須得到這個寶物才同意加盟,這是他們最大的條件。」

「什麼寶物這麼重要?」魚翔隨口詢問道。他感到納悶,自小和秦晶如一起長大,好像沒見到她有什麼傳家之寶啊?

韓蠡沉吟片刻,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寶物,這是禿鷹的說法,他還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哼哼,我們輝南的情報部門也不是吃素的,早就調查出來,那是他們天犬座大酋長的世代傳承之物,只有擁有它,才能正式成為公認的大酋長。沒有這個東西,他禿鷹的大酋長位子就坐不穩!」

魚翔心中大驚,秦晶如難道還擁有天犬座大酋長的信物?

韓蠡繼續說道:「當年秦家逃來輝南星域時非常低調,那時我們輝南還是帝國的殖民地,秦家暗地資助了獨立起義,對國家貢獻巨大,因此也沒有誰去調查他的底細。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秦伯起是當年天犬座大酋長的親弟弟!」

「既然已經知道是誰拿走了那枚信物,難道還找不出他的後人嗎?」魚翔小心翼翼問道。

「唉……」韓蠡歎息一聲,道:「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這個秦伯起當年對國家貢獻巨大,國內暗地裡有一股勢力一直護著他,他女兒的檔案早就成了機密,就是我也無權察看。除了知道這個小女孩可能姓秦,其他一無所知……」

「那個信物是不是您上次所提的小花傘?」魚翔繼續試探道。

「這是我的估計,我也沒見過信物,不能肯定,但我想應該就是它,不然郝向月不會特別關照別弄壞那把傘。就算不是它,也肯定與它有關!」韓蠡頓了頓,道:「如果我們能得到這個東西,和天犬座的談判,將絕對處於主動!」

他抬起頭,滿臉希冀,繼續說道:「現在你們盡量別去管其他事情,全力搜尋這個小女孩!」想了想,他又看向魚翔,「如果實在沒時間,那件任務你可以先放一放,明白嗎?」

魚翔知道他指的是勾引林星語,心中暗笑。搞定林星語這件事,他正愁不知如何交待,現在豈不是有了最好的藉口?於是他忙不迭點頭稱是。


晚上國宴照樣召開,魚翔這些天都沒好好吃過大餐,食指大動,於是拉著吳青烈一起去吃白食。

席間兩人大快朵頤,色老頭一邊吃還一邊拿,不停吩咐酒店侍者幫他打包,那位侍者張大了嘴,不明白這種上流場合,怎麼會跑出來一個餓死鬼。

不久之後,侍者興沖沖跑去領班處告狀,還偷偷說了許多鄙視的言語,誰知這位倒霉的侍者當場被領班炒魷魚了。個子高挑的女領班來到色老頭面前,一個勁兒賠罪,還捏著色老頭雙肩,賣力幫他按摩,並嗲聲嗲氣讓色老頭別生氣,她這就親自給他打包美食。

色老頭洋洋得意,閉起眼睛享受按摩,簡直要把魚翔羨慕死。

直到這時,魚翔才發現,原來領班是第三女子軍事學院高年級女生兼職的。他有點搞不懂,色老頭一副猥瑣的模樣,這些學姐為何都如此巴結他?

晚宴結束,人潮漸散,色老頭忽然悄悄拉住魚翔,臉上表情神神秘秘,低聲告訴他,要帶他去一個好地方。

看著嬌艷的學姐,魚翔腦海中頓時幻化出一幅春宮圖,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本想,今天終於可以見識一下所謂的青樓妓館了,魚翔哼著自以為風流的小調,跟著色老頭走出酒店大門。誰知色老頭帶著他越走越偏僻,街邊的霓虹燈越來越少,連路燈也逐漸暗淡下來。

「喂,我說老頭子,你是不是走錯了?」

「沒有走錯,馬上就到,哈哈,小伙子就是心急!」

「我才不會心急!倒是你,堂堂一個上將,居然還去那種地方,難道不覺得丟國家的臉面嗎?再說了,即便要去,你就不能找一個體面的地方?這裡越來越偏,不會是暗窯吧?千萬別得那種不名譽的病哦!」

「哈哈,你不是已經得過了?還怕什麼?林老師上次曾經宣佈過的,真有榮耀啊!」

「什麼,這件事你也知道?」魚翔想不到這事傳播得如此之快,以後他還有臉去上課嗎?

「你的大名現在已經傳遍整個學園,我怎麼會不知道?有沒有去打針?哈哈……」色老頭笑開了花。

望著他得意的模樣,魚翔哼聲道:「好了,別笑了,到時候真刀實槍,你要慢慢來哦,那種寶貴的珠子別一不小心掉出來,哼哼!」

色老頭頓時啞口無言。


不久之後,魚翔和吳青烈來到一個低矮的樓房前。那是用氣凝膠臨時搭起來的建築物,外形就像一隻老烏龜,門口掛著一盞古代宮廷式的燈籠,裡面看起來既陰暗又衰敗。

一個臉上抹著半寸厚胭脂的肥女人把他們引了進去,這個女人五大三粗,偏偏還裝出純情的模樣,差點讓魚翔把剛下肚的山珍海味嘔出來。

一老一少兩個嫖客在隔間內坐下,四周伸手不見五指,魚翔心中有點害怕,暗自琢磨,萬一等會兒進來一隻大恐龍,他該如何應付?

正在魚翔遐想連篇時,隔間的燈光突然大亮,然後一束白光直接照射在他臉上,就像探照燈似的。冷不防被這樣的光線刺中,任誰都會心神大亂。他急忙一個下撲,身手敏捷得不像人類,眨眼間就匍匐於地。

「哼哼,怪不得那些僱傭兵抓不住你,上次殺手群的圍攻也被你躲了過去,原來你還真滑溜,那隻禿鷹敗在你手上也不算冤枉了。」一個高傲的聲音響起。

魚翔陡然一愣,這不是冷曉影嗎?死丫頭老是纏著他,搞得他不勝其擾,連他第一次嫖院都來搗亂,實在可恨!

而更可恨的是,當他側過頭去看色老頭時,老頭兒居然已經無聲無息挪到側門口,然後身形一閃,哧溜不見了。

「這個老東西真沒義氣,居然看到小丫頭就逃之夭夭!」魚翔憤憤地罵道。轉念一想,他又覺不對,自己今天跑來這裡,該不會是色老頭存心佈的局吧?冷曉影要挾老頭,讓他帶自己來此,老頭就來騙自己,讓自己以為是來花天酒地,誰知卻落入圈套!

魚翔越想越有這個可能,爬起身來,一指冷曉影,惱怒地罵道:「妳有完沒完?今天又佈置了什麼陷阱?有手段儘管拿出來,老子可不怕!哼哼,以為要挾老頭子把我騙來這裡就有用了?那個該死的老頭,看我回去怎麼整他!」

冷曉影一邊舔著棒棒糖,一邊冷冷看著他,就像在看一隻獵物。

過了一會兒,她才道:「你自己下流,整天想著那些噁心的事兒,所以才會跟著校長來這種下賤的場所,怪別人幹嘛?活該!」

「下賤的場所?」魚翔嘿嘿冷笑道:「妳這丫頭要不要臉?不但在光天化日下進入男廁所騷擾老子,還在晚上大搖大擺進入妓院追老子,妳不覺得羞恥嗎?」

冷曉影登時小臉發白,咬了咬下唇,道:「你別張狂!告訴你,我已經抓到你的把柄了,現在只是來找你談談而已!」

聽她這樣說,魚翔心中疑惑,他有什麼把柄好被她抓的?難道她想對外宣佈,她是在前總統失事的飛船附近救起他的?即便這樣,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失事飛船的船長啊?她並不知道前總統遇難的真相,就算證明他是船長,在她來說,也絕不能想到可以用這來要挾他。

這些念頭在魚翔腦海中一閃而過,不良青年表面上依然保持冷笑,用比小女生更傲慢的神情看著她,鄙視道:「妳算什麼東西?老子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冷曉影自小到大,習慣用傲慢來面對別人,現在當別人用傲慢面對她時,她才終於明白,被這種眼光注視的感覺有多糟糕。

她氣得發狂,如果此時手邊有一隻洋娃娃,恐怕早就被她扯爛了,「你敢這樣看我?告訴你!韓蠡讓你去抓的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此言一出,確實把魚翔嚇得不輕,但不良青年仍舊裝得像沒事人一樣,道:「笑話,妳和我說這些不相干的做什麼?妳知道是誰,這關我什麼事情?難道還想向我要獎賞?這也成,只要妳說得不錯,等我抓住人,的確可以給妳一小筆獎金,足夠妳買一車棒棒糖了!」

小女生哼了一聲,道:「你別裝蒜!我知道她就是秦晶如!你一直隱瞞不報,還讓她戴著蘑菇帽子,把小花傘也藏起來了,以為我不知道嗎?」

魚翔腦海中頓時念頭百轉,過了一會兒才道:「別冤枉好人,妳怎麼知道韓蠡要抓的是秦晶如?妳以前認識秦晶如?妳是她什麼人?老子警告妳,以後少胡說八道!」

「你還不承認?」冷曉影氣呼呼道:「在這學園中,大多數事情別想瞞過我,我手下可是有一大批人手的!你不承認也好,我這就去找韓蠡,把你隱瞞不報的事情向他分說,看他還會護著你!」

說著,小女生轉過嬌軀,就待離開。

魚翔心中大急,這事要是讓韓蠡知道,他不但立馬完蛋大吉,秦晶如也要遭殃了。眼見小女生就要走出門口,他橫下心來,一個惡虎撲羊,整個人撲向小女生。

以他現在的力量,又處於惶急之中,即便是力大無窮的蔡曦儀,恐怕也抗不住他的蠻力,何況是冷曉影?小女生避無可避,直接被他撲倒在繡花地毯上,隨即他就用身軀壓住她,這個姿勢簡直是國家實驗室事件的翻版。

冷曉影或許也聯想到那次事件,小臉漲得通紅,著急道:「快點放開我,然後再跪下求我饒恕!不然……不然你死定啦!」

「哦?」魚翔臉上帶著邪笑,道:「不但要放開妳,還要跪下求妳饒恕?」

小女生惡狠狠道:「你別不知死活!這件事兒,只要我說出去,你應該知道後果!」一邊說,她一邊用力掙扎,可是無論她用多大的力,就是掙不開。

隨著她的掙扎,兩人肢體相纏,越貼越緊,魚翔但覺身軀下壓著兩團飽滿柔軟的物事,心神一蕩。沒想到她小小的身軀,胸脯居然如此豐滿,恐怕並不比蔡曦儀差。

不良青年絕非坐懷不亂的君子,何況此時肌膚相貼,沒有任何距離感?色心大動下,他禁不住伸出大手,撫上了小女生的胸脯!

「你……你在幹什麼?」小女生驚慌失措,聲音都顫抖了。

「嘿嘿!還能幹什麼?」

「我命令你拿開你的髒手!不然……不然……」

「這時候妳還對老子下命令?妳以為妳是誰?」魚翔狠聲道:「不然怎麼樣?妳是否又要大叫抓色狼?很好,上次妳叫過一回,害慘了老子,這回正好和妳算算舊帳!我倒要看看,在這黑窯子裡,有誰會來英雄救美!」

提到上次泳池中的一幕,魚翔頓時惡向膽邊生,上次自己差點就完蛋了,都是被這丫頭害的,不讓她吃點苦頭,她還將得寸進尺!想到這裡,不良青年咬咬牙,一隻手按住小女生的雙臂,另一隻手從她衣服領口探進去,惡狠狠去扯她的胸罩。

眼見無法阻止這頭色狼行兇,冷曉影臉上的焦急之色突然消失,居然換上了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表情,冷冷道:「希望你保持最後一點理智!我這次來並沒打算抓你,只是要和你做一次交易而已,只要你答應讓我研究,我可以為你保守一切秘密!現在你給我老老實實滾一邊去,然後我會賜給你一份協議,以後只要你抽時間來我的實驗室即可,我保證你人身自由!」

她不提研究還好,這麼一提,魚翔立即想起在地底實驗室所受到的殘酷虐待,這個該死的丫頭不但把他開胸剖腹,還把他心臟挖出來察看,實在慘無人道!

「哼哼!老子讓妳研究也可以,前提是妳先讓老子研究一番!」魚翔咬牙切齒說道。

隨著他低沉的聲音,他嘗試著解開冷曉影的胸罩,但卻不能如願。對他來說,這種衣服實在非常奇怪,他曾經偷偷摸摸「研究」過秦晶如的內衣,總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這種衣服穿在身上,豈不是一種束縛嗎?

試了幾次,沒有解開,他漸感不耐,終於使出蠻力,一把扯斷了胸罩的繫帶。

「你這個流氓!」小女生的大眼睛中盈滿了淚水,恨聲道:「你會為今天所做的一切後悔的!」

「在我後悔以前,一定讓妳先後悔一次!」魚翔一邊說,一邊毫不猶豫摸上了她赤裸的右胸,掌中傳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感覺,掌心似乎還有一粒飽滿的櫻桃。

頑童的心理湧上心頭,他居然伸出食中二指,夾住那枚櫻桃,微微用力向上一提。

「嗚哇!痛啊!嗚嗚……」小女生終於嗚咽出聲。

這一嗚咽,立即演變成無休無止的哭泣,冷曉影何時受過這種欺凌?一時間委屈的感覺充塞心頭,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撲簌簌滑落。

魚翔大感心煩,他最不喜歡聽女生哭,同時也覺得,這次自己似乎做得有點兒過火了。欺負女生取樂這種事情,很久以前他就不幹了,尚在念基礎教育時,他就隱隱感到,這似乎是很丟臉的勾當。沒想到碰見這個冷曉影,他居然重操舊業,而且一幹就是兩次。

訕訕地爬起身,他看著哭個不停的小女生,喃喃道:「又哭了,妳……妳煩不煩?只會哭……一點沒用……」

「嗚嗚……你……你卑鄙!你不是騎士,毫無騎士的榮譽感……嗚嗚……」

「我本來就不是騎士,也不想有榮譽感……」

「嗚嗚……無恥……」

「好了,我無恥就我無恥,別哭了,我……我又不是存心的……」

「你還說不是存心的?嗚嗚……那要怎樣才算存心?」

「我又沒強姦妳,只是……只是摸了一下而已……」

「嗚嗚……你……你怎麼可以摸人家那裡?嗚嗚……不要臉……還……還捏了一下……」說到這裡,她哭泣的小臉上出現一抹紅暈。

「不是捏好不好?那是夾……」魚翔急於分辯,隨即想到,即便是「夾」,自己也做得過分,於是道:「妳研究我那個地方,研究了好半天,又是看又是摸,我只是摸還妳一下,可沒有看,說起來妳還賺了,哭什麼?很委屈嗎?我才委屈呢!」

這麼一說,小女生哭得更大聲了。

魚翔不知如何是好,愣了半晌,道:「誰讓妳總是陰魂不散纏著我,我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妳自己獨個兒慢慢哭吧……這裡可是妓院,人家還以為老鴇逼良為娼呢!妳要是不覺得害羞,儘管哭好了,我可要走了……」

說完之後,他狠下心,掉轉頭,逃也似的跑出房門,再也沒有回頭。小女生的哭泣實在讓他心煩意亂,感覺多待一刻也受不了。

走在幽暗的巷子裡,魚翔心中煩悶,不知經過這次事件,小女生會否去韓蠡那裡告狀?想了好久,他決定讓秦晶如暫時躲起來,如果冷曉影真去揭發,他就來個矢口否認,死不認帳。

儘管這個辦法實在不是上策,但為今之計,只有拖得一刻是一刻了。韓蠡不是說國內有一股潛勢力護著秦家嗎?說不定拖到後來,事情搞大,那股勢力會出面解決,這樣就「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回到「斌天別院」時,色老頭不在,估計暫時沒臉回來見人,但魚翔卻意外地發現,秦晶如與蔡曦儀居然都已經等候在客廳中。

「妳們是怎麼進來的?」魚翔奇怪地問道。

「還能怎麼進來?我們不像你,沒有爬窗的習慣,是這位大叔開的門。」秦晶如晃了晃小辮子,指向大廳一角。

魚翔轉頭察看,發現一個人影在角落中若隱若現,原來是陳小年。

這個娘娘腔即使待在家裡,也喜歡站在陰影中,還從來不主動開燈,好像生怕別人暗殺他一樣。或許這也是因為長期生活在地下洞窟中,早已習慣了黑暗的緣故。

「妳們來幹什麼?」魚翔隨口問道。

「當然是等你一起去青草寺修煉啊,」秦晶如道:「你真是奇怪,今天怎麼老是問這些低能問題?是不是剛才幹過什麼虧心事了?」

「胡說!哪有什麼虧心事?」

「那你怎麼心神不寧的?」秦晶如從小與他一起長大,別人看不出的東西,她一下子就能感覺出來。

魚翔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扯下去,於是道:「對了,這幾天專吃小女孩的那個魔鬼越來越猖獗了!小如,我看妳暫時別去青草寺修煉,找個地方躲起來比較妥善!」

此言一出,蔡曦儀訝異地看向他,顯然摸不著頭腦。

秦晶如卻低下小腦袋,沉思了一會兒,臉上的神情有點兒心不在焉,似乎察覺了什麼。

魚翔不管她們怎麼想,繼續說道:「小儀,妳知道絳紗學園有什麼地方比較隱秘一點嗎?」

蔡曦儀點點頭,道:「六芒星劇場邊上的巷子就像迷宮一樣,去的人很少,那天我帶你們去道一陵園時,曾經想帶你去那裡租房的,現在祭典大遊行臨近尾聲,空間城遊客已經離開了不少,那裡應該能租到屋子。不過,你說什麼吃小女孩的魔鬼……」

「好!只要有地方躲就行,」魚翔一揮手阻止她問下去,道:「小儀,妳現在就陪小如去找房子,今天的修煉妳就別去了,反正妳功夫好,少一天修煉也沒關係。」

「現在就去?」蔡曦儀不能理解。

「立刻!」魚翔斬釘截鐵說道。

想了想,他忽然把目光投向廳角,奸笑道:「小如一個人住過去比較孤單,大叔,你反正沒事,暫時只有請你去陪她了!」

「什麼?不會吧?」陳小年慘叫道。
xiaoiii 發表於 2019-1-7 22:25
第二章 ~奇怪的觀音像~



像趕鴨子上架一般趕走三人,魚翔稍稍放下一點心思,哼著小曲開始脫衣服,準備沖個涼,然後假寐個把鐘頭,就去絳紗星青草寺修業。現在每天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的,倒也充實,他非常喜歡這種生活節奏。

想到終於把秦晶如與陳小年湊到一塊兒,他嘴角不由露出笑意,這兩人背後都隱藏了一些秘密,他們待在一起,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丁鈴噹啷的聲音,接著自動門重新打開,鍋巴得意洋洋回家了。

「你這傢伙跑去哪裡了?這麼晚不回來,萬一到時候來不及去絳紗星怎麼辦?」魚翔不滿地說道。

「我在執行偉大的計劃!」鍋巴笑呵呵解釋道:「短短的時日中,你知道我已經收集了多少美女的影像?」

魚翔知道鍋巴與色老頭合夥製作美少女電玩,色老頭出資幫它安裝了高性能攝影機,由它負責偷拍美少女的相片。這些天雖然諸事繁忙,但這件事一直沒擱下,斷斷續續也在進行著。

他哼聲道:「就知道忙這些無聊的玩意兒,真搞不懂,你一個機器人,居然這麼色,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想了想,他也有點心癢難耐,道:「還愣著幹什麼?既然已經錄入了這麼多美女,還不放出來讓我過過癮?」

「哼哼,你自己是匹大種馬,成天和女生鬼混,還說我?」鍋巴一邊嘀咕一邊接上廳中的影像儲存器,不一會兒,一幅幅美少女影像出現在廳中的大螢幕上。

魚翔饒有興趣地觀看這些新鮮熱辣的美少女,儘管她們大多數穿著校服,但是鍋巴自有辦法讓她們的衣服變成輕薄的「玻璃紗」,隱隱約約展露出曼妙的身姿,這讓不良青年慾火焚心。

「也不怎麼樣嘛?這些小丫頭比起林星語差遠了,就是小儀都比她們好看!」儘管說著貶低的話語,但事實上,魚翔的涎水已經從嘴角淌了出來。

聽他這樣說,鍋巴頓時不服氣了,道:「你還沒看到最漂亮的,憑什麼說我收集來的數據不行?給你看看這個……」

一邊嘀咕,它一邊切換畫面,然後一位身穿上白下紅巫女裝的少女出現在螢幕上,魚翔登時愣住了。

想不到鍋巴居然把小巫女的影像也收集來了,它怎麼知道小巫女是位美少女?

這個問題不用機寵先生回答,因為接下來小巫女臉上罩著的輕紗漸漸變得透明,一點一滴成了一張玻璃紙,最後恍如空氣般完全消失。

望著那張清麗絕俗的面容,魚翔一下子看呆了,幾乎目不轉睛,彷彿被施了定身術,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畫面上的少女就在問題青年口乾舌燥、兩眼發直、手心冒汗、心跳急劇加速中,緩緩走入一個貌似教堂的建築物。

輕輕飄動的裙角,映襯著清純無比的容顏,她漆黑的雙眸,恍如暗夜精靈的幽思,飛瀑般的長髮垂在盈盈一握的腰間,清麗不可方物,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幽谷芝蘭。

「啊!」魚翔一蹦三尺高,大聲狂叫道:「老子願意為妳付出,願意為妳臣服,願意為妳犧牲,願意……」不良青年此時竟然變成了多情小白臉,直到……

「喂,不至於吧?你怎麼了?有病嗎?腎上腺激素的分泌水平也太厲害了吧?」鍋巴裂開大嘴,發出無情地嘲笑。

「去你的!」魚翔總算清醒過來,想了想問道:「你是在哪裡拍到她的?」

「不記得了……」鍋巴隨口道。

魚翔一把拽住它新衣服的領口,惡狠狠道:「不記得也要給老子記起來!快給我好好想!」

「輕一點!這是老頭子剛給我買的衣服,」鍋巴著急道:「我拍了這麼多美少女才換來的,再給你搞壞,我找你拚命!」

魚翔絲毫不鬆手,道:「如果你記不起來的話,我才不怕你拚命!」

「好啦好啦,鬆開……」鍋巴道:「我記起來了還不成?那是在六芒星劇場邊上的小巷子裡啦,那裡像迷宮一樣,害得我差點走迷了路……」

那座教堂一樣的建築位於六芒星劇場邊的小巷中?難道那裡就是「神光」的駐地?怪不得學園裡沒幾人知道這個組織,她們待在迷宮般的巷子中,平時又不出來活動,別人知道才怪。

魚翔想到蔡曦儀現在正帶著秦晶如去那裡租房,暗自決定,有空一定要去看看情況,順帶刺探一下「神光」的內幕。這不僅僅因為好奇,也不是小巫女的清麗無雙讓他發狂,實在是因為這個組織總讓他有點心驚肉跳,不去瞭解一番,他心中不踏實。

「嗶嗶!」魚翔耳中傳來收發機的聲音,這是連破天給他的軍用收發機,每當這個聲音響起,就表明連破天駕著飛艇前來接他去青草寺了。

想不到今天連破天來得這麼早,他還沒假寐過,甚至連澡也沒洗。

取出收發機,按下通信按鈕,裡面傳來連破天興奮的聲音,「兄弟,飛艇就懸浮在你屋子上方百米處,快些上來,有一個人要見你!」

魚翔有些摸不著頭腦,誰要見他?還通過連破天來見他?

要進入懸浮著的飛艇中,以前他肯定辦不到,好在現在有了會飛的鍋巴,他不再遲疑,立即發出合體指令,鍋巴開始變形,迅速向他身軀附著上去。

現在鍋巴變形的方式已經改變,這是它不斷研究、自我改造的結果。它的變形可以絲毫不影響身上穿的衣服,變形時,它的軀體從衣服中穿出,就像一隻去殼的烏龜,姿勢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當它整個身軀穿出衣服,會伸出一隻小小的觸手,抓住即將掉落的衣服,把它送入腹下一個抽屜中。

魚翔一邊罵它虛榮,一邊走向門口。當合體動作完成時,他已經走到門口,可就在這時,他整個人怔住了。

「奈米攝影機?老子什麼時候身上又有這麼多……不對,那個臭丫頭!她居然又在老子身上做手腳!」魚翔破口大罵。

合體之後,他可以輕易觀察到磁力線的存在,奈米攝影機即使再微小,也不可能瞞過他,何況數量有這麼多?而有這個需要,也有這個機會在他身上撒遍攝影機的人,不用多想,目前只有冷曉影一個。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壓在冷曉影嬌軀上,玩弄她柔軟的胸脯。這麼緊密的身體接觸,冷曉影哪怕從未受過間諜訓練,魚翔也不可能察覺自己被做了手腳。

鍋巴顯然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嘲笑道:「你怎麼總是會中小女人的暗算?已經好幾次了哦,真是無能!」

魚翔無言以對,只得罵罵咧咧下了分體指令,取出收發機,通知連破天稍等,然後自去盥洗室沖涼,利用瀑布般的水流,把奈米攝影機全部洗去。

冷水澆頭,讓他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現在攝影機總算除去了,但是到底洩露出多少事情,就要看冷曉影在他離開後,什麼時間啟動監視裝置了。

「那臭丫頭哭個不停,應該沒那麼快啟動監視程式吧?」魚翔心中七上八下。

如果他吩咐秦晶如去外面找房子的畫面被記錄下來,拿到韓蠡那邊,就成了鐵的證據,他可說百口莫辯。所以,現在就指望冷曉影能哭個不停了。

「壞丫頭最好哭死!」魚翔暗暗詛咒她。

事情之糟糕還不僅如此,要是韓蠡得到情報,把秦晶如抓去,這件事情將徹底不可收拾。

本來在魚翔想來,此事頗有緩頰的餘地,當年天犬座部落聯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值得仔細探討,說不定秦晶如還能翻身。他讓陳小年跟著秦晶如,就是基於這方面的考量。然而,秦晶如要是現在就被抓走,他什麼手段也使不出了。

關掉冰水龍頭,走入烘乾艙揮發去皮膚上的水珠,穿上衣服後,他仍舊覺得背脊濕濕的,似乎正在冒冷汗。

魚翔氣急敗壞走入大廳,低頭想著如何擺平此事,一時間也忘了連破天正在頭頂上等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想不出應對的好主意,鍋巴在旁喚了幾聲,但他充耳不聞。

「哈哈!發什麼愁?人類不能挽回過去,但是人類能以史為鑒,防範未然啊!」

耳邊忽然傳來吳青烈的聲音,這個色老頭在遇見冷曉影時,逃得比兔子還快,毫無任何義氣可言,現在卻鑽出來大放厥詞。

魚翔不由惱怒地罵道:「你還敢回來?」

色老頭嘿嘿乾笑兩聲,「把這款項鏈拿去戴上,以後她就暗算不到你了。」

魚翔接過項鏈,仔細察看。項鏈也不知由什麼金屬製成,顯得非常古拙,倒像千年古籐的籐蔓抽成的絲。墜子是一塊心型藍寶石,只是這塊寶石色澤暗淡,毫不起眼。

「這是我珍藏多年的寶物哦!」色老頭吹噓道:「別小看這塊寶石,它裡面安裝了高靈敏探測裝置,可以探測你身邊所有的危險物。嘿嘿,想當年,老頭子我外出探險,尋找古文明遺址,就一直戴著它!它不但能夠提早預警危險,還能發現某些特殊的寶藏……據說當初設計它的人,曾經研究過危險物與寶藏的特性,發現很多情況下,它們有著相似的磁場狀態,所以設計人利用這種原理……」

色老頭越說越高興,吐沫狂飛,興高采烈。

魚翔不以為意的戴上項鏈,然後惡狠狠一招黑虎掏心,拳頭卻向色老頭的眼眶飛去,同時罵道:「有這麼好的東西,以前怎麼不拿出來?搞得老子在那壞丫頭面前連連中招!」

誰知,那對付別人從未失手過的偷襲,在色老頭面前再次無功而返。老頭子的眼睛中似乎進了沙子,他伸手抹了抹眼眶,動作分明很慢,卻偏偏擋住了魚翔疾風驟雨般的攻擊。

力量那麼大的一拳,似乎碰到了一堵粘滑的牆壁,拳頭直接從色老頭的手背上滑過去。由於失去目標,這一拳帶著魚翔的身軀傾向前方,差點讓他摔一跤。

色老頭卻苦著一張老臉,道:「小伙子別這麼衝動好不好?這是我當年最好的寶物之一哦,免費送給你,你不感恩圖報也罷了,還要打我……」

「感恩圖報?嘿嘿,」魚翔穩住身子,邪笑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存心把我帶去見那個壞丫頭?」

「哪能啊?」色老頭拚命抵賴,道:「那只是湊巧,湊巧而已!」

「那丫頭能湊巧逛進妓院?」魚翔罵罵咧咧道。

這老頭看來本事不小。自從長大以後,在不合體狀態下,魚翔打人幾乎從未失手,即使對付禿鷹郝向月,最終也贏了,沒想到卻對付不了這老頭。

魚翔不再理會他,向鍋巴一招手,走出大門。


呼吸了一大口夜晚的空氣,魚翔覺得煩悶的心情稍稍得到疏解。

回想這幾天的事情,真是千頭萬緒。

天舟、天犬座、森林等國也不知最終會不會加入「反帝聯盟」,這些不關他的事。但秦晶如的事情又是怎麼被冷曉影得知的呢?會不會是色老頭偷偷告的密?這老傢伙與冷曉影的關係非比尋常,實在不可不防。

撇開這個不談,韓蠡讓他去勾引林星語,這件任務簡直難比登天,他不被林勾引就不錯了。在林面前,他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孩子,一舉一動似乎都瞞不過她。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輕歎一聲,魚翔與鍋巴合體,向上空的飛艇衝去。

減壓門適時打開,鍋巴的雙翼輕輕一收,他的身軀滑過一個美妙的弧線,凌空來了個鷂子翻身,以降低衝擊速度,然後筆直投入減壓艙。

這些天與鍋巴的默契越來越好,而鍋巴對於操控雙翼也越來越有心得,因此他在空中的行動比以前靈活了百倍不止。儘管如此,他對於完成這個高難度動作,還是感到非常滿意。

進入飛艇控制大廳後,連破天微笑著站起身來相迎,與他同時站起的還有另外一人,矮矮胖胖的身材,滿臉肥肉。魚翔定睛一看,居然是吳小胖!

「你怎麼在這裡?」魚翔惡狠狠問道。現在他心情糟糕透頂,正好找小胖子發洩一下。

「兄弟,別這樣,吳學弟是來向你道歉的!」連破天急忙說道。

小胖子垂頭喪氣站在那裡,似乎死了老婆一般,滿臉晦氣。聽到連破天幫他分辯,他只是點點頭,用比蚊子叫還輕的聲音說道:「是……是的,連學長說得不錯,我……我向你道歉,以前是我不對……」

「啊?」魚翔頓時張大了嘴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回事?小胖子發什麼神經,居然特地來向他道歉?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這個小胖子最喜歡炫耀,仗著老爸的權勢,向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要說他會向別人道歉,那是不可想像的事情。而且,小胖子以前一直巴結光頭鄧和,鄧和仇視他,這是明擺著的,作為鄧和一方的人,小胖子怎麼會來道歉呢?

再說了,小胖子其實也沒怎麼得罪魚翔,說起來還是被他欺負居多。這次前來,小胖子明顯拜託連破天在一邊幫忙說情,這一切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魚翔心中冒出這麼一句話。


直到宇宙飛艇降落在青草寺山腳下,魚翔還是在琢磨這個問題,卻找不到答案。

不過,他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草草結束在隧道中的修煉,當他獨自去青草寺大雄寶殿擦拭神佛時,遭遇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前些日子,他讓蔡曦儀幫忙擦拭觀音像時,由於小女生力氣太大,一不小心擦壞了佛像金身。後來他讓小女生把掉落的包金按上去,那裡除了凹下一塊外,並無任何不妥,寺內僧人似乎也沒發覺佛像的異樣,這件事本該就此結束。

但是,他今天在擦拭神像時,卻出現了意外。當他接近凹陷處時,胸前掛著的項鏈墜子忽然發出了蜂鳴聲!

聲音極輕,一米外幾乎就聽不見了,但是震動卻很大,當場嚇了他一跳,還以為一隻小老鼠跑入自己懷中。

魚翔想起色老頭和他說過,這個墜子會在危險物與寶藏附近發出警示,難道說,凹陷處有什麼危險?或者……有個寶藏?

腦海中出現「寶藏」二字後,強烈的佔有慾頓時充斥他的腦海,他差點樂得笑出聲來,卻又不敢放聲大笑,結果,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無比。

「喂!你又怎麼了?」一邊的鍋巴嘀咕道:「莫不是得失心瘋了?」

「胡說!」魚翔小聲責罵道:「小心老子揍你!」

「還不承認,」鍋巴咧著嘴道:「自從看到那個小巫女的臉後,你整個人就不正常了,不會是小巫女給你下咒了吧?嗯,說不定真有這回事,你們人類就會幹這種陰毒的事兒……」

魚翔打斷它道:「機器人也不是什麼善良貨色,就像你這樣,整天囉哩囉唆,要不是我脾氣好,誰受得了你?你應該慶幸找到我這樣一位好主人。」

鍋巴剛想反駁,他已經接下去說道:「好了,別嘰嘰歪歪的,現在當務之急,你給老子想個法子,把這只墜子的警報解除掉!它響個不停,別人還以為發生什麼事呢!」

一邊說,魚翔一邊取下項鏈丟給鍋巴,想了想他又道:「還有,你給我想辦法把佛像這裡重新打開,讓老子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嗯,上次我就好像發覺裡面有些不對勁……」

說到後來,他摸了摸鼻子,回想上次在凹洞中見到的東西。那時似乎看到裡面的石塊有一條稜線,就因為存在不平整之處,所以才被小女生擦落外面的包金。

墜子的警報聲很快停了下來,但是當鍋巴掃瞄佛像時,卻突然驚叫出聲,害得魚翔一躍而起,拚命摀住了它張開的大嘴。

「輕一點!」魚翔小聲罵道:「叫什麼叫?難道你見鬼了?」

「不是,」鍋巴拉開他的大手,道:「這座佛像難道……難道有佛光籠罩?我的探測波怎麼進不去?不,好像進去了,但是怎麼傳不回來?彷彿完全被它吸收啦!你說……你們人類口中的神明,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真有神明……我看我們還是別去弄它的神像了,萬一神明發怒,我們倆就都完蛋啦……」

「去你的!」魚翔沒好氣道:「真是個膽小鬼!虧你還是機器人,居然相信有神明,說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那你怎麼解釋神像的問題?它會自動吸收探測波,而且身上還發出遠紅外的光波!你們人類看不見,我的電子瞳卻能見到,在我眼裡,現在它正灼灼發光啊!」

「誰知道製造它時採用了什麼高深的技術?」魚翔不以為意道:「我讓你開洞,你到底幹不幹?」

「不幹!」

「很好!」魚翔一邊說,一邊霸道地拉過它的手臂,拖著它爬上供桌,把它拽到神像背後的凹陷處,然後握住它手腕,直接用它的金屬五指去挖洞。

「天啊,萬一神明降罪,我們就死定啦!」鍋巴苦兮兮道。

「怕什麼?一切有我!到時候真有觀音菩薩來,你把一切罪過往我身上推就成,反正你也經常這樣幹,沒必要謙虛。」

「嗯,也是,我可是被迫的,一點力氣也沒使!」

說話間,那塊按進去的包金已經開始鬆動,魚翔加了一把力,包金終於再次掉落,露出了裡面的石質結構。這尊佛像應該是用整塊的花崗岩雕刻而成,然後在外面包上一層厚厚的金屬皮膚。

魚翔仔細觀察,以破損處露出的筆直稜線來分析,石質佛像的身軀上或許有一處方形孔,而包金皮膚的破損處應該就在方形孔上方。要使方形孔露出來,必須再扒下一塊包金。但是這樣一來,破損處勢必變大,會不會被寺內僧人發現呢?

掂量再三,他還是決定一幹到底。

會把東西藏在佛像中的人,應該不會是這座寺廟的重要人物。如果是方丈或者執事僧,絕對不會把東西藏到這裡面,這是人之常情。要真是他們幹的,他們也絕不會隨意讓別人來擦拭佛像。

魚翔認為,藏物之人,必是製造佛像的人。而以這座佛像的製造年代來分析,或許當初製造它的人早就一命歸西,裡面的東西已成無主之物,由他發現,當然歸他所有。

在這種強盜邏輯支配下,他興奮地扒下另一塊包金,一個漆黑的孔洞出現在他眼前。孔洞不大,果如他所料,是正方形,裡面似乎擺放了一塊東西。

正當他要伸手進去取物時,卻聽鍋巴驚訝地說道:「這……這好像是微波諧振腔!」

魚翔大奇。據他所知,自然界有某些天然的微波諧振腔,屍體置於其中可以常年不腐。據說,地球上的古埃及金字塔,其內部就是按照微波諧振腔原理修建的,微波能量的加熱效應可以殺菌,並使有機物脫水,而在這個腔體中,可以充分發揮微波的作用。

假如把一枚銹跡斑斑的金屬幣放進金字塔,它不久就會變得金光燦燦;要是把一杯鮮奶放進去,一天後取出,它仍然鮮美清新。微波諧振腔甚至可以治療頭痛、牙痛、神經衰弱等病痛。

但聽鍋巴繼續道:「想不到一尊佛像也能建造成這樣,太神奇啦!怪不得我探測不到它內部的情況,原來它的造型與結構能夠自動吸收不同的宇宙波,整個佛像就像一只蓄電池,把它吸收到的宇宙波能量加以儲存,而它外面的包金則能防止宇宙波擴散……」

魚翔不再聽它嘮叨,發出合體指令,然後指揮鍋巴變出的機械臂探入洞中,去抓取裡面的東西。既知佛像神奇,他就不敢隨便把手亂伸進去,誰知裡面還有什麼古怪?

東西被順利拿了出來。看模樣,那似乎是一塊數據存儲晶片,造型為正方體,大約十公分見方,式樣古樸,但它沒有現今通用的標準接口。鍋巴測試過後,也沒找到無線接口。

把它翻轉過來,背面有一個點陣,一百乘一百。每個點上都有一個極其細小的針腳,也就是說,它總共有一萬枚針腳,每一枚針腳都晶瑩剔透,一萬枚排列在一起,在陽光照射下放出七彩琉璃之光,煞是好看,這應該就是它的對外連接部位。

分體之後,魚翔和鍋巴拿著這塊東西研究了一會兒,就是不知如何連接它。

鍋巴翻遍自己的記憶,在幾萬種標準接口中搜尋,仍是找不到這種連接類型。最後它下了斷言,這是一種專用存儲晶片,應該有特別的連接埠,必須拿去實驗室測試,才能確定它的連接方式。

現在不是研究它的時候,佛像後面破了個洞,雖然不太大,但只要隨便跑進個和尚,繞到佛像後都能見到。魚翔立即讓鍋巴想法子修補破洞,並用召喚器招出機寵犬小丑王,把那塊東西交給它保管,然後再讓它回亞空間冬眠去。

這些才做完,魚翔擔心的事情就發生了。大殿門外走進來一個和尚,如果是普通僧人也就算了,這個和尚正值壯年,身材偏瘦,全身筋肉糾結,雙目精光四射,居然是執事僧楚微塵!

「難道被發現了?」魚翔心中忐忑不安,急忙待到佛像背後,拿起一塊抹布,賣力地擦拭起佛像,露在佛像外的臉上滿是莊重之色,似乎心中充滿虔誠。

「喂,那位同學,你……」踏入大殿的楚微塵仰頭看向供桌上的魚翔,滿臉苦笑,無奈搖頭,呻吟著道:「你怎麼拿那種東西來擦觀音像?」

「不對嗎?」魚翔看了看手中的抹布,這才恍然大悟。

寺中專門為擦拭佛像準備了潔白的絲巾,潔白象徵觀音大士在塵世中不沾污垢,心如明鏡。而現在他手上的這塊抹布卻呈現灰黑色,積滿污垢,也不知道從殿中哪個角落撿來的,對觀音大士實為大不敬,楚微塵肯定看不下去了。

魚翔趕緊丟掉它,抓了抓腦袋,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嘿嘿,我對觀音菩薩的崇敬之情好比宇宙颶風,席捲一切!剛才就因為心中一直在懺悔,所以才不小心拿錯了絲巾……」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伸腳踢了鍋巴一下,示意它動作快點,然後繼續為自己辯駁道:「本寺不是禪宗嗎?禪宗訶佛罵祖都可以,不用在乎這一點點失禮的地方吧?只要心中有佛,何必那麼在意表象呢?」

楚微塵似乎被他的話鎮住了,居然連連點頭,臉上帶著欣喜之情,彷彿在誇耀他大有佛性,可是魚翔下面的那句話卻差點讓大和尚栽一個觔斗。

「咦?這塊布料上面怎麼會有黃色斑點?嘿嘿,這好像是某種體液乾涸後形成的痕跡吧?嗯,我是在殿角撿到它的,不會是……不會是寺中哪位大師,偷偷在這裡對著美麗的觀音菩薩幹……幹那種……」

楚微塵一個踉蹌衝到供桌前,撿起丟在桌上的抹布,以最快的速度藏到自己懷中,然後手扶供桌以支撐自己體重,驚恐地叫道:「好啦,別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微塵大師,你那麼激動幹嘛?我猜這件事肯定不是你做的。」

「胡說!」

「這麼說是你做的?嗯,你這麼健壯,精力充沛,無處發洩,也情有可原,觀音菩薩一定會原諒你的!沒關係,我會幫你保密的哦,嘿嘿!」

「你……你……」楚微塵話都說不出了。

眼看他這麼激動,魚翔生怕他衝上供桌,發現佛像背後的秘密,於是岔開話題道:「對了,擦拭我佛金身都要清場的,不是有規定說,無事不可來此嗎?大和尚來這裡有何貴幹?」

楚微塵被他一番胡攪蠻纏,心神不寧,再沒功夫觀察佛像的異樣。他深吸一口氣,稍稍緩和一下情緒,這才道:「那個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小女孩呢?怎麼沒來?」

「是蔡曦儀嗎?她今天有急事,請了一天假,你找她幹嘛?」

「不是找她,我們要找那個頭上頂著大蘑菇的女孩,她好像也經常和你待在一起吧?今天她跑哪去了?怎麼也沒來?」

魚翔心中一驚,天犬座要找秦晶如的原因,他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想不到現在青草寺也要找她,這又是因為什麼呢?

沉吟片刻,他不動聲色道:「她這幾天身體不適,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可否讓我代傳?」

楚微塵道:「敝寺方丈要見她,事情比較急,今天你回去後,如果見到她,請她盡快過來。唉,好好的怎麼會生病呢?修煉到這等地步,還會生病嗎?」

一邊說,他一邊疑惑地搖搖頭。
xiaoiii 發表於 2019-1-7 22:26
第三章 ~明月齋的午餐會~



魚翔結束修煉回到學園時,已臨近中午。

楚微塵最終沒有注意到佛像有異,只是再三關照魚翔,讓他通知秦晶如盡快去見方丈,然後徑直離去,懷中還揣著那塊骯髒的抹布。

等鍋巴填好凹洞後,魚翔以最快的速度溜走,連飛艇都沒乘坐,直接讓鍋巴展開雙翼飛回空間城。他打定主意,要是在他離去後,寺內僧人發覺佛像受損,他將抵死不認。

不過他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發現這件事,沒有誰會吃飽了沒事幹,跳上供桌去察看佛像的背脊。青草寺的花和尚都能搞出那塊抹布來,不用說,平時一定都在忙著給女施主講經說法,哪有功夫禮佛?

回到空間城,魚翔首先直奔酒店街,察看鏗鏘玫瑰社員的治安佈防情況。不久,蔡曦儀就來告訴他,已經妥善安排了秦晶如的住處,她那輛即將獲獎的花車也拉了過去。

他考慮應不應該讓秦晶如去青草寺,最後他決定暫時緩一緩。在這詭譎的局勢下,他分不清青草寺到底是不是出於善意,還是讓秦晶如暫且躲避為佳。

放下這個心思,他又去大禮堂旁聽會議。上午的會議已經接近尾聲,據他分析,會議進展仍舊不大,但確實也在緩步推進。天舟似乎原則上同意了共組「反帝聯盟」,只不過表面上還在推托,以便在暗盤交易中謀取最大利益。

午餐休息時,魚翔照例準備去吃白食。他打開連破天贈送的收發機,想聯繫吳青烈一起去招待各國貴賓的餐廳,順便和他算算冷曉影的帳,誰知色老頭卻告訴他,自己正在明月齋用餐,有大人物請客,讓魚翔立刻過去蹭飯。

明月齋大大有名,林星語上次就曾請他去那裡吃夜宵,只因蔡曦儀的阻攔,最後沒去成。魚翔口水頓時流了出來,二話不說,快馬加鞭趕向那裡。


整個明月齋的建築格局很奇怪,就像一艘豎起的飛船,頂樓的星光旋轉餐廳是空間城的另一個制高點。當魚翔踏上餐廳的鈦合金地板時,落地水晶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與交通器組成了一條條小溪,呈現在他眼前。

這裡可以俯視整個空間城的中軸面,而且還特設了太陽光的遮蔽罩,使這裡處於沒有恆星照耀的永夜。為食客提供的天文望遠鏡,可以從恆星邊緣切過去,看見恆星之後的宇宙空間。

吳青烈待在星光旋轉餐廳的一個小包廂中,魚翔到達時,小包廂中只有兩人,除了吳青烈,還有一個中等身材、身軀略為肥胖的老者。望著老者的面容,魚翔頓時小聲驚呼。

包廂已經開啟了屏蔽聲音的護罩,因此,儘管魚翔叫的聲音不大,還是產生了很強的迴響,讓他自己也嚇一跳。不用色老頭介紹,只看這個老者的臉龐,魚翔就知道,他一定是吳小胖的爸爸。這兩人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的,一看便知。

老者站起身來,嚴肅的臉上露出微笑,示意魚翔關緊房門。他這態度,就像面對一個熟識的後輩一樣。

「你好,我是吳崇天,久聞你的大名!」老者和藹地伸出右手,道:「你既然是三哥的晚輩,那麼也等於是我的晚輩,我對你不用客氣了,呵呵!」

說著,他扭頭看了看吳青烈。

魚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伸出手與他握了握,疑惑地看向色老頭,搞不懂色老頭怎麼和吳小胖的爸爸這麼熟悉。

「沒用的小子,看什麼看?」吳青烈倚老賣老道:「他是老頭子我的遠房堂弟,請我吃一頓大餐沒什麼好奇怪吧?倒是便宜了你,讓你也享受到口福。」

「原來色老頭與探險公會主席是堂兄弟!」魚翔不由捏了捏鼻子,大罵自己遲鈍。

他早就知道,吳家在輝南勢力很大,據說祖上曾經擔任過帝國輝南殖民地總督。後來輝南獨立起義時,他們堅決站在起義軍這一邊。共和國成立後,吳家人受到重用,許多吳姓子弟在政府擔任要職。

吳崇天聲名在外,在星際公會中頗有影響力,而星際公會是足以左右國家政策的一大組織,特別在輝南這個剛剛建立的商業國度,它的影響力更是無遠弗屆。因此,吳崇天在輝南國內稱得上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在魚翔思考這些時,色老頭已經繼續說道:「你還不謝謝這傢伙?」

老頭兒居然稱自己的堂弟為「傢伙」,吳崇天臉上不由露出尷尬的神情。

魚翔心中偷笑,道:「請吃飯當然要謝謝!吳伯伯以後要是天天請吃飯,我天天會謝!天天為您焚香祈禱,哈哈!」

「我不是說這個,」色老頭笑咪咪道:「小胖子去向你道過歉了吧?」

魚翔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難道……這是吳伯伯讓他這樣做的?」

吳崇天輕歎一聲,讓魚翔坐下,然後自己也落坐,幫魚翔倒了杯藏青色果汁,才道:「小胖沒出息,就會惹是生非,聽說上次對一個小女孩使用烈性迷藥,簡直胡作非為,倒是讓賢侄看笑話了。」

聽到「賢侄」這種稱呼,魚翔立感其人傳統守舊,於是馬上擺出恭謹嚴肅的模樣,把林星語傳授的禮儀全部搬出來。此時哪怕再挑剔的禮儀專家,或許也將拍掌稱讚,吳崇天頓時看得連連點頭。

三人坐下喝了些現搾果汁,吃了餐前零食,自動傳送帶終於傳來今天的主菜──遠在四百光年外的韋斯特星球速遞過來的「冥海蟹」。

韋斯特星是顆沒有陸地的大水球,特產海鮮,但這種冥海蟹的產量卻十分稀少。牠們生活在沒有光線的深海海溝中,由於適應了高壓環境,只要跑到淺水處,牠們必死無疑。所以捕撈時得非常小心,要有專門的設備。而要把牠們活生生運來這裡,代價更是高昂。

魚翔知道牠的價值,不由大為感慨,不愧是探險公會主席,請客吃飯都是這樣的大手筆。傳說中這種蟹的蟹膏能夠補腦,經常食用可強化腦神經結構,對於現在的修煉者來說,牠們奇貨可居,市場上價格驚人。

吳崇天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拿起傳統的餐具──筷子,夾了一塊奶白色的蟹肉,品嚐一口,似乎略有所感,喃喃道:「我們輝南有著豐富的資源,僅僅這種奢侈品,就可為我國帶來大筆財富,足夠我們發展軍備,保衛自己的領宙,沒必要去依靠什麼聯盟。」

魚翔一聽,馬上得出結論──吳崇天的政見與韓蠡完全背道而馳。

本著「盡量巴結所有權貴」的原則,他趕緊附和道:「是啊!我國交通便利,即便領宙內缺乏資源,也可以作為航運的中轉站,依靠貿易港的服務與稅收來富國強兵,何況我們這裡資源富足呢?組成什麼『反帝聯盟』,在我看來,實在沒什麼必要,反而會激怒帝國,對我們弊大於利啊!」

吳崇天一愣,抬起頭,疑惑地問道:「你這些天經常在大會上發言,我也聽過一些內容,好像主張盡快組建『反帝聯盟』吧?」

魚翔裝模作樣輕歎一聲,道:「吳伯伯想必明白,人在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啊!」

吳崇天凝神看了他好一會兒,最終點點頭,臉上露出振奮之色,彷彿遇到了知己,道:「原來賢侄內心也反對結盟,這正與我不謀而合!其實,我國建國之初,基本國策就是不結盟!只不過近幾年,這項國策已經被某些小人淡忘了!」

他的目光轉向餐廳的透明穹頂,望向那黑暗深邃的宇宙,喃喃道:「我們輝南之所以交通便利,是因為我們地處各大國之間,可謂戰略之要衝!當年建國之初,我們就認定,只有奉行不結盟政策,維持周邊各國的均勢,對於我們才是最有利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帝國雖然強大,但是相對的,他們的敵人也多。何況他們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我們能夠最終獨立,這就是明證!當年帝國要是傾舉國之力對付起義軍,我們根本不可能成功建國。現在,我們實在沒必要去刺激他們,搞『反帝聯盟』,這純粹是亂來!」

魚翔點點頭,吳崇天的這番話確實大為有理。照這樣說,「反帝聯盟」完全是韓蠡為了保住權位,這才弄出的花招。只有促成「反帝聯盟」,才能加強韓蠡的威望,進而使他保住總統之位。

然而,韓蠡是為了個人之私,吳崇天就完全為國為民了?這也不一定!

據魚翔猜測,吳家先祖當年曾經是帝國輝南殖民地總督,肯定與帝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他們支持獨立起義,但那一定是為了本家的利益,因為幾代人在輝南居住,他們的利益已經與輝南密不可分。而又因為與帝國仍舊保持聯繫,他們當然不願意看到「反帝聯盟」的形成。

有了這個認知,魚翔說起話來就有了底,說得頭頭是道,聽得吳崇天連連讚歎,不久他表示,吳小胖要是及得上魚翔一兩成,他就將欣喜異常。

在他們討論局勢時,色老頭並不插嘴,只顧著享用大餐,偶爾笑咪咪看向魚翔,目光似乎直透其心底,看得不良青年一陣心虛。

談著談著,話題逐漸轉向了世紀盛會的進展情況。

「今天天舟民主聯邦好像同意加盟了吧?不知他們開出什麼條件,想必定是屈辱的通商協約,有損我國利益,不知韓總統會不會答應。」魚翔小心地試探道。

吳崇天聞言一愣,隨即搖搖頭。

魚翔奇道:「不是通商協約?難不成要我們割讓主權星球給他們?」據他所知,輝南與天舟在領宙邊境上時有摩擦,某一個星垣的歸屬權,至今仍爭執不下。

吳崇天哈哈一笑,道:「這是不可能的,賢侄,這些天你在大會上的發言確實很有見地,我也聽過不少關於你的傳聞,許多人對你大加讚揚,但你還是缺乏經驗,對天舟的國情不太瞭解。」

吳崇天今日似乎特別有興致,接下來向魚翔詳細解釋了天舟的情況。

天舟是個典型的商業帝國,暗中掌權者都是大商人、大企業家。這些人並不在乎領宙歸屬,只在乎自己的利潤。所以魚翔先前所說的通商協約是他們的基本要求,早在他們來此之前,韓蠡就口頭答應了,不然他們根本不會派人前來參與盛會。

而天舟最有影響力的一個家族是杭家,這是一個歷史悠久、盛名遠播的大世家,擁有大量星球牧場,它的影響力在天舟首屈一指。據吳崇天說,現在杭家的代表其實就是天舟民主聯邦的總理!

魚翔現在已經知道,那個山羊鬍子總理叫做蕭海山,想不到這老小子明裡是總理,暗地裡卻代表了杭家的利益,是靠杭家的扶植才當選總理的。

吳崇天告訴他,蕭海山已經隱約提出了條件,他們居然想要輝南的鎮國之寶──「道一夢幻」!

「賢侄,要知道條件雖是蕭海山提出,說穿了,其實這就是杭家在索取『道一夢幻』。」吳崇天嚴肅地說道。

魚翔自小在輝南長大,但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從未聽說輝南還有所謂的鎮國之寶。在他的理解中,國寶無非就是古董字畫、石雕珍獸之類的玩意兒,杭家要那種東西幹嘛?難道他們已經極端腐化墮落,為了貴族的享樂與喜好而耽誤國家大事?

當他以此相詢時,吳崇天卻告訴他,「道一夢幻」是道一大師當年的遺物,隱藏了巨大的秘密,據說悟通它後,能極大提高修煉的境界。

「賢侄想必也明白,這麼多年來,為了成為所謂的宇內第一高手,進而長生不老,所有人都不遺餘力!而大師現存的遺物極少,每一件都彌足珍貴,『道一夢幻』正是其中之一。就因為它非常珍貴,國家上層一直嚴守機密!所以,有關它的消息並未流傳出去,但許多關注此事的高手,比如杭家的人,都是知道的。」

魚翔點點頭,開始幻想「道一夢幻」的模樣,要是他有機會看上一眼,那該多妙?不過回過頭想想,杭家僅僅為一寶物而左右國家外交政策,實在不可思議。

吳崇天卻不這麼認為,「在我看來,杭家得到它,一定會注入大量人手研究它,如果能夠研究出快速提升能力的方法,對於增強一個國家的軍事實力,將不無助益!你應該也看過帝國特戰隊S組攻擊蓋德納艦隊的影像了,如果一個國家擁有那樣的高手群,絕對具有戰略威懾性!對於天舟這個不修軍備的國家來說,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是,我們保存了它這麼多年,應該也進行過研究吧?好像沒取得什麼進展啊?不然我國早就應該擁有特戰隊了。天舟得到它後,難道就一定能研究出名堂?」魚翔提出心中的疑問。

聞聽此言,吳崇天緩緩搖了搖頭,目光中出現迷惘之色,過了好半晌才道:「這個東西當年儲藏在殖民地總督府中,獨立起義時,起義軍衝入總督府,搜出了它,暫交給我們星際公會保存。不久之後,政府把它借去,說是要研究,結果後來卻莫名其妙丟失了一半。」

「什麼?還有這種事情?」魚翔張大了嘴。

吳崇天黯然道:「那個東西可以拆分成兩半,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把它拆開存放。當時政府正在興建秘密儲物庫,東西被送到那裡,但是沒過幾天,我們發覺它的一半丟失了……」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目光閃爍不定,又過了好久,他忽然對吳青烈說道:「三哥,這件事我到現在仍是想不通,當時工地實施了嚴密的保安措施,所有人不得隨便進出,即使有進出的人或物品,也都要接受核查,東西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你說,這會不會是當年的總統閣下……」

色老頭笑咪咪擺擺手,道:「別胡亂懷疑人,我可是相信他的品性的,況且,他根本沒有理由搞鬼,現在他也不在了,別說死人壞話哦,呵呵!」

「反正肯定是人為的,」吳崇天喃喃道:「這東西按理是我們星際公會保管的,暫借給政府,政府不但丟失了一半,另一半這些年也不還給我們,韓蠡要是上台,更加別指望他會歸還了……」

魚翔想了想,道:「這麼說,天舟的要求,韓總統肯定無法辦到,這樣聯盟豈不是告吹了?」

吳崇天再次搖頭,道:「韓蠡還有其他的手段,哼哼,此人花招多的是,前總統在任時,他就開始偷偷籌備這次會議,現在前總統不在了,他更加肆無忌憚!這裡是我們大家的家園,絕不能再讓他亂來!」

一邊說,他一邊下意識的把頭湊向天文望遠鏡鏡筒,目光投向深遠的宇宙空間,然後臉上漸漸露出激動之色,沉聲道:「這裡一眼望過去,都是輝南的壯麗領宙!你看看那片美麗的星雲……」

魚翔把頭湊向另一架望遠鏡,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絢麗多姿的星雲,五彩繽紛,不停變換,耳邊繼續傳來吳崇天的聲音,「這片領宙是如此美好,先輩剛剛移民來此時,這裡還都是蠻荒星球,渺無人跡,現在已變成文明之地,這都是我們幾代人的辛勞,胼手胝足,才把它建設成美好的家園,絕不能讓韓蠡給毀了!」

頓了頓,吳崇天接著道:「賢侄,這些天你在大會上表現很出色,我已經注意到了,你們年輕人代表了輝南的未來,而你則是年輕人中的俊彥,我不忍韓蠡把你帶入歧途,這次三哥叫你來吃飯,其實是我的意思,我想藉機看看你的人品,順帶勸勸你與韓蠡保持距離。」

「吳伯伯放心,我對韓總統一直心存戒心,這些天也曾懷疑他的作為。」魚翔立馬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就好!」吳崇天道:「剛才和你一番深談,我也知道你沒被韓蠡帶壞。其實,韓蠡撐不了多久了,我們這些人已經聯絡了大部分議員,即將全力推動彈駁案!我只是希望,這些天你能著手收集證據,調查韓蠡的不當行為,到時候能在聽證會上作證!」

「啊?」魚翔心中大吃一驚,說來說去,這老傢伙豈不是在利用他嗎?

現在他和韓蠡走得很近,韓蠡不太會對他起疑,收集韓蠡的「不法行為」,自然比派遣外人要強。而且,目前他明面上就是韓蠡的人,由總統的「心腹」來指證總統,在聽證會上絕對有說服力。

可是,在目前的情勢下,魚翔又如何能拒絕呢?儘管心中把吳崇天罵了個狗血噴頭,他臉上還是帶著微笑,表示自己一定努力去做,只是自己能力低微,不一定能收集到有力證據。

接下來的大餐,他感到索然無味,即便冥海蟹再好吃,他也吃不出什麼滋味,只想著回家後,要好好揍色老頭一頓。這個老傢伙先是引他去見冷曉影,現在又讓他落入吳崇天的彀中,實在可惡之極!

不過,吳崇天提到韓蠡還有後續手段,那會是什麼呢?


結束餐會後,魚翔告別吳崇天,走出包廂,仍舊在考慮這件事。

叫上在門口晃蕩的鍋巴,他一邊走一邊想,腦海中忽然出現了絳紗星地下實驗室中的一幕。他曾經見到一架碩大無朋的變形戰機,當時他並不知道冷曉影建造這個東西有何用處,現在想來,或許與韓蠡的後續手段不無關係。

「這個壞丫頭,和韓蠡沆瀣一氣,專門幹缺德事……」他喃喃罵道。

誰知,這句話的餘音還在鈦合金走廊中迴盪,冷曉影的身影赫然就出現在他眼前。小女生也看見了他,眼眶頓時有點紅。

魚翔想到昨天她哭泣的模樣,心中發虛,急忙後退轉身,想避開她。

「站住!」耳邊傳來小女生冷冷的嬌叱聲。

這種高傲的語調讓魚翔老大不舒服,轉過身,看了她一眼,道:「妳怎麼會在這裡?不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研究了嗎?」

小女生哼了一聲,道:「我在這裡並不奇怪,這裡本來就是上流人士的聚會之所,倒是你怎麼會跑來這裡?像你這種鄉巴佬,侍者居然沒把你轟出去,看來明月齋的管理出現大漏洞了。」

「這麼說,妳是上流人士了?」魚翔反唇相譏,道:「一位上流社會的尊貴女士會在妓院中放聲哭泣?一位上流社會的尊貴女士會不知廉恥地闖入男廁?」

「你……」小女生語塞,一時間氣得呼呼喘氣。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壓下心中的激憤,冷冷道:「跟我來!」

說著,她轉身走向一個包廂。

鍋巴面如土色,一個勁拽魚翔的衣襟,示意他別和這個女惡魔打交道。對於冷曉影,它算害怕到家了。

魚翔卻另有打算。他心中有些不安,這個丫頭昨天在他身上撒滿奈米攝影機,或許已經知道他讓秦晶如躲避的事情。她究竟還知道一些什麼,必須當面試探才能確定。魚翔考慮片刻,終於還是跟了上去。

這個包廂比吳崇天預定的要小得多,卻是冷曉影的專用包廂。後來魚翔才知道,絳紗學園所謂的上流人物,不光在六芒星劇場有自己的包廂,在明月齋同樣要有,這是上流人物的身份標誌。

冷曉影的包廂邊上就是林星語的包廂,不過那位如詩如畫的女生並不在,包廂空著。

「別看了,她今天下午沒課,和月月去絳紗星享受兩人世界了,不會過來用餐。」冷曉影淡淡說道。

魚翔老臉一紅,挪開打量林星語包廂的目光,同時心中有點酸酸的感覺。這算什麼,兩個女人去絳紗星胡搞?她們單獨相處時,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冷曉影顯然從他閃爍的目光中察覺了他的想法,冷哼一聲,道:「別想得那麼噁心!只有你這種人才會幹那事兒,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骯髒!」

「我會幹什麼事?我堂堂好男兒,做事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一向光明正大,有什麼噁心?」魚翔大言不慚走進了包廂,隨手把門關上。

看到魚翔主動關門,小女生的眼中明顯露出警惕之色。

「妳怕什麼?」魚翔罵道:「怕我強姦妳?哼!就憑妳這模樣,送給老子,老子也不會要!就是去強姦一頭母豬,也比玩弄妳要好!」

冷曉影小臉頓時漲得通紅,這等污言穢語,幾乎沒人對她講過,想不到遇上面前這個小流氓,三番五次在她面前說,還說得理直氣壯,要不是打算與他訂立協約,她恐怕早就氣瘋了。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向魚翔,惡狠狠說道:「你……你別得意太早!昨天被你發現那些攝影機,算你好運!本小姐有的是手段對付你,別以為小儀護著你,你就能沒事,她也就一個人,我的屬下可是遍佈學園內的!」

「妳打算以多為勝?」魚翔高高昂起頭,斜睨著她。

「你……我警告你!你再這樣盛氣凌人的話,你和秦晶如都死定了!」

聽她說到秦晶如,魚翔心中暗歎一口氣,這確實是他的軟肋,在這一點上,他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

「唉,大小姐,別說我盛氣凌人,其實妳應該自我檢討一下,自己是不是盛氣凌人才對,」他有氣無力道:「好吧,我們可以談判,妳到底想怎麼樣?」

聽他這樣說,冷曉影臉色終於緩和下來,冷冷一笑,打開壁櫥,取出一根彩色棒棒糖,剝掉糖紙,放在小嘴中吮吸一下,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這才坐到沙發上,好整以暇道:「還能怎樣?只要你答應給我研究,什麼事都好辦。」

「可是……我還要完成韓蠡交給的任務,還得唸書……還有其他許多事情要幹,怎能一直待在妳的實驗室裡?」

「本小姐想過了,不需要你整天待在實驗室,你抽空過來就行!這些天我的研究任務也很繁重,沒那麼多時間研究你,但是只要你我都有空,你就得乖乖過來讓我研究。」

「這樣啊……嗯,如果僅僅這樣,倒是可以商量的,不過小如的事情,妳可不能再亂說了。」

「秦晶如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可不是多嘴的人,韓蠡又不會因此多撥經費給我,去說她幹嘛?」

「嘿嘿!那就好,不過我還有一個交換條件。」

聞聽此言,冷曉影轉過頭,狠狠盯著他,道:「你還要條件?告訴你,別得寸進尺!」

「沒有啊!」魚翔聳聳肩,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道:「我只是要求,妳不能隨便研究我那個……那個部位……」

她小臉微微一紅,道:「這有什麼?又不見得多值錢……」

「唉,對女皇妳或許不值錢,但是對小人我來說,它值錢的很啊!」魚翔擺低姿態,現在把柄在她手中,不得不如此。要是哪一天擺脫了這個桎梏,他早想好了,定要她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好啦!」冷曉影擺擺手,道:「那個部位有什麼了不起的?以後再研究那裡,我不動手摸就是,用掃瞄波探測,應該也能獲取相關數據。」

「那就好!我的女皇,我偉大的女皇,小人還有最後一個小小的要求。」魚翔涎著臉道。

「你這人花樣真多!說吧,到底是什麼?」由於魚翔終於答應讓她研究,小女生顯然心情很好,經過這麼多天的鬥爭,總體上來說,她還是勝利了,所以她有點興奮,覺得魚翔有什麼要求,如果不是很過分,不妨就答應了。

「我的女皇,偉大的女皇,妳得告訴小人,韓蠡到底讓妳研究什麼?」
xiaoiii 發表於 2019-1-7 22:27
第四章 ~草原試煉~



陡然間聽到這個問題,冷曉影整個人一愣,張大了小嘴,疑惑地看向魚翔,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問這個幹嘛?」

「女皇別問幹嘛,小人只是好奇而已,」魚翔笑嘻嘻道:「告訴小人內容,小人就答應讓妳研究。」

「去你的!」小女生抓起沙發上的青蛙王子洋娃娃,用力砸向無恥的青年,同時道:「這可是國家機密,我是科研人員,最起碼的職業道德還是有的,這個不能答應你!」

魚翔一把抓過洋娃娃,臉色絲毫不變,笑道:「不答應沒關係,不過得做等價交換,女皇必須撥給我一千萬紫晶幣,作為小人身軀的使用費!」

一直被不良青年稱呼為「女皇」,冷曉影心情越來越好,對於這個稱呼,她內心顯然很滿意,然而當魚翔說出一千萬這個數字時,她仍舊嚇一跳,道:「你要那麼多錢幹嘛?」

「小人欠了一屁股債,不但學費交不起,衣食也沒有著落,哪像妳們這些大貴人,這裡訂一個專用包廂,那裡搞一個永久座位。明月齋的這個包廂,一個月得花上萬紫晶幣吧?或許幾十萬都有可能,小人僅僅要求一千萬,似乎不離譜吧?」

魚翔其實並不期望冷曉影把韓蠡的機密告訴他,只是退而求其次,想勒索點花費。這些錢反正都是公幣,不花白不花。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冷曉影不把機密奉上,心中肯定有點過意不去,那麼下一個要求就比較容易答應了。

他努力裝出可憐的模樣,敲了一下鍋巴的破腦袋,繼續道:「何況,這個傢伙的改裝也要花大價錢,妳沒看它這麼破?」

果如他所料,冷曉影僅僅掂量片刻,就點頭同意道:「好吧,把你的帳號給我,你在哪個銀行開的戶?最好是帝國銀行,轉帳方便,即時到帳,而且保密性很好,我修改帳目時,可以省卻不少麻煩。」

「修改帳目?哼哼,這丫頭居然做假帳,這些年也不知貪污了多少公幣!」魚翔憤憤地想道。本來他覺得勒索一千萬已經很多了,現在卻不免覺得自己虧了。

「嗯,我想起來了,鍋巴的改裝費可能不止這麼一點,一千萬不夠!」他準備獅子大開口。

小女生愕然看向他,過了一會兒,似乎略有所悟,小臉上露出厭惡之色,道:「你該不會以為我貪污吧?哼哼,下流胚子,滿腦子這種事情,真卑鄙!我說的修改帳目,是要列支一個特別費名目,不是你想的那種東西,無恥!下等人就是下等人,骯髒的血管中永遠找不到高貴的氣息!」

緊接著,她又指向鍋巴,道:「這隻破寵物不用你花錢,我來幫你改裝就成!哼哼,市場上能買到什麼好的配件?都是垃圾貨色!」

「什麼?被女魔王改裝?」鍋巴一聽這話,臉色頓時發綠,核心晶片因恐懼而高速運轉,一屁股坐倒在地,欲哭無淚,喃喃道:「天啊!基督大爺啊,救救你的選民吧……」

「很好,妳幫它改裝時,可不能偷工減料哦!」魚翔臉上恢復了微笑。


魚翔總算與冷曉影達成了暫時性協議,等於除掉一個後顧之憂,在這多事之秋,算得上喜事一樁。

接下來的幾天,魚翔諸事繁忙,不是去絳紗星修煉,就是回空間城佈置治安事務,要不就是去參加世紀盛會,竟然沒空去看看秦晶如新的住處。

好在蔡曦儀每天都向他「匯報」那裡的情況,得知秦晶如非常安全後,他暫時也懶得過去。

現在每次去青草寺修煉,楚微塵都會前來催促他,讓他盡快把秦晶如找來。大和尚甚至已經知會校方,可惜秦晶如這幾天一直沒去上課,校方也找不到她。

尋找秦晶如的大有人在,除了楚微塵,還有祭典大遊行的組織者。

秦晶如的那輛花車,已經被「大遊行組委會」內定為本屆花車大賽第一名,但是第一名突然不見了,這些人當然著急,就像沒頭蒼蠅般到處尋找,一個個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也難怪,花車冠軍的頒獎儀式是大遊行結束的標誌。這些腦筋遲鈍的傢伙覺得,沒有第一名的花車,就無法舉辦頒獎儀式,沒有頒獎儀式,大遊行豈不是永遠結束不了?

當魚翔得知他們的邏輯後,笑得差點噴飯。不過,他也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神通廣大,居然打聽到他與花車的微妙關係,找到他這裡。

這些人來頭很大,除了絳紗學園管理委員會的執行委員,居然還有國家文化局的主席、國家旅遊局的主席,以及幾個知名的國會議員!

本來絕不可能出動這些大人物,但這次祭典是千禧年祭典,偏偏又在這裡召開世紀盛會,絳紗空間城冠蓋雲集,部長級官員都一抓一大把,這些原本獨霸一方的大人物,在一大堆高官顯貴面前登時矮了一截,降格成跑腿的小弟。

魚翔只得安慰他們,告訴他們過幾天花車就會從天而降,不會讓他們無法交差。可這些人仍舊糾纏不已,魚翔最後被纏得不堪其擾,乾脆讓吳青烈去應付。

色老頭眼珠子一瞪,這些人乖乖沒了聲音。從這一點上,魚翔終於知道,原來色老頭「很有份量」。

撇開惱人的事情不談,青草寺這些天的修煉,魚翔覺得還是有點作用的。看來在強重力場中修煉,確實有助於激發腦波能量。

腦波強度增加後,魚翔發現自己感應到的磁力線與重力線更加清晰、更加粗大。由此,他終於確定,不斷增強腦波強度,的確能夠更好的感應磁力場與重力場,更好的操控磁力線與重力線。

與此同時,一種疑惑感也越來越強的佔據了他的腦海。有一天,他忽然覺得,目前所有常規的修煉方式都走入了歧途!

現在,人類僅僅用強化的腦波來更好的控制機寵戰鬥,而並非是通過腦波來控制自己的生命磁場,進而影響周邊能量,通過聚集環境能量來攻擊。

腦波越強,確實越容易控制機寵,戰鬥力也越強。而且,許多強大的機寵都需要強大的主人才能操控。但這樣一來,各門各派的區別僅僅只是機寵、以及與機寵合體後招數上的區別。所謂提升能力,只是所學的招數更加複雜,更具技巧而已。

自從地底回來後,魚翔已經知道,當年的道一大師不是這樣的。道一應該與他一樣,能夠控制磁力場與重力場,難道現在的武技退步了嗎?

道一留下的立體影像曾經告誡他,別過分依賴機寵,他覺得大有道理,只有修煉自身,才是正道!現在的修煉者,其實或多或少都在依賴機寵戰鬥,戰鬥力的大小也與機寵緊密相關,這與道一的說法背道而馳。

但是不依賴機寵,又怎樣感應到磁力線與重力線?他對此非常疑惑,因為他還不瞭解感應的原理,不明白意識中出現的線條到底來自何方,它們又是怎樣形成的?

這些疑問,目前沒人能給予他答案,只有自己慢慢摸索。他相信,隨著他不斷進步,總有一天,所有問題將迎刃而解。

或許,只要腦波強度繼續增加,到達一個臨界值,不需要鍋巴,他也能感應到那些線條?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測而已,目前根本無法證實。

未來的修煉道路不可想像,魚翔現在卻遇到了一個很大的瓶頸,幾乎無法突破──就是閃電的發射問題。

儘管腦波更強了,他仍舊只能控制三組二十四根磁力線。操控的技巧越來越熟,速度越來越快,發射閃電鏈的頻率也早就比得上機關炮了,然而,每當他多操控一組磁力線時,卻總是發現,操作會莫名其妙失效,就連閃電球都發不出。

磁力線一共有十組,其中九組相似,都是由九根組成。最後一組只有六根完全不同的磁力線。只要用最後一組搭配其他九組中的任意一組,都能發出閃電球,搭配兩組就能發出閃電鏈,但是搭配三組後,為何就失效了呢?

這絕不是他操作失誤,發出電網足足需要操控三百多根磁力線,他都能應付自如,區區四組三十三根磁力線,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失誤。


這天晚上,魚翔實在想得氣悶,趁連破天的飛艇沒來之前,他決定走出房門,在「斌天別院」的院子中試練看看。自從住到這裡後,他還從未在院子中鍛鍊過。

可惜,挫折再次降臨。

合體之後,他試著操控四組,還是發不出任何閃電。

鬱悶之下,眼看上空飛過一隻小鳥,他手一抬,一道閃電鏈瞬間撕破空氣,轟擊在倒霉的小鳥身上。這隻翠綠色的鳥兒頓時變成漆黑的焦炭,撲通一聲掉落在地,摔得七零八落,空氣中傳來一股焦臭的味道。

「咦?你去過道一陵園了?」色老頭的聲音忽然響起,然後他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不對,你問這個幹嘛?」

「既然去過那裡,就應該體會到道一大師的慈悲之心!這隻小鳥多可愛?卻被你搞成了焦炭,小心學園管理委員會告你捕殺小動物!這裡的鳥兒花費了他們不少錢,歷經多年才辛辛苦苦養起來,你怎麼說殺就殺?」

「關你什麼事?你還沒告訴我,我殺這隻菜鳥,與去過道一陵園有何關係?」

「嘿嘿!別想瞞過我,你殺它用的法子,是從道一陵園學來的吧?」

「啊?這你也知道?」魚翔這回真的大吃一驚。

「老頭子我好歹也在這裡待過幾十年,知道這種事,好像沒什麼奇怪吧?」

魚翔深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保持平靜。

長久以來,他一直依靠自己的摸索來修煉,只因他的功夫與其他人都不同,沒人能指點他。現在色老頭突然告訴自己他也知曉道一陵園的秘密,魚翔又怎能不激動?

「你……你認識的人中,是不是也有可以放出閃電的?」問出這句話時,魚翔的聲音都顫抖了。

「嗯,好像有……不過,那都是許多年前的事情啦,老頭子記不清楚了。」色老頭的回答模稜兩可。

「是不是騰龍派的?」魚翔逼問道。他想起陳小年說過,騰龍派弟子由於能放出閃電,因此門派名稱才喚做「騰龍」。

「這個嘛……」色老頭沉吟片刻,道:「騰龍派大多數人之所以能發射閃電,這是借助於他們特殊的機寵,不過……也不排除他們中有人懂得道一的術法……」

「你是說,我剛才用的法子是『術法』?」

「是啊,連這個也不知道?」色老頭笑咪咪道:「那你怎麼學會的?」

魚翔不理他,繼續問道:「現在也有許多人懂術法嗎?」

吳青烈搖搖頭,道:「異能術士在道一那個年代還是比較普遍的,但是這麼久時間過去了,歷經數次宇宙大戰,大多數術法早就失傳了,就連『異能術士』這個名詞都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現在就算有人懂術法,恐怕也懂得有限。」

魚翔不由一陣失望,本來還以為可以找到師傅,現在看來,就別指望這個了。他想了想,道:「你是怎麼知道道一陵園所隱藏的秘密的?」

「你這小子就是不喜歡唸書!第三女子軍事學院歷史悠久,它館藏的圖書豐富得很,其實你只要去圖書館的內部網路搜索一下,就能得到許多道一陵園的秘密。」

「啊?還能這樣?」

「嘿嘿,但也有一些限制,你的權限不夠,或許搜索不出真正有用的東西。」

「那還說什麼?你這該死的色老頭,我不管,你得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多少啊,」吳青烈苦著臉道:「我只明白陵園中的光線變換與『閃電術』有關,但是當初設計陵園的人,無法完全按照閃電術的要求來變換光線軌跡……」

他說到這裡,魚翔頓時豎起了耳朵,凝神傾聽。

「我想想……嗯,好像是說,那種弧形光帶有十組,最後一組僅有六根,它們的變換速度要快上一拍,才完全符合閃電術的要求……」

此言一出,魚翔恍然大悟,終於明白操控不了四組磁力線的原因。

據他猜想,在操控四組磁力線時,正是由於最後一組磁力線的變換速度不正常,所以才放不出閃電。而僅僅最後一組變換速度不正常,對於低階閃電術影響不大,所以他仍舊能夠放出閃電鏈,只是更進一步時,就遭遇到瓶頸了。

耳中繼續傳來色老頭的嘮叨聲,「小時候,老頭子我的某個長輩好像說過,道一陵園所演繹的閃電術據說是經過大師改良的,道一之前沒有這麼繁瑣,但能量的攻擊效率似乎也沒這麼高……」

「你是說,道一之前就有這種術法?」魚翔今天算是長見識了,吳青烈說的許多東西,他以前聞所未聞。

「這有什麼奇怪?道一還沒出生時,肯定就有了閃電術,所有功夫都不可能憑空誕生,必須有創製它的環境與理論基礎。道一也只不過改良了前人的功夫而已,不過他絕對算得上一位承前啟後的大師,只是在他死後,爆發多次大戰,高手匠師死傷無數,大多數功夫都失傳了……」


色老頭的一席話,讓魚翔受益匪淺,眼界大開。

第二天,在青草寺擦拭神佛後,他並沒有直接回轉學園,而是找了個理由,帶著鍋巴去了絳紗星的熱帶大草原。這裡地勢開闊,又有一些猛獸,正好給他修習閃電術。

天空萬里無雲,陽光明媚,大草原上熱浪蒸騰,此時大多數動物都會待在水源邊。魚翔與鍋巴合體後,以極高的速度飛翔在大草原上,不久就找到了某個小水塘,那裡正聚集了幾百隻飲水的野獸。

魚翔仔細看了看,這裡除了大嘴獸,還有幾種他不認識的獸類,其中有一種麋鹿樣的野獸,身軀看起來比大嘴獸更雄壯,頭上的犄角呈現彎刀形,閃著爍爍寒光,就像鋼鐵鑄成一般。

這幾隻「彎刀麋鹿」單獨活動,牠們的動作很靈活,不像大嘴獸笨笨粗粗。魚翔掂量一番,決定還是用大嘴獸來試驗閃電術。

他讓鍋巴鼓動翅膀,大大咧咧飛到獸群上方三十米處,凝聚心神,準備操控磁力線。可是,還沒等他準備完畢,緊靠這群大嘴獸的一隻彎刀麋鹿忽然轉過身,高高抬起鹿頭,雙眼充滿敵意地看向他。

魚翔愕然。此時他待在空中,又沒做出攻擊姿態,這隻彎刀麋鹿的警覺性也太高了吧?看牠的模樣,似乎準備攻擊自己,而牠只不過是一種陸生動物,又如何攻擊空中的目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在他疑惑間,下方的彎刀麋鹿猛一仰頭,發出一聲清脆而又急促的嚎叫。緊接著,牠抬起下巴,一支墨黑色的利箭陡然閃現,風馳電掣般射來。

魚翔呆呆看著這支利箭,完全不知怎麼回事,直到利箭快要擊中他時,他才醒覺,不過已經來不及躲避了。

好在鍋巴自主性夠高,不用他發令,就全速向右一閃,險之又險避開了這一擊。

「笨蛋!」鍋巴惱怒道:「你發什麼愣?要死別拖上我。」

「叫什麼叫?我早知你怕死,自己會閃避,自然把躲閃的事情全交給你了。」

「什麼?還有這樣的主人?唉,我真是不幸啊……」

說話間,那支利箭已經升到最高處,在星球重力的影響下,它調轉了頭,飛速下落,噗的一聲,射在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上。

這株孤零零的大樹頓時冒出青煙,被射中的樹幹迅速腐蝕,凹陷下去,流淌出淡黃色的膿汁。原來利箭並不是固體,而是水箭,由腐蝕性極強的液體構成,看起來實在恐怖。

魚翔急忙轉過頭,緊張地看著對面的彎刀麋鹿。仔細觀察下,他終於發現,麋鹿的下巴底下好像有一只「香囊」,水箭正是由此射出。

「老天,哪來的怪物?大草原上有這種生物嗎?」魚翔搖搖頭。

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面,彎刀麋鹿眼見他躲開了毒液箭,居然憤怒的一低頭,彎刀狀的尖角對準他,四蹄一翻,全速向他衝來!

沒錯,確實是直奔他衝來!

這隻彎刀麋鹿似乎擺脫了星球的引力,又或者牠蹄下存在無形的階梯,使得牠騰空奔跑。轉眼間,鋒銳的犄角距離魚翔已不足十米。

不良青年張大了嘴,完全不知所措。

「這是宇宙生物!或許是剛剛遷徙來這顆星球的!」

鍋巴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總算讓他清醒過來。

不敢怠慢,魚翔急忙下達指令,鍋巴雙翼一振,向斜上方飛去,再一次躲開了彎刀麋鹿的衝擊。

在空中一個迴旋,他全神貫注看著這隻生物。通過觀察牠身軀的重力線,他已經明白,這種生物天生就會操控重力,沒有翅膀,牠們照樣能夠飛起來。

只見彎刀麋鹿的衝擊速度緩緩變慢,最後凝定在空中。然後牠慢慢調整身體的角度,好不容易轉過頭,火紅色的雙目凶狠地瞪視魚翔。

以牠的動作來分析,這種生物操控重力的技巧並不怎麼高明,魚翔心中一定。看來操控重力飛翔有一個天生缺陷,就是轉折騰挪不靈活,不像依靠翅膀,利用風力,可以迅速變換飛行軌跡。

科波拉象鷗能在宇宙中來回遷徙,應該也算宇宙生物的一種,但牠們在大氣層中是通過翅膀來飛翔的,與這種麋鹿相比,牠們在飛行技能上明顯勝了好幾籌。

不過,這種麋鹿不借助任何外物,就能操控本身重力,這種本事也是非同小可。魚翔心中一陣興奮。在他想來,既然動物都能僅憑肉身操控重力,自己以後是不是也能脫離鍋巴的幫助,自由感覺重力線與磁力線呢?

在他思考的時候,這隻彎刀麋鹿開始調轉頭,緩緩向下降落。牠似乎感覺到魚翔不好對付,準備回轉地面再作打算。

魚翔邪邪一笑,既然牠的神秘感業已消失,沒什麼大的威脅,就該是牠得到教訓的時候了。

存思片刻,魚翔迅速操控三組二十四根磁力線,轉眼之間,一道刺目的閃電鏈轟然砸落在彎刀麋鹿的身軀上。

本以為這隻該死的動物定會全身抽搐,然後撲通一聲摔下去,跌個狗吃屎。然而,讓魚翔料想不到的是,牠的身軀僅僅顫動一下,之後居然仰天悲鳴,聲音短促而尖銳,刺耳之極。

隨著牠的悲鳴,底下其他幾隻彎刀麋鹿都轉過頭,一隻隻死死瞪住魚翔,然後六七道毒液箭同時從四面八方飆射上來!

「老天,牠……牠的抗電擊能力也太強了吧?居然比那隻深藍色的放電怪物還厲害?」魚翔一邊躲閃,一邊苦笑。

鍋巴理所當然道:「這是肯定的,宇宙生物來往於宇宙空間,而深空間許多地方磁暴激烈,牠們如果抗電擊能力不強,早就死翹翹了!這是牠們進化出的能力,可說是本能。而那隻怪物不需要在宇宙間飛翔,儘管能發出強電流,但是本身抗電擊能力不如這種生物,也是很正常的事。」

在它解釋時,魚翔指揮雙翼上下翻騰,生怕被毒液箭射中,誰知那種毒液是否能腐蝕雙翼?要是雙翼被腐蝕出孔洞,他從高空摔下去,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總算避到高空,毒液箭的射程已經搆不到,可是那六七隻彎刀麋鹿居然都後蹄一蹬地,騰空飛起,筆直向他衝來。

看來牠們被閃電鏈的攻擊激怒了,準備群策群力,解決掉魚翔這個大敵。

既然閃電鏈效果不大,魚翔準備動用電網。電網面積大,一下子包裹過去,可以包住好幾頭。

鍋巴卻告訴他,電網的強度低,對付這種抗電擊生物,效果或許還比不上閃電鏈,看來只有試試操控四組三十三根磁力線了。

魚翔凝聚心神,按照鍋巴給出的圖示,平心靜氣開始操控。一條接著一條,只要那條磁力線按照既定軌跡變換了,就把它暫且丟在一邊,選擇下一條來控制。縱觀全局,如果本來走上正軌的磁力線出現偏差,他再把心神集中過去,撥亂反正。

進行到最後六條時,按照色老頭給出的提示,使得它們的變換速度比其他磁力線快上一拍。所有操作完成了,就在魚翔滿心期待時,什麼也沒發生,霹靂並沒出現,而那六七頭彎刀麋鹿已經衝到了他面前不遠處。

「這是怎麼回事?」從希望的巔峰跌入谷底,魚翔心情頓時大糟。

「或許……變幻的速度還是不夠快?老頭子不懂這種術法,他也是聽來的,誰知道變幻的速度到底要多快,才算符合標準?他又沒給出精確的數值,我們必須一一試探下去,也許找對了某個速度區間,就能成功!」鍋巴猜測道。

魚翔點點頭,現在也只有這樣了。向著下方隨便發出幾條閃電鏈,外帶加上一面電網,以阻礙彎刀麋鹿的衝擊,他讓鍋巴扇動翅膀,拔高位置。好在彎刀麋鹿空中動作不靈活,他躲避起來並不費力。

接下來,他不斷進行試驗,一開始使得那六條磁力線的變幻速度稍快半分,失敗後再來下一次,微微增加一點速度。就這樣試了十多次,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有一次成功了!

在令人牙酸的劈劈啪啪聲中,一道強烈的白光橫空出世,如同巨龍一般劃過天空,緊接著天邊傳來轟隆隆一聲巨響,大地震動,被光柱擊中的彎刀麋鹿,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雷霆萬鈞的霹靂擊飛了出去!

牠沒有抽搐,沒有悲鳴,沒有流血,因為牠與空間城的那隻小鳥一樣,變成了焦炭。如果說牠在什麼地方比小鳥更勝一籌,就是牠只有半邊身軀成為焦炭,另外一半被瞬間的高溫煮熟了……

巨大的迴響聲在天地之間激盪,音波在雲端與大地間來回反彈,

過了很久,低沉的回音仍舊遠遠傳來。這一擊的神威可謂風雲變色,下方的池塘邊,所有正在飲水的野獸四散奔逃,而剩下的那些彎刀麋鹿則在驚恐中掉頭遠遁。

「成功了!這是柱狀閃電!」鍋巴驚喜地叫道。

魚翔在興奮中,覺得頭腦有點發暈,難道這是腦波強度下降的原因?看來這一招不能常用!

鍋巴嘮叨的聲音繼續在他腦海中出現,「兩組十五條磁力線對應閃電球,三組二十四條對應閃電鏈,四組三十三條對應閃電柱,那麼五組四十二條又是什麼?會不會威力更大?」

魚翔苦笑道:「讓我休息一下,唉,等養飽精神,我們再試試看吧!」

可憐的是,他的這個願望不久之後變成了奢望。

當他下降一段高度,準備找一棵大樹歇息時,天邊出現上百個黑點,這些黑點越來越大,最後遮天蔽日,是象鷗群!

剛才的巨響聲引來了大草原上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王者──科波拉象鷗!

鍋巴把象鷗的視覺影像放大,傳入魚翔的腦海。他沒怎麼費功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象鷗一隻隻都紅著雙眼,一副暴躁的模樣。

「天啊,牠們好像正在──發情!」鍋巴驚恐地叫道。

魚翔這些天已經從蔡曦儀處瞭解到,科波拉象鷗每到祭典季節,就會集體遷徙到絳紗星,開始繁衍後代。

剛遷徙來的象鷗忙著捕食獵物,補充營養,養壯身體。到了一定階段,牠們就開始發情。發情期間的象鷗特別暴躁,幾乎失去理智,稍微一點刺激,都可能徹底激怒牠們。

或許剛才的巨響已經刺激到牠們的神經,使得牠們怒氣衝天,紅了眼珠子。據蔡曦儀說,發情期的雄鷗,其戰鬥力是平時的幾倍,所有的草原生物在牠們面前都不堪一擊!

魚翔估計,要是在平時,科波拉象鷗或許還沒有剛才那種彎刀麋鹿厲害,但是牠們發情後就很難說了。

「一隻發情的生物是最危險的生物!」──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但處在發情期的動物,確實勇氣倍增,在牠們的意識裡,大概根本沒有「害怕」兩個字吧!

象鷗們看來已經發現了魚翔這個目標,鼓動遮天之翼,向他集中過來。
xiaoiii 發表於 2019-1-7 22:28
第五章 ~激戰群鷗~



據說,能夠獨自對付十隻象鷗的人,武技等級就能進入公會序列,踏入流星級之境。

魚翔在沒有悟出柱狀閃電之前,自忖已經可以對付十隻象鷗。這不是他驕傲,關鍵在於象鷗體型巨大,不可能群起而攻。而且,牠們對於閃電的抗擊能力也不如剛才遇到的古怪麋鹿。只要連續發射閃電鏈,牠們多半受不了。

現在一下子來了近百隻,又是發情的雄鷗,他就沒有任何把握了。慎重起見,他命令鍋巴扇動翅膀,急速前飛,希望擺脫這些發情的畜牲。

一邊飛翔,他一邊掉頭發了三五道閃電鏈。果不其然,這些發情的雄鷗似乎忘記了痛苦,儘管被電得全身痙攣,差點掉落地面,但牠們在連連悲鳴後,居然還是尾隨追來。

魚翔現在不敢隨便亂用閃電柱,剛才大腦出現的眩暈症狀使他擔心,要是連續發射閃電柱,他或許會頭暈目眩,一頭栽向大地。

據他猜測,這種色老頭口中的術法,是有使用代價的,必須消耗腦波能量才能使出來。而一個人的腦波能量肯定有限,如果恢復速度跟不上消耗速度,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估計不會是好事。

以前發射閃電鏈或電網時,腦波能量消耗較少,他的體會不深,現在使用閃電柱這種比較高階的術法,後遺症就明顯了。

追追逃逃之下,他總算幹掉了追趕最積極的那隻象鷗,十七八道閃電鏈砸在牠身上,終於使得這隻巨鳥一頭栽到大地上,巨大的鳥啄在草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印痕,緊接著龐大的身軀在地面上翻翻滾滾,壓倒一大片半人高的嵩草。

眼看同伴中招,其他象鷗突然同時鳴叫,嘎嘎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同伴的死亡不但不能使牠們害怕,似乎更激發了牠們的野性,開始呼叫遠方的同類,一起來對付眼前這個亂發閃電的「小螞蟻」。

魚翔卻心中一無所懼,一邊飛翔一邊有計劃的發出攻擊。

若在沒去道一迷宮之前,面對來勢洶洶的科波拉象鷗,他絕對不可能如此平靜、如此坦然,自從感應到的磁力線更加清晰、更加粗壯後,他的施法速度已經遠勝從前,真正可以用來戰鬥了!

現在的他比起以前更加自信,那是在經過熔岩湖激戰與對敵郝向月等一系列戰鬥後,漸漸增強的自信。本來對於天下第一高手這個目標,他已經感到迷惘,然而在悟出柱狀閃電後,這個雄偉的目標再次出現在他心靈的地平線上。

剛進入學園時,他對付吳小胖都有點心驚膽戰,要採用偷襲戰術,因為合體之後,鍋巴不具備攻擊能力,光明正大的對攻,多半打不過小胖子的暴熊機寵。但是在他能夠連發閃電鏈後,不要說小胖子,就連光頭鄧和也不放在眼裡了。

現在他只擔心那隻禿鷹,大酋長郝向月儘管在不合體狀態下輸給了他,但他知道,那次是討巧,要是大家都與機寵合體,他多半會輸得很慘。剛剛學會了柱狀閃電,是不是能夠以此擊敗郝向月?

魚翔不太有把握,據他估計,郝向月很可能踏入了公會的行星級,或許他有一搏之力,但要百分百戰勝對方,還是很牽強的,必須繼續提升才成。

這個世界從某個角度來說,仍是強者說話,為了秦晶如的安全,為了自己有口飯吃,他還是得努力啊!

在他想著這些煩人的事情時,科波拉象鷗又被幹掉了兩隻,而象鷗群剛才嘎嘎的呼叫也有了回應,一聲聲低沉的鳥鳴從遠處傳來,就好像傳聲接力一樣。

本以為不久之後,會有更多的象鷗匯聚過來,誰知事情的發展出乎預料,正在追擊他的近百隻象鷗忽然整體一頓,然後大部隊調轉方向,竟然捨棄了他,偏轉六十度角,向另一個方向飛去,僅僅留下七八隻纏住他。

這是怎麼回事?魚翔好奇心大起,想了想,居然遠遠地綴在象鷗群之後,倒追了上去。

留下纏住他的幾隻象鷗,顯然不明白這隻小螞蟻發什麼神經,牠們不對付他已經算他走運了,還敢追擊?轉不過腦筋的象鷗也沒繼續攻擊他,只是飛在他兩側,像押送犯人一般,一起朝大草原邊緣飛去。

這一飛就是上百公里,途中不斷有鳴叫聲遠遠傳來,似乎在訴說著什麼。不久之後,地平線處出現了大山的山脊。

「這裡地下就是道一迷宮!那個該死的地下實驗室在東北方七十八公里外。」鍋巴出聲提醒他方位。

魚翔嗯了一聲,鼓動雙翼,一個加速衝刺,擺脫了兩邊的象鷗,向前疾飛。

又過了兩三分鐘,視野中出現了許多黑點,從稀疏到稠密,越來越多。

「基督老爺爺啊!怎麼會有這麼多象鷗?」鍋巴唉聲叫道:「我們快逃吧!」

「就你膽小!」魚翔斥責道。

那些滿天飛舞的象鷗似乎並不在意他們,看牠們飛行的軌跡,好像都在向群山間的某個谷地集中。

魚翔降低飛行高度,貼著地面,收縮雙翼,確定目標,迅疾無比的向那裡飛去。繞過一座雄偉的赤色山峰,見到一掛飛瀑,沿著瀑布拔高位置,一條湍急的溪澗出現在眼前,大約有三十多米寬,看它的源頭,似乎正是從那個山谷流過來的。

不再停頓,魚翔貼著溪澗的水面一路狂飆,逆流而上。因為科波拉象鷗都飛在高處,他飛得這麼低,象鷗們幾乎都沒注意到他,所以沒遇到任何阻攔。

不久之後,轉過一個九十度的急彎,那個山谷終於出現在他面前。儘管來此之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當他看見面前的一切時,依然徹底怔住了。

數不清的象鷗翱翔在山谷上空,形成了灰茫茫一片蔭翳,遮住了正午炙熱的太陽。沒有親眼所見,根本無法想像這種壯觀的景象!他曾在天梯中見過象鷗群,雖然也非常壯觀,但那畢竟是在宇宙中,象鷗們也分得很散,遠比不上此時觸目驚心。

「難道這個山谷就是牠們的繁殖地?山谷雖然不小,但相對於這麼多象鷗來說,好像太過於擁擠了吧?」

魚翔腦海中剛出現這個疑惑,就發覺不對,不遠處某個角落中似乎正在發生激戰,象鷗們不要命地撲向那裡。至於到底在撲什麼,由於一塊巨岩的遮擋,他在這裡看不見。

想了想,他雙翼一收,跳下溪澗,涉了兩步水,爬上岸進入了一片矮樹林。這樣一來,由於有矮樹林遮蔽,象鷗要攻擊他就有了阻礙。在林中飛奔過一段距離,巨岩後的情景終於落入眼簾,那裡正有兩個人拚死血戰,竭力抵抗象鷗的攻擊!

她們中的一個全身裹在火紅色甲冑之內,甲冑上烈焰升騰!她的頭盔大放光芒,形狀就像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展翅欲飛!正是與火鳳凰機寵合體的杭昭月。

想到在明月齋冷曉影所說的話,杭昭月身邊那位女子,不用說就是林星語了。這兩個小女人跑來這裡野遊偷情,卻不想遇到龐大的象鷗群圍攻,魚翔真想偷笑,卻又有點笑不出,他已經看出,情勢非常不妙。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林星語的功夫,但見林星語身披純白的甲冑,甲冑外罩著三層護罩,分別是「電磁護罩」、「屏蔽護罩」、「能量護罩」,加上甲冑的防禦功能,不管是物理攻擊,還是能量攻擊,都照顧到了。

黃、藍、紫三色護罩散發出璀璨的光芒,映襯出她光輝耀目的頭盔。那只頭盔就像一頂王冠,晶瑩剔透,頂部還豎立著一隻小小的天使雕像。天使飄飄欲飛,她的姿勢就如同林星語,即便在血拼廝殺,舉手投足間仍帶著說不出的優雅嫻靜,看起來賞心悅目,讓魚翔大為讚歎。

看了一會兒,魚翔就發現,她們似乎已到了強弩之末。以時間來推算,如果昨天她們就遇到象鷗圍攻,那麼她們很可能已經堅持了一天一夜。怪不得剛才修煉時沒見到杭昭月,本以為她躲在哪裡與林星語胡搞,現在看來,她是被困於此無法脫身了。

象鷗就像中邪一樣,攻擊起來不遺餘力,一隻隻目光通紅,用牠們尖利的爪子與鳥啄作為武器,每一次撲擊都振動山谷。

此時大岩石下堆積了大堆鳥屍,不遠處還散落了許多,可見這兩位少女是一路廝殺退來這裡的。到了此處,她們已經退無可退,只能背靠懸崖抵禦。

這些象鷗悍不畏死,前仆後繼,似乎也太奇怪了吧?要說這僅僅是因為牠們發情,好像有點說不過去,這裡不但有雄鷗,也有雌鷗啊……

魚翔腦海中又出現一個疑問,但此時不及細想,必須先想法子援救兩位女生要緊。儘管她們無情,他卻不可無義。但是怎麼才能帶她們衝出包圍呢?

如果象鷗數量沒這麼多,他倒是可以使用剛才的老辦法,邊打邊逃,象鷗體型巨大,他完全可以在牠們的翅膀之下來回穿梭,順便撂給牠們幾發閃電鏈。等牠們亂了陣腳,自然有空子可鑽。

可是現在象鷗實在太過密集,密集到某些象鷗連翅膀都伸展不開,一群衝下來,就像一堵牆,老辦法肯定行不通。

或許只有使用柱狀閃電,硬砸開一條通道了。

既然打定主意,他不再遲疑,存思片刻,開始操控磁力線。

經過這麼久時間,頭腦的昏厥感已比剛才稍弱,但還是有點暈,操控起來的速度明顯慢了不少,不過他自信,依然可以完成這個操作。

轟隆隆!

巨大的轟鳴聲中,以他身前三米之外的某個點為起點,一道碗口粗的光柱向那塊巨岩咆哮而去。一時,空氣的撕裂聲震動整個山谷,沙飛石走間,被霹靂加熱的空氣發生了密集的爆炸,狂暴氣流把他整個人一連推出去十幾米才開始減弱。

而在光柱的前進道路上,所有的科波拉象鷗都成了紙糊的一般,撲拉著翅膀紛紛掉落,撞擊地面,發出砰砰的巨響。某些象鷗一時沒有死透,趴在地面上的鳥軀仍在痙攣個不停。

這個巨大的變故,使得交戰雙方都愣住了。一剎那,時間彷彿定格。

而魚翔卻感到一種深層的脫力感,只覺得面前的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畫面似乎很長,足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但又好像很短,彷彿連一納秒都沒有。

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可是林星語和杭昭月仍舊愣在那裡,這樣下去,豈不是白白浪費機會?

以絕大的意志力,他勉強自己從這種眩暈的狀態中走出,然後聲嘶力竭地吶喊道:「快──逃!」

叫出後,他才發現自己聲音嘶啞,然後一屁股坐倒在地。

此時,兩位女生距離魚翔大約有五百多米遠,然而擋住她們視線的矮樹,都被剛才的閃電柱擊碎,在飄舞的敗絮中,她們見到了不良青年倒地的身影。

林星語不愧女中之傑,聰穎的她一下子就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她順著魚翔開闢的通道,急速衝了過去。

「月月跟上!」她通過機寵的收發裝置嬌叱道。

天使之翼與鳳凰之翼一先一後伸展開來,還沒等科波拉象鷗反應過來,林星語已經衝到魚翔身邊,一伸手抱起了他,開心地笑道:「就知道弟弟好,在姐姐危難時,敢於挺身而出,嘻嘻!」

「老天!妳還笑得出來?快些逃,不然我們都完蛋了!」魚翔苦笑道。

「這裡都是象鷗,往哪裡逃?」隨後趕來的杭昭月焦急地問道。

「貼著溪澗的水面!」魚翔叫道。

在他叫出的同時,林星語已經抱著他滑向溪澗。顯然,這位女生在短短的時間中也想到了這點。

溪澗夾在兩山之間,許多時候,兩邊都是高聳的懸崖,象鷗體形太大,在狹窄的峭壁之間,牠們雙翼伸展不開,追起來肯定很吃力。這是目前唯一一條生路。

不得不說,剛才驚天動地的一擊,對科波拉象鷗來說震撼太大。這不同於魚翔對付彎刀麋鹿,那時閃電柱只殺死一隻,把牠半邊身子變成焦炭而已,這次儘管沒把象鷗變成焦炭,但殺傷的數量太多了,許多瀕臨死亡的象鷗在地上不斷痙攣,不停悲鳴,造成了恐怖的效果,一時間鎮住了象鷗群。

所以,直到兩位女生抱著魚翔進入溪澗後,牠們才反應過來,再次糾集力量,準備教訓這三隻不知死活的小螞蟻。

然而,溪澗的地形限制了牠們的報復行動,就像剛才圍攻縮在巨岩角落中的兩位女生一樣,牠們無法利用數量優勢,這也是兩位女生能堅持到現在的原因之一。

不過,還是有些聰明的象鷗知道前後堵截,牠們組織了兩隊人馬,一隊在後逼迫,另一隊在前方的隘口處守衛。

魚翔不得不佩服牠們,這些傢伙居然還懂得用戰術,不愧是能翱翔宇宙的生物,已經初步具備一定智能。

且戰且逃,兩位女生打得很艱苦,好在她們的機寵都是宇內知名的神器,還能勉強支持。

杭昭月的武器是一對鳳凰翅,翅尖銳利,一個旋動就能帶下一大片象鷗的羽毛。林星語的武器卻是一條漫空飛舞的絲帶,看似絲綢,其實不知是何材質製成,舞動起來飄飄若仙,貌似沒什麼威脅。

但魚翔細看之下,卻發現它特別陰毒。絲帶上帶著細小的倒刺,被它捲到的象鷗,無一例外,掉了毛不說,還血肉模糊,有一隻眼珠子都被勾出來了。

更誇張的是,當它纏住一隻象鷗粗壯的鳥腿時,林星語輕輕向回一帶,居然把那條粗腿當場拉扯下來,這隻倒霉的象鷗哀叫連連,鮮血狂飆,慘不忍睹。

在美女導師的懷中休息了一會兒,魚翔眩暈感漸去,想起一事,問道:「喂,我說妳們是不是傻了?被圍攻,居然不知道呼救?」

杭昭月揮動手中的鳳凰翅,擊退一隻象鷗,答道:「呼救?又能叫來什麼高手助陣?那些光明騎士團的人,一個個心高氣傲,卻沒什麼本事……再說了,我與小語的事兒,也不方便……」

她說到這裡,魚翔已經明白。她們兩人私下偷情,要是被人宣揚出去,將立即造成轟動,森林與天舟肯定要受到波及,因此她們寧願自個兒血戰,不到最後的生死關頭,絕不願求助。

「好啦,月月別再說啦,注意象鷗的攻擊!」林星語顯然不願杭昭月多提此事。

過了片刻,她又對魚翔說道:「弟弟好些了嗎?如果能夠行動了,就自己飛好不好?」

魚翔還沒回答,鍋巴已經搶先叫道:「不,還沒好,不能動彈!」

這隻色機寵覺得,能在大美女懷中多待一刻是一刻,就算好了也絕不能承認。

魚翔哈哈一笑,來個默認。

林星語笑著搖搖頭,道:「弟弟就是淘氣,在這關頭還胡鬧,賴在姐姐懷裡!鍋巴也不聽話,還學會了撒謊,剛才你們那麼大本事,發動的攻擊驚世駭俗,現在就不行了嗎?」

魚翔急忙道:「那是因為見到兩位大美女受難,我情急之下發出來的,要不是心中愛死了小星星,哪可能發出威力那麼大的招法?哦,也愛死了月月。」

杭昭月撲哧一笑,道:「你就會說好聽的話兒。」

林星語卻一面抵抗象鷗,一面悠悠說道:「那好,既然你這樣說,我和月月都嫁給你好不好?只要你以後再也不理小儀,發誓不看她一眼,不和她說一句話,我們就成交!」

魚翔一愣,林星語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帶著異常的堅定,在這激烈的戰鬥中,她說出這話,聽起來似乎不像開玩笑。可是,真要他不理會蔡曦儀,這怎麼可能做到?太強人所難了吧?

林星語緊接著微帶醋意說道:「小儀有什麼好?整天哭喪著臉,哪有我們月月青春活潑?」

一邊說,她一邊揮舞絲帶,捲住了一隻科波拉象鷗的脖子,咬了咬雪齒,微一用力,就把象鷗的鳥頭血淋淋拉扯下來。可是,在幹著這種血腥事情的同時,她的話語聲卻綿綿細細的,彷彿柔到骨子裡,魚翔魂差點沒被勾去,腦海中血腥與溫柔不斷交雜,巨大的反差形成了強烈的刺激。

正在他渾渾噩噩、不知身在何處時,林星語輕輕一笑,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傻子,開玩笑的啦,休息夠了沒有?如果能夠發招,就快來幫忙。」

說著,她讓機械臂控制絲帶,騰出另一隻手,柔柔地捏了捏魚翔的鼻子。

不良青年哭笑不得,這樣下去,不被她玩死才怪。

不再多言,魚翔開始抽空發出閃電鏈助陣。他的加入,使得形勢大為改觀。

兩位女生的防禦力顯然極強,特別是林星語,身上有好幾層護罩,科波拉象鷗很難傷到她,而魚翔防禦力極差,幾乎就沒有,但閃電鏈的強大攻擊力卻打得象鷗們不敢靠近,這正好形成了互補。

三人越打越有餘暇,還能抽空聊天。

「這條小溪怎麼好像在震動?你們看,溪水都形成波浪了!」杭昭月驚訝地說道。

「誰知道?該不是弟弟剛才的攻擊形成了餘波吧?」林星語猜測道:「那一擊真厲害,我小時候見過的一些長輩或許也做不到呢!弟弟,你是不是已經踏入行星級之列了?」

「我都從來沒去公會考過級別,進入公會武技序列這種事,我想都不敢想。」魚翔急忙裝低能。

「哦,我想起來了,弟弟確實還沒報名去測試,不要緊,這次你們在青草寺修煉完畢,據說星際公會的幾位主要人物會親自前來主持考級,到時候你就能知道自己的水平了。」林星語說道。

「每次青草寺修煉完畢,都會進行等級測試嗎?」魚翔問道。

「不是,這次聽說是探險公會的主席吳崇天與青草寺方丈大師主動提出的,說是你們這次的修煉隊伍成績突出,為了更好培養人才,肯定你們付出的努力,有必要進行一次考級。」林星語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魚翔想起楚微塵尋找秦晶如的事情,不知道在這考級背後還隱藏著其他什麼目的。

想了想,他問道:「小星星這麼厲害,妳現在是什麼級別?恐怕已經有流星級了吧?」

杭昭月立即道:「小語才不是流星級,你看她僅僅只有流星級嗎?實話告訴你哦,她早已經是彗星級了呢!而且還達到了彗星級中位。」

林星語笑道:「月月也不差,我們別自誇自讚啦,人家那一擊多厲害,我們肯定抗不住,他卻假惺惺說自己不行,也不知是謙虛呢,還是驕傲……」

溪澗上一路行來,確實比較輕鬆,科波拉象鷗不能聚群攻擊,一隻隻上來,無異於送死。三人說了沒一會兒,就已經到達了瀑布的位置。當他們離開溪澗後,真正的挑戰降臨了!

瀑布的前方一片開闊,再也不能阻止科波拉象鷗們群起而攻,一群群象鷗紅了眼睛,迅即向他們撲來。

「不對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古怪的事情?」林星語自言自語的聲音響起。

「有什麼古怪?」魚翔隨口問道。

「弟弟,你一路過來,有沒有發現許多古怪的生物?」林一邊思索一邊問道。

魚翔腦海中出現了彎刀麋鹿的影子,不由點點頭,道:「我碰到一種宇宙生物,沒有翅膀,但是能擺脫引力束縛。」

「這就是了,我們來此,也碰到一些宇宙生物!怪就怪在這裡,這顆星球除了科波拉象鷗外,平時並沒有其他宇宙生物降臨,現在一下子出現這麼多,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林星語想了想,又道:「我曾經仔細觀察過,牠們就像逃難一樣,好像是臨時逃來這裡歇腳……嗯,現在科波拉象鷗也很反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魚翔才來絳紗隕石帶沒多久,根本想不到這些,現在既然林星語這麼說,應該確實發生了異常之事。

不過,現在他已經沒空去想這些,科波拉象鷗的攻擊降臨了。

怒潮!絕對是怒潮!這種暴躁的巨鳥像是洶湧的潮水,瞬間席捲了三人。

眨眼之間,瀑布洩下形成的深潭已經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隻自下而上攻來的科波拉象鷗。

不光是下方,飛在空中的三人驚恐的發現,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到處都是淡藍色羽毛的海洋。數不清的巨鳥扇起的風聲形成了轟鳴,身周氣流急旋,兩位女生連飛都飛不穩!

不久之後,杭昭月就被巨鳥啄到一次,身上火紅色的甲冑紅光暴漲,抵住了這一擊,但她卻因為巨大的衝擊力,向斜上方飛去,與林星語、魚翔分了開來。

林星語心中大急,想追過去,卻被另一隻象鷗的巨爪擋住去路。此時魚翔仍舊賴在她懷中,眼見不對,一連發出三道閃電鏈。擋路的巨鳥因痙攣而墜落,然而,緊跟在牠身後的另一隻巨鳥卻填補了牠的位置。再次擊落這隻巨鳥,第三隻又填了上來。

這樣下去沒有盡頭,而杭昭月的身影業已被巨鳥遮掩,魚翔萬般無奈,只得第三次發出柱狀閃電。

刺目的光柱憑空出現,奔騰而前,所經之路上,空氣因電離而膨脹,緊接著陸續爆炸,轟隆隆的聲響此起彼伏。在光柱穿越的直線上,一隻隻象鷗如同破絮般飄落。而由於大氣的劇烈攪動,周圍的象鷗也飛不穩了,就像喝醉酒一樣,在空中搖搖晃晃,紛紛走避。

趁此時機,林星語抱著魚翔急速拔高,終於重新和杭昭月會合。

情勢並未因此好轉,經歷了這一劫,象鷗的撲擊更加迅猛,兩位女生越來越捉襟見肘。

不久之後,當杭昭月纖細優美的後腰被一隻利爪死命抓住時,魚翔不得已,第四次發出了閃電柱。

儘管救下了杭昭月,但魚翔現在不僅僅是頭暈目眩,而是頭痛如裂了!

腦袋像炸開一般,轟隆隆的耳鳴響個不停,這種痛苦的滋味,使魚翔恨不得立即昏過去。然而,僅有的理智告訴他,現在絕對不能昏迷!

兩位女生早已辨不清方向,一邊抵抗攻擊,一邊向前衝。至於前方是哪裡,衝過去能否脫險,她們也不知道,只能暗暗祈禱。

此時,杭昭月甲冑散發出的紅光已經照亮周圍的一切,紅彤彤的光線中,象鷗變成了「火鳥」,甲冑的防禦功能顯然開啟到極限了;而林星語也好不到哪裡去,儘管她的天使機寵防禦力高人一籌,但在象鷗的攻擊中也爆發出一陣又一陣光雨,撒落在空中。

她們的祈禱沒有奏效,噩運沒過多久再次降臨。

在一隻象鷗自殺式的撲擊下,杭昭月被牠一雙巨爪死死勒住,與牠一起向地面掉落,再次和林、魚二人分開。

眼看林星語不顧一切向杭昭月掉落的方向衝去,完全不考慮她自己的安危,魚翔暗歎一聲,強忍痛楚,再次準備發出柱狀閃電。

這一次操控磁力線的時間要比前幾次長得多,最後幾條的變化,他幾乎無法完成。整個腦袋像是被幾萬把微型剪刀裁剪,又如同乾涸的大地正在龜裂,要是普通人,一早就昏過去了。

然而魚翔清楚知道,自己如果在此時昏迷,等待他的只能是毀滅。

「痛就讓它痛吧,痛久了也就麻木了……不過,最後這三根曲線,看來完成不了啊……」他默默想道。

誰知,就在他已經絕望時,忽然感到腦海深處一陣麻癢,就像被一隻螞蟻爬過,然後奇跡發生了!麻木的感覺如同退潮一般淡去,不久之後,整個腦海一片清涼,就像運動過後立即沖涼一般,舒爽無比。

鍋巴此時正因無法脫困而發愁,唉聲歎氣,根本沒注意到,在魚翔大腦皮質增生的第七層中,剛才突然竄出一小股微弱的電流,這道奇異的電流順著神經回路發散出去,眨眼間無影無蹤……
xiaoiii 發表於 2019-1-7 22:28
第六章 ~恐怖異獸~



奔騰的光柱再次發威,魚翔驚喜異常,不明白這是否上天開眼,命中注定讓他得脫大難。

發出柱狀閃電後,腦海中儘管再次出現眩暈感,但感覺上要比剛才輕了些。難道腦波使用也有極限?只要超越極限,就能得以提升?

魚翔以前只知道身體是有極限的,訓練時每每超越極限,就能增強耐力,難道說腦波強度超越臨界值後,也能增強腦波?這樣一來,這種提升腦波強度的辦法,豈不是比青草寺的隧道重力場更佳?

激烈的戰況讓他無暇多想,僅僅三五分鐘後,他又遇到了不得不發射柱狀閃電的窘境。半小時後,他消耗掉大部分腦波能量,腦波強度下降到臨界值,再次頭痛欲裂,咬牙堅持一會兒,那股奇異的麻癢感第二次降臨,使他大腦一片清明。於是,他繼續使用閃電柱……

就這樣,消耗──極限──回復──消耗,按此流程,他一次又一次操控磁力線,一次又一次挽救了危險的局勢。

他發現,自己操控閃電柱的時間越來越快。第一次發射閃電柱,他用了三分多鐘,現在,只要半分鐘,他就能發出閃電柱!

而在每一次到達極限前,他能使用的閃電柱次數也相應增加。起先,他斷斷續續發射了完整的三次,中間有休息時間,在發射第四次時就到達極限。現在,他可以完整地發射六次,這說明他腦波能量比先前高出不少。

不過,這樣的提升方法似乎也有缺陷。儘管被林星語抱在懷中,絲毫不用花費力氣,但他卻感到自己的體能急速消耗,必須大口大口喘息才能減輕窒息感。對目前的他來說,空氣異常珍貴,而這種現象越趨嚴重!

高強度的對抗,似乎抽乾了他體內的每一分力量。

在搏殺中,鍋巴一直注意周圍的一切。這隻怕死的機寵驚恐到極點,拚命想找出逃生之路。生路沒找到,卻被它發現一處異常,就是大地似乎在微微震顫,到後來,下方平靜的深潭已經波浪翻滾,就像煮沸了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不久之後,答案揭開了。

在魚翔想來,自從那條溪澗的溪水突然湧起波浪時,地底似乎就爆發了連環大爆炸。此刻震動越來越激烈,兩邊的山峰已不斷有巨石滾落,雷鳴般的轟響低沉而持續,聲音越發恐怖,彷彿是大地的怒吼。

陡然間,下方整個谷地一震,左邊的懸崖猛地裂開七八米寬的口子,整個山峰的岩層都鬆動了。

正在圍攻三人的科波拉象鷗,好像同時接收了什麼指令,突地齊聲鳴叫,然後留下三分之一監視他們,其他浴血苦戰的象鷗則拔高位置,陸續加入雲層下方正在盤旋的大部隊。

壯觀的象鷗群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圍著山谷盤旋環繞,一圈又是一圈。

震動更加劇烈了!整個大草原似乎都感覺到了地底的怒吼,幽碧色的潭水激飛而起,形成了龐大的噴泉,潭邊的山崖及其後方的遠山發出了低沉的鳴響,巨大的岩石形成了洪流,紛紛向下方的大地翻滾傾瀉。

又過了片刻,轟鳴聲響徹天際,谷地產生裂痕,彷彿張開了恐怖的巨口,要吞噬周圍的一切。

魚翔三人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一切,難道要火山爆發了?

轟的一聲巨響,龜裂的谷地爆開一個豁口,隨著響徹天際的瘋狂嘯聲,一道刺目的紅芒從豁口中竄出,直衝雲端!與此同時,那掛瀑布突然反向朝上激射出去,倒掛在天際。

在大地的顫抖中,在響徹天際的嘯聲中,一隻龐大醜陋的怪物緩緩鑽出了裂開的豁口!剎那間,盤旋於山谷上方的象鷗都仰起了脖子,嘎嘎的鳴叫震耳欲聾,似乎正在膜拜牠們的君王!

魚翔的目光投向豁口,入目所見,一大團圓鼓鼓的肉形蒲團擠了出來。棕黃色的肉形蒲團中間有一塊晶瑩的「鵝卵石」,大約一米長,最粗的地方直徑約摸八十公分,沖天的紅芒正是由它發出的。

肉形蒲團一邊擠出豁口,一邊向四面八方鋪散了開來,並且漸漸浮起,赫然變成一大片圓形的飄浮物。

地底生物大多噁心,身上帶著黏液,這一隻也不例外。兩位女生不久就發現,牠向四面鋪開的肉片上帶著黃黃白白的小孔,就像一張張失去血色的嘴巴,不斷吐出混濁的黏液,還帶著噁心的氣泡。

「這是什麼東西呀?噁心死了……嘔……」杭昭月首先受不了了。

魚翔卻是奇怪,翱翔宇宙的科波拉象鷗與這隻地底生物有何關係呢?這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隨著肉片繼續鋪散,這隻扁平生物已經涵蓋了幾百公尺見方的谷地,這樣發展下去,說不定整個谷底都將被牠籠罩。

與此同時,肉片不斷蠕動,翻滾出更多嘴巴似的小孔,一張張嘴巴不到二十公分寬,一張一合之間,更多黏液被吐了出來,就像在噴吐膿漿。

這時,就連林星語也受不了,發聲道:「我們趁此機會趕緊撤退吧!我看不下去了……」

杭昭月表示同意,三人正想找個空子開溜,誰知詭異無比的事情突然發生!

此時,肉形蒲團上的那些嘴巴已經密密麻麻佈滿了整片。這些嘴巴陡然間一張,整齊劃一。然後,正在天空盤旋的象鷗同一時間收起了牠們的雙翅。可是,儘管不再做飛行動作,但牠們仍在天空翱翔,居然不掉下來!

準確地說,牠們似乎同時擺脫了重力的束縛,正在慣性滑翔!

林星語與杭昭月也在一剎那齊聲驚呼,因為她們發現,自己即使不動用機寵的雙翼,也能停留在空中!

魚翔看得更深了一層,他清晰地感覺到,這一切都是下面那噁心的怪物造成的,牠居然切斷了整個谷地上空的重力線!

在這一瞬間,他腦海中出現了自己在地底迷宮的經歷。那時,他到過一片水霧區域,那裡的重力方向不斷改變,他曾經懷疑水霧中存在某種反物質,所以導致重力方向不斷變換。現在看來,也許不是這個原因,下面的怪物使他有一種直覺,或許重力的變換就與牠有關!

原來重力線是可以切斷的!他是不是也能辦到呢?

人的許多發明創造都緣自動物,魚翔現在看到了這隻龐然大物切斷重力線,禁不住就想模仿。

然而,危機很快再次降臨。

但見怪物鋪滿谷底的肉身忽然突起一塊,迅速變形成一只「大喇叭」,朝向空中的三人。然後,三人就重新感覺到了重力,而重力的方向直指「大喇叭」。它就像一個龐大的吸盤,把三人吸了過去!

魚翔反應迅速,眨眼間,一連串閃電鏈就丟了過去。可惜的是,這些閃電鏈對於怪物來說,就像是撓癢癢,被閃電擊中的地方,深深向下一凹,不久後就恢復原狀。

眼看自己又向下降了十多米,魚翔心中大急,神識緊緊盯著貫穿自己三人的重力線,存思起來。

「斷!」他心中暗暗喝道。

重力線如斯響應,居然真的斷了!他們重新飄浮起來。

魚翔一陣欣喜。經過這些日子在青草寺的修煉,加上剛才一直進行極限鍛鍊,現在他的腦波強度已經比在地底迷宮時強上不少,因此才能輕鬆切斷重力線。

不過危機並未因此結束,接下來怪物不斷凸起吸盤,試圖讓三人落下去。儘管不知道落下去結果如何,但總不會是好事,多半會被牠吞噬,當成餐前的小點,所以魚翔竭力控制重力線,使其不停斷開。

形勢一下子僵持起來,可是天邊還有那密密麻麻的科波拉象鷗,要是象鷗配合攻擊,他們還是得完蛋。現在象鷗之所以沒過來,多半是害怕怪物控制的重力線殃及牠們這些池魚。

「攻擊那個發出紅芒的鳥蛋!」林星語忽然叫道。

魚翔一愣,看向肉形蒲團中心那巨大的「鵝卵石」。經林星語這麼一說,魚翔發現它確實像鳥蛋。科波拉象鷗剛才好似膜拜君王一樣對待怪物,會不會和大鳥蛋有關?

腦海中閃電般掠過這個念頭,接下來他發出一連串閃電鏈,全部向鳥蛋激射而去。

劈劈啪啪的響聲中,深紅色的蛋殼似乎裂開一些,鳥蛋周圍的肉片立即拱了起來,形成肉壁,向蛋包裹過去,像是要保護自己要害一樣。

這怎麼能給牠得逞?

魚翔馬上加緊控制磁力線,片刻後,一道奔騰咆哮的光柱筆直砸在鳥蛋上!

隨著閃電柱擊中目標所發出的轟隆隆巨響,鳥蛋裂開了!裂縫處出現刺目欲盲的金光!

然而,這絲毫不值得高興,因為正在雲端下滑翔的科波拉象鷗終於按捺不住,開始採取行動了。

就像是捅了馬蜂窩,大群的象鷗不顧一切向他們衝來。由於沒有重力的束縛,牠們飛得更加靈活,更加迅捷。即便如此,由於同一時間向三人衝來的象鷗太多,還是發生了碰撞,天空中羽毛亂飛,嘶鳴聲響成一片。

魚翔心急之下,在一分鐘內連續發出兩次閃電柱,轟開象鷗群的圍攻,使得現場更加混亂。

「弟弟別管象鷗!擒賊先擒王,對付那個鳥蛋!」林星語著急地叫道:「象鷗的攻擊先交給我們抵擋!」

魚翔點頭稱是,自己情急之下居然忘了這一點,還好林星語夠冷靜。

他立即把目標重新對準鳥蛋,不過,接下來的攻擊效果實在不如人意。雖然第一發閃電柱成功擊裂了鳥蛋,但第二發、第三發閃電柱只是使裂口稍稍擴大了一點點,不但不能烤熟牠,就是造成傷害也不可能!

閃電柱只要一接近鳥蛋,蛋殼裂縫中透出的金光就會暴漲,然後,在閃電柱的落點上會出現一面無形的電磁護盾!

這面電磁護盾只能勉強抵禦閃電柱的攻擊,但它消耗了閃電柱的大部分能量。閃電柱擊穿護盾後再去攻擊蛋殼,幾乎沒什麼威力。

魚翔清晰感應到了蛋殼內的生命磁場,那是一個強大的生命,這個強大的生命似乎已經孕育成熟,即將破殼而出!

糟糕的還不止這些,上方蜂擁而來的象鷗不算,下方的肉形蒲團突然捲起一角,就像一隻碩大無朋的舌頭,向他們三人捲來!

向上肯定沒有生路,向下有「巨舌」捲來,向前竄出去也不現實,肉形蒲團佔據了整個谷地,天上象鷗群籠罩的面積更罩住了周圍十幾座山頭,沒等他們竄出去,就被潮水般湧來的敵人淹沒了。

這可如何是好?

杭昭月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利用火鳳凰機寵的遠程攻擊武器,向上方連連發射粒子束;而林星語的臉上仍舊雲淡風輕,似乎生命的威脅並不能動搖她分毫。

魚翔現在已經頭暈目眩,剛才連續發射柱狀閃電,腦波強度下降得厲害,又要逼近他的極限了。面對著下方的巨舌,他咬牙再次發出閃電柱,可惜巨舌的舌面向下一縮,又再次捲來。儘管它表面已經焦黑一片,但魚翔毫不懷疑,被它捲住後自己三人將難逃一死。

此時,焦急無比的杭昭月忽然放棄了攻擊,飛到林星語身邊,牽住了她的另一隻手。林星語似乎想放開懷中的魚翔,與她擁抱在一起,整個谷地的重力線已被怪物切斷,放開魚翔,他也不會掉下去。可是林星語想了想,不但沒有放開他,反而像是抱住自己心愛的洋娃娃一般,把他緊緊摟在懷中。

「要死我們一起死吧!兩人做伴,也不寂寞……」杭昭月望著林喃喃說道。

「嗯,不是我們兩個,應該說我們三人一起死。」林星語淡淡微笑。

魚翔感到一陣悲哀,這當口兩個丫頭居然發瘋了,要一起去死。可是,又有什麼辦法挽救危局呢?

一想到自己竟然就要死掉了,不良青年不由緊緊握住了拳頭!一股強烈的不甘從他心底升起,他不甘心就這麼死掉,他還有太多的事沒有去做,他不能死!絕對不能!

「操……操控五組……五組磁力線……」鍋巴顫抖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這隻怕死的機寵已經不能抑制自己的恐懼,但它還能開口說話,沒有當場當機,不得不說它進步了。

魚翔示意明白,開始按照它給出的圖示操作五組四十二條磁力線。

頭越來越痛,顱腔的中軸線上似乎正有一把電鋸在那裡切割,豆大的汗水浸濕了臉頰,就像剛剛被水淋過頭一樣。

但不良青年仍舊緊咬牙關,用盡全力,玩命般控制磁力線的變換。強烈的求生意識讓潛能全部被激發出來,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操控磁力線,那些旋動的曲線一條接著一條按照規律變換,沒過多久,他已經操控到最後四根。

但是,此時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能力似乎已到達極限。

也許在閃電術方面,目前他最多只能操控三十八根,也許是其他什麼原因,反正他沒有能力去操控五組四十二根。

難道就這樣算了嗎?難道辛辛苦苦堅持到現在,一切還是要成為泡影嗎?

當面臨死亡的時候,人有很多種反應:或是認命地閉上眼睛,等待死亡降臨;或是驚恐萬狀,無助顫抖;或是咬緊牙關,拚死反抗……

而魚翔的反應和大部分人不同,在面臨生死存亡的一剎那,他的內心竟陡然興奮起來,但覺全身熱血沸騰!

「吼!」他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聲,一瞬間渾然忘我,什麼危機,什麼生死,在這一刻統統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不知不覺之間,一股微弱的電流竄出了他大腦皮質的增生區域。這股電流儘管微弱,但卻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強。它向四面八方竄去,在魚翔顱腔內瘋狂流轉。

魚翔只覺得大腦一陣麻木,所有的痛苦似乎都遠離他而去,他終於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昏迷前的一瞬,他奇跡般完成了所有磁力線的變換,因此,他是帶著欣慰沉睡過去的,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

在他昏迷的同時,前方幾十米外的空間出現了數不清的亮點,每一個亮點都閃爍著劈劈啪啪的電火花,這些亮點幾乎都集中在一個半球形的區域,然後,所有的亮點都光芒大漲!

在無數雙眼睛幾乎都睜不開的時候,數不清的霹靂自密密麻麻的亮點中出發,風馳電掣般砸向了破裂的蛋殼!

不,應該說是砸向蛋殼上的某個點!

「基督老爺啊,千萬救救我啊!」鍋巴本來正在祈禱上天救它小命,眼見這恐怖的霹靂,不由驚訝地嘀咕起來,「咦,這是什麼閃電?就像降落傘一樣,是收束型的……嗯,降落傘沒有這麼多拉線……這是……錐狀閃電?」

可惜,這話魚翔是聽不到了。

轉眼間,密集的閃電全部傾瀉在蛋殼上,蛋殼中的生命體雖然支起了天然的電磁護盾,但護盾根本不堪一擊,連阻礙的能力都沒有。

來自圓錐體內各個方向的閃電集中起來,威力驚世駭俗,砸上蛋殼時,產生的白光就像恆星一般,林星語與杭昭月根本看不清那裡發生了什麼,即便收緊機寵電子瞳的瞳孔,也無濟於事。

同樣,閃電錐產生的音爆,使她們機寵的聲音接收裝置也暫時失靈了。所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聲音到達一定高度,不但人耳接受不了,即便機寵也聽不到。

在閃電行進的道路上,空氣劇烈膨脹壓縮,形成了高密度氣旋,無數細小的龍捲風沖天而起,使得天上的象鷗陣形大亂,許多因同伴的衝撞而飛了出去。

整個山谷劇烈震動,四周的山峰短時間內接連受到巨震,終至塌方。有一座峭壁徹底倒了下來,砸得肉形蒲團膿漿飛濺。

這麼多雙眼睛中,如果說還有誰看清了蛋殼的變化,那麼就數鍋巴了。在紛亂之中,它以其獨特的味嗅覺感知了一切。

蛋殼被閃電錐擊中後,整個爆散開來,露出了裡面的生命體──一隻金光燦燦的小鳥。

說牠是小鳥,這是相比科波拉象鷗龐大的體型而言。牠其實並不小,比白頭翁更大。除了羽毛是黃金色之外,牠怎麼看怎麼像一隻象鷗──一隻小小號的科波拉象鷗,剛剛破卵而出的象鷗嬰兒體型也比牠更大。

這隻金象鷗此時奄奄一息,顯然被剛才的閃電錐傷害到了。牠拍了拍翅膀,睜開可愛的雙眼,仰天哀鳴一聲,聲音清脆悅耳。直到此時,林星語與杭昭月才感覺到牠的存在。

要是在平時,杭昭月見到這麼可愛的「小東西」,肯定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愛之情,想飛過去抱抱牠,但在此時,她根本不可能產生這種想法,因為消失的星球重力突然又回來了!

據鍋巴分析,這肯定是小象鷗誕生的結果。自從蛋殼破碎,小象鷗睜眼後,龐大的肉形蒲團就似乎死去了。

這堆醜陋之極的爛肉,毫無生氣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上面密密麻麻的嘴巴都歪斜著,黃色的泡沫從一個個嘴角溢出。

重力再現後,天上的科波拉象鷗更形混亂,牠們顯然還沒準備好,猝不及防下,許多象鷗像下餃子一樣掉落下來,景象蔚為壯觀。

林星語絕對屬於善於把握機會的人,儘管魚翔在她懷中昏迷過去,她心中有點慌張,但還是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她立即招呼一聲杭昭月,兩位女生扇動翅膀,急速向斜下方竄去。

等到科波拉象鷗反應過來時,她們已經在數公里之外。

象鷗們顯然不願放過傷害金象鷗的兇手,在慌亂之中,仍是有一批追了過來。

追逐戰再次開始,加入追逐的象鷗也越來越多。然而,由於兩位女生已經逃出了一段距離,她們機寵的飛行速度也不慢,所以象鷗短時間根本追不上。


二十分鐘後,林星語抱著魚翔,帶著杭昭月斜向天空衝去,準備衝出大氣層,直接從太空返回空間城。

顛簸之中,魚翔悠悠轉醒,發現自己仍在林星語懷中,不由一陣感動。她完全可以棄自己於不顧,只要丟棄了他,可以大大減輕承重,提高加速度,那麼林星語或許早就甩脫象鷗的追擊了。

雖然在危急時刻,是他拯救了兩位女生,但他從來沒指望她們會回報。現在林星語拚死抱住他,即便象鷗越追越近,她也不鬆手,這一切讓不良青年不得不產生一絲感動。

現在這樣,遲早還是要被象鷗群追上,他搖搖頭,正想掙脫林星語懷抱,自己獨自飛翔,忽然前方出現了一群黑點。

在這時刻,要是前方還有一大群科波拉象鷗阻攔,他們再想僥倖逃生,實在難比登天。所幸,來的不是象鷗,而是救兵。大約有二十輛軍用飛車向他們駛來,車頭上銘刻著光明騎士團的團徽──地平線上朝陽初起。

「光明騎士團這些人真是無能耶!這裡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變,他們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杭昭月抱怨道。

「也不能全怪他們,空間城正在舉行盛會,他們肯定把人手重點佈置在那裡,這裡不免疏忽了。而絳紗星又太大,他們不可能完全監控。」林星語平靜地說道。

「現在這般光景,他們僅僅才來二十輛軍車,哪裡能阻止科波拉象鷗?別連累我們就好啦!」杭昭月生氣地說道。

雙方面對面飛馳,轉眼間,軍車就來到近前。車門打開,從軍車中陸續飛出一些人來。這些人的合體機寵都帶有噴射引擎,能夠在大氣層中飛行。

不過,據魚翔估計,這種小型噴射引擎並不好使,佔據了機寵的身體空間不說,它們還消耗大量能源及工質,飛不了多久,怪不得高級機寵都不會安裝它,實在是它不實用。

現在的大部分機寵都安裝了微型化噴射引擎,那種微型引擎並不能使人擺脫星球重力,但它可以加速主人的肢體動作。如果在宇宙空間作戰,由於幾乎不存在重力,它們也能讓主人進退自如。

據魚翔猜想,眼前這些安裝小型噴氣引擎的人,多半都待在絳紗星維持治安。一方面絳紗星夠大,有他們的用武之地;另一方面,這種小型引擎的加速度太快,空中轉折不夠靈活,就像高昇炮仗一樣,竄出去很難回頭,學園內空間沒這麼開闊,他們在那裡執行任務,恐怕時不時會撞上空間城的護罩。

「這是怎麼回事?」領頭的一名光明騎士問道。他在通訊回路中的聲音顯得驚慌失措,顯然看見鋪天蓋地的象鷗,他已經知道不妙。

「囉嗦什麼?趕緊通知絳紗空間城的防禦部隊!這些象鷗不是你們光明騎士團能夠對付的!」杭昭月毫不客氣地說道。

那位光明騎士覆蓋著全身甲,魚翔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回路中傳來的呼呼喘氣聲,魚翔明白,此人一定感覺受到了侮辱。光明騎士畢業後如果進入軍隊,最起碼也是下級軍官,現在杭昭月說他們不如那些大兵,他們當然不服氣。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回路中,「你們還愣著幹嘛?全部給我回到車內,立即全速駛向空間城!」

魚翔一愣,這不是光頭鄧和的聲音嗎?這傢伙修煉結束沒回學園?

鄧和的聲音頓了頓,繼續道:「按照那位學妹所說,向要塞司令長官通報這邊的情況!」
xiaoiii 發表於 2019-1-7 22:29
第七章 ~真空非空~



事情果如杭昭月所預料的,光明騎士團的救兵不但幫不了他們,還成了他們的累贅。

本來魚翔清醒後,林星語就不需要承載兩個人的重量,他們飛行的速度肯定快過科波拉象鷗。可是躲入軍車後,反而要被象鷗大部隊追上了。

軍車的飛行速度並不比象鷗快,但現在這情形,他們三人如果逕自離開,獨善其身,未免不近人情。

進入軍車後,魚翔掙脫林星語的懷抱。讓一個女人抱在懷裡逃生,這種事情被光頭看到,豈不成了笑話?那時他就丟臉丟大了。

林星語卻反而不以為意,她笑吟吟看著魚翔,還對他耳語道:「弟弟難道那麼怕難為情?被姐姐抱著有什麼丟臉的,你還以為鄧和看不見嗎?這怎麼可能,他一定早就在監視器上看到了哦!」

她說的魚翔也知道,不過當魚翔步入軍車的指揮艙時,他卻從鄧和的面色中捕捉不到任何譏諷之意。光頭雄踞在指揮椅上,神情冷漠,儘管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經找不到「凶狠」二字,但仍舊給人冰冷殘酷的感覺。

接下來,眾人收起機寵,紛紛落坐,光頭一揮手,吩咐光明騎士戒備象鷗群,然後談論起象鷗事件。

「這次的事件或許不是偶然的!」林星語首先表達自己的觀點,「絳紗星上不知哪裡跑來許多宇宙生物,這些物種我從來沒在這顆星球上見過!現在應該立即派出偵察隊,去絳紗隕石帶深處察看,或許能找出原因!」

杭昭月卻疑惑地說道:「可是,科波拉象鷗怎麼會知道,地下有一隻古怪的金象鷗即將誕生?」她說著,把目睹金色小象鷗誕生的情景向眾人描述了一遍。

光明騎士大都驚慌失色,光頭卻仍舊冷冰冰坐在那裡,似乎不為所動。

林星語想了想,道:「直到目前為止,似乎並沒什麼人系統研究過象鷗的習性,牠們的生存方式,我們還不瞭解,或許那隻小象鷗是牠們的王者,循著另一條不同的路誕生,就像蟻群中的蟻后,或者蜂群中的蜂王一樣。輝南政府這些年忙著賺錢與內鬥,高層目光短視,很少會在普通的生物研究上撥款,現在導致這樣的局面,這也是自作自受。」

此言一出,鄧和臉色立即很難看,冷哼一聲,卻沒開口反駁。

眾人聊了一會兒,得不出什麼結果。至於向隕石帶深處派出偵察隊的事情,也沒人再提。

不久之後,瘋狂的象鷗群終於追上了逃竄中的二十輛軍車。

光明騎士不愧是學生中的精英人物,不需多加指揮,立即分頭行動。開炮的開炮,出擊的出擊,一切井井有條。

然而,象鷗的數量太多了,牠們鋪天蓋地而來,軍車的數量即使多十倍,也將被牠們淹沒,僅僅二十輛,在牠們面前就是一碟小菜而已。況且,軍車的炮火也不太猛,對付絳紗星的陸地生物綽綽有餘,用來對付象鷗,就捉襟見肘了。

通常情況下,要塞正規軍的一個突擊兵連隊,在炮火支援下可以對付一小群象鷗,但那群象鷗最多也不過百來隻而已。象鷗群很少超過一百隻,所以沒有誰會擔心牠們變成災難。

但是現在,眾人悲哀的發現,追來的象鷗密密麻麻,最起碼有幾萬隻!而監視器還監測到無數黑點在身後的星球上出現,那些都是飛出大氣層的象鷗群,如果全部加起來,恐怕幾十萬都不止!

即便在集體遷徙時,也不會出現這樣龐大的群體。光明騎士們面面相覷,這已經脫離了常識,一股恐懼感在他們之間蔓延。

不久之後,出擊的光明騎士都逃了回來,一個個面如土色,但卻沒人笑話他們。

誰都知道,能夠孤身殺死十隻科波拉象鷗的人,就踏入了公會等級序列。任何一位流星級高手,都能在一小群象鷗的圍攻下脫身。可惜,這些光明騎士儘管傑出,但也不過是軍事專業五六級的水準,挑戰一隻象鷗或許還有勇氣,要對付鋪天蓋地而來的象鷗,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軍車配備的粒子炮全部投入使用,光明騎士忙著裝填能量塊。然而,炮火的強度還是不能阻止象鷗們接近。這些發情的象鷗根本不懼死亡,牠們面對炮火發起衝鋒,勇敢得讓人心驚。

終於有一輛軍車被牠們纏上了,如果沒人前去救援,估計他們已不可能逃離。光明騎士的目光都投向鄧和,等待他裁決。

現在出去救援,很可能自己也陷進去,幾乎就是九死一生。但是拋棄同伴逃走,似乎不符合光明騎士團的價值觀。這些光明騎士大多都有榮譽感,很不願這樣做,一時間所有人都充滿矛盾。

光頭沉吟片刻,站了起來,召喚出他的機寵,那是一隻蛋形機寵,非常少見。

「向要塞軍方發出求援信息了嗎?」他一邊與機寵合體,一邊冷冷問道。

「早已發出去了,軍部讓我們再支持一會兒,他們的戰艦馬上就到。」一位光明騎士答道。

「嗯,你們繼續向前飛,不准回頭!」光頭冷酷地下達命令,然後轉身走向艙門。

「你該不會想一個人去救援那輛軍車吧?」杭昭月驚訝地問道。

鄧和既不回答,也不沒停下腳步,就當沒聽見。

「有勇無謀!」林星語淡淡說道。

魚翔好奇地打量光頭的背影,想不到這傢伙居然能夠捨棄自己的安危,去救同伴,這實在讓人不可置信。不過,林星語說得也沒錯,現在這形勢,他想僅憑個人之力前去救援,那無異於送死,確實無謀之至。

「我說鄧老兄,別急著趕赴地獄好不好?」魚翔笑咪咪道:「且聽我一言!」

鄧和止住了步伐,卻沒回轉身軀,冷冰冰道:「怎麼?」

「其實,我們只要支持到軍方的戰艦開過來就成,是不是?」魚翔問道。

眼見鄧和沉默不語,魚翔知道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繼續道:「現在我們這樣七零八落的逃跑,正好被象鷗逐個殲滅,你即便能救回一輛車,但是你能救回兩輛、三輛、五輛、十輛嗎?我的意思是,我們把二十輛車集中起來,背靠背佈成一個鐵桶陣,這樣一來,每一輛軍車只要防禦正面即可。」

聽到這話,所有人眼睛都一亮。

杭昭月誇張地叫道:「倒是看不出來,你笨笨的模樣,專門中計,想不到也能出這個主意。」

魚翔明白她說自己笨是因為上次中她之計,被她蹂躪下體,不由瞪了她一眼,然後才繼續分析道:「二十輛軍車圈成一團,所佔空間也不是很寬,象鷗體型巨大,圍攻的話,同時攻擊我們的數量肯定多不了,我們支撐到軍方來援的機會就大得多!」

所有人都默默點頭,鄧和嗯了一聲,道:「這樣確實行得通,但我還是得去救援失陷的同伴。」

魚翔輕歎一口氣,懶洋洋站了起來,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杭昭月忽然插嘴道。

「月月!」林星語輕呼一聲,顯然不願她去冒險。

「小語,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成為象鷗的口糧吧?」杭昭月說完這句話,忽然一側腦袋,滿是疑惑地說道:「對了,象鷗是不是肉食動物?牠們吃人嗎?」

林星語只能苦笑。

魚翔調笑道:「想不到我們的月月這麼善良哦!放心,有我在,總不能讓牠們吃了妳,嘿嘿,要吃也是我先吃!」

「你想得美!」杭昭月做了個握棍的動作,同時目光瞟向魚翔下身。

她這模樣,顯然是嘲笑他上次被她惡搞還渾然不知的事情,但這個動作……也太奔放了吧?

魚翔不由跟著林星語苦笑起來。


救出那輛失陷的軍車並沒費多大力氣,魚翔砸出了兩發柱狀閃電,趕走那群圍攻的象鷗,一切就搞定了。

兩位女生看過他發出威力更大的閃電錐,因此絲毫不覺為奇,但是那些光明騎士都傻了。他們絕對想不到,一個剛剛入學的傢伙,居然能發出威力如此強勁的招數。有幾位老資格的光明騎士甚至聯想到了騰龍派,光頭就是其中之一,閃電柱實在太像騰龍派的不傳之密了。

但是有一點他們無法理解,那就是鍋巴這隻破爛寵物怎麼會有這種本事?他們都認為,這是鍋巴的功勞,這也不能怪他們沒見過世面,因為通常來說,只有機寵才能發出強電流,哪可能有人能直接操控閃電的?

救出失陷軍車沒費事,倒是把所有軍車歸攏到一起費了很大力氣。

好在魚翔突然發現,自從清醒過來之後,他發射閃電柱的時間大為縮短,儘管還不像閃電鏈能夠連發,但是最多半分鐘存思,閃電柱就能迅速生成。因此,只要碰到象鷗密集之處,他動不動就來個閃電柱,掃清路障便捷得很,最後總算把所有軍車都集中起來。

想想真是可笑,軍車的主炮居然還頂不上他的柱狀閃電有用。要是在星球地表,那些粒子炮功率還不錯,用來支持機寵步兵效果顯著,但是放到宇宙空間,它們的能率就明顯不足了。太空中物質稀薄,沒有阻礙,但相對的,象鷗的防禦力也直線上升。

他聽林星語說,這是因為象鷗本是宇宙生物,更加適應太空環境。牠們在星球大氣層中反而不適應,要消耗能量來抵禦地表環境對牠們造成的不適。

魚翔深以為然,他眼見象鷗在太空中更加勇猛、更加靈活,不得不相信林星語的話。

對於首次在太空中試驗閃電術,他也很滿意,這證明了「真空非空」的基本原理。真空中充滿了能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無線的電流傳送是可以實現的。

古時候,人們認為不可能從什麼都沒有的真空裡提取出能量,其實,太空是不是真空這先不說,即便是真空,也充滿了暗物質與暗能量。真空就是介質的凝固態,是一種能量海,人類就是生活在真空能的海洋中。

所謂的暗物質,就是幾乎不與其他東西發生反應的物質,不吸光,也不反射,是看不見的物質。它們之間是通過弱力相互作用。通過簡單的星球質量測量可以得知它們的存在──光學手段測出的星球質量只有動力學方法測出的十分之一,這就是因為暗物質的存在。

而閃電術在太空中威力更加強勁,這也是因為暗物質與暗能量的存在。

現在魚翔已經約略明白那些高手為何能對付戰艦了──高手們攻擊時,各方面運動速度都極快,如果在大氣層中,高速運動時他們需要消耗大量能量來抵抗風阻以及其他阻礙,然而這些阻力在太空中幾乎忽略不計,能率極高,高速衝撞下,破壞力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那天在觀看帝國特戰隊S組對付蓋德納艦隊的影像時,魚翔曾經心中駭然。現在看起來,帝國特戰隊S組的隊員儘管能力不俗,但是沒有他原來想的那麼誇張。宇宙戰不同於地表戰,高速運動與低速運動的區別極大。

接下來,他與光明騎士們並肩作戰,軍車陣哪個方向的防禦出現危機,他的閃電柱就出現在哪裡。

生死血戰中,是最能培養感情的,所有參戰的光明騎士看向他的目光都不同了。現在一有狀況,這些光明騎士在通報鄧和的同時,也不會忘了把情況報告給他,就像他已經成為他們的上司似的。

兩個多小時的苦戰,也使魚翔對鄧和的觀感完全改變。

首先,這傢伙不貪生怕死,有危險總是衝在前面,不像許多社團老大,總是縮在後方,這一點魚翔不得不佩服他。光頭能夠成為光明騎士團的主席,自然有其原因,但他本身的因素也不可忽視。

據魚翔估計,經過這次青草寺的修煉,光頭或許突破了某個瓶頸,功夫提升很快,應該已經踏入公會等級序列,對於一名在校生來說,這是了不起的事情,即使把目光放到輝南全國,也找不出幾個這樣的人物。

不過,現在的情況實在反常,絳紗學園一下子冒出好多進入公會等級序列的人,這在歷史上還從未有過。

從這一點也可看出,絳紗學園不愧是輝南數一數二的學園,聞名宇內是有一定道理的。

兩個小時過後,血戰的眾人終於盼來了軍方的戰艦。

接到光明騎士團的求救信息後,軍方馬上就發現了異常,但是戰艦出動需要集合人員,需要補給物資,能在兩個小時內出動的戰艦,也就只有例常巡遊的艦隻而已。

此時正好有一艘在絳紗隕石帶巡航的戰艦返航,於是立即轉向這裡。

這是一艘中型宙域巡航艦,屬於帝國的特有型號──「巡天夜叉級」。輝南儘管脫離帝國獨立,但是國防工業基本上與帝國一脈相承,建造出的戰艦與帝國差不多。

與戰艦同時到達的,還有光明騎士團的兩艘巡邏艇,但是在看到漫無邊際的科波拉象鷗群後,他們乖乖把巡邏艇開進了戰艦的接駁埠。

苦苦戰鬥的光明騎士們同時爆發出歡呼聲,救星終於到了,這對於面臨生死威脅的人來說,確實值得興奮。

然而,魚翔卻聽林星語輕輕說道:「我們的威脅或許暫時解除,可是從現在開始,空間城未必安全哦!」

當時能聽懂她話中含義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但當那艘宙域巡航艦被象鷗群圍追堵截、死纏爛打後,許多人才開始明白林星語的憂慮。

不愧是正規戰艦,而且還是一直執行巡邊任務的戰艦,面對凶狠的象鷗群,它噴吐出無盡的粒子束,艦載炮全面開火。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們興奮地按動一個個發射鈕,絲毫不顧及能源的損耗,許多粒子大炮根本就不瞄準,胡亂發射出去,反正外面都是象鷗。

科波拉象鷗確實被打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然而,三個小時後,當艦載炮的能量塊出現供應不足的情況後,眾人的興奮之情未免就開始低落。當他們得知,在如此兇猛的炮火面前,仍舊有大批象鷗衝到近前,對戰艦外殼造成損傷時,他們的興奮之情又低落了一點。

當戰艦且戰且退、狼狽不堪時,他們的興奮之情已經消失;當戰艦退卻不能,眼見回不了家後,他們心中居然生出了恐懼之情!

「笨蛋!你們一個個哭喪著臉幹嘛?聯絡要塞……聯絡要塞!讓他們發射要塞炮支持!」已進入不惑之年的艦長大聲咆哮。

直到這時,眾人才發現,火力強大的艦載炮用來對付象鷗,即便不是大炮打蚊子,也差不多了。

一炮出去,在那粗壯恐怖的強粒子束面前,象鷗確實沒有抗禦的能力,有些甚至直接被氣化,但是牠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多到艦載炮根本來不及打!而消耗那麼多的能量,僅僅殺死幾十隻象鷗,效率未免也太低了點兒。

到了後來,象鷗明顯變聰明了,牠們居然分散開來,不再集中到一起,這樣一來,艦載炮更加沒有用武之地,有時一炮就只能殺死一隻,儘管是直接氣化,但同樣是以殺死為目的,氣化與不氣化似乎也沒什麼分別。

最後,變形戰機突擊中隊終於被派了出去,卻無濟於事。以那些新兵的能力,根本無法對付兇惡的象鷗。他們幾個打一隻還成,可一個打幾隻,甚至打幾十隻,這不是送死嗎?

二十輛軍車早就被宙域巡航艦吸了進去,魚翔與林、杭二人跟在鄧和身後進入了艦橋,正好聽到艦長呼叫要塞炮支援。

望著大螢幕上顯示的交戰情況,魚翔不由疑惑地問道:「這些象鷗是不是發瘋了?牠們怎麼緊追不捨,絲毫不知退卻?」

「不知道,」林星語仍舊雲淡風輕地說道:「或許牠們不要命了吧!」

從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但是魚翔卻覺得,她一定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xiaoiii 發表於 2019-1-7 22:29
第八章 ~鬼屋前的演講~



逃回空間城要塞的戰艦淒慘不堪,象鷗幾乎等於自殺式的襲擊,使它外殼出現了諸多破損之處,其中許多無法自行修補。

垂頭喪氣的眾人下了戰艦,還來不及走出軍用船埠,就聽到象鷗群圍攻絳紗空間城的消息。

壞消息總是傳得很快,當魚翔走上學園的大街時,舉目所見,到處都是議論紛紛的遊客。碼頭已被封鎖了,所有船隻不得出埠的禁令第一時間傳了出來,使得許多人驚慌失措,這在絳紗空間城的歷史上還從未有過。

林星語剛進入空間城時,就與魚翔告別,帶著杭昭月離開。臨走時,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請求魚翔教她功夫。

儘管林星語神色恬淡,但魚翔知道,她這麼急離開自己,肯定要去辦什麼事情,這小女人瞞著他的東西不少。

至於光頭,一出戰艦,就立即消失無蹤,什麼話都沒交待。魚翔不知他將去見什麼人,儘管並肩作戰過,但雙方似乎仍是敵對關係,他也沒興趣過問。

唯一帶給他溫暖的還是連破天,這位老兄當時焦急地等在軍用碼頭上,一見到他,憨厚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同時翹起大拇指,似乎在稱讚他有本事。

「兄弟,我真的擔心啊,」走在通向酒店街的路上,連破天感慨道:「剛剛才接到帝國派人前來搗亂的情報,保安工作更加吃重,如果你這位治安協理再出問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帝國有可能妨礙世紀盛會,這是想當然的事情,不過都僅止於推測而已。前段時間對宴會的恐怖襲擊,大家也只猜測是帝國所為,現在居然變成真實情報了?

魚翔急忙追問幾句,才知道韓蠡的情資機構總算沒吃乾飯,已經證實,帝國派出了專門的行動部隊,要潛伏到絳紗空間城,進行前所未有的大規模破壞活動。

如果幹掉所有與會國特使,整個世紀盛會也別開了,「反帝聯盟」自然土崩瓦解,甚至引發一連串外交災難,影響到整個銀河系的政治格局。真有恐怖分子幹出這樣的大事來,足以光耀千古。不過,這可能嗎?

其實,世紀盛會開不開的下去,有沒有帝國的恐怖分子前來襲擊,魚翔還不是最擔心。他現在最擔心的是秦晶如,萬一秦晶如被韓蠡或者郝向月抓走,那可糟糕了。從這方面來說,他覺得韓蠡與郝向月比恐怖分子更恐怖。

來到酒店街,連破天向他告別自去辦事。魚翔找來鏗鏘玫瑰運動社幾位領頭的學姐,吩咐她們加強治安工作,同時別忘了搜刮保護費。想了想,他又讓其中一位漫畫高手畫一幅人物肖像畫。

「我說這位漂亮的姐姐,要畫的人是一個小女孩,大概還沒發育……妳問幾歲?哦,十一二歲吧,手上有一把小雨傘……嗯,雨傘的式樣,這個嘛……就是老式雨傘吧?」

他指揮學姐畫出一幅手拿雨傘的小女孩畫像,其中許多地方似是而非,如果僅僅以畫像中的小女孩去追捕,即便是以前的秦晶如,也不會有人懷疑她與畫像中人相似,更不要說現在的模樣了。

「對,就這樣,不錯哦!學姐畫得真好!把這底稿拿去印刷一百萬份,給我貼滿空間城每個角落,就說懸賞十萬紫晶幣緝捕她!」

「天啊!小學弟,要貼滿空間城每個角落嗎?你確定?學園管理委員會規定,這種告示屬於違規小廣告啊!俗稱『城市牛皮癬』,每貼一份,要罰款十萬,貼一百萬份,要罰多少啊?嗯,我數數看,個、十、百、千、萬……」

「學園管理委員會問起來,就說這是總統的命令!讓他們找韓蠡去要錢。」

「可是,以什麼罪名緝捕呢?」

「這還用問?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比如採花淫賊……不對,嗯……就說她竊取國家機密!」

「啊?這麼小的女孩,也能竊取國家機密?」

「唉,拜託學姐,妳不能自己想一個理由嗎?」

魚翔說完這話,丟下一幫愣住的社員,徑直回第三女子軍事學院去找蔡曦儀。

用這個辦法不但可以迷惑緝捕之人,也算對韓蠡有了交待。到時候抓不到真正的花傘小女孩,他總不能說自己辦事不力吧?


魚翔是在學校大門口碰到蔡曦儀的,她這兩天沒去青草寺修煉,消息不怎麼靈通,當她得知大批象鷗圍攻空間城時,立即開始擔心魚翔,急匆匆想趕去碼頭打探消息,卻不想在校園門口遇到了他。

魚翔也不說什麼閒話,直接提出,讓她帶自己去秦晶如的新落腳點看看。

據蔡曦儀說,那裡是一棟獨門獨戶的院落,屬於學園管委會的產業,聽說以前在裡面死了什麼人,好像是著名的「鬼屋」,最近剛剛翻修過,卻沒什麼人敢去租住,價格極其便宜,秦晶如就是看中這一點,死活把它租了下來。

對於秦晶如的吝嗇,魚翔是見怪不怪了。但他還是沒想到,為了省錢,這丫頭居然敢住「鬼屋」!

那處院落到底是不是「鬼屋」暫且不談,六芒星劇場邊上的巷子就已經夠邪門了。

魚翔走入其中才發現,一條條羊腸小道遍佈在龐大恢宏的劇場四周,就像迷宮一樣,或者說,它們就是迷宮!

蔡曦儀對這裡顯然也不熟悉,估計她沒來過幾次。但即便如此,以她強悍的記憶力,如果仍舊免不了迷失方向的話,魚翔就感到驚訝了。

兩人加上鍋巴,一路摸索前進,經常會走了半晌才發現,他們走的居然是死胡同。

現在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按道理,這時候的空間城是最喧囂的,何況在得知象鷗圍城後,大家就像發現了新大陸,在城市各個角落議論不休。

可是,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到這裡就消失了,此地不但遊客稀疏,街燈的排列也奇怪,間隔時疏時密。

鍋巴一邊走,一邊嘀嘀咕咕,抱怨聲不絕於耳,詛咒蔡曦儀的「好記性」,害得它專走冤枉路。這讓小女生慚愧得無言以對,不時偷偷瞄魚翔一眼,小臉上充滿歉意。

「囉嗦什麼?」魚翔一敲它的破腦袋,道:「你自己分明來過這裡,不是也記不得路了嗎?一個機器人居然連路都不認得,還抱怨自然人幹嘛?」

魚翔知道鍋巴在拍攝小巫女相片時,曾經來過這裡,自然對它沒好話。要是它記不起小巫女的老巢在哪裡,他又怎麼去偷窺?蔡曦儀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還以為他幫著自己說話,一時間心中甜蜜無比。

又走了一會兒,魚翔吩咐鍋巴顯示出空間城的電子地圖,細細察看。這一看,他馬上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喃喃道:「奇了,為何空間城導遊圖上沒有標示出這些小巷子?」

「我剛來這裡時,也有過這樣的疑問,」蔡曦儀答道:「後來我去圖書館查了資料,才明白這些年來不曉得什麼原因,就沒發行過新的導遊圖,鍋巴的這張導遊圖是一百多年前的老版本,據說是光明騎士團印製發行的,內容殘缺不全,就連道一陵園都沒有標示出來。」

「那麼,如果旅客按照這張導遊圖來旅遊,豈不是許多景點都不知道要去?」魚翔奇怪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蔡曦儀說:「不過空間城的大多數導遊都是光明騎士團成員,或許他們可以依靠這個賺錢?」

魚翔不答,腦海中卻浮現了小巫女的身影。緊接著,一連串的問號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神光』!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呢?她們為何要這麼隱秘?這裡的小巷迷宮是不是與她們有關?古武會老頭臨死時所說的組織,與『神光』有聯繫嗎?」

局勢撲朔迷離,韓蠡希望促成「反帝聯盟」,推出「神光」這個組織當作領頭雁,但各國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態度曖昧不明,而吳崇天暗地裡卻要罷免韓蠡的總統職務,帝國又派人前來搗亂,這些都算了,現在整個空間城居然被象鷗包圍了!

魚翔隱隱覺得,這些事情之間好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千頭萬緒,他怎樣都理不清楚……


那座租金廉價的院落位於一個岔道邊上,魚翔到達時,驚訝的發現,那裡居然聚集了一票大人物!

這些人他大多認得,除了學園管委會的執行委員外,就是文化局主席、旅遊局主席,以及幾名國會議員。前些天,這些人像蒼蠅般盯著他,找他打聽秦晶如的下落。不得不佩服他們神通廣大,短短時間居然被他們找到了秦晶如的落腳之處。

「他們怎麼知道秦晶如住這裡?」這個問號剛出現在腦海,魚翔就恍然大悟。秦晶如千不租萬不租,偏偏租下這個「鬼屋」,而這座院落卻是學園管委會的資產,他們不發現才怪。

大人物們此時正聚集在院落內,秦晶如在院子的小花園旁設下了坐席,而那八個使用機寵犬的新生變成了臨時侍者,端茶倒水,遞送點心。

那輛見鬼的花車正停在坐席前方,一眾大人物望著花車,臉上都樂開了花。

魚翔從一側溜進去,待在一旁觀看。這夥人顯然也剛到不久,正紛紛落坐。

秦晶如仍舊頂著個大蘑菇,這種扮相看得旅遊局主席連連點頭,大大誇耀她一番,說她的裝扮以及花車吸引了大量遊客,增加了旅遊業收入,為國家做出了貢獻。

魚翔暗罵他鬼扯,頂個蘑菇就為國家做了貢獻?這種大打官腔的傢伙,實在讓他生厭。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還是讓他一陣愕然。

不知突然從哪裡鑽出一票記者,看模樣就是「御用記者」。在旅遊局主席發表「熱情洋溢」的講話時,他們時不時鼓掌,同時記錄個不停。

然後,主席先生向秦晶如介紹了另外一個人。此人身穿西裝,四十上下,年富力強,儀表堂堂,滿臉和藹的微笑,極具親和力。

但是,當旅遊局主席介紹了他的身份後,魚翔禁不住大吃一驚,此人居然是國會反對黨領袖!

魚翔以前並不關心政治,在他看來,搞政治的傢伙都是陰謀家,他對這種人深感厭惡,敬而遠之。但他前段時間也聽吳青烈說過,反對黨是保守黨,在議會專門和韓蠡作對。

現在突然鑽出一個反對黨領袖,堂而皇之出現在這裡,邊上御用記者拚命拍照,讓他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他想起小胖子的老爸吳崇天說要彈駁韓蠡,已經聯合了一大批人。韓蠡如果下台,會不會就是眼前這個老白臉登上總統寶座?目前空間城都被象鷗圍困了,這些傢伙居然仍舊不慌不忙的跑來這裡,為了一輛花車大張旗鼓,這好像不太正常啊?

不久之後,老白臉對著無數鏡頭侃侃而談,從國政談到旅遊業,從旅遊業談到文化,進而談到國家軟實力,不得不說,這傢伙肚子裡頗有些貨色。

魚翔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老白臉東拉西扯,口若懸河,語氣充滿煽動力,這些都還正常,但是這篇演講……未免太長了吧?就像在拖延時間似的。

好不容易,老白臉才轉過話題,「今國難當頭,邪佞弄權,履至尊之位者,居廟堂之高,操神器之柄,棄黎民於水火……」

這不是明著指責韓蠡嗎?魚翔心中充滿不屑,他講韓蠡不好,其實說起來,他和韓蠡還不是一票貨色?

只見老白臉的神情越來越激動,指手畫腳道:「制度弛紊,疆理隳壞,皆棄之不顧,社稷危難而任憑傾頹,踐踏民膏民脂,弁髦國法,道德淪喪……」

魚翔無奈苦笑。文縐縐的演講,儘管充滿氣勢,但在他看來,就像一個小丑在表演舞台劇,不看也罷。調轉過頭,他想近距離仔細打量一下花車,就在此時,他心中忽生警兆!

那是一種即將被人伏擊時才會湧現的感覺。小時候打架鬥毆,那些傢伙明裡幹不過他,經常暗地裡伏擊,經歷的次數多了,他格外敏感。

為什麼會在這裡有這種感覺?反對黨領袖所待的地方,應該很保險才是啊!不對,負責治安的光明騎士這裡好像一個也沒有,到底怎麼了?

魚翔已經來不及細想,依照以往的經歷,目前首要之事就是……

「全給老子趴下!恐怖襲擊!」

魚翔大聲咆哮,然後向前一撲,摟著秦晶如嬌小的身軀,著地一滾。慌亂之中,他不忘看向那個老白臉,卻見他溜得比猴子更快,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襲擊似的。

緊接著,耀眼的強光陡然亮起!

這是眩光彈,能夠遮蔽視線,產生炫目的效果,有時能夠使人頭暈目眩,甚至嘔吐,短時間內失去行動力。敵人使用這種東西,可以看出他們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綁架或者俘虜目標。

當然,在達成目的的過程中,如果必須殺人,魚翔絲毫不懷疑他們會下狠手。他們到底是哪一方勢力?是衝著老白臉而來,還是為了秦晶如?或者……這是一個陰謀的開端?

現場一團混亂,記者與官員們互相推搡,嘶喊聲響成一片。

那八個使用機寵犬的新生還算反應敏捷,當此關頭全力撲向花車。除了魚翔外,還沒有外人知道花車的秘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不良青年措手不及。下一刻,一道更加耀眼的白光向他與秦晶如射來!

這道光線也許不致命,但被它射中,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後果肯定堪虞。看來敵人的目標是秦晶如!他們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多半一早就鎖定了秦晶如,在眩光彈爆炸的同時射出這束光,讓人迅雷不及掩耳,幾乎就無法躲避。

怎麼辦才好?難道就束手待斃?

魚翔自知防禦力不好。如果林星語或者連破天在此,他們與機寵合體的話,即便碰到再意外的攻擊,他們也有抵禦之力。可是到目前為止,魚翔除了攻擊力驚世駭俗外,防禦力簡直糟透了,幾乎就沒有。

倉促之間,即使他機智無雙,也想不出解決之道。

就在此時,他忽然發現懷中的秦晶如翹起了小腦袋,把頭頂上的大蘑菇朝向了白光射來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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