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一章 ~受辱的禿鷹~
秦晶如頭頂的大蘑菇非常別緻,魚翔一直以為她是在哪家裁縫店訂做的,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多麼魯鈍,這蘑菇的外形,不就是撐開的小花傘嗎?
小時候,秦晶如一直拿著這把小花傘,對於它魚翔太熟悉了,它曾經無數次為他遮風擋雨。
從基礎教育中心放學回家,每當下起濛濛細雨,秦晶如就會撐開它,兩人在傘下擠在一起,魚翔總是抱怨傘面太小,每次秦晶如都會說:「活該!誰讓你從來不帶傘?丟三落四,現在有得躲蠻好啦……」
就在這樣的抱怨聲中,兩人長大了,這把小花傘卻從來沒有丟失過。魚翔一直以為這是秦晶如記性好,而且小女生是典型的守財奴,不捨得花錢買新的。但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把小花傘除了為他遮風擋雨外,還能為他擋下致命襲擊。
刺目的白光閃過,大蘑菇的外膜人間蒸發了,露出了裡面的傘面──那裡畫著一隻可愛的斑點狗,正趴在湖邊的青草地上打盹。畫面非常精緻,在那致命的一擊過後,不但不見模糊,顏色反而更加鮮艷欲滴。
「真的是『天犬神器』!」一片嘈雜中,不知誰驚叫一聲。
轉眼間,一群人從院子外面衝了進來。魚翔一邊抱著秦晶如奔向花車,一邊偷眼觀望,發現這二十多個傢伙的機寵都是犬形,面罩已放下,看不見臉孔,還都在戰甲外面罩著奇怪的花色斗篷,一個個人高馬大,舉著各色武器,殺氣騰騰。
「打劫了!打劫了!所有不相干的人立即退卻!」其中一人粗著嗓子叫喊。
此人特地在面罩外加裝了黑色頭套,和天訊節目中的劫匪形象一模一樣。然而,這傢伙身上的花色斗篷,已經明顯洩露了他的身份。
魚翔不由苦笑,這些人智商還真高。
「天犬座的豬玀,連做殺手都不會!」他低聲嘀咕一句,同時以最快速度鑽進花車。
花車中除了那八名新生侍者外,陳小年居然也在。這傢伙無聲無息躲在花車一角,全身簌簌發抖,看來對於這場突如其來的刺殺,他害怕極了。但他看向小花傘的目光,卻隱隱透出狂喜之色。
八個新生倒是並不慌張,一個個面容肅穆,神情激動,十指呈爪型高舉過頭,喃喃祈禱,其中一人還唸唸有詞:「天犬神庇佑,今天總算到了報仇的時候了!」
「報你個頭!」魚翔踢了他一腳,低吼道:「沒看到敵人這麼多嗎?別做夢了,能躲過這一劫已是萬幸,還想做夢報仇?」
「我們不怕死!我們……」另一人激昂陳詞,卻立即被魚翔打斷。
「哈哈,那你們就去死吧,沒人攔你們,偉大的勇士!」魚翔說完後,轉向角落中的陳小年,大聲咆哮道:「大叔,拿出點男子漢的氣魄好不好?別發抖了,快些發求救信號!」
「信號發……發不出去,我已經發過了……」陳小年嘴唇發青,道:「估計他們已經安放了干擾器……完蛋了……」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花車顫抖起來,花車的能量護盾擋住了這一發粒子束,但無數鮮花憑空蒸發。
「你們還愣著幹嘛?不是要報仇嗎?快些開炮!」魚翔怒吼。
八個傢伙總算反應過來,一個個去搶發射位置,也顧不得魚翔怎麼知道花車的內情。
不一會兒,小口徑狙擊炮與連發式質子炮終於發威,炙熱的粒子束撕裂空氣。衝向花車的殺手頓時被撂倒一排。
可惜花車不能行駛,不然倒是可以乘機衝出去,現在怎麼辦才好呢?
魚翔剛想到這裡,就聽見外面那個粗嗓子聲音吼叫道:「先別碰這個刺蝟!解決其他人後,包圍這裡,他們跑不了的!」
偷眼向外看去,魚翔驚訝的發現,院子中的井蓋被掀了起來,無數人從井蓋中鑽出,看來外面大街上的井蓋處也是這個情景,怪不得這次襲擊神不知鬼不覺,原來他們早就策劃好,走下水道來運兵。
情形當真亂七八糟,院子中不光這裡在交火,其他地方也傳來粒子束撕裂空氣的聲音,甚至屋子中都有,嘶嘶聲不絕於耳,估計天犬座部落聯盟的殺手正在圍攻政要及其保鏢。
想到那個反對黨領袖跑得比兔子還快,魚翔就懷疑他早知道襲擊之事,存心等天犬座發動,然後抓拍現場,利用這個去批駁韓蠡,指責他不顧國家安全,支持外國殺手在國內進行刺殺活動。
不過,現在天犬座襲擊規模如此之大,居然從下水道運兵,而這裡又是著名陸地迷宮,很少有光明騎士團成員進入,反對黨領袖那個老白臉跑得了嗎?
剛想到這個,老白臉就出現了。但見他在十幾名保鏢護衛下,急速向花車奔來,口中還在大叫,「別對我開火!別對我開火!我是反對黨主席魏忠全!」
魏忠全?怎麼聽起來像大太監魏忠賢?魚翔心中暗笑,這傢伙肯定沒料到天犬座計劃如此周密,攻勢如此悍勇,害人不成,自己反而成了砧板上的肉。
護送他的保鏢早就撐開能量護盾,但是敵人炮火太猛,根本擋不住。魏忠全一路跑來,身邊橫七豎八倒下一大片屍體,都是倒霉的保鏢。等他跑上車子時,身邊連一個活著的保鏢也沒了。
這傢伙面如土色,嚇得全身哆嗦,能爬上車還是秦晶如拉了他一把。魚翔嗅到一股臊臭味,看向他下半身,這才發現,這傢伙褲子都尿濕了,這種表現也能成為反對黨領袖?怪不得一直扳不倒韓蠡,他本身素質比韓蠡不止差了一點。
「車裡的人聽著,立即停止射擊,鑽出龜殼投降!不然玉石俱焚!」外面那個粗嗓子大喝一聲。
魚翔總感到這個聲音很熟悉,轉頭看向陳小年,卻見他聽到這個聲音後,居然抱著腦袋蹲在車廂一角,身子越抖越厲害,發抖的頻率都趕上尿褲子的魏忠全了,就像得了羊癲瘋一樣。
「喂,大叔,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拿點勇氣出來!」魚翔叫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你不是刺殺本領很高強嗎?給我出去殺幾個頭目,製造混亂,以便我們逃跑!」
「不……不去!」陳小年拚命搖頭。
魚翔一拽他胳膊,道:「不去也得去!」
「啊!不要啊──」陳小年發出了恐怖的尖叫聲。
「唉,你不去就不去,別這樣叫好不好?人家還以為我要爆你後庭花呢!我可沒這個愛好……」
「大頭魚!你……你太噁心了!」秦晶如噘起小嘴罵道。
魚翔不理她,徑直問道:「對了,剛才這麼混亂,小儀跑哪裡去了?有她在,還可以抵擋一陣。」
「她不是在那裡嗎?」秦晶如小手一指。
魚翔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透過濺起的煙塵,以及漫天的飛花,他發現蔡曦儀正在屋頂上與另一人拚鬥。
蔡曦儀揮動激光巨劍,如同女戰神一般,周圍屋子紛紛倒塌。然而,與她搏擊之人卻絲毫不落下風。
那人身材高大壯碩,就像一輛坦克。他的面罩也沒放下,臉上儘是悠然之色,臉側長著黑色長毛,就像是半獸人,這不是號稱「天犬座第一高手」的黑神風嗎?
色老頭曾經告訴過他,這隻黑熊是天犬座部落聯盟最具權威的長老,功夫驚世駭俗,二十年前公會等級就已達到行星級。行星級啊!這是多麼使人震撼的級別?怪不得他和蔡曦儀搏擊,就像閒庭信步,傻子都能看出他沒使全力,這下子如何是好?
本來魚翔還指望蔡曦儀,有這位力大無窮的小女生在,場面再被動也沒關係,她巨劍一掃,什麼人能擋其鋒芒?所以戰鬥開始到現在,他並不是很擔心。可是現在那個黑熊親自出手,一切就完蛋了。
守在車子中肯定不是辦法,能量塊總有用完的時候,那時候被敵人圍得死死的,豈不是甕中捉鱉?他目光投向院落中的井蓋,井蓋仍舊開啟著,或許……可以從下水道溜走?
不過,現在那個方向站了好多天犬座戰士,要想衝過去,一路衝入井蓋,似乎不太現實……那麼,就必須引開他們!可是,怎麼才能引開這些蠢笨的野獸呢?
正在他這麼想時,秦晶如忽然站到了花車前上方,向對面那個粗著嗓子大叫的傢伙招招手。這次的行動,顯然是粗嗓子在指揮。魚翔一愣,不明白秦晶如找人家首領幹嘛,難道她害怕想投降?
投降這種事情,秦晶如小時候就一直幹。她自小不愛爭鬥,認為爭鬥很無聊,沒有紫晶幣好玩,所以武技課程的每一次比試,她都草草了事,能投降就投降,然而這一次她也投降?不想活了嗎?要知道即便投降,對方多半也不會放過她。魚翔不由苦笑。
粗嗓子見到秦晶如向他招手,不由一愣。雙方粒子炮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正在死鬥,此時這個小女孩向他招手幹嘛?他拉了拉黑色頭套,或許頭套太緊,勒花了眼睛,使自己產生錯覺?
「大叔,就是叫你,沒錯哦!」秦晶如拍拍小手說道。
「我?」粗嗓子指了指自己,終於確定沒看錯。他心中一喜,與魚翔想到了一塊兒去,覺得小女孩到底膽小,眼見被包圍,就想向他投降。
嗯了一聲,他一揮手,後方天犬座戰士暫停攻擊。然後,他大搖大擺走上前去,篤定地看著對面的小女孩,準備聽她說出投降二字。
誰知秦晶如可愛地吐吐舌頭,說道:「這位威武的大叔,你戴著黑色頭套幹嘛?難道想搶銀行嗎?」
粗嗓子頓時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是不是應該立即衝上去逮住她?還是等她乖乖獻上「天犬神器」?自己地位尊貴,如果急匆匆去搶,似乎有失身份,在屬下面前,這樣做太沒面子……他一時猶豫不決。
正在他考慮時,對面的秦晶如忽然閃電般伸手,在花叢中一摸,眨眼間,面前那朵特大的牡丹突然射出一道粗壯的橙紅色光束。光束並不刺眼,應該是冷光,但在它前進的道路上,空氣陡然間消失,一切被它接觸到的東西都人間蒸發了!
「天啊!這是YK型定向突擊炮!」粗嗓子全身毛骨悚然,豆大的汗珠滲出額角。生死一瞬間,他嘶啞著嗓子發出指令,命令機寵把所有能量全部加到護罩上!同時他拚命伏低身子,指望躲過一劫。
幸好他身手敏捷,居然被他躲開了大半個身子,冷光束擦著他後背過去,那件奇怪的花色斗篷只剩下一小截,其他部分連飛灰都沒見到。
正在暗自慶幸時,冷光束再次射來,他臉色慘白,倉促間,只得就地來個驢打滾,再次避開。可惜的是,第三發冷光束又到了……一時間,久經沙場的他手忙腳亂,能夠使出的招式,除了驢打滾,就是狗吃屎。
「大叔,你的『鷹翔身法』呢?為什麼不使出來讓我們瞻仰瞻仰?」秦晶如笑吟吟說道。
這顯然是風涼話。魚翔一聽,恍然大悟,「鷹翔身法」是郝向月的獨門秘技,怪不得總覺粗嗓子聲音很熟悉,原來他正是禿鷹郝向月,卻存心變聲,以為這樣就能隱瞞身份,簡直把別人當傻瓜。
同樣的話,聽在大酋長郝向月耳中卻是一凜。
他隱瞞身份,其實頗有一些掩耳盜鈴的味道,但只要事後證實他本人沒參加襲擊,就可把一切推在手下頭上,說起來是手下肆意妄為,與他無關。這樣一來,就有轉圜餘地,大不了殺幾個替死鬼做做樣子,擺平這件事。
可是現在他的身份被拆穿,一國元首在另外一國參與襲擊,這件事若傳出去,肯定造成巨大震動,這可如何是好?
誰知,秦晶如說出這話,就是要讓他分神。趁此機會,小女生一炮轟在他身上,護罩立馬被攻破,甲冑開裂,黑頭套消失一大半,剩下的黑絮掛在他左耳邊晃蕩,頭髮披散下來,整個模樣就像乞丐,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爬起來。
「喲,大叔,你的樣兒好可愛哦,就像剛被強迫……那個……嘻嘻……」秦晶如調侃著他,說到強迫什麼的時候,她的小臉也一紅。
郝向月被氣得半死,大聲罵道:「小毛丫頭,居然嘴上還想討便宜……」
「沒有哦,」秦晶如假裝無辜,打斷他道:「我真的見你好玩嘛!」
禿鷹郝向月咬牙切齒,剛想用行動告訴她,必須學會尊重對手,沒想到這壞丫頭又偷襲了。短時間內,定向突擊炮已填充好能量塊,再次發威。
郝向月大駭,向下一撲,這一發沒打中,可是下一發……可憐的大酋長,撲下去後一滾,背對著牡丹花,冷光束正中他臀部!
一時間好不淒慘,光束不但破開護罩、炸裂甲葉,最後的能量還把他遮羞布化去了,露出光溜溜的屁股,被爆擊後,呈現紅彤彤的色彩。
「唷,大叔,原來你是猴子屁股!嘻嘻……快來看呀,猴子屁股紅彤彤……猴子屁股紅彤彤……」秦晶如又蹦又跳還拍手。
郝向月狼狽地捂著自己不雅之處,憤怒欲狂。這個死丫頭太壞了,心眼這麼毒,居然當著如此多屬下的面,讓自己出此大醜!這讓自己如何坐穩大酋長寶座?天犬座就是一個崇尚武力的國度,沒看那些該死的下屬已經露出鄙夷之色了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越想越氣,偏偏秦晶如還拍著小手,一臉得意。
「呀!」禿鷹狂叫一聲,一手捂著屁股,另一隻手就待發出絕招,一舉斃了死丫頭。
「大叔,你僅用一隻手遮,可遮不住喲!你那裡太大了嘛!」秦晶如好心提醒他。
郝向月一慌神,什麼絕招都忘了,此時定向突擊炮再次開火。可憐的大酋長火冒三丈,想不通自己怎麼了,為何一直被這丫頭偷襲呢?
不過這一回,他總算施展出「鷹翔身法」,左閃右避。然而,由於擔心自己的裸臀,「鷹翔身法」看起來變味了,倒像野雞身法。
邊上圍觀的天犬座戰士,終於按捺不住,哄堂大笑,再也不顧身份尊卑。花車中一直在發抖的陳小年,此時居然也露出微笑。
郝向月老臉紅得成了紫絳色,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堂堂一位行星級高手,竟被一個小丫頭玩弄於股掌之上,鬱悶的感覺讓他發狂!他暗自決定,拼著再中一發冷光束,也要撲上去,把死丫頭撕成碎片!
想法不錯,那一發冷光束郝向月也挺過去了,儘管下腹部中了一擊,露出一大片黑毛,但是小弟弟絲毫沒事。可惜的是,當他終於衝到秦晶如面前時,卻見她舉起了兩樣東西──左手舉著小花傘,右手舉著一個圓盤狀的物品,看那模樣,似乎是伽瑪粒子炸彈!
「別動!不然的話,不但小花傘會被炸爛,這裡所有人都沒命了哦!」秦晶如神氣地抬起小腦袋,一臉不以為意,似乎並不覺得同歸於盡有何可怕。
郝向月整個人愣住了,不知所措。
伽瑪粒子炸彈閃著淡淡的紅光,貌似已經啟動。誰都知道它的威力──這種當代最恐怖的炸彈,那麼大一顆,足以炸毀一座城市。
即便是行星級高手,也沒信心在它的爆炸中倖存,天犬座戰士面面相覷,這是他們第一次見識秦晶如的手段,全都傻了。此時,除了屋頂上兩位強者的拚鬥還在繼續外,場中鴉雀無聲。
「那個小姑娘,別動不動就同歸於盡,呵呵,這樣可不好哦!」蒼勁有力的聲音從屋頂上傳來。魚翔抬頭一看,發話的正是黑神風。
在蔡曦儀橫掃一切的攻擊下,半獸人老頭還能悠閒說話,顯然未盡全力。這隻黑熊二十年前的公會等級就是行星級,現在很可能已經踏入恆星級。魚翔隱隱感到不妙,急忙喚出機寵犬小丑王。
如果與鍋巴合體,多半會被天犬座眾人認出身份,以後不好對韓蠡交待。現在這樣,即便對方仍猜出他是誰,他也可在韓蠡面前抵賴。畢竟韓蠡仍是代理總統,能不得罪,還是別得罪好。
一切準備完畢,黑神風的聲音繼續傳來,「姑娘小小歲數,我看妳還是別拿著那麼危險的玩具,給我好不好?」
隨著聲音,伽瑪粒子炸彈突然向他飛去,秦晶如連做出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魚翔只覺眼睛一花,炸彈已經跑到黑神風手中,這一招匪夷所思!不過,黑神風使了這個大神通後,似乎耗費了很大力氣,再去應付蔡曦儀,就有點吃力了。
魚翔心中震撼莫名,但此刻沒時間細想,他急速叫道:「所有人全給我衝出去,方向下水道!」說著,他伸出手有力地指向井蓋。
眾人知道危險,慌亂間只能對他言聽計從,也不多言,立即一湧而出,向著井蓋狂奔。在秦晶如拿出伽瑪粒子炸彈時,那位反對黨領袖魏忠全就已嚇得癱在車上,根本沒力氣逃跑,他是被陳小年拖出車子的。
天犬座戰士的目光都盯在秦晶如的小花傘上,魚翔自然知道這個,所以他沒急著出去,在眾人奔逃時,他按動車內發射鈕,把所有尚未發射的貧鈾彈都傾瀉而出!
這種微型導向式貧鈾彈還是有點威力的,由於對方都有甲冑護體,要依靠貧鈾彈傷他們很難,但製造混亂卻是可以的。剎那間,爆炸聲震耳欲聾,房子、桌子、椅子……全被炸飛了!
在對方愣住的這段時間,眾人已經跑到了井蓋邊上,鍋巴跑得特別快,二話不說就向裡跳。這隻該死的機寵估計向色老頭吳青烈學來了開溜功夫,別看它大腿銹跡斑斑,但是擺動的頻率,其他人望塵莫及。
眼看已經很難攔住他們,天犬座戰士的目光重新集中到秦晶如身上,在他們想來,只要秦晶如沒逃跑就好,那些小蟲子,權當放他們一馬。
誰知,魚翔卻在此刻鑽出了車子。他出車後,並未奔向井蓋,而是一把抱住秦晶如,跳上了車頂!
老爺防暴車在改造成花車時,車頂安裝了一個彈跳床,可以在上面蹦來蹦去,當作表演台使用。現在,這個蹦床派上了大用處,魚翔藉著它的彈力,如同炮彈一般射向井蓋,一眨眼就鑽入了井蓋邊的孔洞。
這一回,天犬座眾人再次傻眼!
被他們嚴密監控的秦晶如,突然就這樣消失了,這可如何是好?
「給我追!」郝向月眼睛都紅了,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吶喊。
這次埋伏突襲,他瞭解過此地的下水道,知道那就是一座迷宮,要是被秦晶如跑遠了,今天就再沒辦法取得「天犬神器」了。所以他帶頭衝到下水道出孔邊,卻不想魚翔並未走,正等在一邊,準備暗算他。
「你混蛋!唔……啊……」倒霉的郝向月捂著下體慘叫。
「哈哈,對不起,大酋長,通常有露陰癖追在我屁股後面,我總是習慣給他這麼一下。痛不痛?忍著點兒……」
「咦?你……你是二長老?」郝向月終於看清了小丑王機寵,痛苦的臉上滿是駭然之色。
「叫你爺爺幹嘛?」
「你……你不是二長老!」
「我是!」
「你不是!」
「我就是!」
郝向月愣愣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回過神,大吼一聲:「我拼了!」
隨著尖銳的叫喊聲,禿鷹整個人騰空而起,機寵頭盔上的鷹啄電閃雷鳴般刺向魚翔。
不良青年此時正堵在下水道出孔處,井壁狹窄,無法騰挪,只得使出「惡犬擋路」,四隻鋒利的爪子交錯起來,呈現「爻」字形,迎向鷹啄。
噹的一聲金屬交鳴,火花四濺,禿鷹如此凶狠的一招,就此被架了開來,兩人隨即鬥在一起。
魚翔在那八個新生的手上偷學到一百零一式,被他簡化提煉後,形成全新的三招──「惡犬擋路」、「餓狗撲食」、「噩獒擺尾」,可謂程咬金的三板斧,用來對付街上的鬧事之徒,追捕嫌犯,自然手到擒來,但用來對付禿鷹,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直到這時,魚翔才真正瞭解禿鷹的實力。這位大酋長最起碼達到行星級下位,那次在不合體狀態下敗給自己,只是大意而已。
面對禿鷹變化無窮的攻擊,魚翔反覆使用那三招,不久就捉襟見肘,到了後來,不得不使用機寵犬口中的粒子化武器,以彌補招式的欠缺。
可是,那種高強度粒子束對禿鷹的甲冑起不到大作用,只是讓他稍有顧忌罷了。而且,高強度粒子束還不能連發,要讓禿鷹顧忌,必須使用最大功率,這樣就只能射出一發,根本無以為繼,要停歇好久,才能準備完成下一次發射。
魚翔暗自後悔,如果此時與鍋巴合體,就能使用大威力攻擊術法,他卻因為顧忌韓蠡,弄成這種局面。又鬥了一會兒,他的招式漸漸散亂,最後也不管什麼招式了,一陣亂打。這時,自小就練習的家傳「無敵」拳自然而然使了出來。
他並不知道,自從他鑽出花車開始,黑神風就在注意他。這隻壯碩的黑熊,一邊與蔡曦儀交手,一邊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對於他使用的招式,黑熊看得尤為詳細。當他無意間使出家傳「無敵」拳後,黑神風整個人一震,此時蔡曦儀的巨劍正好劈來,差點把黑熊劈下屋子。
禿鷹的機寵具備金屬薄翼,戰鬥時就像蜜蜂振動翅膀,頻率極快,也使其身法瞬息萬變。魚翔越來越難以支持,不由苦笑,他發現自己想逃跑都不容易了。
就在此時,黑神風的聲音忽然傳來:「那位兄弟,且慢動手!您和祖師爺有何關係?」
魚翔一愣,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黑神風卻不待他回應,自顧自向郝向月叫道:「大酋長罷手,對方可能是自己人!」
郝向月怔了怔,欲繼續動手,滅了面前這個混球,可天犬座首席長老的話又不能不聽,於是停下手,轉身看向屋頂。
哪知魚翔就等這個機會。眼見禿鷹轉身,他搬起身邊的井蓋,惡狠狠砸向其臀部。
可憐堂堂一位大酋長,屁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說,現在又受金屬蓋拍擊,身軀前傾,一頭栽向地面,擺了個標準的狗吃屎姿勢,紅腫的屁股還朝向小太陽燈,光可鑒人……
趁此機會,不良青年身軀迅速下沉,溜得比兔子還快。
他不知黑熊發什麼瘋,居然叫喊罷手,難道是因為機寵犬小丑王的關係?那個什麼見鬼的二長老,應該就是天犬座的二長老吧?然而,他使用的三大絕招都是自創,顯然不是二長老的招式,郝向月都能看出,黑熊沒道理看不出,他又說什麼「自己人」?
在魚翔滿心疑惑時,郝向月卻想自殺。
無數戰士盯住他的裸臀,欣賞那紅潤的屁股蛋,使得他都麻木了,火辣辣的羞恥感早已不復存在,他只想一死了之。天犬座崇尚武力,今天他丟臉丟到天邊,以後還有臉做大酋長嗎?
然而,即便要自殺,在這之前,他還得做一件事,就是把小混蛋和臭丫頭一起送入地獄!
握緊雙拳,咬破了薄薄的嘴唇,禿鷹郝向月發出奇怪的哀鳴,就像野獸絕望時的嚎叫。然後,他陡地跳了起來,雙腿彷彿裝了彈簧,蹦到五六米高,身軀才自然下落,直接穿越下水道出孔。
他發誓,一定要撕碎小丑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