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穿越霸王花 作者:黑鯊 (已完成)

 
li60830 2019-1-4 17:37: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7 25004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3
四十

  “好了,你就別問了,快去吧,你三嫂在你房裡等你呢,她會幫你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就問她就行了。”說著話,拓跋傲疆就匆匆而去了。

  ‘他今天怎麼不太對勁啊?’純兒望著拓跋傲疆的背影狐疑的想到。

  既然師兄說了,也就只得照辦了。純兒無奈,轉身朝著後院走去。古代的人真是奢華,撇開皇宮不談。純兒剛一醒來的時候,嚴丞相府讓她著實驚豔了一把,而拓跋將軍府則讓她徹底的瘋狂了。拓跋將軍府裡,整整圈起了一座真正的山!山間還有溪水潺潺,將軍府就依山而建,從山頂到山腰,是錯落有致的一座座院落,而山谷中,那個清澈的水潭邊,則是將軍府的花園。

  對此,拓跋傲疆的解釋竟然是:

  “我是習武之人,所以膽子大些,敢把自己的府邸建在這麼荒涼的所在。”

  天啊,難道這樣也可以當作理由嗎?純兒覺得自己要瘋了。

  拓跋傲疆把距離花園最近的一座小院送給了純兒,作為純兒在將軍府的家。穿過花園,上十幾蹬台階,就到了純兒的住處。一道矮矮的花牆,隱約可以看見牆內的紅磚粉簷。每當來到這座小院,純兒都會感動,因為將軍府本來是一座充滿了陽剛之氣的府邸,而拓跋傲疆為了純兒,專門把這裡改成了一處閨閣:

  “我既然是你的哥哥,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娘家,我要從這兒送你出嫁。”拓跋傲疆這麼說的時候,純兒幾乎落下了淚來。

  閨房中,一位嬌小秀美的女子,正在焦急的等待著純兒,一看純兒進來了,趕忙站起身來,迎了上去。她正是拓跋傲疆的三夫人徐氏。

  沒等純兒給自己行禮問安,徐氏就一把扯過了純兒:

  “小姐總算是來了,”拓跋傲疆的這幾位夫人都非常恭順禮貌,從來不直呼純兒的名字,都是以小姐相稱。

  “嫂嫂,有什麼事情嗎?”

  “怎麼,將軍沒有告訴你嗎?”徐氏一邊說,一邊把純兒拉到了梳妝台邊:“現在時間不多了,我先為你梳妝起來,然後再慢慢告訴你。”

  然後,不由分說,就帶領著兩個丫頭,圍著純兒忙和了起來。徐氏是青樓中的清倌人,被拓跋傲疆相中收入府中,自幼在青樓長大,學得一身梳妝修飾的本領。今天,她彷彿是要在純兒身上,把自己全身的本領都施展出來。

  純兒被她們擺佈的頭昏腦脹:

  “嫂嫂,什麼時候好啊?”

  “快了,閉上眼睛。”

  “嫂嫂,為什麼要這麼複雜的梳妝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先別說話,閉上嘴,小心弄壞了胭脂。”

  在這個時候,徐氏變成了絕對的權威。

  終於,徐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由衷的讚歎道:

  “我家小姐真是天仙樣的人物,憑這份人才,進宮當娘娘都富餘了。”

  純兒感到一左一右兩個丫頭,輕輕扶住了她的胳膊,她順勢站了起來,睜開眼睛,朝面前的銅鏡中一望,純兒自己都呆住了!天啊,這是我嗎?

  回到古代以後,方子純對純兒的容貌已經由驚豔到了適應,後來,進宮選秀的時候雖然也精心打扮,但那時因為是皇后和太后把關,所以,秀女們都儘量打扮的端莊淑雅,盡顯賢良本分。而此刻,徐氏為純兒所做的梳妝,卻是一門心思的展示出了純兒所有的魅力。

  純兒身上穿著一件櫻桃紅的長裙,長裙極其合體,腰上束著一條寬寬的櫻桃紅色軟羊皮帶,帶子足有一掌闊,上面用金絲銀線鑲嵌出了朵朵流雲圖案。手腕處,也是相同的櫻桃紅色軟羊皮束袖,也鑲嵌著同樣的圖案。整件衣服雖是長裙,卻絲毫也沒有掩蓋住純兒的颯爽英姿。

  純兒那一頭烏亮的青絲被徐氏的巧手挽成了個雙燕鳴春的形狀,髮髻上插著幾隻別緻的紅瑪瑙步搖,余一綹烏黑的發辮垂在肩膀,辮梢上,還綴著一串紅瑪瑙的流蘇。

  純兒的臉上薄施脂粉,淡點胭脂,兩道黛眉如煙,一雙明目如春水般晶瑩。

  徐氏也讚歎的看著純兒,正在這時,一個丫頭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說道:

  “將軍說,如果小姐收拾好了,請小姐這就到花園裡去。”

  純兒站起身,看了看徐氏沒有和自己一起去的意思,她現在已經知道了,將軍府裡的夫人們基本上是不見外客的。

  純兒輕輕提起裙角,拾階而下,完全沒有注意到,此時在花園的水潭邊,已經擺起了一桌盛宴,而桌邊坐著的三個男人,正在自在的談笑:

  “今天來之前,我就對無影說,拓跋將軍專意請你,恐怕是要為你做媒了呢。”

  拓跋傲疆在座位上微微一躬身:

  “皇上聖明,我確實是有心把我的小師妹介紹給無影將軍認識。”

  原來,剛才說話的人,正是西蜀國的皇帝——宇文端昊!而坐在他身旁的,則是他的貼身侍衛——人稱日下無影的西蜀國第一高手。

  拓跋傲疆繼續說道:

  “自從小妹下山,我就想給她尋一門好親事,想來想去,能配得上我小師妹的也只有無影將軍了。”

  宇文端昊哈哈一笑:

  “拓跋將軍好大的口氣,無影可是眼高於頂啊,多少名門閨秀,巾幗英雄都被他拒之於門外,不知道這一次,你的小師妹是否能讓我們的冷面將軍動容。”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3
四十一

  “皇上請看,小妹出來了。”

  宇文端昊順著拓跋傲疆手指的方向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

  第二卷 35、金風玉露一相逢

  只見白玉石階兩側,翠竹搖曳,一位年方二八的紅衣佳人,從碧綠的竹影中逶迤而來。

  見慣了後宮中各式各樣的國色天香,端昊還以為自己早已經看遍了天下的美女。而此刻,純兒一闖進他的視線,他就猶如被雷擊了一般——如果世上真有仙子,那麼一定就是眼前的這位紅衣少女。

  只見她身段婀娜,略顯單薄,飄渺出塵,怎麼看也不像是習武之人。少女一身紅衣,卻絲毫也不顯得喧鬧囂張,反倒是把她純如百合的氣質襯托的淋漓盡致。繡成朵朵祥雲的金絲銀線,更顯得她纖腰一握,素手纖纖。

  一頭烏雲般的青絲堆在頭頂,幾支朱紅色的瑪瑙步搖,反射出紅色的日光,在她白皙的臉頰邊跳躍。

  ‘眉若春山簇,眼如秋水橫。’這是端昊心中最直觀的感受。一點朱唇,羊脂般的脖頸,已近正午的陽光灑在純兒的身上,照的純兒的皮膚就像是半透明的美玉一樣。

  尤其是純兒的那雙漆黑的眸子,充滿了純真、靈動、聰慧,而最讓端昊驚奇的是,那雙眼眸中,竟然閃動著一絲他從未見過的倔強和堅強。

  無影的眼神也被純兒吸引住了,作為西蜀國的第一高手,他的觀察當然不僅僅限於純兒的美貌,他還從純兒輕靈的舉止中看出來,純兒的確是一位難得的高手。

  忽然,一陣警覺從無影的心底泛出,作為端昊的貼身侍衛,他已經對端昊的每一絲細微的變化都瞭如指掌,他準確的感受到了端昊此刻情緒的波動。無影本能的一回頭,就看見端昊正痴痴的注視著純兒,眼神中的思慕毫不掩蓋的奔湧而出。無影的眼神一黯,心莫名的沉了下去,多年來養成的忠誠,讓他都沒有去想自己此刻為什麼會突然的消沉,只是本能的把目光移向了別處。

  無影的心裡很清楚,自己這一次既然把眼神移開,那麼,也許今生今世,他都不會再有機會認真看純兒一眼了。因為,端昊目光中的愛戀就等於宣佈了佔有,自己與純兒注定了今生無緣!

  無影不讓自己心中的酸澀流露出來,表面上他仍舊是那麼孤傲、淡定,但是他自己清楚,就在剛才看見純兒的那一瞬間,他那顆從來不為世俗女子所跳動的心,已經失落在了這片花園之中。

  端昊哪裡知道身邊的侍衛,此刻心中的萬千心思,他已經完全被純兒給吸引住了,直到純兒走到眼前,他都沒能收住目光。

  純兒也早就看見了花園中的這兩個男人。雖然這兩個男人都衣著普通,但是多年的刑警生涯,讓純兒練就了一雙鷹一樣的眼睛,所以她一眼就看出,眼前的這兩個人絕不是平凡之輩。

  那個一身黑衣的一看就是習武之人,而且武功高強,明亮的目光,坦然的神態,無不證明著,他是一位光明磊落的英雄。只是這個人太冷了,身上飛揚著一種凌駕於世俗之上的孤傲。剛才,純兒的眼神曾經在不經意間和這個男人的眼神輕輕一碰,不知道為什麼,這一下對視之後,那個男人突然就變得更冷了,那是一種近似於自虐的冷。男人的兩顆漆黑的瞳仁,就像是兩顆冬夜裡最亮最冷的星星一樣,深深的望了純兒一眼,就別過了頭,可是就這一眼,卻讓純兒的心莫名的一疼。也許是因為,一個如此冷漠孤傲的男人,卻在剛才那一瞬間,眼神中閃現出了一絲心痛和無助。

  純兒自然也看見了端昊,今天的端昊穿著一件非常合體的白色衣袍,衣服上用銀線繡上了一隻隻翩然起舞的白鶴。他的身量很高,再穿上這樣一襲白衣,真如玉樹臨風一般。端昊的頭上沒有戴冠冕,只是用一根漢玉長簪插住髮髻,更顯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無可否認,端昊的確是一位外形極為出色的男人,但真正讓純兒動容的,是端昊的氣質,或者直接說是端昊的氣勢!端昊的舉止優雅,氣度從容,目光含蓄和藹,一身斯文,但卻不怒而威,任何人一看到端昊,都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力,讓人不敢仰視。

  純兒感到意外,這樣的男人,平時見到一個都難,今天,竟然一下子就見到了兩個。多年的刑警經驗,讓純兒毫不猶豫的就認定,眼前這兩個男人,一定是以這個白衣男子為主。而這個男人正在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自己,眼神中儘是驚豔。

  她略一遲疑,就來到了拓跋傲疆的身邊,微微一禮:

  “見過師兄。”平時,純兒和拓跋傲疆之間並沒有這些繁文俗禮,但今天,有外人在場,純兒也就收斂起了自己往日的輕鬆隨意。

  拓跋傲疆是何等玲瓏剔透的人物,早就看出了端昊對純兒的關注。憑良心說,他不願意讓天真無邪的純兒涉足於帝王之家,比起端昊來,他更願意讓無影做自己的妹夫。但是,君為臣綱,既然端昊對純兒有意,他身為臣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表示異議的。

  同時,拓跋傲疆也看出了無影那一瞬間的失落。拓跋傲疆知道,無影和自己一樣,都只會無條件的忠於皇上。所以,他也唯有在心中暗暗遺憾,可惜了純兒和無影這一對璧人。

  “拓跋將軍,這就是你的小師妹?”端昊習慣於主導一切,不等拓跋介紹,他就自己問道。

  “對,”礙於純兒在場,拓跋也就改了稱呼,“純兒!來,我給你介紹。這兩位都是我的好朋友,這位是龍公子,這位是無影將軍。”

  純兒一一見禮之後,大家落座,花園中已經擺起了一桌精美的宴席。此時,無影已經恢復了常態,一如往日的冰冷如霜,而端昊則被純兒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拓跋無可奈何卻又隱隱擔憂,一桌四個人各懷心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卻誰也沒有注意到今天究竟吃了些什麼。

  第二卷 36、長夜無眠聽更漏

  午宴結束,他們又閒聊了一會兒,眼看著日已西斜,無影幾番暗示端昊——該回宮了。而此時的端昊已經被純兒深深的迷住了。純兒坐在花廊前,巧笑嫣然,妙語連珠,全不似宮中那些女子們那般的矯揉造作,或小心謹慎,或百般賣弄。

  純兒的眼睛是那麼的純真、卻又聰慧,在純兒的心裡竟然裝著那麼多端昊聞所未聞的事情。後宮中的那些女子們,即使端昊一年不見她們,也會知道她們心中在想什麼,她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她們的目的是什麼。可是純兒不同,端昊一點兒也捕捉不到她的思想的脈絡。純兒就像是一個誤入凡間的精靈,一個滯留於人世的仙女。端昊覺得,純兒那一顰一笑,都是上天送給他的最珍奇的禮物。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3
四十二

  往日裡,端昊、無影和拓跋傲疆三人經常有這樣的聚會,他們雖然份屬君臣,但是因為年齡相仿又意氣相投,所以私交甚厚。平常,每當他們有機會聚在將軍府中時,都會暫時拋卻朝堂上的規矩,盡情的議論天下大勢,考量彼此武學上的心得。而今天,無影突然變得份外的沉默,整整一下午,都沒有說一個字,拓跋傲疆也有些心不在焉。只有純兒和端昊兩個人聊得盡興。

  不得不走了,端昊有些不捨的和他們兄妹告別,告別之後,端昊以眼色示意拓跋,他有話要說。

  “純兒,你別急著走,去見見你幾個嫂嫂,她們都很想你。我去送送龍公子和無影將軍。”拓跋先把純兒支走。

  純兒點頭轉身朝後花園走去,端昊一直目送著她的背影,直到純兒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柳蔭的背後,才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對拓跋傲疆說道:

  “拓拔將軍。”

  “皇上。”拓跋傲疆躬身行禮,沒有了外人在場,拓跋傲疆再也不肯輕慢了君臣之禮。

  “純兒是你的同門師妹 ,對嗎?”

  拓跋傲疆心中一緊,從他一開始看出了端昊對純兒的關注,就已經後悔讓他們兩個人見面了,而他最怕的,也是端昊追查純兒的身世。拓跋與純兒性情相投,彼此從來沒有猜忌,知道純兒不願提及往事,拓跋也就沒有再問過她。現在,端昊既然問出來了,如果不照實說,就是欺君,可如果照實說呢,那是不是會給純兒帶來什麼麻煩呢?

  拓跋心念急轉,想了片刻,然後把心一橫,說道:

  “回皇上,臣是雕花小箭的傳人,而純兒是落蕊神針的傳人,祖師有訓,雕花小箭和落蕊神針世代一家,所以,我們雖然武功不出自同門,卻是師兄妹沒有錯。”

  這麼說應該不算是說謊吧。看到端昊點了點頭,不再追問,拓跋暗暗擦了一把冷汗。可是拓跋剛一抬頭,就看見無影正在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拓跋只感到一陣眩暈:

  ‘天啊,只想到想個辦法騙過皇上,怎麼就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對天下武林瞭如指掌的日下無影呢?自己這一番話,能騙得過皇上,卻是萬萬也騙不過他的!’

  拓跋也望著無影,一時無措,可無影卻淡淡的轉開了目光。而端昊則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之中:

  “拓跋將軍。”

  “臣在。”

  “我珍惜令師妹的真性情,恐怕她要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再也不會這麼揮灑自如了,所以我想,你暫時不要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

  沒有商量,只有命令,面對這帝王的尊嚴,身為臣子的拓跋傲疆又能如何,只能躬身說道:

  “臣,遵命。”

  晚上,無聲無息的下起了秋雨,開始,只是夜風多了絲絲的涼意,後來細密的雨絲就越來越冷了,到了夜半時分,即使是在臥房中,都能感覺到一陣陣沁心的寒。

  一燈如豆,純兒正呆呆的坐在燈影下,聲聲更漏傳來,已經三更天了,她仍舊是無心睡眠。因為今天,她被那位龍公子攪亂了心神。

  在前一世,她轉戰世界各地的戰場,雖然身邊一直就不乏追求者,但是她從來沒有把兒女之情放在過心上。也許正是因為追求自己的人太多了,所以純兒在面對男人的時候,自然就多了一份自信,一份尊貴,一份灑脫。

  來到這個世界,純兒剛剛十五歲,記憶中當然不會有任何男人。而方子純在這個世界所見過的那幾個男人呢?不可否認,她在這個世界裡認識的男人雖然不多,但是各個出類拔萃。

  嚴冰,善良聰慧,純兒真心的把他當兄長,感激他的善良。

  拓跋傲疆,他就像純兒的那些戰友,彼此意氣相投,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就可以生死相托。

  而今天見到的那位西蜀國第一高手日下無影,可以說,是最特別的。純兒覺得他和自己很像,無影的心中,似乎也埋藏了太多的秘密,背後也有一段無法對人明言的過往。而且,純兒的直覺告訴他,無影和自己一樣,也是由於某種原因才被迫來到了這處紅塵,心中其實充滿了無奈。可是,因為他們都不屬於消極的人,所以,他們既然來了,,他們就要在自己現在的位置上好好的去活。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堅強。

  無疑,他們三個都是優秀的,而且對純兒都是善意的,但是,純兒的心卻只被龍公子牽動了。那位龍公子的氣質,是如此的陌生,那是一種傳說中才存在的高華。而那位龍公子的氣度,又是那樣的飄逸出塵。

  純兒在前一世也曾經幻想過自己的白馬王子,在她的想像中,她的王子,首先就應該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好男兒,而這位龍公子,氣度坦蕩,舉止從容,博學多才,最重要的是,他的全身都洋溢著一種光明祥和的力量。

  純兒冰雪聰明,怎會讀不懂龍公子眼神中流露出的那萬種柔情。龍公子的每一個眼神,都直燙到了她的心底,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第二卷 37、秋風秋雨愁煞人

  秋風寒,秋夜寒,秋雨更寒。秋夜裡,秋風中,再聽到點點秋雨打在窗前的竹葉上,雨打竹葉聲中,又有幾聲更漏遠遠傳來,這樣的夜,怎是一個‘蕭瑟’就能說盡的。

  一間佈置的非常簡單的臥房,只有一床、一桌、一凳、一盞孤燈,這裡太簡單了,似乎這裡的主人,只是把這間臥房當成了一個臨時歇腳的地方,而事實上,他已經在這裡住了將近二十年了。

  一個男人正獨自一人在孤燈下自斟自酌,已經很久了,他都沒有動一下,唯一的動作,就是不斷的舉起杯把冷酒倒入喉中。搖曳的燈火照著他的臉龐時明時暗,他的臉龐俊美,卻毫無表情,冷的如同一尊完美的冰雕。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3
四十三

  快二十年了,他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酒。因為在十七年前,在他十六歲的時候,他的師傅把他帶進了這間臥房,在這裡,他見到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只不過,這個男孩子,是他的主人,是他的君,是他的天,是他將要用生命去保護的人。

  從此,他白天就陪在男孩子的身旁,而晚上,他就睡在這間簡單的臥房中。後來,男孩子做了皇帝,成了大名鼎鼎的西蜀國國王宇文端昊,而他,則成了公認的西蜀國第一高手——日下無影。

  這麼多年了,他和端昊朝夕相處,他對端昊的心,已經由責任變成了信賴又變為了由衷的崇敬。

  無影很為自己慶幸,因為作為護龍一族的傳人,保護帝王是他生命的唯一意義,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而他是何其的幸運,竟然能遇到一位和自己成為了知己的君王!

  他至今未婚,連一個侍妾都沒有,這在西蜀國朝野中,顯得很與眾不同。很多高官王侯都想與他攀親,把自己才貌雙全的女兒嫁給他。很多江湖中的巾幗英豪,更是對他仰慕不已,只可惜,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吸引住無影的目光。甚至於端昊、拓跋,這一干好友,都經常笑言他是天生的和尚。

  其實,無影自己心中很清楚,他不是和尚,他也在渴望著一位能夠讀懂自己的心的紅顏知己。他也在期待著,等有一天他的服役期滿,可以卸下護龍使命的時候,能夠和自己珍愛的女子一起躍馬江湖。

  今天,在拓跋將軍府,第一眼看見純兒的時候,他就呆住了,在那一刻,他由衷的在心中叩謝上蒼,因為蒼天終於為他送來了那位他夢中的知己,可是,下一刻,他的心就跌到了黑不見底的深淵,再也無法自拔。因為他的天,他的君王,也愛上了這個神奇的女孩兒。

  又是一杯冷酒入喉,喝了二十年的酒,無影今天才知道,原來,酒,是如此的苦澀。

  無影扔下了酒杯,閃手掏出長劍,這是他的兵器,一把極細極長的細劍。擎在手裡的時候,在黑暗中,只能看出一抹細微的銀光。

  無影手中的劍一揮,桌上的酒杯就碎裂成了大小一致的幾半。這削鐵如泥的利劍,可能斬斷他心中那萬千情思?

  第二卷 38、薄倖最是帝王心

  今夜,端昊駕臨瞭望德宮。但是,他不是來看望榕貴妃的,而是直接就去瞭望德宮內的芙蓉小築。絲毫不顧及望德宮內的榕貴妃已經氣得咬碎銀牙。這就是端昊,他永遠不會費心去關心女人的心思,也不會勞神去平衡女人的心理。在他的心裡,女人就是女人,寵幸你的時候,你就該好好服侍,沒心思理你的時候,你就該安安分分的呆著。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就不配做他宇文端昊的女人。

  秦娥現在雖然被降為美人,又被逐出了芙蓉館,可是卻絲毫也沒有失去端昊的寵愛,所以,秦娥的日子還不算是難熬,因為端昊的寵愛給了她足夠的希望。

  今夜,她早早的就梳妝停當,等待著端昊。因為被降為了美人,吃穿用度自然不能和做婉儀的時候相比,所以,秦娥的裝飾也減少了很多,不過好在端昊本來也不太關注她穿衣服時的樣子,他現在所迷戀的,就是秦娥在床上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風情。

  和往常一樣,端昊倚靠在臥榻上,半眯著眼睛聽秦娥撫琴。說實話,在才女如雲的後宮中,秦娥的琴藝也只是上等而已,絕算不上翹楚。但是端昊現在所欣賞的,是她撫琴時的嫵媚之姿。

  秦娥早就發覺,今天的端昊有些奇怪,不像平時那樣的關注她,而是總是在想什麼心思。秦娥唯恐自己不能在打動皇上,更是使出了渾身解術,在軟綿綿的琴音的伴奏下,用甜膩嬌嗔的聲音,一首接一首的吟唱著柔媚入骨的情歌。

  而此時端昊的心卻已經飛走了,他的心思又回到了將軍府,他的心中已經刻上了那個如仙子臨凡般美好靈動的女子。

  不錯,那個叫方子純的女孩子真的很美,說她是國色天香毫不過分,但是吸引端昊的,還不僅僅是方子純的美貌。吸引住端昊的是方子純的聰慧,是她的見識多廣博學多才,是她的靈氣逼人。

  端昊從十幾歲大婚以來,可以說已經見遍了天下的美女,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像方子純這樣的女孩兒。她就像是一個墜入到凡間的精靈,就那麼突如其來的,把一種陌生的,甚至是不真實的美帶到了端昊的眼前。

  端昊反反覆覆回憶著純兒的一顰一笑,純兒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身姿,都讓他銷魂。他相信,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仙女,那一定就是方子純。而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仙女,那麼方子純一定就是來自於天上的仙境。這樣的女子如果不讓他看見也就罷了,既然讓他看見了,那麼她一定就應該屬於君王,再說,除了他宇文端昊,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匹配上這樣一個精彩的女孩兒呢?

  想到把純兒收進後宮,成為自己的專屬,從此她將只為自己一個人雀躍歡笑,端昊的嘴角不僅揚起了一絲甜蜜的微笑。

  看到了端昊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還帶著那麼幸福的笑容,秦娥不依了,扭動著身子嬌喚道:

  “皇上,皇上。”秦娥連連喊了好幾聲,才把端昊叫的回了神。秦娥已經扭動著嬌軀,來到了端昊的面前,端昊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秦娥已經把外面的衣裙脫掉了,只穿著貼身的小衣,一個粉紅色的肚兜緊緊裹著她那豐滿的胸脯,端昊心中一熱,再也顧不上想其它的事情,一把就抱住了秦娥,摟著她滾倒在了床上。

  芙蓉小築中鴛鴦帳暖,望德宮的正室裡,翡翠寢寒。

  ‘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寢寒誰與共?’

  窗外的琉璃瓦上,已經結上了一層亮晶晶的寒霜,榕貴妃獨自一人躺在臥榻上,眼角噙著一滴冰冷的淚珠。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3
四十四

  此刻,她的淚是冷的,肌膚是冷的,可她的胸中卻揣著一團火!剛才,她一直在聽著芙蓉小築中傳來的琴聲,現在,琴聲停止了,她不願意去想在芙蓉小築中,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可是,她又不能不想。

  因為,那裡現在發生著的一切,她都分外的熟悉。

  她曾經是第一批選入宮中的秀女,也曾經享盡專寵,寵冠後宮,直到位列貴妃,僅次於皇后。本來,她還以為,憑著端昊對自己的寵愛,她很快就可以取代梨宮月,成為皇后。可是,就像做夢一樣,又一批秀女入宮了一個個國色天香,純真可人。端昊一下子就被新鮮的美人兒們吸引了。她那是才不過二十歲,可是在端昊的眼中,卻已經成為了昨日黃花。好在那時,端昊偶爾還會想起這位曾經寵愛過的女子,可是這幾年,端昊想起她來的時候越來越少了。以至於一年半截都不會寵幸她一次。現在,更是每天過她的宮門而不入,直接就進入到了芙蓉小築之中。

  榕貴妃的眼淚流了下來,她不知道是天下的男人都是這麼薄情,還是帝王的心就是這麼的冷酷。

  想來想去,榕貴妃把自己滿腔的仇恨都記到了後宮那些妃子身上,是她們搶走了端昊的愛。而現在,就有一個現成的小妖精在自己的手心裡!

  “等秦娥美人懷了龍種,才可以重新冊封。”皇后的話又在她耳邊迴蕩起來。

  榕貴妃狠狠的冷笑了一聲:

  “懷上龍種?!小賤人,你做夢去吧,我讓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拓跋傲疆也在輾轉難眠,白天的情景一直在他的眼前縈繞,他明白端昊的心思,他在為純兒的命運深深的擔憂。

  他是真心的喜愛純兒,從第一眼看到純兒起,他就覺得,純兒就像是自己同胞骨肉,自來就有一種血脈相連的親近。他真的把純兒當作了自己的親妹妹。純兒是不是也對端昊動了情愫?

  不,拓跋傲疆一躍而起,純兒還太天真,一個如此純潔敏感的女孩子,愛上皇帝,只會得到無盡的傷害,明天一早,他必須見到純兒,無論如何,也要讓純兒遠走高飛,從此遠遠離開皇帝的視野!

  第二卷 39、美人習的玲瓏舞

  晨霜濃重,暮秋時節的黎明,份外的清寒。拓跋傲疆心中擔憂純兒,幾乎一夜未眠,剛交四更天,索性起身來到了小校場,獨自一人操練了起來。

  昨天半夜,他已經放出了靈鴿,約純兒今天一起在小校場晨練,但是眼看著太陽都已經升起來了,純兒還沒有來,拓跋不禁心中煩躁。他總有一種莫名的預感,好像自從純兒遇到了端昊的那一刻起,不幸之神就開始在她的頭頂盤旋。

  不行,無論如何也要說服純兒!

  終於,純兒出現了,看著拓跋傲疆,純兒的臉上帶著一絲羞紅:

  “師兄,天太冷,所以……”她在為自己遲來找藉口。

  可是沒想到,拓跋傲疆卻毫不容情:

  “你也是自幼練武,習的一身幼功的人。從小到大,一年三百六十天,哪一天不是黎明即起,這點兒冷攔得住你嗎?”

  純兒的臉更紅了,的確,她是因為昨晚被端昊攪亂了心湖,幾乎一夜未眠,天快亮時才睡了一小會兒,所以起遲了。

  看著純兒黑色的眼圈,拓跋傲疆如何不明白,他無聲的嘆息了一聲,放輕了聲音: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的鞭法練得怎麼樣了?”

  看拓跋傲疆轉移了話題,純兒求之不得,趕緊點頭:

  “我一直都在練。”

  “那好,你先演練一套,我再看看。”此刻,拓跋傲疆的神態還真是像極了一位督促著師妹練功的大師兄。

  純兒也毫不怠慢,凌空翻了一個跟頭,同時抖手就從腰間拽出了一條鮮紅色的長鞭,在漫天的霞光中演練了起來。

  原來,拓跋傲疆和純兒熟悉了以後,他吃驚的發現,純兒雖然暗器功夫幾乎可以獨步天下,可是她竟然沒有自己的兵器!

  當拓跋傲疆第一次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吃驚的表情,簡直就像是看見了妖怪:

  “純兒,難道你就一直都沒有防身的兵器嗎?”

  “有啊。”純兒裝傻,繼續展示她的暗器。

  拓跋拍開了她的手:

  “我不是說這些。我是說,例如刀槍劍戟什麼的?”

  純兒搖頭:

  “沒有啊。”天啊,她在心中哀號,她一直就很怕拓跋問到這個問題,跟著拓跋傲疆混了這麼久,純兒也知道了,原來在古代,不是像武俠小說上寫的那樣,一個人憑著幾把飛刀就可以獨步武林。這裡的每一個習武之人,都會有一種防身的硬功——例如拳腳,兵刃。可是這些,純兒都不會。這太說不過去了。現在看拓跋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純兒無奈,只能把心一橫——不知道如果把這件事推到自己那子虛烏有的師傅身上,是不是可以矇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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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我師傅說,女孩子不要學那些粗重的兵器,學幾樣暗器防身就可以了。”上帝保佑,但願拓跋不要再追問了。

  “你什麼都不會,你師傅還敢讓你出來闖蕩江湖?”拓跋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我師傅沒讓我來闖蕩江湖,是我倒了八輩子黴,才莫名奇妙的跑到這裡來闖蕩江湖的。’純兒心裡暗想。

  “我,那個,師傅什麼都沒說,就直接讓我出來了……”

  “啊?!”有這麼著就把徒弟打發下山的嗎?一直都聽說落蕊神針的傳人都是脫落不羈的,可是拓跋真沒想到,純兒的師傅,這位高人竟然能灑脫到這個程度。

  看著拓跋傲疆驚恐的表情,純兒知道自己一定是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但是,她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哪句話說錯了,武俠小說上不都是這麼寫的嗎——真正的武林高手做起事來,就是瘋瘋癲癲的啊。

  “純兒,”拓跋終於調整好了氣息,努力讓自己從剛才的震撼中平復下來,一臉嚴肅的說道。唉,既然純兒的師傅這麼不著調,那就由他這個做師兄的來吧。

  “純兒,你一定要學習一件硬兵器,你現在還小,還沒有遇到過真正凶險的場面,但是你得明白,你一旦要是遇到強敵的時候,你的暗器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到那時候,你如果用暗器,會吃虧的。”

  廢話!純兒在心中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凶險的大陣仗我遇見的多了,我瘋了也不會在那個時候用暗器,那個時候我都用槍,用炸彈,用手雷,用高射導彈!可是這話不能說啊,她只得一臉乖巧的聽著拓跋師兄的教訓。

  拓跋傲疆又喋喋不休的講了很多學習硬兵器的重要性,熟悉的詞句,讓純兒懷疑,拓跋和自己剛入警校時的那位教官,使用的是同一部教學大綱。

  終於,拓跋不再說話了,而是開始凝神思索起來。

  “師兄,你想什麼呢?”純兒忍不住了,試探著問道。

  “我在想到哪裡給你找一件稱手的兵器……”有了,拓跋突然一躍而起:“等一下,我馬上回來。”說著話,就把純兒一個人扔到了將軍府了花園中。

  很快,拓跋就回來了,手中還多了一條通體鮮紅的長鞭。

  “純兒你試試,我覺得,這條鞭子一定適合你。”

  純兒一眼就被這條鞭子迷住了,她從來沒用過鞭子,或者說,她就沒真正見過古代作為兵器用的鞭子。

  這條鞭子顏色鮮紅,做工華美,環形的鞭柄上,鑲著七顆璀璨的月亮石。鞭梢上還有一段精鋼打造的纖細刀刃,閃耀著寒光。

  “這鞭名為玲瓏鞭,它的主人曾經是大漠的第一美人柯韻琪。”拓跋的聲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有一年,大漠中突然出現了一股悍匪,他們騎術精湛,到處作惡,我奉命前去剿匪,認識了他們的頭領大漠的第一美人柯韻琪。”

  “那後來呢?”

  “後來,我平定了匪患,而柯韻琪則把一套玲瓏鞭譜,和這條玲瓏鞭送給了我。這種太過嬌柔的武器,我留著也沒用,正好送給你吧。”

  純兒急得跳了起來:

  “你別說這麼簡單啊,中間怎麼樣了?”這個故事太精彩了,她太想聽了。

  “中間的事,等你大了再告訴你。現在,你的任務是,趕快練習鞭法。”

  就這樣,純兒學會了玲瓏鞭。

  第二卷 40、千古傷心凝一箭

  校場中,純兒正在練習玲瓏鞭,拓跋傲疆在一旁用心指導著。一邊指導著純兒,拓跋傲疆一邊暗暗點頭:

  ‘純兒真是一個天生的武學奇才,這套招數精巧,卻變化詭異的鞭法,被她使得出神入化。這樣的女孩子,生來就是應該躍馬江湖,逍遙自在的,而不是把自己的青春葬送在那不見天日的後宮之中。’

  這時,拓跋傲疆看見純兒舞的興起,竟然凌空一個翻躍,在鞭影中射出了落蕊神針。拓跋心中一動,也縱身追上了純兒,在空中和純兒相遇到一起,同時,隨著落蕊神針的走勢,射出了雕花小箭,一銀一紅兩道光影幾乎同時飛了出去,一起命中了靶心。

  純兒莞爾一笑,落到了地面上,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師兄的身手比我快的太多了。”純兒由衷的說道。

  “你也不差。”拓跋引著純兒走到了一旁的座處,機靈的小廝立刻倒上了兩杯涼茶。

  “純兒,你師傅給你講過落蕊神針和雕花小箭的故事嗎?”拓跋若有所思的問道。

  純兒搖了搖頭,她師傅當然沒跟她講過這些故事,她的師傅們只教過她怎麼發動核武器。

  不過說起落蕊神針,這其中還真是有一段傳奇。有一次,在甘肅境內發現了一座古墓,古墓中沒有什麼陪葬品,也沒有任何可以代表主人身份的東西,唯一引起了考古學家注意的,是古墓中繪滿了精緻的壁畫,而這些壁畫,全是畫的各種精絕的暗器!

  純兒他們特警部門的武器專家們,根據這些圖樣製作出了幾樣暗器,一經試用,竟然效果都非常的好。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了這些壁畫,所有的人都無法相信,這些精緻之極的暗器,竟然會是古代的工匠設計出來的。

  而這其中就有落蕊神針和雕花小箭。這段來歷,純兒肯定是不能告訴拓跋傲疆的,所以,她只能三緘其口,等著拓跋傲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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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拓跋傲疆哪裡知道純兒的心思,他只是自顧自的說道:

  “我想你也不會知道,落蕊神針和雕花小箭的傳人,都不大願意提起這些往事。我也是在我師傅臨終時,才聽她講給我的。”

  拓跋眼望著天邊,開始專心的講述這個武林中最淒美的傳說:

  “三百年前,武林中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暗器高手,那時候,他們都是青春年少,而且男的英俊瀟灑,如玉樹臨風,女的美麗如仙子臨凡。男子的絕技是落蕊神針,而那女子的絕技則是雕花小箭。後來,他們理所當然的相愛了,成就了武林中一對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可是,幸福總是伴隨著痛苦而來。那個男的,也就是你的師祖,人才出眾,年少風流,總是會引起很多女人的仰慕,而你的師祖又是一個多情的人,難免就做出了一些傷害我的師祖的事情。

  紙終究包不住火,終於有一天,我的師祖發現了丈夫的所作所為,她怒火中燒!而我的師祖是何等的驕傲,她知道了丈夫的背叛以後,沒有哭鬧,沒有去剿殺那些奪走她丈夫的女子,甚至沒有和丈夫決絕。”

  “那她怎麼做了呢?”純兒已經完全被吸引住了。

  拓跋的目光變得很深很深,低聲說道:

  “她開始在江湖中隨心所欲的勾引男人。”

  “啊?!為什麼?”

  “為了報復。她本來就是個美人,江湖中一直就不乏仰慕她的男子,只是礙於他們夫妻的名頭,不敢輕舉妄動,現在美人主動投懷送抱,這些人何樂而不為啊?所以,沒過多久,江湖中就出現了一位大名鼎鼎的蕩婦淫娃。”

  “那後來呢?”

  “後來,當你的師祖知道了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他們兩個堪稱人中龍鳳,這樣的人總是過於追求完美,不能容許有一絲瑕疵,現在,錯已經鑄成,他們兩個人即使後悔,也無法再回頭了。從那時起,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可是,雖然他們致死都沒有往來,也沒有原諒對方,卻不約而同的在臨終時,留下遺言,落蕊神針和雕花小箭的傳人,致死都不得往來,但是,如果在江湖中,遇到另一方的傳人遇險,這一方必須捨命相救。不過,救完之後,還是不許往來。我想,你下山的時候,你師傅也這麼教過你吧?”

  純兒含糊的點了點頭,然後輕嘆了一聲:

  “他們致死都深愛著對方,甚至不能容忍對方的門人弟子被人欺負。”

  “是啊,可是他們又都驕傲的不肯承認這一點,以至於兩派的弟子,老死不相往來。”

  純兒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抬起頭忽閃著明亮的大眼睛問:

  “那你怎麼還敢跟我以兄妹相稱呢?”

  拓跋爽朗的一笑:

  “這些往事已經過去快三百年了,我想我們身為後輩,雖然應該信守師祖們的家規,但是,如果我們能真心的相扶相助,像真正的兄妹那樣,師祖們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安慰的,畢竟,他們的心始終都在牽掛著對方。”

  純兒認真的聽著,她被拓跋傲疆的真誠豁達感動了。

  忽然,拓跋神情一變:

  “純兒,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給你講這段往事嗎?”

  純兒搖了搖頭。

  拓跋的目光變得深遠了,有些幽然的說道:

  “雖然我沒有見過我的師祖,那位三百年前名震江湖的美人。但是我總覺得,你和她很像,一樣的容貌出眾,一樣的冰雪聰明,一樣的敏感驕傲,我真的很擔心,你會像她一樣,受到傷害。”

  “師兄的意思是……”純兒隱約猜到了拓跋的心思,臉不禁有些紅了。

  拓跋停了一下,說道:

  “純兒,我說過,我們江湖兒女,是不拘小節的,我想直接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喜歡龍公子?”

  純兒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拓跋看在眼裡,心中瞭然,接著說道:

  “純兒,女大當嫁,我一直都想給你選一個配得上你的夫君,但是,龍公子,不適合你。”

  第二卷 41、千針萬線挽君心

  “為什麼?”純兒沒想到拓跋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不禁脫口問道。

  “因為我覺得,你就像我的師祖一樣,不能夠容忍別的女人分享你的丈夫。”

  “他,已經……”純兒的心在下沉。

  看見純兒那純淨美麗的臉龐一瞬間就籠上了一層陰雲,拓跋心中不忍,原本已經想好的話,被硬生生的嚥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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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沒有,龍公子還沒有成親,”看見純兒的臉色仍舊很差,拓跋又違心的加了一句:“他也還沒有納妾。”

  純兒的心這才松弛下來。可是她哪裡知道,她的心是放鬆了,可是拓跋的心卻越發的沉了,他一心想保護純兒免受傷害,卻發現,自己反倒讓形式更加複雜混亂了。

  後宮之中。

  榕貴妃在望德宮中靜坐品茶,一旁,幾個才十二三歲的小宮女正在一個年長的宮女的指導下,安靜的繡花。一張張小臉上,表情嚴肅,目光專注。

  榕貴妃的眼神偶爾從這些小宮女的臉上滑過,每一次,她的心中就會湧起一種陌生的柔情。這是不是就是母愛?榕貴妃輕輕嘆了一口氣,算一算,她今年也已經二十多歲了,還連個公主都沒有。看看後宮中那些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妃子們,只要有了孩子,不管是王子還是公主,就把自己全部的愛和寄託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也挺幸福的。怎麼自己就這麼命淺福薄啊?榕貴妃的眼中湧起了一層氤氳。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通傳聲:

  “秦娥美人到——”

  榕貴妃稍稍一定心神,臉上立刻就恢復了平日裡的傲慢尊貴。垂著眼簾,專心致志的欣賞著手裡玉盞中,漂浮著的那一朵小小的茉莉花苞。

  秦娥美人一身素淡的綠色衣裙,婀娜的跪在地上,給榕貴妃請安。

  她深深低著頭,一雙鳳眼中帶著怒氣。她一進門就看見端坐在正中的榕貴妃,只見榕貴妃身上穿著一件繡著百鶴歸巢的錦繡衣裳,頭上梳著一個複雜的蝴蝶穿花髻,上面插著一根垂著串串珠鏈的金步搖。再看榕貴妃的臉上,薄施脂粉,淡點丹華,依著兩條刀裁一樣的黑鴉鴉的水鬢,各貼了一溜金紅色的花佃,越發顯得榕貴妃面如滿月,一臉的雍容。

  看到榕貴妃的這幅樣子,秦娥已經在心中憤憤不平,真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秦娥覺得榕貴妃的長相遠不如自己,可是她就可以借了貴妃的名頭,如此華麗囂張的打扮。有朝一日,等自己做了貴妃,甚至做了皇后,一定要天天都穿最華貴的衣裳,戴最珍貴的首飾。

  “秦娥美人好大的排場,本宮要是不命人去請,你到現在恐怕還想不起來給本宮請安吧。”榕貴妃話語中帶著怒氣。

  秦娥心中縱然有再多的仇恨和不滿,但是此刻礙於名分地位的高下之別,也不敢顯露出什麼來,只得強壓著怒火說道:

  “昨晚皇上臨幸臣妾,今天皇上早朝時,蒙皇上憐惜,特別叮囑臣妾,讓臣妾多睡一會兒,好養足精神,晚上繼續服侍皇上。”

  秦娥聲音清脆響亮,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紮在了榕貴妃的心上。

  ‘冷靜,冷靜。’榕貴妃在心中命令著自己,‘自己是貴妃,是後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眼前跪著的這個賤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美人,以自己的身份,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跟一個美人爭執的,那要傳揚出去,人們笑話的,還是她這個貴妃!’榕貴妃知道,現在自己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了,還好,有層層脂粉的掩蓋,旁人還無法看出來她臉色的變化。榕貴妃狠狠咬了一下嘴唇,鎮定了一下刺痛不堪的心,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正常:

  “既然皇上肯垂憐於你,那就是你修來的福分,你就該珍惜這福分,早些為皇家開枝散葉,誕下皇子或者公主才是。”

  這回秦娥真楞住了,她做夢也沒想到,榕貴妃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秦娥發了一會兒呆,才想起自己應該回應榕貴妃的話,於是趕緊收拾心神,重新磕了一個頭,說道:

  “是,多謝娘娘的教誨。”

  “不用了,教誨你也是本宮的職責所在,畢竟現在你是我望德宮的人,你要是能早日為皇家再添龍裔,也是望德宮的體面。”榕貴妃一番話說的半真半假,一時間,秦娥都摸不清榕貴妃的態度了。

  “皇后讓你依望德宮而居,就是想讓本宮好好教導於你。你現在聖眷正隆,又這麼年輕,誕下龍裔是遲早的事情。皇后娘娘也答應過你,一旦你誕下龍裔,就重新晉陞你的品位。咱們娘娘最是賢德,她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的。”

  “是。”這些話,秦娥倒是聽得很順心思。

  “還有,我今天叫你來也是想問一問你,你的女紅做的如何?”

  秦娥瞥了一眼身邊那些專心刺繡的小宮女,微笑道:

  “回稟娘娘,臣妾在娘家的時候,娘親也曾經教導過這些刺繡女紅的。只是,進得宮來以後,還沒有繡過。”秦娥說話的時候充滿了自信。

  榕貴妃的臉上這次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既然以前學過,就應該重新拾起來才好。女紅是我們女人家的本分,雖說在宮裡,什麼事都有人服侍,不用我們自己親力親為,但是作為皇上的女人,更應該講究四德,這女紅一項,是萬萬不可荒廢的。白天在宮中等待皇上的時候,沒有別的事做,正好做些女紅,也好修習性情。”

  “是。”

  “而且,”榕貴妃突然意味深長的加了一句:“皇上,其實是最喜歡心靈手巧,性格溫婉柔順的女子了。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宮中有一位盈妃娘娘,最擅長女紅,就是憑藉這一點,一直得到了皇上的垂憐呢。去年,皇太后生日的時候,她親手繡了一副萬佛圖,很讓皇太后高興了一番。為此還大大的得到了皇帝的誇獎呢。”

  榕貴妃看似無心之間,閒閒淡淡的說道,秦娥美人的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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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第二卷 42、為爭春風花凋零

  “好了,今天我說的話太多了,有些倦了,你先下去吧。”

  “是。”秦娥眼珠一轉:“不知道她們在繡什麼?”秦娥看著那些小宮女問道。

  “她們啊,”榕貴妃漫不經心的說道:“我看她們閒著無事,教導她們繡一副蓮花圖。蓮花多子,最是好綵頭了。秦娥美人要是喜歡,不如替我教導她們繡完。我累了,先進去了,你隨意吧。”

  說著話,榕貴妃轉身就朝內室走去。

  ‘蓮花圖,蓮花多子,最是好綵頭了。’秦娥美人心中一動,看來這榕貴妃還真是爭寵之心不死,到現在了,還一心想要求子,哼,想分我的寵,你休想,這樣的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留在望德宮的。主意打定,秦娥美人又重新跪下,對著榕貴妃的背影說道:

  “稟娘娘,臣妾很喜歡這幅蓮花圖,等臣妾教導她們繡好以後,可否把這幅蓮花圖賜給臣妾。”

  “這……”榕貴妃猶豫了片刻,似乎很不想答應,可是一時間又找不到理由回絕,半晌,才有些無奈的說道:“那好吧,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吧。”

  “謝娘娘。”秦娥面露笑容。

  榕貴妃則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內室。

  秦娥一看榕貴妃這麼容易的就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不禁心中得意——自己現在畢竟是皇上的心上人,連皇貴妃也得敬自己三分。

  秦娥想到這裡,越發的覺得自己的尊貴。現在,室內沒有了榕貴妃,只剩下了她和一群宮女,那肯定是她的地位最高啊。

  秦娥輕輕的咳了一聲,擺出了一副威嚴的態度,轉身坐了下來,壓著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嚴厲,問道:

  “你們還差多少就繡完了?”

  那個年長的宮女恭敬的走到了秦娥的面前,躬身行禮之後,才說道:

  “回稟秦娥美人,我們已經繡好了,就差最後收針了,還請秦娥美人為我們收針。”

  秦娥一聽,心中大喜,因為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做這些刺繡的事情了,可是又想在端昊的面前表現一番,好討端昊的歡心。現在正好,這副繡品就剩下收針了,一般按照繡花的習慣,都是由主繡人收針的。現在既然讓秦娥收針,那不說明,這幅蓮花圖就是秦娥繡的了嗎?

  秦娥心中高興,幾步就走到了那個年長的宮女身邊,從她的手中接過銀針,沿著圖形的紋路紮了下去,在錦緞的背面輕輕的一挽,鎖住了針腳,這幅蓮花圖繡成了。

  兩個小宮女在秦娥的面前展開了整幅的繡品,是一塊大紅的錦緞縫成的夾被,被面兒上繡著一朵朵盛開的蓮花,和一隻隻飽滿的蓮蓬,‘蓮花多子。’望著這一隻隻飽滿的蓮蓬,秦娥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一夜,端昊又睡在了芙蓉小築,蓮花圖的夾被就蓋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聽說這幅蓮花圖整個都是秦娥一個人繡出來的,端昊把她大大的讚揚了一番。

  入夜,秦娥依偎在端昊的懷中,如玉的手臂摩梭著柔軟微涼的錦緞,和那些細緻的絲線、美麗的圖案,秦娥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她夢見了自己生下了一位聰慧過人的皇子,這位皇子被封為了太子,而她也做上了皇后。

  在夢中露出了笑容的秦娥哪裡能想到,她這輩子已經再也不可能生出皇子了!

  因為她已經陷入了榕貴妃的圈套之中!繡這幅蓮花圖的絲線,全部都是用藥水泡過的,而這些藥水,能長期的散發出一種無色無味的氣息,這氣息,可以讓懷孕的女人流產,也可以讓沒有懷孕的女人不孕!

  一天黃昏,純兒正坐在怡琴小築的階前,用心的熬湯——現在,她的身份是玉環,而玉環則正非常不開心的躺在床上,冒充嚴美人!

  純兒的跟前擺著一個小風爐,這是純兒在集市上,讓鐵匠按照她給出的樣子做出來的,仿照的是電爐子的樣子。一個扁圓形的東西,肚子裡可以放炭,表面上是一圈圈的鐵絲,把砂鍋放在上面,受熱面積很大,一會兒就能把東西煮熟。這個小東西,會經常讓純兒想起在特種警官學院裡,和舍友們一起在宿舍裡煮東西解饞的美好往事。

  似乎從那個時候起,純兒就落下了一個毛病,每當有難以解決的難題的時候,就喜歡親手煮東西。

  今天,她下決心要煮一個最好吃的砂鍋。

  她先把從御膳房裡要來的一塊正宗雲南火腿切塊兒吊湯。古代有古代的好處啊,這塊火腿是真正正宗的南腿,純粹是用正宗的法子一點點炮製出來的。不像現代,有的是化學合成的原料,什麼都可以速成。這塊火腿香氣濃郁獨特,讓人垂涎。

  眼看著火腿已經由原來的深酒紅色變成了灰白色,純兒知道,這說明火腿中的營養和香氣已經全部都滲透到湯中了。於是把火腿撈出來,棄之不用,只把吊好的高湯留在砂鍋裡。

  又放進了幾片口蘑,幾片鮮筍,這些東西也不是為了吃的,而是用來吸收高湯中多餘的油脂的。

  等到再把這些口蘑鮮筍撈出來以後,砂鍋中的高湯就已經變成了如玉般的潔白純淨了。

  純兒又把半小碗撕成絨的雞皮扔進了砂鍋,最後,雞茸很快就溶解在了湯裡。最後一道工序,純兒把事先做好的墨魚丸一個個扔進了砂鍋,當白色的墨魚丸漂起來以後,再放進去一把碧綠的菜葉,幾片新鮮的番茄,一個異香撲鼻的墨魚砂鍋就算是做好了。

  純兒的臉上揚起了興高采烈的笑容,親手把砂鍋端進屋子。

  “玉環,快來嘗嘗,看看我的手藝怎麼樣?這也是我跟雪夫人學的。”每當純兒又暴露出了什麼本領的時候,總是會推到雪夫人身上去。屋裡沒有旁人,所以純兒放心的招呼玉環。

  玉環順從的坐了起來,接過純兒遞過來的小碗,用心的嘗了一口,說真話,確實是非常好吃,可是玉環並沒有繼續吃下去,而是抬起頭,認真的望著純兒的眼睛,目光中全是真誠:

  “小姐,玉環這輩子認定了,你就是我的主子。”

  “你怎麼又這麼說,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人都是一樣的,誰也不是誰得主人,只有自己是自己的主人。”

  第二卷 43、晴空一鶴排雲上

  玉環點了點頭:

  “我知道,小姐懂得那麼多事情,現在又多了這麼多本領,一定會成為自己的主人的,而我呢,能夠遇到小姐,讓小姐當我的主人,就已經很有福了。”

  望著玉環那憨厚的笑容,純兒有些無奈,卻又感動。

  這短短的幾天裡,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遇到了龍公子,聽了一段淒美之極的愛情故事,和拓跋的一次深談。這一切讓純兒不得不用心開始考慮自己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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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玉環挨打後,她曾經想去狠狠的打秦娥一頓,給玉環出氣,可是,後來她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她覺得秦娥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她這麼做無非是為了爭寵,為了去追求一個男人施捨給自己的那一點可憐的愛情。而這一切的罪魁都是那個皇帝,或者說,是因為這種男尊女卑的制度。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這都是純兒對愛情不變的信仰。任憑自己在歷史的長河中如何的穿梭,她都不可能像菟絲一樣,依附於一個男人,更不可能去和幾個女人分享一份可憐的愛情。

  師兄的暗示,她當然聽的出來,她也能夠看出來,龍公子氣質非凡,一看就是出自豪門,也許還是高官望族的世襲王子,這樣的出身,注定了他不可能只有一個妻子,世俗不允許,家族的尊嚴也不允許,這一點,純兒在丞相府,在將軍府,已經看的很清楚了。

  所以,師兄說的對,對於純兒來說,龍公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前兩天,師兄告訴她,前線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皇帝頒下密旨,讓拓跋去邊疆巡查。拓跋跟純兒商量,想帶純兒一起去,也好再歷練一番——“也算是帶著你實習一下如何闖蕩江湖”。師兄這樣說道。

  純兒何嘗不懂得師兄的意思,他是要把純兒帶離龍公子的視野,讓她到更廣闊的空間去尋找自己的生活。純兒也想去,純兒已經想明白了,在這個古代,屬於自己的世界恐怕只有江湖,她也願意遠離宮廷,去做一個自由自在的江湖女兒。一個能夠和自己兩情如一,並肩攜手躍馬江湖的英雄豪傑,才是自己今生的歸宿。

  所以純兒已經決定了,放棄對龍公子那朦朧的情感,畢竟在這一世,自己才剛滿十五歲,自己的春天還太遙遠。

  既然已經決定了放棄,又何苦非要躲到邊疆去呢?純兒一下子輕鬆了起來,現在,雖然古戰場在誘惑著她,江湖的風雨已經讓她的心躁動了起來。但是,她還是不能去,因為師兄說,這一去,就要三個月,她絕對不放心把玉環一個人扔在宮裡這麼久,已經出了一回事,決不能讓玉環再因為自己受到傷害了。

  純兒打定了主意,索性也就不再煩惱了,安心入夢,只等著明天找個藉口去跟師兄說明,就可以了。

  所以說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純兒下定決心要留在宮中陪伴玉環的時候,在皇后梨宮月的寢宮裡,端昊剛剛也做出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一早,後宮中分外的嘈雜,傳事太監手捧懿旨,急匆匆在各個宮苑中穿梭,甚至都走進了人跡罕至的怡琴小築,這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皇后懿旨——”太監拖著長聲吟誦著:“冬日將近,皇帝陛下依照祖訓,要入奉先殿齋戒百日,各宮嬪妃除每日清晨到太后與皇后宮中請安外,其它時間一律在自己宮中齋戒,信守宮規,不得有誤……”

  玉環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簡直是欣喜若狂:

  “這百日內,各宮嬪妃都在自己宮中齋戒,那就更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小姐,你終於可以放心出宮了。你不是最多就去三個月嗎?等不到皇帝出來,你就回來了,肯定不會出事的。而且,咱們這幾個宮女太監,都被你調教的忠心耿耿的,一定能把我服侍的好好的”

  玉環已經從純兒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純兒要出宮三個月的事。玉環誤會了純兒的意思,以為那位送給純兒靈鴿的‘師兄’,是純兒的情郎,所以積極的鼓動純兒跟‘師兄’一起出去三個月。‘如果你們真的情投意合,就像話本戲文裡寫的那樣,私奔了吧。只要小姐能得到幸福,玉環不在乎一輩子替小姐老死在宮中。’玉環這樣想。

  純兒還在猶豫:

  “如果萬一——”

  “肯定不會有萬一的,現在各宮的娘娘等於都被禁足了,沒有人會想起我們的。還有,小姐,你不是也經常聽到咱們的太監宮女帶回來的消息嗎,現在後宮中也是亂七八糟的,秦娥美人還是那麼受寵,鸝妃娘娘和榕貴妃都在整天挑她的毛病,這一次皇帝入奉先殿一百天,皇后也在中宮齋戒,她們還不趁機收拾秦娥美人嗎?而且還有三四位娘娘現在都懷了龍種,這又不知道會招來多少人嫉恨呢?所以,後宮中的主子們都挺忙的,誰也不會想起來,怡琴小築還住著一位倒霉的嚴美人。”玉環分析起後宮中的這些八卦消息來,倒是頭頭是道。

  純兒也承認玉環說的有道理,在這後宮之中,一個失寵,甚至是根本就沒被皇帝注意過的美人,比牆上的一塊磚頭還要不起眼。

  純兒的心也動了,畢竟古戰場、江湖,這些太吸引她了:

  “那我把靈鴿留給你,咱們隨時傳遞消息。”

  “行,放心吧,小姐,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等你回來的。”

  飛出牢籠是什麼感覺?反正在純兒跨出宮門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在飛,但是,她知道,這一次,自己還不是最快樂的,下一次,她一定要帶著玉環一起飛向江湖……

  第三卷 44、偷襲

  拓拔傲疆為純兒選了一匹棕紅色的駿馬,馬兒的身架不大,卻氣宇不凡,與奔雷並轡走在一起,神氣活現,就好像它比奔雷還要厲害似的。

  純兒身穿一身櫻桃紅色的勁裝,頭上包著一塊櫻桃紅色的絹帕,雖然不施脂粉,但仍舊是唇紅齒白,貌美如花。幸好身邊跟著一位如此英武的拓拔傲疆,後面還有二十位武功高強的隨從,否則,純兒這一路上,還不定會招的多少登徒子來找麻煩。

  一行人馬一路北馳,路上拓拔傲疆已經詳細向純兒講述了這次出巡的使命。

  原來西蜀國和大梁國現在是隔黃河而望,西蜀國佔據著黃河以南一直到蠻荒之地的廣大地域。而大梁國則佔據著黃河以北直到外蒙草原的地域。近十年以來,大梁國迅速強大,和西蜀國展開了軍備競賽,而且還經常爆發局部戰爭,以刺探彼此的軍事實力。

  最近,在兩國邊境的軍事對壘中,大梁國使用了一批奇怪的武器,這些武器很是奇特,都是暗殺性武器,給西蜀國的士兵造成了不小傷亡。西蜀國守邊將軍前日回朝,把這些情況密報給了皇帝,皇帝很重視這件事,所以密令拓拔傲疆到前線去看一看。“在戰場上絕不能出現我們不瞭解的武器,你一定要去把這件事搞清楚。”皇帝這樣對拓拔傲疆說。

  南國秋日,衰草微黃,夏花早謝,一行行秋雁正由北向南而來,別有一番韻味,純兒他們迎著南飛的秋雁,不幾日,就來到了長江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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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