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穿越霸王花 作者:黑鯊 (已完成)

 
li60830 2019-1-4 17:37: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7 25006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4
五十

  古時候的長江好寬闊啊,在現代,已經根本無法領略到長江的浩瀚和壯美了,而眼前的長江,白色的濁浪席天而下,浪尖上一葉扁舟在隨風而行,小船忽而被推上了浪頭的最高峰,忽而又被淹沒在了浪底。似乎天地之間,人與自然的所有搏鬥,都濃縮在了這一人一舟的身上。

  當晚,純兒他們就住在了江邊的驛站。夜色四合,純兒在拓拔傲疆的房間裡對著一盤圍棋閒聊。

  “可惜你是一個女孩子,否則我一定把你留在軍中為國效力。”拓拔說道,他總是為這一點惋惜,可惜了這麼多戰略知識,都裝在了一個女孩子的腦子裡。

  “女孩子就不能留在軍中,建功立業了嗎?”純兒憤憤不平。

  “軍營裡從來沒有女子。”拓拔也很遺憾。

  所以,才會有女扮男裝的花木蘭。純兒在心中自語。

  忽然,拓拔一推純兒,同時吹滅了桌上的油燈,嘴中說道:

  “到床上去,別亂動,有人偷襲。”說著話,拓拔手腕上一用力,純兒就跌倒到了床上,緊跟著,一陣掌風襲來,厚厚的窗幔落了下來。純兒不禁心中佩服,竟然在一瞬間就能幹這麼多事情,拓拔的武功還真是出神入化。

  而此時,拓拔已經從窗子躍了出去。

  偷襲?純兒心中興奮,這是多麼熟悉而有意思的事情啊,自從來到古代以後,她還沒被偷襲過呢。純兒可不會乖乖的呆在床上,她手中扣住了兩把飛刀,也竄出了窗戶。她要好好見識一下,這古代的偷襲和現代的偷襲有什麼不同。

  當純兒追出了窗外,拓跋已經連影子都看不見了,一看就是追蹤敵人而去了。純兒四下一望,就見東南方向上的枝葉晃動的節奏有些凌亂,這個細節並不明顯,但怎能逃過她方子純的眼睛。純兒毫不遲疑,直朝著東南方追了過去。

  其實純兒的輕功並不怎麼樣,畢竟在現代有的是工具,她用不著自己飛,但是純兒的追蹤術卻是一流的,不大工夫,她就聽見了前面傳來打鬥之聲。

  純兒掠上枝頭,就見一片空地裡兩個男人纏鬥在了一處,一個是拓跋傲疆,另一個身影似乎也有些熟悉,但是純兒一時想不起是誰了。

  看上去,拓跋和那個人似乎難分高下,純兒瞅準一個空當,就甩出了一把飛刀,蒙面人閃身躲過飛刀,黑暗中,和拓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幾乎同時拔地而起,先後消失在了黑黢黢的樹林中。

  純兒一呆,不知道他們怎麼給跑了,就在這時,純兒只覺得腦後一陣風聲襲來,不用回頭,純兒也知道一把冷森森的鋼刀已經砍到了自己的腦後。

  純兒回手扔出了另一把飛刀,飛刀剛好磕在偷襲她的那把刀的刀刃上,叮噹一聲,飛刀被磕飛了,而那把鋼刀也失去了准頭。純兒趁勢轉身,同時從腰間抽出了長鞭,聽聲辯位,就朝著偷襲自己的那個人抽了過去。

  偷襲者凌空跳起,躲過長鞭,然後雙足落到了一棵樹幹上,借力再次彈起,又攻向了純兒,純兒這才看出,攻擊自己的人也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手中拿著一柄比匕首略長一些的短刀,短刀刀刃如雪,刀柄裝飾華麗,怎麼看,也不像殺人的利器,而更像防身或者裝飾用的兵器。

  純兒的鞭法還不是十分的精熟,所以心裡沒底,就越發的把長鞭舞的密不透風,好不讓對方看出破綻。可是打鬥了幾十個回合之後,純兒發現,對方的刀法並不是多麼凌厲逼人,刀刀奪命,相反,他好像一直就很輕鬆,與其說他是想殺死或者活捉純兒,還不如說,他把和純兒的這次較量當成了一場遊戲。

  看透了對方的用心,純兒不禁心中氣惱,不管是在上一世還是在這一世,她都不能容忍輕視她的對手,這個男人必須為自己的驕傲付出代價!

  純兒長鞭一抖交到左手,使了一個虛招,鞭稍直打那個男人的眉心。那個男人側身閃過,這一下,他的整個左半身就對準了純兒,而且是空門大開,純兒嘴角一揚,右臂平抬,落蕊神針射出。

  而就在純兒抬起右臂的那一剎那,樹叢裡傳來了拓跋傲疆的一聲驚呼:

  “純兒住手。”

  但是,已經遲了,銀針刺破空氣打入了男人的肩膀,男人低低的驚呼了一聲,不是因為疼痛,更多的應該是出於意外。他到現在都無法相信,純兒竟然真能傷到自己。

  第三卷 45、陰差陽錯

  純兒也聽見了拓跋的那聲驚呼,她詫異的看著,拓跋傲疆和那個偷襲他的黑衣男子並肩從樹叢中走了出來,快步來到那個偷襲純兒的男人身邊。月色中,只見拓跋神色竟然有些慌張,就聽他低聲對那個受傷的男人說道:

  “小妹失禮了,公子見諒。”

  受傷的男人扯下了臉上的黑巾,那張因為吃痛而略有些蒼白的臉龐高貴俊美,竟然是他——那個第一次觸動了純兒心弦的龍公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5
五十一

  雖然心中已經決定放下了,可這畢竟是純兒這輩子,這兩輩子愛上的第一個男人,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兩人就這麼著相遇了,純兒的心中也難免有些慌亂。

  如果他是龍公子,那麼,另一個黑衣人一定就是……,純兒把目光轉到了拓跋傲疆的身邊,毫不意外的,她看到了一雙比千年寒冰還要冷的眼睛——日下無影,無影將軍。

  端昊有些自嘲的一笑:

  “傲兄何必這麼嚴厲的責怪小孩子,她還小,出手不懂的輕重也是常事,主要還是怪我自己大意了。”

  聽龍公子這麼說,純兒的心莫名的一苦,一陣酸澀油然而生。她沒想到,在龍公子的心裡,自己竟然只是個小孩子。純兒突然誰也不想理了,徑直轉身,朝著驛站的方向走去,當她避開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後,眼中湧起了一層淚水。純兒用力把眼淚忍了回去,既然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重視過自己,她就不允許自己為了他而流淚。

  端昊望著純兒的背影,他有過無數的女人,如何不明白純兒此時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話,傷害了這個純真卻高傲的女孩兒。其實他自己都說不清,剛才,自己怎麼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天作證,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思唸著她,她的一顰一笑已經佔據了他的整個腦海,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好不容易又見到她了,他竟然不由自主的,說出了這麼傷人的話。

  端昊他們三人回到了驛站,無影替端昊處理傷口,拓跋去純兒的房間看了一眼,純兒已經睡下了。純兒誤傷了皇上,但願皇上不會真的動怒才好。唉!真是混亂!本來,他和純兒在屋裡聊的正好,突然發覺屋外有人偷聽,他本能的護好純兒之後,追蹤而去,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端昊和無影,端昊只來得及說了一句:

  “朕來找你,沒想到你的小師妹還懂得軍事。我們就聽了一會……”

  話未說完,純兒已經追蹤而至,端昊只說了一句,你們假裝打鬥,我想試試你這小師妹的身手。然後,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想來想去,還是一句話,兩個字——天意。

  拓跋返回到了端昊的房裡。端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只是臉色還很陰沉。也難免,這是端昊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傷,還是被一個小女孩給傷到了。

  看端昊總是不說話,拓跋只得乾咳了一聲,打破了沉靜:

  “不知道陛下遠道而來,有什麼吩咐?”

  端昊淡淡的說道:

  “沒什麼吩咐,我本來是想和你一起去邊疆看一看。”

  “啊?!”拓跋愣住了,皇上想去邊疆看一看,這是何等的大事,自己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那部署,隨從,護衛,沿途……”拓跋的腦子裡閃出了一系列的問題。

  端昊搖了搖手打斷了他:

  “什麼都沒有,只有你,我,和無影,朝中百官都以為我在奉先殿齋戒,我就是要趁這個時間,親自去邊境看一看,朕,絕不做被架空在高閣之上的皇帝!”端昊的眼中射出了一道精光。

  “那陛下的安全?”拓跋還是覺得不妥。

  端昊淡淡一笑:

  “沒人知道我的行蹤,也許才是最安全的,更何況,有你和無影在,足以勝過雄兵護衛。”

  拓跋無語,他承認端昊說的都是事實:

  “那我明天就命令我的隨從們繼續北行,讓人們以為我還和大隊在一起,等他們走後,我們再從另外一條路過江。”

  端昊讚許的點了點頭,這就是拓跋傲疆,永遠無條件的忠實於自己,服從自己,並且永遠能根據自己的需要制定出最有效的方案。

  “你那小師妹?”端昊終於忍不住,又把話題轉到了純兒身上。

  “哦,”拓跋搶先說道:“這是我的錯,想帶她出來見見世面,現在既然陛下來了,我讓人送她回去就行了。”

  “幹嘛我來了,就送她走啊?”端昊的態度已經那麼平淡甚至有些乏味的問道。

  “這個……”因為我就不想純兒和你發生什麼糾葛,這是拓跋的真心話,可是不能這麼說啊,拓跋斟酌了一下詞句:“純兒畢竟出身於草莽,又年紀太小,她不知道陛下的身份,跟著咱們,我怕她會惹禍,到時候,給陛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像今天這事,萬一她要是真傷害了陛下,那臣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5
五十二

  端昊又是溫雅之極的一笑:

  “小孩子嘛,你又何必那麼認真。我看她身手不錯,不如就讓她跟著我們吧,一路上,你們兩個也算是多了個幫手,而且她又有很多高妙的軍事見解,沒準到了邊疆,還有能用上她的地方。你說呢?”

  ‘我說?皇帝已經決定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還能說什麼?’拓跋無奈,只得微微躬身說道:

  “臣遵命。”

  ‘哎,費盡心機就是為了帶純兒遠離端昊,遠離宮廷,沒想到陰差陽錯,反倒是把純兒帶到了端昊的面前,真是造化弄人。’

  而此刻,端昊的心中也在轉著幾乎相同的念頭:

  ‘本來以為這段時間自己會很忙,短時間之內,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拓跋將軍的這位小師妹,沒想到,陰差陽錯,竟然在這裡遇到了她,而且,未來的這段時間,都可以和她一起相處,真是有緣!’

  第三卷 46、被擒

  一行人又在驛站盤桓了兩天,想等端昊的傷勢稍微恢復一些再上路,而在這兩天裡,純兒一直都沒有在端昊面前出現過。端昊知道,純兒是在故意躲著自己,他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這麼有個性,這讓端昊在感覺新鮮之餘,又有些氣惱——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麼對待過他。

  “陛下,我剛才去看過了,今天江面上風浪很小,正好過江。”一大早,拓跋傲疆就來到了端昊的房間,說道。

  ‘今天就可以過江!’端昊的心頭一跳,:‘那不就可以見到純兒了?’想到這一點,端昊整個人都明快了起來。多日來一直籠罩在他臉上的陰雲,竟然不自覺的消散了。恐怕連端昊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純兒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影響了他的心情。

  晨曦中的長江寬廣浩渺,平緩的江面上,微微泛著一層波浪,就像是在風中展開了一副不見邊際的銀色長鍛。純兒今天穿了一身淡藍色的緞子勁裝,頭上紮著兩條長長的藍色緞帶,仍舊是不施脂粉。她以為自己的心潮已經平靜了,她以為再見到端昊的時候,她會無所謂了,可是,當她真正看到端昊那高雅俊逸的背影的時候,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漏跳了一拍。

  端昊始終背負著雙手,站立在船頭。他知道純兒就在自己的背後,他今天只在純兒剛一出現的時候,看了她一眼,一身藍衣的純兒,清澈明淨的宛如墜落到人間的精靈。從那時起,端昊就一直背對著純兒。面對著浩渺的長江,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這種不敢從容面對一個女孩子的感覺,對他而言,是如此的陌生。

  端昊目視著遠方,蒼茫的江水和灰白的天空連成了一色,隨著小舟的前行,遠處漸漸出現了對岸的痕跡。漸漸的,隨著對岸的景緻愈發的清晰,端昊的心潮也就愈加的澎湃難安,他下意識的攥起了背負著的雙手——什麼時候,他才能像現在自由的橫渡長江一樣,去橫渡黃河!廣闊的華夏大地,本來就應該全部屬於他西蜀國!

  這時的端昊從內到外,都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帝王!

  純兒側身站在船舷,眼角的餘光總是不自覺的飄到端昊的身上去,獵獵江風,吹的端昊身上那件白色的披風肆意飛舞,船愈到江心,江風就愈加的猛烈,而在這翻捲著的江風中,在這顛簸的小舟之上,端昊卻穩如山嶽,任何人從他的背影中,都能感受到踏實和力量,這是不是就是在現代的時候,女朋友們常常會提起的——真正的男人。

  端昊雖然一直目視前方,但是他並沒有忽略掉身後的純兒,他一直在用心的感受著,背後偶爾飄過的那一縷溫柔的目光。一種淡淡的甜蜜,在心中悠然散開。

  面前,是一望無際,波瀾壯闊的長江,背後,是一個傾心於自己的絕代佳人,江山在手,美人在懷,作為一個男人,今生還夫復何求?

  同舟的另外兩個人,拓跋傲疆和無影將軍,一個站在船尾,用心關注著江面上的一切,而無影將軍,則和往常一樣,貼身站在端昊的身側。

  只不過,這一次,無影是面朝著另一個方向的江面,身體和端昊剛好成四十五度角,這樣既可以隨時保護端昊的安全,又可以避免看見端昊和純兒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無影管住了自己的眼睛,卻管不住自己的心。他雖然一直背對著二人,但是他那西蜀國第一高手的名頭絕不是浪得虛名,純兒偶爾的一個眼神,端昊無聲的一下悸動,都逃不過他那敏銳的感覺,這些細節,每一次都讓無影的心沒來由的一疼。

  此刻,無影真恨自己這一身超凡入勝的神功,為自己平白的增添這麼多的煩惱。

  起風了,朝上游遠遠的望去,滔天的白浪奔湧而來,深秋的江風也愈加的寒冷。可是,對無影來說,這裹著風雷之聲洶湧而至的巨浪,對他的衝擊,遠不如自己背後,那一對有情人之間的情潮澎湃,而那拍打在臉上,吹入衣襟的冷冷秋風帶給自己的寒冷,遠不如自己心頭的冰雪。

  這船上的高手太多了,無影是高手,拓跋傲疆又何嘗不是高手。他一樣也看出了這三人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只是這些問題,外人是幫不上忙的。

  拓跋不禁長嘆了一聲。忽然,拓跋看見一葉扁舟似離弦快箭一般衝了過來,眼看著就要撞到他們的船上了,那葉小舟卻不閃不避,直衝著他們的船就撞了過來。

  “將軍——”拓跋想喊將軍小心,可是他的話剛一出口,就看見,無影已經旋身護住了端昊。拓跋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護龍一族的高手,如此心潮起伏之下,仍舊心思清明至此。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5
五十三

  看到無影護住了端昊,拓跋心中稍安,而此時小舟已經衝到了他們的船側,讓拓跋意外的是,小舟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直接撞翻了他們的船,而是到了他們的船側以後,一調舟頭,就從他們的船的身邊滑過,徑直來到了船的另一側,他們的攻擊目標,竟然不是端昊,而是——純兒!

  拓跋大驚,他做夢也沒想到,來犯的敵人竟然是為了純兒而來,難道,純兒在江湖上已經結下了什麼仇人嗎?

  就在拓跋這一愣怔的功夫,從小舟上躍起了兩個身穿黑色水靠的大漢,兩個人身手都非常厲害,他們從小舟上跳了起來,直接飛到了純兒的身邊,然後一邊一個,每人擒住了純兒的一個胳膊,抓起純兒,就又飛了起來,朝著他們自己的小舟躍去。從始至終,這兩個大漢的腳底都沒有挨到拓跋他們的船板。

  而當拓跋反應過來的時候,純兒已經被劫持到了那一葉小舟之上!

  第三卷 47、水中驚魂

  船上的三個男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變驚呆了。

  拓跋大喝一聲拔地而起,但是,他的身體才剛剛一躍起來,就又硬生生的落回到了船上,因為他想起來,站在他的身後的端昊!在這個時候,敵情未明,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端昊一個人留在船上。因為他是端昊的臣子!而端昊是他的君王。

  此時,泰山崩於面前而色不變的無影將軍,竟然已經臉色蒼白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子被人劫持而去,他卻不能採取任何行動,因為他是護龍一族的武士,他唯一的使命,就是保護好皇帝!

  無影虎目圓睜,看著純兒被抓到了那一葉扁舟之上,因為驚慌,純兒的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中也失去了平時的光彩。無影的心在疼,疼得他幾乎都要握不住手中的長劍了。他和端昊不同,他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女人第二眼,純兒是闖進他心扉的第一個女子,也許今生今世,他的心中都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了。可是今天,因為命裡注定的使命,他卻不得不親眼看著自己深愛的女人被人劫走,卻無能為力。

  “救人!”端昊沉聲命令道。他也已經把短刀握在了手裡。

  拓跋和無影都沒有動,因為在這個時候,皇帝的這種命令是可以被忽略的,他們現在該救的,能救得,只有一個人——就是他,宇文端昊。

  就這樣,三個武功不俗的男人,一字排開站在船舷上,目視著那一葉小舟掉轉船頭,眼看著,小舟就要逆流而上,卻無計可施。

  而小舟上的純兒,已經從最初的驚慌失措裡冷靜了下來。開始的驚慌,是因為她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有人找自己的麻煩,有點兒懵。可是,她一旦冷靜了下來,情形可就變了。

  ‘我可是方子純啊,想當年恐怖組織把我劫持到潛水艇裡,我都逃出來了,不僅逃出來了,還捎帶著把那艘潛艇給繳獲了,現在,你們幾個小毛賊就想欺負我!真是找死!’純兒一時間豪情勃發,她左右一看,那兩個大漢還在握著她的手臂,不過,他們此時手上的力道並不大,更像是扶著純兒,不讓她掉到水裡去。

  ‘呸!我用你們扶?想當年,國際刑警組織比賽水中生存,橫渡英吉利海峽,我的名次排第三!’

  純兒突然抬起左腳在船板上用力一跺,小船重重的一晃,兩個大漢一驚,不約而同的向水面看去,以為小船碰到了什麼東西,而純兒則趁勢從他們的箝制中掙脫出了手臂,身子一矮就滾到了船的另一邊,她早就看清楚了,這條小船上一共有四個人,都是高大的漢子,穿著一色的黑色水靠。其中兩個抓住他,一個在撐船,而另一個則手中握刀,在船的另一側守衛著。此時,純兒的目標就是他。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純兒已經到了那個拿刀人的身後,飛起一腳,直接就把那個大漢踢到了水中,而那個大漢也是好手,猛然受到攻擊,眼看著就要飛出船了,可是他竟然身體一晃,在空中一個轉身,又回到了船內,手舉鋼刀,面對著純兒,想要看清楚是誰在攻擊自己,可是他什麼都看不見了,因為他的眼前已經飛來了三把飛刀。刀成品字形,直攻他的耳目和眉心。大漢低頭躲過,卻沒有看見另一把飛刀已經來到了胸口,這一次,他躲不開了,飛刀刺入了他的胸口,直沒刀柄。大漢應聲跌入了水中。

  而純兒在扔出這四把飛刀之後,連看都沒看,就已經撲向了船頭——舉著槍不打,等著人反擊,那是警匪片中的情節,事實上,短兵相接的時候不會有那麼弱智的情景出現,生死攸關的時候,人們都很明白,時間就是生命的道理。

  撐船人已經有了防備,他一蕩手中長長的竹竿,凌空朝著純兒打了過來,竹竿通體油黑,竟然也是件兵器。

  ‘唉!我想念手槍!’純兒在心中哀嚎了一聲,不過她也知道,現在嚎也沒用。純兒右臂一震玲瓏鞭出手,鮮紅色的長鞭和那根油黑的竹竿緊緊纏在了一起。

  撐船人向懷中一攬,想著奪下純兒手中的長鞭,兩人相互一用力的功夫,撐船人就覺得手腕一麻,落蕊神針已經射入了他的手臂。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5
五十四

  “這死丫頭身上有多少暗器?”撐船人破口大罵,而這時,純兒瞅了一個空擋,已經從懷中摸出了一把小扇子模樣的東西,這把‘小扇子’只有扇骨,而且根根扇骨都是一柄柄銳利的鋼刺。小扇子打著旋就飛向了劫持純兒的那個大漢,大漢閃身躲過。大漢似乎對純兒頗有顧忌,任憑純兒在船上囂張,也不敢出手,這時,那個已經負傷的撐船人,突然大喝了一聲:

  “好刁的丫頭,既然不能搶回來做壓寨夫人,不如乾脆殺了她。”

  聽見了這句粗魯的咒罵,兩個大漢卻似接到了命令一般,猱身就撲向了純兒。純兒心裡明白,自己剛才不過是佔了個先機,要是真硬碰硬的打,這四個人,自己誰也打不過。

  打不過當然就要逃!眼看著兩個大漢已經攻到了自己的面前,純兒毫不猶豫的就翻身跳進了長江。

  這是純兒第二次在長江裡游泳了,不過上次是抓人,而這次是被抓,什麼事啊?!這一穿越,把自己作為特警的優越感都穿沒了!

  就在純兒進入水中的那一剎那,撐船人的喝聲又傳進了她的耳朵:

  “下水,殺了她,決不能讓她活著!”

  純兒心頭火起:

  ‘我和你們有仇啊?非要殺死我不可,這是對待未來壓寨夫人的態度嗎?’枉她看小說的時候,還一直以為,被人看中了,搶去做壓寨夫人,再遇到一位英俊瀟灑像佐羅那樣的強盜首領,是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哎,盡信書不如無書!小說都是編的!

  純兒本來是只想游回到拓跋的那條船上去,可是撐船人凶狠的態度激怒了她:

  ‘你敢讓我死?!你也不問問我是誰?!’

  第三卷 48、 惡戰中的柔情

  在後宮中百般隱忍,是因為那時自己的命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如果自己一個魯莽,那就會牽連到玉環,甚至牽連到嚴氏九族。雖然嚴氏的人都不算好,但是他們對純兒來說也實在沒有大惡,更是這一世的生身父母,就憑這一點,純兒就不能輕舉妄動,因為她不願也不能傷及無辜。

  可是現在,在這天高海闊的江湖之中,她可再也沒有那麼多顧忌了。純兒宛如一條游魚一般的潛入了水中,幾乎連一點水花都沒有濺起來,那幾個大漢傻了,另一條船上的拓跋等人也傻了,

  ‘這丫頭怎麼水下的功夫比長江上的水賊還要好?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一下子,純兒就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了,小舟上的三個大漢相互一望,竟然從艙底抄起了魚叉,對準了水面,他們好像已經算準了,對面船上那兩位高手,根本不可能離開那位貴公子,而來救援純兒。所以,根本就沒有管拓跋他們幾個人,而是專心致志的在江面上搜索著純兒。

  大漢們的這種有恃無恐,讓拓跋和無影眼中冒火,卻又無可奈何,在這四處不著邊際的江面上,他們就算是死都不能離開端昊半步!

  忽然,就見小舟突然劇烈的一晃,大漢們一驚,低頭一看,發現船底上竟然被鑿出了幾個大洞,江水正汩汩的冒進船艙來。

  而透過大洞,他們清楚的看見,純兒的藍衣在水中一閃。

  ‘死丫頭,竟然還會用這種下九流的手段!’

  小舟被毀,大漢只能棄船跳入了江中,第一個落入到水裡的大漢,身體剛一入水,就覺得雙腿一痛,一陣血紅在水裡瀰漫開來,他的身體則重重的向著江底沉了下去。

  而另一個大漢就看到一道寒光從面前閃過,一柄酷似分水刺的東西直刺自己的胸口,他艱難的閃身避過。

  這時,一直在船上焦躁不安的拓跋,雙眼中精光閃動,似乎發現了什麼,他大喝了一聲:

  “純兒不要戀戰,快上船,我去替你收拾他們!”說罷又對著無影說道:“將軍保護公子,我去抓個活口回來。”

  而此時,無影心中也產生了懷疑,所以,他無聲的點了點頭。

  拓跋縱身就要跳入水中,但是已經遲了,只見波濤起伏的江面上,幾具屍體漂浮了起來,正是那幾個大漢。

  純兒也露出了頭,拓跋把她拉上了船,而船的另一側,無影正把一具具屍首拽上了船。

  “我沒殺死他們!”這是純兒上船後說的第一句話。沒辦法,這是職業病,就算是犯罪嫌疑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能殺死人家,否則就會惹麻煩的。

  “我知道不是你,他們是服毒自盡的。”拓跋在檢查屍體,屍體的臉都已經變成了青黑色,嘴唇也變成了黑紫色。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5
五十五

  “他們的牙齒中藏有劇毒,一看情況不對,就自殺了。”

  “他們為什麼要自殺?”

  “因為他們決不能被我們抓住。”拓跋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屍體,什麼都沒有發現,他把這幾具屍體又拋入了江中。

  拓跋他們一行人終於到達了對岸,找到地方住下,先安排純兒回房休息,拓跋他們就又聚到了端昊的房間中。

  “你們怎麼看?”端昊面沉似水,自從江面遇襲開始,他幾乎就沒有說過話,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來,他心中已經掀起了憤怒的狂濤。

  “他們不是水賊。”無影說話永遠這麼簡單。

  “對,”拓跋點了點頭,“他們一開始是想冒充水賊,但是他們水上的功夫實在太差了,而且,他們在遭到純兒偷襲的時候,口口聲聲的罵純兒那是下九流的手段,可事實上,純兒用的的確是水賊的手段,他們這麼罵不是在罵自己嗎?”

  “而且,也沒有水賊打劫不成就自殺的,這麼有志氣,就不會當水賊了。”端昊的嘴角掛著一絲冰冷的嘲諷,這似嘲諷太冷了,讓人覺得,他這句話不是在對某件事,而是在針對哪一個具體的人。

  拓跋和無影都沉默了,過了半晌,端昊又問道:

  “貌似為劫色,可是劫色不成就非殺人不可,殺不成別人就殺自己,你們倒說說看,這究竟是什麼套路?”

  拓跋和無影沉默不語,其實,自從看到這幾個人非要殺死純兒不可的時候,他們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想,但那只能是埋在心中的猜想,他們誰也不敢說出來。

  又過了很久,端昊才長嘆了一聲:

  “好了,你們也去休息吧。”他也明白,事關皇家,這讓臣子們怎麼說?

  拓跋二人相繼退出房間,在拓跋馬上就要出門的時候,端昊突然又喊住了他:

  “傲兄。”

  “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回去管管你的小師妹,”端昊語調冰冷:“她太大意了,今天那幾個人,要是真正的水賊,她早就沒命了。”

  “是。”

  “還有,”端昊聲音還是那麼冷酷:“你還是安排人送她先回將軍府吧。這一路上不會太平,真要遇到事,你們都只會保護我,可是誰也護不了她。”

  拓跋的心一沉,抬頭望向端昊,只見端昊已經退到了屋角,搖曳的燭光照不到那裡,他的臉掩藏在了一片幽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臉上究竟是什麼樣的神情。

  但是,刻意的冰冷,卻掩藏不住端昊心底那深深的憐惜和自責,作為一個男人,卻保護不了自己愛的女人,這種痛苦,是外人無法體味的。

  拓跋暗自嘆息了一聲,低聲說道:

  “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會安排她離開,公子放心吧。”

  夜色闌珊,已近三更,端昊仍舊無心睡眠,索性披衣起來,到後院散步。冰冷的月光鋪了一地,遠處隱隱的傳來了江水撞擊之聲,幽暗的花叢中,偶爾還能傳出一兩聲秋蟲的鳴叫。

  自從拓跋從房中退出去以後,端昊的心在莫名的向下沉淪著,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沉到盡頭。而純兒那翩若仙子的倩影,卻一路在向上飛去,越飛越高,也距離他的心越來越遠。

  明天清晨,這個突然闖入他心扉的仙子,就要再次消失了。

  第三卷 49、傾吐心聲

  夜靜更深,秋月如水,端昊一個人獨自在庭院中漫步,心頭全是純兒那輕靈的倩影。

  ‘明天就要分別了嗎?這一別,是不是真的就會相忘於江湖。’

  忽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端昊的背後傳來,端昊沒有回頭,因為在腳步聲傳來的同時,夜風還送來了一陣熟悉的幽香。

  “你怎麼起來了?”如此情景如此夜,身邊一個外人也沒有,端昊也就沒有再使用那種生疏的詞語和態度,簡簡單單的一句問話,一如兩個人,已經相知了數年。

  純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很自然的輕輕答道:

  “睡不著,起來走走。”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5
五十六

  一陣沉默,兩個人都再沒有說話,就這麼一前一後的站在院子裡,傾聽著秋蟲暱噥,感受著瀰漫在空氣中的悠悠溫情。

  一會兒功夫過去了,端昊仍舊沒有回頭,他的手輕輕攀上了伸到他眼前的一束花枝,問:

  “為什麼睡不著,白天折騰的還不夠累啊?”聲音中有寵溺、有心疼,更隱含著絲絲期待,他在等待著純兒的回答,他在期待著自己今夜的失落,不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明天一早我就走了,就這一夜了,捨不得睡。”純兒這一句話說的沒頭沒尾,不清不楚,可是身在事中的端昊卻聽懂了。天保佑,純兒也在珍惜這最後的時刻。

  端昊心頭一陣狂喜,倏的轉過頭來,可當他看見純兒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純兒只穿了一件蜜桃色的細緞長袍,袍子樣式簡單,長及腳踝,直接裁剪出了腰身,尺寸略為寬鬆,腰上沒有繫帶子,就那麼鬆鬆的披在了純兒的身上,再配上兩條長長的水袖,宛如為純兒披上了一件月光裁成的衣裳。

  純兒好像是剛洗完頭,柔順的長發就被隨意的攏到了耳後,頭髮上沒有任何的裝飾,一頭如雲的青絲瀑布般的傾瀉而下,一直垂到了腰際。襯得純兒那美麗的五官更加的精緻,皮膚更加的細膩。

  端昊不禁看呆了,在後宮中,他看慣了眾多女子的萬種妖嬈,卻從來沒見過這種天然去雕飾的美麗。

  純兒經不住端昊那火熱的目光,輕輕垂下了眼簾,此刻的純兒,嬌俏溫柔,略帶羞澀,完全是一副小兒女的情態,惹人憐愛。讓人難以想像白天的時候,她剛剛在江面上,解決掉了好幾個彪形大漢。

  “你,明天就走了?”過了很久,端昊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純兒點了點頭:

  “師兄說,這也是你的意思。”恐怕這才是純兒最介意的吧。不在乎從此跟著你亡命天涯,但是,卻無法忍受你的決絕。

  不知怎的,聽見純兒這句話,端昊的心竟然疼的緊縮了一下,可是馬上,這種疼就又被甜蜜所取代了。

  “你,不想走?”

  “但是,如果你想讓我走,我……,就走。”

  又是一段讓外人無法聽懂的對白,但是,這月色中的一對男女卻都聽懂了。恐怕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變化,現在,在他們兩個人的心中,已經不再是相互的仰慕,而變成了彼此的愛意交融。

  也許是在純兒望見端昊那江風中的背影的時候,也許是在叢林中誤傷端昊,卻被端昊不屑,而為他心痛的時候。也許是在自己目睹純兒落水,卻無能為力的時候,也許是在看到了純兒那獨戰歹徒的颯爽英姿的時候,也許是在將軍府,耳聞目睹了純兒那跳脫機敏的思想的時候。也許,比這些都要早,從兩人看見彼此的第一眼的時候,就注定了,今生會有這一段糾纏。

  “不是我想讓你走,是怕你再跟著我還會遇到危險。”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以後,端昊自己都呆住了。自己這是在幹什麼?竟然是在解釋!竟然是在對一個女人解釋!他是宇文端昊啊,堂堂西蜀國的皇帝,九五之尊!竟然在向一個女人解釋自己的行為?!端昊簡直被自己的行為嚇住了,緊跟著,他就氣餒的發現,如果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他還是會解釋,因為他在意純兒的感受,因為他唯恐純兒會傷心,因為他不願意也不能讓純兒誤解自己。因為,端昊背過身去,重重的闔上了眼睛,承認吧,生平第一次,他害怕失去一個女人的心。

  純兒卻抬起了頭,注視著端昊挺拔偉岸的背影:

  “今天我被襲擊,是因為我和你在一起,對嗎?”

  端昊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純兒竟然如此的敏銳,他驟然轉回身,問道:

  “是誰告訴你的?!”

  端昊驚問以後才看到,純兒的臉色還是那麼的平靜,像嬰兒一樣純真安詳,只見純兒緩緩的搖了搖頭:

  “沒有人告訴我。”看端昊仍舊在注視著自己,純兒又加了一句:“怎麼,你不信嗎?”

  端昊這時才放鬆了下來:

  “我信。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這樣想?”是啊,當然不會有人告訴他,拓跋和無影兩個人都是朝中重臣,做事極有分寸,是絕對不可能對純兒說什麼的。

  “這沒什麼難猜的啊。”這件事純兒不想多談,這一世的嚴純兒也許想不到,但是上一世的方子純可是各式各樣的謀殺中歷練出來的,什麼沒見過啊。雖然她還無法判斷出原因,但是因為端昊才引來了自己的殺身之禍,這一點是不會錯的。

  端昊一時無言,純兒向前跨了一步,走到了端昊的身邊,和端昊並肩而立: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師兄曾經對我說,你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因為我就像他的師祖那樣,無法忍受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一個男人。而且,師兄和無影將軍又都這麼尊重你,所以我想,你一定是一位王侯重臣家的公子,注定了要姬妾成群,所以,我真的很想離開。”

  這一次,端昊真的愣住了,姬妾成群,這是問題嗎?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對他說過,因為他姬妾成群,就要離他而去,這個純兒也太奇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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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第三卷 50、賭約

  不理會端昊的錯愕,純兒目視著眼前的花枝,繼續娓娓而談: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這樣的夜色,似乎在催促我向你袒露心聲。”

  端昊又是一呆,他沒有想到,這位舞刀弄槍的江湖俠女,竟然還有如此文采風流的一面。

  純兒輕捻著花枝,說道:

  “我知道,我剛才的話讓你吃驚了。在西蜀國,姬妾成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在我的家鄉,一個男人卻只能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端昊覺得奇怪,不禁插口問道:

  “你的家鄉在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禁令?”

  純兒有些失笑:

  “對,是禁令,但也不全因為禁令,更多的是人們自願的,因為人們認為,只有這樣,才能說明,他們是相愛的,否則,就是褻瀆了愛情。”

  愛情?好陌生的字眼。在端昊的字典裡,只有寵幸,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愛情這個詞。

  “我的家在很遠的地方。”純兒的眼神有些迷離了,眼中湧起了一層水霧,家倒是距離這裡不太遠,但是這中間隔了一千年。

  “是在西蜀國嗎?”端昊打破沙鍋問到底。

  純兒想了一下,才說道:

  “在,但是是在大海中的一個孤島上。”這樣說,就可以搪塞了吧。

  果然,端昊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純兒又接上了剛才的話題:

  “因為我明白了,我不可能獨佔你,所以我決定了放棄。可是沒想到,我竟然又在這裡遇到了你。

  在江舟之上,我一直望著你的背影,我突然感到你的內心是那樣的深,那樣的廣,而你又是那樣的孤獨。”

  端昊的背影重重的一震,他沒有想到,純兒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純兒似乎沒有注意到端昊的心思,繼續說道:

  “那個時候,我真想留在你身邊,陪伴著你,讓你不再孤獨。後來,我被劫持到了小舟上,我很快就發現,他們是因為你才襲擊我,而當時我的心裡竟然沒有想到要埋怨你,那時,我唯一的念頭就是,如果我是在為你抵擋了災難,為你而死,那,我沒有遺憾。”

  端昊心裡感動,眼睛發熱,情不自禁的握住了純兒的雙手,純兒沒有掙扎,反倒是抬起頭,大大方方的迎住了端昊那炙熱的目光,四目膠著在一起,說道:

  “以前,師姐們對我說,女人如果想驗證自己是不是愛上一個人,那就試一試,自己肯不肯去為他死。今天,我試過了,所以,我知道了,我愛上了你。”純兒突然一笑,笑容魅惑之極:“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端昊已經沉溺在了純兒的笑容之中,但是他還是保持住了該有的清明與冷靜:

  “我叫龍宇。”

  “好,龍宇,我記住了,我叫方子純,希望你也記住我。龍宇,我愛你。”

  端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把純兒擁到了懷裡。

  純兒在他的懷中依偎了片刻,就又抬起了頭,一雙眼睛明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龍宇,我們打一個賭,怎麼樣?”

  “什麼賭?”端昊不明白純兒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提起了打賭的事。

  純兒微揚著頭,銀色的月光為她美麗的面龐增了一層動人的光輝:

  “我明天不走了,和你和師兄一起去邊疆。咱們就以這次出行為期,我賭,在這段日子裡,你也會愛上我……”

  “我已經愛上了你……”端昊想要說明,但是純兒阻止住了他:

  “現在不算,因為,你還沒有答應我,今生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什麼?”端昊失聲喊了出來,只屬於她一個女人,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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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純兒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的灑脫自信:

  “對,我就是要賭,在這段時間,你會愛上我,心甘情願的今生只有我一個女人,賭贏了,我就把我這一輩都交給你。賭輸了,我會離去,永遠都不再見你!”

  端昊還想說點兒什麼,可是純兒又開口了,笑容中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柔情蜜意:

  “因為我愛你,所以不管結果如何,在我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裡,如果遇到危險,我還是會心甘情願的為你去死!”

  說完話,純兒就飄然而去了,如同一位從月亮中凌風而來的仙子。很長時間過去了,端昊還如同雷擊一般的站在院子裡,他被純兒的熱烈、大膽,還有這些離經叛道的思想與做法驚呆了。純兒這一系列的行為,讓他無以應對,此刻,他心中僅存的一個想法就是,至少,她同意留下來了。

  而此時,同一個院落中,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同樣像被雷擊的男人,還有一個——日下無影,無影將軍。

  此刻,無影的臉已經僵硬的如同冰雕石刻一樣,作為護龍使者,他永遠不能讓端昊離開他的視野,所以,剛才那全部的情景,和純兒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看的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他多想去對純兒說:

  “我願意,我願意今生只和你一個人在一起。今生今世,如果能擁有你,我心足矣!”但是,他不能,肩頭的使命還在重壓著他,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去做。

  所以,他唯一做的,就是在純兒離去後,在心中默默的許下了誓言:

  “我以我的劍,我的生命發誓,不管你和陛下的結局如何,不管你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我永遠都會用生命去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第三卷 51、男兒的承諾

  第二天一早,純兒果然沒有走,她又和端昊他們一起上路了,沒有人再提起讓純兒提前回京的事,似乎,昨晚在庭院中發生的事情,每一個人都已經心知肚明。

  而端昊也已經恢復了一個君王該有的冷靜和決絕。四個人沿著大路走了一程,前面出現了一條岔路,端昊用馬鞭一指:

  “這條岔路通向哪裡?”

  “洪澤湖,”拓跋毫不猶豫的答道,從這裡通往邊疆的每一條路,他都已經爛熟於心。

  “洪澤湖?”端昊沉吟著,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片刻後又問道:“那裡的路徑怎麼樣?”

  “從這裡往前走一天的路程,就進入了洪澤湖區,那裡是一片廣闊荒涼的無人區,穿過這片無人區,沿著一條支流,一直往北走,就能到達黃河南岸。”

  純兒在心中嘖嘖驚嘆:

  “好厲害!洪澤湖區竟然都是無人區?!古代真是人少啊,哪像現代啊,想找無人區,得到喜馬拉雅山上去找,亞馬遜河的雨林深處,都駐紮上恐怖組織了。”

  無意中想到了亞馬遜河流域,又讓純兒想起了改變自己命運的那一天,不禁有些傷神。

  還好,同行的三個男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她神情的變化,端昊認真的聽完拓跋的解釋,劍眉一揚,簡潔明了的說道:

  “那咱們就放棄大路,穿過洪澤湖的無人區,進入黃河流域!”

  拓跋和無影相互望了一眼,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知道,兩個人的心裡現在都在轉著同一個念頭——這是不是太危險了?

  過了一小會兒,拓跋打破了沉默:

  “公子,一旦進入了無人區,那不可預計的危險就太多了。”

  端昊的臉上突然拂過了一層冷笑,冷笑轉瞬即逝:

  “其實,傲兄心裡恐怕也清楚,那些不可預計的危險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你們已經預計到了的危險吧?”

  拓跋傲疆和無影一時無言,因為端昊確實是點破了他們的心事.是啊,無人區裡基本不會有盜賊草寇,不可預計的危險無非是些毒蛇猛獸,這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算不上危險。而真正的危險,卻是那些洞察了他們的行蹤,而一心想除掉眼中釘、肉中刺的人們!別有用心的人,永遠比野獸要可怕的多。

  看見兩個臣子又不說話了,端昊的心中湧起了一陣莫名的煩惱,自己再怎麼說也算是皇帝,可是,偏偏就有人專門不把皇帝看在眼裡!

  “不用多說了,就這麼走!”端昊下達了命令,然後率先打馬前行,人們只好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忽然,端昊一勒韁繩,又加了一句:

  “沿路留些記號,想追就讓他們追,讓我也看看他們的本事!”

  拓跋和無影的心中又是一顫:

  畢竟跟隨了端昊這麼多年了,端昊的心思,他們都明白,也能理解.可是,現在卻多了個純兒,端昊這個時候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純兒豈不是太危險了?可看上去,端昊對純兒也是真心啊?

  哎,莫測最是帝王心!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6
五十九

  純兒對於身邊這三個男人的百變心思渾然不察,她現在一門心思想趕緊闖到古代的洪澤湖無人區去看一看。所以,一看拓跋和無影忽然躊躇不前,索性打馬揚鞭,策馬追上了最前面的端昊,和他並駕而行。

  看著純兒疾馳而去的背影,拓跋心中猶豫,他不能違背端昊的命令,可是又不願意讓純兒涉險。就在拓跋深感為難的時候,無影忽然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拓跋一眼。無影的雙眸仍舊是那麼冰冷而無情,但是,拓跋卻從他的眼睛中讀出了一個男人的承諾: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沒人能夠傷害她!’

  這誓言雖然無聲,卻重如山嶽。拓跋微微的點了點頭,才開始按照端昊的吩咐,有意識的留下了足跡。

  四個人所騎的都是寶馬,奔跑起來如同風馳電掣一般,一會兒的功夫,就遠離了大陸,進入了一片荒野。

  “我們現在一直向著西北走,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達洪澤湖,今夜就在湖邊過夜。”拓跋這樣說道。

  而事實上,他們也真的是走了將近一天的路,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因為是陰天,天空被厚厚的烏雲遮蔽住了,一點兒星光和月色都看不到,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純兒只能憑藉吹到臉上的風,感覺到洪澤湖越來越近了,因為,風中已經帶上了濃濃的水汽,和水面上吹過的風所特有的絲絲冰涼。

  這一夜,他們就在湖邊燃起了篝火,枕著濤聲入眠。拓跋和無影輪流守夜。

  純兒對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並不陌生,畢竟上一世,過慣了這樣的生活。而拓跋和無影兩個人經歷這樣的生活,她也不奇怪,因為在她的心目中,這兩個人與其說是朝廷命官,更不如說是江湖人而來的貼切。

  最讓純兒想不到的是,那位龍宇公子竟然也非常自然的進入了這樣的生活,他就著篝火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在拓跋收拾出的一塊空地上,合衣躺下了。

  端昊躺平以後,才發現,純兒正眼睛一眨都不眨的望著自己,他不禁朝著純兒一笑:

  “怎麼了,就好像你從來沒見過我似的?”

  紅色的火光映著端昊的臉龐,更顯得他的笑容優雅而溫暖,純兒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半晌,才悠悠的說道: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位養尊處優的貴公子。”

  端昊不由的失笑:

  “你這麼認為,也沒有錯,我也的確是稱的上養尊處優。”

  “所以,我沒想到,你竟然也能像師兄,像我們這樣,在荒野中受苦。”

  端昊的眼睛變得很深了:

  “王侯人家的子弟,生來就養尊處優,和窮苦人家的子弟生來就受苦一樣,這都是命。窮苦人家的孩子一生都在努力,是為了改變自己受苦的命運。而我們這些世家子弟,其實也一生都在努力,這一生中,一刻都不敢掉以輕心,因為我們也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壓力。為了完成這些責任,我們什麼樣的苦,都有可能經受到,也都會去無怨無悔的經受。””

  這個視角到是純兒從來沒有想到過了,她一直看小說上寫的,都是古代的紈褲子弟如何的不求上進,卻沒想到端昊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第三卷 52、談戀愛

  “為什麼你會有這麼沉重的想法呢?看上去,你還那麼年輕。”純兒無法理解。

  端昊默然,自己年輕嗎?三十出頭的年紀,應該還算年輕吧。但是,幾乎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起,整個社稷江山都壓在了自己的肩頭,壓了這麼多年了,自己的心又怎麼能不沉重呢?

  端昊索性又坐了起來,重新撥了撥火堆,讓篝火更旺了一些。

  “純兒,困了嗎?”

  “不困啊。”

  “那你願意和我聊會兒天嗎?”

  “當然願意啊,”純兒笑顏如花:“我昨天不是說了嗎,我要和你談戀愛,那我們當然要多聊天啊,要是不談,怎麼戀愛呢?”

  端昊對於純兒這些奇談怪論無可奈何,卻又深感好奇:

  “談戀愛?那又是什麼意思?”

  天啊,暈死我了!純兒在心底大叫,還好只能是自己穿回古代來,而不是端昊穿到現代去。否則,要是讓端昊到了現代,這麼一個超級大帥哥,一本正經,一往情深的去問女孩子這麼一個問題,要不被人當成白痴,就得被人當成超級色狼,還是最沒品,最沒水平的那種色狼。

  不過暈也白暈,等她醒過來以後,照樣得給端昊解釋,端昊正認認真真的等著呢。

  “談戀愛的意思就是……”純兒乾咳了一聲,真該死,這怎麼解釋啊:“嗯,就是說吧,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如果相互吸引產生好感了,就會不自覺的渴望經常呆一起,交流彼此的思想,進一步的瞭解對方。只有充分瞭解了,才能知道對方是不是自己最適合的伴侶啊。”

  端昊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最後,等純兒全部都說完了,端昊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那得多浪費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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