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穿越霸王花 作者:黑鯊 (已完成)

 
li60830 2019-1-4 17:37: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7 25015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6
六十

  啊——!純兒差點尖叫出來,‘這就是古代的男人嗎?!天啊,能先把我送回現代,讓我找一個正常的男人,好好談回戀愛,再回古代嗎?’純兒開始後悔自己上輩子,竟然活了二十四年都沒談戀愛。上輩子沒談過,這輩子一碰就碰上了這麼個主兒,看來,自己曾經夢想的,找一個非常紳士的,非常騎士的男人,陪自己談一場浪漫的戀愛的願望,基本已經成為泡影了。

  不過,既然他不懂得談戀愛,也沒有談過戀愛。那是不是就說明,他以前即使有過其他的女人,也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愛情呢?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也可以算作是他的第一個女朋友了?

  既然龍宇談情說愛的經歷等同於一張白紙,那就由自己來為他描繪出一副美好的愛情畫卷吧!這樣想一想,純兒又開心了起來。

  “話不是這麼說的,”沒辦法,既然決定了要和這個男人談戀愛,那就得有勇氣擔負起先教會他如何談戀愛這個重任。看上去這位龍宇公子,也是一副聰明過人的樣子,天資應該不錯,希望他修起戀愛學分來,也能快捷迅速。

  純兒開始對端昊循循善誘,一副要誘騙小紅帽上鉤的大灰狼的嘴臉:

  “談戀愛是一件很美好很幸福的事情,在每個人的人生經歷中,戀愛都是最美好的一段記憶。一個人如果沒有談過戀愛,那才真是遺憾呢。”老師教的不遺餘力。

  “如果相中了哪個女子,多寵愛她一些不就行了,有必要再為她費那麼多心思嗎?”學生學的一絲不苟,並且還能經常提出問題。

  “和一個女孩子談戀愛,並不僅僅是為她費心思,最重要的是,在你和她談戀愛的過程中,能夠獲得極大的快樂。”

  “那戀愛要怎麼談呢?”端昊似乎有些心動了。

  純兒眉飛色舞:

  “很多啊,要約女孩子一起出去玩兒,給女孩子送花、送禮物,要接送女孩子,要記住女孩子的生日,還要經常給女孩子一些浪漫的驚喜……”純兒數著手指頭,把從電影小說上學來的招數一一道來。

  可她還沒有說完,端昊的眼睛就已經瞪圓了:

  “這麼麻煩!”所以說,有一位賢德的皇后很重要,在端昊的記憶裡,後宮妃子的生日什麼的這些小事,皇后就都處理了。當然,後半句話他沒敢說出來,因為畢竟現在遠離朝堂,他還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皇帝身份。

  “這你就嫌麻煩!”純兒大叫了起來:“我還沒讓你追我呢!”純兒還委屈呢,憑著她現在這幅花容月貌,要是回了現代,還不整天被帥哥們圍追堵截啊?哪會像現在似的,倒追男人,男人還這麼一肚子牢騷。純兒氣的不想再理端昊了,可是端昊契而不捨

  “你讓我追你?我為什麼要追你?”純兒的這句話真的很讓端昊費解,的確是有人要追殺純兒,可確實不是他啊。

  純兒快抓狂了,她挫敗的抓亂了頭髮:

  “不是說你追我,我是說讓你追我。”完了,越說越亂!純兒平靜了一下思維,才說道:

  “我說的這個追,是追求的追。你懂了嗎?”端昊茫然的瞪著純兒,純兒徹底失去了耐性:“算了,我不和你談戀愛了。”

  說著話,純兒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轉身要走,忽然,她覺得自己的裙襬被什麼東西掛住了,她用力的一拽,沒拽動,純兒生氣的低頭一看,原來,是端昊拽住了她的裙角。

  “你放手!”純兒用力的扯裙子卻扯不動:“你幹什麼?”

  純兒美目圓睜,瞪著端昊,卻見端昊正深深的望著她,一雙明亮的眼睛中,包含著萬千情思。純兒被他看的有些心慌意亂,錯開了眼神,放低了聲音問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毛之。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端昊曼聲吟誦道,聲音中飽含深情,末了,他輕輕握住了純兒的手,問:

  “我說的對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6
六十一

  第三卷 53、端昊的心聲

  純兒呆住了,端昊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沉甸甸的敲到了她的心底,她第一次發現,這首詩中所包含的情意,竟然是那樣的幽深綿遠,讓人不能自己的就沉湎於其中,不能自拔。

  純兒不由得慶幸,今天是一個如此漆黑的夜晚,才能讓她把自己那已經紅透的臉頰掩藏在了夜色中。

  “純兒。”端昊輕喚了一聲。

  “嗯?”純兒被喚醒了神,才發現自己剛才有些忘情了:“什麼事?”

  端昊沒有再說話,卻鬆開了純兒的裙角,拉住了她的手。純兒一愣,本能的想要掙扎,端昊卻一用力,把純兒整個扯向了自己。

  純兒沒有防備,一個站立不穩,跌倒在端昊的懷裡。看到自己竟然一時不察,被端昊暗算,不由的心中又羞又氣,想要掙脫出端昊的懷抱。可是端昊卻暗暗用力,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的把純兒擁在了懷中。

  看純兒還在掙扎,端昊輕輕的伏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

  “別動,讓我抱抱你,我一天都在想你。”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純兒的臉上,純兒的臉愈加的燙了,但也放棄了掙扎,軟軟的依偎在了端昊的懷裡。

  端昊席地而坐,把純兒擁在胸前,輕輕撫摸著純兒那濃密柔順的長發,靜靜的享受著眼前這難得的靜謐。

  十幾年了,端昊雖然有過很多的女人,但他只習慣於寵幸,不習慣於表白。此刻,他心中縱然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訴說,希望正緊緊貼在他胸口的佳人,能夠聽懂他的表白:

  ‘純兒,你知道嗎,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起,你開始在我的眼中變得與眾不同,開始在我的心裡紮下了根。開始的時候,你在我眼中,只是一個單純俏麗的小美女,雖然比後宮中很多佳麗都要漂亮,但是,你絕對不是我所見過的女人中最美的。尤其是我所擁有的美女,都是各有千秋,她們有的比你溫婉,有的比你多情,而你和別人最不一樣的,是你有一雙靈動之極的雙眸。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女人的眼睛會這麼有神采,會這麼靈氣逼人。但也僅此而已。

  究竟是什麼時候起,你開始闖進了我的心呢?是當你被劫持到小舟上,在沒有救援的情況下,不驚不懼,明知不敵,也要自救的那一瞬間?還是當你躍入水中以後,竟然喊出了‘你敢讓我死?!你也不問問我是誰?!’的時候?那一瞬間,我似乎見到了另一個我自己!純兒,你知道嗎,在外人眼裡,我是天降的幸運兒,一出生就注定了太子的身份,剛一成人,就成為萬人之上的皇帝。可是,他們哪裡知道,從我記事的那一天起,我就生活在了重重危機之中。從那時起,‘你敢讓我死,我就先讓你死!’這句話,就成了我心底深處不二的法則!外人看我,永遠是和煦如春風,君臨天下。他們不會明白,正是我心底深處這不為人知的狠辣與霸氣,才有了西蜀國現在的富足穩定,才有了我表面上的優雅和煦。

  我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有一個和我一樣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你和我竟然那麼的想像。你的表面上,也是那樣的秀美、單純,甚至剛剛看見你的時候,我都覺得你有些嬌弱。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的心底,你的神經,竟然是如此的強硬而霸道。從那一刻起,我就認定了,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蹟,因為它真的為我送來了一個兩心如一的知己。

  後來,當你注視著我的眼睛,對我大膽的說出了‘我愛你,我會為你去死’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我終於深陷進了你為我編織的情網之中。後宮中,美女如雲,我相信,她們都對我有情,但是她們的感情,已經摻雜了太多的其他東西。也許,在這個世界上,從過去到永遠,會單純的愛我這個人的,只有你——方子純!

  而敢於像我這麼大膽表白的,恐怕也只有你。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跟我提出這樣一個賭約。是什麼給了你這個小女子如此的自信,讓你竟然敢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做賭注,去賭我這一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女人。可是純兒,你知道嗎?這是根本不可能的!身為一位帝王,我不僅要治理好國家,我還肩負著一個重任,就是要為皇家開枝散葉,儘量多的生下優秀的繼承人,只有這樣,宇文家族才能永遠的保持住對西蜀國的統治。這個責任我無法推卸。

  純兒,既然你有著超人的自信,跟我定下了這個賭約,那,就讓我這個皇帝,也給你定一個賭約如何?

  我就賭,在我們相處的這三個月裡,你會更深的愛上我,比現在還要深!深到你願意為了我委屈自己,願意和我一起回宮,願意為我生下孩子。我相信,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是最優秀的。我也相信,這個賭,我能贏,我有這份自信。’

  第二天,當純兒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了,她剛一站起來,就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在她身前二十來米的地方,就是煙波浩渺的洪澤湖!

  湖岸邊,生滿了半人多高的荻花。“楓葉荻花秋瑟瑟。”這曾經是古人對深秋時節最傷感,也是最真切的描述,而到了現代,可能是因為氣候和污染的原因,純兒再也沒有見過這麼綿綿延延連成了片的荻花。

  這些荻花生著淡如古玉般的花桿,枝頭上,隨風搖曳的花枝,就好像仙鶴翅膀下最細嫩的絨毛,那麼柔軟潔白,隨風輕拂,它們是那樣的輕盈,飄逸如仙。純兒覺得自己如果稍一閉眼,這些荻花就會隨風而去,一直飛入天際。

  它們就這樣在湖水與陸地之間自如的飄搖著,一邊是連天的湖水,一邊是廣漠的荒原,而這些荻花則用自己那完美的身影,隔開了溫婉與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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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第三卷 54、躍馬荒原

  純兒闖入了那無邊無際的荻花蕩中,柔軟的荻花輕拂著她的脖頸和面頰,堅挺的花桿觸動著她的衣裙,唰唰作響。她穿過了這片荻花蕩,一望無際的洪澤湖就到了眼前,

  只見洪澤湖上風平浪靜,一陣陣晨風吹過,在湖面上蕩起了一層細碎的漣漪。初升的朝陽,為湖面鍍上了一層淡金色,漣漪輕搖,搖碎了一湖的碎玉薄金。就好像那湖水深處堆積著無數的珍寶,珍寶的光芒穿過了湖水呈現了出來,才使得湖水變得這樣的珠光寶氣。

  薄薄的晨霧正在迅速的向著湖中心散去,在遠方的湖面上飄搖生姿。薄霧的掩映下,一群群不知名的水鳥,抓住這難得的時機,在水面上撲捉著魚兒,它們時而飛起,時而俯衝,矯捷的身姿,為洪澤湖平添上了一道動感的風景。

  端昊等人隨著純兒走進了洪澤湖,端昊也對眼前的情景看入了迷,但是,從他那深沉的眼光中能夠看出來,他現在絕對不是在欣賞美景。

  果然,端昊輕輕一揮手,拓跋和無影兩人會意,緊隨著端昊的身後,來到了一處距離純兒稍遠的地方。

  三人站定了身形,端昊目視著遠處的湖水,若有所思。拓跋傲疆追隨了端昊多年,已經非常瞭解端昊的每一個習慣,他知道端昊此時肯定是有話要問他,所以屏氣凝神的垂手而立,望著端昊,專心等待著端昊的問訊。

  而無影從來不主動插手國事,他的唯一的使命就是保護好端昊的安全。除非是端昊想要諮詢他的意見,否則,他即使就貼身站在端昊的身邊,也會對端昊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充耳不聞。現在也不例外,看端昊站定了身形,無影則立刻為自己選了一個最適合防護的位置。

  只不過這一次,無影所選擇的位置不再是單純的為了端昊一個人了,他不僅專心保護著端昊,眼角的餘光,還在關注著遠處的純兒——純兒此刻仍舊陶醉於洪澤湖的美景。身為一名絕頂的高手,他不會不知道昨夜所發生的一切。但是,現在這一切對他而言都不再重要了,他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管最終在端昊和純兒的這場賭局中,誰會是真正的贏家,不管純兒今生會不會成為端昊的女人,只要有他無影在純兒的身邊,他就決不讓純兒受到任何傷害。

  “你經常經過這片荒原嗎?”端昊用手向遠處一指,問道。

  “不經常,除非是我像現在這樣,輕衣減從,才會從這裡穿過。”

  “為什麼?”

  “因為我總覺得這片荒原大有作為,所以現在還不想引起更多的人對這裡的關注。”

  端昊的眼睛中流露出了些許讚賞,這就是拓跋傲疆——心中涇渭分明,深藏溝壑,可是在行動上,卻從不輕易越雷池一步。有卓越的能力又忠心耿耿,這才是端昊最需要的人才。

  “我想,我們和大梁國之間,不會只停留在局部戰爭,我們之間遲早要爆發一場大戰。勝利的人,將真正的一統江山!”端昊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的恐慌和不安,有的,只是對一統天下的期待。

  拓跋在心中暗暗嘆息了一聲,這就是他與端昊的不同。作為一名久經沙場的將軍,沒有人比他更能明白戰爭的慘烈和殘酷,多少和他情同手足的兄弟都戰死在了沙場,多少無辜的百姓都在戰爭中失去了骨肉家園,而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滿足統治者對權利和疆土的無限追求。

  但是想歸想,他畢竟是端昊的臣子,忠君,是他行為的唯一指南。

  所以,他聽完了端昊的話以後,並沒有太多的遲疑,而是平靜的回答到:

  “是,大梁國這十年來蠢蠢欲動,近年,更是頻繁研製出針對我國軍隊的武器,所以,我們必須要提早防範。”

  端昊點了點頭:

  “所以,我想在這片荒原之上,沿著洪澤湖流域,駐紮一些兵棧。派駐精兵,安放好武器庫,糧庫,一旦戰事興起,我們除了大陸上的供給外,還可以從這裡就近調動精兵和糧草武器。”

  這個想法其實拓跋早就有了,只不過身為手握重兵的將軍,是不便於輕易提起這麼敏感的建議的。現在既然端昊提出來了,拓跋也就正好把自己心中的建議都說了出來:

  “陛下說的很對。我們和大梁國之間的戰爭,一旦展開,就不會是短期的,肯定是一場大規模的長期戰爭,這樣的戰爭,打得就是糧草和後援,只要後援充足,我們就有勝算。而洪澤湖這片廣闊的荒漠無人區,的確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後援集散地。”

  “那你回去以後,就抓緊時間辦這件事。”

  “是。”

  “還有,既然我們這樣決定了,索性就在這裡多徘徊幾日,好好考量一下附近的區域。”

  拓跋猶豫了一下,他實在不願意讓純兒在這片荒原久留,因為他一路都留下了記號,指不定什麼時候,追兵就又會追殺而至,但是既然端昊這麼說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領命。

  而此時端昊又開口了:

  “你一路都留了記號了吧?”

  拓跋沒想到端昊會主動提起這件事來,愣了一下,才說道:

  “都留好了,如果有人誠心要追蹤的話,應該能夠發現,並且不會認為我們是故意留下的記號。”

  “那就好,正好在這片荒原之中,我也把這件事一起解決掉。”端昊說著話,把目光又移向了遠處的純兒。純兒的身影,在湖水和荻花的映襯下,顯得分外婀娜。端昊的目光一觸及到純兒那溫柔的身影,一下子就由冷酷變得柔和了:

  ‘純兒,雖然你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如果你和我在一起,等待你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你就已經開始,跟我一起面對重重陰謀和黑暗了,你願意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7
六十三

  第三卷 55、野宴

  因為確定了目標,所以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裡,端昊一行人就開始沿著洪澤湖遊蕩。看似漫無目的,遊山玩水,但是三個男人心裡都清楚,他們是在仔細的勘察地形,尋找最適合駐紮軍隊和補給的地方。

  因為今天並不急著趕路了,所以到了黃昏時分,他們就找好了宿營地,拓跋從馬上解下來一隻小鹿,在湖邊架起了篝火燒烤了起來。這是他今天勘察地形時捎帶著得來的收穫。

  拓跋一邊烤肉,一邊莫名其妙的看著純兒,純兒此刻似乎忙的不得了,一直就在跑來跑去的,手腳不閒著。

  “純兒,你幹什麼呢?騎了一天的馬了,還不歇歇,不累啊?”拓跋終於忍不住了,問道。

  而此刻,純兒剛剛從湖邊回來,手中捧著一團濕漉漉的東西。鼻尖上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汗珠。

  “我剛才看到了一些野生的蓴菜和蘑菇,想熬點兒湯喝,可是我們又沒有鍋,就又去做了一個鍋。”

  拓跋被純兒搞的有點暈,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決定先解決最重要的問題:

  “不要亂吃採摘來的東西,小心有毒。”端昊可是皇帝,要是毒死了皇帝,那可不是簡單的償命就能解決的。

  “放心吧,”純兒自信滿滿:“我能分辨出所有能吃的野外作物。”笑話,她方子純還怕有毒,她才十四歲的時候,就被扔到原始森林裡自己呆了倆月,美其名曰過夏令營。當年的魔鬼訓練可不是白受的。

  拓跋對純兒的本事也有一定的瞭解,認真翻檢了一番她剛才採摘來的植物,見的確都是能吃的,就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純兒做的‘鍋’上。

  “這是什麼東西?”拓跋提起放在一大疊乾淨的綠葉上的那堆濕漉漉的東西。

  “就是這頭鹿的胃囊。”純兒回答:“我已經都洗乾淨了。”

  “啊?你弄這東西幹什麼?”

  “看著。”純兒手腳麻利的提起胃囊,從剩餘的生鹿肉上選了幾塊,放進了胃囊,又放了些蓴菜、蘑菇,然後放進清水,鹽巴,最後把胃囊的口緊緊的紮了起來。這樣,胃囊就又變得鼓鼓的了,拓跋大致看明白了,可是問題又來了:

  “那你怎麼煮呢?”

  純兒也不答話,只是用短刀幾下子就在地上挖了一個淺坑,剛好比胃囊大一些,然後把胃囊輕輕的放了進去。上面又蓋上了稍厚的一層土。最後,她從拓跋的篝火上引燃了幾根木柴,又在那層土上重新架起了一堆小一些的篝火。

  拓跋終於看懂了,試探著問道:

  “你是想等過一會兒,地面上的火就會把土裡埋著的食物煮熟,還不會燒壞胃囊?”

  “不是我想,是我以前這樣做過無數次了,這是一個很通用的辦法。”純兒用心照顧著自己的小篝火。

  拓跋有些心虛——自己竟然這麼孤陋寡聞,從來都沒聽說過這麼一個常用的辦法。

  看著小篝火已經燃燒起來了,純兒又走了,這一回,她竟然抱回了幾個白花花的東西。

  這次拓跋真的呆住了,天啊,拓跋遲疑了很久,才說出話來:

  “你真的做出鍋和碗來了?”

  原來,純兒竟然剝下了幾大張完整的樹皮,用一張大的,圍成了一個圓桶的形狀,接縫的地方,用從樹皮上撕下來的粗纖維,緊緊的串連縫合在了一起。還有四個小碗,也是同樣的做法。

  “這種樹的樹皮質地細密,不怕熱,不滲漏,在野外,是炊具最好的替代品。”純兒解釋道:“而且,這種樹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再生能力極強,你不用看我現在剝下了這麼多樹皮,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自己生長出來,所以,我這不能算是破壞綠化和環境資源。”純兒出於現代人的思維,習慣性的解釋。

  拓跋對純兒後面一句話不以為然,什麼‘破壞綠化和環境資源。’這樣的詞,他連聽都沒聽到過,在他看來,荒原上有的是樹,別說用張樹皮,就算是砍幾棵樹,也實在是不算什麼。

  他只是被純兒的心靈手巧折服了。

  “你從哪裡學來這麼多古怪的本事?”

  “跟我師傅學的。”純兒這句話已經說順了嘴了,反正不管有什麼事,都推給她那個從來就不存在的師傅好了。

  拓跋由衷的佩服之餘還有些遺憾——怎麼自己的師傅就不會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呢?這些學問看起來,都很有意思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7
六十四

  可是看起來,純兒的稀奇古怪還遠遠沒有走到盡頭,她又從湖邊撿了一堆個頭不大的鵝卵石回來,扔進了篝火裡。

  “等會兒你就知道這些石頭是干什麼的了。”純兒這樣回答拓跋眼中的疑問。

  而純兒則又削起了樹枝來:

  “我好久沒吃烤肉串了,還挺想吃的,你想吃嗎?”說著話,純兒已經切下了一片片薄薄的肉片,串到了樹枝上,抹上鹽面。這一次,拓跋倒是看懂了她在幹什麼:

  “這是西域人的吃法,我以前在西域剿匪時見到過。”拓跋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沉,純兒心念一動,想起來自己腰上纏著的那條玲瓏鞭,還有拓跋從來不願提起的那位女匪首——大漠第一美人柯韻琪。看來,拓跋傲疆和柯韻琪之間,還真有故事,純兒默默記在了心裡。

  看拓跋有些黯然傷神不能自拔,純兒開始有意活躍氣氛:

  “我這種倒也不是純粹的西域人的吃法。”說著話,純兒開始在自己採摘的植物裡翻撿了起來。她依次揀出了蘑菇,野辣椒,甚至還有幾顆形狀各異的野果子,和肉片一起交替著串在了樹枝上。

  “這樣也行嗎?”拓跋表示懷疑。

  “相信我,沒錯的。”應該沒錯吧,純兒在心中默唸著。說實話,這個東西,她還只是在美食網上見過圖片,樣子大概差不多,但是好吃不好吃,她還真不知道,畢竟自己也沒吃過。今天現學現賣,純粹是為了轉移拓跋的注意力,讓他不再傷神。

  試驗成功了,一陣異香,從純兒的自制燒烤裡傳了出來。

  第三卷 56、你究竟是誰

  端昊和無影一直坐在不遠處,饒有興致的看著純兒所做的這一切。端昊出自深宮,對純兒現在做的這些事情,當然是新奇有加,他一直在心中驚嘆,這個小丫頭的腦子裡,究竟還裝著多少新鮮的東西。如果,把她收到自己的身邊,那麼,也許自己一生都不厭倦吧?到目前為止,後宮中雖然有無數佳麗,但是還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而無影的心中則是另外一番情景。他當然和端昊不通,他一出生就身在江湖,他甚至和拓跋都不同,拓跋學成武藝之後,就投入了帝王家。其實也等於沒有真正闖蕩過江湖。

  而無影,則是一個不折不扣完完全全的江湖人。他不僅是江湖人,而且作為護龍一族的傳人,瞭解江湖中各門各派的絕學淵源,是他的功課之一。無影自認,在這一點上,天下還沒有人能夠超過他。

  他現在越來越發現,純兒這一身技藝,不是來自於他所熟悉的那個江湖。那麼,純兒究竟來自於何方?

  無影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去問拓跋,因為,對於雕花小箭的傳人來說,落蕊神針,就是最好的身份證明。世代相傳,兩邊的傳人一旦相認,就要同生共死。

  而且,無影也不想問,因為他就是毫無理由的相信,純兒是善良的,無害的,不管她來自何方,她都不會去主動傷害任何人。所以在他的心中,縱然有千般疑問,也絲毫影響不了他對純兒的感情,和默默許下的誓言。

  看著大家吃著自己自制的烤串,而且還讚不絕口,純兒不由的心中得意,喜上眉梢——真沒想到,自己到了古代還多了這麼個技能,等以後離開了後宮,開了烤肉館,生意應該也不錯。純兒異想天開,越想越高興。

  直到拓跋喊了起來:

  “純兒,你燒得那些石頭到底是干什麼用的?都已經燒紅了!”

  純兒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跳到了火邊,這時,那個大樹皮桶裡,已經注滿了多半桶清水。

  只見純兒輕輕的移開篝火,土裡埋的胃囊已經變了顏色,純兒先不管這個胃囊。而是用樹枝一塊塊的夾起石頭,毫不猶豫的拋進了水裡。燒紅的石頭掉進了冷水,只聽得樹皮桶中噼啪作響,石頭突然受冷紛紛炸裂,而冷水驟然受到了這樣高溫物體的刺激,也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等最後一塊石頭也扔進了水裡之後,純兒提起胃囊,用刀刺開,把胃囊中煮好的鹿肉和蔬菜倒入了樹皮桶中,隨著沸騰的水勢,純兒又攪拌了一番,然後一一撿去樹皮桶中的石塊,一鍋鹿肉蔬菜羹,正式做好了。

  直到鹿肉羹一碗碗的分到了眾人的手裡,眾人才從驚訝震撼之中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這碗鹿肉羹,味道實在是不錯。

  “純兒,你這些都是從哪裡學來的?”這是拓拔今晚第N次問這個問題。

  “跟我師父學的,我師父是偶然跟深山中的獵人學的。”純兒不等他再接著問下去,就直接說出了後面的答案。

  “方法是不錯,就是操作起來有些麻煩,似乎遊玩時還可以,平時就沒有什麼實用性了。”端昊的大男子主義又不由自主的佔了上風,雖然,他也很欣賞純兒,但是,他還是不太喜歡純兒這麼強悍。他最理想的狀態是,純兒的能力永遠不要超出他的掌控範疇。

  “不會啊,”純兒對於端昊的帝王心思渾然不覺,純做技術討論:“長期野外潛伏,士兵的營養搭配也很關鍵,畢竟體力是戰鬥力的保證。只有保持住了旺盛的體力,才能保證有昂揚的鬥志。一般來說,短期偵查,就不用費這樣的心思,但是,像你們現在所想的這樣,要派駐軍隊,在荒原做長期駐紮,就得考慮到更多的問題。例如,糧草供應不上;例如小分隊外出執行任務,不能及時趕回,身邊沒有了配給;例如突然遭到敵人的襲擊,要和敵人在荒原展開游擊戰術……”純兒還在侃侃而談,卻被拓跋的一聲斷喝給打斷了:

  “純兒!”拓跋的口氣之嚴厲,彷彿純兒的身邊出現了一條毒蛇。

  “啊?!”純兒嚇了一跳:“怎麼了?”她這才發現,身邊的三個男人,向她的身上投來了六道像刀一樣的目光,在那一刻,純兒毫不懷疑,他們想要殺了她!

  特警的本能發揮了作用——特警法則: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突然變成你的敵人!純兒的手已經握住了玲瓏鞭,而另一隻手也扣住了落蕊神針!一雙美目毫不容情的注視著眼前的三個男人,半晌,才沉聲問道:

  “師兄,怎麼了?”

  這一聲師兄,讓拓跋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勉強按捺住自己心中的震撼和疑慮,望向了端昊。畢竟純兒是自己帶來的,這個時候,還是應該避嫌的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37
六十五

  端昊到底是君王,氣度萬千,此刻也已經恢復了平靜,一雙黑目深不見底,他微微一抬下頜,示意由拓跋來繼續提問,態度充滿了威嚴。

  拓跋無奈,只得斟酌了一下詞句,問道:

  “純兒,你為什麼會說,我們要派駐軍隊,在荒原做長期駐紮?”原來,純兒剛才無心的一句話,引起了這三個男人的警惕。今天,他們自從制定出了這個計畫之後,不約而同的誰也沒有向純兒提起,可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純兒竟然輕而易舉的指出了他們的想法。

  拓跋說話的同時,還伸出了手,像是要安慰純兒似的,壓住了純兒的雙手,他已經看出來了,純兒已經握住了兵器,他希望端昊沒有看出來。

  純兒聽明白了拓跋的問題,也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們剛才就是為了這個緊張嗎?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今天一天,你們所停留的每一處地方,都是適於軍隊駐紮的啊?”純兒說的天經地義。

  而端昊三人臉上的疑慮卻更重了,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純兒,你究竟是誰?”

  第三卷 57、猜忌

  純兒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三個男人,和這三個男人一樣,她的目光也分外的銳利,充滿了警覺和殺氣。因為她不明白,前一刻還好好的,怎麼就會形式急轉直下,成了現在這個拔弩張弓的局面。

  忽然,純兒的心頭猛然一震——天啊,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暴露了自己前一世的本領!

  純兒不禁頓足,暗罵自己太大意了。自從來到了古代之後,方子純一直都在提醒自己,掩蓋,掩蓋,還是掩蓋,因為她很清楚,在這一方土地上,絕對容不得一縷像她這樣的來自於未來的孤魂。

  本來,現在的生活已經恢復了平靜,本來,方子純已經慢慢的讓自己適應了嚴純兒的生活。可是,無端的,卻讓她和這三個人男人,一起來到了荒原,而在這漫無人煙的荒原中,幾個人相扶相助的生活,讓純兒忘記了戒備,恍然間,似乎又回到了前一世,和戰友們並肩作戰時的情景。

  而現在看起來,這一個疏忽,恐怕會給自己帶來塌天的大禍。

  想著想著,純兒突然鼻子一酸,眼淚險些墜落下來——換了容貌如何,接受了命運如何,找到了珍愛又如何,這裡終究不是自己的世界。

  而此時,端昊他們三個全都呆住了,他們眼睜睜的看著,純兒一臉冷峭,一臉孤絕,美麗的大眼睛中,兩顆沉甸甸的淚珠搖搖欲墜,包含著委屈和憂思。在這一瞬間,原本出現在三個男人心中的懷疑,都不知不覺得消散了。

  拓跋的手仍舊扣在純兒的手背上,此時,他則順勢握住了純兒的手,輕聲問道:

  “純兒,你怎麼了?”

  “我想媽媽。”純兒脫口而出,淚珠也啪嗒一聲墜落了下來,其實,現在純兒真正想說的是,她想回家,想她的戰友,想回到現代,想去過屬於她的那種生活!

  看著純兒此刻完全的一副小女孩兒的情態,泫然而泣,等著別人安慰。可是拓跋卻不能再有進一步的行為了,縱然純兒是他的師妹,但是現在畢竟有了端昊,雖然大家都還沒有說破,可是拓跋和純兒之間,也算是君臣名分已定,所以他和純兒之間,是不再適於出現什麼太親密的舉止了。

  拓跋有些為難的看了看端昊,而端昊仍舊是一臉的沉思,看的出來,他並沒有一下子就被純兒的淚水打動,仍舊在心中思量著純兒剛才的行為。

  拓跋不禁在心中暗嘆了一聲,帝王心啊,也許就是要比別人冷硬吧?

  方子純畢竟是方子純,嚴純兒的嬌柔,並沒有太多消磨掉她曾經叱咤風雲的銳氣,片刻的脆弱之後,純兒就已經重新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在我的字典裡,永遠都不會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樣的情景出現,我永遠要保護自己,佔據主動。還是那句話,既然來了回不去,我就要努力的活好,努力的活下去!’

  純兒鬆開了握住玲瓏鞭的手,搓了搓臉,順勢抹了一把淚水,再仰起臉來的時候,純兒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如常,被淚水洗過的眼睛也顯得分外的清澈。

  “我剛才嚇著你們了吧?”純兒說的是你們,但是目光卻凝聚在了端昊一個人的臉上。最在乎的,還是他吧,就算師兄懷疑我,我都不會這麼傷心,這是不是就是因為愛上了,所以,才會分外的介意?

  端昊被純兒盯的有點兒不自然,情不自禁的錯開了眼神,心中暗暗詛咒了一句:

  ‘這是個不懂規矩的小丫頭,竟然敢這麼盯著我看!’真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麼挑釁般的直視著端昊。

  純兒也不等別人回答,自顧自的莞爾一笑,笑容灑脫出塵:

  “其實,這些軍事常識,都是師傅教我的。我從小在師傅身邊長大,因為年紀小,又是女孩子,所以,一直被師傅師娘嬌慣,沒有學成多少武藝,反倒是天天跟在師傅身邊,學會了這些彫蟲小技。”

  純兒表面上若無其事,侃侃而談,而實際上,已經在心裡把自己看過的所有武俠小說中的情節,翻了一個遍了。她努力斟酌著詞句,儘量讓自己說的可信。

  “真沒想到,落蕊神針的傳人,還有這樣的高才。”拓跋有些感嘆,其實也是想幫純兒趕緊把這個場圓過去。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純兒,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著才能讓端昊不再懷疑純兒了,所以,拓跋真誠的說道:“等什麼時候閒下來,我和你一起回山,好好去聆聽一番師伯的教誨,那我真是受益無窮了。”

  純兒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拓跋傲疆話裡的意思,心中暗暗感激,接口說道:

  “我帶你去沒問題,但是就怕你去了,也學不到什麼東西。”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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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因為你是大將軍啊。我師父平時總是說,戰爭是最殘酷的事情,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在戰爭中,受傷害的永遠都是最善良的平民百姓,所以,我師傅才會下決心一生隱居,因為,他絕不肯把自己的才學用到戰爭中去。”

  “如果這樣說,那就是你師傅狹隘了。”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端昊,突然開口說道:“俗話說的好,學成文武藝,販與帝王家。人生在世,就是應該盡自己所能,努力的為國家為君主多做些貢獻,只有這樣,才不枉此生。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師傅能夠把自己的本領都用到為國盡忠上來。”說話間,端昊的眉宇間盡顯帝王的豪情和氣概。

  看到端昊終於打消了對純兒的疑慮,拓跋和無影都情不自禁的鬆了一口氣。

  第三卷 58、愛愈深

  經過了這樣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變故,純兒他們幾個人之間,似乎突然少了些什麼,氣氛不再像剛才那麼輕鬆自然了。

  對此人們都有些遺憾,可是又都束手無策,只是重新回到篝火邊,默默的埋頭吃飯。

  過了一會兒,從來都是惜字如金的無影,突然開口了:

  “拓跋兄,你馬上掛著的那個背囊裡是什麼東西?”

  拓跋聽見無影的問話,目瞪口呆。這倒不是因為無影的話有多麼新奇,而是,這麼多年來,拓跋傲疆第一次聽見無影會對某種事物產生好奇,這可真是新聞。

  所以,拓跋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哦,你是問那個背囊啊,那是純兒的東西。對了,純兒,我都忘記問你了,臨出門前,看你鼓搗了好幾天,那到底是什麼?”

  說到後來,拓跋終於明白了無影的用意。他深信,以無影的細心和本領,肯定已經在端昊出現之初,就細緻檢查了所有人的行裝——這也是護龍職責所在,對此,拓跋倒也不介意——反正都是為了忠君之事。

  而此時,無影提起這個問題,只是為了緩解現在的沉悶氣氛。想到此,拓跋不禁抬頭忘了無影一眼,只見無影還是那麼冷漠孤寂,任誰也看不出,他的心中已經掀起了滔天的情潮。拓跋不由得暗嘆了一聲——看來,這位冷心冷面的男子,注定了要為情傷心一世了。

  純兒已經吃完了飯,聽到拓跋問自己,索性就直接走到了馬兒的身旁,動手解下了馬背上那個鼓鼓的背囊。

  “真是的,昨天光忙著趕路,我也忘記了。”純兒一邊打開背囊一邊說道:“臨近出京的時候你不是說,等到了邊疆,我們有可能在野外過夜嗎?所以我就做了這些東西,沒想到,剛剛到了這裡,就用上它們了。”

  說著話,背囊已經展開,幾件東西顯露了出來。端昊他們幾個人看見這些東西而流落出的困惑目光,足以證明這些東西是很新奇古怪的。可是,此刻如果再有另外一個現代人在場,那麼一定會百無聊賴的告訴他們,這些東西真的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就是兩頂野營帳篷,兩條睡袋!

  當然,因為古代的資源限制,所以純兒在製作這些東西的時候,已經充分的因陋就簡了。用桐油刷過的竹竿代替了鐵質的帳篷支架,用結實的粗麻布代替了輕薄的防雨綢,用一層層的絲綿代替了紡織棉。

  因為材料有些粗糙了,所以這些帳篷和睡袋看上去不像現代的那麼輕盈小巧,但是,端昊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小房子’就憑空的從純兒的手底下變了出來,也已經足夠震驚的了。

  “可惜我沒想到路上會有這麼多人,只準備了兩套。”純兒搭好了一個帳篷,拍了拍手說道:“我師傅平生最大的喜好就是雲遊,可是又不喜歡吃苦。還不愛帶些僕從照顧自己,總覺得那些人礙手礙腳,所以,就想出了這些東西,這樣,不管他雲遊到何處,都可以讓自己過的很舒服了。”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這次純兒可不想再露出馬腳了,直接就為這些帳篷和睡袋編出了一個可信的來歷。

  拓跋撫摸著這些帳篷和睡袋嘖嘖稱奇:

  “師伯真是一位曠世奇才,等閒下來,你一定要帶我回山,我要好好向師伯討教。”他已經直接把純兒那位子虛烏有的師傅,認作師伯了。然後,拓跋又轉身和無影探討:“如果,我們把這些裝備再改良一下,讓它們更小巧一些,也許就可以代替過去的帳篷,用到行軍作戰中了。”

  純兒暗自佩服——拓跋傲疆不愧是一位少年有為的將領,他的全部思維好像都凝聚在了軍事上面,有這樣的一位統領,是西蜀國將士的福氣,也是西蜀國的福氣。

  兩頂帳篷都搭好了,端昊始終都沒有說話,他一直若有所思的望著佇立在曠野上的小帳篷,臉沉似水,目光深若寒潭,沒人能夠看出,他的心中在想些什麼。只是從他那偶爾飄過純兒背影的眼神中,可以猜測出,他一直所想的事情,一定和純兒有關。

  夜色四合,今夜是個晴天,漫天的星光,層層疊疊,密密匝匝,純兒坐在狂野中,痴痴的望著夜空,頭頂上的星光,讓她想起了在現代,聖誕節的時候那些璀璨的燈火。

  前一世,她走遍了世界每一個角落,比起來,她最愛的當然是家鄉,但是,她一直認為,最美的聖誕節,卻是在北歐。因為北歐的聖誕節,沒有那麼重的商業氣息,一到聖誕節的時候,整個北歐就好像突然進入了一個童話的世界。所以,只要一有時間,她都會到北歐去過聖誕節。

  聖誕節的時候,那裡大街小巷都是晶瑩的冰雪,樹梢上和房簷上都掛起了一串串璀璨的小霓虹燈,閃耀著金色的光芒。而所有裝飾,也都是以金色和紅色為主,再配以銀色,然後才是其它的顏色。但是,不管是什麼顏色什麼形狀的裝飾,都為人們傳達出了同一個信息——快樂,富足,祥和。在這樣的氛圍之下,會讓人們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全身心的去感受幸福,去感恩生活。

  “純兒,”純兒正在望著星空冥想,忽然被一聲輕喚打斷了,她想的太入神了,以至於這一聲輕喚,竟然讓她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還沒等她回過頭來,一雙有力的臂膀就擁住了她那柔軟的身軀,純兒沒有掙扎,因為她已經被端昊那熟悉的氣息包圍了。

  端昊緊緊的把純兒摟到了胸前,久久都沒有說話。雖然,才一天一夜沒有抱過純兒,但是端昊覺得,兩個人好像已經分別了很久一樣。端昊不禁有些自嘲——古人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現在,他對純兒,簡直是每天形影不離,都還會相思。這是不是因為純兒太靈動,太不可捉摸了,所以,端昊才總覺得只要自己稍微一鬆手,純兒就會像露珠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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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第三卷 59、詭異的香爐

  純兒也無言的靠在端昊的懷裡,她的心中也已經被濃濃的思念填滿了,縱然白天發生了太多的變故,縱使當時端昊的猜疑讓她傷透了心,可是,當端昊擁她入懷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憤和委屈,就都被她心中的情感壓倒了。純兒心中都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志氣,為什麼就恨不起他來,難道,真像愛情小說中寫的那樣--女人一旦愛上了男人,就失去了自我。

  “想什麼呢?”端昊在純兒的耳邊輕聲問道,聲音溫柔的就像天空中第一縷月光。

  “想你不信任我。”雖然心中已經原諒了他,但是純兒還是不由的訴說出了心中的委屈。

  端昊的手臂一用力,把純兒抱得更緊了:

  “純兒,對不起,我也有我的難處。”在純兒聽來,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可是一說出口,卻把端昊自己都給嚇住了,他這是在幹什麼?他,堂堂西蜀國的皇帝,宇文端昊,竟然在跟一個女人說對不起?!她只是一個女人啊!可是,雖然震驚了自己,端昊卻無法把剛才那句道歉收回去,因為,純兒剛才話語中的委屈刺痛了他,讓他心疼。或者更確切的說,白天的時候,當純兒被他們懷疑,脫口說出‘想媽媽’的時候,端昊的心就已經軟了。如果當時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不是礙於西蜀國的大計,不是礙於當著兩位臣子,也許端昊早就拋下一切猜疑,像現在這樣,把純兒擁進懷中,用心呵護了。

  “真的,我也是不得以。”又是一句解釋,語調中已經包含了濃濃的無奈和歉疚,‘純兒,你知道嗎,我真的愛你。可是,我的身份注定了,你如果和我在一起,就必須要承受很多平凡人家承受不到的壓力和委屈。’

  本來,端昊還以為,純兒又會像白天那樣掉下淚來,畢竟,現在她依偎進了自己愛的男人的懷裡,每一個女人現在都會是最脆弱的時候。可是,他沒想到,純兒再開口時竟然是出奇的平靜:

  “你說的對,今天的事情也是我太敏感了,你們這樣戒備,一定有你們的理由。”

  端昊有些吃驚,因為自從和純兒認識以來,他一直都認為純兒是一個活潑的有幾分任性的小女孩兒,不太像後宮中那些被精心調教出來的大家淑女,他一直認為這一點是純兒的欠缺。可是,此刻,純兒竟然說出了這麼通情達理的話。

  覺察出了端昊的驚異,純兒淡然一笑:

  “你不用這麼驚奇。我雖然從小生長在江湖,三從四德學的不太好,但是,不大懂得淑女那一套,並不代表我就沒有頭腦。”生長在現代,也就等於生長在江湖吧。純兒接著說道:“雖然我一直沒問過,你究竟是什麼人,但是我能看出來,你和無影將軍,都不是一般的人,我想,你們肯定都和師兄一樣,是朝廷的重臣。而現在,你們奉旨巡邊,在途中,又定下了暗藏屯兵這樣的大計,身負著這樣的重任,你們的戒心重一些,也是理所應當的。”

  是啊,事情過後,純兒也在反思,自己前一世的經歷,早就教會了自己永遠保持著高度的戒備。這樣想一想,端昊他們的行為也無可厚非,畢竟自己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可是,自己那時卻就承受不了了:

  “我當時對你們的懷疑難以承受,也許,只是因為承受不了你的猜忌。你的不信任,讓我傷了心。”

  “純兒,對不起,就像你剛才所說的,我有我的責任,而且,你的身上確實埋藏著太多我不瞭解的秘密。純兒,你願意把你心中的一切秘密,都告訴我嗎?”

  “我願意,”純兒毫不遲疑的回答道:“當我們的賭約結束,你願意和我從此浪跡江湖的時候,我一定會把我心中的一切秘密都告訴你。”

  看純兒還在堅持自己的賭約,端昊無語,他唯有更緊的抱住了純兒,心中默默的說道:‘純兒,我真心希望,三個月後,你會心甘情願的和我一起回京,入宮,因為,我真的捨不得失去你。’

  兩個人雖然各懷心思,可卻都是在為了這段情而掙扎糾纏,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緊緊的膠著在一起,傾聽著彼此的心跳,感受著彼此的體溫。漸漸的,端昊的手不由自主的在純兒的身上撫摸了起來。純兒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情不自禁的嚶嚀了一聲。

  這一聲細微的呻吟,宛如點燃了端昊心中的烈火,端昊一回頭,看見了不遠處的那頂小帳篷,一時,心中的火焰騰然而起,他不由分手,打橫抱起純兒,還沒等純兒明白過來,就抱著純兒鑽進了帳篷。

  純兒直到被端昊擺放在了帳篷中的睡袋之上,才驚覺端昊的用意,不禁臉紅心跳,本能的就要掙扎躲避,可是端昊已經俯下了身子,把純兒嬌媚柔軟的身體壓到了身下,同時聲音暗啞的呢喃道:

  “別怕,純兒,我不會做什麼,我會等到娶你以後。現在,我就是想親親你,讓我親親你……”後面的話,已經淹沒在了端昊粗重的喘息聲中。

  十幾年來,端昊已經有過無數的女人,所以經驗非常老道,他用嘴唇輕輕摩梭過純兒柔嫩的臉頰,最後,在純兒的嘴唇上反覆的摩擦著,一點舌尖慢慢引誘著純兒主動張開貝齒。端昊的激情也撩撥起了純兒心中的慾火,她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抱住了端昊。

  純兒的響應,給了端昊莫大的鼓勵和刺激,他一低頭,重重的吻住了純兒的雙唇,而一隻手也攀上了純兒的酥胸,朝著她的衣裙裡面探去……

  而就在此時,一間幽暗詭異的斗室之中,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高大男人,正紋絲不動的站立在一個巨大的香爐之前。這個男人的五官隱在了黑暗之中,所以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出他身材分外挺拔,背影穩如山嶽。

  只見他一揮袍袖,香爐上就升起了一片濃白色的煙霧,煙霧不停的凝聚變換,最後竟然變成了端昊和純兒的樣貌!端昊和純兒此時在帳篷中的行為,清清楚楚的呈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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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第三卷 60、陰謀初露

  只見香爐之中,濃白色的煙霧裊裊升騰,在半空中彙集凝聚,漸漸的形成了一個長方形,這個由一層薄薄的煙霧組成的‘長方形’中規中矩,酷似一個灰白色的投影屏幕。純兒和端昊的身影就是出現在了這個灰白色的‘屏幕’上。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影子也是灰白色的,漸漸的,身影上竟然有了顏色,又過了一小會兒,他們兩個人的影子竟然變得完全真實了,真的就好像在放電影一樣,把純兒和端昊此時在帳篷中的情景,如實的投射到了這個由煙霧組成的‘屏幕’之上。

  只見端昊已經整個壓在了純兒的身上,忘情的深吻著純兒的雙唇,而純兒則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聲誘人的呻吟。端昊早就看出來,純兒在情慾上無比青澀,可是她對於挑逗的反應卻又那麼潑辣大膽。這兩點結合起來,足以讓任何男人瘋狂。

  所以,端昊不遺餘力的盡情撩撥著純兒,用盡了自己所熟悉的一切手段,端昊喜歡看純兒在他的引導下,一點點敞開自己,為了他從清純轉變到性感。

  端昊愈加的瘋狂,純兒的心中也像是燃起了一把火,她雖然以前從來沒有這種經歷,但是她畢竟來自於開化的現代,一個現代的女孩子,當然不會像古代的女子那樣,在床上的時候,都不敢正視自己的愛人,也不會像古代的女子那樣,把兩情相悅的歡愉,純粹當成對男人的一種奉獻。既然兩情相悅,她當然也要品嚐這其中的快樂。

  純兒感受著端昊的吻,端昊的氣息,她心中的激情也被一次次的激了起來,身體越來越炙熱。終於,像是有一個聲音在冥冥中引導著純兒,教給她該怎麼做一樣,純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緊緊握住了端昊身體上的昂揚之處。

  端昊措不及防,不禁失聲叫了出來!他真沒想到,純兒竟然這麼大膽,在宮中,狂放如秦娥,都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純兒握住了還不算完,她竟然隔著衣服,用力的揉搓了起來!端昊再也把持不住了,隨著純兒的動作大聲的呻吟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從來也沒有經受過這樣的刺激,他馬上就要傾瀉而出了。

  端昊現在什麼也顧不上了,他一隻手胡亂的揉摁著純兒的胸脯,而另一隻手已經伸進了純兒的衣裙,直朝著她的小腹伸去,他要和純兒一同到達歡樂的巔峰。

  黑暗的斗室中,那個男人仍舊像石雕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香爐的前面,目不轉睛的盯著白煙中,已經意亂情迷的純兒和端昊。忽然,那個男人大喝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暴躁,與此同時,他重重的一甩袍袖,巨大的香爐應聲倒在了地上,半空中的煙霧‘屏幕’也就隨之消散了。而那個男人仍舊狂怒不已,雙掌翻飛,片刻功夫,一件不大的斗室,就被他砸的不成樣子了。

  這時,純兒他們所在的帳篷外面,忽然飛過了一群不知名的野鳥,野鳥嘎嘎鳴叫著,穿過夜色,向著遠方飛去。刺耳的尖叫聲驚動了帳篷中的兩個人,端昊這才驚覺,自己剛才差一點就失去了理智。他看了看純兒,純兒也是雙腮潮紅,但是衣裙還很整齊。端昊這才松了一口氣——他終究是受聖人教育長大的,堂堂西蜀國的皇帝,如果幹出這種野合的事情來,就算沒人知道,他也沒法對自己交代。

  端昊又看了純兒一眼,純兒粉嫩的臉上,那一陀紅暈,幾乎差一點就又擊碎了端昊剛剛培養起來的理性,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子,在純兒的臉頰上,深深的吻了一下:

  “小妖精,我早晚得被你迷死!快睡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純兒半睜開眼睛,媚眼如絲:

  “你要回去了嗎?”

  “對,傲兄他們都在,要是看見我們在一起過夜,太不成體統了。”

  這一點純兒倒是接受,別說這是古代,就算是在現代,妹妹也不能當著哥哥的面就和男朋友一起過夜啊。於是,純兒點了點頭:

  “行,但是,你得哄我睡著了,才許走。”

  純兒說的天經地義,理直氣壯,可是聽在端昊的耳朵裡,簡直是太震撼了,這個小丫頭竟然命令起自己來了!可是轉念想想,自己還真捨不得馬上就走,索性就擁住了純兒,慢慢的拍了起來:

  “好,我哄你睡著了再走。”哎,如果再這麼寵下去,一定會把這個小丫頭給寵壞的。端昊反省,但是反過來,端昊又勸自己,不就這幾天嗎,寵就寵吧,等到回宮以後,她會慢慢長大,學會做一個合格的妃子的。

  黑衣男人終於砸累了,重重的靠在了牆壁上,現在斗室中已經是一片狼藉了,他仰頭向著黑暗的房頂,似乎在冥想什麼,片刻之後,就見他走到了窗前,從懷中摸出了一塊刻著符號的玉片,嘴唇微微翕動著,默念了片刻,那塊玉片上就發出了一層溫潤的光彩。

  京城,嚴丞相府,白樓。

  雪夫人已經進入了深深地夢鄉,突然,像是有什麼感應一樣,她猛地翻身坐起,同時一隻手伸到了枕頭下面,當她的手再拿出來的時候,手掌中已經多了一片白色的玉片——正是純兒剛剛回到古代的時候,送給了她全部記憶的那塊玉片,而此刻,玉片上,又泛起了一層溫潤的光輝。

  雪夫人雙掌相扣,把玉片握在掌心,雙目微闔,似乎是在傾聽著什麼。

  半晌,玉片上的光輝徹底暗淡,消失了,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而雪夫人,卻像是受了什麼極大的打擊一樣,身體重重的靠在了床腳,頭上的發髻散亂了,她也沒有心思去整理,那雙從來不沾染世俗間一切煩憂的美麗眼睛中,竟然射出了兩道悲傷欲絕的目光。

  第三卷 61、刺殺

  接下來的日子裡,純兒和端昊一行人的足跡幾乎遍及了整個荒原。拓跋傲疆心細如髮,不放過任何一種可以屯兵藏糧的可能性,而端昊更是極其具備高瞻遠矚的全局性思維,一次次的提出了各種在未來可能會出現的突發狀況。

  純兒一路走來,親眼目睹了拓跋和端昊、無影等人的種種作為,不禁在心中暗暗喝彩——這三個男人,都不愧是西蜀國的棟樑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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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這一天,一行人沿著洪澤湖區的一條支流一路北上,到了黃昏的時候,來到了沿河的一處幽長的峽谷。

  “今晚就在這裡過夜吧。”端昊在馬上用手一指。

  拓跋四下里看了看,說實話,這不是過夜的好地方,地勢有些險峻荒涼,可是這一路走來,端昊一直就是專門挑這樣的地方過夜,拓跋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拓跋和端昊純兒三人在峽谷中挑了一塊平坦的地方點起了篝火。無影又消失了,拓跋心裡清楚,無影是去‘取信’了。端昊身負國事,每天都會有專門的信使為他送來京中的信件,裡面傳遞了朝中和宮中的各種消息,不過,為了不引起純兒的懷疑,也為了不讓更多的人摸清端昊的行蹤,他們從來不讓信使靠近他們,每天都是無影在特定的時間,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發出信號,然後等信使把信送過來。

  無影回來的時候,看見端昊正和純兒在一條淺淺的溪流邊嬉戲,純兒清脆的笑聲,在峽谷中久久迴蕩不絕,那笑聲那麼甘甜悅耳,彷彿天上仙子的玉鈴兒墜落到了人間。這動人的笑聲,險些讓無影失了魂,他勉強鎮定精神,把自己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相思,都掩藏在了夜色中之後,才舉步朝著端昊和純兒走去。

  眼看著就要走到端昊的近前了,正在溪邊戲水的純兒突然一個站立不穩,直接朝著水中倒去,無影一驚,本能的就想縱身而起去扶住純兒。可是,一直站在純兒身邊的端昊動作更快,一把扶住了純兒,順勢把純兒擁進了懷中,兩人一時相擁無言,細碎的月光灑進了溪水,滿滿一溪的光亮中又映出了兩個纏綿相依的身影。無影的心突然劇烈的一疼,那一瞬間的疼痛是如此的劇烈,以至於很久以後,無影都無法想像,自己那一天怎麼會沒有被疼死。

  把信件交到了端昊的手中之後,無影立刻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一如既往。縱然心已經墜入到了萬劫不復的地獄,但是無影的臉色仍舊是那麼的冷硬和默然,任誰也無法看出,這個比萬年岩石還要冷硬的漢子的心,已經被傷的鮮血淋漓。

  這時,純兒已經坐到了溪邊的石頭上,端昊也坐回到了她的身邊——相戀中的人兒,總是一刻也不願意分離的。

  端昊一手摟著純兒的肩膀,一手抖開了信紙,純兒則順勢靠在了端昊的胸前,雙眼朦朧的眺望著天上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這就是純兒可愛的地方,從來不問端昊公事上面的事,不像後宮中的有些妃子,總覺得如果能介入一點端昊的公事,就會讓自己的地位更加穩固一點,所以,總是千方百計的想要顯示出自己在處理國事上的能力。端昊不知道,純兒之所以這麼做,純粹是出於現代人的思想——即使是再愛的人,也要給對方以一定的獨立空間,否則,彼此都會窒息。

  端昊快速的掃了一眼信上的內容,按照慣例,第一頁是他安排在朝中的親信所寫的,朝中沒有什麼大事。而第二頁,則是皇后寫的,照例問候了端昊,說了太后的身體,一般再接下來,皇后都會說,後宮中一切安好,勿念什麼的。可是今天,皇后卻寫來了一件事情——住在望德宮的秦娥美人小產了,生下了一個已經死掉了的男胎!

  這個消息讓端昊愣了一下,他回想了一下,倒是沒用太長時間,就想起了秦娥的樣貌。他已經預計到秦娥會懷上龍種,因為畢竟那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專寵秦娥。這個秦娥看上去挺健康的,真沒想到,竟然也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想到這一點,端昊不禁心生怒氣!

  這時,純兒忽然哆嗦了一下,端昊警覺,趕緊抱緊了純兒:

  “怎麼了?”

  “不知道,好像有什麼蟲子咬了我的手指一下。”

  端昊趕緊撈起純兒的小手,就著月光一看,果然純兒的小指上有些紅腫。

  “真是的,野外的蟲子就是太多了,你那細嫩的皮膚哪裡經得住這些。”端昊心疼的說道。

  純兒淡淡一笑: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嚇了我一下,我是不是打擾你想事情了?”

  端昊搖了搖頭,順勢把信紙一揉塞進了衣袖:

  “她們能有什麼大事,比起你的手指受傷來差遠了。”說著話,低下頭,開始輕吻純兒被咬著的手指。純兒雙頰緋紅,堪堪的躲避著端昊的輕薄。

  夜已深沉,星隱月落,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峽谷中支著一大一小兩頂帳篷,純兒睡在小帳篷裡,而另一頂帳篷,則被拓跋加以改良擴大,他們三個男人睡在了裡面。此刻,兩頂帳篷中都傳出了平穩的呼吸聲,說明帳篷中的人都已經睡熟了。

  忽然,幾個黑衣人在夜色的掩護下,無聲的欺近了帳篷,他們似乎目標非常明確,所以,一點都沒有遲疑,直接就來到了純兒所睡的那頂小帳篷外面!

  這四五個黑衣人配合默契,閃身形就分散到了小帳篷的四周,然後幾乎在同一時間,從不同的方位,把手中的兵器刺進了帳篷!

  他們的兵器好像都是為了這頂帳篷而特製的,刀身窄而長,尖端鋒利,刀身還有倒刺。小小的帳篷,突然被這樣五把刀從不同的方位刺進去,裡面的人,就算有通天之能也在劫難逃了。

  第三卷 62、變局

  帳篷中傳出了一聲驚呼,正是純兒的聲音。

  而此時,純兒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不遠處的另外一頂帳篷,帳篷中的拓跋和在外面防護的無影,聞聲而動,就要前去救援。

  忽然,一個冷到了極點的聲音,從他們的背後響起:

  “稍微等一等。”原來端昊也出來了。

  拓跋和無影一愣,黑暗中看不清端昊的臉色,也猜不透端昊的心思,他們縱然心急如焚,也只能聽命。

  五個刺客看來這一次是勢在必得,不殺純兒決不罷休。他們手中的長刀刺進了帳篷之後,算著純兒的身上一定會出現幾個透明窟窿了。可是這幾個男人還不肯罷休,因為他們已經聽說了這個丫頭有多麼的難纏,所以,他們看見自己的刀已經刺進了帳篷,也聽見了純兒的驚叫,只見他們同時向後一躍,而他們手中的長刀竟然都鉤在了帳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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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