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03
第三百三十七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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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盤棋,老爺子難得煩躁的心境倒是平復了許多,正背著手往書房走,剛踏進四進院,恰好看來迎面走來的一對青年,正是扶著李雲道緩緩走出來的顧小西。老爺子腳步明顯一滯,嘴皮子微微哆嗦了一下,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顧小西也看到正跨過四進院門檻的老爺子,甜甜呼了聲︰「姥爺!」似乎突然想起王小北吩咐過千萬別讓老爺子知道昨晚的事,但李雲道略弓的身子和蒼白的臉色怎麼看都跟昨兒剛進門活蹦亂跳的那位不是一個模樣兒,小丫頭臉色變了變,連忙擋在李雲道跟前,「馬上開飯了,我媽讓我叫雲道哥一塊兒去吃飯。」

    李雲道昨天只是遠遠看了老爺子一眼,這是頭一回這麼近距離地跟老爺子接觸。之前他就很好奇,當年能將秦孤鶴逼出北京城的王家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今天近距離一看,如果不是顧小西喊的那聲「姥爺」,他真看不出這個大夏天穿著老頭衫趿著塑料拖鞋的老爺子就是當年的共和國第一軍師。

    「老爺子您好,我是李雲道,這兩天來家裏叨擾您老人家的清靜了。」李雲道主動道。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王家老爺子卻似乎沒聽到他的話一般,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死死盯著李雲道的臉,眼神頗是奇怪。

    顧小西見老爺子有些犯怔,生怕有什麼閃失,連忙上前扶著老爺子︰「姥爺,您今兒是在書房用餐還是跟我們大家一塊兒?」老爺子過了八十五後,除了逢年過節就很少跟一家子人同桌用餐了,顧小西是故意找個話題提醒老爺子注意剋制情緒,畢竟她這位大表哥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被顧小西一提醒,老爺子倒是回過神來,連說了三個「好」字,聽得顧小西和李雲道都莫名其妙。

    「孩子,安心住下,有什麼事情讓小北出面就行。」老爺子抖了老半天嘴皮子,終於擠出這麼句話,說完又背著手往書房走。顧小西正琢磨著老爺子那三個「好」裏頭的意思,就聽老爺子又突然回頭說了句,「好好兒養傷!西丫頭,讓你媽多弄些養筋骨的湯藥。」

    顧小西吐了吐舌頭,連忙應了下來,又扶著李雲道往三進院走。剛邁出門,就聽到老遠傳來一個童稚的聲音︰「雲道哥!」

    白小熊有些吃驚這小傢伙的速度,十力剛剛突然從湖心亭的石凳上跳了下來,說了句「我雲道來了」,就直接從迴廊上竄了進去,那速度連白小熊都覺得愕然。小傢伙在離李雲道五米外的地方卻停了下來,小眉微皺︰「又受傷了?」

    李雲道笑道︰「皮肉傷對我來說還不是家常便飯嘛?」

    十力靠上來,搭上李雲道的手腕,凝神把脈片刻後才轉憂為喜︰「沒傷筋骨,回頭我寫個方子。」

    白小熊看到十力老氣橫秋的模樣,又看他上來就幫李雲道把脈,一臉好奇。顧小西看十力實在可愛,掐著他的小臉蛋道︰「小弟弟,你會中醫啊?」

    十力看了一眼李雲道,靠在李雲道身邊,完全無視顧小西的搭話。

    李雲道低頭對小傢伙道︰「怎麼?生我氣了?」

    十力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李雲道卻道︰「我不殺人,人倒要殺我了,你讓我怎麼辦?」

    十力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變戲法一樣掏出個轉絲桶,  地轉了起來,口中佛音浩淼。

    顧小西輕聲奇道︰「雲道哥,這小孩怎麼念起經來了?」

    李雲道搖了搖頭無奈道︰「這是個小神棍。」

    「神棍?」

    正說話的當兒,王援朝出現了,一看到李雲道,這位跟堯娃子一母同胞的姑姑就急了︰「死丫頭,你怎麼把雲道給帶出來?不是說要靜養嗎?」說完,轉向李雲道聲音柔和道,「孩子,你不好好回去躺著,出來做什麼?回去休息,姑姑待會兒把飯菜都給你送過來,讓小西餵你。昨兒晚上你可是嚇到姑姑了,渾身都是傷,那些人下手怎麼這麼狠啊,好好的孩子,傷成這樣。你放心,我已經讓你姑父一定要過問這件事,不然回頭他甭想進家門。」

    李雲道笑道︰「姑姑,真沒事兒,這點兒小傷真沒什麼,我以前在山上的時候,下懸崖採玉,哪個禮拜身上不踫點皮外傷,真沒事兒,出來走走,山上空氣好,有助於恢復。您也別為難二姑父,他有他的難處。」

    「他能有什麼難處?別說他了,孩子,你說說,這纔回來第二天就弄成這樣,不行,我得給你大姑打個電話,這事兒可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就算了。那行,你們先在這兒轉兩圈,沒事兒就去前院的亭子裏坐坐,飯馬上就好。」

    見王援朝離開,顧小西才沖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雲道哥,我媽偏心,怎麼就沒見她對我和哥哥這麼好呢?」

    李雲道笑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不是不好,而是你們習慣了,體會不到。」

    顧小西想了想,點頭不語。

    十力的到來倒是讓一直缺孩子的老王家多了幾份熱鬧,王小北中午沒回來,倒是剛剛連說三聲「好」的老爺子卻出乎意料地出現在飯桌上,弄得王援朝手忙腳亂。不過看樣子,老爺子情緒很不錯,尤其是看到坐在他邊上的李雲道,更是眼角帶笑,連說話的中氣都足了好幾分。警衛連裏有事,白小熊去了連部,飯桌上也就老爺子,王援朝,顧小西,外加李雲道和十力小喇嘛。

    老爺子心情不錯,說是想跟李雲道喝兩杯。王援朝聞言就不樂意了,說是孩子都受了傷,喝酒不利傷口癒合。

    李雲道卻說不礙事兒,在山上受了傷往往都是噴兩口土釀酒,就讓它自然恢復了,喝酒那更是家常便飯。

    老爺子立刻心情大好說這纔是爺們兒,想當年跟著太祖打天下,不是小鬼子的飛機就是老蔣的大炮,身上彈片也不少,當年養傷時也沒這麼多忌諱,跟太祖、老總他們湊一塊兒,一碟花生米幾根粟米棒就能喝上兩壇老酒。

    李雲道說打天下的事,沒有酒可是不是行的。

    老爺子大悅,讓洪叔回四進院的書房裏拿出那兩壇山西老壇汾酒,說這酒是當年部隊路過山西時,一個老鄉硬塞的,這一放可就幾十年了,當年被那羣狗崽子打倒,家裏的東西多數被抄了,不過這埋在地下的好酒愣是躲過了那一劫。

    李雲道連忙說那這酒太珍貴了,給小子喝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老爺子說我說值就值,王援朝也敲邊鼓說雲道,老爺子難得心情好,小北又不在,你爺孫倆好好喝兩盅。

    李雲道微笑應下又道,那給十力來來點,他的酒量不在我之下。

    老爺子一愣,隨後笑道,老神仙的嫡徒,酒量不好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李雲道倒是愣了一下問老爺子您認識我大師父?

    老爺子笑道這就說來話長了,當年我部奉命在湘西剿匪,那山寨裏有對拜把子兄弟,傳說老大是個練家子,渾身是膽,曾獨自一人殺進國民黨大牢迎救麾下兄弟,老二是個神槍手,指哪打哪兒,打蒼蠅腿就不會中蒼蠅眼。

    顧小西笑道姥爺您誇張了吧,您那是打仗,怎麼說得跟武俠小說似的。

    老爺子手一擺,江湖的事,你這小孩子家家懂些什麼。

    李雲道倒是點頭,解放前上中下九流,裏八門外八門,行行都出狀元,一身是膽的趙子龍也不是沒有,尤其是那亂世裏頭,練出幾個神槍手倒也不是什麼奇事兒。

    老爺子點點頭,接著道,那對兄弟佔有湘西的一座天臉,易守難攻,就算用飛機炸,他們往林子裏一躲,咱們那會兒連飛機也鮮有幾架,更別說條件玩地毯式轟炸了,所以那對兄弟棘手得很,折了我軍中不少好手。後來我左右一合計,這麼拖著也不是個事兒,就想法子放出消息,說是我們截了國民黨李宗仁部的幾卡車黃金珠寶,這幾日要經過這邊運到解放區去以換購物資。那對兄弟果然中計,車過白虎崖下時他們設伏企圖搶奪黃金珠寶,卻被我早先安排好的人手打了個措手不及,一直被我攆進貴州一帶的萬裏大山。本來我想派兵搜山,後來你師父卻赤手空拳地帶著那兩人下了山,說那兩人是他的記名弟子,已經答應解散舊部,希望我給他們兩兄弟一個活路。

    我一聽,不行啊,這兩人手裏可是有不少軍中好兒郎的性命,就算我答應部下們可不能答應。於是,我之前就聽說過你大師父的名號,據說在前清那會兒,他就是王爺貝勒府裏的貴客,等我見到他那年,離49也不遠了,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的模樣。我心知這位應該真是高人,但又不好當著部下的面徇私枉法,於是就在全軍面前許了諾,讓他們兄弟跟軍中的好兒郎比劃比劃,各比五局,五局三勝,只要他們勝了,我自然放人。最後,槍法武藝都比了,那對兄弟慘勝。不過,你師父後來說,欠了我的大人情,就把兩個孽徒留在我麾下當差了。說實話,你大師父年輕時調教出來的那兩人,如果放在現在,可是比十幾年前的大王二王還要彪悍百倍不止的大悍匪,跟了我以後,兩人更是屢立奇功,解放後,我本想讓他們去地方上任職,可他們感恩我當年的不殺之恩,一定要留在我身邊。最後,十年動亂的時候,我被打倒了,他們當年落草為寇的前事也被人揪了出來,被送上了法場。說實話,這件事我一直想跟老神仙說道說道,卻沒有機會啊。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03
第三百三十八章 爺孫,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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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老爺子說完這陳年舊事,王援朝頭一個露出恍然的表情︰「爸,你說的那對拜把子兄弟就是祁大彪和印天兩位叔叔?」

    老爺子抿了一小口酒香撲鼻的汾酒,點頭嘆氣道︰「唉,都怪我,當年不知退一步海闊天空,不然那兩位兄弟也不會被人翻出舊事以至遭了他人毒手啊。」

    李雲道勸道︰「我大師父常說,『人各按天命,萬事不相求』,想來兩位師兄的事大師父也應該早就料到了,老爺子您也不必過於歉疚,畢竟兩位師兄曾經草菅人命手沾鮮血,好在兩人也跟著您戎馬一生,立下不少汗馬功勞,也算是將功補罪了。雖然最後的下場令人惋惜,但用十力的話來說,那就是命啊。」

    正埋頭對付一隻雞腿的十力仰起腦袋,眨著靈動的大眼楮,包著一嘴的雞腿含糊不清道︰「所以,雲道哥,大師父說,殺人不好。」

    李雲道苦笑,老爺子卻接過話去道︰「你不殺人人便殺人,那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以絕後患!」

    十力嘟著嘴,不接老爺子的話茬。李雲道卻突然問老爺子︰「當年您見到我大師父的時候,他大概多大年紀?」

    老爺子回憶了一番道︰「應該差不多四十歲左右吧。」

    李雲道點頭,老爺子又繼續說著他所瞭解的老喇嘛。

    相傳,藏區大喇嘛噶嗎拔希第一次出現是清末,時年十二歲的大喇嘛以土司王子身份入京覲見末帝,返藏後被選入布達拉宮參修,十八歲踏出金輪寺,雲遊四海,訪天下名寺名僧,結交世間名流。民國時期大喇嘛曾在當年北大駐足過一段時間,跟狂儒辜鴻銘,甚至當年何等風發的樑先生等皆是忘年好友。後軍閥混戰,日本人入侵時,大喇嘛以一手高超醫術在各地救苦救難,施手救過不少人,其中也踫到過日本人的為難,但噶嗎拔希以一人之人屠盡一個中隊的日本憲兵,一時傳為民間美談。國共相爭時期,大喇嘛就有了歸隱之心,解放後更是隱居深山足不出戶,上一次雲遊還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距今已經足足二十餘載。

    李雲道算了算,就算老傢伙是1910年的時候入京面聖,那時候他十二歲,按這麼算來那神神叨叨的老神棍豈不已經百歲開外?

    顧小西扳著手指頭一算,吃驚道︰「雲道哥,這麼說來,你大師父起碼也115歲了?」

    李雲道點頭︰「我原以為他也就七八十歲的光景,沒想到倒真是個古董了。」

    老爺子笑道︰「大喇嘛一身本事,聽說你還有兩個哥哥,應該都得了他真傳吧?」

    李雲道搖頭︰「老大叫弓角,擅武不習文,一身八極拳倒是得了老傢伙的真傳。老二叫徽猷,倒是文武全才,廚藝最佳,詠春也湊活,只是性子恬散了些。這小傢伙倒是得了一身真傳,從佛經到武藝,再到醫術,老傢伙倒是毫不吝嗇地都傳了他,只是他年紀還太小,有些東西教了,但領悟應該還需要點時間。」

    顧小西奇道︰「那你呢?喇嘛教你什麼了?」

    李雲道苦笑︰「大師父說我十八歲前沾武必死,加上我生下來的時候染了風寒,落下了一身病根,所以打小不是泡藥桶就是被他逼著念經讀書,這麼些年下來,書是讀了不少,只是還是應了那句『百無一用是書生』,下了山也只能窩在建築工地上。後來好在得蔡桃夭引見給秦家老爺子,得他的培養,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十力突然擡頭道︰「我雲道哥讀過好多好多書,有那麼那麼高!」小傢伙的手指向屋頂,逗得眾人皆笑。十力卻不滿道,「人家又沒有誇張,你們笑什麼,這麼些年,雲道哥的讀書筆記都有他個子高呢!」

    老爺子微微一愣,突然撫掌大笑︰「好啊,哈哈哈,這才叫讀等身書啊!」

    顧小西一臉不可置信地表情︰「你真讀了那麼多書?」

    李雲道笑道︰「那也是因為在山上實在太閑了,老大老二他們還有練武可以打發時間,我自小就只能讀書了。」

    「你應該來我們北大,我們系裏的那些老教授就常說我們這些年輕人讀的書太少了,你一去,準把他們都嚇趴下。」

    李雲道說︰「書讀得多與少其實無傷大雅,最重要的還是為人,不然縱使讀多少書,也只能留下千古罵名。」

    老爺子舉杯︰「好,說得好!來,為你的為人,咱們爺兒倆乾一杯!」

    「爸,你少喝點。」王援朝笑著勸道。

    老爺子笑道︰「不礙事不礙事,今兒難得高興。」

    小喇嘛擡頭看了老爺子一眼道︰「還是少喝一點,酒傷肝,您本就肝氣過旺,不利身子。」

    李雲道聞言,將老爺子面前的汾酒拿了過來︰「嘻嘻,老爺子,這酒還是賞給我吧,您不會捨不得吧?」

    老爺子哈哈大笑︰「小傢伙,真是得了那老神仙的真傳了。還有你,你也少喝點,等你康復了,叫小北,我們爺兒仨一塊兒好好喝兩杯。」

    老爺子又用了些湯,似乎精神有些乏了,便讓洪叔扶他回房休息。送走老爺子,一桌人這才鬆了口氣。

    顧小西一邊盛湯一邊道︰「難得見姥爺這麼開心,不過他老人家在,我都吃不飽,生怕有什麼差錯惹他不高興。」

    王援朝笑道︰「你姥爺解放前就是大戶人家出身,自小熟讀四書五經,有些禮法的東西看得比我們重。」

    李雲道接道︰「將者,智信仁勇嚴,老人家打了一輩子仗,不容易的。」

    王援朝看了李雲道一眼,欲言又止,給他盛了碗湯後,才道︰「難得有個這麼投緣的孩子跟老爺子說說話,孩子,正好你這段時間在京裏待著,沒事兒去書房陪老爺子說說話。」

    李雲道點頭應下,他自己也覺得跟這位共和國的軍師級人物有種莫名其妙的投緣,不光是眼緣,更多的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他第一次看到王小北時,他覺得這人似乎生來就應該是自己的好友一般。

    正想到王小北,人就回來了,一看一桌子菜,王家紈褲立馬餓得直叫喚。

    趁王援朝去幫他拿碗筷的功夫,王小北言簡意賅︰「那夥人的身份查出來了,是關外的鬍子,昨兒逃走的幾個已經查找線索了,這會兒已經在石家莊了,等抓到人,就不難查出背後是誰了。」

    李雲道點頭道︰「我能幫上什麼忙?」

    王小北搶了顧小西的筷子,連夾了幾口菜送進嘴裏︰「這會兒你我都幫不上忙,等著他們帶人回來我們再過去,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那幫王八羔子!」

    顧小西氣道︰「王小北,你用的是我的筷子!」

    王紈褲摸了摸顧小西的腦袋︰「好妹妹,小時候你都搶我嘴裏的糖吃,沒事兒,哥不嫌棄你。」

    娃娃臉的顧小西學小喇嘛一樣嘟著嘴,掉頭就喊︰「媽,王小北欺負……」

    「別別別!」王小北連忙捂住顧小西的嘴,「你還是不是我親妹妹?」

    顧小西點頭。

    「那不許叫,回頭哥送樣禮物給你。」

    顧小西眼楮一眯,笑得賊兮兮︰「送啥?」

    「你想要什麼?」

    「哥,上回北京車展,我看到一輛路虎,不貴,才七十萬,跟你那兩百多萬的卡宴差遠了。」

    李雲道喝進嘴裏的湯差點兒噴出來︰七十萬叫不貴?唉,曾幾何時,別說七十萬,七萬塊對於李雲道來說也是個天文數字。

    見李雲道若有所思地表情,王小北問道︰「雲道,想什麼呢?」

    李雲道笑道︰「我看你們兄妹倆感情真好。」

    顧小西撅嘴道︰「好什麼呀,王小北就知道欺負我。」

    「嘖嘖嘖……」王小北不樂意了,「說這話你就不怕嚼舌頭?」

    顧小西吐了吐舌頭道︰「嘻嘻,其實大部分情況下,王小北同志還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哥哥的,但是,在極少數狀態下,他會犯混,會犯錯……」小丫頭老氣橫秋口氣逗得小喇嘛都笑了。

    王小北笑道︰「別理她,她學老爺子口氣呢。」說著,王小北又看到自個兒跟前還有副用過的碗筷,還有小半盅酒,問顧小西,「爸回來了?」

    顧小西搖頭︰「剛剛姥爺出來吃飯了。」

    王小北嘴張得老大,剛剛送進嘴裏的豆腐直接掉了出來︰「老……老爺子出來吃飯了?」

    李雲道也道︰「今天老人家心情不錯。」

    「還能心情不錯?」王小北大驚。他本以為出了昨晚的事,老爺子要暴跳如雷了,沒想到還能出來喝兩盅酒,當下表情怪異道︰「那他老人家說什麼沒?」

    李雲道搖頭︰「講了些陳年舊事,沒想到,他老人家跟我大師父還有些淵源。」

    顧小西道︰「姥爺說原來他身邊的兩員副將據然都是雲道哥哥的師兄。」

    王小北也吃了一驚︰「哦,還有這麼回事兒啊?」

    這頓飯吃得很舒服,一家人坐在桌邊其樂融融。

    吃完飯,小憩了片刻,王小北又坐不住了,跑到李雲道房間裏︰「身體咋樣?能出門不?」

    李雲道笑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不信你問十力。」

    十力點頭不語,小傢伙閉著眼楮轉著  作響的轉經桶。

    王小北突然神祕一笑︰「走,帶你見識見識京城真正的繁華去,不過回頭你可千萬別跟我媽說,連西西也不能說。」

    「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啊?」顧小西正好一步踏了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熬好的中藥。保健醫生那邊倒是不缺中藥材,小喇嘛開好方子後,直接到顧小西去三進院找周醫生開了藥,一開始周唯庸才皺著眉不肯,等看到藥方,卻是恍然,硬要讓顧小西帶他見見這位能開出「以內輔外」外傷藥方的中醫大拿。

    顧小西沒敢做主,這才端了藥回來問小喇嘛的意見,可一進門就見到王小北說「連西西也不能說」,小丫頭就急了,放下藥碗就翻臉︰「王小北,你不要太過份!」

    王紈褲苦著臉︰「我想帶雲道出去轉轉,感受一下北京城的美好生活,你在京城待了小二十年了,哪會感興趣?」

    「我不信!」顧小西不悅地架著胳膊,大有今兒王小北不說實話,她就跟小北同志死磕到死的架勢。

    王紈褲無奈︰「那說好了,我帶你一起去,可回頭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家裏任何一個人,方圓方潤都不行,聽到沒?」

    顧小西連忙舉手發誓,至於剛剛周醫生說的「見見那位中醫大拿」的事情,早就被小丫頭忘到九宵雲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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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神祕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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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一早薛妖孽就派人將那輛保時捷卡宴送了回來,此刻王小北開的正是這輛昨兒在山路上飽經摧殘的越野。李雲道坐前面,顧小西帶著十力小喇嘛坐後面。下了山就直接上高速,一直開到素有京師之枕的昌平,都快到河北懷來的時候才下高速。

    「哥,你這是帶我們去哪兒呀?」顧小西抱著前座的頭枕,尖尖的下巴靠在椅座背肩上,加上一張娃娃臉,看上去像個十五六歲的懵懂小姑娘。

    「別急,到了你就知道了。」王小北神祕一笑,看了李雲道一眼,「雲道,今兒保準讓你大開眼界,領教領教正兒八經的京城夜生活。」

    正說著話的當兒,好幾輛引擎轟鳴的超跑貼著卡宴飛快超車而去,其中不乏法拉利、保時捷、瑪莎拉蒂這類一絲的超跑品牌。看著那些很快飛馳而去的超跑,王小北笑道︰「這些小破孩,還在玩飆車呢。」

    前方以一個極漂亮的s型超過去的瑪莎拉蒂裏,一個頭發立得跟韓國明星一樣的漂亮男孩坐在駕駛位上,超車後發出兩聲「  」的怪笑聲,表情極是興奮。可等他側臉看到坐在副駕位上的面無表情的女人,這才意興闌珊道︰「鸞姐,怎麼樣,剛剛的超車帥吧?」

    被稱為鸞姐的女孩點了點頭,眼神卻飄向一片荒涼的窗外,那一夜,她身上綁著炸彈,他也曾如此超車,他開車的表情是那樣認真,他的脣角喜歡微微上翹,他總是那副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想到那張蒼白卻焦急的面孔時,她的面部線條才緩緩柔和了下來,可隨即她又煩惱了起來,她是怎麼了?

    身邊的男孩也想知道鸞姐怎麼了,可是他幾次都欲言又止。終於,快看到前面的建築物時,他才扭頭道︰「鸞姐,快到地方了。」

    「嗯。」蔣青鸞只輕輕嗯了一聲,依舊興致不高。

    男孩終於忍不住問道︰「鸞姐,你最近怎麼了?大家都覺得你最近狀態不太對,自從你去了趟南方,回來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哦?是嗎?」蔣青鸞敷衍道。

    「鸞姐,有什麼事,你說出來,我們大家一塊兒幫你想辦法解決。」男孩很認真地道,「你看,以前這種活動,你肯定是開著車跑在隊伍最前面的,哪會要我來幫你開車啊,大家也發現了,不管是泡吧還是酒會,哪怕是我們以前最喜歡的飆車,你都興致不高,鸞姐,有事兒你一定要說出來,憋心裏頭多難受啊!」

    她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白楊樹,如同一條綠帶般飛快掠過,她點頭,卻在心中默默道︰是啊,有事兒憋在心裏多難受啊,他的心裏,一定藏著很多的事……

    超跑車隊很快在前面沒了蹤影,王紈褲也沒往心裏去,指著遠處的建築輪廓道︰「看,那兒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哪兒哪兒?」顧小西伸頭到前排座位中間,仔細看著遠方天際線上起起伏伏的建築輪廓,「哥,是那邊嗎?」

    王小北點頭︰「就是那兒。」

    「那是什麼地方?」顧小西好奇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王小北又是神祕一笑。

    又開了大約十來分鐘,從水泥鋪就的省道大路駛進一條柏油小道,道旁巨樹參天,視線竟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哥,這兒的樹比咱們山下那路上的都大!」

    王小北輕笑道︰「開什麼玩笑,這是兩百萬一棵的五百年大樹,老爺子那邊都是百年大樹,一個是五百年,一個是一百年,這差距可不是一丁點的,實打實的都是人民幣啊。」

    顧小西張了張嘴︰「這一路得多少樹啊,這要花多少錢?就不怕別人半夜來偷走?」

    李雲道卻笑道︰「有命偷那還得有命享受,你看這樹上都按著攝像頭呢。」

    顧小西仔細一看,果然,每棵樹上都有攝像頭,正對著道路。「這究竟是什麼地方?裝這麼多攝像頭,弄得跟國家機關似的。」

    王小北道︰「雖然這不是國家機關,但人家的安保措施比一般的機關可要嚴密多了。」

    正說著話的當兒,車已經開到小路盡頭,盡頭處是一扇寬敞的電動鐵門,門口守著兩個眼戴墨鏡黑色西服男,還戴著耳麥,弄得跟拍電影似的。

    王小北這輛卡宴是新車,所以其中一個男人走了下來,車窗落下,他一年到車裏的王小北,立馬笑道︰「是北少啊,換車了一時間沒認出來,不好意思,快請!」

    王小北點了點頭,沒說話,他只知道這兩人眼熟,具體是做什麼叫什麼,他沒這閑功夫知道。電動鐵柵門開了以後,王小北開了進去,先是沿著一片大草地邊上的內部小路開著,不一會兒,一片仿歐式的建築羣出現在眼前。

    剛下車,顧小西就突然「哇」了一聲︰「沒想到京城還有這麼漂亮的地方,哥,你也太不厚道了,今兒要不是我自己闖進雲道哥的房間聽到你們對話,你是不是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帶我來這麼漂亮的地方玩?」

    王小北苦笑︰「顧小西,爸媽要是知道我帶你來這兒,一準兒扒了我的皮,所以你千萬千萬不能說啊,還有十力,你也千萬不能出賣你雲道哥。」

    十力點頭,他被顧小西牽在手裏,也正好奇打量著這些龐大的建築羣。很快,身後的卡宴被一羣工作人員鋪上了一層車罩,連車牌車輪都罩住了我。李雲道看了一眼旁邊,果然,每輛車都被罩著「外衣」,其中就有十多輛剛剛甩開他們老遠一段距離的超級跑車。

    「跟我走,別瞎跑啊!」王小北囑咐道。

    在王小北的帶領下,四人進了建築羣裏最高大雄偉的建築,看外形應該是仿的羅浮宮,一進門,就看到八個女聲齊齊彎腰道︰「貴賓好!」

    顧小西原本驚愕這裏的金碧輝煌,可看到這八位女子後,頓時俏臉紅到脖子,她連忙躲到王小北身邊,拉了拉她哥的衣角︰「王小北,她們……她們怎麼穿成這樣?」顧小西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孩子,穿得暴露的明星見得不少,比基尼party也參加過,可是見到眼前這八位還是會讓她面紅耳赤。

    李雲道也吃了一驚,這八位實在是太漂亮,穿得也實在太暴露了。八位女子,每個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標準的大白長腿加d罩杯,可偏偏每人只穿著一條丁字褲,上身只用窄窄的布條在兩處突兀處繞過,可偏偏布條還是透明,其中的紋理陰影看得一清二楚,怪不得連見過世面的顧小西都面經耳赤了。

    王小北聳聳肩道,湊在李雲道耳邊道︰「你可以隨便挑一個,兩個三個都成,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你離開,她們就是你的私人物品。」

    「私人物品?」李雲道愕然。

    王小北一臉壞笑︰「你不會真是個處男吧?」

    李雲道尷尬地笑了笑。

    王小北立馬一臉諱莫如深︰「那算了吧,你還是跟小西一塊兒吧,不然回頭蔡菩薩和阮瘋妞知道這事兒,我脫層皮也逃不了干係!」不過他自己倒是不客氣,沖兩個笑得最甜的美妞勾了勾手,兩位美女會意,從後面的工作人員手裏接過肩披披上,隨後上來就摟著王小北的胳膊,甜甜道︰「北少,好久都沒看到你了,是不是把人家都忘了。」

    李雲道跟顧小西相視聳肩,得,還是老情人!

    左邊的女子長得很像一位姓章的當紅明星,她看了李雲道一眼,又打量了一下穿著卡通運動服和牛仔褲的顧小西,笑道︰「北少,你這位朋友倒是口味獨特。」

    王小北停住腳步,瞪著眼,臉色不悅道︰「你胡說什麼?這倆兒是我弟弟,旁邊是我親妹妹,記住,嫡親的,一個爹一個媽!」

    那女子嚇得花容失色,連聲道謙︰「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多嘴了,王小姐,請您原諒。」

    王小北又瞪眼︰「說什麼呢?我妹姓顧!」

    那女子連連犯錯誤,早嚇得花容失色,又要道歉,卻被顧小西攔下︰「姐姐別怕,我哥嚇你呢!」顧小西性格很好,絲毫沒有因為剛剛被人當作是同行而生氣,相反幫那女子打了圓場。

    王小北手一揮︰「今晚你別跟著我了。」

    那女子頓時哽咽欲淚,但還是紅著眼退了下去。退貨,在這裏意味著什麼,她自己清楚。

    「等等!」李雲道笑道,「讓她跟著我吧,這裏太陌生,待會兒北少你去享受了,有個人給我介紹介紹情況也好。」

    王小北笑道︰「那我可不管了,回頭蔡桃夭和阮鈺問起來,你可得說是你自己挑的。」

    李雲道點頭。

    那女子突然天堂地獄地走了一遭,連聲感激,李雲道卻搖頭︰「別謝我,謝他吧。」李雲道一指小喇嘛,那女子一愣。

    十力眯眼笑道︰「姐姐,我走累了,你抱我吧。」

    那女子哭笑不得地抱起十力,應該是頭一遭在這兒抱孩子吧。

    「北少,來這兒幹啥?不會就為這吧?」李雲道奇道。

    王小北卻神祕道︰「這兒的精妙可不在女人,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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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後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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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摟著王小北胳膊的女人柔聲問︰「北少,離開始還有段時間,要不要先去vp室裏休息一會兒?」

    王小北點頭,回頭對李雲道和顧小西道︰「聽說過天上人間嗎?跟這兒一比,連渣都算不上。薄家兄弟那個什麼天下閣,也就是小打小鬧,看看人家這手筆,這片兒上千畝地都是。」

    「上千畝?」李雲道笑著道,「可以造座銷金城了。」

    「還真被你說中了,這兒純粹就是一個銷金窟。」

    女人口中的vp室在二樓,剛出電梯口,又有一羣黑網襪紅高跟的兔女郎候在電梯口,無一例外的火爆身材,又是一次齊聲「貴賓好」。見客人己然挑好人選,看著剛剛被王小北選中的兩個女人眾兔女郎眼中不乏驚羨。能來這裏的,哪個不是視金錢為數字遊戲的主兒,伺候一晚上,小費也起碼五位數,如果撞了大運被哪位老闆相中做了金絲雀,那又是一番讓其餘人等羨慕的際遇。

    說是vp室,其實跟三室兩廳的總統套房一樣,在客廳坐下後,剛剛差點被王紈褲一腳踹走的女人就張羅著送進果盤和酒水。女人似乎剛剛被嚇到了,此刻緊抿雙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生怕又說錯話觸到了王閻王的黴頭。

    「哥,你不會喊我們大老遠地就跑來這兒摟著美女唱k吧?」顧小西挑了片西瓜邊吃邊不滿道,「要唱歌城裏多的是地兒,跑到這荒郊野嶺的幹嘛來了?」

    王小北輕輕一笑︰「耐心!就說你這丫頭從小就毛躁,這點兒耐心都沒有,這樣,你跟十力在這邊坐著,我跟雲道出去轉一圈,回來的時候,就帶你們一塊兒去開開眼。」

    李雲道見王小北沖他擠眼楮,也沒多問,跟著王小北一起出了門。一出門,王小北身邊的女人就問︰「北少,今天給您兌多少?」

    王小北拍了拍李雲道的肩膀︰「今兒是是帶我兄弟來玩玩,等等再說。」

    女人不再說話,安靜地跟在後面。

    李雲道跟著王小北出了大門,上了一輛高爾夫電瓶車,沿著草坪間的小路七繞八繞,不一會兒就繞到了這座最大建築的後門。後門處一個身高過一米九的光頭巨漢守在門口,見到王小北老遠就揮手打招呼︰「北少,好久沒看到你來玩了。」

    王小北笑道︰「你他孃的離我遠點,跟你說話老子總仰著脖子,累得慌。對了,見見我兄弟,李雲道。」

    那巨漢連忙恭敬道︰「李少,鄙人和田。」

    李雲道笑著說︰「幸會幸會,今天就跟北少來看看,長長見識。」

    巨漢道︰「那您玩得開心點,有什麼事跟下面招呼一聲就成。」說著,和田轉身打開身後的沉重鐵門,門一開,就一股腥風撲面而來。

    李雲道眉頭微皺,他在山上待多了,鼻子靈得很,一聞就聞出來,這是血腥味,但不是人血,而是畜生血。果然,門裏傳來兩聲猛烈的狗吠聲,李雲道恍然,這地兒估計就是個鬥狗場。

    王小北笑道︰「知道了吧?走,看看今兒的主角去,不看看就下注總不放心。」

    這地方應該是鬥狗場的後場,裏面燈火通明,有好幾個足球場大,但被一個個的鐵籠子分隔開,這會兒正有幾個馴狗師在籠子裏給狗做賽前熱身準備。

    王小北怕李雲道不清楚,邊走邊解釋道︰「晚上七點半新聞聯播一結束,鬥狗就正式開始,這會兒得先幫這些賠錢貨做些熱身運動,賽前一個小時是要封狗的,防止打興奮劑或在狗身上塗麻醉藥。這裏分主場和客場,主場就是鬥狗場裏的狗,自個兒跟自個兒咬,大家分別下注。客場是外面人帶狗進來鬥,可以跟斗狗場的狗鬥,但要提前預約,還要有筆不菲的保證金,或者也可以客人各自帶狗來鬥,只要提前訂場地安排好場次就成,頂多付個場地費。」

    李雲道一進門就看到一隻比特,好傢伙,往那兒一站就跟頭小頭犢子似的,幸好馴狗師跟它熟,幫著熱身按摩,否則這傢伙要是咬人一口鐵定能一口咬斷脖子。比特旁邊的籠子裏是隻日本土佐,體型比那條比特稍小,伸著舌頭的狗嘴裏一口閃著寒光的尖牙,體型稍遜卻殺氣頗重。土佐邊上又是一條比特,但離比特頗遠的地方,卻是一隻看上去像一頭黑熊的俄羅斯高加索,正懶洋洋的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就只有有人從他籠子前經過的時候,才懶懶地擡頭看一眼。

    昆侖山的流水村裏幾乎家家都養狗,但所有的狗都怕李雲道,尤其是阿巴扎那小子家的那條黑白相間的土狗,一看到李雲道就夾著尾巴望風而逃。李雲道經常在山上宰牲口,狼也殺過,身上的血性氣頗重,村裏狗老遠就能聞到那股子讓它們不寒而粟的血腥氣。廟裏的那頭老驢老末頗通人性,加上廟裏也沒有什麼值錢東西可偷,村民們又頗敬畏廟中神明,自然廟中也沒有養狗,每日只有老驢守在廟口全當看家護院的保鏢了。

    幸好李雲道已經下山頗久,身上血腥味已經幾乎散去,不過昨晚受了傷,傷口溢血,狗的嗅覺頗靈,李雲道一出現,籠子裏鬥狗紛紛站了起來,兩耳豎直,警惕地看著籠外的陌生人。

    馴犬師們似乎也發現籠外有人,不過他們早已習以為常,不少貴客在晚上下注前都要來後場裏看上一圈,有些是真懂狗,有些就是提前搏個眼緣,看哪隻順眼就押哪隻贏,反正來這兒玩也就是圖個樂子。

    帶著李雲道轉了一圈,王小北奇道︰「往常這狗籠子裏起碼十來條,今兒怎麼才這麼幾條,晚上不做生意了?」

    站在高加索犬籠外的馴狗師看了一眼王小北,神祕笑道︰「今晚主場有特別好戲,您就守著押注吧!」

    王小北來了興趣︰「怎麼說?老溫又想出什麼新點了?」

    馴狗師嘿嘿笑了笑︰「爺,這我可不敢說,您候著,也就幾個鐘頭的功夫,答案自然揭曉,我一說,到時候您沒了驚喜,沒頭你一準兒還怪我。」馴狗師應該是北京人,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王小北樂了︰「行,也不枉我今兒大老遠跑一趟。咦,這狗是你馴的?看著懶洋洋的,一點殺氣也沒有,能拉出去鬥不?」

    那高加索犬原本閉著眼楮,聽到王小北在問話,倒真像是聽懂了一般,睜開眼掃了王小北一眼,又無趣地合上,似乎在鄙視能問出這麼幼稚問題的王家大少。

    馴狗師乾笑道︰「成不成,待會兒晚上您不就知道了嘛。」

    王小北又問︰「今兒沒藏獒?」

    馴狗帥道︰「哪來那麼多藏獒啊,狗場裏培育出來的都是肉種,拉不出還不夠那土佐咬一口,真正大雪山裏的野獒那又是金貴玩意兒,真養了又有幾個捨得拉到這兒來跟別的狗撕咬?這些年說是藏獒的來了不少,但您看哪回有藏獒勝出的?」

    王小北想了想也點頭︰「你說得倒也真是,我還真沒看到有藏獒贏過,不過那玩意兒長得跟獅子似的,拉出來多威風啊!」

    馴狗師道︰「您要真想威風,還不如養它。」馴狗師指了指籠子裏的高爾索犬,「這傢伙沒藏獒那麼金貴,實打實高加索種也花不了幾個錢,拉出去跟養了一隻熊似的,不比那獅子差多少。」

    王小北一聽就樂了︰「敢情這獅子還不如熊?」

    那人說︰「冬眠的熊一掌能拍爛獅子頭。」

    王小北無語,拉著李雲道就走,從後場走出來的時候,王小北便問李雲道︰「怎麼樣,看著哪隻順眼?」

    李雲道笑了笑︰「現在就要下注?」

    王小北道︰「也不一定,可以提前下,也可以開場前一分鐘下,換了注的客人晚上會人手一臺電子下注器,跟你在這兒的臨時帳號綁在一起,到時候輸了贏了一起結算就成。」

    「最少能下多少注?」李雲道可不想為了玩把自己好不容易掙來的身家性命都賠上,而且「賭」這玩意兒,本就是百毒之首,小賭怡情,賭就傷身傷情了。

    王小北說︰「你放心,晚上我先給你兌個一百萬,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李雲道搖頭︰「這可不行。」

    王小北也不管他拒絕,對一直陪在身邊的女人道︰「掛四個臨時賬號,兩個一百號,另外兩個各五十萬。」說完,回頭對李雲道說,「你我各一百萬,小西和十力給他們五十萬玩玩就成,畢竟都是孩子。」

    李雲道苦笑,知道這個時候如果駁了王小北面子肯定不好,只好先應下,只想著晚上到時候不動那下注器偏成。女人接了王小北的卡離開了,王小北繼續帶著李雲道在莊園裏瞎逛,逛到一處小丘上,突然一個白色的物體迎著王小北的腦袋飛快襲來。

    「小心!」李雲道伸手接住了那顆白色的高爾夫球,力量不大,但昨晚的傷口卻拉得生疼。

    「咦,怎麼是你?」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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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算是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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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鸞姐心情不佳,這一點從小跟在「鸞姐」屁股後長大的紈褲公主們都心知肚明,今兒開了兩個半鐘頭跑到這跟河北交界的銷金窟,大夥兒就是想找點樂子讓這位打從南方回來就一直興致不高的蔣千金樂起來。天還沒黑,離晚上的節目更是還有不少時間,幫蔣千金一路把那輛價值五百萬的瑪莎拉蒂開過來的俊哥兒提議要去外頭打會兒高爾夫。

    蔣青鸞本不想去,可就這麼坐著也不是個事兒,跟著一羣人了無生趣地到標準八十一洞的高爾夫球場曬太陽,幸好晚夏的京城不似南方那般驕陽如火,加上還有些風,曬在身上也不會像南方那般火燎地燒得慌。不知為何自從回了京城後,她越發覺得自己這麼左右廝混的生活毫無意義,身邊原本能飆車血拼到一塊兒去的紈褲千金們卻一個塞一個地不順眼,更讓她覺得自己「得了毛病」的是,她竟然時不時地會想起那個從來不留口德也不知道謙讓美少女的刁民。於是,蔣千金將桿下的高爾夫球當成了某人,狠狠揮桿,眾紈褲正鼓掌叫好,就聽到有人倒抽一口涼氣——球竟沖著不遠一人的腦門子飛快襲去。

    「咦,怎麼會是他?」蔣青鸞沒來由地心跳加快,卻還是板著臉迎了上去,劈頭蓋臉就問,「你怎麼在這兒?」

    王小北被那突然襲來的球嚇了一跳,火氣正大,卻見蔣青鸞送上門來,當下冷笑︰「喲荷,蔣大小姐高爾夫打得不錯啊,桿桿沖腦袋爆頭啊?」

    有紈褲遠遠見有人對蔣千金出言不遜,捲起袖子就沖上來,半路看清那人長相,頓時腳步放緩,臉部肌肉如抽筋般堆笑︰「哎呀,是北少。」身後還沒來得急反應的紈褲個個兒撫胸自我安慰︰幸虧沖得慢,不然落在王小北手裏可不比落在蔣少手裏舒坦。

    蔣青鸞剛剛注意力只放在某刁民身上,這會兒見了王小北,一直虎著的俏臉突然川劇變臉般換上一張嫵媚笑臉︰「小北哥,人家是不小心的嘛!」

    身後一眾紈褲掉了一地的眼球,連帶著那些千金公主也嘖嘖稱奇︰沒聽說蔣青鸞什麼時候跟王小北混到一塊兒去了呀,難道是自己消息太滯後?可轉念一想,蔣家那位本就是老王家那龐大戰車的主力大狙,盡管蔣青天跟王小北兩位大少不對路子,但也不妨礙蔣千金跟人家王大少私下交好。

    王小北也沒伸手打笑臉人的習慣,加上還是老爺子最鐵桿部下的親孫女,連連搖頭︰「你這丫頭!」將球扔給蔣千金身後的紈褲,寒暄了兩句王小北拉著李雲道就想走,卻沒料到蔣千金竟跟上來,拉住李雲道的胳膊︰「喂,剛剛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我?」

    李大刁民愕然︰「我以為你跟北少打招呼來著。」

    蔣青鸞不滿道︰「那晚之後你怎麼連電話都不打一個?」

    那晚之後?一眾紈褲剛剛碎了一地的眼鏡,這會兒估計連心都要碎了,什麼叫那晚之後?真是讓人浮想聯翩啊。這回連王小北也一連奸笑地看著李雲道,活把他當成始亂終棄的現代版陳世美了。

    「首先我沒你電話,其次我倆關系鐵到要經常打電話問候的份上了嗎?」李雲道的話幾乎毫不留情,不僅那些捏著拳頭想揍人的紈褲,就連王小北也對這位大表弟刮目相看了——蔡桃夭,阮鈺,齊褒姒,薛紅荷,如果真的再加上眼前這位大小姐,哈哈,以後老王家後院都能建三宮六院了。

    蔣青鸞卻絲毫不在乎李雲道的冷言冷語,二話不說上前就掏某刁民的口袋,面對這樣一個刁蠻公主,李雲道還真就束手無策。三下五除二,手機就到了蔣小姐手裏,對著屏幕啪啪按了一陣才將手機還給李雲道︰「號碼存了,第一個理由以後不存在,現在說說第二個。」

    李雲道突然有種拔腿想跑的沖動,可唯恐天下不亂的王小北卻拉著他︰「對對對,是該好好嘮嘮。」

    「李雲道,我問你,這世上能有多少人能一起同生共死?」

    李雲道搖頭不語。王紈褲卻奸笑道︰「應該不多吧。」這回,李雲道咬他的心都有了。

    蔣青鸞很滿意王紈褲的配合,又道︰「你問你,你跟蔡桃夭同生共死過嗎?還是阮家的瘋女人有過一起跟死神共舞的經歷?」

    李雲道搖頭。

    蔣青鸞得意道︰「你自己也知道搖頭了,那你說,那晚我被綁架,你不顧生死救我,又陪一起拆炸彈,這叫不叫同生共死。」

    李雲道突然擡頭,眼楮一亮︰「你想跟我結拜?」

    王紈褲被抽人的心都有了,結拜個屁啊,直接洞房得了。

    蔣青鸞一愣,沒到李雲道突然腦筋急轉彎似地冒出個「結拜」,可蔣千金也不是吃素的,結拜就結拜,當年郭靖跟黃蓉還是結拜兄弟呢,不一樣生出三兒大胖小子。「對,我就想跟你結拜了,怎麼的?看不起本小姐?」

    李雲道為難道︰「你哥能同意?」

    蔣青鸞又是一愣,咬了咬牙︰「我跟你的事,與他何干?」

    李雲道吱吱唔唔道︰「我跟你結拜,你是我兄弟,那你哥就成了我哥,我就是他弟弟,我媳婦兒就是他弟媳,那桃夭就是……」

    「閉嘴!」蔣青鸞倒真沒想到這一茬,怒喝一聲後冷冷看著李雲道,「不許你你提她。」蔣青鸞像一隻好鬥的小母雞一般叉腰站在李雲道身前,大有某刁民今日不留下貞操誓不罷休的氣勢,後面碎了一地眼鏡外加小心肝的紈褲們紛紛咬牙切齒摩拳擦掌,似乎只要蔣千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沖上來將某人撕起碎片一般。

    見李雲道一臉怪異地看著她,蔣青鸞突然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弱弱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沖你發火……」又一把利刃插進那些暗戀蔣公主的小心髒上,何時見過蔣家大小姐對人如此卑躬屈膝。

    剛剛替蔣千金當車夫開「三叉戟」跑車的俊哥兒氣勢洶洶地沖上來,指著某刁民的臉︰「你,快跟鸞姐道歉,否則……」他還沒說完,就被蔣千金連踹三腳︰「吳俊你給姐滾開,本小姐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滾!」

    滾字當頭,一聲怒吼氣吞山河。俊哥兒面紅耳赤地揮淚退去,一眾紈褲無人再敢上前。

    「雲道,你也別一下把話說得那麼死,青鸞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刁蠻了些,花錢厲害了點……」王小北勸道,「但總體還是不錯的。」

    這話聽得蔣青鸞怎麼都覺得別扭,還不如不說呢,不過她也突然想明白了,一下子轉變太大估計這刁民也接受不了,於是緩了口氣道︰「不管怎樣,我倆是一塊兒從鬼門關走回來的,這些日子我就一直在想,萬一那天你沒乖乖答應那個綁匪束手就擒而是一走了之,我現在會不會已經……」

    李雲道沖她微微一笑︰「放心,就算我們之前是冤家,但也沒到你死我活的份上,所以那天不管怎樣,我是都不會把你一個人扔下的。」

    蔣青鸞微微一愣,突然笑了,一瞬間笑得如同徒然綻放的曇花。

    「好,有你這句話就好。那……我們算是朋友嗎?」蔣青鸞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李雲道苦笑︰「算吧。」

    「什麼叫算吧?算還是不算?給個痛快話。」王小北又唯恐天下不亂。

    「算算算,當然算,不然那天老子也不會白白陪著你呆那兒拆炸彈。」

    蔣青鸞嫣然一笑,心情大好,在李雲道肩上拍了一下,卻是讓李雲道身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蔣青鸞驚道︰「你……你受傷了?」昨晚的消息封鎖得很死,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王小北插了句︰「對了,帶句話給你哥,就說李雲道現在住我家,有什麼事兒讓他沖我來,不然……哼哼!」

    蔣青鸞秀眉緊皺,盯著李雲道問道︰「是我哥下的手?」

    李雲道搖頭︰「現在還不清楚。」

    蔣青鸞將手裏那支價值不菲的碳素球桿扔給遠給的紈褲,沖那俊哥兒道︰「來,走姐回去!」

    俊哥兒狠狠瞪了李雲道兩眼,纔跟在蔣千金身後離開。

    目送一眾紈褲千金離開,李雲道苦笑,王小北卻一臉奸笑。

    「北少,剛剛你可忒不厚道了……」

    「得,惡人都是我當的。不過說真的,蔣青鸞的臉蛋兒真是大院裏一眾小屁孩裏長得最俏的,就是年紀太小了,跟顧小西差不多大,不然……」

    李雲道懶得理他的意淫,望著西邊天空的漫天紅霞,殘陽如血。

    「太陽要落山了。」

    王小北落寞道︰「又是晚上了,今晚該翻誰的牌呢?」

    李雲道再也忍不住,輕踹他一腳︰「小心精、盡人亡。」

    王小北搖頭晃腦︰「不怕不怕,俺有祖傳大力丸。」

    李雲道哼哼道︰「該讓十力賞你兩金針,讓你從此不舉。」

    王紈褲樂道︰「咦,那豈不是也有金槍不倒的金針刺穴法?」

    李雲道徹底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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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富貴險中求

    

    「今兒第二更,主要是覺得這兩天好像狀態又開始恢復了,加上今天頭一天上頻道精推,大家同樂!」

    晚上新聞聯播一結束,原本冷清的莊園立馬熱鬧了起來。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男男女女都開始往這棟最高的歐式建築裏擠。看時間差不多了,早就在vp室裏吃水果吃得蛋疼的王紈褲起身︰「走,帶你們長見識去!」說著,就往其中一間房的房門走,剛剛才知道叫李芸的長腿姑娘跟著十力,李雲道和顧小西跑在最後。

    王小北熟練地打開那道門,門後居然鋪了一層厚厚的隔音布,這玩意兒一般只有在靶場或音樂學院的琴房裏才見得到,李雲道還沒想明白這到為啥這裏需要鋪這玩意兒,王小北又打開一道沉重的鐵重,門外呼嘯般的嘈雜人聲如同潮水般排山倒海地襲來。顧小西被這突如其來的菜市場般的喧鬧聲嚇了一跳,像小浣熊一般摟著李雲道的胳膊︰「哥,這是什麼地方?」

    李雲道也很好奇傳說中的鬥狗場到底是什麼模樣,終於走上門外的陽臺,眼前豁然開朗,排山倒海的喧囂聲撲面而來——誰也料不到那麼古樸奢華的歐式皇家建築裏還有如此大手筆的鬥狗場。場地建成很像是美國職業籃球賽和拳王爭霸賽的結合體,規格只高不低,連看臺上的座位都是電動真皮座椅,更不用說看臺下最接近擂臺位置的vp座上的全功能按摩座椅。七點半才過了幾分鐘,等他們從陽臺連接賽場的專用通道走下來的時候,場中幾乎已經座無虛席。坐定的男女們似乎紛紛在剋制著一種臨近勃發的興奮情緒,整個鬥狗場的上空都籠罩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剛從陽臺通道下來,就有工作人員走上來,帶著他們一直走向最前排的vp座,前排圍著中間的鬥場擂臺總共不過二十五個vp座,此刻除了最中間的一個空著外,其餘全部坐滿。估計很多人剛剛都在好奇中間這個vp座是留給哪位神祕人物的,這會兒見到王紈褲出現便紛紛釋然,以王小北的身份在這裏享受一個位置最佳的vp座似乎也無可厚非。一路走著,就不都有人跟王大少打招呼,個個兒都很客氣,彷彿能再見到王家大少爺一面就是天大的榮幸似的。

    王小北也一個個兒微笑點頭,不得罪怠慢任何一人,也不會對哪個特別熱情。走了一路,倒是有不少人在猜測跟在王小北身後一男一女的身份。有人認出小姑娘是顧部長的女兒,王大少的親妹妹,可那男的呢?難道是老王家的乘龍快婿?又或者是四九城裏哪個紅色世家的大少?

    終於落座後,顧小西吐了吐舌頭,悄悄對李雲道說︰「哥,我早就聽說京城裏有這麼個地方,沒想到還真有。可是我就不明白了,看狗狗們咬來咬去,不覺得殘忍嗎?這個有什麼好看的?」顧小西畢竟也是在紈褲千金圈裏泡大的大小姐,就算沒來過這地兒總會在其他場合聽說過這麼一個地方,剛剛出了陽臺她就猜到了,今兒王小北是帶他們看鬥狗來了。

    王小北聽到妹妹的話,不置可否地笑道︰「丫頭,,你這會兒說這話還太早,等會兒散場的時候,你再想想你這會兒的話,你就覺得好笑了。還有,呆會兒你只管看籠子裏的事兒,場內的風景,奉勸裏還是少瞧為妙!」

    顧小西扮了個鬼臉︰「你不讓我看,我偏要看偏要看!」

    王小北無奈搖頭的時候,工作人員送來四個手機模樣的電子下注器,果然,顯示屏上已經顯示了存在臨時帳戶裏的總額,兩個一百萬和兩個五十萬。「給,這兩個戶頭裏各五十萬,待會兒你們下著玩,贏了算你們的,輸了算你小北哥的。」

    顧小西和十力不約而同地歪著腦袋接過那電子下注器,仔細揣摩著功能。王小北又將剩下的一個顯示一百萬額度的下注器遞給李雲道,適時介紹道︰「跟玩觸屏手機一樣,自己點場次,想看哪隻狗就點哪隻,你摁進去屏幕上會顯示鬥狗的品種,戰績以及賠率,返回出來點下注,下面會有虛擬鍵盤,直接摁數字最後確認就k了。這會兒狗還沒出場,賠率沒變化,等會兒狗出場後,有一分鐘時間下注,不過賠率就有變化了。今晚怪了,原來一晚上起碼七八場,今兒只有五場,咦,怎麼第五場兩只狗都沒有顯示資料?」

    李雲道拿到下注器大致研究了一番,不得不感慨,現在科技進步了,連玩鬥狗的下注方式也變得高科技了,要不然怎麼說喬布斯改變了世界呢?連狗與狗之間的搏殺運動都用上pd來下注,不知道聽到這個消息喬大爺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顧小西和十力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李雲道卻發現隨著場中頂上的倒時器上的時間越來越少,場中眾人似乎越來越興奮,已經有些年輕人在瘋狂地吹著口哨。剛剛進來的時候,李雲道大致觀察了一番,場中幾乎都是一男一女或一男多女的組合,顯然帶了女伴和未帶女伴的客人都能在這兒找到下半身的「性」福。

    突然,場中的音響中傳來主持人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今晚的精彩角逐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準備好嗎?」

    場中立刻傳來潮水般此起彼伏的聲音︰「好!」

    「好,我們廢話少說,接下來將有請我們今天第一場的兩位主角。首先上場的是來自美國喬治亞……」

    第一場是比特對土佐,從數據看實力相當,不過比特是新參賽犬,而土佐卻已經有過三場比賽經驗,場場都咬斷對手的脖子,下注器的電子顯示屏上還附了幾張前幾場比賽土佐咬斷對手脖子精彩瞬間的圖片。所以比較下來,土佐的賠率是一賠一點五,而比特的賠率一賠三。

    「這場是帶熱身性質的熱身賽,我們先看看,別急著下注。」王小北提醒道。

    土佐首先出場了,這種日本犬與德國指示獵犬、法國獒犬、英國大丹、牛頭梗雜交過的後代,體型比一般的日本犬大了數倍,鼻頭黑大,鄂部強壯,一般的土佐身高都在60公分左右,而眼前這只三場完全k對手的「鬥牛士」身高達到了70。5公分,體重更是高大陸公斤,已經幾乎相當於一個正常壯年男子的體重,資料還顯示,這傢伙是日本九連冠土佐王「木村」的後裔。這只名為「鬥牛士」的傢伙被馴狗師馴得很不錯,入場後先繞場三圈,向所有人展示了它強壯的肌肉後纔在籠子的一角坐下,由馴狗師在場外通過索脖桿控制著。

    隨後,那隻來自大洋彼岸的比特也出場了,這種由鬥牛和斯塔福雜交出來的美系猛犬個頭相比不高,這只比特只有50公分的身高,身體也略低,大約在55公斤左右。也許是因為第一次上場,比特在馴狗師的示意下走到場中後一臉茫然地左顧右盼,引來場中觀眾的一陣噓聲。體重、身高、賣相都不如土佐,更沒有「鬥牛士」的王族血統。場外的馴狗師好像也感受到了場中觀眾的失望,沖那名叫「攪拌機」的比特做了個手勢,那比特便乖乖在場角坐下,看到對面的土佐時,它才微微愣了一下,似乎這會兒才弄明白自己跑上場是來幹嘛的。場中已經有觀眾被這只傻狗逗樂了。

    樂歸樂,但下注關系著輸贏,觀眾是來看鬥狗的,可不是來看傻狗賣萌的。隨後,場中顯示屏上,土佐的賠率已經下降到一賠一點二,而比特的賠率卻已經上升到一賠五。顯然。押注在土佐身上的觀眾越來越多。比特的賠率最終上升到一賠六,但似乎並沒有人看好這只看起來憨傻的小個頭比特,尤其是它跟土佐比起來像是一個跟大學生叫板的幼兒園小朋友。

    李雲道皺了皺眉,飛快對王小北道︰「北少,這一百萬算你借我的。」

    王小北笑道︰「早就說了,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

    在截止下注前10秒,李雲道飛快按下數字。王小北早就在土佐身上押了二十萬,他本來就不好賭,以前來這兒要麼是談生意要麼也就是放鬆放鬆心情,跟其他動輒上百上千萬的下注比起來,完全是小兒科。可是,看李雲道飛快輸入數字摁了確認,王小北嘴巴都要能塞進去一個鴨蛋了。「兄弟,你的眼光有點兒……」王小北有點兒不太敢相信,剛剛還說不願下注的李雲道居然將帳戶中的一百萬全部押給了那條可憐兮兮的比特犬。

    見王小北眼神怪異,李雲道笑道︰「這錢算我跟你借的。」

    王小北手一揮,苦笑道︰「就算是你自個兒的錢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李雲道笑了笑,指了指場中已經被馴狗師用桿子趕到場中的兩只鬥犬,淡然道︰「富貴險中求嘛!」

    王小北搖頭︰「待會兒有得你哭的。」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09
第三百四十三章 贏

    

    土佐「鬥牛士」似乎很看不上眼前這個比自己矮整整一頭的比特犬,剛到場地中間,馴狗帥還沒有鬆開用桿子控制的脖圈,土佐就已經在低聲咆哮著向比特示威。比特是第一次上場,看樣子是有些緊張,一聲不發,非常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似乎也知道,眼前的這只對手並不好對付。

    李雲道突然轉頭問緊張盯著場中的王小北︰「狗場會不會做手腳?」

    王小北視線都沒收回直接道︰「做手腳是不可能的,皇城根兒下,就算他手腕通天也不敢犯了眾怒,別的場子可能有貓膩,但這個地方我倒真敢打包票。」

    李雲道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繼續關注場中動態。

    十力小喇嘛卻突然開口問︰「雲道哥,怎麼纔算贏呢?」

    王小北頭也不回地搶道︰「一方趴下起不來就算贏了。」

    十力「哦」了一聲,靈動的大眼楮卻看著場中瘋狂的觀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顧小西卻非常緊張地握著十力的小手,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嘴上,似乎生怕自己看到什麼血腥的場面忍不住尖叫出來。

    場中一聲笛鳴,馴狗師熟練地鬆開套在狗脖子上的脖圈,土佐非常有經驗,獲得自由的那一剎那竟直接向對面的比特撲去,張嘴就咬向比特的脖頸。比特本就比它矮,加上比特犬種本就脖子偏短,往側方微掠,堪堪躲過土佐的一口鋼牙利齒。土佐一咬不成,狗爪便順勢撓向比特的腹部。可千萬不能小看了狗爪的一撓,普通寵物犬尚且能撓破人的皮膚,這種大型鬥犬指甲頗長,又經犬師的精心修剪,不亞於幾柄裝在腳上的鋼刀。果然,這一撓,正在那比特的腹部留下兩道極長的血印。

    比特吃痛,縱身躲了開來,回頭就撲向土佐。它身高偏矮,竟被它一口咬住那土佐的後腿,尖齒死死咬住那土佐後大腿的肌肉,疼得那土佐兇性大發,轉身就想咬比特的脖子。可是比特比它矮,咬中它的後腿死死不鬆口,它一時間竟拿那比特沒有辦法,只得上下跳動掙扎著想把比特甩開。

    「咬死它咬死它!」場中觀眾熱血沸騰,紛紛為自己押注的一方加油打氣,不過似乎就算這會兒,也沒有人覺得那隻比特會咬得過它跟前的龐然大物。

    果然,土佐拼足全力的奮力一甩,真的將咬住自己後腿的比特甩開,帶出一嘴狗巴的同時,土佐的左後腿上方血肉模糊。土佐後撤半步,此時它才開始重視眼前的對手,應該說這是一隻體型比它小卻動作異常靈活的對手。左後腿被咬去一小塊肉並沒有影響土佐的行動,相反激得它獸性大發,狗眼通紅,怒吼一聲再次飛快撲向那隻似乎只懂得防守的比特。

    這一咬速度飛快,比特避之不及,被撲了個踉蹌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土佐一口咬在背上,幸好它脖子粗短,被土佐一口撕開背上一塊帶毛的肌肉後迅速反撲。比特的痛覺神經比較遲緩,但是對手和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刺激了它的獸性,咬死對手已經成了一種本能。它撲向土佐卻被對手龐大的身軀擊得橫飛出去。顯然,一個五十公斤級的選手面對一個七十公斤級時,單靠靈活是無法取勝的。

    場中己經有熱血沸騰的觀眾站了起來,興奮狂吼著︰「快!快咬死它!」鮮血似乎不只刺激了鬥犬的獸性,連場外觀眾的獸性也被激發了出來。李雲道不經意掃了一圈場中的人,已經有人在興奮之餘將手伸入身邊女伴的衣內大飽手足之慾。

    顧小西完全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嚇呆了,她想象過無數種鬥狗的場景,可是卻沒料到竟是如此慘烈。vip座離鬥狗臺最近,濃烈的血腥味已經從臺上傳到臺下,讓人作嘔,但身後看臺上的觀眾卻越發興奮,臉紅脖粗額上青筋突起的吶喊者大有人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觀眾的吶喊刺激了場中的兩只主角,經過一開始的試探後,兩只鬥犬慢慢膠著在一起,完全變成了一種近距離的體力廝殺與拼咬。狗毛在場中亂飛,鮮血撒了一地,兩只鬥犬也渾身鮮血,已經分不清是到底是哪隻犬的血流得更多一點。

    王小北此時才突然詫異道︰「想不到這只比特還蠻耐咬的。」

    李雲道笑了笑,沒有說話,因為場中的撕咬似乎更加白熾化了,土佐的幾條腿都已經不同程度地受了傷,腹部也鮮血淋淋,比特更慘,從頭到尾似乎沒有一處完全的皮毛,感覺像只剛剛被生手剝過皮的兇犬。土佐的體重優勢很明顯,幾次將那比特摁在場上不得動彈,但比特還是能夠左右閃避著躲開土佐的致命一咬。

    突然,土佐又一個加速橫撲,竟似乎將那比特撲暈了過去,已經咬紅眼的土佐不管不顧,直接一口咬向對手的脖子。勝負在這一瞬間似乎已經註定了。可是,剛剛倒地後後一動不動的比特突然一個爆發力極強地起躍,兩只鬥犬撞擊在一起,同時墜地,土佐壓在比特的身上,兩只狗都紋絲不動,膠著在一起的狗身下流了一地的鮮血。

    場中剛剛吶喊不停的聲音突然消息了,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絕大多數人都在等壓在比特身上的土佐站起來。可是土佐再也站不起來了,慢慢地,有人看到被壓在身下的比特竟動了動,所有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果然,那比特奮力從土佐身下鑽了出來,血泊中的土佐卻一動不動。

    此時,場中各個方向的顯示大屏中開始回放剛剛的精彩一幕。原來,剛剛已經撲到半空的土佐還沒來得及改變方向,被突然竄起的比特一口咬中了喉管。這是所有鬥犬的生死門,咬破喉管已經宣告了土佐的死亡,也於預示著大多數下注的錢打了水漂。

    王小北難以置信地看著李雲道︰「就……就贏了?」

    李雲道點頭︰「贏了。」

    王小北迴頭問顧小西︰「你們押了哪方?」

    顧小西把手中的電子下注器翻給王小北看︰「我剛剛看雲道哥操作的,我也就依樣畫葫蘆了,都押了比特,五十萬,十力也是啊。」

    「你們……」王小北無語。

    這一場,一賠六,李雲道賺了六百萬,小西和十力一人賺三百萬,就只有他玩得最熟練的王大少賠了二十萬。

    「真是邪門兒了,雲道,你怎麼知道那比特一定能贏?」王小北不解。

    趁著場間休息,工作人員打掃場地的時間,李雲道解釋道︰「我讀過一本叫《狗經》的書,裏頭有天南海北的相狗術,老北京的《獾狗譜》,南方的相狗經,包括西晉傅玄的《走狗賦》都收錄了。剛剛那隻比特犬很符合傅玄所說的『足懸鉤爪,口含素牙。首類驤螭,尾如騰蛇。修頸闊腋,廣前捎後。豐顱促耳,長叉緩口。舒節急筋,豹耳龍形。蹄如結鈴,五魚體成』。」

    王小北奇道︰「那土佐呢?看著好像也不差呀?」

    李雲道聳肩道︰「我不喜歡日本人,連帶著日本狗我也不喜歡。」

    「你……」王小北又氣又好笑,這哥們兒今兒真是行大運了,轉身被他掙了六百萬,要命的是他居然還說不出個所以然。

    「對了,待會兒你可別像剛才那樣了,這風險忒大了,要是讓老爺子知道我帶著你一下子輸了六七百萬,起碼要打斷我一條腿。西西,你也是,見好就收啊!」

    顧小西很開心,平時她一個月才一千多的零花錢,不要說跟大院裏的王子公主們一比,就是跟學校裏的草根們比,那也算少的。不過好在顧小西從小就不愛攀比,平時自己還打點小工掙點額外的零花錢,這筆錢對她來說無異於飛來橫財。「嘻嘻,哥,那輛路虎不用你買了,我自己買!」

    」小丫頭!「王小北寵溺地拍了拍顧小西的腦袋,「但你回頭可千萬別跟家裏說這錢是跟著我來狗場賭來的,不然我又得被你援朝媽嘮叨好幾個月。」

    「行!還是雲道哥厲害,一下子就押中了!哥,你也太衰了,沒贏錢不說,還賠了二十萬。二十萬吶,那可是我二十年的零花錢!」小丫頭贏了錢還不忘落井下石。

    王小北氣得不願意搭理她,正好,場地已經收拾妥當,主持人又出現了。

    第二場是法國波爾多對陣阿根廷杜高,兩只都是名門血統,都有數場參賽經驗,波爾多曾在英國的一場賽事上連挑三場,場場k對手,杜高戰績也不俗,資料上顯示是南美地下鬥狗賽的兩連冠。

    這一場李雲道沒下注,王小北在一賠二的杜高身上下了五十萬。

    同樣的血腥,同樣的慘不忍睹,觀眾從吶喊變成了竭斯底裏的叫嚎,似乎這裏已經成了每個人釋放獸性的最佳場合。

    顧小西突然一聲驚呼,小臉紅透到脖子。王小北正關注場中動態沒在意,李雲道回頭看了一眼,小西妹妹指著不遠處看臺上的一男一女,兩人在極度興奮之下竟不顧場合地做起了苟且之事。後一動不動的比特突然一個爆發力極強地起躍,兩只鬥犬撞擊在一起,同時墜地,土佐壓在比特的身上,兩只狗都紋絲不動,膠著在一起的狗身下流了一地的鮮血。

    場中剛剛吶喊不停的聲音突然消息了,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絕大多數人都在等壓在比特身上的土佐站起來。可是土佐再也站不起來了,慢慢地,有人看到被壓在身下的比特竟動了動,所有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果然,那比特奮力從土佐身下鑽了出來,血泊中的土佐卻一動不動。

    此時,場中各個方向的顯示大屏中開始回放剛剛的精彩一幕。原來,剛剛已經撲到半空的土佐還沒來得及改變方向,被突然竄起的比特一口咬中了喉管。這是所有鬥犬的生死門,咬破喉管已經宣告了土佐的死亡,也於預示著大多數下注的錢打了水漂。

    王小北難以置信地看著李雲道︰「就……就贏了?」

    李雲道點頭︰「贏了。」

    王小北迴頭問顧小西︰「你們押了哪方?」

    顧小西把手中的電子下注器翻給王小北看︰「我剛剛看雲道哥操作的,我也就依樣畫葫蘆了,都押了比特,五十萬,十力也是啊。」

    「你們……」王小北無語。

    這一場,一賠六,李雲道賺了六百萬,小西和十力一人賺三百萬,就只有他玩得最熟練的王大少賠了二十萬。

    「真是邪門兒了,雲道,你怎麼知道那比特一定能贏?」王小北不解。

    趁著場間休息,工作人員打掃場地的時間,李雲道解釋道︰「我讀過一本叫《狗經》的書,裏頭有天南海北的相狗術,老北京的《獾狗譜》,南方的相狗經,包括西晉傅玄的《走狗賦》都收錄了。剛剛那隻比特犬很符合傅玄所說的『足懸鉤爪,口含素牙。首類驤螭,尾如騰蛇。修頸闊腋,廣前捎後。豐顱促耳,長叉緩口。舒節急筋,豹耳龍形。蹄如結鈴,五魚體成』。」

    王小北奇道︰「那土佐呢?看著好像也不差呀?」

    李雲道聳肩道︰「我不喜歡日本人,連帶著日本狗我也不喜歡。」

    「你……」王小北又氣又好笑,這哥們兒今兒真是行大運了,轉身被他掙了六百萬,要命的是他居然還說不出個所以然。

    「對了,待會兒你可別像剛才那樣了,這風險忒大了,要是讓老爺子知道我帶著你一下子輸了六七百萬,起碼要打斷我一條腿。西西,你也是,見好就收啊!」

    顧小西很開心,平時她一個月才一千多的零花錢,不要說跟大院裏的王子公主們一比,就是跟學校裏的草根們比,那也算少的。不過好在顧小西從小就不愛攀比,平時自己還打點小工掙點額外的零花錢,這筆錢對她來說無異於飛來橫財。「嘻嘻,哥,那輛路虎不用你買了,我自己買!」

    」小丫頭!「王小北寵溺地拍了拍顧小西的腦袋,「但你回頭可千萬別跟家裏說這錢是跟著我來狗場賭來的,不然我又得被你援朝媽嘮叨好幾個月。」

    「行!還是雲道哥厲害,一下子就押中了!哥,你也太衰了,沒贏錢不說,還賠了二十萬。二十萬吶,那可是我二十年的零花錢!」小丫頭贏了錢還不忘落井下石。

    王小北氣得不願意搭理她,正好,場地已經收拾妥當,主持人又出現了。

    第二場是法國波爾多對陣阿根廷杜高,兩只都是名門血統,都有數場參賽經驗,波爾多曾在英國的一場賽事上連挑三場,場場k對手,杜高戰績也不俗,資料上顯示是南美地下鬥狗賽的兩連冠。

    這一場李雲道沒下注,王小北在一賠二的杜高身上下了五十萬。

    同樣的血腥,同樣的慘不忍睹,觀眾從吶喊變成了竭斯底裏的叫嚎,似乎這裏已經成了每個人釋放獸性的最佳場合。

    顧小西突然一聲驚呼,小臉紅透到脖子。王小北正關注場中動態沒在意,李雲道回頭看了一眼,小西妹妹指著不遠處看臺上的一男一女,兩人在極度興奮之下竟不顧場合地做起了苟且之事。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28
第三百四十四章高加索之王

    越是血腥暴力的場面越能刺激人類原始**的暴發,尤其是這種事關生死、輸贏大開大合的地方,更是能刺激荷爾蒙分泌。瘋狂是會傳染的,這一點從古至今的眾多民間起義都能得以驗證。此時的斗狗場就????佛一個封閉的籠子,無數男女的性激素在空氣中不斷發酵,升華。所以在兩只渾身浴血的斗狗相互咬得膠著離分時,那些忍不住暗芳流動的男女就在這一次接一次的瘋狂嘶嚎和吶喊中達到了**。

    李雲道拍了拍顧小西的腦袋︰“這就是人類的本質,很血腥很殘酷,但也很真實。”

    顧小西听不懂李雲道在說什麼,將兩只手張開擱在太陽穴上擋住眼楮的余光︰“他們……他們不害臊嗎?”

    李雲道笑了笑,沒有說話,指了指場中的兩只斗犬,顧小西會意,又將注意力轉到那讓她陣陣揪心的斗狗場。

    二十分鐘的時間,原本威風凜凜的兩條斗犬都一身烏血,身上的傷口也都密密麻麻,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哪只受傷更重一些。王小北似乎有點小緊張,畢竟剛剛輸了二十萬,這會兒押了五十萬在一賠二的杜高身上。錢倒不是重點,只是再輸下去,他覺得在自家表弟和妹妹面前忒沒面子了,說起來他王大少也是四九城里的大玩家,而其他三人都是連斗狗是啥都沒見過的。

    又過了幾分鐘,波爾多犬終于在最後一次撕咬後體力不支倒地,杜高見狀上前欲給致命一襲,卻被場外的裁判用桿圈拉住。任憑馴犬師在場外如何吼叫威脅,波樂多犬似乎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量,八秒計時結束後,裁判宣布杜高犬勝出。

    王小北這舒出口氣︰“雖然是慘勝,但好歹也是贏了。”

    顧小西摟著她哥哥的脖子︰“哥,這場贏了多少?”

    “才一賠二,我壓了五十萬,贏一百萬,去掉剛剛輸掉的二十萬,進帳八十萬。”

    場中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憂,但也好過剛剛比特獲勝時幾乎全場人都破口大罵的場景。

    “哥,我們贏得太多會不會不太好?”顧小西有些顧慮,剛剛她听說這場子的主人是王小北的朋友,小丫頭似乎覺得贏朋友太多錢總有些不太厚道。

    贏了錢,最重要是在弟弟妹妹面前掙了面子,王紈褲情緒放松了不少︰“咱們這都是小打小鬧,根本沒入不了人家的法眼。不信你去問問旁邊那桌,有沒有一場出入低于千萬的。”

    顧小西張了張嘴,沒敢接話。王家子嗣甚少,但家教頗嚴,不像蔣青鸞那般從小錦衣玉食,顧小西一個大學生每個月不過千把塊的生活費,想要多那就得自己打工掙,所以剛剛那三百萬對于小丫頭來說已經算是個天文數字。

    李雲道笑道︰“見好就收便可以了,賭錢這種事情,本就是小可怡情,大了就難說了。”

    王小北點頭表示同意,李雲道卻微微皺了皺眉,他突然有種在被人盯著的感覺,這種成為別人獵物的第六感讓他渾身上下都不太舒服。斗狗場里人聲鼎沸,加上此刻是中場休息人頭攢動,李雲道竟一時找不出那目光的來源。

    “怎麼了?”王小北見李雲道面色不對,他擔心李雲道是不是身上的傷勢有問題。

    “沒事。”李雲道笑了笑,他這會兒也不太敢確認自己的第六感到底對不對了,也很有可能是昨晚那場血戰的後遺癥。

    很快,第三場開始了,是一只西班牙的加納利對陣有怪異殺手之稱的牛頭梗。這一場包括王小北在內的四人均沒有下注,雖然沒下注但也並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現場這種幾乎要爆炸般的觀眾熱情,身處同一個氣場中的人很難將視線從場中移開。

    但李雲道依舊坐如針氈,感覺告訴他,那道目光依舊在盯著他。在這????佛多一粒火星就會燃爆的氛圍中,找到這樣一個讓人背後發寒的目光並非難事,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場地中間,除了她。

    越過斗狗場中間的籠子,李雲道在鐵籠的縫隙中找到了那道目光,並不似想象中的冷,相反卻笑意嫣然,一如她的名字。

    謝嫣然。

    她獨自一人坐在李雲道的正對面,中間隔著龐大的斗狗場,但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李雲道。她這個年紀的女人笑起來應該會有皺眉,可是她卻沒有,連魚尾紋都沒有。她也看到李雲道在看她,所以她輕輕舉起手中的高腳杯,遠遠地沖李雲道遙相示意。干杯!

    李雲道不經意地輕笑,同樣舉杯。

    王小北正看場中兩只狗斗得不亦樂乎,卻不經意看到李雲道的舉杯動作,再一打量對面的女人,頓時一樂︰“乖乖咚的咚,兄弟,你別告訴我你連她也認識?”

    李雲道笑了笑︰“她是阮瘋妞的小姨,我認識也不奇怪啊。”

    “小姨?”王小北玩味地看著李雲道,“真的就是阮鈺小姨這麼簡單?”

    李雲道愕然︰“不然還應該有點兒啥?”

    王小北自己倒先笑了︰“這可不能怪我,自從我知道你的光輝戰績後,總琢磨著天下間有點兒色的女人都會跟你發生些什麼。”

    李雲道失笑︰“你當我是小李飛刀?”

    王小北道︰“不是,但也差不遠了。”

    “滾你個蛋。咦?”李雲道一愣,目光看向場中,斗狗籠里突然生異,現場原本在瘋狂吶喊的觀眾們也愣住了。

    搞什麼鬼?

    王小北也傻眼了,籠子外的隔籠里又出現了一只斗犬,李雲道很眼熟,正是剛剛在後場趴著懶懶睡覺的俄羅斯高加索犬。可是隔籠一般是兩犬入場前的過渡場地,此刻牛頭梗和加納利才到中場,勝負根本未分,怎麼會突然又出現第三只斗犬了呢?

    此刻那只棕黑色的高加索犬沒有趴著,而是威風凜凜地坐在隔籠中,單它坐著的身高就已經超過一般的成年男人,馴狗師也是個身材高大的斯拉夫人,或許是聞到了場中的血腥味,高加索犬眼中的懶意消失耽盡,取而代之的一襲濃烈戰意。

    動物的警覺性是最敏感的,籠中的兩只斗犬也聞到了來自隔籠的危險,剛剛還斗得不可相交的兩犬居然不約而同地停止了相撲撕咬,而是同時將身子轉向隔籠方向的新敵人,求生的本能似乎在告訴他們,隔籠里那個黑乎乎的大家伙才是真正的敵人。

    主持人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各位觀眾,今晚的賽事進行到這里,大家肯定都嚇了一跳,怎麼回事呢?接下來,將是今晚的倒數第二場壓軸戲,三犬相爭。原先兩犬的賠率保持不變,接下來上場是將是來自高加索黑海的安德伊諾夫,偉大的高加索之王。之前的下注在狗王入場前有一次取消的機會,賠率已經有所變化,大家可以看手中的電子屏。”

    果然,此刻下注屏幕上已經顯示了高爾索券的信息,來自黑海的五連冠狗王,85公分,140公斤,當之無愧的狗王。此刻,屏中顯示的賠率已經發生了變化,之前的加納利和牛頭梗上升到一賠十,而高加索狗王“安德伊諾夫”的賠率卻僅有五十賠一。

    王小北吸了口氣︰“這是玩的什麼花樣?”

    李雲道笑道︰“心理,如果沒有猜錯,好戲在後頭。”

    果然,場中竟然沒有一個觀眾反對,相對更加興奮,三狗相搏的場面听說過,但是很少有人親眼目睹,就算輸了錢也就當今晚的入場門票了。幾乎所有人都撤回了之前的下注,這種幾乎已經寫好結局的賭局似乎已經沒有任何一搏的意義,場中大多數人都在安德伊諾夫身上,也有極少數冒險者願意冒一冒險尋找一下刺激押了一賠十的兩只斗犬。

    此刻三只狗都被馴狗師用套脖桿控制住,主持人倒數完畢,所有下注結束,隔籠的門轟然打開那高加索之王如同黑色閃電般沖進籠中,它沒有選擇馬上攻擊,而是站在籠口如王般打量著兩只只齊它脖子的對手。

    白色牛頭梗脾氣急躁,加上感覺到了危險,套馬桿松開後它便飛快沖向高加索之王。加納利愣了一下,也毫不猶豫沖了上去。

    場中觀眾的熱情更是一浪高過一浪,有人的嗓子都喊啞了︰“撲它,撲它!”“咬死它!”各種奮力呼喊不絕于耳,????佛身在場中撲殺撕咬的不是狗,而是他們自己一般。

    牛頭梗最先撲到,可是它先高加索犬的身體還沒有踫到,就被高加索之王伸展前腿奮力一擊,在半空就被打個踉蹌,摔得老遠。牛頭梗剛摔出去,加納利就撲到了,它下意識地想咬高加索犬的脖子,可是那狗整整比它高了一頭,站在那兒就如同一頭人熊,更不用說這大家伙居然敏捷地反撲過來,加納利幾乎就是一個照面就被高加索咬斷了脖子,倒地抽搐不止。

    高加索之王口中血肉模糊,它竟然在咀嚼著對手的喉管,????佛對它來說這就是天下第一等美味。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29
第三百四十五章絕對力量面前的紙老虎

    

    剛剛還跟牛頭梗互撲撕咬的加納利轉眼就被那條如人熊一般的高加索之王秒殺,白s的牛頭梗似乎也感覺眼前這頭龐然大物的危險系數頗高,下意識地退到了鐵籠一角,前體略曲,狗眼通紅,微微咆哮。而一口咬斷加納利喉管的「安德伊諾夫」真如王者一般坐在鐵籠znn,緩緩咀嚼著口中鮮血淋淋的事物,看也不看那牛頭梗一眼,完全無視鐵籠一角的對手的存在。

    「安德伊諾夫」的jin彩秒殺博得了全場觀眾炸雷般的呼聲,不知哪個沒文化的開了個頭,全場觀眾竟一起有節奏地喊起了「安德、安德、安德」,,比起當年某球帝上演jin彩「帽子戲法」後全場雷般涌動般的呼聲,有過之而無不及。

    場中的加納利倒在血泊中,此刻已經停止了垂死掙扎的抽搐,血腥味傳到籠角,牛頭梗雙眼更紅得如同盛夏的狼果,它被激怒了。突然,白s的身影如箭般s向場中的高加索之王,轉瞬就撲到了「安德伊諾夫」的身上,牛頭梗特有的大嘴利牙毫不猶豫地咬向高加索之王的脖子。它拼盡全力只求致命一擊。

    可惜狗不是人,更何況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in謀詭計都是紙老虎。就在它咬過去的時候,那棕羆一般的龐然大物徒然暴起,竟以身體撞向那整整比它小了兩圈的牛頭梗,猶如一輛長了腿的俄式t90巨型坦克轟向一輛ri本家用車。毫無意外,牛頭梗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已經被狠狠地撞飛出去,彈在鐵絲網上,又彈了回來。高加索之王「安德伊諾夫」依舊紋絲不動,站在鐵籠正中,看著倒地不起的對手。場中的觀眾都看明白了,這只如同「屠夫」一般的傢伙居然在戲耍自己的對手。幾秒後,牛頭梗又站了起來。

    顧小西突然很緊張地拉著李雲道問︰「雲道哥,你說這只牛頭梗會贏嗎?」

    王小北掉頭認真道︰「會!」

    顧小西一愣︰「哥,為啥呀?」

    王小北壞笑︰「除非母豬會上樹!」

    顧小西氣得賞了王大少一記「酥捏」,疼得王家紈褲揉著腰間軟肉直咧嘴。坐在一旁伺候王小北的女人看得目瞪口呆,也就是他親妹妹能這樣了,換成場中任何一個女人敢跟王大少玩這一出,早就兩個大耳刮子打得天南地北都不認識了。

    王小北卻突然換了口氣,對李雲道認真說︰「謝嫣然背景很深,這個女人能不惹就盡量不要去招惹。」

    李雲道笑道︰「你真當我是楚留香或是韋小寶?」

    王小北如同找到知音一般︰「你也看金大俠的書?」

    十力搶道︰「不光是看,雲道哥還講給我們三個聽呢。」

    顧小西笑道︰「我哥小時候可崇拜金庸小說裏的那些大俠了,經常偷了姥爺從鬼子手裏繳獲的一把32式軍刀披上條牀單在大院裏頭竄上竄下,有一回一刀把李司令家養的雞給砍了,被姥爺拉去靶場罰站了大半天功夫。」

    王紈褲的糗事逗得眾人大笑,伺候在王小北身邊的女人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只好用牙齒咬著嘴脣,表情頗是奇怪。王小北卻不以為意︰「那天老爺子把我拎到靶場,扔了把槍和那把32式軍刀給我,讓我選一樣,我毫不猶豫地選了軍刀,想想小說裏的大俠,哪個是用槍的?用槍那叫暗器,不登大雅之堂。可是老爺子自己抽出配槍,站在我跟前說,『給你個機會,你有本事用這槍踫到我一下,以後這刀就是你的,你用它捅誰我都不管,但是你還是輸了,乖乖兒給姥爺讀軍校去。』」

    李雲道面s奇怪地看著王紈褲,好奇道︰「你真用那刀砍了?」

    王紈褲一臉一不做二不休的表情︰「砍了,但我輸了。」

    顧小西一臉奚落︰「哈哈,你不知道,姥爺雖然做了一輩子政委的工作,但一手神槍那是連太祖爺都知道的。他軍還沒提起來就被姥爺一槍打飛了,哈哈哈……」

    顧小西正哈哈大笑的時候,全場觀眾突然爆發出如雷一般的呼聲和掌聲,說話的幾個人定楮一看,如果,那牛頭梗到底還是輸了,此刻頭頂的大屏正在回放剛剛那一擊的慢動作︰牛頭梗再次撲躍過來的時候,高加索之王失去了耐心,一個伏身後,竟然側著身子用爪子抓向那白影的肚子,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天下間最大的笑話時,牛頭梗居然被那一抓,直接從胸肋部位到肛門處被開膛剖肚。

    剛剛還哈哈大笑的顧小西突然捂著嘴,這種過於血腥的場面讓她的胃部一陣猛烈翻涌。李雲道卻盯場中那頭如人熊般不可一世的高加索之王,若有所思。

    高加索犬被馴狗帥引回一側的隔籠,工作人員入內清理場地,很難想象,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兩聲鬥犬此刻居然己經雙雙斃命,且死狀慘不忍?p>

    謾?p>

    「咦,那大狗熊沒有退場?」顧小西乾脆直接叫那傢伙大狗熊了。

    王小北出好奇道︰「有些ri子沒來了,沒想到又弄出些新花樣了,有意思,的確有意思!」

    顧小西瞪了他一眼︰「這麼血腥的遊戲,有什麼意思?」

    王小北奚落道︰「這麼血腥的遊戲,誰剛剛贏了三百萬?」

    「你……那是你給我的,我自己又沒想要賭錢。」

    「沒想要?那好,你都給我。」

    顧小西卻不上當︰「哼,纔不還你呢,我給雲道哥也不給你,臭王小北,壞王小北,就知道欺負我!」

    王小北哈哈大笑︰「本少爺小時候的樂趣是挖坑、打架、逗妹妹,現在大了,樂趣也不算高雅,也就泡妞、賺錢、逗妹妹而己。」

    顧小西氣道︰「王小北你怎麼不去死。」

    王小北笑道︰「我要翹了辮子,以後你被欺負了誰給你出氣?想買東西了誰給你出錢?想吃東北大亂燉了誰陪你去?」

    顧小西想了想,突然拉住李雲道︰「以後有雲道哥了。」

    王小北一愣,頗吃味道︰「哎喲,我這是引狼入室啊。」

    正說話的當兒,那位頗令人不耐煩的主持人又出現了。雖然這傢伙面相有點兒討厭,但口才的確不賴。「女士們,先生們,接下來就是今天晚上的壓軸大戲了。想知道今晚的壓軸是什麼嗎?對,已經有人猜到了,是的,其中一個主角就是剛剛的這頭有高加索之王美譽的高加索犬『安德伊諾夫』。現在肯定有人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它的對手是誰呢?是誰呢?我告訴你,它的對手就是……」主持人小小地賣了一個關子後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全場觀眾轟然大笑。顧小西道︰「這個主持人口才不錯,怎麼不去電視臺混?」

    王小北輕笑︰「現在的電視臺哪有那麼好進?而且,就算在電視臺幹,一個月的收入沒準兒還抵不上這兒的一個晚上。」王小北沖李雲道曖昧一笑,「兄弟,如果你有龍陽之癖,倒是可以優先考慮這小子,據享用過的朋友說,這小子膚如凝脂,緊若處子,那感覺不亞於跟女人做。」

    顧小西眼神頗怪地看著她哥︰「哥,你試過?」

    「去,怎麼可能?本少爺後宮那麼多牌子都來不及翻,哪有功夫試這口,而且,男人……嗯……想想都起雞皮疙瘩……」王小北自己把自己說得的慌。

    臺上的主持人又說了些無關痛癢的俏皮話稍稍調節了現場現氛後,才突然話鋒一轉︰「接下來,將要出場的是我們的終極大殺器,他是什麼品種,是藏獒,是高加索還是牛頭梗?請拭目以待。」

    主持人退下,全場所有觀眾都將視線轉向聚光燈下的隔籠。

    「鐺!」一聲鐵籠門鎖的脆響後便是漫長而刺耳的門軸摩擦的「吱」聲,全場一片靜謐,幾乎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屏住了呼吸,李雲道,王小北,顧小西都不例外,只有從來都佛息浩淼的十力嘉措看了看那厚厚的紅幕後方,發出一聲悲天憫人的輕嘆,手中的轉經筒不知何時又開始「  」作響,口中還是那捲早已經滾瓜爛熟的《地藏菩薩本願經》。

    厚重的紅s幕布突然動了,先探出腦袋的居然是一隻個頭中頭的灰犬,看不出品種,灰犬的脖子上系著一根粗糙的麻繩,另一頭卻仍隱在紅幕之後。場內的觀眾紛紛交頭接耳,似乎在探討鬥狗場舀來壓軸的這只灰s鬥犬到底是什麼高級品種。

    李雲道卻眼楮猛地一眯,這東西,他太熟悉了。

    「哥,這是什麼狗?」

    王小北也納悶兒︰「照理說,這世上舀得出手的鬥犬也就那些,更何況是這場子用來壓軸的,可我沒聽說有什麼高級品種長成這樣呀?難道是新培育出來的?」

    李雲道卻輕聲道︰「不是狗,是狼。」

    「什麼?」王小北和顧小西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

    突然,全場觀眾一陣s動,「狗」脖子上麻繩另一端也亮相了,「馴狗師」居然一個身高超過接近兩米的巨型大漢,而他,卻跟著他的「狗」一同走入一側的隔籠。

     更新快  純文字 .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30
第三百四十六章 人狼

    

    那一人一「犬」同時出現在待場的隔籠中,這在鬥狗場裏可是頭一回。鬥犬大多性情兇猛,咬急了便六親不認,所以馴犬師一般都是隔著籠子用套馬桿套著狗脖引入隔籠,進正式鬥場時仍用套馬桿,就是裁判也是呆在鐵籠外面的。畜生畢竟是畜生,誰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

    這一人一「犬」站定後,場中的巨屏便開始介紹他們的履歷,每個人手中的電子投注器上也更新了他們的數據,此時,現場的所有人才弄明白,這一場是二對一,一人一「犬」,不,應該是一人一狼,對陣剛剛那頭人熊般的絞殺機器——高加索之王「安德伊諾夫」。

    那巨漢的名字只有一個字,叫「力」,他牽的狼不是他的寵物,而是他的兄弟。力到底是什麼身份並不清楚,只知道這人出生在中蒙邊境的原始森林,還在襁褓中時便被一頭母狼叼去,不知為何竟沒有喪命,被母狼和自己家的崽子一同養著,站在他身前的狼正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乳兄弟。狼沒有名字,卻有戰績。

    一行在邊境從事「倒鬥」行業的摸金校尉在森林裏發現了「力」,因為發現他時,除了狼嚎,他只會發一個音「li」。摸金校尉的頭是個聰明人,一看就知道踫上好東西了,他原本想把這一人一狼運到國外去賣了,卻沒想到手下那些習過武藝之人竟沒有一個是這猛漢的對手。校尉頭領很精明,用麻醉藥將一人一狼麻翻後直接裝了籠子,幾番努力後發現這狼人似乎也並非聽不懂他的話,加上現在從於摸金行當,一是風險大,怕摸到大糉子不說,還得防著被抓到,以他的案底只要抓到一準兒吃槍子兒,於是那校尉頭領搖身一變成了這人狼組合的「經紀人」。這兩年已經在東三省、雲貴一帶打了不下百場,跟人打過,跟畜生幹過,校尉頭領賺得盆滿缽滿。

    此時場中各個角度的大屏上都在回放人狼組合之前每場k對手的鏡頭。力幾乎不懂武藝,但他知道怎麼捕殺獵物,尤其是在他兄弟——那隻跟他一同長大的狼的配合下,那些沒見過這種組合的黑拳高手往往被逼得無足無措,有兩人想也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對手一口咬斷喉節。大屏中在不斷重復著力用各種方式咬斷對手喉嚨的場面,無一不血腥而殘忍。

    「他們……怎麼能這樣?那是個活生生的人啊……」顧小西皺眉看著屏幕,表情憂傷。

    李雲道指了指場中眾人︰「他們也是人,你覺得他們和鬥犬有區別嗎?」

    顧小西似乎沒聽懂李雲道的話,似懂非懂地點頭,又搖頭。

    此時聚光燈又轉向淡然坐在那另一側隔籠裏舔著腹下傷口的巨無霸「安德伊洛夫」,這一次的視頻變了,不再是它與其它鬥犬相鬥的場景,而是它與各種黑拳高手相爭的回放鏡頭,其中不乏一些浸淫拳道大半輩子的高手,但依舊無一能躲過這近九十公斤巨獸的侵閥,竟有一人被它一口咬斷脖子後一個躍身側甩,那腦袋在地上滾了老遠才停下來。

    場中觀眾顯然對狗場今晚精心安排的「壓軸戲」頗為滿意,呼喊聲不絕於耳,也有喊著公佈賠率的。

    終於,大屏和下注器上都顯示了雙方的賠率︰人狼組合三賠一,高加索之王一賠一點五,而且是活動賠率,還多了打平的賠率。

    看到賠率後,有人歡喜有人憂,顯然大多數人都非常看好人狼組合,高加索之王的賠率一路下跌。最後人狼組合竟然已經到了十賠一,而高加索犬的組合只落得一賠三,打平的賠率則是一路掉到保持在一賠五。

    李雲道問王小北︰「難道沒有人都押嗎?」

    王小北笑道︰「有,但是誰敢肯定一定是哪方贏呢,更何況還有打平場?除非作假,在這個地方做假,無異於取死路。」

    「打平是什麼意思?」顧小西問道。

    「打平就是誰也打不死誰。之前鬥狗是隻有勝負場,這回帶個人進來,估計是怕出事,所以加了打平的賠率。但加不加其實都一樣,這種地方,出了人命也是費點工費,但也一樣能抹得乾乾淨淨的,往後沒準兒生意還更好。」

    李雲道愕然︰人命啊,那得多大的能量?

    剛剛一直在注意場上的動靜,等李雲道再看向對面時,謝嫣然己經消失在剛剛的座位上。李雲道也沒有多想,拿起下注器下進了六百萬。

    王小北吃了一驚︰「乖乖,六百萬,豪氣!」

    李雲道笑道︰「反正就算輸了,今兒晚上還有你給的一百萬打底,不贏也不輸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錢來得太快,反而會讓人心慌。」

    王小北吃味︰「有病,老子只恨天上打雷不下錢了!媽的,早知道剛剛第一把跟你押了,不然少爺我也能豪氣一把。」

    「賭錢的東西,小打小鬧就成,就圖個開心。」

    王小北想想也是,跟著李雲道一塊兒將剩下的一百八十萬全投了進去︰「你押啥?」

    李雲道不動聲色道︰「我押平局。」

    「你……」王小北正想按下去,卻突然提手,眼楮瞪得老圓,「你說真的?那賠率最高的可不是機率最大的,相反是機率最小、所有人最不看好的,你賭過嗎?」

    「你沒聽過眾人皆醉我獨醒這句話嗎?而且,剛剛贏六百萬的是我,不是你。」

    顧小西也上來湊熱鬧︰「雲道哥,我和十力都聽你的,留下我哥借的五十萬,剩下的我們跟你一起,全押平局,嘻嘻!」說完,小丫頭挑釁般地沖王小北扮了個鬼臉,「你可千萬別學我們,押別的去,反正你也有錢。」

    王小北恨得牙癢癢︰「一羣瘋子,真是一羣瘋子!那可是錢,人民幣,不是用來燒給死人的冥幣!真換成人民幣,別說一百萬,就是五十萬放在跟前甩出去也夠砸死人了……」說著,王小北出氣般地在平局上狠狠點了一下,又摁了確認,「他媽的,少爺我今兒豁出去了,捨命陪君子了!」

    顧小西偷笑,其實剛剛拿著那顯示有三百萬餘額的下注器,小丫頭自己都覺得燙手,雖然自己很喜歡那輛白色的路虎車,但是用這種錢去買車,她也只能開開玩笑,不然要真買了,老爺子知道這事兒後非跳腳不可。加上剛剛那些血腥場面看得她陣陣心悸,總覺得將自己的愛車跟這種血淋淋的場面聯系在一起是種褻瀆的行為。

    小喇嘛更是沒什麼金錢觀念,反正只要雲道哥咋樣他就咋樣,從小到大跟著雲道哥上山下村,就沒見過雲道哥吃虧,不然流水村的那些個大叔怎麼會個個兒見到雲道哥就頭疼呢?

    下完注,場中絕大多數人也都擡起頭,聚精會神地看著正中的鬥狗場,馬上這鬥狗場就要變成「鬥獸場」了。

    那個叫「力」的狼人似乎並不太習慣場中的歡呼聲,尤其是來回轉動的聚光燈讓他下意識地想像自己的「兄弟」一樣趴在地上呈防守姿態。似乎感覺到「力」的惶恐情緒,他手中牽著的狼突然回頭,嗓中低聲咆哮了兩聲,「力」居然神奇般地挺直了身子,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隔籠裏的「高加索之王」。

    被麻繩牽著的狼沒有看對面的隔籠,也沒有看場中的觀眾,卻死死盯著籠外一個戴著狼牙項鏈的猥瑣男人,幽綠的眼珠發出綠瑩瑩的兇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了眼神詭異的狼一眼,李雲道突然笑了。

    王小北皺眉好奇道︰「你笑什麼?還笑得這麼詭譎?」

    「我說你當初怎麼就去考軍校了呢?你應該去考北大中文系,詭譎這種詞兒你都用得出來。」

    「那是,我可是文化人,想當年要不是吃了老爺子那一槍,打死了那把32式軍刀,說什麼我後來也不會肯去報考軍校的。不過你還真別說,在軍校的時候,我們系主任就說,『你這小傢伙就不該來我這兒,你應該去當文藝兵』。」

    顧小西直接就笑慘了︰「還文藝兵呢,你去當文藝兵那是對人家文藝兩個字兒的玷污。」

    王大少毫不在乎道︰「就這樣兒,我也是我們系裏寫宣傳稿最棒的,還有還有,當初要不是老爺子一定要我進後總裝,我鐵定被分配去軍報了。」

    顧小西笑得直不起腰︰「就你?還軍報記者?別一個炮彈下來,褲子都嚇尿了吧?」

    王小北道︰「我怕打炮那是有原因的,那年演習出動了兩大軍區,我們學校也派我們系參加了,說是說鍛煉娃娃兵,可真上了戰場,那炮彈啊,看著不大,其實……真是……唉!」王小北的表情難得地憂傷,彷彿這一刻坐在身邊的是一位多愁善感的詩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而不是如今這個把泡妞當風雅把踩人當有趣的王家紈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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