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36
第三百四十七章狼狽為奸

    人,身高接近兩米,凌亂而曲卷的長發隨意用皮筋扎著,垂在腦後,全身上下就只在襠間裹了張獸皮,咋一看,真如同從神農架里頭走出來的野人。他的骨架很大,手腕如同老林子里三五年的樹般粗細,仔細看才會發現他的掌中和膝蓋上全是老繭。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異常滿飽,渾身的線條充滿了力量美,與那座傳世文明的“擲鐵餅者”的雕塑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偏偏他又生得一張俊異非凡的臉,刀子刻出出般的線條,鼻梁筆挺,眉如飛劍,只是那眼神中時不時露出的困惑與愚鈍破壞了整體美,卻也猶如缺了一臂的維納斯雕像。

    狼,站著不過及人的膝蓋,它身邊的同伴太過于高大,倒突顯得這頭渾身灰得發白的狼身軀偏小。它也的確不及一般的狼體格大,至少在李雲道看來,它比雪原上的狼起碼小了一圈。狼一直盯著籠外的形象猥瑣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不耐煩地舀鞭子在鐵籠子上抽了兩下,籠子發出陣陣  的聲音,它才掉轉腦袋,將注意力轉向對面如人熊般高大威猛的對手。

    主持人已經在發出截止下注的倒計時間聲,“三、二、一”。電腦控制的隔籠鐵門轟然打開。不用馴狗師招呼,那頭威風凜凜的高加索之王“安德伊諾夫”已經緩緩自動走到擂台中間,死死盯著對面的兩個陌生對手,宛如一心庇護自己皇位的王。

    那人狼組合卻紋絲不動,籠外的猥瑣男急了,拼命用鞭子抽著鐵籠,只能象征性地威脅一番,卻絲毫不敢舀那套馬桿去催促。可是任憑那猥瑣男在籠外愁白了頭發,這對“兄弟組合”就是對他不理不睬。

    場內觀眾的呼聲越來越大,特別是那些在“人狼組合”身上下了重注的人,更是急得站起身,其中一個胖子往空中揮著拳頭︰“你他媽的出來啊,操,老子壓了三千萬在你們身上……”

    顧小西听得真切,嘴巴張成個“”型︰“這……這人沒毛病吧?三千萬啊……他怎麼敢一口氣就押這麼多錢?”

    王小北撇撇嘴道︰“三千萬對他們來說也就是小打小鬧。”

    顧小西皺眉道︰“有錢人雖然多,可是福布斯富貴榜和胡潤排行榜上也沒見有這麼多人呀?”

    李雲道笑道︰“在中國,福布期就是個笑話,胡潤就更不靠譜了,你說一個在國外都混不下去的老外跑到中國來排什麼富貴榜,能有多少含金量?我估計充其量就是哄哄小媒體和小老百姓,再則就是打打‘秋風’,那些真不願上榜的有錢人海了去了,每年給你撒個小兩百萬也夠他在忽悠一陣子了。再說他也沒啥子成本,頂多弄些媒體記者來發發車馬費,再打點小廣告,其實廣告都不用他,騙子成了名人,自然有那些傻不溜秋的媒體跑出來幫你作宣傳。”

    王小北也道︰“有錢人海了去了,西西,你啥時候見過大院里頭有人上榜的?那些個東床快婿之類的,哪個不比宗家王家有錢,人家那是不願意,要低調,不然單是四九城圈子里的名單拉出來,能排一條長安街。”

    李雲道突然道︰“看,好戲要開始了。”

    果然,一直在隔籠中不肯動彈的人狼組合在那狼發出一聲輕輕的響鼻後竟緩緩走出鐵籠,一出隔籠子,那狼就蹲在隔籠門口不動了,那個叫“力”的年輕男子卻一步一步走向坐在場地正中的高加索之王。

    “咦,怎麼回事?”王小北愣住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難道不是二對一?”

    李雲道笑了笑︰“你仔細看看那頭狼。”

    王小北恨不得舀只放大鏡來好好研究一番,饒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還是沒看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好像還不如一般的斗犬。”

    李雲道點頭︰“是不如,如果讓它跟高加索單挑,絕對是被秒殺的下場。”

    “啊?”王小北大吃一驚。

    李雲道接著低聲道︰“這不是狼。”

    “什麼?不可能吧,下注器上的資料寫的是狼,而且看著跟狼差別不大啊,剛剛鏡頭你也看了呀,這家伙凶猛著呢。更何況,這場子,沒必要弄這種騙你的把戲。”

    李雲道搖頭︰“我估計這斗狗場里沒人認得出來,這是狽,‘狼狽為奸’的狽。”傳說中的狽前腿短小,不能行走,得有狼背著才能前進,但狽的智商頗高,大大超過了狼和狐狸,所以才有“狼狽為奸”一說。狽是傳說中的一種野獸,別說城里人鮮到這種戰斗力不強但智商變態的東西,就是山里人一輩子也不定能見一次,主要還是這家伙智商太高了,幾乎有種能嗅到危險的天生本領。

    王小北大吃一驚,顯然被這個答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又有些不太敢相信︰“你確定真是狽這玩意兒?說實話,我真看不出什麼區別,跟電視里台放的狼差不多,如

    果不是這里頭資料寫了是狼,你讓我看,我絕對會把它當成一只相對比較凶猛的灰土狗。”

    李雲道點頭︰“小時候有回上山,我被狼群攆過,其中就有這種東西。不過它並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沒有狼就走不了路,只是前腿而對短了些,奔跑的速度遠沒有狼那麼迅捷。但一群有狽的狼跟一群沒狽的狼,那差別就大了去了。”

    王小北還沒來得及問李雲道小時候被狼攆的細節,籠中場地一人一狗已經斗得不可開交,場中的觀眾再次沸騰了起來,斗狗場金碧輝煌的屋頂????佛都要被熱情掀翻了一般,四人又將注意力轉向場中的血戰。

    首先發動攻擊的居然是高加索之王,它並沒有像剛剛的那場戰斗一樣選擇被動地防御,來一個解決一個,而是主動進攻。它聰明,李雲道看出了,它居然在試探自己的對手。斗犬之間斗來斗去,反反復復也就無外乎“撲、咬、拽”那一招,但眼前的陌生對手顯然是要比斗犬厲害的靈長類動物,所以它在試探對手的進攻方式。

    這時觀眾才發現“力”的靈活程度遠比想象的要厲害得多。高加索之王一個縱躍撲出來的時候,他只是左撤半步,毛茸茸的巨大軀體堪堪地擦著手臂而過,左撤半步後,他突然轉身,又往後彈了小半步,依舊面朝對手。

    高加索之王一撲不中,並不馬上急著第二輪進攻,它側過腦袋,看了一眼蹲在籠口的“狼”,那狼紋絲不動,絲毫沒有一點要進攻的意思。高加索之王似乎有點兒弄不太清楚那“狼”到底是幾個意思,試完第一個對手後,它只稍作停頓,偏縱身撲向那遠比它弱小的“狼”。它剛剛的一躍除了是試探外竟然還有將對手分開的意思,場外的李雲道不禁感概,這世上到底真不是只有人類一種聰明的動物,這一躍,這才是它真正的進攻所在。

    可那狼依舊淡定地蹲在那兒,一動不動。高架索之王似乎就有些發愣了,可正當它以為可以全力將那矮小的對手撲倒時,“力”卻不知何時出現在“狼”的面前,這次,他主動出擊了。

    剛剛現場所有的觀眾都看到,他是雙腳雙手著地,如狼一般從籠子的那一條飛躍過來的。正中籠里的斗狗場頗大,足有兩個籃球大小,他兩個縱身就已經如箭一般撲到了對手的面前,擋在那犬與狼的路線上,而且隨後再次縱身一躍,一聲悶雷般的“轟”聲,高加索之王近90公斤的體重竟被他生生的撞飛出去,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才落地。

    他不再如人一般站著了,而是像狼一樣匍匐在地上,前體微屈,眼神凶狠。落地後迅速轉身跳起來的高加索之王狠狠咆哮著,但眼中依舊充滿了疑惑——似乎在琢磨著剛剛明明是個人,怎麼這會兒卻突然變成同類了呢?而且那人發出的挑釁威脅的信號也是犬科動物間常用的語言和態。

    高加索之王輕聲咆哮著,緩緩後撤兩步,而後再次陡然加速,既然是同類,那就要用同類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它撲出來了,“力”身後的“狼”喉中發出微弱的聲音,突然,“力”猛地竄向半空,這一躍竟快踫到那籠頂。為了觀眾的安全,鐵籠是全封閉式的,籠頂離地面大約六米左右,觀眾在看台上看到那名叫“力”的男人盡跳得如此之高,一時間驚得都忘記了鼓掌歡呼。

    突然,“力”居然在空中改變方向轉腰的剎那,足尖在籠頂微微一借力,整個身子竟如同豹子一般壓向那只再撲不中的高加索之王,這一次,他直接落在那高加索犬的背上,呈騎馬式。

    落在狗背上後,“力”毫不猶豫地一把抓在高加索之王後腦勺下的“頂瓜皮”上,掄起壇大的鐵拳直接轟在高加索之王的後腦勺上。他這一拳何止百斤?一下子將那高加索之王打懵了,轉頭想咬卻被人抓住“頂瓜皮”左右動彈不得。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37
第三百四十八章買媳婦兒

    

    被一拳轟昏腦子的高加索王之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頓時暴跳如雷,想盡了各種辦法想把身上的人甩下來。也不知為何,明明佔了上風「力」卻突然從狗背上跳了下來,後撤兩步,伏在地上用最原始地辦法挑釁著對手。

    這條高加索自出道以來鮮有敗跡,更不用說今天這般折辱,氣急敗壞的高加索終於忍不住開始瘋狂撲擊。可是「力」卻如同猿猴般敏捷,每次都能躲開「安德伊諾夫」的尖牙利齒。場外的人都沒有發現,「狼」的喉節突然上下聳動了一下,隨後的一次撲擊,「力」的躲閃動作明顯一緩,竟被高加索犬一下子撲到在地,那血盆大口毫不猶豫地咬向人的脖子。「力」卻突然一手抵在狗的胸口,一手死死卡在狗的下巴上,一人一狗一時間竟僵持在了那兒。

    人與狗的捨命相搏看得顧小西目瞪口呆,臉s紅︰「哥,那是人啊,他們怎麼能這樣?」

    李雲道搖頭︰「你覺得這個時候,人與狗與狼有區別嗎?」

    顧小西茫然搖頭,但想了想還是憂傷道︰「人的xin命竟這麼不值錢嗎?」

    李雲道嘆氣︰「有時候,活著不一定比死了幸福,死了也不一定比活著遭罪。」

    「這是什麼道理?當然要活著。」王紈褲目不轉眼地盯著鬥狗場中間,但耳朵還是聽著這邊的對話,忍不住插道,「死了就啥也沒了,活著有妞兒泡,有錢賺,還有那些傻逼可以踩,比死強多了。」

    李雲道和顧小西同時鄙視這個三觀不齊的傢伙,一直坐著憂傷打量那鬥狗場的十力卻突然仰頭問道︰「雲道哥,大師父說,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可是,我們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呢?」

    李雲道笑了笑道︰「我們這叫醉生夢死。」

    一直盯著場中局勢的王大少突然轉頭苦著臉道︰「媽的,這回真醉生夢死了,看這樣子,這狗死定了。」

    眾人齊將視線轉向場中。原來剛剛僵持了片刻後,「力」竟然張口咬住那高加索之王的前腿,以他從小在狼窩裏長大的經驗來說,他的撕咬能力絕對不亞於他的兄弟姐妹。「力」咬住鬥犬的左前腿,狠狠向後猛地一甩頭,竟從那狗腿上連毛連肉地撕下一大塊肉。高加索之王吃痛,用盡力氣猛地一掙扎,鐵鉤般的狗爪在裸露的胸膛上留下四道血跡,這一抓真被它抓深了,人的胸口頓時血肉模糊起來。

    似乎是自己的血和對手的血都刺激了雙方的神經,人與鬥犬竟然抱著撕咬在一起,上演了一出最原始而血腥的犬科動作的生死相鬥。只片刻功夫,原本威風凜凜的高加索之王竟然已經被咬得體無無膚,脖子上還被咬掉了一大塊肉,「力」也好不到哪兒去,胸腹處如同搗爛的漿糊般一片血肉模糊,曲捲的頭發被連發帶頭皮地撕去了一小半,手上、胳膊上、腿上無一不血流不止。

    突然,一直蹲坐在籠口的「狼」一聲清嘯,本已咬紅眼的「力」卻突然動作一滯,一個靈活的翻身,再次躍上那鬥犬的後背,一把揪住鬥犬的命門「頂瓜皮」。早已經拼殺得失去理智的高加索之王開始瘋狂地顛跳,也不顧頂瓜皮是不是被人拉住了異常疼痛,最後它竟瘋狂在鐵籠裏奔跑起來。這鬥犬雖長得如同笨熊一般,但身手卻是敏捷非凡,奔跑如脫弦之箭。籠子裏的面積又頗大,居然被它奔到了極速,到一端又掉過頭,它竟從一側的隔籠門向另一側的隔籠門狂奔而去,直取那隻蹲立不動的灰狼。

    灰狼喉上下聳動,狗背上的年輕人突然咬緊牙關,卯足了力道提起缽盂般的拳頭在那狗腦袋上猛擊一拳,居然直接將那不可一世的高加索之王打暈了過去。可那狗剛剛實在疾奔過快,慣xin將狗背上的「力」直接甩了出去,近兩百斤的龐大身子直直砸向那隻蹲立不動的灰狼。「力」似乎不想傷到那狼,蜷著身子想改變方向,但終究靈智未開,加上速度實在太快,距離又短,那黑猩猩一般的身子直接砸向那頭灰狼。灰狼居然躲也不躲,眼楮都沒眨一下就被人砸暈了過去。場邊在「人狼組合」上下了重注的觀眾還沒來得及齊聲歡呼,就見那龐大的身子如同炮彈般轟撞在鐵柵欄上, 地一聲,整個巨大的鐵籠都猛地一晃,場邊的人都紛紛嚇了一大跳,隨後再看向場中,卻是又是不約而同地倒抽一口涼氣。

    「!」「他媽的……」各種經典國話不絕於耳,誰也沒有想到,高加索之王被一拳打暈,而那黑猩猩一樣年輕人居然抱著那灰狼也撞暈了過去。這下裁判也傻眼了,這壓軸也壓得也太戲劇xin了吧?礙於規則,他不得不趴在鐵籠邊開始倒記時︰十、九……這一刻,場內所有的觀眾都不再漫罵,無一例外地屏住呼吸,目不轉眼地盯著場內,聽著裁判的倒計時。

    「三——」

    「二——」

    裁判拖長了聲音,可是倒在場中的兩獸一人依舊紋絲不動。

    裁判也無奈,隔著鐵籠看了某人一眼,那人微微一點頭,裁判才深吸一口氣,喊出最後一個字︰「一!

    裁判頓了頓,深呼吸了兩口,才盡量用平和地語氣道︰「這一局︰平。」

    場內頓時一片s亂,有罵孃的,有問候祖宗的,還有這那的,各地口音各種版本的,但卻沒有一個敢嚷著懷疑場子動了手腳,就算有這個心思也只會在心裏暗自想想。不過,絕大多數輸了錢的人只怪自己不長眼,極個別贏了錢的則欣喜若狂。

    更抓狂的似乎是那個站在籠子外的手中持著長鞭的中年猥瑣男人,如喪考妣般哭喪著臉,瞥著籠中的一人一狼,倒三角眼裏一片血紅,殺氣外露︰「老子的八百萬,八百萬全打了水漂,之前全白做了,殺千刀的畜生啊……」

    有人歡喜有人憂。雖然最後一場絕大多數人都輸了錢,但今晚絕對已讓他們大開眼界,先不說之前幾場慘烈與火爆,就是這場人獸之戰就足以讓他們在這段時間的飯局裏多一個可以炫耀的資本。錢,就當買本票了,贏了自然好,沒贏,除了罵娘外也就當買了小別墅放火燒著玩了。

    vip座上,顧小西還沒回過神來,張著嘴問王小北︰「哥,這就結束了?誰贏了?」

    一個子進賬近八位數的王家大少欣喜若狂︰「哈哈,我們贏了!」

    李大刁民也難得深吸了口氣︰「他nini的,居然真贏了。」

    顧小西張著嘴︰「我們贏了多少?」

    王小北撓了頭道︰「把一百八十萬全押了,這回贏了九百萬,媽的,妖孽的是這個傢伙,他贏了三千萬,拋掉起初的一百萬,他還純賺二千九百萬。」

    顧小西捂著嘴看著李雲道,李雲道自己也在苦笑不己,錢,在這個時候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數字遊戲,電子下注器上此刻顯示的那麼多零,怎麼都沒有當初在秦家當家教時舀到工資後押在枕頭下的那種窩心感。

    王小北看著顧小西,突然jin笑道︰「妹子,哥最近在作一個項目,還差千把萬資金,要不你這筆先借哥用用?到時候哥按銀行貸款利率再高一個點的利息還你,如何?」

    顧小西這才反應過來,好像剛剛自己也跟著雲道哥塊兒押了平局。

    「哥,我……你……」丫頭一下子轉不過彎了。

    李雲道拍了拍顧小西同學的腦袋,笑道︰「別想了,你押了兩百五十萬,這會兒應該是一千兩百五十萬了。」

    乖孩子顧小西同學立刻愁眉苦臉道︰「完了,這麼多錢,這回想不讓家裏知道都不行了。」

    十力倒是最淡定︰「錢財本就是身外物,雲道哥,這些錢咱們可以買多少個媳婦兒?」

    正在喝水的王小北直接一口水噴了出來︰「買媳婦兒?」

    李雲道連忙解釋︰「他玩笑的,開玩笑的。」

    小喇嘛委屈道︰「你不是說一人娶十房媳婦兒……」還沒說完,就被李大刁民捂住嘴巴。

    王小北一臉壞笑︰「兄弟,我聽人說,現在去越南老撾那邊,頂死十萬就能弄個貌美如花的媳婦兒回來,你要真想弄個十房媳婦兒,我看這事兒還真蠻靠譜兒的。」

    李大刁民一頭冷汗︰「也就以前跟老大老二說著玩玩的,當真娶十房,那也要鎮得住才行!」李雲道現在終於明白,女人不是越多越好,有時候,找對人了,一個頂二十個。

    王小北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嘛,沒事沒事……」

    「好一個人不風流枉少年啊,北少好興致,今晚留宿鄙莊嗎?」正說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

    人也是熟人。

    李雲道站起身笑打招呼︰「謝姐!」

    王小北卻有點兒不太自在︰「那個……呃……謝老闆……今兒晚上還有局,我帶我兄弟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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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37
第三百四十九章 狼嚎

    

    王二慶瞪紅了倒三角眼,執著鞭子的手微微顫抖,這一刻他很想殺人。請記住本站的網址︰。人爬得越高,摔得便越慘,身上沒錢時,兩個窩窩頭就能對付一頓,可是八百萬徒然就輸得ng光,這讓王二慶覺得彷彿從鬆軟舒適的雲端直直地摔進了山溝溝裏。

    殺千刀的,八百萬啊,八百萬換成一沓一沓的人民幣,放在跟前那也有小半個人高了吧?

    王二慶是大西北人,祖上三代都是倒鬥摸金的行家,他本人原先也是個三流盜墓小團隊的頭領。說是小團隊,其實也就多了他小舅子和堂弟二人。西北大墓多,摸金校尉數量也驚人,歷朝歷代的大墓動輒上百個盜洞,都被那些無良的摸金賊子們如鬼子進村般掃得空蕩蕩的,剩下的一些品質高一點的大墓也早讓官方考古隊給霸佔了。

    前幾年王二慶帶著小舅子和堂弟天南海北地搗騰,除了在雲貴高原上摸出幾個窮土司的小墓,弄出幾樣不痛不癢銀器外,也沒摸到幾件上檔次的玩意兒。一次無意當中聽潘家園裏收古董的老傢伙說,北邊兒中蒙邊境上有些還沒能發掘出來的宋元大墓,如果能不小心撞上一個,倒出幾樣宋代官窯的瓷器或者上點品質的玉玩來,這輩子倒是真的不愁吃喝了。

    等王二慶領著小舅子和堂弟踏進那詭祕廣袤的原始森林,他才知道要在這種地方尋著金族貴族的大墓難於登天。三個人在原始森林裏徘徊了數月,最後正要不甘心地退出來時,卻偶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景象︰一個扎著獸皮的野人居然能夠跟幾頭惡狼相安無事地羣居在一起,更讓人吃驚的是,這野人不僅如人猿般動作敏捷,而且撲殺獵技不下惡狼。

    一看到那與狼羣茹毛飲血的野人,在原始森林裏兜了幾大圈的王二慶頓時計上心頭,這野人放籠子裏用卡車載著,到個地方圍上一圈就收門票,究竟就是老天爺賜他的賺錢機器。

    合計後,三人先用麻醉槍解決了兩只狼,卻沒想到中間一隻前腿稍短的灰狼居然發現了他們,三下五除二便撲上來咬死了膽小如鼠的小舅子,幸好堂弟眼疾手快,一槍打暈了那頭狼。可還沒來得及上彈藥,那野人居然也咆哮著撲了上來。幸好王二慶一直候著他,一槍解決問題。

    死了同伴,堂弟揮刀就想宰一地的狼剝皮賣錢,卻沒料到狼窩裏有一羣嗷嗷待哺的狼崽子。王二慶攔住磨刀霍霍的堂弟,兩人居然想出辦法綁著野人和那隻短腿狼,帶著一窩狼崽子走出了原始森林。

    野人和短腿狼甦醒後,幾次想掙扎暴起偷襲,但突然發現狼崽子也落在王二慶兩人手中,一人一狼頓時便投鼠忌器。更讓王二慶料想不到的是,這對人狼組合居然能聽大致聽明白他想表述的意思。之後更是他說什麼人和狼就幹什麼,只要每天放短腿狼給狼崽子們喂na就行。

    王二慶本是想把野人跟狼一塊兒拉出去裝籠子裏收參觀費,一路也小賺了萬把塊錢,沒想到在廣西踫到一個開地下拳場的奇人,一看到那野人就提出,他出五萬塊,只要讓那野人跟一個泰拳高手打一場。

    王二慶一琢磨,這一路下來小半的也就弄了萬把塊,就算野人被打死了我賺五萬塊也值,大不了再找找有沒有可以搗騰的大墓。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野人一上場,三下五除二就咬斷了那位泰拳高手的脖子,這下便一發不可收拾。王二慶的人狼組合在南方黑拳市場慢慢打出了點名氣,兩年的功夫,他跟堂弟兩人帶著人狼組合跑了南方不少省市的地黑拳市場,每場必贏,真被他賺了小千把萬。

    這回bng的場子通過廣西那邊帶話,說是不輪輸贏,出價兩百萬,只是這回不跟拳手打,而是鬥犬幹。一聽兩百萬,王二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平時打一場贏了也就七八萬的樣子,兩百萬他得帶著這對畜生跑多少地方啊?

    按照慣例,王二慶出覺得人狼組合說啥也不會輸,平局那是更不可能,哪位這野畜生不把對手咬手體無完膚?而且這回不光野人上,那隻咬死他小舅子的短腿狼也上,如果這樣的組合也打不贏一條狗,還要這倆兒畜生有什麼用?

    於是,王二慶很窩心地在這對金牌組合上押了八百萬,就算是十賠一那也能小賺八十萬,加上兩百萬的出場費,這回絕對是從業以來的大生意啊。而且他已經聯繫好了,下一場就帶人狼組合去越南打,那邊的出場費給得也不少。打完越南就去泰國,到時候沒準兒賺個上億也是小意思。可是,王二慶打得「砰砰」作響的如意算盤卻在上一刻前功盡棄。

    八百萬就這麼一下子沒了,那是他辛辛苦苦帶著人狼組合打了上百場才攢下的家底啊。

    王二慶殺人的心都有了。他狠狠瞪著籠子昏迷不醒的一人一狼,他根本不信「力」連一隻狗都打不過。「力」是他幫野人取的,很早之前他在鎮上的小錄相廳裏看過一部叫《力王》的香港錄相,電影裏頭如不死小強般的力王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而後來他便給野人取名為「力」。如果連只狗都玩不過,他還能叫「力」嗎?王二慶根本不信,他覺得一定是這對畜生在跟他耍花樣。

    他狠狠地將手上的鞭子摔在地上,雙手抓著鐵籠的柵欄,瘋狂地搖動著鐵籠一側︰「a你祖宗的畜生,你們這兩個狗r的玩意兒,老子的八百萬啊,八百萬就泡湯了,你們他媽的給老子起來,接著打,起來……」王二慶將瘋了一樣拼命晃動著鐵籠,突然,他猛地沖進馴狗師出場的通道,隔籠後厚重的紅s幕布一陣抖動,王二慶居然沖進了隔籠。

    正跟謝嫣然寒暄的李雲道最先瞥見籠中的人影,眉頭一皺︰「這人幹嘛?」

    謝嫣然掉頭看了一眼,面帶微笑地輕哼一聲︰「他是人狼的經紀人。」

    「天哪,那人怎麼沖進去了,他瘋了嗎?」顧小西捂著嘴,指著觸目驚心的一幕顫聲道。

    此時場中觀眾只剩下李雲道這席還有人,其餘人早已經退了出去,如果謝嫣然主動走過來打招呼,他們也不會在主旋律結束後還能聽到今晚的副歌。

    王二慶幾乎是眥目裂地沖進狗籠,地上淌了一地的血,也不分清到底是人的還是狗的,只知道剛剛慘烈爭斗的雙方都遍體鱗傷地躺在血泊中,那狼躺在人的懷裏,似乎也被剛剛那一撞撞得暈了過去。

    王二慶想用鞭子抽,但發現鞭子剛剛被他扔在籠外了,他便下意識地擡腳便踢,使盡了全力地力氣,一下一下地狠狠踢在那人的背上。他像發了瘋一般停不下來,價值上千的皮鞋都踢得開了口子。突然,人懷中的短腿灰s猛然睜開眼楮,如一道灰s閃s般襲向王二慶。

    王二慶反應很快,幾乎是下意識地順手拔出腰上的匕首,就在已經聞到那狼口中的腥臭味時,他狠狠將匕首插入狼的身體,原本咬向他脖子的狼卻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肩上,犬齒勾在他的肩胛骨上,疼得他幾昏闕。

    王二慶想把狼從自己身上弄下來,可是狼的犬齒深陷在他的肩上,這狼雖個頭偏小,但此刻卻重若千均。他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鮮血一滴一滴地流到地上,匯入那血泊中。

    王二慶看到籠外有人,正想呼人來幫忙,卻聽到身後一陣低沉而恐怖的咆哮聲——卻是那剛剛昏迷不醒的高加索之王「安德伊諾夫」蹣跚著站了起來,它的眼楮上全是粘稠的血,以至於根本看不出眼前的人影是不是剛剛那個難纏的對手,但它只有一個意念︰撕碎他,撕碎這個玷污了高加索王冕的對手。

    王二慶下意識地就想逃,奈何灰狼掛在自己肩上增加了幾十公斤的重量,剛剛的疼痛已經被此刻的恐懼所代替,隔籠門之步之遙,他毫不猶豫地擡腿奔向那扇門。

    門外天堂,門內地獄。

    註定了,有的人這輩子只能下地獄。

    身上掛著一條狼屍的王二慶已經嚇得連尖叫都發不出,在高加索之王的面前,他的速度堪比學步小兒。插著匕首的狼屍終於跟王二慶的身體分開了,但王二慶的身體也跟自己的另外一半永別了。高加索之王幾乎是回光歸返照一般用盡全力的心血和ng力將「對手」四分五裂。

    王二慶死了,比五馬分屍體還慘。鬥狗籠裏滿地肢體碎肉內髒,彷彿阿鼻地獄。

    那人也悠悠地醒了,血泊中的他微微睜眼,先是看到一個只有小半部分脖子還連接著軀乾的人頭。人的眼神有點兒困惑,隨後他看到用盡力量再次緩緩倒地的高加索之王,最後,他纔看到那隻短腿灰狼側身咬著小半個上身半,胸腹間插著一柄匕首。

    人跪著爬過去,動作艱難,他將狼和肩膀分開,將那小半個上半身用力甩開,才溫柔地將狼放在地上,鼻子輕輕頂著那狼的額頭,輕輕嗅著,許久沒有分開。

    突然,他猛地擡頭,仰頭大嘯。

    狼嚎。悲鳴。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38
第三百五十章蔡菩薩和瘋妞兒的綜合體

    狼與狗都躺在血泊中,唯有渾身浴血的人孑然跪坐,鮮血沒過了膝蓋,也沒過了撐在地上的雙手。身邊零零散散的屍體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困擾,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隻灰色的短腿狼身上。狼眼緊閉,剛剛那一刀已經讓它停止了心髒的跳動,但他還是嘗試著用鼻尖去觸踫那仍舊帶著溫度的狼鼻,似乎想將它喚醒。

    籠中今人作嘔的血腥場景讓顧小西幾乎抑制不住胃中的涌動,王小北也忍不住狠狠皺眉,不過幸好有昨晚的血戰打底,還不至於像妹妹那般不堪。倒是李雲道和十力小喇嘛這對組合如司空見慣般淡然,從籠中飄來的血腥味似乎對他倆產生不了任何的影響。

    「北少,籠子裏這些狗場會怎麼處理?」李雲道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王小北看了一眼謝嫣然道︰「在這個地方,死個把人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李雲道搖頭︰「我不是問剛剛那人,我是說那狗,那狼,還有跪著的那哥們兒。」

    王小北恍然︰「鬥狗這東西,弄得好能鬥上幾十上百場,弄不好的放,沒準兒一下場就會被咬死,也有沒咬死但鬥完一場受了重傷,也就跟廢了沒啥兩樣。死了的一般就直接埋了,還活著的能救就救,活了就找合適的主人當寵物養,不能救就安樂死。至於籠子裏的這哥們兒,我倒真不知道了,不過你可以問謝姨。」王小北喊「謝姨」,李雲道喊「謝姐」,怪不得剛剛聽李雲道稱呼謝嫣然的時候,王小北臉上表情怪異。

    李雲道此刻才知道,原來謝嫣然不僅是江南那個高爾夫會所、茶莊的老闆,還是這座龐大斗狗會所的幕後之手。

    「這人明顯靈智未開,稍後我會讓人送他回他原來待的地方。」謝嫣然似乎有點反感籠中飄來的血腥味,忍不住用手捂了捂鼻子。

    李雲道沒說話,徑直走向那鐵籠,顧小西伸手想拉住他,卻被謝嫣然用眼神制止。顯然,王小北和顧小西這對兄妹對謝嫣然有種天然的畏懼,見謝嫣然阻止,也不敢多說話,只好在原地候著。

    看到緩緩走到鐵籠跟前的李雲道,籠中的「力」????佛只是出乎動物的本能輕輕擡頭看了一眼,又俯下身去輕輕撥弄那早已經沒了呼吸的狼。李雲道走過去,在離「力」最近的鐵欄邊蹲下。

    籠中的「力」感覺到李雲道的存在,身體本能地緩緩曲起,如狼般微微齜牙,敵意分明。李雲道突然微微一笑,讓籠中企圖捕向鐵柵欄的「力」微微一愣。隨後,李大刁民竟變戲法一樣地掏出一個隻果,緩緩從籠邊滾向跪在血泊中的「力」。

    「力」見李雲道靠近鐵籠,先是下意識地想退,等看到李雲道滾來一個果子模樣的東西又重新蹲下,他才飛快躍過來抄住那隻果,拼命用鼻子嗅了一番,估計是聞到隻果的香甜,張口就想咬,但又遲疑地停住了咬下去的動作,又爬回狼的屍體邊,將隻果擱在狼的鼻子前不停地晃動著,似乎想用手中香甜的果子喚醒自己的同伴。

    「有時候,狼倒是比人更有感情。」不知何時,一身白色職業裝的謝嫣然也蹲在了李雲道身邊,側臉打量著籠中的野人,「我只聽他們說弄了樣新玩意兒,卻沒想到是這樣子的場面。」

    李雲道打量著這個女人的側臉,很難想象,這個跟秦仲穎有著說不清的感情糾葛的女人居然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的模樣,把她跟阮家大瘋妞放在一塊兒沒人會覺得她會是瘋妞的親小姨。

    「怎麼,你對這野人有興趣?」謝嫣然突然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李雲道。

    李雲道看了看籠中的「力」,微微搖頭︰「或許他只屬於原始森林,現代文明這頭洪水猛獸並不適合他。」

    謝嫣然卻道︰「我剛剛還在想,他是個活生生的人,我送他回去,是不是很無情地剝奪了他作為一個人的最基本的權利呢?」

    李雲道站起身,道︰「有時候,做人不一定很幸福,在原始森林裏像獸一樣活著,也不一定不幸福。」

    謝嫣然蹲在籠子前,如小女生般擡頭仰望某刁民︰「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突然對你有點兒小崇拜了。」

    李雲道失笑︰「謝姐您別就打趣我了,我這點深淺,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謝嫣然也站了起來,看著李大刁民笑道︰「我現在有點兒明白,為什麼瘋妞兒會對你這麼執著了。」

    李雲道沒敢接話,他是奔著蔡家來北京的,也不知道謝嫣然知道這事兒後會不會把他扔進鬥狗籠再弄條高加索之類的猛犬進來收拾他。

    謝嫣然突然道︰「不管是深是淺,我估計蔡家那一關,你得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李雲道的心猛然一沉。

    謝嫣然接著道︰「不過你也不用怕,蔡家雖大,但在北京城裏也不是隻手遮天的。」說話的時候,謝嫣然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在遠處不敢跟過來的王小北和顧小西。

    李雲道苦笑︰「來都來了,難道還打道回府不成?」其實李雲道早已做好各種心理準備了,甚至連被亂棒打出的覺悟都有了,「連最壞的打算都有了,也就無所謂害怕不害怕了。」

    謝嫣然倒是頗感意外地看了李雲道一眼︰「我這會兒倒是突然很希望看到你被蔡家亂棍打出來了。」

    李雲道愕然。

    謝嫣然捂嘴輕笑︰「如果不這樣,下回你來阮家,沒有對比,你哪知道這世上的人情冷暖呢?」

    李雲道自己也失笑,謝嫣然卻突然不笑了。

    她很嚴肅道︰「瘋妞兒是個好姑娘,你不許欺負她,否則,哼哼!」

    這兩哼沒把李雲道怎麼樣,倒是把好不容易狀著膽子偷摸著靠上來的王家紈褲嚇了一跳,連忙跳出來︰「謝姨,您別生氣,甭管李雲道做錯了什麼,您看我面子,說什麼也請原諒他一回。」

    李雲道跟看怪物一樣看著表情不大自然的王小北,心道這謝嫣然真有那麼可怕嗎,怎麼給你嚇得像個孫子似的?

    謝嫣然「哦」了聲,轉頭看向王小北︰「看你的面子?好,那謝姨今天就看你的面子,不切他**了。」

    李雲道頓時一頭冷汗︰敢情瘋妞兒那一身瘋勁兒都是從這位身上學過去的?

    王小北也不知道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怎麼的,竟然感恩戴德地連連鞠躬︰「謝謝謝姨,謝謝謝姨不切之恩。」

    謝嫣然轉身便走,走了幾步,卻突然回頭︰「你看中那條高加索了吧,反正治好了也上不了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謝姐賞你了!」

    李雲道一愣,他的的確確是相中了那條沉著兇猛的高加索之王,但是剛剛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只琢磨著過會兒請王小北出馬,看看能不能把這狗給買下來,反正今晚已經賺了三千萬,一向習慣把一塊錢掰成兩半用的李大刁民頭一回感覺到什麼叫財大氣粗。

    王小北不解地看著李雲道︰「你要那狗幹嘛?我看這狗傷得不輕啊,就算有命治好了,以後也上不了場了。」

    李雲道笑道︰「當寵物養不行嗎?」

    王小北打量了一下昏迷在血泊中如人熊般大小的高加索之王——這玩意兒能當寵物養?帶出去不嚇死人才怪。

    顧小西見謝嫣然走遠了,這才拍了拍胸口道︰「哎呀媽呀,終於走了,嚇得我小心髒撲撲撲直跳。哥,你也真的,你早說這兒是她開的,打死我也不來了。」

    李雲道不解地看著這對兄妹︰「謝姐人挺不錯的啊,怎麼被你們說得好像什麼洪荒兇獸似的?」

    王小北壓低了聲音︰「就算不是什麼洪荒兇獸,那也是猛獸級的。你們家蔡桃夭猛吧?」

    李雲道點頭,他見過蔡桃夭的身手,也聽說過一些關於蔡家大菩薩的傳聞,自然知道自家媳婦兒不是等閑之輩。

    「瘋妞兒呢?」

    「也很厲害。」

    王小北做了個極誇張的表情道︰「毫不誇張的說,謝嫣然就是你們家桃夭和瘋妞兒的結合體,你說恐怖不恐怖?」顧小西在一旁也是連連點頭,顯然兩人都聽過不少關於謝嫣然的傳聞。

    李雲道倒吸一口涼氣。可是,這麼優秀的女人,為何當年會跟秦家老二擦肩而過呢?

    十力和伺候王小北的那女子一起坐在原地,原本一桌子的果盤竟被他一人吃得精光,見李雲道站他揮手,小傢伙兩手一抹嘴,背著小手就來到籠子跟前。

    「治得好嗎?」李雲道指了指高加索之王。

    十力竟想也沒想,踏上那馴狗師的通道,從紅幕後的通道走進隔籠,又推開隔籠門直接走向那血泊中的高加索之王。

    王小北和顧小西看得目瞪口呆,那野人蹲在狼屍面前,十力則蹲在有他兩個個頭大小的高加索之王的面前,相安無視。

    良久,十力纔回過頭對籠外的人道︰「還有救。」十力說有救,那就是能完全恢復。

    籠內,那野人徒然轉頭。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6 11:46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48
第三百五十一章玉貔貅

        

    見那渾身浴血的野人猛然回頭,籠外的王小北和顧小西一時間竟嚇傻了。十力的個頭撐死也就比剛剛那隻狼稍大一點,不用說那身高近兩米的野人,就算那隻人熊般的高加索鬥犬都起碼有兩三個小喇嘛的體積。王小北下意識地就摸向腰後,等摸了個空他纔想起,上回玩槍被老爺子看到,沒收了不說,都快三十的人了,還被罰跪在書房門口大半天。顧小西甚至連尖叫都卡在了喉嚨裏,緊張得死死抓住李雲道的胳膊。

    唯有李大刁民一人,面帶微笑地沖蹲在高加索邊上的小喇嘛微微點頭,小傢伙眯眼眼楮,咧嘴一笑,跟某刁民的笑容如出一轍。果然,那渾身是血的野人突然掉轉身子,猛地撲向十力小喇嘛。

    王小北急吼︰「快跑!」

    顧小西尖叫︰「不要!」

    李雲道卻仍舊不動聲色,下一秒,王小北和顧小西目瞪口呆——他們只看到原本蹲著的小傢伙沖騰飛在半空的野人輕輕揮手,人便從半空中轟然落地。足足數十息後,王小北才倒抽一口涼氣,顧小西仍像浣熊一樣傻吊在李雲道身上。

    如果連個野人都收拾不了,十力嘉措怎麼好意思說是自己噶瑪拔希的嫡傳弟子呢?想通這個環節,王小北也不再大驚小怪,但是看著小傢伙的眼神卻有點兒不太一樣了。等十力從籠中出來,顧小西這才放開李大刁民,沖上去一把抱住十力,揉著小傢伙肉嘟嘟的兩頰一頓蹂躪︰「十力,你跟姐姐說,你是不是練過六脈神劍?」

    李雲道和王小北相視苦笑無語,十力更是一臉不解地從懷中掏出一把極細的銀針︰「本來想幫雲道哥針灸,晚上回去再說吧。」另兩人這才發現,躺在地上的野人身上插著幾根難以察覺的銀針。

    受王小北影響小時候也沒少看武俠小說的顧小西又問小喇嘛︰「你會小李飛刀?」

    十力皺著小眉頭道︰「你是說雲道哥那枚小刀?」

    顧小西是頭回聽說李雲道身上還有枚小刀,立馬調頭作詢問狀,王小北昨晚是見識過李雲道手中的小刀連奪三條人命,連忙打了個哈哈道︰「時間不早了,咱也別呆這兒扯淡了,籠子裏還死了個人呢。」

    顧小西這才反應過來,一臉惶恐地抱著小喇嘛往後退了幾步。

    「怎麼弄?」王小北看了一眼李雲道。

    李雲道笑道︰「原本帶條狗回去倒是好弄,現在這樣子連這人也要一道帶回去了。」

    「啊?」王小北大吃一驚,「這個野人?你沒發燒吧,弄條狗回去咱還有理由,你弄個人回去,這可咋整?」

    李雲道苦笑︰「狗是我要帶的,人卻是十力要的。」李雲道看了十力一眼,佛息浩瀚的小傢伙咧嘴露出一口銀白的小牙。

    王小北問十力︰「你要這野人幹嘛?」

    十力道︰「他跟我有緣。」

    王小北奇道︰「有緣?」

    十力道︰「難道沒有嗎?」

    王小北不解︰「可是他剛剛明明是要襲擊你的……」

    十力道︰「他要咬我,我針戳他,這就是緣。」

    李雲道笑道︰「北少,這種事情,你說不過和尚的。」

    十力咧嘴咯咯大笑。

    王小北看著籠中的人和狗一臉發愁︰「咋弄回去呢?」

    抱著小喇嘛的顧小西笑道︰「哥,你真笨。」

    王小北摸著腦袋,就是想不出自己笨在哪兒。

    謝嫣然離開後就再也沒有露面,王小北跟後場的光頭男說要了那狗和那野人的時候,那光頭男不但欣然答應,而且還答應親自送「貨」上門,顯然剛剛已經得了主子的吩咐。

    王家紈褲這才隱隱鬆了口氣︰「這兩個傢伙送去山上不方便,我在市裏頭還有個小四合院,乾脆送那兒去?」

    李雲道想了想道︰「乾脆我和十力也住你的小四合院裏去,省得在山上會影響你們家老爺子休息。」

    王小北趕忙將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別別別,山上的屋子都收拾好了,住著也方便,加上你還有傷,萬一有什麼事兒也有人照應。而且我那地兒常年都沒個人住,單收拾也要好幾天,乾脆都上山得了。」王小北可不敢輕易答應,好不容易把老王家的這個寶貝疙瘩給「騙」回來了,他再給弄到市裏去,不用說老爺子會生氣,就是他母親王援朝也能為這事兒跟他翻臉。

    「這倆兒都是大殺器,弄上山去搞不好會出事。」李雲道沉思了片刻才道。這兩個野性未馴的傢伙萬一真在老王家弄出什麼事情來,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要是再不小心踫傷老爺子,那沒準兒能引發一場全國性的大地震。

    見識過十力的「飛針刺穴」後,就一直抱著小喇嘛不肯放下的顧小西突然笑道︰「愁啥呀,直接扔給白小熊就行。警衛連的駐地那麼大的地兒,而且一個連的高手,人人配槍,這樣還被傷到的話,那就只能怪他們自己沒本事了。」

    「警衛連?」李雲道知道山上有一個連隊的駐地。

    他看了王小北一眼,後者聞言立馬大腿一拍︰「對啊,小熊娃子帶出來的兵,個個兒都牛逼哄哄的,弄得自個兒真是武林高手似的,哈哈,對,就送他們兵營去。」

    李雲道苦笑,不知道這會兒那個喜歡翻白眼的小白同學會不會耳朵發燙狂打噴嚏呢?

    出了昨晚的事情,山下的兵力佈置明顯多過昨晚,回到王家四合大院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那間近幾年九點半後必熄燈的書房依舊燈火通明。

    踏進四進院,洪叔迎了出來︰「首長想見你。」

    王小北打了個哆嗦︰「見我?」

    一頭銀發的洪叔微笑搖頭︰「不是你,是他。」洪文指著李雲道。

    王小北連忙雙手合十,謝天謝地,一臉死道友不死貧僧的表情,欣喜道︰「兄弟,我累了,回房先休息了。」顧小西聽說老爺子還沒休息,也抱著十力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剩下李雲道跟洪叔兩人面面相覷。

    「這邊請!」

    「謝謝。」

    雖然下心中好奇王家這位泰山北斗在此時找他出於何因,但李雲道依舊心中篤定。人就是這樣,生生死死,經歷多了,心態會很端正,很多糾纏世人的俗事也都會看得異常透徹。

    書房在四合院接近後花園的位置,取景又取靜。洪文將李雲道帶到門口就停下腳步,輕叩門三聲︰「首長,孩子回來了。」

    「讓他進來。」書房裏傳來一個蒼老卻威嚴的聲音。

    李雲道推開門,迎面是一座玉雕屏風,五虎戲龍,雕功不俗。書房有股濃濃的書墨味,頂壁古色古香,有字畫不少,且都是出自近現代名門大家之手。繞過屏風,豁然開朗,巨大的書架上呈著不下千餘本線裝古籍,書桌後的太師椅上沒人,書房空地上擺著一個小桌和兩個行軍小馬扎,桌上擺著棋盤,其中一個馬紮上坐著那個頭發稀落的耄耋老人,手執黑子,獨自打譜。

    「來了?」老人沒擡頭,依舊盯著棋局。

    「嗯。」李雲道沒坐,只是站在原地,看著那堪稱經典的殘局。

    「陪老頭子下一局?」

    「好。」

    一老一少迎面坐下,老執黑,少執白。

    一個智若孔明運籌帷幄的共和國儒將,一個是自幼打譜胸有溝壑的昆侖山刁民,就這樣坐在書房的小馬紮上你來我往撕殺拼搶。

    老爺子一如既往地穩扎穩打,李雲道棋風穩健時而突發奇想,一時間竟殺得異常膠著,難舍難分。

    正殺到一半,老爺子笑道︰「你這娃子忒是不厚道,跟我這個老頭子下棋還有什麼遮遮掩掩的?放開手腳來下,不然,哼哼,待會兒直接槍斃。」

    李雲道自然不會把老爺子笑語中威脅放在心上,但也打起精神,頓時棋風一改,出手凌厲兇狠又不乏後勁,有攻有守,以攻代守,一時間將浸淫圍棋大半輩子的老爺子竟逼得手忙腳亂。

    一襲瞞天過海舀下老爺子中軍後,王家這位打了大半輩子仗的老人才放下手中棋子,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怪不得小傢伙說你的圍棋水平遠在他之上,看來果真不假。」

    「老首長您謬贊了,我也就是小時候在山上實在閑得慌,這才舀了大師父的棋譜看著玩,有時候能在樹上打譜打到睡著……」

    老爺子吃了一驚︰「你這娃子能打心譜?」

    李雲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時候廟裏太窮了,而且山上也沒有買圍棋的地方。那時候我還沒進山裏採玉,後來我進山採玉後,纔有錢請收玉的販子從城裏帶了一副圍棋回來。」

    老爺子想了想,突然站起身,到書桌前舀了一個玉貔貅過來︰「看看這塊玉。」

    李雲道小心翼翼地接過玉貔貅,雕工細致,入手清潤。

    李雲道苦笑,他擡頭道︰「首長,這玉是從蔡家得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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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老爺子一愣︰「這你也知道?」

    李雲道搖頭苦笑︰「這玉,是我從山上採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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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1:51
第三百五十二章瘋妞兒和漿糊店

    夜深,蟬鳴,無眠。李雲道躺在牀輾轉反側,腦中總是顯現出那玉貔貅的模樣,他認得出來,那玉中有一塊天然紅沁,這種天然紅沁在和田玉中極為罕見。那塊玉中紅沁足有小指甲蓋大小,在天沁中己屬罕見,所以李雲道當時在山上採出這塊石後就迫不及待地用斧鬂和簡陋砂紙將那玉坯磨了出來。那塊沁肉眼一看便如同雲中騰龍般造型,如同再有玉雕大師精心加工一番,一準兒能賣出天價,所以他才會開玩笑說「一人十房媳婦兒」。可這玉石落入了蔡修戈之手,如不知何因最後入了王家老爺子的書房。

    這難道就是十力掛在嘴裏的緣嗎?李雲道起身看了一眼跟他抵足而眠的小喇嘛,剛剛小傢伙在警衛連駐地幫那一人一狗施針費了大勁,此刻睡得正香,北方的夜偏涼,李雲道將踢開的被子往小傢伙身上拉了拉,再次躺下,腦中玉貔貅仍舊糾纏不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也不知道是晚睡還是受傷吃了藥的緣故,這一夜他夢到了昆侖山的一草一木,連阿巴扎家的土狗他都夢了。清晨竟又沒被生物鐘鬧醒,一覺睡到了八點門外有人敲門才醒。

    「進來。」一夜長夢讓李雲道覺得腦子微微發沉。

    顧小西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個盒型的飯盆,盆裏盛著清粥小菜。「哥,我媽說不能餓著肚子睡,讓你先吃完了再接著睡。」顧小西笑嘻嘻地將東西放在臥室的書桌上,「就沒見我媽對我和我哥這麼好過,想想都讓人傷心。」

    李雲道笑道︰「這兩天倒是讓姑姑受累了。」

    顧小西大咧咧坐在牀邊,揮揮手道︰「那是她自個兒樂意,也沒人強迫她。話說回來,她在婦聯的那份工作,去與不去也沒什麼兩樣,閑得很。」

    李雲道笑了笑︰「十力去警衛連了?」

    「洪叔說小傢伙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出門了,哥,那孩子真是太奇怪了,我聽洪叔說,那天他下棋差點兒把姥爺給贏了。昨兒在狗籠裏,揮揮手就把那個野人弄暈了,哥,你們的師父,就是那個老喇嘛,真的那麼厲害嗎?」

    她這一問倒是把李雲道也問住了。說實話,從小到大,李雲道從來都只看到老喇嘛經念,卻從來沒見過他真正出手,可弓角和徽猷的一身武藝又都是出自他的手筆。他見過老喇嘛打拳,跟慢鏡頭跳大神似的,弓角和徽猷都是那種悟性極好的,一遍便能記得動作要領,後面吐納和收放就是個人修煉了,所以李雲道幾乎沒見到老傢伙有過像模像樣的出手記錄。但老喇嘛是高手,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也教不出十力嘉措這個年紀不大卻實力變態的小怪物。

    顧小西自顧自說了會話,突然一愣︰「哥,我突然想起來,剛剛桃夭姐打電話來說,過會兒讓他哥,也就是賢豪哥來山上接你。」

    李雲道苦笑︰「你怎麼這會兒才說?」一邊說一邊笑著支起身子。昨天的傷口已經結了茄,李雲道最近倒是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恢復能力越來越強了,也不知道跟小時候老喇嘛讓他泡的那些藥澡有沒有關系。

    匆匆起牀收拾了一番,李雲道才捧碗喝了兩口清粥,就聽到剛剛跑出去沒多會兒的顧小西又喘著氣跑了回來︰「哥——哥,來了——來了——」

    李雲道笑道︰「來就來了,你這麼激動幹嘛?」

    一口氣從前院大門跑到四進院裏頭的顧小西撐著膝蓋直喘氣兒,老半天才緩過來︰「不——不是蔡賢豪,是——是阮鈺姐姐。」

    李雲道微微一愣,剛露出個蛋疼的表情,那個趿雙十字拖就敢瘋遍天下的女人出現在房門口。「姐有那麼可怕嗎?至於一個個兒地,要麼看到我就跑,要麼露出這種不痛不癢的蛋疼表情,怎麼著,姐扯著你蛋了?」

    還是那張精緻到無可挑剔的臉,還是那朵嬌艷到讓人心醉的芙蓉紋身,還是那顆外剛內柔的少女心。

    李雲道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阮家大瘋妞兒沒理他,皺著眉頭沖進屋裏,用鼻子嗅了嗅︰「怎麼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雲道哥受傷了,怕影響傷口恢復,昨天周醫生來把屋裏消了遍毒。」顧小西一邊觀察著女王姐姐的表情,一邊小心翼翼地道。

    「受傷?」阮鈺秀眉緊皺,轉向李雲道,「你……」頓了一下,她才嘆了口氣,「你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呢?」

    李雲道哭笑不得道︰「那些人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快,我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到底是咋個回事。」

    「蔣青天?」阮鈺遲疑地說出一個人名,而後又自我否定道,「不對,蔣青天沒那麼傻,他要動手一定不會這麼公開地將矛頭引到自己的身上。」

    顧小西小心陪笑道︰「女王姐姐,你們聊,我幫我媽做飯去。」

    阮瘋妞兒拉住顧小西︰「你可不許走,我跟這刁民孤男寡女地共處一室,萬一姐忍不住把他給推倒了,到時候你們老王家可就哭都來不及嘍。」

    顧小西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小丫頭很好奇地打量著一臉高深莫測的阮鈺,她不清楚阮女王陛下是如何得知李雲道的身世,可這事兒李雲道自己都不清楚……顧小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蔡賢豪剛剛打電話來說馬上就到的,我媽讓我去門口迎他的,我先去了。」小丫頭一溜煙跑了,剩下一臉意味深長地阮鈺玩味地打量著捧著一碗清粥不知是要喝還是要放下。

    「如何現在決定不了,就不要去做決定。」阮鈺看著他,輕聲道。

    李雲道愣了愣︰「我……」他還沒說出口,卻被阮鈺伸出的食指摁在嘴脣上。

    「我突然不想聽你說話了。」阮瘋妞兒的臉說變就變,剛剛還笑意盎然的臉此刻突然烏雲密佈。

    李雲道苦笑不語,埋頭喝粥。

    阮鈺坐在他身邊,側著身子,用右肘支在書桌上,打量著李雲道的側臉,喃喃道︰「你說你有什麼好?要相貌沒相貌,要學歷也沒學歷,錢財家世這些就更不用說了。可我就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她為什麼一定要搶你呢?」

    李雲道苦笑,您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貶人呢?我是該跟您翻臉還是該謝謝您呢?但李雲道一句話沒說,因為身邊的女人看著盯著他的側臉,不知為何突然淚流滿面。

    阮鈺說,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是個不知好歹的刁民,這麼些日子下來,你果然還是個刁民。

    阮鈺說,也只有你這個**刁民敢一個人單刀赴會似的闖匪穴,你以為那是拍美國西部片嗎,那是悍匪。

    阮鈺說,李雲道你個傻逼,你**兮兮地從江南跑到北京來送死,你他媽真以為蔣青天不敢找你把你剁了。

    阮鈺說,你看看你自己身上,還有沒有一處地方是沒有傷的,怎麼受了這麼多傷,你還一股子不怕死的蠻勁兒呢。

    阮鈺說,李雲道外傷敷上點藥打了繃帶沒幾天就能好,可是心要是受了傷,那就是一輩子的,你要帶進棺材的。

    李雲道突然放下手裏的盛著清粥????前朝青花瓷碗,笑得如同夏日盛開的向日葵。他伸手捧著她的臉,用拇指緩緩幫她擦拭臉頰的淚痕。

    他說,瘋妞兒,人這輩子總要魔怔上一回才叫活著吧,還在山上採玉的時候我就踫到過桃夭,那時候她站得那麼高,我總在仰視她,我覺得這輩子如果能有個這樣兒的媳婦兒,我就不白活了。我現在還在仰望她,可我覺得好像踮踮腳,似乎還能夠得著。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但起碼我得試試對吧。總不能等老了快去那邊見我親生爹孃的時候還惦記著當年沒踮腳夠一夠的遺憾。我知道,我一文不值,沒相貌,沒文憑,甚至能有現在這個樣子也是靠著桃夭的幹爺爺,可是我總覺得,我稀罕一個女人,不是要給她買房子買車買名牌包包,而是要懂她的心,我覺得我能懂她的心,所以我敢舀後半輩子去搏一搏。贏了,她幸福我也幸福。

    阮鈺哽咽,那要是輸了呢?

    李雲道說,對於蔣青天這樣的人來說,老天爺會給他很多機會,一次不行還有第二次,不行還有第三次。但我不行,我只有一次機會,輸了我也就死心了,我過我的小日子,大不了回昆侖山採玉斗蛐蛐。

    阮鈺說,李雲道你是個大混蛋。

    李雲道說,瘋妞兒,你是個好姑娘。

    阮鈺瘋妞兒哭得更兇了。

    突然,阮家大小姐不哭了。

    她擦了擦臉說,如果你輸了,姐照單全收。

    李雲道笑了笑,玉都碎了,你拼得起來。

    阮鈺說,姐就是把全世界的漿糊店都收購了,也要想辦法把你糊起來。

    李雲道沒有說話,轉身出門。

    阮家大瘋妞兒望著那個煢然孑立的背影,放聲大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2:13
第三百五十三章大舅哥

        

    改裝後的fj酷陸澤在京城擁擠的道路上緩慢前進,坐在副駕位置的李雲道思如泉涌。他並不清楚那尊天然紅沁的玉貔貅是如何輾轉到王家老爺子裏手裏,但他總覺得這尊玉貔貅的出現,似乎總意味著些什麼。王家那位年越古稀的長者其實很好相處,昨晚那盤棋並未分出輸贏,老王頭就笑著認輸,其實在李雲道看來,這局棋在十步和二十步後各有一次轉機,勝負似乎還很難定,老爺子卻提前棄子認輸,單胸襟就不是普通老人可以比擬的。臨走前,王老爺子說如果喜歡就把這玉貔貅舀去把玩,李雲道沒敢答應,一是不願奪人所愛,二是這貔貅實在過於貴重。不過這晚玉貔貅的出現,倒是讓李大刁民腦中靈光一現——他在山上讀了二十五年等身書,十六歲不到就進山採玉,對和田玉這東西尤為瞭解,之前想投資做點小生意卻苦於沒有本錢,昨晚狗場一行讓他的帳戶裏徒然冒出八位數。普通人家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這麼多零,向來惜財如命的李大刁民也有點兒犯怵,總覺得那些錢放在銀行裏頭不太安全。

    身邊開車的男子約摸三十開外,國字臉,飛劍眉,連開車時都昂首挺胸,雖然沒穿制服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共和**人」的氣息。他一邊開車一邊打量著身邊的年輕男人,他很好奇,自家那位向來眼高於頂的妹子看上這傢伙哪一點兒了。看到這小子渾身上下加起來不過百來十塊錢的行頭,蔡賢豪倒是有點兒哭笑不得,人家見丈人丈母孃恨不得金裝玉靴,他倒好,上面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襯衫,下身一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休閑褲,腳上是雙更離譜的黑色布鞋,雖然略顯寒酸,但給人的感覺卻很清爽幹練。

    李雲道似乎也感覺到這位「大舅哥」在打量他,轉頭笑道︰「豪哥,我這身打扮會不會嚇到人?」

    蔡賢豪老臉一紅,也跟著乾笑了兩聲才道︰「衣服這東西,本來就是穿著舒服就行。這樣挺好,我們家老頭就成天說我們這做小字輩兒太鋪張講究,你身鐵定合他味口。」蔡賢豪還有後文沒說,今兒蔡家可是高堂滿座,但願你小子的心理素質能如夭夭那丫頭一般強悍。不過轉念一想,這傢伙赤手空拳帶著兩小娃就敢隻身跑來京城搶媳婦兒,能有這種大氣魄大膽量的想來心理素質也定會異會常人。想了想,蔡賢豪還是忍不住問︰「這回來北京,你不怕蔣青天背後下黑手?」

    李雲道笑了笑︰「怕,當然怕,不怕那是蠢蛋。可是就算怕也要來,我就不信他蔣青天比熊瞎子和雪狼還要厲害。」

    蔡賢豪道︰「有時候,人是比畜生更可怕的。」

    李雲道沉默了半晌,才道︰「那是因為人沒踫到比他更可怕的人。」

    蔡賢豪很意外地看了李雲道一眼,他突然有點兒理解為什麼蔡桃夭說非李雲道不嫁了,他竟然也能從身邊的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與眾不同的氣場,佛一種天然的怨念在逼著身邊的年輕男子一步一個腳印地往上走。蔡賢豪突然失笑,因為他居然想到了「潛力股」三個字來形容身邊的年輕人。

    「說實話,你膽子很大,也不怕死,這一點我很佩服。」蔡賢豪由衷地贊道。

    李雲道搖頭︰「膽子大是真的,不怕死是假的。誰活得好好兒地,願意湊上去被熊瞎子撓一掌?」李雲道嘆了口氣,「這世上,有人生來就不用冒險,照樣錦衣玉食;有的人生來就要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鬥著鬥著,膽子就大了,死裏逃生的次數多了,也就把死字看得淡了。」

    「聽說你在江南當警察?」蔡賢豪似乎覺得話題過於深重,便轉移了話題。

    「嗯,才入職幾個月,前些天才從刑警隊調到市局宣傳處了。」李雲道苦笑一聲。

    「犯錯誤了?」蔡賢豪不解。

    「怎麼說呢,前些日子抓四個江湖悍匪,我下手重了些,加上林市長有意調我去當祕書,局裏的意思應該是先讓我去避避風頭。」在蔡家人面前,李雲道沒有必要遮遮掩掩,蔡老爺子跟秦孤鶴關系一直不錯,不然也不會讓蔡桃夭認了秦家老爺子為幹爺爺。

    蔡賢豪很意外地看了李雲道一眼︰「沒想到你文文弱弱的,倒是有些抓賊的本事!我們當兵就只管殺敵,你們抓賊,倒是有異曲同工的妙處。」蔡賢豪突然對李雲道印象大好,他上回出事也是因為下手過重才被人抓了小辮子,差點兒害得自家妹子屈嫁蔣家,雖然後來的結果只是扒了他一身軍裝,但是這位蔡家大少爺卻一點兒都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李雲道笑道︰「我這點兒本事哪能跟你比,說實話,剛剛下山的時候,我只求一天三頓溫飽,別餓著我弟弟就成,哪兒想過還能有一天混進體制裏頭吃皇糧啊。」

    蔡賢豪神祕一笑︰「是不是做夢也沒想到我妹子會看上你啊?」

    李雲道很實誠地點了點頭︰「跟她一比,她就是天上月亮,我就是地上的芝麻,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可是緣份這東西真他媽的是個好玩意兒,一點兒也不操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雲道的表述正對了蔡賢豪這個軍中兒郎的心坎,蔡家大少立刻哈哈大笑,深踩一腳油門︰「放心,奶奶的,除老爺子和我爹媽,到了家裏,誰敢跟你吹鬍子,老子抽不死他。」

    李雲道也大笑,這個脾氣直爽的大舅哥也很對他的胃口。

    「對了,蔡哥,我在王家老爺子那邊看到一尊玉貔貅……」

    「咦?你怎麼知道那玩意兒跟我們家有關系?老爺子啥都跟你說了?」

    李雲道搖頭︰「哪能啊,老爺子啥也沒說。這玉是我在昆侖山上採出來的,後來被桃夭和你小叔聯手奪去了,說起來,那塊玉也算是我跟桃夭的紅娘吧。」

    蔡賢豪聞言恍然道︰「怪不得,上回我去上海,我小叔說在昆侖山踫到個挺有意思的小朋友,還欠了人家個人情,繞來繞去,原來是你啊?」

    李雲道點頭。蔡賢豪又繼續道︰「這事兒呢,其實都怨我,要不是我犯了錯誤,桃夭就不用被蔣家逼到角落裏了。蔣家一直是依附著老王家的,老王家那位老爺子和我外公一樣,都是個玉癡,所以桃夭纔想著親自去弄塊玉回來,再請國手級的雕個像樣的玩意兒,到時候也好讓我外公跟王家老爺子開口。這不,上回你來北京那事兒,要不是有老王頭那句『孩子們的事情,就該讓孩子們自己解決,你們摻和個什麼勁兒』,兄弟,我估計這會兒你我二人沒準兒都被整得不成人形兒了。」

    李雲道點了點頭,這事兒他聽王小北提過一口,但王小北沒細說,今兒聽蔡賢豪這麼一說,他才知道昨晚跟自己對弈一局又突然認輸的老爺子無意中拯救了他的人生。

    「哎,對了,你得做好心理準備。本來今兒家裏只有老爺子和我爹媽,可不知道誰把你今兒要來的消息給散出去了,七大姑八大姨的來了一家子人,難保有那些不長眼的說難聽的話,你也別往心裏去,同輩兒的有我在,他們不敢造次,長一輩兒的你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行,可千千萬萬別跟他們置氣兒。」

    李雲道感激地看了這位大舅哥一眼︰「謝謝。」

    蔡賢豪揮了揮手︰「甭謝我,只要你以後對夭丫頭好一些就成。我可醜話先說在前頭,你要是哪天把夭丫頭給傷了,可別怪我是個大舅子翻臉不認人啊。」

    李雲道苦笑︰「哪能啊?」

    「阮家那妮子早上去找你了?」蔡賢豪悠悠地看了李雲道一眼。

    李雲道一愣,笑道︰「是啊,她昨兒剛從美國回來。」

    「你跟她關系不錯嘛。」蔡賢豪笑得意味深長。

    李雲道認真道︰「瘋妞兒是個好姑娘。」

    蔡賢豪也點頭︰「雖然從小她就瘋瘋癲癲的,做事兒也沒個度,但大院裏頭,除了我妹子,我最看好的就是這丫頭了。兄弟,在這個問題上我沒有太多的建議,你好自為之。」

    李雲道苦笑。

    也許是提到了阮鈺,李雲道想起了剛剛離開時身後的嚎啕大哭聲。

    她說,李雲道你是個混蛋。

    她還說,李雲道你這個沒良心的。

    她說,李雲道給我站住。

    她說,如果受了傷,別忘了這裏還有個可以棲息的地方。

    她說,如果心碎了,別忘了瘋妞兒這裏的漿糊。

    京城的路很混雜,不似江南的道路那邊橫平豎直。一個岔路口能有七八個方向的不同道路,李雲道被繞得雲裏霧裏的時候,蔡賢豪轉了個彎,周邊的喧鬧慢慢消失,不一會兒就開到一處有軍人站崗的別墅小區門口。哨兵看到蔡賢豪後也沒有多問,只是檢查了一下李雲道的證件便放行。

    進了小區再轉彎,李雲道就看到一處別野門口站著那個清新脫俗的女人,她站在那兒,看著他,微笑。

    下車,她說,來了。

    李雲道說,來了。

    她問,緊張嗎?

    李雲道說,手心流汗算嗎?

    她說,別怕,我有在。

    李雲道說,能不能跟大舅哥說聲,把fj酷路澤借來,萬一待會兒談崩了,我拉著你立馬私奔去。

    她掩嘴輕笑,笑聲如風中的輕鈴。

    她看著他,認真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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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2:21
第三百五十四章 王八吃了秤砣

        

    軍委家屬大院還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仿俄式建築,據說當年中甦關系蜜月期的時候出自前甦聯國寶級建築大師之手,當年莫斯科紅場改建成那位曾是整張圖紙的執筆者。雖然經過了五十多年的歲月洗禮,不少建築都已經歷了轉手與修葺,但大院裏的角角落落還殘留著些許不易查覺的斯拉夫風情。

    蔡家老爺子住的這棟獨棟別墅佔地就近一畝,門前沒有中國傳統的雌雄玉獅迎客,相反在宅前種了兩棵桂花樹。南方八月桂花香,今天氣候異常,桂花竟已提前開了,滿院沁人心脾的桂花香。門前檐鬥下兩邊各置著一盆綠意盎然的鐵樹,枝葉茂密,顯然已經種了有些年頭了。

    蔡桃夭一反常態地主動牽起李雲道的手,五指交叉,某刁民掌心汗漬淥淥。蔡家大菩薩笑道︰「緊張了?」

    李雲道深吸一口氣︰「別說你們家老祖宗了,就是你爹媽,隨便站出來一個起碼都是省部級領導全程陪同的級別。我一個小警察,前兩天還是幹宣傳的,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

    蔡賢豪停了車也跟了上來,用力一拍李雲道的肩膀,震得李大刁民半個身子都麻了。

    「別擔心,你是沖著老爺子和我爹媽來的,別的人你一概都可以無視。話說回來,我這個大舅哥都點頭了,除了老爺子跟我爹媽還有權反對外,別的反對票你都可以直接過濾。」

    蔡桃夭笑著瞪了他一眼︰「有你這麼當哥的嗎?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把你自個兒妹妹給賣了?」

    蔡賢豪乾笑︰「要不然呢?我要是唱反調,回頭你回過神來鐵定頭一個收拾我這個當哥的。」他一轉頭,拉著李雲道訴苦,「妹夫,你說,這世上有哪個當哥哥的像我這麼糟心的?說兩句話還得防得自家妹子的拳頭,唉,早知道當早老爺子要送她進軍隊我就頭一個跳出來反對了,現在倒好,弄得跟一女大俠似的,動不動就拔刀相向……」

    李雲道看著蔡家大少,卻一臉真誠道︰「豪哥,很感謝!」李雲道有自知之明,在龐大的蔡家面前,很多時候都會讓人有種蚍蜉撼樹的無力感,這個時候有王小北、蔡賢豪站在自己身邊,雖然算不上同一戰壕,但也好比寒冬臘月的雪中送炭,暖徹人心。

    蔡家大少卻揮揮手,擡腿就往大門裏走,頭也不回︰「甭謝我。不過你可得記住,回頭哪天你要真對不起我妹子,小心我這個大舅子翻臉不認人,削不死你小子……」

    蔡桃夭與李雲道相視而笑。李雲道摸了摸鼻子道︰「沒想到大舅子這一關這麼好過。」

    蔡桃夭揭密道︰「他跟王小北從開襠褲起玩到大的發小。」

    李雲道有些恍然︰「沒聽北少提過啊,不過我估計,單憑北少的關系,也很難讓他這麼輕易就把自家親妹子就賣了吧?那也得主角兒自個兒樂意才行啊。」

    蔡家大菩薩俏臉頓時飛起兩雲紅雲,小聲道︰「貧嘴!先進去吧。」

    蔡家大門前沒有中式的門檻,也沒有四合院中的影壁牆,一入門,大院裏最搶眼的居然是一處二十米短道泳池,標準露天設計。見李雲道看著泳池發愣,蔡桃夭笑著介紹道︰「爺爺喜歡游泳,太祖以前遊長江的時候都喜歡叫上爺爺,太祖爺有不少游泳的照片都是爺爺幫拍的。後來太祖仙遜,爺爺也年歲漸長,加上現在天然河道都污染得厲害,老爺子自己又特別懷念當年跟太祖爺一起游泳的日子,這才建了這麼一個泳池。可沒敢花國家一分錢,都是我們家的小字輩們,你十萬我十萬地拼湊的錢,也就是想哄哄老人家開心,就算冬天他老人家也要每天都游上兩公里才行。」

    說著話繞過泳池,迎前晃來四個早已「恭候」多時年輕人,打頭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稚氣未褪,一身很潮的韓版西服,發型時尚,戴著一副沒有鏡片的lts黑框眼鏡。另外三個也是清一色的小夥子,看樣子比頭一個青年年紀都要小上一些,穿著打扮的風格與那領頭的小夥子如出一轍,只是衣著顏色和發型風格上有些許差異。四人九零後一看到蔡桃夭與一個渾身上下地攤貨的傢伙牽著手進來,相視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蔡家說什麼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門閥,這個門檻哪裏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邁進來的?

    領頭的小夥子主動迎上來,滿臉堆笑道︰「夭夭姐,二嬸那邊三缺一,如果你先去我頂一會兒,讓我們弟兄四個先陪這位哥們兒說會兒話?」

    蔡桃夭微微皺眉,語調清冷︰「四個廢物,接待客人?你們配嗎?滾。」蔡桃夭毫不客氣。之前蔡賢豪在軍中出事,蔣青天豈圖逼迫蔡桃夭就範,其中就不乏這四位在蔣青天跟前的煽惑。

    蔡蔡桃夭繼承了老爺子說一不二的風格,加上那幾年神祕的從軍背景,領頭的小夥子似乎真有些畏懼蔡桃夭,不敢頂嘴,只一臉幽怨道︰「夭夭姐,哪能騙你啊,真是二嬸讓我叫你進去的,不信你問他們。」另外三個連忙飛快點頭。

    「蛇鼠一窩,沆瀣一氣。雲道,這四個廢物是大伯和三叔家的兒子,廢物的名字不重要,你也不用記,無關痛癢的四個廢人而己。」蔡桃夭拉著李雲道就往裏走,絲毫不理會四位在京城也算排得上號的蔡姓公子哥。

    李雲道尷尬地沖四個怒氣沖沖的公子哥笑了笑。

    打頭的蔡賢名不肯得罪蔡桃夭,卻一把拉住李雲道的胳膊︰「唉,兄弟,我們這一關都沒過呢!進我蔡家門兒哪有這麼容易?夭夭姐,你也真是的,什麼垃圾都往家裏撿,要撿也撿個上檔次的呀!嘖嘖嘖,哥們兒,這衣服是地攤兒上買的吧?乖乖居然還弄了雙布鞋,d,你真以為是當年參加八路打鬼子啊?要不要弄個綁腿給你纏上。」說完仰頭「哈哈」大笑,身邊三個公子哥兒自然肆無忌憚地跟著狂笑。

    「蔡賢名!」蔡桃夭冷冷地看著打頭的青年,剛踏上前一步,卻被李雲道攔了下來。

    有的時候,男人的事情,需要男人自己去解決,這與尊嚴、臉面都無關,情商智商雙高的蔡家大菩薩怎麼可能不理解,她對李雲道向來是有信心的,更何況,她還沒見有人能在李大刁民手中討了便宜。

    「諸位,不知鄙人在何處地方得罪了諸位兄弟,如果之前有什麼誤會或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我這個當姐夫的先在這兒跟你們道歉。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不能說兩家話,你們說對不對。而且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要弄得太尷尬呢?」

    蔡賢名冷笑︰「你是什麼東西,還跟我們是一家人?你真以為我們老蔡家是貓貓狗狗隨隨便便地就可以進來的嗎?」

    李雲道突然猛地往前踏了一步,一瞬間煞氣外露,驚得四個紈褲不約而同地後退數步。

    「夭夭姐,這人絞盡腦汁地想混進咱們蔡家,能按什麼好心?你可別忘了,你姓蔡,我們也姓蔡,上回這小子招呼也不打,就跑來北京搶人,丟人的不是他,是我們老蔡家。說實話,這口氣我們兄弟四個憋了很久了。」蔡賢名邊上站著個面頰微胖的年輕人,說話同樣毫不客氣。

    「就是,夭夭姐,賢望說得很對,咱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缸醬。」第三個說話的是胖青年身邊的那位,左耳釘著一粒亮閃閃的鑽石耳釘。

    最後一個一直沒開口的年輕人苦笑著看了蔡桃夭一眼︰「姐,這事兒我也得說句公道話。說實在的,我真心看不出這傢伙有哪兒比蔣少好?他哪點配得上你?」

    蔡桃夭冷笑不語。

    李雲道反問他︰「是她嫁還是你嫁?」

    蔡賢名道︰「雖然是夭夭嫁,但是你別忘了她叫蔡桃夭,只要她一天姓蔡,就是這個大家族的一份子。上次的事情已經讓我們家蒙受了不少損失,如果不是爺爺和高家老爺子一起出面,才請得動王家老爺子出來打圓場,不然你以為蔣少能那麼容易就放過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李雲道輕笑︰「乾脆直說吧,四位想要咋樣,扔個章程出來吧。」

    蔡師名看了三個同伴一眼,一臉得逞的笑意︰「要進蔡家,自然首先要過了我們四兄弟這一關。」

    李雲道捲袖子一面笑道︰「成,你們挑,想文鬥還是武鬥,或者兩樣都來?」

    一直站在李雲道身後的蔡桃夭卻突然踏出一步,四個紈褲又嚇得同時後退了一步,蔡師名更是色厲內荏道︰「蔡桃夭,你想同室操戈嗎?你不怕爺爺發火?」

    蔡家女人冷笑︰「笑話!就你們幾個廢物,需要我男人出手嗎?」

    李雲道卻突然微微一笑︰「媳婦兒,要不還是讓我來吧。」

    讓蔡家四紈褲目瞪口呆的是,向來頗有主見的蔡桃夭卻讓他們詫異的目光中乖乖退到那男人身後,最後不忘囑咐道︰「他們四個比蔣青天好不到哪兒去,一肚子壞水,齷齪得很,你還是要當心點。」

    李雲道將蔡桃夭擋在身後,微笑看向蔡賢名︰「商量好沒,文鬥還是武鬥?我還真不信狼和熊瞎子都刨不死我,能被你們四個活人刨死不成?」

    蔡賢名先是一愣,隨後譏笑道︰「不管是文頭還是武鬥,你以為你能贏?」

    「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誰都不知道結果,萬一我能僥幸贏了呢?」李雲道淡然地看了一眼院子正中的泳池,「這是你們的主場,要不就比這個?」李雲道指了指二十米的短道泳池。

    蔡賢名笑了,他身後的三人也笑了,蔡賢名在清華讀書時就己經是國家一級運動員,專長就是游泳,如果不是父親極力反對,他應該早進國家隊了。

    蔡桃夭卻皺眉提醒道︰「三兒,你身上還有傷……」

    李雲道笑道︰「早上出來時讓十力上了些藥,說是可以防水的,估計泡一會兒水應該不成問題,反正就一個來回,我讓他兩個胳膊,只用腿。」

    蔡賢名冷笑︰「你確定?到時候被趕出去可別說我欺負人,當年我可是差一點就進國家隊了,如果不是我老頭子說什麼都不同意……」

    「哦?」李雲道打斷他,搖頭看了身材微微發福的蔡賢名一眼,笑道,「你爹太有眼光了,不讓你進國家隊那是全國人民的萬幸,真讓你進了,別說金牌了,就是鐵牌也拿不到,到時候咱們國家的游泳事業算是泡湯嘍。」

    蔡桃夭失笑,跟李大刁民貧嘴,十個蔡賢名也不是一個李雲道的對手。

    蔡賢名果然大怒︰「你說什麼?」沒能進國家隊,其實一直是他的一個遺憾。前兩年倫敦奧運會上姓孫的那小子大放異彩,可是當年他的訓練成績遠不如當年的蔡賢名。如果當初他進了國家隊,那麼就像身後的三個小弟說的,老蔡家也能出個奧運冠軍了。此刻被李雲道揭開傷疤,蔡賢名果然惱羞成怒,狠狠盯著李雲道,「你真想跟我比這個?不後悔?」

    李雲道點頭︰「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過,我雖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但初來乍到也懂先拜會長輩是最基本的禮貌,相信四位不會連這點兒家教都沒有吧?」

    「你……」蔡賢名哪能聽不出來對方在諷刺自己沒有家教,想動手卻看到蔡家大菩薩站在那男人身後冷笑,深吸了兩口氣才抑住了胸中怒火,指著李雲道的臉,「好,先放你一馬。醜話說前頭,如果你輸了,今後就休想踏進我蔡家半步。」

    李雲道笑道︰「那萬一我一不小心僥幸贏了呢?」

    胖臉的蔡賢望搶道︰「那不可能,我哥是國家級水準。」

    「凡事都有個萬一嘛,你們不也覺得蔡桃夭鐵定不會找個我這樣的男人,可是事實證明,她馬上就要成為我李雲道的媳婦兒了,所以,還是先說個清楚。這樣吧,如果我僥幸贏了的話,咱們一家人,我也不為難你們,以後見到我乖乖地喊聲姐夫,如何?」

    蔡桃夭微笑不語。

    蔡家四紈褲聚在一起商量一通後,蔡賢名纔回頭道︰「你跟我那算是武鬥,待會兒你還得跟賢榮鬥鬥文采,如何?」

    李雲道輕輕一笑,風輕雲淡︰「我本不想太高調,你們既然想自取其辱,鬥一鬥文采又如何?」

    四兄弟齊齊狠狠瞪了李雲道一眼,撂下話︰「別得意得太早,呆會兒讓你乖乖地滾出我們蔡家的家門,以後休想踏入一步!我們走!」

    目送四位紈褲離開,蔡桃夭苦笑搖頭︰「你真要跟他們比?」

    李雲道笑道︰「為什麼不比?」

    蔡桃夭皺眉︰「萬一輸了呢?」

    李雲道輕笑︰「會輸嗎?」

    蔡桃夭想了想,才道︰「我明白了。」

    李雲道笑著拉起蔡桃夭的手︰「媳婦兒,我是王八吃了秤砣鐵了心了,這回就是皇帝老子反對,我這個昆侖山的刁民舍了一身膘也要把他拉下馬。」

    蔡家女人嫣然一笑︰「你是王八,那我是什麼?」

    李雲道巧辯道︰「咱媳婦兒可是女神,萬一玉皇大帝真弄出個銀河鵲橋的戲碼,我也好天天駝著咱家的仙子啊。」

    蔡桃夭笑著伸出素手,修長的食指在某人額上輕點一下。

    「瞧你的傻勁兒!」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2:22
第三百五十五章意料外的局面

        

    蔡家四紈褲剛走,蔡賢豪便拎著兩個啤酒瓶擼著袖子氣喘吁吁地出現了︰「咋了,四個小兔崽子為難你了?」

    李雲道笑著搖頭︰「沒什麼,約好待會兒比兩場而己。」

    蔡賢豪疑惑地看向蔡桃夭,蔡家女人苦笑︰「賢名要跟他比游泳,賢榮要比比文采。」

    蔡賢豪目瞪口呆︰「文采這東西我不懂,我聽夭夭說你在昆侖山讀了二十五年書,這方面應該不用愁。倒是游泳,妹夫,你可別怪我們個大舅子不提醒你,賢名那那小兔崽子啥都孬,就是游泳還算湊活,進了泳池就當真如魚得水了,之前不是大伯反對的話,差點兒就進國家隊了。」

    李雲道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游泳嘛,其實是輸是贏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李雲道緊緊握著蔡桃夭的手,蔡桃夭轉頭會心一笑。

    「你們倆別肉麻了,趕緊的,爺爺和爸媽都在書房呢。丫頭,媽說讓你在外面等著,他一個人進去。」蔡賢豪同情地看了李雲道一眼,如同目送就義的革命先烈。

    蔡桃夭輕輕笑了笑,看向李雲道︰「怕嗎?」

    李大刁民揉了揉後脖,深吸了口氣︰「沒事兒。媳婦兒,相公去去就回。」某人做了一個慷慨就義的表情。

    蔡桃夭卻拉住他,整了整那已經洗得發白的衣領,又彎腰彈去他褲腿上不知從哪兒蹭到的灰塵,柔聲道︰「你記住,是蔡桃夭要嫁給你,而不是蔡家。」

    李雲道點頭︰「放心,我都懂。」

    目送蔡賢豪帶著李雲道從泳池邊的落地門進了別墅,蔡桃夭坐在池邊,脫了腳上的平底鞋捲起了褲腿,潔白如玉的腳踝上竟有幾道深入褲管的猙獰傷口。入水清涼透心,不知何時,她身邊多了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蹲在水聲,面se慈祥︰「夭丫頭,水溫涼了,小心寒打腳上起啊。」

    「福爺爺,把水溫加熱打開吧,水涼了點呢。」蔡桃夭擡頭望著這個伺候了蔡家老爺子大半輩子的老人,「待會兒有人要下去游泳。」

    蔡福笑得意味深長︰「還沒嫁呢,就處處為他著想了?」

    「福爺爺,他身上有傷,再下涼水,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他值得你這麼費心嗎?」

    「他是我男人啊。」

    「嘿,傻丫頭。」蔡福微笑著搖頭進了設備間,夭丫頭說要加溫,那就加溫吧,夭丫頭相中的相公,再差,能差到哪兒去?

    進了客廳,這才一股歷史沉澱的滄桑感撲面而來。客廳裏瓷器古董林林種種不下百件,其中還有一尊刻著銘文的青銅鼎立在客廳的正zonan。牆上還有一些字畫,其中一股赫然是太祖親手筆墨的《沁園雪》,銀鉤鐵劃,誰也沒料到,那年的真跡竟保存在這裏。

    蔡賢豪壓低了聲音道︰「爺爺喜歡古董,據說這屋子裏的東西,隨便扔一樣出去都能讓人搶破腦袋,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李雲道看著那幅太祖親筆書墨道︰「估計假不了。」

    蔡緊豪指了指二樓︰「我就不陪你上去了,上樓左手第一間就是爺爺的書房。我跟那書房八字不合,一靠近就腿軟。我爸和我媽都在裏頭,你自個兒小心著點回話。」

    「喲,這就是夭丫頭帶回來的野男人啊?」兩個徐娘半老、臉塗得跟白骨jin似的中年女人從一樓的棋牌室走了出來,一看到李雲道,立馬掛著臉開口譏諷道,「我道是哪兒是富家公子少爺呢,原來是個賠錢貨,哎,你說這夭丫頭挑來挑去的,怎麼弄了這麼個人回來。」

    旁邊一個女人年歲看起來頗長,雖然也在笑,但總還是讓人心裏不舒服的蔑笑︰「夭丫頭當過兵,都說這當過兵的人啊,哎,眼神兒都會出問題,當年修戟是如此,現在夭丫頭也這樣,真是造孽啊。」

    蔡賢豪聽到那女子如此評價直言不諱地評價他的父親,心中不悅,但也不好發作,只是冷冷打了招呼,並跟李雲道介紹道︰「這是大嬸和三嬸。」說著,又推了一把李雲道,「你快上去吧,書房裏的三位候著呢!」蔡賢豪心中不悅,但似乎又很擔心李雲道跟這兩個女人又產生什麼沖突。

    沒想到李雲道只是沖兩個女人微微一笑︰「兩位阿姨好!」說完掉頭就往樓上走,絲毫不給她們出言譏諷的機會。兩個女人的的確確是編了一肚子諷刺挖苦的言辭,可李雲道轉身就跑上樓,便無趣抖了抖身子,又折回棋牌室,留下蔡賢豪站在樓梯口苦笑。

    二樓房間依舊很多,左手第一間的門的虛掩著的,李雲道深吸了兩口氣才提手敲門。

    「進來!」一個蒼老卻威嚴的聲音室內傳來。

    李雲道推門而入,果然,書房中的三位如防敵寇般嚴陣以待,氣氛肅穆得有些讓人窒息,還好書房裏有股若有若無的檀香味,倒是讓心中忐忑的李大刁民微微心定。

    正坐在書桌後的老人鶴發童顏,眼角有些許老人斑,但看上去也就七十歲出頭的模樣,一身暗se軍裝一絲不苛,肩上三顆金星濯濯發光。他的眼楮尤其犀利透亮,佛一眼便能將人完全看穿一般。他打量了李雲道一眼,面無表情,只淡淡說了一個字。

    坐。

    老人下手的右側還坐著兩個六十左右的男女。一個白se空軍制服肩扛兩顆金星,一個是經常能在電視裏見到的面孔,不用猜也知道是蔡家老二蔡修戟和那位被國際政壇稱為中國鐵娘子的高瑞英副總。

    李雲道走到書桌前,沖老爺子微微鞠躬︰「蔡爺爺您好。」又轉身對那對賢伉儷微微欠身,「伯父伯母好。」整個過程面帶微笑,不卑不亢,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老爺子嘴角竟微微勾起一個很難察覺的弧度︰「先坐下再說。」

    「謝謝。」

    李雲道大刀金馬地坐下,面帶微笑地看著屋內的三個老人,插進褲兜裏的手卻下意識地在撥動著那把三刃小刀,似乎那年從老喇嘛手中得到這枚小刀後,每當遇到這種臨陣狀態時,它便是李大刁民的jin神支柱之一。

    「小夥子,心理素質不錯。」蔡家老爺子說話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是表揚還是貶義。

    李雲道微笑︰「您過獎了。我就是從小在山上長大,被熊瞎子、雪狼之類的嚇多了,這才膽子比普通人大那麼一點。」

    老爺子桌子一拍,震得桌上的玉鎮紙都跳了起來︰「大那麼一點?你這膽子,跟當年的白健生和張鐘麟比,有過而不不及啊。我蔡陽明的孫女兒你也敢勾引,真是熊心豹子膽吃多了?」老爺子的語語陡然提升,嚇得躲在門外貼著聽門板聽聲音的蔡賢豪差點兒一屁股坐地上。

    李雲道居然也不慌,微笑道︰「您老人家把我跟白崇喜和張靈甫比,那是太擡舉我了,好歹當年他們也是國民黨中的一方諸侯。再說,那兩人都是咱們的階級敵人,咱是標準的無產階級擁護者,跟老蔣那是完全誓不兩立的關系,這階級立場也不一樣。最後,關於勾引這一說,卻是萬萬沒有的,我跟桃夭相處都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發乎於情止乎於禮?」老爺子被他一番辯駁氣笑了,將桌上一沓照片扔給他,「看看這是什麼?」

    李大刁民一看,立馬老臉一紅,原來前天晚上跟蔡女神打ki的場景居然被人拍照留念了。李大刁民撓著腦袋苦笑道︰「這……這就是發乎於情。」

    坐在一旁的兩口子直接被他的話逗笑了,空軍中將蔡修戟居然笑著幫忙打圓場︰「爸,您消消氣兒,別嚇壞了孩子。」說完,又轉向李雲道,「還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小夥子,你知不知道,目前全軍上下,敢向你這般跟我爸說話的,十個指頭都能數得出來。」

    李雲道苦笑搖頭,卻沒有說話,他不想給蔡家長輩留下一個油嘴滑舌的印象。

    高副總一直在打量李雲道,此刻終於開口︰「其實上一次我就聽說過你這孩子。我們一直都很好奇,你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我家丫頭的地方。」此刻的高副總完全沒有在電視裏演講的那種威嚴,而是完全表現得像一位普通的慈母一般,「現在,我好像有點兒明白了。」

    「咳!」老爺子清咳一聲,那對嚴父慈母又不說話了。

    蔡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又道︰「說說看,你有什麼打算。」

    李雲道吸了口氣,真誠道︰「蔡爺爺,伯父,伯母,其實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和地位,是遠遠配不上桃夭的。當初在昆侖山採玉,在採玉道上踫到桃夭後我就一直在想,如果這輩子能娶到一個像桃夭這般天仙的媳婦兒,就算是死了也沒有遺憾了。說實話,這種念頭,後來我也就只敢在晚上做夢的時候想想。下了山,我就突然發現,原來我這只井底之蛙還是可以跳出來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的。外面的世界是很jin彩,也很危險。

    造化很弄人,下山後偏生又讓我踫到了桃夭。我原先以為在工地上幹建築睡工棚,也就這麼帶著弟弟渾渾噩噩過了。可她給我介紹秦家的工作,又帶我見了很多世面,說了您別笑話,我這輩子第一次花錢理頭發還是桃夭付的錢。後來我就在想,以後我要給我的女人付理發的錢。下山這幾年,我跟著黃梅花混過社會,也鬥過悍匪,開過槍,殺過人,但殺的無一不是無惡不作的大jian大惡之徒。後來承蒙秦家老爺子恩澤,送我?p>

    ザ亮舜笱В 職才盼醫聳芯中in隊。說句大實話,我有今天,都是因為有桃夭,她讓我知道原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價值的。只是,這會兒您問我有什麼打算,還沒譜兒的事情我不能亂打包票,也不能隨口發誓。我只能說︰踏踏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做事,竭盡全力對桃夭好。」

    蔡家老爺子表情奇怪地看著李雲道,斷篇般跳過兒女情長的話題︰「開過槍?殺過人?」

    李雲道說了一大段,弄了半天人家居然只對開槍殺人這事兒感興趣。李大刁民苦笑︰「那都是不得已的。殺人,真的不好。」

    蔡家老爺子卻大手一揮︰「有什麼不好?想當年,小鬼子,反動派,死在三八大蓋下的還少嗎?」

    蔡修戟低聲提醒正想繼續發揮的老爺子︰「爸,跑題了……」

    蔡家老爺子尷尬一笑,又坐下身子,故意板臉道︰「那再說說你跟桃夭事情。你有什麼理由讓我點頭?」

    李雲道笑道︰「關鍵崗位有人,這條行嗎?」

    蔡家老爺子舀起桌上的玉鎮紙就想砸人,蔡修戟也驚得想沖上來抽人了,可一見李雲道一臉鎮定又眼神戲謔的模樣,父子倆又氣又好笑著坐了下來。

    「這調皮的小娃子,敢老人家開心了?膽子倒真不小!」

    李雲道這才正se道︰「其實我理由有一條就足夠了。」

    高副總好奇道︰「哪條?」

    李雲道說︰「能讓桃夭幸福就夠了。」

    高副總輕笑︰「真是個調皮孩子。」

    蔡修戟搖頭︰「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啊。」

    老爺子卻道︰「你們懂個屁。這娃子說的纔是真理。」

    李雲道沖兩位老泰山尷尬一笑,對面兩位似乎也被老爺子罵習慣了,毫不在意地一臉微笑。

    老爺子突然正se道︰「你們的事,我暫時不方便表態。」說完,又一指蔡老二和高副總,「他們倆也跟我一樣,一不支持,二不反對。你們自然發展,但是,絕對不允許出現先上船後買票的局面,否則,哼哼,我這把三八大蓋天天都保養,準星兒亮著呢!」老爺子當真從桌子底下掏出一把黑乎乎三八蓋兒拍在桌子上。

    李雲道飛快點頭,這什麼人啊,動不動就掏槍,還是王家老爺子文明,人家也就舞文弄墨下下圍棋。不過,無數種預想中的刁難局面居然一概沒有出現,這麼輕易的過關倒真讓他有點兒七上八下。

    果然,老爺子話鋒一轉︰「對於你和桃夭的事,蔡家的意見並不一致。我跟桃夭父母暫時不會公開表明態度,那些反對意見,就要靠你自己了!記住,只要蔡家還有一個人反對,你們的事我們就不會公開點頭。」

    門外,蔡賢豪貼著門耳朵豎得老長,聽完最後一句,他一臉困惑,喃喃自語道︰哎呀,老爺子這是唱的哪出戲啊?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那表決權扔給那羣王八羔子,這明明挺好的事兒也拖到猴年馬月去啊?老王家那位不急得跳腳纔怪呢?

      .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12:23
第三百五十六章 武鬥

        

    今天的bei精城微風漸涼,東南風吹來滿院桂花香。二十米標準短道泳池邊,腰腹間已經隱隱露出贅肉的蔡賢名如英雄般朝眾人揮手,贏得諸多掌聲,瞥向不遠處由蔡家兄妹陪同而來的李雲道,輕蔑一笑——一個非專業選手膽敢在他最擅長的領域提出挑戰,笑話,天大的笑話。

    只是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讓戴了泳鏡後視力愈發不佳的蔡賢名面露疑惑,招手讓弟弟名望過來,耳語兩句後才摘下我泳鏡,戴上一副終於是配了鏡片的眼鏡。這回蔡賢名也微微一愣,由於有了心理準備而不至於像其他人那番不堪,但到底還是被那人全身上下的各種新傷舊疤驚得毛骨悚然。那一道道虯結覆蓋的傷疤彷彿像一道道關於「男人」的烙印,讓那個看上去不算分健壯卻均勻有力的身體顯得格外突出。反觀自己的白如豬脂的細皮嫩肉,還有微微突起的小腹,蔡賢名恨不得上去恨恨踹那人兩腳。更可恨的是,他的上身胸口的位置居然還裹著紗布,白色的紗布已經隱隱透出些紅色的血漬,加上他的表情不屈和眼神淡定,怎麼看都像電影裏慷慨就義的革命正派。可他是正派的話,那自己就成了反派了?蔡賢名狠狠地摘掉眼鏡,又重新戴上泳鏡,在池邊的空地上伸展著身體,做著熱身運動。

    蔡家兄妹在泳邊遮陽傘的位置就停了下來,目送換了新泳褲的李雲道赤著腳一步一步走向池畔。頗大的遮陽傘下兩撥人涇渭分明,一如如今面和心不和的龐大蔡家,一邊以大媳婦曹青和三媳婦劉菊為首,身後站著賢望和老三家的兩兄弟,另外還有向個說不清關系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角色,嘰嘰喳喳,無外乎都是擡高種子選手蔡賢名和貶低外來戶李雲道的談話內容。另一邊人不多,只蔡家兄妹兩人,唯一一個左右不靠的中立派福伯也被派去起點計時外兼任裁判。

    「別拿那一點小傷出來博取同情,待會兒輸了就是輸了,別他媽唧唧歪歪地找理由,別弄個像個爺們兒骨子裏卻是個被a蛋的娘們兒。」蔡賢名對著緩緩走來的李雲道,依舊不忘出言譏諷。

    「贏了或輸了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李雲道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條泳褲,腹間的腹肌若隱若現,身上的每一塊肌肉彷彿都蘊含著極大的爆發力,但面對出言不遜的蔡賢名,他依舊保持著剋制,面帶微笑,眼神淡然,走到泳池邊的時候還不忘微笑沖那位頭發和鬍子都花白的福伯點頭打聲招呼。

    「要是輸了,就給我乖乖地混出我們老蔡家的大門,下巴佬兒!」蔡賢名冷笑。雖然這幾年他只是偶爾才游上幾次,但當年的底子還在,哪裏能那麼容易就輸給一個門外漢?他繼續耐心做著熱身運動,偶爾冰冷地掃一下坐在池邊雙腿掛在池邊上悠閑晃腿的李雲道。連熱身都不做,簡直就是找死,蔡賢名彷彿隱隱已經看到這刁民被自己一腳踢出蔡家大門的場景,想來這事兒傳到蔣少的耳裏,蔣少應該是會很高興吧。

    「名娃,雲道,也不用遊太遠,就一個來回,總共四十米,同時出發,誰先到誰贏,如何?」駝了背的蔡福站在池邊,一臉的皺紋跟隨他悠悠的笑意彷彿都能如盛放的菊花般綻開。

    蔡賢名自然無所謂,對於一個能被國家隊教練看中的種子選手來說,跟一個門外漢比賽遊長途或短程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他一定會把身邊的山裏人踢出蔡家大門,當然,如果能加把勁兒把他踢出bei精城的話,蔡賢名自然不會吝嗇那一兩分氣力。

    兩人站在池邊起點,福伯將哨子塞入嘴中,遮陽傘下一撥人等著看好戲,另一撥中蔡家大菩薩神情淡定,蔡賢豪卻表情古怪。

    「夭夭,他很行嗎?」

    「三兒說行,那就一定行。」

    哨響,蔡賢名以極標準而瀟灑的入水投入水中,引得蔡家妯娌和三兄弟齊鼓掌,但掌聲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他們驚異地發現那刁民的跳水動作一點兒都不比蔡賢名這個專業選手慢,只是因為他胸口有傷,一側的手臂刻意地貼在身側,只是單手向前投入手中,如同一條劍魚般插入水中,連水花都沒有濺起多少。

    蔡賢名用的是最省力和速度偏快的zi泳,幾息間就到了二十米泳道的另一端,一個翻滾蹬壁身子又飛快竄向出發點,贏,似乎已經不在話下。突然,他發現另一側的泳道里有個滑稽的身影飛快從他身邊滑了過去,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岸邊蔡賢豪驚喜的吼聲。

    「賢名,你輸了!」這蔡賢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偏不說李雲道贏了,只說賢名輸了,氣得還差兩米就到池邊的蔡賢名直接就嗆進去兩大口水。

    結果不言而喻,本來這就是一個有人歡喜有人憂的世界,而賭局一立,便有輸有贏。只是今天,贏的人淡然,輸的人卻心中大駭。

    「等等,不可能,咳……怎麼可能……咳咳……」從水裏爬上來後,蔡賢名不可思議地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李雲道。

    那刁民胸前的繃帶已經完全浸濕,早就拿了藥箱候在邊上在蔡桃夭已經走上來用剪刀剪開繃帶。他低頭看著蔡賢名,還不忘笑著打趣落敗的蔡家少爺︰「僥幸獲勝,小舅子你可不能對姐夫心懷怨恨啊。」

    蔡賢名轉向看向福伯,福伯點頭道︰「名娃,這回真是雲道這孩子贏了。」蔡賢名又咳了幾下,喉嚨終於不再難受。雖然李雲道說是僥幸,可作為專業選手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你……怎麼會這樣……」蔡賢名如鬥敗公雞般盯著李雲道,他的確不太相信自己會輸在這樣一個門外漢的手上。

    李雲道笑道︰「說起來你也應該知道,這世上最快的應該是潛泳了。恰好我從小到大除了讀書外幹得最多的時候就是泡藥桶啊,嗯,有些一泡就是一整天,所以憋氣這種事對我來說太容易了,對了,昆侖山腳下其實有座挺大的湖泊,我以前也經常下去抓魚,你知道的,如果遊得慢了,那魚是說什麼也逮不住的……」

    蔡賢名又咳出一小口水,臉色發青,恨恨地看了李雲道一眼︰「別得意得太早,你還得跟賢榮鬥鬥文采。」說完,蔡賢名也不看那羣偃旗息鼓的粉絲,轉身咳著進了別墅,微微發福的背影頗是落寞。

    蔡桃夭的臉上卻也沒有一絲獲勝的欣喜,相反秀眉微皺︰「這麼嚴重?」剪開a濕的繃帶後露出腥紅猙獰的傷口,蔡桃夭這纔看到李雲道胸前的刀傷足有一掌的長度,幸好傷口上有小喇嘛調制的藥粉,但此刻也被池水浸得微微發白。

    蔡賢豪也湊了上來,一看到這傷口就毛了︰「下這麼狠的手?」

    李雲道搖頭︰「沒事兒,以前在山上被畜生撓了,哪次不比這嚴重,都習慣了。」

    福伯也過來看了一眼︰「幸好都是皮外傷,夭丫頭,我房間裏有當年王家老爺子贈送給首長的外傷藥,效果很好,豪娃,你辛苦一趟唄,就在我牀頭櫃的抽屜裏。」

    福伯雖是蔡家老爺子的勤務兵出身,但如今在蔡家沒人敢不把他當長輩,更不用說真心尊重他的蔡家兄妹。聞言,蔡賢豪立馬沖進別墅,一分鐘後就沖了回來,手裏多了個瓷瓶︰「福爺子,是這個不?」

    福伯點頭,接過後打開瓶蓋,藥香撲鼻,一邊均勻地倒在李雲道的傷口上,一邊道︰「當年首長跟著王家老家子打仗受了外傷,老王那位就派了洪兄送來這瓶藥,說來也奇怪,拇指粗的槍眼,怎麼都止不住的血啊,這藥粉一上,立馬就止住血了,消毒消炎的作用比較西藥還好。」

    聞到藥味,李雲道立刻心中瞭解,這藥方應該是出自老喇嘛之手,至於是老傢伙自己配好送給王家老爺子還是兩位師兄得了老和尚的真傳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經年,但藥粉的效果依舊很好,很快那湛血的地方已經初步結痂。蔡桃夭的包紮手法很嫻熟,顯然在軍隊時已經幹過不少這樣的事情,等幫李雲道包紮好,她舒了口氣,笑道︰「那邊還有一場文鬥等著你呢,要不要休息一下,吃了飯後再說?」

    李雲道笑道︰「還是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德性!」蔡桃夭笑著點了點他的額頭,「去吧,讓那些眼高和低的廢物們都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才氣。」

    「得令!」

    又換上那身價值不出百元的地攤貨,布衣布褲布鞋的組合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實在很難將眼前這個淡然微笑的儒雅窮酸的青年跟那一身讓人毛骨悚然的傷口聯系在一起。

    可這回,那刁民卻不再如剛剛那些刻意地謙遜低調,而是上來就在每人臉上掃過一眼,輕笑道︰「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文鬥你們想如何比?」「等等,不可能,咳……怎麼可能……咳咳……」從水裏爬上來後,蔡賢名不可思議地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李雲道。

    那刁民胸前的繃帶已經完全浸濕,早就拿了藥箱候在邊上在蔡桃夭已經走上來用剪刀剪開繃帶。他低頭看著蔡賢名,還不忘笑著打趣落敗的蔡家少爺︰「僥幸獲勝,小舅子你可不能對姐夫心懷怨恨啊。」

    蔡賢名轉向看向福伯,福伯點頭道︰「名娃,這回真是雲道這孩子贏了。」蔡賢名又咳了幾下,喉嚨終於不再難受。雖然李雲道說是僥幸,可作為專業選手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你……怎麼會這樣……」蔡賢名如鬥敗公雞般盯著李雲道,他的確不太相信自己會輸在這樣一個門外漢的手上。

    李雲道笑道︰「說起來你也應該知道,這世上最快的應該是潛泳了。恰好我從小到大除了讀書外幹得最多的時候就是泡藥桶啊,嗯,有些一泡就是一整天,所以憋氣這種事對我來說太容易了,對了,昆侖山腳下其實有座挺大的湖泊,我以前也經常下去抓魚,你知道的,如果遊得慢了,那魚是說什麼也逮不住的……」

    蔡賢名又咳出一小口水,臉色發青,恨恨地看了李雲道一眼︰「別得意得太早,你還得跟賢榮鬥鬥文采。」說完,蔡賢名也不看那羣偃旗息鼓的粉絲,轉身咳著進了別墅,微微發福的背影頗是落寞。

    蔡桃夭的臉上卻也沒有一絲獲勝的欣喜,相反秀眉微皺︰「這麼嚴重?」剪開a濕的繃帶後露出腥紅猙獰的傷口,蔡桃夭這纔看到李雲道胸前的刀傷足有一掌的長度,幸好傷口上有小喇嘛調制的藥粉,但此刻也被池水浸得微微發白。

    蔡賢豪也湊了上來,一看到這傷口就毛了︰「下這麼狠的手?」

    李雲道搖頭︰「沒事兒,以前在山上被畜生撓了,哪次不比這嚴重,都習慣了。」

    福伯也過來看了一眼︰「幸好都是皮外傷,夭丫頭,我房間裏有當年王家老爺子贈送給首長的外傷藥,效果很好,豪娃,你辛苦一趟唄,就在我牀頭櫃的抽屜裏。」

    福伯雖是蔡家老爺子的勤務兵出身,但如今在蔡家沒人敢不把他當長輩,更不用說真心尊重他的蔡家兄妹。聞言,蔡賢豪立馬沖進別墅,一分鐘後就沖了回來,手裏多了個瓷瓶︰「福爺子,是這個不?」

    福伯點頭,接過後打開瓶蓋,藥香撲鼻,一邊均勻地倒在李雲道的傷口上,一邊道︰「當年首長跟著王家老家子打仗受了外傷,老王那位就派了洪兄送來這瓶藥,說來也奇怪,拇指粗的槍眼,怎麼都止不住的血啊,這藥粉一上,立馬就止住血了,消毒消炎的作用比較西藥還好。」

    聞到藥味,李雲道立刻心中瞭解,這藥方應該是出自老喇嘛之手,至於是老傢伙自己配好送給王家老爺子還是兩位師兄得了老和尚的真傳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經年,但藥粉的效果依舊很好,很快那湛血的地方已經初步結痂。蔡桃夭的包紮手法很嫻熟,顯然在軍隊時已經幹過不少這樣的事情,等幫李雲道包紮好,她舒了口氣,笑道︰「那邊還有一場文鬥等著你呢,要不要休息一下,吃了飯後再說?」

    李雲道笑道︰「還是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德性!」蔡桃夭笑著點了點他的額頭,「去吧,讓那些眼高和低的廢物們都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才氣。」

    「得令!」

    又換上那身價值不出百元的地攤貨,布衣布褲布鞋的組合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實在很難將眼前這個淡然微笑的儒雅窮酸的青年跟那一身讓人毛骨悚然的傷口聯系在一起。

    可這回,那刁民卻不再如剛剛那些刻意地謙遜低調,而是上來就在每人臉上掃過一眼,輕笑道︰「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文鬥你們想如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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