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3:30
第八百八十二章 酒後吐真言

    。她以前一直想不明白,這世上有人會有人酗酒,今天她終於知道了這個答案——果然是一醉解千愁啊!

    文心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裏自己在飛翔,而帶著自己飛翔的人居然是那天在天台上千鈞一發之際救下自己的男子。

    陽光透過透明的落地窗撒落在(牀chu ng)上,文心悠悠醒來的時候,便看到秦瀟瀟捧著璃璃杯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瀟瀟……哎喲……」文心想起(身sh n),但巨大的痠痛從全(身sh n)各個部位傳來,讓她剛剛支起的(身sh n)子再一次跌落在(牀chu ng)上。

    「看你下次還喝那麼多……」秦瀟瀟瞪著自己的好閨蜜,給她倒了杯溫水,「來,先喝點水吧,你知不知道昨兒晚上你一個人喝了多少紅酒?」

    文心抿了幾口溫水,溫意入胃,稍稍緩解了胃裏傳來的不適,此時她才隱約想起,昨晚似乎借著酒勁,說了很多一直想說的話,也做了一些自己一直不敢做的事。可是,真的說了嗎?真的做了嗎?一覺睡醒,文心自己也分不清那些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瀟瀟,昨晚我沒失態吧?」文心有些臉紅,似乎想到了夢境中的某一幕,這讓她有種渾(身sh n)發軟的錯覺。

    「哼,失態?」秦瀟瀟沒好氣地將水杯磕在(牀chu ng)頭櫃上,認真地盯著自己的好閨蜜,「心心,你跟我說實話,你不會喜歡上李雲道了吧?」

    文心彷彿受驚的兔子般一下子驚直了(身sh n)子︰「怎麼可能?」

    她心跳很快,可是不知為何,說完這句話時,卻覺得有些後悔。

    秦瀟瀟這才鬆了口氣︰「這樣便好。心心,你已經受過一次感(情q ng)的挫折,我不想你再經歷一次。李雲道的確是蠻優秀的,無論是家族背景還是個人修養,相貌能力,都是中上之選。但他已經結婚了,而且你要知道,他有兩個妻子。」

    「什麼?兩個妻子?」文心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兩眼瞪得渾圓,望著秦瀟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重婚可是犯法的!」

    秦瀟瀟想了想,最終還是道︰「其實說來就話長了,這傢伙第一次發現在我們家的時候,我也看走眼了,只以為是個想借機上位的野心家而已,卻沒料到人家不但背景深厚得難以想象,而且撩妹技能除了他也是沒誰了。」

    秦瀟瀟越說,文心便越感興趣︰「說說呢,瀟瀟,他怎麼就突然出現在你家了?什麼(情q ng)況啊?別話說一半呢,吊人胃口!」

    秦瀟瀟壞笑道︰「心心,你還敢說你沒喜歡上那個傢伙?」

    文心抱起枕頭(嬌ji o)羞便打︰「喜歡又怎麼樣?二十一世紀了,男歡女(愛 i)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q ng)嘛,他那麼優秀,多一個喜歡他的女人,有什麼不好?」

    秦瀟瀟卻嘆了口氣︰「那是因為你不瞭解他的兩個妻子,如果你認得蔡桃夭和阮鈺,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文心捧腮作沉轉狀︰「怎麼?他的兩個妻子是母老虎?」

    秦瀟瀟搖頭︰「兩個能完美到那個程度的女子,也不知道怎麼就不約而同地看中了那傢伙。說實話,除了講義氣,多讀了書外,我真看不出這家粉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文心卻嘆氣道︰「瀟瀟,那是因為你沒有(愛 i)過。年輕的時候,喜歡一個人,你會考慮很多綜合的因素,是不是帥氣,是不是多金,是不是有才華,是不是有社會地位。等到如今,經過湯力這個人,我算是看清楚了,那些(身sh n)外之物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最重要的反倒是有沒有精神的共鳴,也就是大家說的人生觀,價值觀,這樣的(愛 i)(情q ng)才能長久。」

    秦瀟瀟偷笑道︰「這麼說,你覺得你跟那大刁民人生觀價值觀很一致?」

    文心笑著將羽絨枕頭砸了過去︰「是不是好姐妹,又(套t o)我的話?不過剛剛你還沒有說完,他的兩個妻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秦瀟瀟便將她所瞭解的李雲道從下山到如今的經歷復述一遍,同時也將蔡家大菩薩和阮家大瘋妞的(情q ng)況做了些介紹。沒想到,文心不聽還好,聽完雙目愈發熠熠生輝︰「這麼說,他的兩個妻子是很優秀很優秀了?嗯,我覺得真的也只有蔡桃夭和阮鈺這樣的女了,配得上他。」

    秦瀟瀟聳了聳肩膀︰「我聽她妹妹顧小西說,除了這兩位,這傢伙還跟大明星齊褒姒關系暖昧得很,反正就是個典型的花心大蘿卜。心心,我跟你說,你千萬別踩了他的圈(套t o),到時候想抽(身sh n)都來不及!」秦瀟瀟有些後悔介紹文心和李雲道認識了,她還是想不太明白,不過就是救了這妮子一命,怎麼連文心也開始犯花癡了,那傢伙到底有什麼地方吸引人?

    聽到齊褒姒的名字,文心頓時眼前一亮︰「褒姒也喜歡他?真的假的?齊褒姒在娛樂圈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圈內很多約飯的經紀人都試過,兩百萬一頓飯的價碼也沒能請得動。」

    或許是文心話中的那個「也」字惹得瀟瀟有些不悅,沒好氣道︰「齊褒姒是齊南山的佷女。齊南山在山東黑道上說一不二,跟政商兩界關系都不錯,敢觸這個黴頭的人不多。不過那傢伙倒是膽子不小,也不知道他怎麼不擔心齊南山派人做了他……」

    「瀟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吧?男歡女(愛 i),本就是你(情q ng)我願的事(情q ng),齊南山再有本事,再怎麼霸道,也管不到自個兒佷女的戀(愛 i)吧?」文心雙手抱膝,幫某人打抱不平。

    「嘖嘖嘖,這還沒咋樣呢,你這胳膊肘已經開始往外拐了?」秦瀟瀟一臉笑意地看著文心。

    文心羞得用被子捂住腦袋扮鴕鳥狀,在被子裏嗡聲嗡氣道︰「喜歡又怎麼樣?我喜歡誰,那是我的自由!」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3:31
第八百八十三章 紫衣觀潮

    農歷八月十八,浙北海寧鹽官,觀潮勝地,正是八月濤聲吼地來的觀潮盛時,觀潮臺上遊客接踵摩肩。大潮橫貫江面,如白色城牆般的白浪翻滾起足足兩丈許,如千萬匹戰馬齊頭並進,聲勢震天。

    江邊人羣中,一襲紫衣鶴立雞羣,哪怕在這世界級的錢塘潮面前,她也如同一道景觀,引吸了周遭的諸多視線。與一般女子的彎月黛眉不同,她的眉峯剛硬,配上冷峻的面部線條毫無一絲違合,相反增添了幾份讓人眼前一亮的颯爽。

    「怒聲洶洶勢悠悠,羅剎江邊地(欲y )浮。漫道往來存大信,也知反覆向平流。」她喃喃地道出一首並不算相見的詩,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在本生硬的面部線條瞬間便柔和了起來︰他總說自己有個讀書破萬卷的弟弟,其實他自己讀的書又如何算得上少呢?

    江面上的那條白線越來越近,如天雷般的轟隆聲也彷彿是天神將殺聲震天的戰場推向了岸邊,人羣中已經有遊客發出驚呼。

    隨著那濤天巨浪的((逼b )b )近,天色彷彿瞬間也暗淡了下來,江上一時間如卷黑雲旋風雨,如騁陣馬鬥貔虎,又如(陰y n)陽炭海底煮,如決瓠子不能御。一浪高過一浪,最前方的人羣已經隱隱感受拍碎巨浪蒸騰起的漫漫水霧。

    紫衣女子突然輕嘆了口氣,他說農歷八月初八來錢塘看潮,如今她在觀潮,他又不知在這個地球的哪個角落經歷著生與死的考驗,想到這裏,柔和的臉部線條再次變得剛硬冷峻起來。

    李徽猷,李徽猷……她在口中喃喃念著那個無論是說還是寫都顯得有些晦澀的名字,腦海中那張俊得不像話的面龐栩栩如生。在他出前在自己的生命之前,她曾經覺得這輩子也許就在血雨腥風中孤獨寂寞地度過了。待那個人出現之後,她才發現,原本黑白兩色的生活一下子變得五彩斑斕起來。於是,她便知道,自己的(愛 i)(情q ng)來了。

    (愛 i)(情q ng)?想起這個詞,她的脣角微微勾起,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這個對普通人來說頂多是嬉笑怒罵的兩個字,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卻顯得異常地彌足珍貴。

    我(愛 i)你,你知道嗎?她在內心深處默默地說道。遠處的錢塘江潮頭推涌,聲勢如雷,亦如她對那個人藏不住思念。

    如果我的思念也如這潮汐,那麼錢塘江水便時時怒濤洶涌。

    她微微嘆了口氣,便開始在人羣中移動。每到一處,她便是一處的風景。

    她在江邊看潮,人們在潮畔看她︰一邊是噴珠濺玉萬馬奔騰的江潮,一邊是生平罕見傾城容顏的女子。

    江潮是她的景,她是遊人的畫。

    緩慢的腳步忽然微微一滯,她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遠處前排的觀潮臺,那裏離浪潮最近,也最是危險。

    她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側臉。

    那比女子還妖艷的絕色側臉,此刻卻比往常多了一份冷冽。只是為何今天他要穿著一(身sh n)奇怪的紅袍斗篷?明顯帽鬥遮住了他的視線,他才將紅色的帽鬥掀在後肩,煢然孑立,孤獨而高大。

    思念在這一瞬間如拍岸立碎

    的大潮,她快步擠過人羣,向前方觀景臺上的絕色男子靠近,她有很多疑問,此刻他不是應該在東歐的某個已經開始飄雪的國度執行祕密任務嗎?可為何突然一(身sh n)異裝地來到這裏。

    離男子還有數十遠的時候,她猛地止住腳步。

    那個人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她從那紅袍青年(身sh n)上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凌冽殺氣,此刻她終於看清,紅袍青年(身sh n)側站著一個岣嶁(身sh n)子的老人,鶴發碧眼,神(情q ng)恭敬,六名(身sh n)高超過一米九的黑人保鏢將紅袍青年與岸邊的遊客分開一段安全的距離。紅袍青年似乎也不擔心自己會過於搶眼,自顧自地眯眼觀賞著這並列世界三大奇潮之稱的宏偉潮景。

    「親(愛 i)的大衛,錢塘潮不愧是與恆河潮、亞馬遜潮並列的三大奇潮之一,的的確確讓人嘆為觀止!」紅袍青年說著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

    (身sh n)側的老者微微欠了欠(身sh n),用帶著佛羅倫薩口音的意大利語解釋道︰「回主教大人,潮汐本源自天體引力,加上錢塘江的喇叭口地形,潮水易進難退,所以纔有此盛況。」

    紅袍青年微微點頭︰「這個古老的國家的確地大物博,還有很多很多值得我們去探索去發現。」

    老者道︰「中國人號稱上下五千年文明,其實可考歷史大體上也只是從三千多年前的商朝開始,之前的夏朝幾乎無歷史佐證,再之前的堯舜禹,那已經基本接近於神話傳說。」

    紅袍青年點了點頭,俊美的側臉看上去愈發迷人︰「三千年王權更迭,纔有之前的局面,四九後,前人的努力差一點化作泡影。不過好在這些年的堅持不懈,纔有了我們在這裏的立錐之地。」

    鶴發碧眼的老者點頭,也擡頭望向那千軍萬馬般的白色浪潮︰「四九年,差一點就失了這處東方陣地。好在有那動亂十年,再加上同仁的不懈努力,這纔在萬分艱難下打開了一些局面。中國是一黨制,對他們來說有利有弊,但對我們來說,卻是弊遠遠大於利的。一黨專政,我們便失去了遊說博弈的土壤,這幾年他們內部反腐,之前打好的根基很多說斷也就斷了。」

    紅袍青年眯眼看潮︰「其實最難捉摸的,還是人心吶。」

    排山倒海的大潮如移動的城牆般壓頂而至,果真如乍起(春ch n)雷般轟鳴。紅袍青年忽然嘴角微揚,竟不顧那比觀潮臺還高的濤天巨浪,回望向(身sh n)後的人羣,卻只看到一襲紫衣悄然隱入人潮。

    「主教大人?」鶴發碧眼的老者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人羣,卻一無所獲,疑惑地看著紅袍青年,在他眼中,(身sh n)邊這個少年老成的裁決廳大主教從來都不會不會說無謂的話,也做無謂的動作。他看向人羣,人羣中必有他所中意之事。

    老者(挺t ng)了(挺t ng)(身sh n)子,(身sh n)側一名黑衣保鏢便湊了上來︰「去看看。」

    紅袍青年卻搖了搖頭︰「算了。」

    老者頗有些疑惑,但想著在異國領土不宜過於高調,便揮了揮手,讓黑衣保鏢退下。他的確有些困惑,因為從裁決廳主教大人決定要踏上這個東方神祕古國的時,他便不知道到底為何而來。雖然

    拿到新能源機密對組織很重要,但絕對沒有重要到要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教大人親自出馬的地步。

    聖教裁決廳紅衣大主教,教皇之下,萬千教眾之上,裁異端生死,決內亂懲戒。

    從紅衣大主教十四歲接過教皇賜予於裁決聖杖伊始,就沒有人懷疑過他能否勝任,因為傳聞這件紅衣的神聖主教袍,是大主教走向神壇的路上披荊斬棘,用自己和敵人的鮮血染就了這件紅色主教袍。

    人羣裏,一襲紫衣此時披上一件淺灰的半袖風衣,退回最遠處的觀景臺,但視線卻一直在那紅袍青年的(身sh n)上。

    此時她已經可以百分百地篤定,那一(身sh n)紅袍的青年的確不是她心中萬分思念的李徽猷。

    可是,他究竟是誰?為什麼會跟李徽猷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徽猷的兩位兄弟她都見過照片,大哥弓角高大魁梧如再世元霸,三弟雲道文質彬彬,如今走的是仕途,這一口流利意大利語的青年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袁紫衣拿起手機,遠遠地拍了幾張圖片,見那紅袍青年為首的一行人緩緩從前方觀潮臺退出來,她便也遠遠地綴在了後方。

    目送紅袍青年上了一輛上海牌照的賓利,一行車隊緩緩駛離,她才將拿起手機,翻出相冊,剛剛遠遠拍下了紅袍青年的側臉,但並不算清晰,倒是後來的車牌號等一系列照片都頗是清楚。

    她想了想,有點猶豫,她不想一個簡單的誤會,會給正在國外執行祕密任務的他帶來什麼麻煩,這就意味著她不能使用內部資源來進行調查,否則按內部慣例,這些照片都會被分類存檔,敏感的或許還會被送到更高的層面。

    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他曾經留給她的號碼,響一兩聲,那邊很快便傳來一個頗具磁(性x ng)的男聲︰「你好,我是李雲道,請問您是哪位?」

    山西五臺山,位列四大佛山之首,奇峯靈崖,為文殊菩薩道場。臺懷靈鷲峯,菩薩頂金壁輝煌絢麗多彩,是五臺山最大的喇嘛寺廟。廟前百十臺階,往常香客如雲,今(日r )卻只有一喇嘛和一老驢,皺紋縱橫的老喇嘛在大太陽下緩緩地對著那山頂的寶(殿di n)行五體投地大禮。臺階下,數百僧眾在大喇嘛帶領下,虔誠頌經,似在護佑那行(身sh n)語意三敬佛祖的老喇嘛和那頭彷彿聽得懂人話的老驢。

    不知過了多久,老喇嘛停了下來,從(身sh n)畔的驢背上取下布囊,喝了些許清水,又吃了點面 。臺階上,兩只蟋蟀在(陰y n)涼處正鬥得不可開交。

    老喇嘛放回布囊,嘆了口氣,慢慢地彎腰,拎起其中一隻蟋蟀放在掌心,憐聲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身sh n)邊的老驢「嗯昂嗯昂」叫喚了兩聲,彷彿聽懂了老喇嘛似是而非的言語。

    老喇嘛嘆了口氣,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下臺階,到最下面一處草地,將那蟋蟀輕輕放回草叢。

    老驢也跟了下來。

    老喇嘛看了那為首的大喇嘛一眼,微笑點頭,而後又重新回到起點的第一階臺階下,重新行那五體投地的參佛大禮。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3:31
第八百八十四章 舉報

    凌晨五點三十,李雲道雷打不動地起(牀chu ng)晨練,打了趟太極,耍了趟由黃梅花專門幫他改編的三刃刀(套t o)路,一(身sh n)微汗。十力嘉措和張小蠻被他扔進了外國語學校後,家裏頓時便冷清了起來,原本時不時還露個臉的鄭天狼和關芷由香也被他派去保護秦瀟瀟和文心了,幾百米的大平層裏便只有李雲道一個人形單影只的忙碌(身sh n)影。晨練後便是給露臺上的花花草草澆水,適當做些修剪工作,如果時間來得及,還能在書房裏臨上二十分鐘的名家字貼。七點五十準時出門,八點半準點到市局辦公室。

    剛進辦公室,範志宏隨後便敲門而入,李雲道笑著跟範志宏打招呼,老範卻面色鐵青地隨手關上辦公室的門。李雲道有些詫異,大清早的到底是誰招惹這位老範書記了?可是等範志宏將手機橫屏放在李雲道的面前時,李雲道微微皺眉。

    範志宏給李雲道看的是一封匿名的舉報郵件,郵件裏不單以文字形式舉報市公安局新任副局長、刑偵支隊長李雲道驕奢(淫y n)#逸出入高端餐廳場所,同時有名有姓地點出李雲道利用職務之便長期與浙北衛視著名女主持文心保持著不正當的男女關系,並有圖片為證。所謂的圖片,便是那晚李雲道與文心相互攙扶著走出會所的一幕。

    不用問李雲道都知道這封匿名信源自何人之手——那晚在臥龍會所跟湯力狹路相逢就知道以湯力的心(胸xi ng)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只是沒想到對方的手段如此下作。照片上自己與文心相擁在一起,這讓李雲道忍不住有些頭疼,那晚多喝了兩杯,加上文心刻意的曲意逢迎,酒酣耳熟之際自然不會在意一些親密動作。只是湯力的小手段實在讓李雲道不敢恭維——難道他認為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封匿名信,就能整出多大的動靜?

    範志宏站在紀委書記的角度上,倒是對這件事相當重視,語重心長道︰「雲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社會關系很多也很復雜,而且你又是幹刑偵出(身sh n)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認識一些,這一點我理解。不過,如今中央反腐倡廉,八項規定的紅線卡得很死啊,這對我們都是一個考驗。這些地方,以後能不去,就盡量不要涉及。實在踫到不得不去的(情q ng)況,那也要低調些,畢竟咱們是國家公職人員。」

    「範書記,您說得對,這次是我考慮欠妥當,只琢磨著姑甦來的朋友,也就是一次私人聚會,沒想到被有心人看在眼裏,惦記在心裏了,下次我一定注意。」李雲道知道,並案的事(情q ng),他給了範志宏一個面子,由範志宏出任調查小組的組長,而李雲自己自己將副組長和總協調給兼了,這次範志宏是還人(情q ng)來了。

    範志宏是紀委出(身sh n),自然分得清利害關系。如果去會所吃頓飯,跟異(性x ng)朋友親密一些,都要被列入紀委調查的範圍,那麼得多少龐大的團隊才能完成這件出力不討好的事(情q ng)?而且,這種調查方向

    原本就跟紀律檢查的原則相違背。這位新上任的副局長上班開的是一輛大眾輝騰,住的是藍城玫瑰園,可以看得出其家底子很優越。局裏現在也不缺開寶馬奔馳上下班的年輕富二代,顯然李雲道也被範志宏列入了其中。而且能從江南省空降到浙北,也並非家境富裕就能實現的。範志宏在省紀委的那位姐夫曾不經意地透漏過,這位小李局長應該跟京城的某個紅色家族有著深厚的關系,聯想到李雲道的已婚狀態,範志宏直接就把李雲道算入了紅色贅婿的範疇。

    送走範志宏,李雲道將華山叫了進來,開門見山地問道︰「湯力這個人你熟悉嗎?」

    華山那天跟李雲道一起去了省衛視,在監控室目睹了湯力((逼b )b )文心跳樓的那一幕,所以對湯力的感觀極差,一提起這個人,便開始皺眉頭︰「仗著自己的老爹在浙北有幾份政治影響力,就無法無天,這樣的人還能當得上政協委員,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哦?他是政協委員?」李雲道第一次聽說湯力還有個官方(身sh n)份。

    「他老頭子湯林陽不是去了人大嘛,順手也給他那混賬兒子弄了個官(身sh n),我估計老爺子也是預估到湯力指不定哪天要整出點事(情q ng),所以趁早給他弄個官(身sh n)當護(身sh n)符。」華山沒好氣地說道。

    「這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現在連正式公務員都如履薄冰,他一個商人(身sh n)份的政協委員,還能真的藐視律法不成?」李雲道笑了笑說道,「不過這西湖市政協委員的門檻也太低了……」

    華山道︰「這裏頭還有個故事,政協那頭有個副主席叫甦奎,原先是省紀委的,是個眼裏容不下沙子的角色,估計也得罪了不少人,快退的時候,被扔到市政協當了個副主席。湯力進政協的時候,甦奎竭力反對,據說是差點兒掀桌子。湯力聽說後,晚上直接讓人送了把帶血的匕首到甦家,把甦奎的老妻嚇得差點兒心髒病復發。後來也不知道怎麼處理的,反正湯力就代表西湖的民間金融業進了政協了。」

    李雲道想了想,問道︰「湯力在金融界的影響力很大?」

    華山冷笑了一聲︰「影響力?我看是破壞力更大一些。他那個什麼奇力資本,表面上打著什麼私募的旗號,背地裏乾的全是放高利貸的勾當。我也是前幾年查一樁故意傷人案,一個小混混砍掉東城一家民企老闆的一隻手,後來才知道,民企老闆資金鏈出現了差池,無法按期還上高利貸,湯力便授意下面要債的人給他點顏色看看,正好也震懾一下其它還不上錢的貸款人。」

    李雲道點頭,浙北前幾年野蠻生長的民間資本借貸引發了不少社會問題︰「放高利貸的話,他跟社會上的黑惡勢力鐵定是分不開。」

    華山道︰「何止是分不開!湯力手上有錢,社會上那些人手裏要人有人,要資源有資源,幾方整合一下,就是一

    個洗浴場,就是一個夜總會,這幾年形勢不好,聽說湯力的投資有所收縮,目前手上賺錢的項目主要就『(春ch n)江花月』和『盛世皇朝』幾個重要的場子。而且,緝毒那邊一度認為湯力名下的場子,都有利用娛樂場所販賣毒品的嫌疑。」

    李雲道猛地眉頭緊鎖︰「有證據嗎?」

    華山搖頭︰「那小子精得跟狗似的,哪有那麼容易抓?而且他幹這種事,肯定都是由下面的馬仔出面,真要出了問題,都有人出來頂罪。那些烏煙瘴氣的場子裏,大多是搖頭#丸一類的輕型毒品,就算事發被抓,直接掉腦袋的可能(性x ng)能低,所以每次他只要推個替死鬼出來就好了。往往我們這邊才抓人,那邊安家費就已經送到家裏了。這一點上,這小子算得上是個天才。」

    (禁j n)毒支隊與刑偵支隊時常有業務往來,相互支持也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q ng),(禁j n)毒支隊支隊長繆參跟華山都是從東南軍區轉業到地方,個人經歷上的相似使得兩人惺惺相惜,如果不是華山有家有口對(禁j n)毒那頭的工作強度有些顧忌,繆參早就將這員猛將從刑偵上要過去了。

    李雲道負手在辦公室內踱了幾圈,突然回頭問道︰「湯林陽跟老朱很熟?」

    華山壓低了聲音道︰「老朱有個佷子,之前大學畢業一直找不到工作,最後找了湯林陽的門路,進市電視臺當了主持人,據說現在還小有些名氣,估計老朱一直惦記著這份人(情q ng)。當然,湯林陽原本就是省委常委,宣傳口子上很多人都是他的嫡系門生,尤其是湯林陽退下來的時候還沒到年紀,硬撐著推上去一批人,這些人都念著湯林陽的好,您知道湯力在宣傳體系裏有個綽號嗎?」

    「綽號?」李雲道有些好奇,自古最不饒人的便是文人,最是兇狠惡毒的便是那些個罵人不帶髒字的自詡為兩袖清風的文人。

    華山笑了笑,卻是那種不懷好意的訕笑︰「人家在背後稱湯力是『二部長』,湯林陽是老部長,湯力便是二部長。宣傳口子上的事(情q ng),只要湯力一個電話,基本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q ng),連省廣電的看家花旦文心都被湯力抱回家了。」

    華山的話讓李雲道對於湯力這個西湖土生土長的紈褲官二代有了相當的瞭解,如果按照華山的說法,湯力在西湖絕對算得上是條地頭蛇了,而且學是一條黑白通吃的毒蛇。湯力打新能源項目的主意,這其中除了金錢的因素外,應該還有眾多不為人知的隱祕,李雲道甚至懷疑湯家父子很可能許多年前就已經被境外的某些勢力盯上了,而且很有可能湯力的原始積累的來源,就是好些用心險惡的境外組織。

    「華山,你幫我辦一件事,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能被第三者知曉。」

    華山神色微微一轉︰「是,保證完成任務。」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3:32
第八百八十五章 另有隱情

    賓利轎車在上海的保有量並不算多,李雲道沒花太大的力氣便請之前青幹班的同學打聽到了那輛掛著滬a牌照的賓利車的歸屬。網值得您收藏 。。袁紫衣突如其來的一個電話,讓李雲道有些吃驚,這位原總參二部的女精英他是早聞其人。在莫斯科的時候,二哥徽猷的徒弟喬治不止一次地提及袁紫衣這個名字,話裏話外都透露著紫衣姑娘有朝一(日r )會成為李二嫂的意思,所以李雲道對袁紫衣的名字特別上心。

    徽猷從小跟李雲道一同長大,二哥的喜惡李大刁民自然一清二楚。在山上時便一頭青絲的徽猷生得一張比女子還要(嬌ji o)艷的臉蛋,山上流水村的小媳婦兒們沒少拿這點在背後議論,李雲道都理解為是純粹地嫉妒,畢竟那窮得鳥不拉屎的山溝溝裏頭,突然冒出一個比天仙般的女子還要漂亮的男人,的確是讓普通人難以接受。

    李雲道從小就很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會是李徽猷最終的歸屬,又是什麼樣樣的女人,纔能有足夠的信心網羅住一個比天下間絕大多數女子都要妖媚出眾的男人。顯然,喬治口中的準師娘袁紫衣是具備這一特質。李雲道很想見見這位電話中聲音顯得有清冷的準二嫂,不過他也知道,以袁紫衣的特殊(身sh n)份,應該是不會輕易真面目示人的。

    至於她要查的那輛賓利,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價值近六百萬的賓利掛在上海一家外貿公司的名下。李雲道順道請老同學查了一下那家公司的背景,公司背景也很乾淨,是一家在上海經營了快二十年的老牌國際貿易公司,似乎沒有任何可以藏污納垢的空間。但結合李徽猷和袁紫衣的特殊(身sh n)份,被他們盯上的目標,肯定沒有一家是簡單的。

    李雲道也沒有多想,為何袁紫衣會放棄使用內部資源進行調查,反而要用自己的公安資源,不過既然準二嫂想查,那便查唄,只要這位據說能基本hold得住二哥的女子真的盡快被李徽猷收入囊中。如今大哥有苦草嫂子,二哥有了紫衣嫂子,自己更是同時擁有了桃夭與阮鈺,如此大圓滿的結局讓李大刁民自己時常都覺得是不是生在夢中。

    將賓利車的信息匯總好後,發了一封郵件給袁紫衣留下的電子郵箱。李雲道微微鬆了口氣,再過十來天便是蔡桃夭的預產(日r )期,自己這回真的要當父親了。想到這裏,李大刁民都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這一個小生命的父親,這種血脈延續的感覺相當之微妙,他開始有些理解無論是老爺子還是姑姑們當年見到自己激動得說不出話的那種心(情q ng)。

    從局裏出來的時候,李雲道換了(身sh n)便裝,也沒有開車,用手機叫了輛出租便獨自一人離開。

    辦公室主任李明將一沓資料擱在辦公桌上,微微鬆了口氣。他的辦公室是一間大辦公室裏頭隔出來的小單間,外間便是局辦的幾個年輕人。看到對接李雲道的祕書吉達神(情q ng)嚴肅地在電腦前查閱著什麼,想了想,才問道︰「小吉,李局給你安排任務了」

    吉達擡頭扶了扶眼鏡,「啊」了一聲,發現是李明,這才趕忙站起(身sh n)︰「李主任!」

    「沒事,你忙你的!跟著李局還習慣吧」李明笑眯眯地問道。站在辦公室主任的角度,每一位局領導的文祕都是他親自安排的,自然有權力過問。

    漢矇混血的帥氣小夥扶了扶眼鏡道︰「還不錯,李局長的知識相當淵博,材料裏的一些小細節他一眼就能看到問題,所以我也在不斷學習……」

    李明看了一眼吉達正在瀏覽的網頁,內容大體上是西湖市一些重要夜場酒吧、夜總會的資料,吉達整理得很細致,連夜總會的註冊公司、法人代表、納稅紀錄都一應俱全。

    李明點了點頭,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不錯,好好努力!」說著,擡步便想回辦公室,突然又腳步微微一滯︰「咦,吉達,盛世皇朝李局也讓你一並調查了」

    吉達點頭︰「李局的要求,是絕對不能錯過一個。」

    李明顯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那行,你先忙著,我去朱局那裏一趟。」

    出了辦公室,李明便直奔朱子胥的辦公室。朱子胥滿面紅光,此刻更是眉開眼笑,顯然心(情q ng)非常不錯︰「小李,來來來,坐下說。」

    「朱市長,有件事(情q ng)我想應該提前跟您匯報一下。」李明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朱子胥的表(情q ng)。

    朱子胥對於自己的這位心腹非常信任的,笑著說道︰「你可是咱們的大管家,什麼事弄得你都這麼緊張」

    「我感覺小李局長跟湯主席家的二公子湯力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李明字斟句酌後,小心說道。

    「誤會?」事涉湯林陽,朱子胥的表(情q ng)也慢慢嚴肅了起來。湯林陽在浙北官場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作為前省委常委,雖然目前退居二線,但很多人依舊很賣湯家面子。朱子胥當年也曾在某個重要上升階段受到過湯林陽的照顧,因而纔有了與湯家的這份交(情q ng)。

    李明小聲解釋道︰「昨晚跟幾個老友聚會,其中一個是省廣電的辦公室的曾主任,說是前兩天咱們這位小李局長去過他們廣電大廈,而且在那幢九十九層的大廈頂樓跟湯家的二公子發生過一些沖突。不過他也是聽大廈保安匯報的,據說當天的監控錄相都被小李局長帶去的人取走了。」

    「沖突?」朱子胥微微皺眉,「他們倆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的兩個人,怎麼會有沖突?」

    李明微微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道︰「據說跟湯力的妻子文心有關……」

    朱子胥猛地眉頭緊鎖,錢強的桃色新聞事件已經弄得他這個市局一把手有些頭疼,如果這位新來的小李局長再整出點笑話出來,外面人還不得樂死?而且湯力的妻子文心不是一般人,《全民嗨歌》播出後,文心已經幾乎成為全國家喻戶曉的名嘴級的主持人,如果真鬧出點不像話的誹聞,他這個市局一把手也要跟在後面挨板子。

    「朱市長,小李局長年紀輕,可千萬別上了人家的(套t o)……」李明觀察著朱子胥的臉色,適時地說道,「你看是不是要抽空跟他聊一聊?」

    朱子胥未置可否,面沉如水地微微眯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作為極瞭解朱市長的市局大管家,李明知道這是朱子胥思考問題時的個人習慣,顯然面對這樣的問題,尤其又涉及到剛剛空降就職的年輕副局長,由不得朱子胥不重視。

    良久,朱子胥才擡頭道︰「婁大鵬那邊,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

    李明想了想,說道︰「自從他的人競爭副局長失利後,婁書記就好像換了個人,每天上午差不多十點才來上班,下午吃過午飯人就不見了,有時候吃午飯前就出去了,然後便一天不見人。」

    朱子胥滿意地點了點頭︰「老婁這樣就對了!」朱子胥是非常強勢的一把手(性x ng)格,跟尿不到一個壺裏的婁大鵬並非一類人。朱子胥以副市長的(身sh n)份兼任市局一把手後,與搭檔的副書記婁大鵬幾乎是三天一大爭,兩天一小吵,朱子胥步步為營後拿下了局黨委會的絕大部分投票權,婁大鵬系便被逐漸排出正在上升期的核心團隊。

    「朱市長,老婁跟湯二公子這幾年走得很近啊!」李明適時地提醒道。

    朱子胥沉默了片刻,才道︰「老婁這叫病急亂投醫。」

    李明道︰「湯力在宣傳口子上被稱為『二部長』,林陽部長這幾年也花了大量的心思幫他鋪人脈,婁書記最近經常跟他們吃喝玩樂在一起……」

    李明的言下之意朱子胥很清楚,婁大鵬對當年競爭局長之位失利一直耿耿於懷,這幾年大大小小的背後小作動不斷,但並未對自己產生根本(性x ng)的威脅。只是如果有湯力在背後給他搖旗吶喊,很可能會給市裏某些人傳達一些不太準確的信息,尤其是如今湯林陽積威未消,很難保某些人在政治利益的交換下不把自己當作犧牲品。

    朱子胥在公安系統中呆了大半輩子,政治犧牲品也瞅了一茬接一茬,他不想在自己退休前還上演那麼一出大笑話。按照體制裏的慣例,不出意外,自己將在兩年後退二線,能順利進入市人大已經是上上之選,如果在這個時候整出點妖蛾子出來,晚節不保也不是沒有可能。

    朱子胥想了想道︰「小李,雲道局長這會兒在嗎?」

    李明愣了一下,說道︰「吉達說小李局長剛剛換了便裝出去了,可能是有什麼事(情q ng)。」李明總覺得朱子胥對這位小李局長似乎客氣得過了頭,以朱市長的強勢(性x ng)格,何必跟李雲道這麼一個外來空降兵如此客氣?難道說這當中另有隱(情q ng)?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3:33
第八百八十六章 前因後果

    上有天堂,還有甦杭。|西湖曾別名杭城,古來素有人間勝境美譽。從昆侖山下山之初,李雲道便直奔姑甦,如今輾轉至西湖,也算是從一處天堂周折到了另一處人間天堂。只是,天堂對於李雲道來說並非一味地流連忘返,相反殺機四伏,數次死裏逃生讓李雲道如今對生與死的終極命題思索得愈發透徹。人這一輩子活在世上,總要盡心盡力地做些事(情q ng),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

    換了(身sh n)便裝的李雲道叫了一輛出租車,從市局直奔西城區,在市郊一處相對冷僻的新寫字樓下方停車。寫字樓的背面有一家剛開的星巴克咖啡,此時接近中午,面積頗大的店面裏只有一兩個客人。

    角落裏坐著中年男子,一臉愁雲掩蓋了往(日r )裏的意氣風發,誰能想得到,幾周前還呼風喚雨的東城區公安局局長會落得停職待查的境地?估計連錢強自己都沒有料得到。

    見李雲道走了過來,錢強似乎鬆了口氣,連忙起(身sh n)︰「雲道局長,冒昧地約你出來實在是迫不得已。」錢強搓著手,表(情q ng)有些尷尬,以他一貫的強勢風格,能在一個比自己年紀小近十歲的年輕人面前如此卑躬屈膝,似乎讓他自己也有些不太習慣。

    李雲道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和顏悅色道︰「錢局在踫到困難的時候,能想到我這個新兵,是我的榮幸。」李雲道知道錢強目前的狀態,這周的黨委會上,市局紀委書記範志宏提出對錢強採取停職待查的處理辦法,東城區分局的工作暫時由分局政委馬金代為處理。

    錢強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醞釀措辭,過了片刻才道︰「李局,韓晨的案子,有太多的疑點,我想……你最好能親自過問。」

    李雲道點頭︰「目前周成暴斃案和韓晨自殺案以及你的事(情q ng),市局黨委會上已經通過作並案處理,成立了專案小組,範書記任組長,具體查案工作由刑偵三大隊隊長曾家狄帶隊負責。老曾的實力你應該也清楚,如果你是清白的,組織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

    錢強苦笑,搖了搖頭︰「我的清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韓晨的案子,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韓晨不是自殺。」估計是怕自己篤定的語氣引起李雲道的反感,連忙又跟著道,「雖然因為我停職的事(情q ng),韓晨的(情q ng)緒有些波動,但以我對他的瞭解,絕對不是會輕易輕生的個(性x ng)。而且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我還跟他見過一面。」

    「見過一面?」李雲道微微皺眉道,「為什麼之前調查組跟你談話的時候你不說實話?」

    錢強聽出了李雲道語氣中的不滿,頓時一張臉脹得通紅︰「其實……其實……也怪我……我那天讓韓晨幫我去給夏瀾送點東西……」

    李雲道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錢強口中的夏瀾便是那位暴斃的出租車司機的妻子,按錢強的口氣,這位東城區公安分局副局長的桃色新聞應該是確有其事。

    錢強長長地嘆了口氣,面色哀苦道︰「夏瀾是我的初戀,我們倆從小青梅竹馬,住對門,又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一直到初中畢業。我那會兒就是個(情q ng)竇初開的傻小子,喜歡人家又不敢說,那會兒社會環境也不比現在,九十年代初那會兒,大多數人還很保守。後來我考上了重點高中,夏瀾上了衛校,再後來,我家從西城搬到了東城,之後聯系得就很少了。直到前幾年的一次初中同學聚會,我才重新踫到夏瀾,那會兒她在市二院做護士,她老公周成剛剛失業,我看她生活得(挺t ng)清苦,就自作主張,給周成在分局三產下的一個保安公司找了個保管員的工作。夏瀾從同學那邊聽說這件事是我在背後使了力,所以很感激。但周成這個人手腳不幹淨,幹了沒多久就被人發現盜竊變賣倉庫裏的資產,三產那邊的人也很為難,我一怒之下便把周成開除了。之後周成便鬧了起來,說我跟夏潤有一腿我,其實那會兒我跟夏瀾之間清清白白,一直到周成經常喝醉酒回去對夏瀾動粗……」

    錢強將自己與夏瀾一路走來的經歷娓娓道來,李雲道也聽得頗為動容,沒想到錢強倒也是一個至(情q ng)至(性x ng)之人。周成再次失業後(日r )(日r )買醉,喝醉便回家對夏瀾大打出手,原本錢強還不知(情q ng),一次偶然的機會,錢強去市二院探望一位住院的領導,看到臉上青紫、(身sh n)上更是慘不忍睹的夏瀾,頓時大動肝火。

    坐在東城區分局一把手的位置上,錢強自然有各種機會接觸社會三教九流。在錢強的授意下,作為鐵桿部下的韓晨找了位東城區頗有名的大青皮,當晚就把周成拎到郊外「交流」了二十分鐘。沒想到這下便捅了馬蜂窩,原本在妻子面前就頗為自卑的周成一口咬定妻子夏瀾肯定跟錢強有些不可告人的「祕密」,一開始還只是去錢強家裏鬧,發展到後來便直接去局裏鬧,再後來更是利用各種社交網絡工作裹挾社會輿論。

    錢強臉上的表(情q ng)出乎意料地鎮定,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周成的那種無理取鬧︰「其實一開始,我跟夏瀾真的沒什麼,可是周成一直這樣鬧,一來二去……我妻子四年前便癌癥去世……所以……」

    李雲道微微嘆了口氣,站在(情q ng)感的角度,他是百分百支持錢強的所作所為,一個男人為自己的初戀(情q ng)人做出一些必要的犧牲,這也是值得尊重和肯定的,尤其是夏瀾經常遭受家暴的前提下,錢強的作為更符合一個男人的正常反應範疇。但是作為一名國家公職人員,尤其是國家暴力機關的領導者,錢強的作為便值得商榷了。

    「周成一直生活在社會底層,他如何懂得利用網絡社交工具來裹挾民意?」李雲道一針見血。周成所處的圈次決定了他的意識層次,一個每天為了生計而發愁的底層人士,如何想得到利用網絡社會工具來造謠生事?

    錢強點了點頭︰「其實一開始,韓晨就提醒我了,周成大肆造謠的背後,應該還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c o)c o)控。」

    「韓晨?」李雲道聽得出,錢強對韓晨的信任,應該早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上司對下屬的信任,「他是怎麼判斷出周成的背後有高手在進行((操c o)c o)控?」

    提醒韓晨,錢強嘆了口氣,表(情q ng)有些傷感︰「韓晨得知周成在外面大肆散佈謠言的時候,就調查過周成,發現就在他開始散步謠言前,他在建行新開了一個戶頭,隔天便有人匯進了二十萬塊錢。」

    「查得出匯款人的(身sh n)份嗎?」李雲道料到這其中必有金錢交易,只是自己對錢強並不瞭解,一時間無法判定真偽。

    「查是查到了。這件事畢竟沒法放到檯面上來講,我有個老同學恰好是建行的副行長,走了他的關系才查到給周成匯錢的是上海的一家外貿公司,但韓晨說這家公司是新成立的,估計就是為了處理周成而註冊的皮包公司,韓晨走的前一晚,還給我發過短信,說這家名叫『榮度』的外貿公司已經被注銷,而且註冊人的證件均是偽造的。」

    李雲道微微皺眉,看著錢強遞過來的手機屏幕,上面果然是一條韓晨發來的短信,短信發來的時間顯示是韓晨「自殺」的前一晚。將手機推還給錢強,李雲道問道︰「錢局,對於這件事,你自己的判斷是什麼?」

    錢強微微往(身sh n)後的椅子上靠了上靠,搓了搓臉,這些天發生的事(情q ng)的確讓他這位西湖公安體系的政治明星有些焦頭爛額︰「要說仇家,我幹了這麼多年的警察,抓過的犯罪份子也不是一個兩個,想搞我的人也不少,但普通的犯罪份子絕不會有這樣的周密計劃。韓晨跟我匯報後,我仔細地想過,能做出這類動作的人,絕對是對我們公安系統的偵查方案瞭如指掌的,反偵查意識很強。如果沒有韓晨『自殺』這件事,我可能還在之前抓過的犯罪份子當中尋找目標,但韓晨的死提醒了我。」

    李雲道沒有說話,只靜靜望著這位昔(日r )公安系統中的明星,一邊聽他分析一邊思考著。

    「說韓晨自殺,簡直就是太荒謬了。韓晨的個(性x ng)我非常瞭解,是個遇事不怕迎難而上的好警察,說他會為了一點點職業生涯的小挫折而自殺,這就彷彿像有人告訴我李嘉誠破產一般荒唐。」錢強不知為何發出一聲冷笑,「而且,就在韓晨死的那天早上,他還跟我通過電話,說是自己查到了一些很關鍵的線索,準備立刻去跟進驗證。只是沒料到,我等到的卻是他的死訊……」

    李雲道想了想道︰「你跟韓晨到底是什麼關系?」

    錢強明顯愣了一下,嘆了口氣道︰「韓晨是我亡妻的遠房表弟。」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3:33
第八百八十七章 不翼而飛的硬盤

    在社會關系網絡中,親戚扮演著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古往今來,無論是家族式政權還是家族式企業,都是起緣於以血源關系為基礎的人脈關系網。》し既然韓晨與錢強的亡妻是遠房表親,那麼錢強與韓晨走得比別人更近,也就顯得理所當然了。錢強出事,韓晨比其餘下屬更賣力地去協助解決,這其中的緣由也便清晰了。

    有了這層基礎在,李雲道更傾向於錢強判斷︰韓晨之死絕不是簡簡單單的自殺。

    「韓晨有沒有抑鬱癥一類的病史?」李雲道問道。

    「他如果有抑鬱癥,估計全局上下該送進精神病院治療的起碼有大半。韓晨是從底層一步一步幹上來的刑警,讀的書不多,所以想法也就沒有文化人那麼多。不過這傢伙倒是(挺t ng)有生活(情q ng)趣,否則華山的前妻也不會……」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禁j n)忌話題,錢強下意識地擡頭觀察了一下李雲道的表(情q ng)。

    李雲道擺了擺手道︰「但說無妨,老華自己對這件事早已經想通了,咱們這些外人還跟著尷尬個什麼勁。」

    「果然是當局者迷啊!」錢強很感慨地說道,「雖然他一直不說,但我知道,韓晨生前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娶了老上級的前妻,局裏不少人都一直在戳他的脊樑骨。」

    「他們夫妻感(情q ng)怎麼樣?」李雲道問道。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王麗跟華山的時候,兩口子隔三岔五地就大吵一架,那會兒老華沒少被攆出家門,在隊裏湊活著睡一夜的例子比比皆是。等跟了韓晨,王麗就像變了個人,一下子就從大家熟知的潑辣(性x ng)格變成了賢惠妻子,這倒是真讓不少人嘖嘖稱奇。」提到這件事,錢強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笑意。

    「兩口子之間的事,(牀chu ng)頭吵,(牀chu ng)尾和,但有的人天生不合適,有的人天生就該在一塊兒,誰能說得清楚呢?言歸正傳,剛剛你說韓晨查到了些什麼,他有沒有跟你提及到底查到了什麼?」一片遮擋在眾人眼前的迷霧即將被撥開,李雲道很想知道隱藏在這一切背後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只是錢強的回答卻讓他有些失望︰「本來韓晨約了我第二天踫頭,說是當天他還要去驗證一個關鍵線索,只是沒想到……」

    李雲道看著錢強眼圈微紅的悲痛表(情q ng),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揪出幕後黑手纔是當務之急。」

    錢強仰了仰頭,似乎是想剋制自己的(情q ng)緒︰「抱歉,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q ng),(情q ng)緒有些感(性x ng)。」

    「我能理解。」李雲道說道,「現在首要的便是查出韓晨出事當天到底去了哪兒,又見了誰。有沒有問過王麗?」

    錢強道︰「韓晨對工作上的事(情q ng),一直很謹慎,在王麗面前幾乎不提工作。我問過王麗,韓晨只說他好像要去趟西城區,王麗當時還奇怪了,問他不是在東城分局上班嘛,怎麼跑去西城區,韓晨只含糊其辭地說了句『就是上去查點事(情q ng)。』」

    「上去?你確定王麗是這麼說的?」李雲道微微皺眉。

    錢強點頭︰「是這麼說的。」

    「上去……上去……西城區……」李雲道覺得自己似乎隱隱想到了些什麼,卻一時間不得要領,「老錢,西城區需要上去的地方有些哪些?西湖市你應該比我熟得多。」

    「上去?」錢強想了想道,「西城區的地標現就是省衛視的雙子塔樓……」

    「等等……」李雲道猛地靈光一現,「省衛視在西城區?」李雲道想起自己那天在廣電大樓的天台救文心的那天,正好是韓晨死後的第二(日r ),那天他吩咐華山將衛視雙子塔大樓監控錄相的硬盤帶回了局裏。想到這裏,李雲道拿出手機,立刻打給華山。

    「老華,你立刻查一查那天從衛視大樓帶回來的監控視頻資料,看看前一天,東城分局的韓晨是否去過省衛視的雙子塔樓。什麼?丟了?」李雲道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將對面的錢強也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硬盤不是已經帶回局裏了嗎?」李雲道的聲調微微上揚,電話那頭的華山明顯感覺到這位頂頭上司語氣中的極度不悅。

    「李局,這事兒沒立案,我也沒法放進證物那邊存檔,所以就鎖在我辦公桌的抽屜裏面了……沒想到今兒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發現硬盤不翼而飛……」華山硬著頭皮解釋道,雖然不是丟失了什麼重要證物,但第一次跟新上司出去執行任務,就弄丟了重要物件,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失分項,他有些不敢想象這會兒那位膚色白淨的新上司臉色會是如何地難看。

    李雲道眯了眯眼,吩咐道︰「華山,丟硬盤的事(情q ng)先不要聲張,等我回來踫頭後再作安排。」

    華山是老刑警,結合剛剛李雲道讓他查視頻裏是否有韓晨出現過,便意識到事(情q ng)可能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簡單,連忙道︰「好的好的,我等您回來。」

    掛了電話,李雲道緩緩坐了下來,但腦子卻在飛快地轉動著︰為什麼別的什麼都沒丟,單單丟了那天取回來的硬盤呢?監控除了拍下湯力在天台對文心威((逼b )b )利(誘y u)的鏡頭外,難道還拍到了什麼讓幕後黑手覺得(禁j n)忌的事(情q ng)呢?

    「李局,出什麼事了?」錢強也覺得李雲道臉色不太對勁,下意識地問道。

    「嗯,去韓晨家勘察的那天下午,我也去過西城區的省衛視雙子塔,有個朋友踫到點麻煩,我協助解決了麻煩後,順手讓華山將雙子塔的監控硬盤取了回來。但是剛剛華山告訴我,那隻硬盤被他鎖在抽屜裏,今天早上居然發現硬盤不翼而飛。」

    錢強先是一愣,隨後便開口道︰「有內鬼啊!」

    李雲道不置可否,他不想隨隨便便地否定自己的下屬,但公安局的安保在全市那是數一數二的,普通人想進去一趟可沒那麼容易,更不用說進刑偵隊的辦公室裏偷一個鎖在抽屜裏的硬盤。而且,別的任何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丟,唯獨丟了那塊不起眼的硬盤。

    會不會是湯力?但李雲道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答案︰湯力的確在天台對文心威((逼b )b )利(誘y u),但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x ng)的傷害,就算視頻流出去,對如今全國聞名的文大美女的傷害要比對湯力的影響大得多,以湯力的(身sh n)份,沒有必要因為一塊硬盤鋌而走險。

    那塊硬盤裏到底存著什麼呢?剛剛感覺即將能撥雲見(日r )的李雲道頓時感覺眼前迷霧變得愈發稠密起來。

    「爸爸、爸爸!」一個穿著粉色白點連衣褲的小女孩走了過來,搖著錢強的大腿,「爸爸,你陪瑤瑤玩一會兒吧!」

    李雲道注意到,從他進門開門,這個約摸四、五歲的小姑娘就趴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畫畫,此時才知道,她原來是錢強的女兒。

    「瑤瑤乖,爸爸再跟叔叔聊會兒天,過會兒爸爸帶你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好!」小姑娘很乖巧,沖李雲道甜甜一笑後,又獨自一人爬上椅子,跪在椅子上,趴著繼續畫畫。

    「你女兒?」李雲道看著乖巧的小姑娘問道。

    「是啊!」錢強看向女兒時,眼神出奇地溫柔,「我妻子生前(身sh n)體一直不太好,諮詢過很多醫生,都認為她的(身sh n)子不適合要孩子。不過在她病逝的前一年,分局組織打擊拐賣兒童的團夥,瑤瑤就是我親手從犯罪團隊手中救出來的。救她出來的時候,一直在咯咯地沖我笑,當時我就決定要收養她,我妻子一直為了不能生孩子而耿耿於懷,但收養瑤瑤之後的一年裏,她都一直很開心,瑤瑤陪她度過了生命中最開心的最後一年。」

    李雲道聽得出,錢強對亡妻用(情q ng)很深,之所以這幾年對韓晨格外照顧,除了韓晨本(身sh n)的能力外,應該也有一部分思念亡妻而感(情q ng)轉移的因素。人除了是一種很精密的生化機器外,還是一種很復雜的社會(性x ng)動物,自古便有英雄難過美人關,在工作領域實力超人的錢強,也不能免俗。

    「之前你那麼忙,孩子怎麼辦?」李雲道嘆了口氣,問道,「這麼小就送寄宿學校,太殘忍了些啊!」

    錢強尷尬地笑了笑︰「這幾年其實都是夏瀾抽空在幫襯後,否則我一個從來沒養過娃的大老爺們,哪裏應付得來?」

    看來錢強跟夏瀾之間已經不是重逢的初戀(情q ng)人那般簡單了,這樣一來,周成散佈的那些所謂的「謠言」豈不是真相?

    估計是看出了李雲道的疑惑,錢強連忙道︰「我跟夏瀾之間雖然心心相惜,但一直以來發乎(情q ng),止乎禮,絕對沒有跨越雷池一步!」

    李雲道點了點頭,清官都難斷的家務事,自己怎麼可能理得清楚?但暴斃的周成,「自殺」的韓晨,被誣陷的錢強,還有那塊不翼而飛的硬盤,這一切彷彿構成了一幅巨大而厚重的幕布遮蔽在自己的眼前,明明知道幕後便是真相,卻怎麼都尋不出揭幕的方式。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3:34
第八百八十八章 誰是獵物

    。下山前帶著十力趴牆頭看王寡婦洗澡都要流一地口水的李大刁民,如今也算百花叢中過了,對於女人的品味,自然也不會一直停留在少年時期的豐(乳r )肥#(臀t n)。

    手機的震動,再次將李雲道從沉思中拉了回來,還是文心。

    李雲道心中微動,不會出事了吧?接通手機,傳來文心鼻音頗重的聲音︰「雲道局長,小妹想請你吃飯,可賞臉?」

    文心大大方方的聲音,倒是讓李雲道自嘲枉作小人,他笑了笑道︰「文大主持(日r )理萬機,我這個小局長可不敢佔用你的時間。」

    文心在電話那頭笑聲如銀鈴︰「李雲道,不開玩笑,我真的想請你吃飯。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想跟你道歉來著,我平時不是那樣的。」

    「哪樣?」李雲道故作糊塗,「我那晚也喝短篇了,只記得在桌上跟崔家兄弟倆拼酒來著,剩下的一覺睡醒,都忘得一干二淨。」

    「哦?這樣啊……」電話裏,文心的聲音中透著些許失望,「那作為朋友,或者我為了感謝你上次救了我,我也該請你吃個飯吧?」或許是怕李雲道拒絕,文心又連忙補了一句,「我把瀟瀟也喊上。」

    只要不是孤男寡女,李雲道便放心了︰「那成,你回頭把時間地點發我。」

    「對嘛,這樣纔像做事麻利爽快的雲道局長嘛!」

    掛了電話,李雲道搖頭苦笑,不得不說,文心是一個很懂得撩撥男人的女子,雖然容貌上跟蔡桃夭和阮鈺相差一個檔次,但也算得上上乘姿色。這樣的底子,再加上點高(情q ng)商的手段,也難怪當初她並沒有耗費太大的心血便嫁入了盛極一時的湯家。

    對於文心,李雲道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一個女人太有城府並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表面看上去楚楚可憐,但骨子裏卻冷酷到了一定的境界。

    只要不涉及新能源項目,文心和湯力夫妻間的事(情q ng),李雲道並不想多管,這其中有家務事難斷的因素,但也有自己對文心的警惕,一個專攻於心機的女子,並不是李雲道喜歡的類型。

    想事(情q ng)想得有些心煩,李雲道獨自一人來到天台,卻沒料到推開門便看到郭昭傑和曾家狄湊在一起一邊抽煙一邊聊天,隔得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聊些什麼,但兩人的表(情q ng)透著些不忿,似乎在什麼問題上一致地受到了委屈。

    「老郭,老曾,你們也來抽煙啊!」李雲道並沒有靠過去,遠遠沖他們揮了揮手。

    曾家狄面色微變,郭昭傑倒是比較鎮定,但眼神有些避讓。

    「沒事,天台又不是辦公室,在這兒抽煙又不違法!」李雲道笑著舉了舉自己手中的煙,曾家狄連聲說「有有有,我們剛剛抽完」。李雲道笑了笑,轉(身sh n)看著欄桿下的青蔥大院,不遠處的五星紅旗在秋風中迎著溫和的陽光飄((蕩d ng)d ng)著。

    李雲道知道自己的空降對老資歷卻頗有上進心的兩人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但李雲道的履歷在那兒寫著,立功勛章也沒一枚是假的,兩人再有不滿(情q ng)緒也不敢當面掛在臉上。至於私下他們在背後搗鼓什麼,只要不影響工作,李雲道都可以接受,哪怕他倒賠湊一塊吐吐槽,發泄發泄不滿(情q ng)緒,也不是什麼壞事。幾年黑白兩道打滾下來,李雲道也沒幼稚到真以為自己虎驅一震就能天下歸心的地步。

    估計是李雲道的存在給兩人帶人來了一定的心理壓力,才抽了不到半根煙,兩人便一前一後跟李雲道笑著打了招呼下樓去。目送兩人關門離開,李雲道笑了笑,他也沒料到自己已經大度於如此程度,或者換個說法便是自己在職場上應該越來越成熟,已經能夠容忍異已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求同存異。

    北京四合院深外那位生前喜歡坐在輪椅上曬太陽的老人不止一次地告訴他,政治嘛,本來就是一種妥協的藝術,不單單是要跟敵人妥協,還要學會自己跟自己妥協。

    掐滅煙頭的時候,李雲道看到一樓大院裏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帕薩特,市局副書記婁大鵬正奴顏婢骨地將一位大腹便便的禿頭男子送上轎車,臨走前,禿頭男子拍了拍婁大鵬的肩膀,又說了些什麼,婁大鵬連連彎腰稱是。

    揮著手,婁大鵬目送那輛黑色帕薩特駛出公安局大院,而後臉色猛地(陰y n)沉了下來,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不知道是在嫌棄剛剛的禿頭男子,還是嫌棄在那人面前卑躬屈膝的自己。

    前恭後倨,雖然李雲道早就料到婁大鵬的秉(性x ng),但在遠處看著婁大鵬的現場表演,倒也覺得頗為可笑。婁大鵬四十七歲,肥頭大耳,局裏厭惡他色眯眯眼神的女警員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色豬」,不過好在這些年下來,有朱子胥這個強勢一把手鎮著,婁大鵬也玩不出什麼花樣。李雲道一開始對婁大鵬並沒有什麼惡感,但在華山的表述中,婁大鵬跟湯力走得很近,這便引起了李雲道的重視。如果真如華山所說,湯力在西湖涉黑涉#毒,那麼婁大鵬很可能就是黑惡勢力背後的保#護傘。罪惡往往就像一塊吸鐵石,將形形色色的犯罪份子集合在一起。

    香港的傅氏便是一顆毒瘤,圍繞著這顆毒瘤的黑惡勢力在保#護傘的庇護下肆然野蠻生長。至於那個神祕的組織,李雲道至今也只是接觸到了冰山一角,但以同樣的思維推理,他們如果想要在浙北生存,基本思路應該和香港相差無幾,無外乎用白道提供庇護傘,以黑道犯罪份子為基石,發展出類似於傅氏那般的大型犯罪集團。

    但與傅九彪相比,湯力明顯相差不止一個檔次,神祕組織會看中湯力?又或者說,湯力只是其中一個小頭目,真正的幕後大佬另有其人?

    婁大鵬?李雲道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婁大鵬(陰y n)狠有餘,但謀略不足,而且跟湯力的關系更多地像是在依附於湯家。

    那麼,誰又是自己這次浙北之行的那隻獵物呢?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3:35
第八百八十九章 蔡桃夭要生了

    西湖紫藤度假村,綠林蔥翠,溪流蟬鳴。。しw0。一頓飯足以花費普通家庭一個月收入的懷石料理清雅幽靜,悠揚的古絃樂讓中式和日式相結合的裝修風格顯得更加底蘊十足。私密性頗好的包間內,李雲道饒有興趣地看著牆上的字畫,字是懷素和尚的狂草,畫是齊白石的水下蝦,有明顯的臨摹痕跡,但不是專家應該看不出來。

    「怎麼,你還看得懂書法字畫?」文心一手執陶壺,一手雙指扣腕,極優雅地幫李雲道斟滿杯中的清酒,看李雲道對牆上字畫的興趣更甚過看自己這個美女,文心忍不住問道。

    李雲道笑了笑︰「算略懂吧。」如果故宮國畫院的那位老學究在這裏,肯定要氣得吹鬍子——什麼叫略懂?在他看來李雲道手中,無論是字還是畫,都已經能算得上是登堂入室,假以磨礪,自成一方大家也不在話下。只用略懂二字來概括,實在是對才華的暴殄天物。

    文心對字畫不感興趣,但對美食頗有研究,舉杯道︰「懷石家的料理是西湖一絕,中日相結合,有中餐的豐富特色,又有日本菜的保持食材原味的精髓。這種清酒是在日本一個小村落裏發現的,實實在在地米糟釀造,口感比市面上瓶裝著賣的不知道要勝出多少。」

    「哦?」文心描述得李雲道頗為心動,輕抿了一口,入口清甜,說是酒,不如說是酒精飲料更確切些,不過口感倒的確如文心所說,既有米糟的香味,又不失醇厚,而且還混著一股淡淡的竹香。

    「這種米酒是用那個小村落裏特有的竹筒釀造的,所以有股竹子特有的香氣。」文心舉著小杯在鼻子前聞了聞,神情頗為享受。

    「對了,瀟瀟怎麼還沒來?」李雲道突然問道。

    「她啊,成天都在跟周工泡在實驗室,好像最近踫到了什麼技術上的問題,她讓周工又從美國招了兩個助手回來,今天幫著做那兩個人的審查工作。我跟她說了吃飯的事情,她只說如果來得及就趕過來。」文心調皮地沖李雲道擠了擠眼楮,「怎麼?李大局長還怕我一個小女子吃了你不成?」

    李雲道哭笑不得,文心雖然城府頗深,但說話做事頗為妥帖,讓人聽得很舒服。把她和不近人情的秦瀟瀟放在一起,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組合,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新能源項目的牽扯麪很廣,你和瀟瀟都要打起點精神,這項技術於國於民都有著彌足輕重的意義,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李雲道認真地看著文心說道。

    「好了好了,我的大局長,吃個飯你也要訓話,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文心撅嘴撒嬌,頗像個二十左右的小姑娘,用筷子夾起一片極薄的三文魚,蘸了醬汁和芥末送到李雲道的面前,「我就不信這麼好吃的料理也不能讓你忘了工作!」

    李雲道有些無奈,身子仰了仰,不動聲色拿起碟子接過文心遞過來的生魚片,他知道對面的女子應該是想將魚片喂入自己口中,但他並不想跟文心的關

    系搞得太過於復雜,尤其其中還牽扯到亦黑亦白的湯力。

    失望從文心眼中一閃即逝,她有些詫異,普通男人面對自己多數都把持不住,更不用說像現在這般自己刻意地迎合討好,只是對面的年輕男子似乎絲毫不為所動。聯想到秦瀟瀟所說的,她竟有些懷疑,眼前的男人真的娶了兩個妻子,還與那位聞名全球的齊褒姒齊大美人保持著暖味關系嗎?

    她原以為齊褒姒之類的話,只是秦瀟瀟的猜測和八卦,但那晚跟崔家兄弟吃飯,崔劍平多次小心提及齊大美人,言語間竟似對李雲道和齊褒姒之間的瓜葛也瞭解頗深。文心自嘆自己姿色不如被娛樂圈稱為「五千年難遇之美人」的齊褒姒,但自己好歹也是全國聞名的名嘴,為何眼前這人對自己竟連絲毫的想法都沒有?

    唉!文心在心中嘆了口氣,說到底,應該還是嫌棄自己吧!

    秦瀟瀟沒現身,一頓飯吃得算不得賓主盡歡,各懷心思的兩人談了些風土人情,不經意間,幾大罐清酒入腹,文心的雙頰各起兩朵酡紅。

    「李雲道,我聽瀟瀟說,我有兩個嫂子?真的假的?」借著酒勁,文心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

    李雲道舉杯飲酒的動作頓了頓,隨後一口飲盡杯中酒,笑道︰「李雲道只有一個妻子。」他並沒有說謊,以王望南身份迎娶蔡桃夭,阮鈺則下嫁李雲道,這是王家老太爺臨走前核準的既定戰略。

    文心看著他的雙眼,看從中找出些端倪,但卻無功而返,只得自嘲地笑笑道︰「那就好,不然我真的要自卑了。」

    「自卑?」李雲道不解。

    「我畢業不久便嫁給了湯力,早就從少女變成了人們口中的少婦。對於男人而言,少女和少婦,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概念。如果你是那個娶了兩個妻子的李雲道,或許我這會兒會更開心一點。」文心醉眼朦朧,似笑非笑地看著李雲道。

    「為什麼?」李雲道似懂非懂地問道。

    「還需要我說得那麼明白……」文心身子前傾,從對面站了起來,挪到李雲道身邊坐了下來,剛想靠上去,突然,李雲道的手機響了起來。

    北京的電話,李雲道想也沒想就接通手機,神色竟前所未有地緊張︰「小姑?」

    電話裏的傳來一個京城口音的女子聲音,文心聽不太確切,但身邊的李雲道已經猛地站了起來,原本想靠上來的文心一個踉蹌,胳膊磕在了桌子上,磕得生疼。

    「哎喲!」文心吃痛,有些誇張地叫了起來,但卻仍舊沒能吸引身邊男人的注意。

    「小姑,拜託你們了,我趕最近的航班回來。」李雲道的聲音有些顫抖,掛了電話後,竟傻傻愣了數秒。

    「文小姐,我……我要當爸爸了……真的!」李雲道激動中帶著些許緊張,「哦,對對對,我要訂機票……」

    文心的失望溢於言表,但她很快便調整好情緒,竟也帶著些許雀躍的

    興奮道︰「李雲道,恭喜你!叫個代駕吧,你喝了酒,開車去機場不安全。」

    李雲道這才反應過,對著包廂門口喊了一聲︰「天狼,送我去機場,你三嬸要生了!」

    門被推開,走進一個穿著黑衣的俊秀青年,神情興奮︰「三叔,真的?」

    李雲道連連點頭︰「走,去機場,路上訂機票。」

    說著,李雲道拔腿就走,臨出門時才反應過來,回過頭,恍惚道︰「文小姐,媳婦兒要生了,我得趕回北京。今兒的飯就吃到這兒,改天我再擺宴賠罪。」說完,不等文心說話,轉身便沖向門外。

    文心氣得抓起杯子就想扔向門外,但最終還是忍不住了。她知道自己只是對這個年輕的局長有種說不出的好奇,至於愛慕,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今晚,自己多次失態,更多地是源女人特有的嫉妒。對於李雲道,更多地是一種弱者對強者的依賴,當年她在眾多追求者中選擇能讓自己在宣傳體系中一步登天的湯力,如今一樣如出一轍。

    勉強趕上最後一班紅眼航班飛抵京城,請了假在京城陪孔黃裳做月子的王小北接了李雲道便一路飛馳。

    「小北,你出來的時候,情況咋樣了?」李雲道還是沒忍住。

    「進去幾個鐘頭了,不過生孩子好像都這樣,黃裳也進去四五個鐘頭才生出來。」王小北安慰道。

    李雲道握了握拳,恨不能馬上插翅飛到醫院產房前,好不容易奔到醫院,卻看到產房前王、蔡兩家眾人均一臉鐵青。

    「小姑,怎麼了?」李雲道意識到事情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順利。

    「雲道,你別急,可能有些問題,但應該問題不大……」大姑姑王抗日拍著李雲道的肩膀安慰道。

    話剛落音,產房裏便奔出一名蒙著口罩的小護士,腳步匆忙。

    「護士,怎麼樣了?」李雲道一把拉住小護士。

    小護士吃痛,瞪著李雲道,但也不敢發火,她知道能住進這家醫院的都是什麼樣的背景,擰著眉喚道︰「好疼啊……快鬆開,我要去血庫,產婦大出血……」

    「什麼?」李雲道猛地抓住小護士的另一隻胳膊,「你再說一遍?」

    小護士被他幾乎要吃人的表情嚇到了,驚恐得說不出話,小姑王援朝連忙上來拉開李雲道︰「姑娘,你忙你的,別理他,他也是因為著急,對不起啊!」

    「雲道!」小姑眼神前所未有地嚴厲,「越是關鍵時刻,就越要冷靜下來。」

    蔡賢豪也上來拉住李雲道︰「雲道,這個時候你最不能慌了。」

    小護士如獲重釋,拍著受驚的小胸脯快步跑向血庫方向,不到幾分鐘,又跑了回來,一臉焦急欲哭的表情︰「樑醫生樑醫生,下午車禍把血庫裏rh陰性血都用完了……」手術室的門還沒合上,小護士的聲音傳到門外,讓王、蔡家眾人不約而同地臉色煞白。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3:35
第八百九十章 熊貓血的女子

    採玉道上的驚鴻一瞥,那一刻山風凌冽,芨芨草枯黃,前二十餘年都過著黑白兩色生活的李雲道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色彩斑斕了起來。看小說到在姑甦再度相遇,李雲道依舊仰視著一笑傾城的女子,第一件襯衣,第一套西服,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理發,第一次搭飛機,第一次赴京城……往事一幕一幕從李雲道腦中飛快閃過……那天,本該穿上婚紗的她說,李雲道,要不你帶我私奔吧。渾身上下加起來湊不齊幾千塊的李大刁民不是不敢,卻是不願錦衣玉食的她跟著自己吃盡苦頭。所有的苦都該自己來承擔,只要她能幸福。

    「大哥,你是什麼血型?」李雲道猛地擡頭問蔡賢豪。

    「家裏只有我媽是熊貓血,可是她老人家去德國外事訪問……」蔡賢豪此時亦一臉焦急。

    一旁的王、蔡兩家人都開始掏出手機,運用各種人脈關系調運適合蔡桃夭的血漿。

    「用我的吧,我是rh陰性血。」

    一個清脆的聲音,吸引了產房前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女子裹著價值不菲的愛馬仕絲巾,寬大的墨鏡遮去了大半張臉,此時摘下眼鏡,所有人震驚在當場。

    「齊……齊……齊褒姒?」方圓捂著嘴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那絕色容顏的女子緩緩走到李雲道的面前,嫣然一笑︰「有一個熊貓血的老婆,就已經是件讓人頭疼的事情啦啊……」

    其他人沒聽出話中的言外之意,但李雲道卻聽懂了。

    他凝視眼前的女子,三秒後當機立斷︰「謝謝!」

    齊褒姒輕捋秀發︰「待會兒再謝了不遲。」

    所有人目送這個在世界舞臺上擁有無數粉絲的超級大明星緩緩走向產房,剛剛的小護士迎了出來︰「有沒有病史?」

    齊褒姒輕笑搖頭︰「這是美國最權威的醫療機構三天前剛剛做的體檢報告,你拿去給醫生看,他一看便知。」

    走進產房前,她回過頭,目光穿過人羣,落在那始終凝視自己的男子身上︰「你能一直看著我,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很幸福!」

    產房前的蔡家人大多數內心復雜,蔡賢豪湊過來,表情明顯輕鬆了不少︰「你小子可以啊,我妹妹加上瘋妞兒還不夠,還拉上一個齊褒姒,這是全天下男人的夢中情人,你這回總算是得罪全世界了。」

    王小北也湊了過來,小聲道︰「咋回事?她怎麼來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李雲道搖了搖頭,望向產房的方向︰「只要三人都平平安安出來,讓我付出任何代價我都願意。」

    王小北道︰「她進去很支撐一陣子,全北京的熊貓血待會兒起碼有八成會送到這裏來,放心好了。」

    李雲道長長地吁了口氣,但口中的石頭仍未落地,依舊只能忐忑地靠牆蹲在產房前。

    等待,尤其是站在死神面前的等待,是最為折磨神經的。李雲道感覺又回到了下山伊始孤

    立無援的境地,畢竟,在死神的面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哪怕是一直被他捧在手心視為仙宮朱蕊的女子。還有她腹中素未謀面的孩子,那是他的血脈,是王家如今唯一的嫡親血脈……

    秒針滴答滴答,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產房內還沒有任何動靜,王蔡兩家動用各種資源調來的珍稀血漿也源源不斷地送入產房。王小北也蹲到李雲道的面前,小聲道︰「我在產房門口等黃裳出來那會兒,比你還著急。」

    李雲道苦笑︰「那能一樣嗎?咱家大菩薩幹啥都是大陣仗,連生個娃也要驚動整座北京城了。」

    話剛落音,方如山和顧炎然聯袂而至。

    方如山如今已經是京城實打實的副書記,但在王抗日的面前,這位京城排名第三的實權人物沒有絲毫的架子,上來便關切問道︰「怎麼樣了?」

    王抗日面色不愉地瞪了他一眼︰「還有比桃夭生孩子更重要的事情?」

    方如山連忙陪笑︰「這不正好踫上今天下午京石高速上的大車禍嘛,老仇和老盛都在前方指揮救援,我這個管大後方的不也得做好後勤保障嘛!」

    顧炎然適時地湊上來道︰「大姐,你不知道,今天高速上……」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王援朝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外人怎麼樣我管不著,我只要我佷媳婦兒活蹦亂跳地走出這個產房,我佷孫能健健康康地帶回家給老爺子磕幾個響頭!」

    好在老王家的兩位女婿早就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方如山和顧炎然兩人相視苦笑,自家媳婦兒的脾氣從他們走進王家大門的那一刻起便心知肚明,旁的什麼都好說話,唯獨跟老王家的血脈抽上關系,再如何見過大陣仗的王家姐妹也都不會淡定。

    蔡家除了蔡賢豪外,還有兩位難得平日裏與蔡桃夭相處甚歡的長輩,但在蔡家都不算在權力核心當中。兩位五十開外半退休狀態的長輩跟方如山和顧炎然也都是舊識,對王家兩位女婿的「氣管炎」狀態早就見怪不怪,相反倒隱隱有些羨慕王家人之間特有的真誠——在京城眾多家族中,禍起蕭牆的也大有人在,更不用說人心隔肚皮地相互挖坑,像王家人這般真誠團結的,在紅色家族中也並不多見。

    過了許久,手術室中一聲清亮的孩童嚎哭聲驚醒了眾人,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心頭一緊,很快,門口「手術中」的警示燈終於熄滅,一羣驚出一頭冷汗的醫生挨個兒噓出一口氣,看著好不容易從死神手中搶回來的母子二人,醫生們擦著腦門上的一頭冷汗。身在這座特殊的醫院中,自然知曉眼前這女子的身份有多麼特殊,剛剛手術前他們接到了數個電話,分別來自前身為總參謀部的聯合參謀部和國務院辦公廳,大體意思只有一個︰救不了人提頭來見。難怪一幫醫術算得精湛超羣的醫生嚇得一個個面如土色。

    「請問哪位是產婦家屬?」醫生一邊解開口罩一邊問道。

    李雲道飛快起身迎了上去,眾人也圍了

    過來。

    「醫生,怎麼樣了?我聽到孩子的哭聲了!」李雲道急問道。

    「你是……」

    「我是蔡桃夭的丈夫。」

    「哦哦,恭喜恭喜,有驚無險,母子平安!剛剛經歷過手術,產婦暫時需要在深度加護病房裏觀察一段時間,等她醒了,護士會通知你們去探望。小傢伙是個帶把兒的,健康得很,七斤六兩!」

    醫生的描述讓眾人紛紛鬆了口氣,李雲道卻問道︰「我能進去看看他們嗎?」

    醫生猶豫了一下,才道︰「本來你就是可以進去的,但……唉,跟我來吧。」

    李雲道跟著醫生通過電動移門,很快便來到手術室前,隔著玻璃,李雲道看到口鼻中插著各種管線儀器的蔡家女子,臉色有些慘白,但眼角的笑意卻是難以言表的欣慰——哪怕在此時此刻,她都顯得那般不沾人間煙火。

    最終,李雲道的視線落在離她不遠處的透明小箱中,一個如此稚嫩的生命,彷彿像另一個自己躺在那裏,自己的血液流淌在那個新鮮的小生命體中,一種前所未有的生命的延續感從心底涌了上來,這一瞬間,彷彿之前吃的所有苦頭和經歷的所有生死危機都是值得的。繁衍在人類世界中的確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

    「那是我家鳳駒啊……」李雲道喃喃地望著那個尚未睜開眼楮的小生命,他是距離自己那麼遠,卻也那麼近,他是那麼陌生,卻又是那麼地熟悉。

    年長的醫生拍了拍李雲道的肩膀︰「小夥子,你得好好感謝齊小姐,如果不是齊小姐,此刻的局面就很難說了。」

    vip病房中,護士協助齊褒姒慢慢地躺了下來︰「齊小姐,你剛剛抽了太多血,都暈了過去,醫生建議您一定要臥牀休息兩天……」小護士本就是齊褒姒的粉絲,今天見自己的偶像竟然願意如今捨身為人,心中的崇拜之意更是如同濤濤江水。

    齊褒姒強忍著那股眩暈和惡心,勉力開口問道︰「手術怎麼樣了?」

    小護士嘰嘰喳喳道︰「幸虧您在,及時給產婦輸了血,否則就算等到其他血庫的血袋調來,很可能已經晚了。現在他們母子平安,對了齊小姐,產婦蔡小姐是您的朋友嗎?」

    「朋友?」齊褒姒愣了愣,隨後微微一笑,「不算吧。」

    「那您真是太偉大了,居然願意為一個陌生人犧牲這麼大。」

    「也不算陌生人吧……」齊褒姒不知道如何定位自己與蔡桃夭之間的關系,她也不知道為何得知蔡桃夭臨盆,她便鬼使神差地到了醫院,或許就只是想遠遠地看他一眼吧。想到那個願意為了自己在冰天雪地裏跳樓的男子,齊大禍水嫣然一笑。

    「齊齊,你……你笑起來真好看!」小護士也忍不住犯花癡了。

    「好看嗎?」齊大禍水笑著問道,「那你說是我好看,還是今天的那位蔡小姐好看?」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3:36
第八百九十一章 南美人的大禮

    接過護士小心翼翼遞過來的襁褓,一瞬間,李雲道的世界彷彿連時間都凝滯了。襁褓中的小生命雙眼微閉,睡得沉穩而安詳,也不知是否因為血脈相通的關系,來到李雲道的懷裏,夢裏的小傢伙居然開心地撇嘴笑了起來。

    「鳳駒,鳳駒……這就是我兒子啊……」李雲道喃喃喊著老喇嘛噶瑪拔希早就幫小傢伙取好的名字,一時間竟樂得傻笑起來。

    見李雲道樂呵的模樣,小護士忍俊不禁︰「見過各種開心得忘乎所以的爸爸,你這麼傻的倒是頭一個!」

    李雲道傻笑著問道︰「像我還是像我媳婦兒?」

    小護士笑道︰「丹鳳眼,眼楮像你多一點,其餘的像你媳婦兒,多好啊,長大了絕對是比rain還帥的大帥哥。」

    李雲道小心翼翼地託著襁褓中的嬰兒,那種天然的熟悉和血脈相聯讓他忍不住湊上去親一親那張粉嫩小臉。一夜未睡的李雲道鬍渣扎人,小傢伙微微皺了皺眉頭,小嘴輕輕張翕了幾下,神態看極了李雲道自己,一時間竟將李大刁民看呆了。

    李雲道抱著鳳駒,隔著玻璃看向被重重儀器包圍著的昏睡女子︰「鳳駒啊鳳駒,看,那是媽媽,媽媽為了生下鳳駒,這回可是吃盡了苦頭。」

    「鳳駒啊,有蔡桃夭這樣的女子做你的媽媽,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呢!」

    「鳳駒啊,你媽媽是爸爸見過的這世上最美最美的女人了,能娶她,用大師父的話來說,爸爸是修了九生九世的功德嘍。」

    「鳳駒啊,媽媽和爸爸都很感恩,感恩上天將你賜為我們的孩子,佛說,上輩子的500次回眸才修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咱們能成為一家人,那是幾世才修來的福份咧。」

    「鳳駒啊鳳駒,媽媽和爸爸都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成長,那些什麼望子成龍,出人投地都不重要,千金難買真開心啊。」

    「鳳駒啊鳳駒,從今天開始,爸爸所做的一切又有了全新的意義……」

    李雲道抱著兒子立在透明的玻璃前,神神叨叨地說了許久,直到小護士過來提醒該給小傢伙洗澡了,這才戀戀不捨地將襁褓中的王鳳駒交給小護士︰「麻煩您了,還請您小心些,孩子纔出生……」

    小護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們每天要幫很多孩子洗澡呢!」

    「哦哦哦,是我多慮了!」李雲道仍舊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巨大的喜悅中,整個人的反應似乎都慢了半拍。

    小護士抱著小鳳駒離開後,李雲道又重新站回透明的玻璃前,凝視著病牀上的女子。

    差點兒就失去她了?

    李雲道這才感受到那種如同被黑暗吞噬的恐懼,此時他想都不敢想,如果剛剛在產房中發生任何不測……

    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來電顯現的號碼所在地居然是北非的某個小國。

    接通電話,手機裏傳來李徽猷熟悉的聲音,但這一次二哥語速飛快︰「三兒時間緊迫,先聽我說。你是不是在京城的解放軍總院?」

    「嗯,二哥,正要給弓角和你打報喜電話,出啥事了?」李雲道聽出了李徽猷話中

    的不太尋常的味道。

    「現在立刻帶蔡桃夭從醫院轉移。」

    「現在?」李雲道微微一愣,隨後立刻道,「好的,我馬上安排……」

    話未落音,周圍突然一片漆黑,不遠處傳來病人的輕呼聲和醫護人員的安慰。

    「來不及了!」燈光熄滅時,李雲道心中便猛地一沉。

    「來得好快!」李徽猷在電話裏輕嘆了一聲,「那我長話短說,迪亞朵有個私生子,一直隱姓埋名地隱藏在美國cia內部,前不久美國cia針對迪亞朵莊園的事件做了一次深度調查,這個報告最後落到了那位私生子手裏。咱們內部應該有cia安插進來的眼線,所以迪亞朵莊園裏發生的事情現在美國人一清二楚。我也是剛剛纔得到消息,迪亞朵的私生子動用了迪亞朵設立在美國的祕密基金,對弓角、我和蔡桃夭開出懸賞花紅,一個人頭值一千萬,還是美元。我不知道弓角那邊怎麼樣,我在這邊已經處理了三撥人。」

    李雲道的拳頭瞬間緊握,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氣從心頭騰起,之前無論是跳長江還是南下香港,都被他強行壓下的不安和焦慮在瞬間爆發。

    「二哥,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先解決這裏的麻煩。」

    「嗯,弓角那邊聯系不上,你安全了以後也試著找找他,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他那邊。」

    掛了電話,李雲道發現自己的手機上有幾條未讀的微信,是鄭天狼發來的。

    「師叔,有蒼蠅,目前發現八隻。」

    「解決了兩只。」

    「又解決了一隻。」

    「師叔,快帶嬸嬸走。」

    微信是兩分鐘前發來的,對方能在天狼的眼皮子底下切斷電源,顯示是已經潛入醫院有一段時間了,否則鐵定逃不過鄭天狼的火眼金楮。

    門突然動了,李雲道手腕一抖,指間刀花炫目,整個人緊貼牆面,幸好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對方應該無法判斷自己的身形所在。

    「雲道?你還在裏頭嗎?這什麼破醫院,都什麼年代了,還玩停電這種戲碼?」門口傳來王小北的聲音。

    王小北只感覺領口猛地被人拽住,身子猛然向前一傾,驚得他魂飛魄散。

    「小北別動,是我!」李雲道一把按住掙扎的王小北,「有殺手!」

    黑暗中,王小北異常震驚,但很快壓制住慌亂的情緒,小聲問道︰「殺手?哪兒來的?」

    「目前還不知道,應該跟南美的毒梟有些關系。」李雲道極小聲地說道,「當務之急是要轉移桃夭和鳳駒,要找個可靠一些的地方,可以讓他們母子倆暫時避一避?」

    「南美那個毒梟不是已經死了嗎?新聞裏都播了。」王小北詫異問道。

    「據說是迪亞朵的私生子,之前一直潛伏在cia裏頭,所以我二哥的情報網也沒有檢測到迪亞朵的這個私生子。對了,姑姑他們都回去休息了嗎?」

    「都被我勸回去了,呆在這兒也是耗著,我說有我和你在這兒守著就成。」

    「嗯!」李雲道鬆了口氣,王、蔡兩家人都離開了醫院,這讓

    他輕鬆了不少,否則對方一旦逐個擊破,到時候自己就算再聰明也分身乏術,「他們不在,我就放心多了!」

    「放啥心啊?蔡桃夭剛剛生完孩子,還剛剛經歷過大出血,這幫傢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添亂……」王小北急道,「要不這樣,先報警,我通知警衛連,再讓我爸協調特警……」

    王小北剛想打電話,就被李雲道拉住道︰「小北,先不要聲張。這件事有些蹊蹺,而且他們就算來,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他們在這裏應該已經潛伏了一段時間,如果被包圍了,很可能發生大規模的人質劫持事件,這對孔叔叔來說……」

    「吱嘎……」門再次響起。

    李雲道的聲音戛然而止,王小北大氣也不敢出,瞪圓了雙眼看向進門的位置。

    經歷了短暫的黑暗,兩人都已經慢慢適應了病房外間的黑暗,加上玻璃窗另一側有備用鋰電池的檢測儀器發出的微弱燈光,李雲道和王小北同時看到一個黑色的槍管緩緩伸入門內。

    李雲道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深吸一口氣後,猛地雙腿發力,如離弦之箭一般閃至門前,一隻手如鐵鉗般死死抓住那隻槍管,旋腰發力的同時,右手指間三刃刀飛速旋轉。

    門口的持槍人先是一愣,最後被巨大的力道猛地拽向房中,身體失去平衡後,整個身子便隨著那力道進入房中。電光閃爍間,他只感覺先是脖子一涼,胳膊、腑下、大腿等數處動脈位置迅速經歷了一遍同樣的感受,而後溫熱的液體開始從這些部位噴涌而出。緊接著,一隻掌心布滿老繭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殺手連一點聲音都沒能發出,便在進門的瞬間遇襲暴斃。

    王小北目睹李雲道一氣呵成的動作,驚得目瞪口呆,望著地上不斷抽搐的屍體,再看看微弱燈光中眼神冷酷的李雲道,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人冷酷,我不對他下手,待會兒很可能桃夭或者鳳駒又或者你,會倒在他的子彈下。」李雲道拾起殺手的槍,是一把在中東國家很常見ak47,熟練地檢查了槍樘和彈夾後才道,「不是國內的槍,這幫傢伙應該是偷渡進來的。」

    李雲道檢查了一下手機,天狼還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應該是踫到了頗棘手的麻煩。

    「會用嗎?」李雲道舉了舉手中的ak47對王小北說道。

    王小北兩眼瞪得渾圓︰「給我用?」

    李雲道笑道︰「槍子兒可不認人,那些可是殺人不眨眼的職業殺手,剛剛這傢伙是太輕敵了才會被我瞬間制服,不想吃子彈就拿著吧。」

    王小北接過ak47,掂量了一下道︰「比咱們的85式重不少啊!」

    李雲道打趣道︰「老外可不興偷工減料。」

    王小北聳聳肩,麻利地檢查了一遍槍身和彈夾才道︰「槍保養得不錯,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潛進北京的,這回如果鬧出大動靜了,估摸著國安那邊又有人要吃板子了!」

    李雲道看了一眼慢慢斷氣的殺手,道︰「今兒是這麼大喜的日子,南美人到真的送了份『大禮』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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