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豪門強寵Ⅱ,小妻太誘人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7 13:50: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6 23937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7
210:狠辣的合作夥伴
    江釗首先搶到手機,而莊亦辰則將大掌凶狠的伸去,一把扣住周麗的脖子,周麗當即雙眼直翻白,秦非言情急之下去摳開莊亦辰的手,“亦辰,你冷靜點,這是公眾場合!”

    江釗拿起手機,急到語無倫次,“喂,雲朵,你聽我講!”

    電話那頭一片盲音……

    再打一次,關機……

    朵兒在電視台的排練室,抽查練舞,此時正和小婭在一起,商量著什麼樣的舞蹈搭配什麼樣的服裝,用什麼樣的面料,才能達到最佳的舞台效果,兩人配合得非常好,各人的領域都有自己的見解,然後將意見綜合,最後拍板。

    接到周麗的電話只是個意外 ,周麗只有缺錢的時候才打電話給她,剛想接起電話來說沒有錢,卻聽到這樣話,聽到那邊一片嘈雜,便掛了電話,然後關機。

    小婭有些慌神,看著朵兒面無表情的捏著手機走出排練室。

    你說她面無表情,可她臉上都是淚。

    小婭知道情況不妙,便電話打給了江釗,而江釗此時正拿著手機往朵兒的其他有可能在的地方打電話,小婭便將電話打給了莊亦辰,莊亦辰接起電話,心情不好的口氣,“有事?”

    “你能找到江釗嗎?朵兒情況很不好。”

    “你們在哪裡?”

    “在電視台排練室,她現在往電視台外跑了,我得去追她,找到江釗,讓她聯繫我。”

    “嗯,那你快點,她的保鏢呢?”

    “剛才是排練室,保鏢不在裡面。”

    “趕緊叫他跟上!”。

    “好。”

    小婭喜歡穿高跟鞋,因為她的個子沒有朵兒高,穿上高跟鞋才會顯得特別女王,她喜歡那種感覺,可是踩著高跟鞋去追人,這道理根本就不科學,踢掉腳上的鞋,朝著朵兒往停車場奔去的身影追去!

    喂把住拿。朵兒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在想些什麼,即便很忙很忙,空暇下來也會不由自主的去想父親的事。

    她和江釗之間自有一套默契,沒有人願意去點破。

    她隱隱知道那段時間他為什麼可以放開手腳去處理陳同,聯想到他時時浮現的內疚,父親明明有甦醒的跡象,卻突然一反常態,病情重新陷入僵局。

    她不問,他不答,甚至連安慰都沒有,有的只是內疚。

    以江釗那樣強勢霸道的性格,不會一聲不響的不為自己辯解,如果她不明不白的理他,他會直接把她捉回家,關起來,哪會像現在這般縱容?

    像上次歐陽妍的事,就算她捉殲在床,他也可以說他什麼也不記得,他不承認,因為他骨子裡覺得自己沒錯。

    可這次沒有,除了內疚,還是內疚。

    他們之間的默契可以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誰都不肯去將那層殘忍的紙捅破。

    他不肯,她更不肯。

    他們都在自欺欺人的生活,以為只要不捅破,他們就還是夫妻。

    夫妻二字,有別樣的意義,至少於他們而樣,是別樣的。

    那是信念和依靠。

    可是現在這層紙捅破了,明明只是一層紙,總以為紙後面都是空空的。

    可是一捅破的時候,才發現湧出來的都是鮮血淋淋的粘稠……

    她永遠都不想承認父親的死和江釗有關,即便父親是個拖油瓶,於江釗來說是個拖油瓶……

    一個是最愛的男人,一個是最愛的父親。

    叫她選擇誰?

    TMD!

    老天爺眼睛瞎了才會讓她來做這樣的選擇題!

    朵兒的嘴唇都咬破了,胸前的衣服都被下頜滴下來的水打濕了,可是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情願自己此時吞下去的哭聲全是毒藥,叫人腸穿肚爛的毒藥……

    秦非言去追江釗,發現莊亦辰並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心裡感覺有些不妙,又放心不下江釗,朝著江釗車子跑去的時候,打了莊亦辰的手機,“亦辰,你想幹什麼?”

    莊亦辰聲音涼薄如刀,“茶都沒喝完,你以為包一天玻璃房這麼便宜嗎?我從來不花冤枉錢的。”

    秦非言聽到莊亦辰的聲音便心頭突然預感到很不好。

    莊亦辰向來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生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哥哥都能下手對付,不皺半分眉頭,更不要說周麗這樣跟他無親無故的女人,可周麗是朵兒的母親,今天又來找過江釗……“亦辰,周麗畢竟是我嫂子的媽媽,你……”

    “我只是喝茶,你們的家事不要告訴我,我沒興趣知道。”莊亦辰掛了電話,他還在玻璃房裡,樓角邊沿,雙手撐在玻璃內欄上,俯瞰下去,便是樓蟻眾生。

    江釗近段時間來,情緒很差,這裡的原因江釗不說,他也能猜到,雲世誠死後,雲朵兒就沒回過九號公館,開始不太相信,後來調查過,雲朵兒幾乎吃住都在舞蹈室,週末接到弟弟也是住酒店。

    這中間有什麼矛盾,他這個局中人,一點就明。

    按理說,這件事,他也有責任,雲世誠的死他沒有什麼感覺,跟自己毫無瓜葛的人他不用傷感,可是因為約在茶室那種地方被周麗聽了去,他是萬萬都沒有料到的。

    雲世誠只是停止催醒治療,短時間內突然死亡,這是他沒有料到的結果。

    因為死後法醫也做過鑑定,藥物使用正常,也不是因為缺氧。

    那麼就是自然死亡。

    “你聽到我和江釗的談話後,又告訴了誰?”莊亦辰沒有轉身,淡淡問。

    “我,我,我沒有……” 周麗最早是怕江釗的,但發現江釗對朵兒很是在意後才開始趾高氣昂,她其實是一個很懂得察顏觀色的人,就好像此時,莊亦辰根本不轉身看她,只是用一種淡到平靜無波的聲音問她,她也能感覺到波浪下翻滾著的刀子正要衝破風浪朝她砍來。

    “沒有?可我發現雲世誠死的那天視頻裡進他房間的人就是你?”莊亦辰轉過身來,背倚著巨大的玻璃,身軀便像嵌在天空上似的,更顯高大威猛。

    他說的話純粹扯蛋,但他喜歡在聽到別人不堅定的回答後,用一種強勢肯定的逼問方式讓對方心理防線崩潰,更何況自己現在的氣場已經佔了上峰,對於他來說,躲閃和支支吾吾都是有貓膩的表現。

    “我沒有,沒有……真沒有。”周麗不敢去看莊亦辰任何一個表情,哪怕莊亦辰臉上掛著平時難有的笑意,可那笑意似有若無,還不如沒有得好,至少不會讓人覺得他笑出一點點,都是帶著鋒利的刀尖,讓人覺得陰險。

    “那我們一起去調監控來看看?”莊亦辰說著就站直,抻了抻衣領,仰起他氣勢凌人的下頜,挑眉一笑,萬樹花開。

    周麗腳下一軟,立時扶住身旁的花架,滿手都沾上了泥,怯怯的望著莊亦辰,“莊總,我一定不會去揭發你們的,不會的,我保證,這些話我沒對別人說過,不會有人找你們麻煩的。”

    莊亦辰身軀往前一傾,笑眯了眼,唇卻稟得極薄,咬牙切齒道,“可是你還是跟別人說了。”

    周麗突然往地上一坐,莊亦辰有一個星辰國際,她是知道的,可她總感覺莊亦辰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是走正道的人該有的氣息,倒像是走黑道的人披著走正道老闆的幌子一樣,“莊總,我錯了,我錯了,我那天去醫院,就只在雲世誠的耳朵邊說了幾句話,他都重度昏迷了哪裡聽得見人說話?除了他,我沒跟別人說過。”

    莊亦辰眸色一沉,“ 哦,那就是江釗今天過份了。”

    周麗鬆了口氣,“我也是一時情急,江釗他不給錢。”

    莊亦辰坐在椅子上,淡聲道,“他不是說了晚上轉給你嗎?”

    “可他萬一誆我可怎麼辦?”

    “誆你?你是開口問他要多少他要誆你?”

    “我就想要個百來十萬,不想每個月都問他們要錢。”周麗聲音小小的。

    “百來十萬?哈哈。”莊亦辰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驚喜不已,“百來十萬?你胃口怎麼會這麼小?他江釗身上拔根汗毛下來也不止一百萬吧?”

    “你說什麼?他這麼有錢?”

    “我莊亦辰的朋友,要是沒錢,我幹嘛要跟他在一起合作。”這可是大實話,錢這種東西,代表一種實力。

    周麗看莊亦辰笑得很是自然了,便放鬆了,“原來是這樣啊,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晚上再跟他說。我現在就去打電話給朵朵,說我亂說的。”

    莊亦辰卻緩緩的偏過頭來,長嘆一聲,似有惋惜,“可是啊,這海城還沒人知道江釗和我是朋友呢。”

    周麗察到莊亦辰說話的方式很奇怪,“這麼隱密?”

    男人的笑意愈發的詭譎,“當然,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莊亦辰聳聳肩,“我不如多告訴你一些,比如海城的最大最高檔的銷金窟‘絕代佳人’是我的,你應該還不知道海城還有四個地下賭場吧?那可是日進斗金的地方,有兩個是我的,歐陽生倒的那個也被我吞了,我現在有三個,而這些東西都不是我一個人搞得定的,江釗都有份幫我,還有…… ”

    周麗突然間感到事態非常不妙,連忙摀住自己的耳朵,坐在地上害怕得直哆嗦,“莊總,我求你了,求你了,你別告訴我了,我不想再聽了,不想再知道了,不想了,我什麼都沒有聽見,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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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朵兒的絕望
    “可你已經知道這麼多了,我這個人……”莊亦辰的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身子斜著,手指撐開頂著額角,睨著地上求饒的女人,像是看著一個小丑一樣,“我這個人沒有人情味,六親不認,朋友不朋友都要利益為先,留著你,還真是個禍害,這不是我為人處理的風格。”

    周麗身子陡然冰涼,莊亦辰這是想殺她嗎?此時千般後悔不該今天來找江釗,她是吃準了江釗不會把她怎麼樣,哪曉得會撞到莊亦辰的槍口上,以前從來不知道這個人講起話來如此要命。“不會不會, 莊總,留著我保證不會給你找麻煩的。”

    莊亦辰笑了笑站起來,“好了好了,你也這麼大年紀了,相信你說話還有點信用,不過我警告你,你去告發我也只會讓你死得更快,我的勢力又豈是你一時半會撼動得了的?而且你那裡有半點風吹草動,我都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的……”

    說完莊亦辰抬步離開。

    周麗直到聽到遠處電梯“叮”的一聲響,才如夢初醒,莊亦辰走了?

    此時哪裡還想其他的事,爬起來就跑。

    莊亦辰回到車裡,手扶在方向盤上,唇角抿出冷硬的弧光……

    朵兒的車子剛剛發動,小婭也追了上來,上車後就快速的拔掉了車鑰匙,捏在手裡,便落了鎖,朵兒下不了車,急得爬到副座的位置上就去搶小婭手裡的鑰匙。

    小婭的個子相對於朵兒,實在算是小巧,被朵兒壓住,簡直沒有招架的能力。

    “邱小婭!把鑰匙還給我!”

    小婭沒臉沒皮的笑道,“喲,雲朵兒!你拽了嘛,你居然敢直接叫我的名字,你不知道我比你大嗎?叫姐!”

    先子上友。朵兒本來傷著心,被小婭弄得更是惱火,沒處發洩就罵,“你妹!”

    “我妹在電視台,我等會叫她下來!你叫姐!”

    “屁姐!還我鑰匙!”

    “你要去死是吧?是不是想去死?你想去死等會我去買點安眠藥給你吃,我找五十人去挨家買,總能夠買齊吃死你的份量!”小婭這個人勸人根本不會像平常人勸人的方式,怎麼惡毒怎麼來。

    “來來來,你坐副駕駛室,我帶你去自殺,媽的,老娘今天帶你去海城最高的樓頂,不讓你丫的死個爽,我就不是你姐們!”

    “誰要去死!你才去死!”真是被這個死女人打敗了,她什麼時候說過要去死!

    幾個在一起玩的女人,個個骨子裡都有一些強勢的因子,小婭做生意混跡的時間長,被莊亦辰捧出來得早,老闆的架式更甚,強勢的味道便更濃烈,雖然打不過朵兒,搶不過朵兒,不代表她的聲音大不過朵兒,朵兒會吼,她照樣會吼, “不死你他媽的跑這麼快去投胎啊?不去投胎你他媽想去飆車出車禍啊?”

    “老娘追你容易嗎?啊?老娘的高跟鞋三萬多塊錢一雙,你以為老娘賺錢容易啊?用男人的錢那也是老娘賣力的賺回來的!你賠老娘鞋子!”

    朵兒登時被小婭這種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的功力給弄無力了,她需要 發洩,臉上還全是淚水,這個女人說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少扯犢子,滾!”

    “滾哪裡去?你叫老娘滾哪裡去?老娘腳受傷了,都是因為你,老娘這雙腳穿三萬塊一雙的鞋子,這一輩子要穿多少雙三萬塊的鞋子?這他媽是一雙天價的腳,現在你給老娘的腳弄受傷了,你賠!”

    “小婭姐~”朵兒就騎在小婭的腿上,突然哭出聲來,哭出來的時候,肩膀抽動得厲害,“小婭姐,你帶我去蹦極吧,你來開車。好不好?”

    小婭本想跟朵兒死扛到底的心,突然軟下來,“我來開車,你坐過來。”

    而她們的車子還沒有開出電視台,就被江釗的車子堵了個正著,尾隨而來的是莊亦辰的車。

    這次莊亦辰比江釗下車的速度還要快,拉開車門,彎身對著車裡的人,沉聲道,“ 你父親的死跟你母親有關係,你可以找她對質!”

    朵兒怔在當場,偏仰著頭望著莊亦辰,“你說什麼?”

    “你母親親口對我承認,你父親死的當天,她去過那裡,你父親應該是刺激過度,不過遺體早就火化,當時沒有細查,現在也查不出來,但你可以馬上找她對質。”

    江釗就站在莊亦辰邊上,聽得真切,直接拉開後座的門,坐了上去,“小婭,麻煩你開車。”如果真是周麗,那麼他和朵兒之間這層膜,是不是就該消失了?

    朵兒大吸一口氣,臉上的淚好似瞬間乾涸了一般,連聲音都不再顫動,“小婭姐,開車吧,我告訴你怎麼走。”

    原來害死父親的人是周麗,才更容易叫她接受。

    她從心底排斥那個答案,因為排斥才不敢面對,如今有人願意作證,她情願一切都和江釗沒有關係。

    而江釗似乎也突然間抓住了救命稻草,坐在後排,不作聲。

    ......................................

    周麗在住所裡,面對來勢洶洶的幾人的質問,驀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非常艱難。

    如果她承認了,那麼就會永遠失去朵兒,朵兒偏心雲世誠,她是知道的,朵兒如果不養她,江釗肯定也不會再管她。可就算朵兒不理江釗,江釗也會護著朵兒。

    所以,就算害了江釗,也不能失去朵兒的庇護,她一定不能失去朵兒,一定不能!

    房子雖小,卻收拾得很乾淨。

    周麗誰也不敢看,因為她的沉默,每雙眼睛都在絞殺著她。

    “朵朵。”

    “媽,監控裡面顯示你去找過爸爸。你跟他說了什麼?你刺激死了爸爸,對不對?”

    周麗感受背後莊亦辰的存在,全身哆嗦,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害怕,還是由衷的想哭,總之她坐在沙發上捂臉痛哭,“ 我當時就是去跟他說司傑長大了,希望他快點醒來,一家人在一起才好,我就是跟他說你也很想他,還有以前都是我錯了,希望他快點好起來!”

    “周麗!”

    莊亦辰突然暴喝一聲,小婭嚇得一驚,忙挽住他的手,“亦辰!”

    小婭腳上穿著莊亦辰車裡拿出來的男士軟拖鞋,高度還不及莊亦辰的肩膀,小鳥依人似的抓住莊亦辰,生怕弄成一個什麼也說不成的鬧劇 。

    莊亦辰身形一頓,停了步,狠狠道,“周麗!你竟然敢撒謊!”這個女人,居然敢當著他的面撒謊!

    江釗就算相信莊亦辰,也該料到周麗不可能承認,有監控是沒錯,可是監控不代表錄音,內容沒人知道,她完全可以騙人,遺體火化了,死無對證。更何況,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一直覺得自己的政治生涯就算有挫折,也不會有敗筆,這是他有生一來走得最差的一遭棋,差到最後無力挽救棋局。

    周麗知道江釗在意朵兒才會帶這麼多人過來,只要朵兒要管她,江釗就不可能不管,有江釗在,她不怕莊亦辰。

    “媽,你何必這樣騙我?你會跟爸爸那這些?”朵兒搖頭擺手,不想再聽下去,想要轉身離開,接下去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想聽,她情願相信父親就是母親害死的,就這樣,她只要這樣的答案,其他的都不想知道。

    “朵朵,你相信媽媽!”周麗突然間激動的撲向快要轉身離開的朵兒,抱住,哀求,“媽媽向你發誓,如果媽媽撒謊,天打雷劈,死無全屍!絕沒有好下場 !朵朵,你相信媽媽, 媽媽是真的後悔了,你爸爸對我好了一輩子,我是真的後悔了,媽媽沒有撒謊,真的沒有撒謊,我親耳聽見江釗和莊亦辰說對你爸爸停止催醒治療,只是為了安撫你一下子,你不信就問江釗!你想想,一個人原本的療程治得好好的,卻突然停止同樣治療,會不會出現別的情況?”

    “唔唔唔~” 周麗的嘴突然被摀住!

    朵兒咬著自己唇,眼睛睜到最大,裡面的淚水已經充滿,她圈住周麗的肩膀,用力的摀住周麗的嘴,不讓她發出一點聲音,從指縫間溢出來的都是周麗“嗚嗚嗚!”的聲音。

    周麗掙扎,可朵兒明明瘦了很多,力道卻非常大,也不讓任何人走進她,包括江釗。

    每個人都看到朵兒在痛,小婭倒在莊亦辰的懷裡,不看,不看就可以不用哭,她討厭那些動不動就流淚的女人!

    更討厭那樣的自己。

    莊亦辰對朵兒是沒有一點好印象的,這個女人一再打亂他和江釗的步伐,可是這一刻,連他也感受到了這個女人的痛苦。

    那種一直都在掩飾的痛苦終於在導火線點燃之後,悉數引爆,讓那個女人精神崩潰了!

    朵兒一口氣緊緊的提上來的時候,淡櫻色的唇已經咬破,眼淚沖刷出來的時候,聲音像是被強力撕碎後帶著疼痛的嗚咽,“我不要聽你說,不要聽你說!你一輩子都沒有說過實話,周麗!你一輩子都沒有說過實話,我不會相信你!不會相信你的!”

    “周麗,你欺騙了我爸爸十年,欺騙了我十年,欺騙了司傑十年,你說,我憑什麼相信你?憑什麼!啊!啊!”朵兒失去理智一般的咆哮,她一直在迴避,一直在迴避,就算有了預感,就算江釗的反應已經證明了答案,她還是在迴避,她決定這輩子都不和江釗再碰頭,也絕不願意承認江釗害死了父親,絕不!

    逃避都比現在過得好一萬倍!

    可是她被這個真相逼得退無可退!

    全身的細胞都在爆裂,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血肉模糊了,否則怎麼會這樣痛?這麼久了,她和江釗分開這麼長時間,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的感覺到痛過,麻醉過後,疼痛的感覺,令常人無法承受!

    朵兒木木的看向江釗,“是嗎?是不是你和莊亦辰商量起來對我爸爸停止催醒治療的?”逼到這裡,不就是逼她問麼?就算她不想問,這些人都逼著她問。

    “是。”江釗離著朵兒一米遠,無力的應道,當初做那個決定的時候,居然沒有想到過會暴-露,可是他無法跟她撒謊,說不是。“雲朵,對不起,我沒有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後果~”

    “我不怪你,你有你的難處……”

    朵兒搖著頭。低低說著。,闔眼仰頭。

    半晌,氣氛以為凝結了,朵兒突然“啊!”的一聲大叫,淚水再次洶湧的奔騰而出。

    哭泣是最直接可以發洩的渠道,可是痛苦卻不能隨著眼淚一起流掉。

    推開周麗,將她推到沙發上,身體的動作激烈動盪,顫抖著扯開手提包,拿出錢包,打開。

    紅色的鈔票,扯出來,扔給周麗,“拿去!你最喜歡的!都給你!”

    裡面的卡,抽出來,往周麗身上砸去!一邊砸,一邊抽搐著痛哭,“ 拿去!給你! 這是當初家裡最後一套別墅賣掉的錢,我一分也沒捨得花過……我以為存著給弟弟留著,供他上學,以後留著給他做出國的費用……你拿去,你拿去刷!我有工作,我養得起他,這個錢,給你!你拿去揮霍!”

    又抽出一張,面無表情的砸過去,“這個錢是電視台給的錢,數量不多,你拿去!都給你!”

    再抽出一張,砸過去,抬臂抹著臉上的眼淚,“ 拿去!這是我舞蹈室所有的進項,我都沒有來得及算利潤,都給你,本金都給你,我把我所有的,我的錢,都給你!”

    扔完了自己的財產,朵兒突然覺得力氣被瞬間抽乾,她再也沒有東西可以扔了,她無事可做。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仰起脖子,悽怨的移到周麗的跟前,扶著她的膝蓋,“媽!媽!我求你,我求你放過我吧!”

    江釗已經開始頭暈,覺得眼睛的東西一陣陣亂晃,他本來應該給一個肩膀給地上跪著的女人,可是他一抬步,就感覺自己要倒了。抬手撐在牆上。

    他跟非言說,“我承受不了。”

    他承受不了,承受得了不見面,不相處,卻承受不了親眼證實她的痛苦。

    “你為什麼要這麼狠?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你對我好過嗎?你像爸爸一樣對我好過嗎?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對我好一點啊?啊?啊!” 朵兒揪著周麗的衣服,撕聲的哭,“你為什麼要跟我說!你看到我活得痛苦,你就這麼開心嗎?這麼開心嗎?媽!你是我的親媽媽啊!你怎麼可這樣對我!怎麼可以這樣!”

    “你難道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知道嗎?我不想知道!你懂不懂!我不想知道!我已經沒有了爸爸!你現在要毀了我所有,所有的幻想!”

    朵兒已經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絕望,別人來告訴她真相,讓江釗來和她對質,對質的內容是她一直都不想求證的事實。

    這世間最殘忍的東西從來都不是欺騙,而是事實!

    周麗不知道朵兒會失控成這樣,一時間後悔,卻在看到江釗望著朵兒疼惜的眼神後,收住自己的思路,江釗以後一定會管朵兒的。

    莊亦辰覺得此時自己在這裡有些多餘,江釗似乎因為他在場而強力的隱忍著,他似乎不該繼續留在這裡,彎腰把小婭抱起來,說了聲,“處理好了聯繫。”便出了門。

    剛一出門,小婭就要往地上竄,莊亦辰冷冷道,“你腳底板都破了不知道嗎?”。

    “可你不是怕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這樣的小區,有幾個人認識我?你以為是九號公館?”

    小婭無語……

    ........

    江釗晃了晃,走到朵兒身邊,將她扶起來,“雲朵。”

    朵兒低著頭,拂開江釗的手,又彎著身揀自己包裡掉出來的其他東西,空空的錢包裝好,放進包裡,紙巾從小紙包裡扯出來,往臉上揉著,江釗堵在她面前,“ 雲朵,跟我回家。”

    朵兒依舊低著頭,用紙巾在臉上揉著,“阿釗~”顫巍巍的一聲。

    江釗一震,伸臂將女人圈在懷裡,好像只有圈在懷裡了,才可以讓自己充實些。

    “阿釗,我不怪你,真的。”朵兒吸著鼻子,聲音已經完全從鼻腔裡過了,甕聲甕氣的,“你有你的難處,那些日子,你一定舉步維艱……”

    朵兒不知道為什麼,說這些體諒他的話,說一句,心裡便抽痛一下,“可是,可是……”手就近搭在他的胸口,也正好觸到她的嘴唇,用力的咬著,想用這裡的疼痛去掩埋心上的疼痛。“可是阿釗,我講不出來爸爸的犧牲是值得的,爸爸是罪有應得的那種話,我知道,我知道你好苦,可是我說不出爸爸應該去死的那種話,我真是說不出來,我心裡也沒有辦法那樣想,你知不知道……”

    朵兒的絕望,江釗不是不懂,卻無能為力,揉著朵兒的頭髮,“雲朵,我知道,我知道的,是我沒有做好,讓你想原諒都無法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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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結局篇:愛恨消失前(1)
    “走吧。”朵兒淡淡一句,“我再也不想來這裡。”她最難過的不是有這樣的母親,他最難過的是父親的死和他有關。最難過的是江釗承認了與他有關。沒有人願意騙她……

    “好。”

    “阿釗,我們協議離婚吧,我什麼也不要,你給過我太多東西了。”

    “……除了離婚,都可以談,我們可以分居,你安心去工作,司傑我來照顧……”

    “誒~我晚上去搬東西,你不要來接我,我自己去。”

    “好。”

    父親和丈夫掉進河裡,且都不會游泳,你該跳進河裡,選擇救誰?

    朵兒想自己也跳進去,她游過去,以為自己可以兩個都救起,她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因為單獨救起誰,都會為了另外一個男人一生痛苦,她要像江釗回答的一樣,背一個,抱一個,可是那是兩個男人的體重……

    一個是從小就愛自己的父親,縱容,溺愛,當過他的女兒,會覺得當人孩子是一輩子最幸福的事,會擁有最美麗鮮活的童年。

    從小成績就不好,有人笑話的時候,爸爸卻將她抱起來,“我的朵兒除了成績不好,什麼都好。”

    “我的朵兒成績也不是很差,比她差的多了去了,所以我的朵兒比很多人都好。”

    只有在父親那裡,她才會相信別人說的,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好的,自己的孩子再不堪,在父母的眼裡都是閃閃發光的……

    她每次都能從父親眼裡看到滿意,即便她並不優秀,他還是滿意,覺得她最好。

    即便後來有過苦,曾經的甜也回味不完,是誰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她說過無數次,爸爸,我愛你,我最愛最愛你了。無數次摟著父親的脖子,說著愛他,問他討要著自己心儀的禮物……

    還有 一個人是她除了父親之外最愛的一個人男人。他包容,給予一切,當過他的女人,會覺得為人妻子是一輩子最難忘最幸福的事……

    江釗給過她的東西,都全塞在了她的心裡,挖也挖不出來……

    她游過去,看到父親的頭,慢慢的沉下去,水面清明透亮,在父親沉下去之前,她似乎看到自己的丈夫踢過父親一腳,她發現自己也往下沉去……

    ..............................................................

    莊亦辰把小婭送回清風苑,就離開了。

    絕代佳人“昭君”的包間裡,莊亦辰手中的骰盅慢悠悠的揚在半空中搖著,裡面的骰子來回輕聲撞擊,一粒也沒有掉出來,接著,撞擊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聽起來像簡單的步子越走越緊張。

    目光凝著面前站著的刀疤鼻的男人,眸色冷靜中透著殘忍。 “藏敖這種狗雖然兇猛,是好。但比較貴,也難得,太容易查到戶主。”

    “但是獵犬這種東西也比較好查,野狗集中的地方城區太難找。弄出城外,要過收費站,有些東西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刀疤鼻分析的有道理,莊亦辰不是沒有想過,他做事向來不喜歡給自己留尾巴。

    “老闆,乾脆一槍崩了得了,反正我的槍都是改裝過的,子彈殼也處理過,查不到出處。”

    “一槍崩了?”莊亦辰冷冷搖頭,“敢當著我的面撒謊的人,一槍崩了太容易,我必須讓她享受一下死亡的過程。”想到周麗,莊亦辰後悔自己一念之間的仁慈,仁慈這種東西果然不能存在。

    談樣親東。那個女人太不識抬舉,他原本是想幫江釗一把,也省得看他整天那副鬼樣子,結果幫了倒忙,被周麗反咬了一口,還害得原本可以僵持著的局面打破,弄得不可挽回。

    他和江釗密謀對雲世誠停止催醒治療,也的確會可能造成雲世誠死亡,但他相信雲朵兒不會去告發他們,原因再簡單不過,想著她在周麗家的樣子就能猜到,就算江釗當著她的親手把雲世誠殺了,她自己可能去跳樓,也不會去告發江釗……

    所以他和江釗有錯,那個周麗卻是一刻也留不得……

    刀疤鼻抖了一下,面前這個年輕的男人,看著面如冠玉,卻心如羅剎,背叛和隱瞞的事,他從來不敢幹,有一種人就有這樣的氣場,你從來沒有見他殺過人,你卻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到,殺人不過揚揚唇角那麼簡單。

    “老闆,我知道東邊有些工廠,喜歡養藏敖這樣的東西,因為太偏僻,為了工廠的安全,所以……”

    莊亦辰也知道,但工廠同樣要顧慮員工的安全,狗肯定是要用大鐵籠鎖起來的,“那狗都關在籠子裡,有什麼用?”

    “對了,我知道有家農家樂,養了五條狼狗,養得要隨意些,雖是鎖著鐵鏈,但鐵鏈很長,如果進入了他們的區域,那就不能怪狼狗無情了。”

    “農家樂有攝像頭嗎?”

    “做事情前,我會和鬍子把這些東西都處理掉,手腳一定會乾淨,老闆放心。”

    “嗯,不留尾巴就行。”

    ........................................................。

    郊外的靶場,槍聲連連,靶位上時而冒上一縷青煙。

    這段時間都有一個女人天天練靶,雖不能說靶靶中紅心,卻也是基本上能打到靶上了。

    歐陽妍,戴著消音的耳機,手臂抬起,握著槍的手一抖不抖,練著射擊。

    為了一個男人,她毀了整個歐陽家,江釗這個男人,冷血無情,從不念舊!

    都是是因為她,爺爺才會這麼大把年紀了還進監獄,叔叔的前途也毀於一旦。

    打電話向哥哥救助,歐陽海,也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他居然說當初給江釗下藥的時候就提醒過,江釗會報復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江釗,這個男人太可恨!他毀了整個歐陽家,她這一生都得不到了,既然她得不到那麼就殺了他,讓誰也得不到!

    她要為爺爺殺了那個男人!

    人在一念之間的癲狂,到底有多可怕?

    ..........................................................

    月亮如盤,夜雲如絮。

    朵兒的車子開進九號公館,她今天把車子停在門口,想慢慢的走過去,小區綠化佔地很大,所以走過去,要一些時間,保鏢跟在她的身後,遠一點的距離,並不影響她的情緒。

    原本以為會想一些事情,可是腦子裡全是黑乎乎的畫面,什麼也想不起來。

    人到了她這個地步,怕也只有如此了。

    板鞋踩在黑漆漆的柏油車道上,腳上有點被黏住的感覺,扯起來,踩下去,發出“噗呼”的聲音。

    走到江釗的樓下,看到一個身影,高大,寂寥,時不時的吸一口煙。

    朵兒輕嘆了一聲,走過去,江釗終於看到朵兒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以內,他們沒有通過電話,但他似乎能感覺到,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到了,所以從樓上下來,才出來站了不到一分鐘,她就來了。

    心有靈犀這種東西,很微妙。

    歐陽妍原本只是想過來看看江釗的行蹤,可當她看到江釗突然將手中的煙扔在垃圾盤上,朝著小路那頭那個身影大步奔去的時候。

    心裡還隱壓著的恨意,全都衝了出來。

    她近段時間都有意無意的派人跟蹤江釗,最好下手的地方就是九號公館了,以前他早上就喜歡跟雲朵兒兩人散步,晚上也會出來走幾圈。

    工作的地方人太多,她的槍法怕是沒有那麼準,要將這個狠毒的男人殺掉,就要趁人少的時候。

    殺了江釗!比弄死雲朵兒的決心更大!

    “雲朵!這邊!”江釗看到朵兒朝樓這邊加快了腳步走過來,忍不住欣喜的朝她揮手,此時自己像一個在家裡等待妻子回家的男人,有些急切。

    這樣的畫面像個幻影。

    朵兒忍不住的笑了,只是笑得鼻子都開始發酸。

    一個擁抱,自然而然的。

    “雲朵,不走了,好不好?就住這裡,你住樓上,我住樓下。”

    “阿釗,讓我靜一段時間,我……”

    “好好好,你靜一段時間,我不打擾你,也不給你打電話,但是……”江釗猶豫了一下,“但是雲朵,我們沒有離婚,你不能……你還是我妻子,知道嗎?”

    朵兒的個子很高,此時被江釗抱著,自己又踮了腳尖,下巴就掛在江釗的肩上,如小山的花叢裡突然站起一個人影,夜燈下,那把槍的槍口直直的對著江釗的後背。

    根本來不及喊,那柄槍像是早就已經上過鏜,站起來只是為了開槍。

    槍聲爆開,子彈呼嘯而來,朵兒瞳仁放大,本能的,來不及思慮,“危險”兩個字剛一出口,用力的抱住江釗往左邊一倒,去躲開那個槍口,旋轉中,自己已經和江釗互換了位置。

    在這個往地上倒去的過程中, 成功躲過第一粒子彈。

    歐陽妍是不管第一槍有沒有射偏,都連著射擊,她要江釗去死的決心已經下定!練了這麼久的槍,早就已經把江釗當成了靶,她知道自己槍法不准,便想過一定要連發射擊!

    所以, 朵兒在抱著江釗躲開第一槍的時候,第二顆子彈幾是接蹱而來,她始料未及,背上的疼痛,終於壓住了心上湧起的疼痛……

    江釗在聽到槍響和“危險”二字的時候,已經被朵兒調轉了方向,這個時間,也就是兩三秒。

    江釗心頭一凜,將手裡的手機朝著歐陽妍的手狠狠的砸過去,命中,槍口歪斜,趁著這個時間,翻身竄起,衝過去抬腿一踢,將歐陽妍的槍踢落在地!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保鏢應聲趕來,卻為時已晚,只能將歐陽妍制住。

    “我叫你保護她的安全!你離她這麼遠幹什麼!”江釗雙眼翻紅,目眥欲裂。

    “我,我看你們,所以不想打擾……以為你在,就沒事。”

    保鏢的解釋,讓江釗突然腿下一軟,有他在?

    “叫救護車!快點!”江釗坐在地上,根本不敢挪動朵兒,他知道,不能動,他只是捏著她的手,“雲朵,我在我在。”

    歐陽妍還在叫嚷著些什麼,他沒有聽清,只是不敢亂動朵兒,自己坐在地上,跟保鏢說,“放了她。”

    “放了她?”保鏢一愣。“ 應該交給警察。”

    江釗狠狠道,“放了她!我說放了她!”

    “還不滾?”江釗對著已經由保鏢鬆開的歐陽妍凶狠道。

    等待救護車的時間漫長,江釗讓保鏢把他的手機拿過來,只發了簡單的幾個字出去,“我要歐陽妍,死!死無全屍!”

    莊亦辰在這收到江釗的短信的時候,扶了扶額。

    江家少爺這是受了什麼刺激?居然敢從明面上支會他動手殺人了?

    ..............................................................................

    血漿的袋子掛在輸液架上,沿著管子,經過針孔,注入女人的纖細的血管內。

    那顏色紅得有點發黑,紅得像希望,黑得像絕望……

    江釗躺在救護車的地上,把女人垂下來的手窩在手心裡,搭在心口上。

    朵兒的唇有些發青,有點干,槍傷在背後, 她趴在支架床上,頭支在床邊, 手還被他窩在他的心口。看著他躺在地上,望著她,看著他眼裡的淚水一淙淙的往外流。

    背後還是濕濕濡濡的感覺,除了疼,還感覺得到一直有濕濕的東西在皮膚上流動。

    手被捏在睡在地上的男人手裡,她看到他害怕,害怕得嘴唇都在顫。

    朵兒也在害怕,她覺得自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若不是手還被男人握著,她感覺自己已經快全部冰涼了,已經快要感受不到任何溫度了,明明以前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裡,可以感受到乾燥的溫暖,那麼讓人心安。

    此時,都沒有了。

    一點點的在消失,她的感知,在消失,感受不到溫度。

    “江釗~”

    “雲朵,不說話,我們不說話,血漿有的,在輸血,我們先到醫院,到醫院再說,你看著我就好,不睡就行了。”醫生說,子彈的位置在心房邊上,有可能擊中了心臟,必須到醫院才能確定,他覺得現在她說一句話都是在消耗體力,不用說話,只要睜著眼睛就行了。

    “江……釗……” 朵兒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說話的聲音這麼弱,自己都聽不清,想要說一整句,卻連不成句,有些意識,已經不聽她的使喚,她看到了父親,父親的懷抱其實也很溫暖。在呼喚她~

    可是她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那麼無助,他抓著她的手,像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像是快要溺水而亡的人,他那麼可憐。

    原來,愛情這種東西,到了危機關頭,真的可以讓人放棄自己的生命,其實,除了這一點,她什麼也沒有給過他,可是就連這一點也會成為他一生的包袱,原來,即使她為他做過一點事,也會成為她的包袱。

    其實,她從來都不想當一個拖油瓶……

    “江……釗,其實,我……我……我 ”

    “雲朵,我們不說話,你怕沒聲音,我說給你聽,你別說,我給你講笑話。”

    朵兒輕搖著頭,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自己的喉嚨,想要說完她想說的話,“江……釗,我,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都是為了……為我爸爸,從一開始我就利用你,我一直都是……利用你。現在,我,我爸爸死了,你對我……也沒有……任何價值了,終於可以不用再……看到你了。我真是討厭你,討厭你……霸道專橫,討厭你自以為是,我這麼年輕,我喜歡像恩佑那樣的男孩,他跟我才般配,他比你……年輕,比你……漂亮,我跟你在一起日子,簡直覺得……忍辱……負重。我……根本就沒有愛過你,為了讓你幫我爸爸,我都是違心的討好你,你想要我的愛,我就說我愛你,你想要什麼,我能給的,我都給你,那都是因為我……爸爸。現在爸爸……也沒有了,我終於可以不用……撒謊了,哎,我終於可以不用再面對你了,不要再將就你了。你,你跟我離婚,讓我去找一個我愛的男人吧,看在我在伺候了你這麼久的份上……”

    女人的嘴唇,有些發白,救護車的獨有的叫聲在柏油路上悽惶緊張的叫囂,提醒著路上的車輛讓路,車上有生命垂危的病人。

    市區的道路,即使到了夜裡九十點,也是這般繁忙……

    “江釗,我沒有……愛過你,從來都……沒有過…… 都是為了我爸爸,騙你的……,爸爸……才是我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陷入黑暗之前,慢慢的,終於可以不用再痛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7
213:結局篇:愛恨消失前(2)
    江釗聽著,全都聽了進去,卻把朵兒的手握得更緊了,下頜點了點,順著她那些話,那些根本不能刺傷他的話,“嗯,既然是這樣,你更應該補償我不是嗎?”

    “你為了你爸爸,你利用我,你不覺得對不起我嗎?你覺得欠我不是嗎?既然這樣,你就要還我……”

    “哎……” 音不像音,氣不成氣的一聲,朵兒想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哎……”

    把那隻已經透涼的手捂在心口,暖著,他躺在地上,女人的眼淚就這樣一滴滴的往他下巴上滴落,“你以為你除了這件事,就不欠我了嗎?你把我胃口養得這麼刁,你想就這樣算了?你以為我江釗是什麼好相與的人麼?我不會就這麼算了,你沒有給我找到一個同樣好廚藝的老婆,我憑什麼讓你去找你愛的人?我才不是這樣的人!我不是!”

    朵兒被送進了軍區幹部醫院,為她做手術的是有著豐富經驗的軍區優秀醫生。

    子彈,彈片,刀刃,那些在外面醫院看來是難得一見的傷勢,在這裡也只是平常的事。

    可是子彈的位置凶險的擦過心臟……

    取彈的危險係數值,讓人無法安生……

    ...........................................................

    歐陽妍從九號公館離開,她還算得上是冷靜,跟她一直以來的性子有關。

    就像這次她起了要殺江釗的決心一樣,她沒有直接沖上去給江釗兩刀,她察看時間,地點,找最適合下手的機會,今天於她來說,太遺憾了,江釗沒死,死的只有雲朵兒,雲朵兒這種女人對歐陽家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江釗才是個真正的禍害!

    有多愛過他,此時就有多恨他!

    莊亦辰看著江釗發來的短信,又打了個電話給江釗,“什麼情況?”

    “雲朵中槍了……”

    他聽到江釗的聲音帶著哭音,還聽到救護車的聲音,不用說,他已經猜到了……

    江釗這個人,跟他一樣,做事情向來不喜歡留尾巴,也不喜歡讓別人抓到他的把柄,他需要處理的人,也只是暗示,絕不明說。

    歐陽妍是第一個江釗開口要她命的人!

    死無全屍!

    這是怎樣的恨 ?

    莊亦辰看自己一雙手,抬起來,對著包間裡幽暗不明的燈光,一雙看似乾淨,卻沾滿血污的手。

    他並不厭惡自己沾染過的鮮血。

    這世間本來就沒有一塵不染的東西。

    他也不喜歡那些一塵不染的東西,他喜歡那些有著鮮明棱角的東西,什麼清純不清純的,人有劣根性,才是人。

    就像邱小婭,她有劣根性,也有真性情,這樣的女人才有味道。

    把手握起來,拿著手機又撥出電話,“刀疤,你跟鬍子找點人,晚上開開葷,歐陽家那個沒進監獄的小姐,可是海城出了名的美人兒,喂你們,夠不夠?”

    “嘿嘿,老闆,一個太少了吧。”

    “怎麼會少?不要命的玩。如果她還能動,你們就別動了。任務很艱巨。”莊亦辰一時間也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替江釗把這口氣給出了,所以人這個東西就不能活得太正義,江釗之所以走到今天這步,就是因為太顧念情意,早點把周麗弄死,不就結了?

    早就把歐陽妍弄死,不也就結了?

    果然走正道的人,跟走偏門的人,差別太大。

    莊亦辰再次總結,自己還是適合走偏門,走正道的人,太要臉!

    “啊?” 又殺人?今天這任務似乎有點重,不過老闆吩咐的,一定要 完成,不然他們就不能動了,多可怕,“好,一定完成任務。”

    “算了,扔一堆要飯的給她吧,讓你們上她,覺得太便宜她了。”

    “啊?”變卦?

    “按我說的做。”

    “好。”

    莊亦辰掛了電話,想著一天的事,一件一件的出。

    電話又打給小婭,“腳傷好些了嗎?”

    “嗯,李叔把你那邊的醫生給我帶過來了,上了藥,沒什麼感覺。”

    “你好好休息,晚上少出門,有事給我電話,如果我在忙,你就打給李叔,不要去夜店玩,那些地方隨時都不安全。”

    氣順那就。“嗯,我知道了。”

    “晚安。”

    “晚安。”

    莊亦辰的話,總是冰涼冰涼的,從來不用柔情的語調,關心起人來,也有些僵硬,不過小婭還是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

    夜越深,上演的節奏便越來越驚心動魄。

    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話,天橋下行乞為生的乞丐三五成群的悄悄轉移,像作賊似的,面上還帶著些竊喜。

    一幢廢舊工地,已經長草,開發商屯地,等著樓市漲價再開始挖地基,此處圍牆築起,亂磚亂石。

    歐陽妍臉上的布條被人拉開的時候,嚇得“嗚嗚”直叫!

    嘴被堵住,縮在牆角。

    扯掉她臉上佈條的人,戴著大沿的帽子,還配著超大的墨鏡。

    大晚上的戴墨鏡,就是不想人認出他來,夜色這麼暗,那人的臉上看不出來一丁點的特徵,只知道是個男人。

    她大叫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個男人,而是圍著她的一圈眼冒綠光,衣衫襤褸,全身黑污,頭髮又長又髒,還沾在一起打著結,渾身飄著一股股惡臭的乞丐。

    刀疤今天讓人選的乞丐都是最髒,最醜的,那些短頭髮,注意儀容儀表的要錢的人,他都沒要。

    今天這個事情,必須要辦得讓老闆滿意。

    把DV拿出來,對著歐陽妍,抬手一指。

    眾乞丐都是一些低端乞丐,並沒有組織的那種。

    這些乞丐都是男人,好吃懶做,或者以討為生,真討到了錢,滿足生理需要那也只能去找站街的十塊二十塊上一次的女人。

    哪裡見過像歐陽妍這種姿色上等的富家小姐?

    個個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搶著往歐陽妍身上撲。

    刀疤把自己的聲音抻得硬了些,“排隊,最多三個!”

    面對這麼凶的男人,乞丐也是有點怕的,乖乖的排起隊來。

    歐陽妍聽得清楚,手卻被反綁著,動也動不了,極力的掙扎,想要逃脫,可是根本站不起來,一雙雙骯髒不堪,惡臭衝天的手正在扯她的衣服,她一陣反胃,囑喉嚨裡衝出了胃裡的東西,可是嘴被堵得牢牢的, 嘴裡包著嘔吐物卻吐不出去,這種感覺只能讓她想吐的衝動更強烈!

    背上清晰的感受到了沙石相磨,褲子在無計於是的掙扎中被脫去,歐陽妍睜著眼睛流眼淚,卻反抗不了。

    她用仇恨的眸光殺著拿著DV拍下一切的男人,可是卻不知道那人是誰!

    面前的乞丐又髒又臭又老又醜,咧著嘴對著她笑的時候,一嘴黃牙,臭氣熏天!直往她臉上啃,臭得噁心的口水弄得她滿臉,滿身都是。

    乞丐把自己的褲子脫下來,都等著能去那個女人的下-身插上一插。

    巴疤則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個IPAD,播出一段視頻,扔在歐陽妍的邊上。

    視頻上的A-V女主角受盡那些男人的各種蹂-躪 ,但是刀疤提醒,“不能用嘴,小心她給你們咬斷,其他的地方都可以,學著點。”

    乞丐們紛紛圍過去,看到視頻上的激情四射,個個都忍不住勃了起來。

    有些受不了刺激的,已經開始在用手幫忙了。

    巴疤笑道,“現在自己玩射了,等會剛你們上的時候,可就硬不起來了哈。”

    餘下不能上的三個乞丐一聽這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前面三個兄弟玩。

    男人家對於黃色的東西都會學得很快,被脫光的歐陽妍讓兩個乞丐拎了起來,歐陽妍被嚇得一嗝,將嘴裡的嘔吐物全數吞了下去!這樣的結果又讓她反覆的想吐!

    在看到乞丐拿著陽0物對準自己的時候,還沒開始就暈了過去。

    巴疤示意他們不要停。

    乞丐沒有摸過這麼柔軟,皮膚這麼好的女人,忍不住抱著歐陽妍的胸--部啃吃起來,這味道果然跟站街的二十塊錢的雞不一樣,太不一樣了。

    乞丐的陽=物插=進歐陽妍的身體的時候,歐陽妍突然間驚醒,掙扎中發狂似的甩頭,“嗚嗚嗚”的大叫!!

    視頻裡教著乞丐玩女人,站在歐陽妍身後的乞丐便對準了她的後-庭。憋得臉上一陣陣的發紅,強力制住歐陽妍的暴動,才將自己插==進去,果然緊死個人!後oO庭就是不一樣!

    歡快的抽OO插起來!

    揉吃著歐陽妍胸的乞丐受不了只是揉=捏,一個勁的叫著兄弟快點,快點,受不了了!也只能把自己的硬==物 抵在歐陽妍的身側,蹭啊蹭。

    歐陽妍就這樣被夾在兩乞丐中間,從掙扎到昏迷,再醒來掙扎,再昏迷,兩處被插弄的部位都流了血,也渾然不覺。

    巴疤拿著DV拍著,哎,老闆太會糟蹋人了,這麼漂亮一個小妞,給兄弟們玩,一樣玩死,也不用弄得這小妞死之前這麼噁心吧?

    可憐的小妞兒。

    歐陽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輪oo殲!

    還是一幫乞丐!

    她不想再活了,不想再活了。

    是江釗嗎?

    江釗派來的人吧?

    這個男人! 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

    江釗靠在秦珍的懷裡,圈著她的腰,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胸口,默默的流淚,“幾點了?” 他自己不敢看時間,他情願把自己的心情理解為度日如年,情願如此。這樣即使過了一天,也只是過了一分鐘而已。

    秦珍雙臂攬住江釗的頭,窩在自己懷裡,“釗釗,你睡會,等會手術就結束了,有珍姐看著呢。你睡會。”

    “珍姐,你以後不准再說雲朵不好,心裡那樣想都不可以。”

    “好,珍姐對你發誓,以後再也不說朵兒半個不好的字,心裡也不那樣想,珍姐跟你發誓 !”

    “……珍姐,我難受……” 這個時候,也許只能呆在母親的懷裡才會平靜些,江釗三十歲了,多久沒有這樣依靠過母親的懷抱,男子漢大丈夫,總覺得成年後是保護母親的角色 ,這時,他又變回了孩童時候,賴進母親的懷裡,想求一刻心安。

    “珍姐知道,釗釗,珍姐知道…… ”

    “珍姐,雲朵是挺自私的,她這個女人,真的,鬼精得很,你不喜歡她也正常,哪個當婆婆的受得了自己兒媳婦鬼精鬼精的?”江釗嘆氣,不肯抬頭,走廊裡的椅子上,母子二人偎在一起,江釗那麼高大,便坐得離秦珍遠些,然後傾身靠向她,賴在她的懷裡,生怕自己的臉見到外面的光,躲在裡面,流淚。

    秦珍聽著江釗說話,儘量不去打斷他,“女孩兒家,呆呆的不好,精點的好。”

    江釗長吸一口氣,甕甕的聲音透著迷濛不甘,“但是珍姐,她再鬼精哪裡精得過我?她從來就沒有贏過我,次次都輸給我,她想算計我的時候,我就能猜到,哎……我現在都後悔沒讓她得逞過……她一定很沒有成就感,等她醒了,我就讓她算計我,讓她贏幾次,過過癮……她畢竟還小。”

    秦珍只是點頭,“嗯,你是男人,讓著她,是該的。”

    江來慶坐在對面,看著自己的前妻抱著自己的兒子,兒子在前妻的懷裡流眼淚,前妻抱著兒子流眼淚。

    而他……

    江來慶站起來,踱步到秦珍前面,然後在秦珍邊上坐下,伸出他的臂膀,將兒子和前妻都摟在自己懷裡。

    秦珍一顫,驀地偏過頭去,茫茫的望著江來慶,只見他將額頭貼過來,貼在她的額臉上,輕聲說,“我該讓著你的,該的。”

    秦珍心尖兒上一抖,急急低下頭,將臉貼在江釗的頭頂,抱得江釗更緊了……

    手術的時間漫長而無止境,江釗閉上眼睛,就是血漿的袋子,在面前搖搖晃晃……

    秦非言抬著腕看著表,時間可真快……

    誰的時間都過得快,手術室的,自己的……

    手術醫師均是軍區醫院最好的外科醫生,江來慶攬過秦珍的臂還長,便拍著秦珍懷裡的江釗的背,“釗釗,這些醫生都是非常棒的,你要相當信爸爸。”

    “嗯。”江釗淡淡應了一句。

    朵兒最後那些話,他的清晰的記得,現在又開始回想當時她說話的樣子,都覺得好笑,這個女人才二十歲,居然跟他玩這樣的把戲,她的那些動作,以前在愛恨不明的情況下,自己會亂想,瞎吃醋。可後來,她那些東躲西臧,亂七八糟的想法,他一眼就能瞧個大概。

    她永遠都算計不過他,她在他面前從來都是輸家。

    那句誰先愛上誰,誰就輸……

    誰還記得是幾時說過。

    誰又去真正分辨過誰輸了。

    明明有人願賭不肯服輸,明明有人從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卻從來不敢承認。

    輸那個字那麼可怕?

    其實輸了又有什麼關係?

    贏到的是她整個人整顆心,輸的只是微不足夠的一個“輸”字。

    她說她不愛他就不愛了?。

    她不愛他怎麼會在父親馬鞭打下來的時候那樣護著他,即便當時他背叛了她。

    她若真不為他考慮,早就鬧嚷著要把雲世誠弄成無罪,得罪多少人她也不在乎,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幫雲世誠洗脫罪名,徹底擺脫牢獄,可是她的道路越走越偏 ,要求一低再低。

    其實一直都是選擇的他,而讓雲世誠受著委屈。保外就醫就保外就醫,只要不進監獄,其他的,她都不計較,也不提要求。、

    她自己沒有發現,她已經把委屈雲世誠而不為難他當成了習慣。

    她卻說,她一直選擇的都是她爸爸。

    她說不愛就不愛了?

    不愛了還為他擋下一顆子彈?

    她以為那是石頭嗎?

    她以為他像她一樣傻,他才不會相信她的那些鬼話,這個女人鬼精鬼精的,只能算只小狐狸,在他的面前,她的尾巴他永遠都知道在哪裡。

    明明說著不愛他的話,流出來的眼淚卻全都苦澀得要命,眼睛裡那些淡淡的浮光全是留戀和不捨,連最後看著他的目光全都是心疼,她心疼他,卻說不愛他。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想法。

    等她醒了,他要好好教她,應該怎麼去算計,以前一直覺得她是個演技很好的女人,現在才覺得,演技最爛的就是她。

    “釗釗,別哭了,別擔心。”秦珍不是怕濕濕的感覺,而是兒子從來沒有這樣在她懷裡默默哭過,一點聲音也沒有,但是胸前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了。

    江釗又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其實她傷得也不是那麼重。”

    江釗認為他說的這話,完全可以說服自己,哪怕是強迫的,他也能完全讓自己相信,他有這樣的能力,讓自己相信自己……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8
214:結局篇:愛恨消失前(3)
    江釗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魔怔。

    他在說服自己的時候,緊緊閉上雙眼,埋在母親懷裡,感受一片黑暗,黑暗中他尋找自己想要得到的光亮,光亮裡有他心愛女人的笑靨。

    那些假假的倔強,虛虛的討好……

    不想去憶那些爭執,矛盾,唯記得當初紅豔如火的楓葉下,她那樣自信篤定的眼神,她說,她要嫁給他!

    若是她沒有跨出那一步,過後那些吵鬧不休,又安寧靜謐的日子又從何而來?

    若說她真正算計他,怕只有這一樁事,她算計贏了。

    只不過她能算計贏佔到了資本,那就是他早早的就心儀了她的資本。

    明明闔上雙眼努力的回憶著當時她的眼睛,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喊話的內容。

    可是畫面楨楨亂晃,像螢幕上刮花了的碟片,又放到了槍響的聲音,她抱住他閃身,翻過……

    怪不得她敢跟他求婚,那樣無畏,她不怕當時的他會撕了她。

    因為 她從來都比他勇敢……

    眼前是一綻成海的血紅,又是漫無邊際的黑色。

    她躺在他的身邊,他只敢跪在她的邊上,一下也不敢動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身體像在寒風中發抖一樣的抽搐,看著她身體下涎出濃濃的黏稠的腥氣刺鼻的味道。

    那些黏液像洪水猛獸一樣從她身體裡咆哮出來,越來越多,他想替她驅趕,卻根本無力招架。

    他只敢撫著她的臉,連她的頭也不敢托起,只能眼睜睜看著夜燈下那些紅得發黑的生命之液從她的背後越溢越寬,染濕一地的磚……

    那麼多血,多得像面前突然升起了一條河……

    他不願意去那些打破他自信的畫面,可是還是無法控制的,想著他躺在地上望著她的眼神,她的瞳仁都快沒有光亮了,就像一丁點的蠟燭快要燃完了一般,他窩著她的手,像窩著一捧火苗,生怕冷不丁的一絲風,將她吹滅……

    江釗圈著秦珍的腰又緊了些,“其實傷得不重……”他咬著牙又重複…

    ...........................................

    黎明的清晨,車輛慢慢出動,明明還不到早高峰,一處繁華路段卻水洩不通的堵車,喇叭聲震天!

    很多人想要下車一看究竟,原本想要過去大吵一架的心情在看到馬路中間的裸身女子的時候,全都拿出手機開始拍照,發微博。

    歐陽妍不敢抬頭,臉埋在一頭黑髮裡,全身赤-裸,滿身血污,腿間更甚,身上全是青紫不堪的痕跡,那些不堪的屈辱就這樣全數像燒紅的鉻鐵一樣燙著她。

    也身邊全是些清楚的高清照片。但男人們的臉基本上都打了馬-塞克,地上那些衣物也全都打了馬賽-克。

    “喲,看旁邊有照片,真清楚。”

    “天!真夠噁心的,全是些這樣的噁心的人在搞她!頭髮真噁心,真髒。”

    “媽的,還4P!口味太重了吧?比蒼老濕的口味還弄得重!”

    “哇,這照片女人皮膚很好啊,身材很不錯啊,怎麼弄這麼慘了?太可惜了。”

    “喲,我看出來了,這個不是歐陽生的孫女,歐陽妍嗎?是個檢查官。”

    “天!檢查官啊?完蛋了,我微博已經發出去了!會不會被有關部門找上門啊?完蛋了完蛋了。”

    盾雙埋好。歐陽妍僅存的一點意識,殘存的一點力量全都注入到了她本能的顫慄動作中,這些畜生!

    那些過往繁華無盡,現在的結局淒涼悲慘,她現在頭也不敢抬,因為現在一絲-不掛。

    可她曾經是人人捧著的千金小姐。

    從什麼時候起,她不再是那副模樣。

    江釗會變心,到現在她還是無法釋懷,不能理解,雲朵兒那個女人,長相也就是個中上,就是個子高點,身材還不錯,其他的完全一無是處!

    男人都是犯賤的!

    喜歡倒貼,明明家世匹配的不要,偏要去選一些拖油瓶來顯示自己的能力!

    說到底,江釗就是賤!

    氣息殘存,歐陽妍已經破碎不堪的神經系統已經到了極端的邊緣,恨!憎!怒!

    江釗毀了她最後一點的顏面,那個男人至今想不通是什麼鬼東西變的,他居然可以那麼肯定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是什麼鬼東西變的?

    原本一夜慌亂留下的惡果,只是想試探一下他,他卻做得那麼絕!

    這時候歐陽妍已然認為自己是一個破罐子了,所以,她越想,便笑得越是猙獰!

    抬慢慢抬起頭來,面對那些手機,相機,笑起來的樣子,帶著些癲傻之氣。

    她想說,江釗是我男人,江釗是我男人!

    她要毀了江釗這個混蛋。卻發現出來的聲音全是難聽的,“ 啊啊啊。”

    她的聲音,聲音!

    已經混亂不堪的精神像是又受到了重重的一擊,大腦裡片段疊合。

    對啊!

    昨天晚上那個畜生割 斷了她的舌根,當時她痛得快要死過去,可是現在居然不痛了,難道真如他們說的一樣,給她塗抹了大量麻藥?

    全身篩糠似的亂顫,坐在地上望著那些電子產品,“啊啊啊”的大叫!

    背後在人驚訝出聲,“天!她的背上刻著‘天下第一踐人’的字樣!是紋身,是紋身!”

    那些畜生,那些畜生把她摁在地上,在她背上紋身,不顧她的疼痛,反正她的嘴當時被堵住也叫不出來,反正當時她被糟蹋得像一片破敗的秋葉,也無力反抗!

    那些畜生!

    踐人?

    除了江釗還有誰?

    江釗!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聽到遠處警車的聲音由遠至近,歐陽妍突然竄起來,瘋了一幫的衝破人群,她一身破損,骯髒, 血污噁心,人群避之不及,紛紛避讓。

    歐陽妍衝向馬路。

    一個裸身女子在馬路上穿行,唏噓一片。

    歐陽妍知道有人報了警,她不會進那種地方,爺爺在那種地方,她不會去的,不會去的,讓爺爺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一定會被氣死的!

    衝向拉著警報,飛快行駛的警車。

    警車本來速度就不慢,再加上拉上了警報,車輛聞之避讓,道路便更是開闊,趕往案發的速度也更快!

    “呯!”

    一具身體,猝然撞上車子,彈出二十米外!

    原本殘破的身體,從空中砸向地面後更是血肉模糊……

    眼睛望著一個方向,還有惶惶不甘的神色……

    直到停止最後一瞬的抽搐,那抹不甘,依舊沒有消散。

    路上散落的眾乞丐強0殲一名女子的照片被收繳,警-方立案調查……

    而清風苑邱小婭的複式居所裡,莊亦辰客廳在聽電話 ,等對方匯報完畢後,似有不滿的蹙著眉頭,“就這樣死了?”太快了吧?她應該再熬兩天再去死的,這麼經不起折騰,看來高看她的承受能力了。

    “老闆,現在警方在調查了。”

    “你當時留尾巴了嗎?”

    “沒有,這點老闆放心。”

    “那就讓他們去調查吧。”莊亦辰掛了電話,看了看牆上時鐘的時間,其實他應該去醫院看看的,只是現在和江釗的關係還不是那麼公開,又怎麼能在江釗太太受傷消息還沒有發現在出來的時候去探望?

    江釗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其實上次江釗被調查,他也沒有這樣擔心過。

    可從昨天打給江釗電話聽到那些無法遏制的哭音後,他就猜到,江釗怕是垮了……

    莊亦 辰回到臥室, 心念翻動,一種莫名的,沒有由頭鑽上來的一種恐懼漫延上來,這種情緒,他不喜歡,只會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出現的東西,大白天從何而來?

    看著床上睡死了似的女人,自己卻睡不著,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摟住小婭的腰,在她的脖子邊拱了拱,“小妖。”

    “嗯?”

    “你的店重新開了,你怎麼不像以前那樣積極了?”

    小婭根本不太理會,繼續睡,“我喜歡睡懶覺,以前就是這樣,我做設計的,晚上工作的,你不知道嗎?”

    “可是你近來一直都是這樣。”說來“YA”也已經重新開了這麼久了,她似乎一點也不上心,以前為了“YA”的事,打了雞血似的,用不完的力量。

    小婭的眼睛還是閉著的,不耐煩的嘟囔道,“我那麼拼幹什麼?你想要我賺錢,動動手指頭我就盆滿缽滿,你想我死翹翹,動動手指頭我就一夜回到解=放前,我累死了也是白累。”

    莊亦辰微一怔忡,便聽到女人均勻的呼吸聲,以前她可不敢這種態度跟他說話。

    不過她何其聰明,開始沒有想到的事,並不代表之後不會想到。看來她已經猜到她的債務和關店的事都是他操縱的了,雖然她並不點破,可她的態度分明是在用一種消極的方式跟他抗議。

    “那你就天天這麼在家裡呆著?不嫌煩?”總覺得女人還是得找個事情做,否則會失去一些光華,當初她向他提出要求要在事業上幫助她的時候,他真是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畢竟那時候她才21歲,那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哪有什麼事業心?

    現在倒好了,她活得都倒回去了。

    “你早點煩了我才好。”小婭只是閉著眼睛,隨口的,沒心沒肺的應著。

    莊亦辰臉色一沉!

    “邱小妖!你給滾起來!”

    ......................................

    太陽的位置繼續著昨天的軌跡,從東到西,從暗到明,再從明到暗,可是人的軌跡今天和昨天總有不同,總有偏差。

    昨天干乾淨淨的樣子,今天卻是鬍子拉渣。

    昨天還有些希望,今天望著手術室的門,心底的那些自以為堅定如百年高塔的東西,隨著地殼運動,開始晃悠悠的震盪,有磚石一塊塊的從塔頂往下墜落,讓人惶恐 ,生怕高塔的地基被掀翻……

    江釗就是懷著這樣的心情,一瞬不瞬的望著手術的門口。

    他甚至建議要不要換一下主刀醫生,擔心醫生會疲勞,這麼長時間的手術,一般人都頂不住吧?萬一不小心……

    呸!江釗又在心裡啐了一口自己的想法……

    江釗如此冷靜的考慮著細節,甚至趁 著手術空-檔的時候回家,把朵兒貼身穿的睡衣拿到了醫院,拖鞋,毛巾,玩的IPAD,電腦都拿到了醫院。說的是等他從家裡回來,手術就結束了。

    手術沒有結束,他便來來回回的穿梭在手術室外和病房之間,一會回病房看看,枕頭有沒有放好,被子有沒有掀開,萬一等她出來,不能把被子壓在身下。

    甚至還回去家裡臥室把窗簾拆下來,又拿到醫院掛好,她覺得朵兒在有這樣窗簾的房間會睡得好些,畢竟那些東西都是她自己選的,一定是她喜歡的。

    不讓任何人幫忙。

    他其實沒有做過這些事,可是做起來的時候,就像已經練過無數次一樣認真,投入。

    秦非言看著江釗忙碌,也一夜沒有闔眼,他跟在江釗身後,一點忙也幫不上,心裡又急又難過,上次朵兒被綁架出事,手術時間沒有這麼長,江釗也沒有如此一反常態的沒事找事。

    秦珍已經在休息室裡睡著了,真是年紀大了,扛不住。

    江釗剛剛把窗簾掛好,又開始找熱水瓶,想拿去洗一下。 秦非言抓住江釗拿起水瓶的手,眼睛紅了起來,“哥,別洗了,你已經了三次了!”

    江釗一愣,手上像突然被拔走了力氣,熱水瓶 “呯”的一聲掉在地上,裡面的內膽震得“嘣碎”一聲響。

    江釗被響聲震回了神,有些焦慮的揉了揉額頭,剛要抬腕看表,突然又用另一隻手壓住表面不看,搖了搖頭,看到地上一堆殘碎,恍然大悟一般,雙手一扣,精神又來了一些,“瓶子碎了,我去超市買一個。”

    說完,從秦非言身邊擦肩而過,匆匆離去!

    像是去完成一件很重要很趕的事情一樣。

    秦非言肩都耷了下來,此時完全不敢想像,萬一手術室的那個人,真死了,怎麼辦?

    呸!

    秦非言揚起手,在自己的下頜虛打一下。

    江釗剛剛大樓,莊亦辰的來電便呼了過來, 很久才啞啞一聲,“喂。”

    莊亦辰聽著江釗的聲音,不由得捏了眉心,“釗哥,事情處理好了,歐陽妍昨天晚上被六個乞丐輪0殲,早上被赤身丟在鬧市區,全身都是被蹂躪的傷-痕,背後給她刺了“天下第一踐人”的字樣,後來發瘋似的跑去撞車自殺了。我剛剛找人把這個消息送到了歐陽生那裡,那老傢伙聽到這個消息突發腦溢血,搶救無效……”

    江釗抬起頭,望著頭頂的太陽,那太陽白花花的,像高瓦數的燈泡一樣,射得人睜不開眼睛,太陽花開始長了圓圓的光斑,模糊了,身側的拳頭緊緊的握著,牙齒咬合相磨,發出艱難的“咕咕”聲,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就這樣?!”

    莊亦辰一驚,“釗哥,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的最理想的解決辦法。我認為比毀她的容,挑她的手腳筋似乎要好一些。”

    “也對。”

    莊亦辰聽出江釗聲音裡的疲憊和恨意,還有些瞬間蒼桑的無力,往昔那些事事交易的話,終是說不出口,“這件事白為你做的,不用還了。”

    江釗打斷,“不,一定要還!等她脫離危險,我就還!”

    莊亦辰只能“嗯”了一聲,“那好,等江太太醒過來, 我一定找你討好處。”

    “一言為定。”望著頭頂的太陽,終於不堪那樣的光芒閉上了眼睛,揩了揩眼角的清液,掛了手機,大步朝醫院外面走去。

    雲朵,你老公不喜歡欠人人情。等你醒來,我就把人這個人情還掉,你爭氣點,讓你老公早點把債都還光……

    欠人債不舒服的,你不想我不舒服,是不是?

    江釗一邊走,一邊給自己一點希望……

    軍區醫院旁邊就有個超市,出了醫院五六分鐘就能走到。

    江釗是這樣的矛盾,呆在醫院的時候,他瘋狂的想要離開,可是離開了之後,又擔心妻子已經從手術室裡出來了,於是匆匆的跑進超市,選好熱水瓶又飛快的跑去收銀台排隊,看著前面的長隊,便掏出錢夾,一人一百塊的發過去插隊,很是謙卑的說有急事,太太還在醫院,需要熱水瓶。

    幸好沒有人認出這個鬍子拉渣的高大的憂鬱型美男會是本市光鮮帥氣的那位年輕市長,好多人看到他哭過發紅的眼睛,不由得心生憐憫,都不肯要他的錢,紛紛讓他先買單。。

    江釗苦笑,沒想到他這樣的人,也會有人可憐他,他現在長得像一個可憐人嗎?

    突然,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56
215︰結局篇︰愛恨消失前(4)
江釗跑回醫院的時候,朵兒已經移到了*上,b後悔沒能動作快些早點趕到.秦非言勸他說,很好很好,沒有危險了,他嘴角很想扯個微笑出來,卻頻頻都是不自然的抽著。

    本以為只會是笑,可還是在親耳聽到醫生自信的說出“手術很成功”幾個字後,失態的抱住主刀醫生痛哭出了聲,“謝謝,謝謝。”

    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除了迭地連聲的重複……

    等護士把所有液袋掛好,檢查做好後,江釗把所有人都趕出了病房,他說想休息一會兒。

    一個人把陪*推到病*邊上,拼在一起,然後爬*,跟朵兒睡得近了些,很滿足的用手捉住那隻沒有輸液的手,摸不夠似的放在手心裡揉著,一聲聲的吐著氣,“唉呀,唉呀。”

    這些嘆息帶著不自禁的喜悅。

    “雲朵,你真是爭氣,莊亦辰那個混蛋的人情終於可是快點還清了是不是?哎,就知道你乖。”

    “那傢伙是個吸血蟲,一次不還他,以後還指不定怎麼把我的血吸乾呢,我才不會給他這種機會,你肯定也不會願意對吧?”

    “哎呀,想吃老婆燒的菜,我都瘦了……”

    嘴伸到朵兒耳邊,啜了一口,俊眉上揚起沾沾自喜的弧度,“不說了不說,一定會吵到你,我們睡覺,好累。”

    已經五月的天開始有些熱了起來。

    周麗整個人縮在鞋櫃邊上,感覺全身都不舒服,難受,難受得想把自己摳破,她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兩天了,很想要控制一下。

    可是身體有些發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冷,她覺得鼻涕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她喜歡留長指甲,修成嫵媚的形狀,塗上鮮豔的指甲油,一雙手襯得愈發的白晳。

    她皮膚很好,在保養上花了不少錢,一張臉即使已經四十的人,卻依然看得像不到三十歲的少婦。

    她愛這張臉這身皮膚超過一切。

    可現在她面黃肌瘦。

    不想吃飯,也不想喝水,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她從地上爬起來,爬到衛生間,她在想是不是洗個澡就舒服些了。

    可是看到牆上梳妝鏡上的自己的時候,周麗嚇得像見到鬼了一樣的驚聲尖叫,“啊!!!啊!!!啊!!!”

    “不是我,不是我!”

    上次被周豔也沒有這樣感覺到恐怖過,可是現在鏡子中有一個人,是瘋人院出來的麼?

    頭髮怎麼會那麼亂?眼睛為什麼會那麼深陷無神?衣服為什麼會那麼髒?

    更可怕的是脖子,手背,那些衣服沒有遮住的地方,全是一條條血紅的抓痕,看不清本來的樣子。

    抱住自己的臉!還好,還好,她最愛的這張臉,她還是忍住了沒有弄傷,還好還好!

    整個人又往地上蹲去,癢啊,被毒蟲咬骨噬肉一樣難受,只記得被人關在閉不見光的地方打過一針,過了一天,又打了一針,往後這時間越來越短,一難受就給她打針,現在把她扔回家裡來,她覺得自己要死了,找不到那樣的東西,真是要死了。

    打針的人的聲音,陰冷涼薄,“你下次再來要這東西的時候,一定會覺得逍魂噬骨,你如果去找你女婿,他一眼就能認出你吸了毒,肯定把你送進監獄裡戒,下次想的時候再來找我。”

    太陽又落了,又升,這是多少號,星期幾,幾點鐘,她已經分不清楚,只記得上一針打過,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打過針了,可怎麼辦?

    可怎麼辦?

    周麗已經迅速在最短的時間內瘦下去,形同枯槁,她草草收拾了一下,低著頭一路撞了出去。

    跌跌撞撞的找到那條的巷子,烏棚似的屋頂,又髒又亂的地方,巷子頂端是封死的,等著那些天一直給她打針的人。

    “不要來找我了,我這裡沒貨了。”

    “怎麼可以?大哥,怎麼可以沒貨?”

    “嗯,沒有了,你去黑市上買,你小心點,別被警察盯上了,把你送進監獄去。”老闆說周麗是個沒腦子的人,有時候嚇一嚇比較頂用,還真是,有了癮不去戒還怕被警察抓,不過這臉蛋還漂亮得很,看著就讓人想立即把她摁在牆上幹了!

    不過老闆說了,歐陽妍可以強-暴,輪-殲,但這個女人不行,否則會辱了得罪不起的人的顏面,折磨她不能用那樣的方式。

    所以前段時間即使看著這女人真是漂亮得想立刻把她上了,想想也算了,老闆說了不能干的事,那就不能干。

    周麗嚇得連連點頭,縮著頭,吸了吸鼻子,揉著癢得難受的鼻尖,“我不會,我不會,黑市在哪裡?”

    “在……”大沿帽大墨鏡的男人低在周麗耳邊,輕輕說出一串地址。

    周麗找到傳說中的黑市,那些躲在角落裡的人,拿著針管往自己的手臂扎去,一邊推著液體,一邊享受的仰起頭,那樣子看著都知道有多麼的滿足,周麗有些怯怕的東張西望。

    後背被人拍了拍,“要貨?”

    轉過身一個一臉橫肉的男人眼睛放著猥瑣的光盯著她,周麗聽到有人有貨,便渴望殷切的點頭,“嗯嗯。”把手提包打開,錢包掏出來,給了幾張粉色的鈔票。

    “要錢幹什麼?”男人“嘿嘿”的笑了兩聲,“你比這幾張錢值錢多了。”

    “你跟著我,我就給你用不完的貨,怎麼樣?”

    周麗退了一步,“我問別人買。”

    “哈哈,你看看這裡有沒有人也賣給你。”

    周圍的人包括在地上已經注射好的人,都開始奇怪的笑了起來。

    周麗已經忍不住的哆嗦了,她已經受不了沒有毒0品的滋味了,她已經忍到了極限,便拉住男人的臂,有些恍惚道,“你給我東西,想怎麼都可以。”

    被壓在簡陋破舊的*上,無論男人怎麼換姿勢,周麗都麻木得一點反映也沒有,便乞求道,“你先給我東西吧,我難受。”

    “艹!**幾聲給老子聽聽!不然不給你!”

    周麗便乾澀的叫幾聲。一點情緒也沒有,這可大大打擊了男人的自尊心,一耳光甩過去,周麗嘴角被扇出了血卻渾然不覺,只想快點把毒品推進身體裡。

    男人見她這副死樣子乾脆拉開抽屜,扔出一小包東西和注射器,“自己弄。”

    周麗像看到金子一下,抖著手一邊承受著男人衝擊一邊調弄,然後給自己注射……

    在這樣陰暗昏迷的空間裡,陰暗到陽光漏進來都無濟於是的空間裡,周麗終於在毒=品推入體內後感受到了天空爆了美麗的煙花,人生最快樂的事情便是這個時候了吧……

    .........................................

    “老闆,時間差不多了吧?可以送狗窩去嗎?”

    “哎,真沒意思,本來以為她會瘋,結果她沒瘋,在哪個角落都可以活,跟蒼蠅老鼠一樣生命力頑強得很,一點廉恥心也沒有。”

    “老闆,跟吸=毒的人談廉恥心,好像不太合適。”

    “還是弄死吧,吸-毒弄到最後還是給人惹麻煩,死了乾淨。”莊亦辰沒把周麗的事告訴江釗,沒必要,這次就算江釗要從他手下搶人,他也要弄死那個女人,禍害。

    “行,這折騰兩天就送過去,我讓鬍子把那邊攝像頭處理了,車牌號和時間都選好,就去處理。”

    “好。”

    ................................................................................................

    心理師給江釗分析或者病人潛意識裡把自己封閉了,把自己鎖進了一個圈子裡,才會選擇逃避,不面對……

    輸液也是少量了,每天上午一個小時,晚上一個小時的時間輸液。

    這都五月了,那時候還穿著長袖,現在都穿短袖了。

    “雲朵,你醒了,我就跟你離婚。我答應你,跟你離婚,我保證絕不拖拉,絕不賴著不離……”

    “你跟了我這麼久,也給了我很多東西,、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很快樂,我覺得我得到了很多東西。所以,也別說什麼那些什麼都不要的鬼話,這樣說出去會顯得我這個男人很無能,你知道的,我好面子。我把九號公館的房子給你,贍養費的話就不給你了,你現在能賺錢,能養活自己,你覺得怎麼樣?其實我覺得你還是可以要些錢,畢竟說出去我江釗離婚連贍養費都不給前妻,真的會很丟臉。”

    “雲朵,離了婚,你就放下了是不是?你就不會覺得一個是丈夫,一個是父親了是不是?你就不會發恨的覺得是丈夫害死了父親,也不會自卑的覺得是父親拖累了丈夫是不是?”

    “你才二十歲,為什麼要想得那麼深?不過也怪不得你,換了是我,也會很難受。……好,我就依你,離吧,我已經把離婚協議書擬好了,等你來簽字。”

    江釗其實早就想得很通透,在愛情和親情面前,朵兒不願意選。在她的意識裡,愛情也許可以高於一切,但不能凌駕於親情之上,反之就算親情高於一切,也不能凌駕於愛情之上,在她的心裡,父親和丈夫是同樣重要的。

    江釗握著手裡已經起草好的兩份離婚協議書,只有短短幾行字,並不像很多夫妻離婚時幾大頁的紙張,密密麻麻的要求著夫妻雙方的義務。

    一套房子歸屬朵兒,再無別的東西。

    江釗口吻淡淡,慢慢的唸著協議書上的內容。

    念了一次,又再念一次,直到嘴裡的口水都幹了,喝了一口水,繼續唸著頂嘴乏味的離婚協議……

    夜裡,華燈如水波在夜海中蕩漾。

    朵兒所住的樓層很高,江釗把窗簾拉開,讓夜色灌進屋子裡來,*頭燈開著,離婚協議書的邊角已經被他捏破了,還捏在手裡,“你不會是嫌我給你的東西少了吧?城北那套房子還是不給你了,歐陽妍住過,我都托給中介讓賣了。”

    “你嫌少就跟我談談條件,我也總不能虧了一個女人是吧?啊?”

    “哎,我也說得累了,想睡了,雲朵兒,我可告訴你,我可是難得這麼好說話,如果你不趕緊簽字,也許明天起來,我就反悔了,你也知道的,離婚對於我來說,太沒面子了,我一個這麼好前途的人,離婚等於是個污點了,我難得大發一次慈悲,你不珍惜這個機會可不能怪我。”

    “其實你也沒那麼好,我幹嘛死賴著你不離婚?臉蛋長得也不是頂美,就是個子高點,身材好點,皮膚好點,其他的你還有什麼好?除了會做點勉強能下嚥的東西,把家裡收拾得將將就就,偶爾會耍耍寶逗我笑兩下,在*上勉強能配合我,還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我留戀的。瞧你那腦子笨得跟豬似的,虧我以前還誇你是隻狐狸,你簡直把狐狸的祖宗都給羞辱了,算了,還是以前說的,賜你叫狐狸豬吧。”

    “喂,你說你,除了會把我氣得七竅生煙,你還給我幹過什麼好事?”江釗這時候已經尚了*,拉著朵兒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巴,親了親,目光落在她的眼睫上,細細的觀察著她的反映,一副很不滿意的口吻,“哎呀,真好,要跟你離婚了。”

    頭靠在朵兒的肩頭,長吁一口氣,語氣中又帶上些興味,“喂,前妻,你說我怎麼就這麼高興呢?我發現我要重獲新生了,你要不要跟我來慶祝一下?終於可以把你甩掉了,我大喘一口氣,舒服死了,你簽了字,咱們去好好喝一杯,真是的,怎麼也得擺個百八十桌宴請一下朋友,離婚的排場一定要弄得比結婚的時候大才行,你知道的嘛,我很好面子的……”

    “喂,前妻,你說我們倆的散夥飯在哪裡吃比較好?秦宅肯定不好啦,你都不是我們家的媳婦了,怎麼可以在秦家吃飯?海月樓吧,雖然價錢挺暴-發-戶的,但是越是暴】發戶越說明有錢嘛,誰叫我有錢呢?有錢嘛就是要去貴的地方吃飯,我現在覺得跟你離婚還真是離對了,你個小氣鬼,出去點菜總是兩菜一湯,三菜一湯,一點能不體現我的實力,讓我沒面子透了。”

    女人的手還捏在自己的手心裡,她的手有常人的溫度,亦是暖暖的,窩在鼻尖上,深深的吸著她手上皮膚的味道,那味道刺鼻得很,很酸似的,酸得人很不舒服,酸味重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胸腔裡翻湧著的是那些言中由衷的浪潮,穩了穩心神,繼續擺著臭臭的架子說,“所以散夥飯的菜,我來點,點貴的,反正我有的是錢,花都花不光,你是不是有那麼點後悔了?我這麼有錢,會有很多女人喜歡的,且不說看上我的地位和皮相的,光喜歡我的錢的女人都會有很多,你要是跟我離了婚,怕不怕我被別的女人搶走了?不怕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我單身的消息一公佈出去,身價馬上就漲了,到時候只怕是家裡門檻都要被踩破了。”

    “你知道曾婷婷吧?雖然後來不來纏我,聽說前段時間訂了婚,但是如果她聽說我離婚了,肯定從訂婚宴上跑出來跟我求婚,你信不信?要不然咱們賭一把,賭一萬塊吧,你太窮了,賭小一點。”

    “雲朵~”把女人的手抵在自己的額心,再也說不下去,眼淚淌過鼻樑,經過另一隻眼睛,落在枕頭上,濕了一灘,長長的嘆了一聲,“雲朵,做人不能這麼過份的,我什麼都答應了,你說是不是?你要離就離,到底還想怎麼樣?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負,現在能欺負我了,你就玩命的欺負我?你鬧過一次就夠了,上次出車禍的時候嚇得我還不夠嗎?你已經欠了我這麼多,你好意思再繼續欠我嗎?讓我為你付出得越多,你便欠我越多,不是嗎?這些債,你怎麼還?”

    “哎,你一定說,你為我擋了一槍,該還的都還了吧?”

    “好好好,都還了還不行嗎?兩不相欠了,真的,雲朵,兩不相欠了,過去那些我為你做的事,你用一條命還給了我,夠了,真的,換誰身上都夠,你不用再那麼自卑覺得一直都是你在欠我,真的,你還夠了,我們兩不相欠了,這樣你輕鬆了嗎?輕鬆了沒有?”

    江釗說到很晚,說到眼皮子再也掀不起來,終於睡著了。

    翌日清晨,江釗是被放水的聲音驚醒的,衛生間!

    江釗猛的坐起來!

    *上沒有人!

    *頭櫃上離婚協議書上赫然有簽字筆的痕跡--“雲朵兒”。

    ......《莊婭》的狗血番外【簡介】先貼上來。

    她和他在背地裡苟且了四年,他終於送了她一場盛世婚禮。

    然而新婚不到一月,他便扔她一張巨額支票強制離婚。

    一年後,她在異鄉生下一個女嬰。

    ==

    再次重逢

    他眸光冷戾,"如果想你在外面生的那個小雜種活命,就給我也生個孩子!"

    她為了女兒簽下一紙生子協議。

    然而一年後,小腹依舊平平,她義憤填膺的拿著體檢報告單狠狠砸向他:"姓莊的!你明明做了節育手術不能生育,卻叫我給你生孩子!"

    他回望她一眼,細長勾魂的眸子噙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那有什麼關係?生不出我的孩子,你到死都只能死在我跟前!"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56
216:結局篇:輪迴裡再遇你(1)
    那些筆畫一條條纖細無力,她的字一向寫得不好看,他還嘲笑過她這麼大個中國人,中國字卻寫得如此難看,軟趴趴的,像一個人沒有骨架更沒有精氣神。

    她卻總是說現在人都用電腦,誰要字寫得那麼好看?

    可她每每看到他隨手做的一些工作筆記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讚歎,“天,你這些字練了多少年啊?怎麼會寫得這樣好看?好喜歡,好喜歡。”

    江釗笑了笑,看到紙張上方頂端的“離婚協議書”便笑得越來苦澀了,她其實聽得到,她其實也覺得離婚是一種出路,她其實就是以後都不想再面對他們的婚姻,哪怕她愛他可以在千均一發的時候放棄自己的命。

    或許她需要的不僅僅是逃避,更多的是時間。

    衛生間的水聲潺潺而來,讓他瞬間清醒,快速的趿上拖鞋,奔到衛生間的時候,推門而入,她正裸著身=體在洗著澡,噴頭的水放得很小,洗得很小心,估計是怕碰到背後。

    “我來幫你……”

    她沒有一絲不好意思,只是背對著他,淡然的說,“哦,好,也不知道後面傷好了些沒有,是不是不能沾水。”

    “一點點,我把後腰的給你沖了,上面的,等會擰毛巾擦一下,這樣就不會碰到傷口了。”

    “嗯,倒是感覺不到傷口痛了。”

    “因為都這麼長時間了,也差不多好了,只是畢竟傷得嚴重,不要過度的用力,否則有傷的地方還是會疼。”

    若換了從前,在這樣的時候江釗一定會忍不住把正洗著澡的女人推倒在牆上大干一番事業,可這時候,他不帶著一丁點欲0望替她沖洗,她也眉目淡淡的任著他的手在她後背的皮膚上輕輕搓洗。

    心裡那份悸動,兩人都深深的隱藏在心底。

    江釗有些猶豫,目光落在她後腰,瘦得可以看見脊柱骨,有些心疼的指尖放在那裡,慢慢的撫了撫,“雲朵,離婚的事,不告訴家裡人,行嗎?”

    “……好。”

    見朵兒應下後,又笑了笑,“嗯,你知道的,我很要面子的。”

    “那不大擺百八十桌慶祝了嗎?”

    江釗眼睛亮了亮,“呵,擺啊,等我空了,就開個分手宴,怎麼樣?”

    朵兒撲哧一笑,“當然了,這樣才能證明你有錢,最好是流水宴,管他是誰都可以來吃,吃個三天三夜,怎麼樣?”

    “好主意。”

    ..............................................

    周麗得知新的毒=品在一處農家樂,其他的東西她已經不太記得住,但是她需要的東西,她記得很清楚。。

    夜已經靜得只能聽見一些此起彼伏的蟲鳴的聲音,這種靜讓人害怕。

    周麗伏在鐵柵欄後面的草叢裡,已入五月天,蚊蟲囂張,但她一點也不覺得疼癢,任那些東西咬著自己。

    一直記得那人的囑咐,“千萬別讓人工人發現了,畢竟這種地方交易毒=品,肯定要舉報,但是也只有這種地方不容易被人發現。等你發現大家都睡了,就拉開柵欄左邊的鐵門,進去等著,學兩聲鳥叫,就有人把東西給你。那裡有狗,不用怕,是鎖了的,傷不到你。”

    周麗再一次相信了,所以她聽到有狗叫的聲音,也根本不怕。

    可接下來的噩夢成了她心底永遠的魔。

    狼狗的兇猛和瘋狂都讓周麗突然從毒-癮的邊緣拉了回來,手臂被突然扯住,好像鋼釘突然釘進她的手臂了,痛不欲生!

    周麗再也忍不住,瘋狂大叫,“救命啊!”

    她跑不動,只聽到不止一條野獸,兇猛的扯崩著鐵鏈,瘋狂的朝她奔來,吠聲宏徹有力!令人心驚膽顫!

    身子已經軟得跑不動,腿又被扯住,“救命啊!救命啊!”

    她本就瘦得一把柴,可是那狼狗卻像是孔武有力的大漢,扯住她的手臂和腿,甩著頭,連著她整個人都被甩了起來,悽慘大喊,“救命!” 她已經聽不清自己的聲音是害怕還是絕望。

    只知道這一刻她才深刻的體會到了痛,是真的痛。

    她已經很久不知道什麼是痛了。

    她能聽見一塊肉從手臂上撕了下來,小腿上大腿上也被撕下一塊肉。

    本來痛感已經消失了,她感覺自己要死了,就在這時,臉上突然一痛,她神識瞬間恢復!

    臉!

    她的臉!

    “啊!啊!”她突然伸出空著的手去打咬住她的臉的狼狗的頭,毛毛的觸感,她似乎打到了它的牙齒。這是她最勇敢的一次反擊,之前都是怕,可是她的臉!

    狼狗被惹得一怒,用力咬住,甩頭一扯,“哧!”

    “啊!”感受到左臉上生生扯下的一塊肉,周麗終於覺得自己無力承受,眼前的事物全黑了……

    燈亮了起來,農家樂所有的燈光都陸續亮了起來!因為狗叫聲和救命的聲音太過激烈。

    當老闆衝出來看到三條狼正在撕扯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的時候,大驚!“快!出人命了!”

    狼狗對於這種葷腥欲罷不能,主人拿著棍子沖上去大喝大吼動用武力,又讓人扔上活雞丟過去才把狼狗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工作人員趕緊把周麗拖出柵欄。

    “老闆,人還有氣兒!”

    “快,送醫院,立即讓打針,TMD,這是要出人命了!這TM大晚上的跑到狗苑裡來,是腦子搭錯線了嗎?”

    ................................

    兩日後的夜,準時到來。

    莊亦辰對於這個結果很不滿意,電話裡也抑制不住他的怒意,“混帳!居然讓人送醫院了,還搶救過來了?”

    “老闆,農家樂現在也怕惹上官司,所以一直出錢在救治,而且這事情鬧得動靜挺大,當時目擊者很多,還有人報了電視台,為了這事還專門做了一期節目,關於養狗的安全隱患,您看,這事情這事情要不要停一停?”

    “停!但等她出院就給我弄乾淨。”現在江釗也要領著朵兒出院了,他不能把這個麻煩扔給江釗,必須處理掉。

    “好。”

    “莊亦辰,幫我一個忙!”女人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

    “哦。”莊亦辰掛了電話,朝著樓上的衣帽間走去。

    小婭的衣帽間很大,比主臥還要大,主臥的衣櫃裡放著的衣服都是平時穿的,樓上的衣帽間都是她自己做的衣服,或者是些買來的很貴的禮服。

    此時正對著鏡子拉著衣服的胸口,噘著嘴。

    “怎麼了?”莊亦辰已經進了房間,看到面前一片華澤的背正對著他,妖異的紅裙,襯得她雪膚如玉,可是看著裙子的款式,抹胸,細腰,齊裸的長擺,不由得皺了皺眉,他不會以為他們這是要去哪裡參加晚宴,因為他從來沒有帶她去參加過任何宴會,“你晚上要去哪?”

    “哎呀,快幫我拉上拉鏈。”感覺到束身的裙身越來越緊的包裹起自己,知道身後的男人正在替她拉拉鏈,“我媽啦,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我得去應付一下,我媽說那人只喜歡劉若英那種淡淡的桅子花一樣的女人,所以我弄得豔一點,他一准看不上我。”

    莊亦辰的手突然用力往上一拉,然後捏住女人的肩,反身一扯,讓這個女人面對自己,還沒穿高跟鞋,便捏起她的下頜,讓她抬頭與他對視,妖冶的妝容,雖然掃粉描眉,卻因皮膚細膩,粉上得自然而貼合。不像那些女人一化了妝,整個臉都不能近看。

    她睫毛本來就卷濃長,這時候刷了拉長的睫毛膏,像兩把誇張的扇子,煙燻似的妝,眼線的尾端化得勾了起來。

    唇上塗了妖嬈豔紅唇膏。

    豔紅的裙,豔紅的唇,嫵媚的眉眼,真妖!

    他從來不喜歡她化濃妝,太俗氣,可是她這樣雖妖卻不俗氣。

    這女人把自己化得像個蘇妲己一樣,她確定這是去讓別人看不上她的?

    放開了她, “又是相親?”

    她轉身對著鏡子又照了照,然後從首飾盒裡取出一條鑽石的項鏈戴在脖子上,把天鵝般的頸子伸了伸,摸著脖子上的項鏈,看是否搭配,“嗯,難道我跟我媽說不去嗎?”

    莊亦辰的眉又輕輕一擰,“如果我說不準去呢?”

    “你不怕我媽住過來賴在這裡賴到把我嫁出去為止?”

    “你才二十五歲,為什麼這麼早想著要嫁人?”

    “你以為我想嫁?我又不缺男人,我媽說是她缺女婿,走個過場嘛。”

    “走過場打扮得這麼認真?”莊亦辰想把臉上的妝給她揉花了去。

    “哪有認真?我媽說那人喜歡淡淡如水的女人,我就反其道而行之,難道你要我打扮得清純些去迎合那人的口味?”

    莊亦辰轉身走出房間,帶著一股子莫名的火氣……

    小婭聽到腳步聲在樓梯上慢慢的消失,肩也耷了下來,感覺嘴裡有些苦,這個男人,到底想要什麼?

    ................................

    江釗偷偷的帶著朵兒溜出醫院,與其說是偷偷,不如說是跟醫院串通好的。

    朵兒已經可以出院,江釗卻跟醫生說就說還要再觀察。

    沒醒的人睡在醫院沒感覺,可對於一個行動已然自由的人來說,這實在是一種折磨。

    於是江釗便順理成章的帶著朵兒溜出了醫院。

    “五月的海城真是舒服得很,不冷又不熱,是不是?”江釗問。

    “對啊,晚上的風吹得真舒服。”朵兒舒服的展著雙臂,走到路上感覺很愜意。

    “你餓了嗎?我們去吃點東西?”

    “我想吃刺身,好嗎?”

    “呃……”這個江釗可不敢答應她,“煮熟 了好不好?”

    “那吃水煮魚?”

    “呃……”江釗嘴角抽了一下,她好像還不能吃得太刺激的東西,“不放辣好不好?”

    “那吃花椒魚?”

    “呃……” 這女人故意跟他作對?

    “嗯?”

    “……嗯,那個,吃清蒸的魚好不好?”

    “去最貴的地方吃,這樣才會彰顯你財大氣粗的實力,點兩份,吃一份扔一份?”

    “好啊,我也想法暴=發戶,那你什麼時候請我吃?”

    “隨時可以啊,我可不會去那種地方請你吃。”

    “我去你家,你做給我吃就行了。行吧?”

    “行啊。”朵兒很痛快的答應。

    兩人沒有開車,一路走著,邊走邊找哪裡有高檔的飯店,江釗覺得其實這樣也好,朵兒再也不用在他面前表現出一副唯唯諾諾討好的方式,反倒是他想著辦法討好她了。

    她終於輕鬆了嗎?

    像現在這樣說到高興的時候,便轉一個圈,路燈下她的笑容像白天的陽光一樣,讓路燈都黯然失色,終於沒有那些狗0腿小心的笑容了。

    她的黑色的頭髮還在繼續長著,他還保留著她一束頭髮,那時候枯草一樣的頭髮,比現在長多了。

    日子其實過得很快。

    朵兒醒了之後就打電話舞蹈室,問電視台的進度,一切都好。

    在這個過程中,誰也不知道她是受傷住院,連小婭都以為她是出國玩去了,還打電話給江釗,罵江釗混蛋,居然不讓他老婆跟她聯繫。

    槍擊案沒有找到凶手。

    歐陽妍被輪-殲,自殺。

    莊亦辰斬斷線索的手段自有一套,沒有人把這兩件的事聯繫到一起,自然也不會有人去想歐陽妍的事是因為江釗的報復和莊亦辰的配合。

    取名叫“維也納”的西餐廳,如它的名字一樣金碧輝煌,最後朵兒說想吃牛排,便把位置訂到了這裡。

    三樓是包間,朵兒現在不用再將就江釗的喜好,所以,她想坐大廳。

    一樓二樓都是大廳。

    可是聽說整個二樓都被包下來了,他們只能在一樓。

    朵兒喜歡在那種寬大敞亮的地方吃飯,感覺自己在陽光下,沒有什麼見不得人。

    而小婭喜歡靠窗的習慣也一直沒有變過。

    維也納的樓層並不高,但是樓外花園面積很大,所以窗外的風景落眼,竟比高樓俯瞰而下的風景更迷人。

    尤其五月的天,花團錦簇,女人難有不愛象徵浪漫的花屋。

    二樓雖然被包下,但是朵兒還是聞到了整個餐廳裡的玫瑰香氣,是自然的花香,並非香料調製而成的混和味道。

    有人竊竊私語,“哇,求婚啊,知道嗎?”

    “好浪漫,二樓全是花海,全部的玫瑰,天哪~!”

    “很大的鑽戒!”

    “男的很帥,真的,就是康家那個公子。”

    “ 女的是邱小婭,就是很有名的那個設計師。太般配了,邱小婭今天穿得很漂亮,紅色的禮服,妝也化得很漂亮,跟今天這氣氛真是太般配了。”

    朵兒在衛生間裡掬水潑臉,聽到這樣的議論,不免一驚。

    慌慌的走出衛生間,踩著厚厚的地毯,一路快走去找江釗。

    “二樓是康以雲包下來的,他向小婭求婚!”

    江釗坐在朵兒對面,看到朵兒一臉的疑惑,自己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沒有跟莊亦辰聯繫,所以莊亦辰和邱小婭的事,他也不清楚,“你從哪裡聽來的八卦 ?”

    “衛生間啊,我剛剛不是去洗臉嗎?一不小心就聽到了。好像是二樓的服務生在說的,不像是假的,我想上去看看。”

    “去看什麼?萬一不是,等會惹麻煩。”

    江釗坐的位置雖然不是正對大門,但是也可以看到大門那裡的一切,正好抬眼看到高大如牆的大門被服務員拉開,門扇中迎來的男人穿著隨意的棉麻黑色襯衣,休閒的褲子和鞋子。

    江釗知道莊亦辰出來的話一定不會穿得這麼隨意,很顯然要不然是家,要不然是在哪裡玩趕過來,否則赴約吃飯一定跟他一樣,西裝傍身,大家都想獲得別人的尊重,所以穿衣上也必須給別人尊重。

    雖然是休閒的打扮,但黑色的霸氣,莊亦辰穿在身上,顯露無遺。

    難道他們兩人今天都有了默契,所以都是穿得休閒裝?唯一不同,他穿 的白,莊亦辰穿的黑。

    可是莊亦辰的面沉如鐵,只是大步朝著通往二樓的暗朱色色地毯的超寬步梯跨去!

    江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隨著莊亦辰的腳步,站了起來!

    服務生趕緊追上去,頜著首說,“ 莊先生,莊先生,不好意思,二樓已經被包下了。如果您用餐我們坐電梯去三樓行嗎?”

    莊亦辰充耳不聞,三階並作一階往上跨去,步梯很寬,鋪著厚軟的暗朱色大花地毯像歐式的宮殿,樓面層高很高,所以步梯的數量也多,服務生有些跟得氣喘吁吁,“莊先生,莊先生!”

    莊亦辰一頓步,反過身來,便帶著一身戾氣將還未靠近服務生嚇得一縮,退了一步,支吾著,“莊、莊、莊先生,二樓、被、被包下了……”

    “滾!”莊亦辰眸色一凜,喝了一聲,嚇得服務生跌得往後一退,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天!”朵兒捂嘴驚呼。

    江釗推開自己的座椅,“雲朵,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看看,怕是要出事。”

    “阿釗……”朵兒立刻跟上江釗,往二樓奔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59
217︰結局篇︰輪迴裡再遇你(2)
    其實江釗完全可以不理會這件事,但是莊亦辰那副要殺人的樣子,身後又沒跟著,萬一沖動的做些事,那可怎麼辦?

    莊亦辰在樓道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滿鼻滿腦的玫瑰香味,整個“維也納”都被這股味道給熏得菜都不知道什麼味兒了。

    樓梯還未走完,便已然睇到曾經二樓大廳裡擺著的桌椅不知道哪裡去了。

    全是一堆一堆的玫瑰花。

    走上去才發現每一大堆玫瑰花都有大圓桌那麼大,還擺了造型,心型。

    心型?

    屁!

    整個二樓就一張小型長條桌,小婭坐著,側著身,康以雲單膝跪地,手裡拿著一個紅色珍絨面料的精緻小盒子,鑽石的光輝耀眼得很。

    肯定是耀眼的,若是不耀眼,怎麼會射得那女人睜不開眼睛?

    “木木,嫁給我吧。”

    男人取出盒子裡的鑽戒,把盒子放在桌面上,女人的手被男人溫柔握住,想把那一枚代表著一生一世的指環套進女人的纖指中……

    手中的戒指卻被突然搶過。

    一條並不優美的拋物線,流星劃過,不知所蹤,只聽到遠處一聲淡淡的響聲。

    莊亦辰扔掉了康以雲正準備套進小婭手裡的戒指,長腿抬起,一腳踢在康以雲的胸口,用力一蹬。

    康以雲整個人猝不及防的倒下去。

    小婭霍地站起來,雙眼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突然闖入的莊亦辰,心生了怯意。

    莊亦辰並不看小婭,而是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地上的正欲爬起來的穿著正式燕尾禮服的康以雲,嘴角扯了扯,將桌上紅酒,牛排,盡數往地上掃去,掃得光鮮的男人一身狼狽!

    莊亦辰看著這二人的穿著打扮就感覺體內有壓都壓不住的火勢瘋狂的蔓延,一人穿著黑色燕尾禮服,一人穿著豔紅的抹胸禮服,還騙他說什麼那人喜歡淡淡如水的女人。

    “莊亦辰!你幹什麼!”

    莊亦辰反身瞪了小婭一眼,沉聲喝道,“坐下!”

    小婭根本不敢反抗,她現在是十張嘴都說不清,根本不知道相親吃頓飯,吃成了求婚飯,也根本不知道是康以雲,如果她知道,就不會來。

    莊亦辰不去看小婭那副惹他發火的樣子,轉過身來一腳踩在康以雲的胸口,往下一跺,康以雲本就一副君子相,動起武來根本不是莊亦辰的動手,莊亦辰踩在康以雲胸口上的腳就像他此時的氣勢一樣,霸道狂妄,根本不能與之對抗,狠狠道,“姓康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莊亦辰的女人你也敢碰!”

    “莊亦辰,我有追求木木的資格!她也有選擇我的權利!”康以雲站不起來,頭上被桌上的盤子砸出了血,此時又感覺到一陣暈炫。

    “資格?呵。”莊亦辰冷哼一聲,“你的資格早就在她跟了我那一刻起,就沒了!她的權利也在那一刻沒了,你在我面前說什麼狗屁的資格和權利!我告訴你,只有我莊亦辰有資格!有權利!收起你那套鬼把戲!你要是再敢動心思想要染指我的女人!別怪我……”

    莊亦辰咬著牙說“別怪我~”後面的意思吞進肚子裡,卻又像刀子一樣從他的墨黑如夜的瞳仁了一樣殺了出來,康以雲一顫,“你以為你是誰?”

    莊亦辰諷場道,“你以後會知道我是誰!不過我勸你千萬別知道,對你沒好處!”

    江釗已經讓服務生和保安把二樓攔住不讓其他人上來,他可不想明天他們幾個人上報紙。

    “別鬧了。”江釗拉住莊亦辰,“你把小婭帶回去,鬧大沒好處。”江釗見莊亦辰的腳依舊不肯鬆開,可康以雲明顯已經受了撞擊的傷,沒了什麼力氣,便壓著聲音冷冷的睨著莊亦辰,“你想明天報紙上都出現你和康以雲搶邱小婭的新聞?”

    莊亦辰眸色一閃,卻還是不肯承認的說,“不給他點教訓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嗯,讓他知道了,也讓全海城的人知道?”江釗拍了拍莊亦辰的肩,“你先走,現在不是鬧的時候。”

    莊亦辰沉吟一陣,“好,我帶她先走。”

    “你和小婭坐電梯到車庫,不要走步梯。”江釗又跟朵兒說,“雲朵,你去開我們的車,等在地下車庫的電梯那裡,免得他們被人拍到,然後等我。”

    朵兒點點頭,趕緊去摁電梯先走一步。

    莊亦辰僵硬的說了聲,“謝謝。”拉走小婭,小婭跟不上莊亦辰的步子,她的高跟鞋不適合這樣大步子的奔跑,地上的地毯又厚又軟,感覺勾到了鞋跟,整著個往前一撲,大聲呼痛,“啊!~”

    康以雲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去追小婭,江釗把他拉住,“康少爺,不如先收拾一下儀容?”

    康以雲自慚一愣。

    莊亦辰看到小婭已經蹲了下去,堅硬如鐵的眸色沉了沉,撈起小婭抱在手裡一顛,抱得更穩些,大步往電梯走去!忿然道,“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

    四人坐在江釗的車裡,朵兒和江釗坐在前排,可這時候,小婭很想跟朵兒換一下位置。

    莊亦辰一路都不說話,只是沉著臉。

    江釗率先打破沉默,“亦辰,晚上去哪裡玩了嗎?”

    “沒有,一直在家裡。”其實一直在清風苑,他的人跟著小婭,他便在那裡翻點書打發時間,明明可以回九號公館住,可總想著她晚上的盛裝打扮,就有些不得勁,偏生彆扭的在清風苑找事做,時間也不晚,早得很。

    可是手下的電話打過來,讓他氣炸了肺,好傢伙,不是去相普通的親,是去接受求婚的!

    對方不是別人,還是康以雲!

    這女人現在膽子肥得不是一般化,以前她可不敢騙她,現在她說起謊來都不用打草稿了!

    “不如我們四個人去海月樓找個包間吃飯吧?”江釗本來就是帶朵兒出來吃飯的,這飯還沒吃好,全攪黃了。

    “不用,送我回九號公館就行了,我已經吃過飯了,估計她也吃過了。”莊亦辰口中的這個她,自然是小婭。

    小婭摸了摸肚子,她可沒吃呢,全糟蹋了。

    江釗心思一動,“那行,我跟雲朵回家去吃好了,冰箱裡弄點菜。”冰箱裡沒有菜,但是九號公館裡面有小超市,小超市裡有日常的蔬菜賣,品種雖是不全,但也很新鮮,最主要的是,可以讓朵兒做給他吃,他可幫忙打打下手。

    一想到這裡,握著真皮包裹的方向盤的手也覺得分外舒適起來,偷偷轉過臉去看一眼旁邊的女人,她也正轉過頭來看他,有點不滿的味道,他給她一個抱歉的眼神。

    “那麻煩你了,釗哥。”莊亦辰沒有注意到前排座兩人的眉目傳情,他心情不佳,道起謝來也生硬冷僵。

    江釗並不計較,知道莊亦辰今天怕是已經氣得肺都炸了,誰還不知道他這個人強勢得很,出了這樣的事,不氣才怪。

    .............................................................

    小婭被莊亦辰扔進了房間,小婭剛把鞋脫掉,整個人就被兜腰一撈,掛在男人腰側,往裡面走去,小婭頭和腳都垂向地面的方向,感覺頭沖血得很,“莊亦辰你幹什麼!”

    直接去了衛生間,水龍頭打開,小婭被放在地上的同時,頭也被摁在了水龍頭下面,莊亦辰扯了一條搭在架上晾得規整的毛巾,浸了水就往小婭的臉上揉。

    小婭被嗆進不少水,白瓷水盆裡的水也越來越滿,可是她的頭被男人用力的摁住,根本出不了水面,想叫莊亦辰的名字大罵,可張嘴就喝進一大口水。

    莊亦辰把小婭提了起來,看著她花掉的臉,可是清水根本洗不乾淨她臉上的妝容,登時又氣又怒!

    小婭看著莊亦辰噴火的雙眸,就一陣的寒,這個男人的暴力傾向這麼明顯,她以前怎麼會沒有發現?!

    整個鼻子裡都還在難受,“莊亦辰!你發神經了嗎?”

    莊亦辰不跟小婭說話,只管固住她不准動,把她壓在漱洗台邊上,伸手拿了自己的洗面奶,擠出來揉在手心裡,然後在小婭的臉上一通亂抹。

    “啊啊啊!我的眼睛!”

    洗面奶被莊亦辰揉進了小婭的眼睛。

    洗面奶不能進眼睛的常識莊亦辰知道,可他就任著小婭亂叫,洗得差不多了,又把她摁進白瓷水盆裡,水龍頭裡的水嘩嘩的放著,沖洗。

    小婭感覺自己是在被羞辱,被欺侮,這樣的男人根本就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他不懂得尊重人,從他把她摁進水盆裡這樣的動作開始,他就已經跟紳士搭不上邊了。

    小婭不再叫喊,閉著眼睛,任著這個男人提供一切可以羞辱她的方式。

    女人的頭被拉出水面,莊亦辰看著一張臉又素了,眸子裡的火苗熄滅了一些,他看到了小婭眼睛裡的反抗,可是他可以選擇無視。

    捏著女人的下頜拉起來,俯首便吻下去,他要嘗嘗,她的嘴裡有沒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可是舌頭剛伸進去,就被女人的牙齒咬住,本能的退了出來,“噝”,莊亦辰蹙了眉,在這個豪華的衛生間裡,兩人站在寬大的漱洗檯面前,頭頂是橙色的射燈,可以把小婭的皮膚照得更潤,“你咬我!”

    “嗯!咬你!”

    胸口裡翻湧的氣流把胸腔頂得起伏越來越大,莊亦辰的目光落在小婭的嘴上,然後往下,是可以輕輕一抬就讓她高傲的下巴,優美弧度的脖子,漂亮的鎖骨,項鏈?晚禮服?

    紅豔似火的晚禮服的顏色映在他的瞳仁裡面,就是兩簇燒得正旺的火源,大籲一口長氣,一咬牙伸手過去,撕扯她的裙子。

    空氣中全是“哧~”“哧拉~”的聲音,一直到沒有聲音。

    “莊亦辰!你混蛋!你把我當什麼!我恨你!恨你!”小婭覺得此時的自己像一個不被尊重的妓=女,她蹲在門邊,把頭埋在自己的雙膝之間,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靠跟男人睡覺上的位,可她跟了他四年,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感覺自己像個妓=女。一個任人欺凌羞辱的妓-女。

    可是她沒有哭,她討厭動不動就流眼淚的女人,她只是心痛得流不出來眼淚……

    地上一堆紅色的面料,小婭的胸貼被扔到了地上,內=褲被扯掉,項鏈也扔了,整個人被扒得精光,莊亦辰把地上那些令他礙眼的東西全踢到垃圾桶邊,然後把光裸的小婭抱出衛生間,這個過程,他也很不舒服,也很壓抑。

    把小婭扔進他的*裡,絲毯包住她的身子,他壓上去,沉聲說,“邱小妖!我脫光你,不是想上你,你不要一次次的挑戰我的忍耐力,上次我就跟你說過,康以雲,你給我離他遠點!”

    “我把你當什麼?我把你當我的女人!”

    蓋在絲毯下的身子,一顫~

    ................................................................

    江釗的晚飯很豐盛,三菜一湯,他很久沒有吃過兩碗飯了,這樣一頓飯,吃得他很是饜足。

    江釗收拾好碗筷,從廚房裡出來,朵兒正吃著哈蜜瓜,“江釗,我晚上還是回醫院去住吧,醫生怕是要找我了。”

    江釗指了指自己的後背,朵兒便把哈蜜瓜扔在嘴裡,跑過去把江釗身後的圍裙結打開,替他脫掉。

    “沒事,我剛打過電話過去,醫生說,明天過去也是一樣,因為我跟他說你出來這麼長時間,沒有別的反應。”

    “真的?”

    “嗯,對了,雲小姐,記住啊,我們離婚的事,別宣揚出去啊布。”

    朵兒小雞啄米的點頭,“嗯,沒事,放心吧,江先生,我會保守秘密的。”

    江釗看著朵兒笑眯了眼的樣子,這女人的反映可真讓人心寒,離婚的事就讓她這麼高興嗎?“我可不信你,不知道誰以前威脅我說,自己是大嘴巴。”

    朵兒想起那夜遇到劫匪,想讓江釗帶她走出巷子,可謂是用盡了手段,“那不是偶爾的嘛,總不能時時都那樣。”

    “我睡司傑的房間,你一個人睡樓上,過幾天我準備一下,就搬出去。”

    朵兒心裡一澀,“好……江釗,謝謝你。”

    “謝什麼?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

    “謝謝你能體諒到我。”

    “我本來就該體諒你,你關心我,我關心你,都是應該的,是不是?”

    朵兒點點頭。

    那是一種習慣!

    不談情,不說愛,只說那些應該說的事。

    一個星期後,周麗發瘋無法控制,只能送進瘋人院,朵兒去看過兩次,次次周麗捂著臉在撞牆,只要有人去看她,她就撞牆,撞得頭破血流,說她的臉見不了人了,見不了人了。

    戒毒的時候說是沒人敢靠近她,打人,咬人,次次折磨得體無完膚才行,朵兒看到這樣的母親,也不再糾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

    後來發現,興許真的是偏心,若父親變成這樣,她一定會心痛死。

    可是母親變成這樣,她盡然惡毒的覺得這是一種解脫。

    朵兒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忙碌的朵兒總是纏著小婭,“小婭姐,快幫幫我,你說這樣的曲目,配單邊開衩的旗袍款式,會不會更好?”

    “我覺得膝蓋以上的旗袍單邊開衩會很好,因為女伴的腿非常漂亮。”

    小婭知道這本來就是一檔娛樂性節目,曲目很多都是很多大眾都喜歡的,這首曲又是很濃的中國風,朵兒的想法很好,“朵兒,你是想搶我飯碗了嗎?”

    “怎麼可能?我又畫不來手稿,又做不來樣衣,你想太多了。”

    兩人正說著,朵兒的手機響起來,號碼陌生,“喂?”接起來問了一聲。

    “朵兒姐姐。”

    “柳柳?怎麼換了電話號碼?”朵兒有些欣喜的站起來,怪不得這麼久也聯繫不上,原來換了電話。

    “嗯,是我,有些不方便就換了號碼。”輕絮的聲音有些輕,“你最近好嗎?”

    “我很好,柳柳,你身體好了嗎?”

    輕絮沉吟了一陣,聲音不似從前那般甜得乾脆,帶著些暗沉,“我都好了。我想請你和釗姐夫吃飯。什麼時間你們有空?”

    “晚上吧,我問一下江釗,他不一定有空。”朵兒不敢妄自替江釗答應下飯局,而且閔家敗落,輕絮找江釗,真想不出來有什麼事。

    “好,你就跟他說我想請他吃飯,他應該不會拒絕的。”輕絮說這話的時候,並不自信。

    但是如輕絮所說,朵兒把輕絮的話複述了,江釗便答應下來這個飯局。

    還記得當初輕絮車禍醒來之後,他去看輕絮的情景,他跟她承諾的那些話,他都記得,輕絮或許也沒有忘記,有些債總是要還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59
218:結局篇:輪迴裡再遇你(3)
    江釗讓朵兒不要一起去了,因為有些話,想找輕絮單獨談。

    朵兒本來就忙得不可開交,江釗這樣一說,便也應了下來。

    海月樓的小包間,只坐著江釗和輕絮兩人,如江釗所料,輕絮開門見山,精神看起來並不太好,頭微微垂著,沒了以往的朝氣,聲音也不再清脆,“釗姐夫,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嗎?”

    “嗯,記得,你開口就是,只要是我能力範圍以內。”江釗沒有看到輕絮還好,一看到輕絮,總覺得這女孩所受的罪都是不該的,兩次受傷,他都有責任。

    輕絮抬眼看著江釗,“其實我覺得我挺不是東西的,明明當初救朵兒姐姐的時候,沒有想過要問你要回報,我是真沒有想過。”

    輕絮的言辭和聲音中有很深的無奈和自輕,好似這樣的舉動讓她覺得丟人,“可現在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找不到人幫忙,猶豫了這麼久,只能把這件事拿出來找你……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弄到現在被我弄得有些骯髒了。”

    說到“骯髒”二字,輕絮微微蹙眉,似有厭惡。

    “柳柳,你沒必要這樣想,即使你跟我提了條件,也不影響你是個好女孩的本質。”江釗心思翻轉間,已猜了個大概,雖然他討厭閔之寒,但如他所說,他一直都覺得輕絮是個好女孩……

    輕絮淡淡的看著江釗,眸子裡有清澈純和的光亮,“閔宏生現在被定了罪,只是被判了刑,好在閔家債務不是那麼嚴重,所以倒也還能過過。可是閔之寒最近惹了些事……他惹了官司,他媽媽說他是被陷害的……閔宏生交待過,叫我看著他,別讓他惹事,閔家就這麼一個兒子。”

    江釗亦是淡淡的笑了笑,“閔之寒的事,你想替他求情?”

    須臾,輕絮緩緩點下頭,“嗯。”

    “可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他。”

    “閔宏生說,我和閔之寒都流著他的血。”輕絮輕輕的吸了吸鼻子。

    江釗看著桌上的菜,兩人都沒有動筷,拿著面前的餐茶,兀自喝了一口,看到輕絮 這個樣子,他想到了曾經的朵兒。

    其實在輕絮救過朵兒一命之後,他就沒有想過再給閔之寒下套, 可閔之寒不識抬舉,跑到朵兒的舞蹈室去招惹她,他若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又怎麼可以?

    閔之寒讓江釗的不舒服的勁,不壓於恩佑,而恩佑的長期蟄伏又讓他找不到任何破綻,所以在閔之寒挑到他神經的時候,就有些報復性反彈,走-私人!是早就想好的路子。只不過晚點用上而已。

    可這些私人恩怨,竟在輕絮突然發紅的眼睛裡讓他長吐了口氣,問她,“如果是被陷害,要證據的,你有證據嗎?”

    輕絮訝然一瞬,忽道,“那釗姐夫給我講講要怎麼找證據?我不懂,但可以試試。”

    “柳柳,閔之寒不會領你的情。”江釗蹙著眉,想著那時候輕絮在肺部被肋骨插進去住院,閔之寒根本都不去看她,後來傷得那麼重,閔之寒也沒有皺過一下眉頭,仿似巴不得她死了一樣。

    輕絮垂目盯著面前淡黃色的餐茶,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自艾,“可是他姓閔,閔宏生的家還沒有敗掉,以後還得靠他撐著,閔宏生的罪,我知道沒辦法了,只能想辦法好好改造,爭取減刑,但如果閔之寒也進去了,閔家就真的完蛋了,閔宏生這一輩子的心血,就完了。”

    江釗輕嘆,輕絮都是叫著名字,可他看得出來,她很想說閔宏生是她爸爸,她的行動已經證明了,“他如果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男人總是成熟得晚,我媽媽說的。”輕絮聲音微有一哽。

    “我記得閔宏生給了你不少閔氏的股份,你可以把閔家撐起來,不一定要靠閔之寒,不懂的,我可以幫你請顧問。”

    輕絮搖搖頭,“我永遠都姓柳,即便有閔氏的股份,我也不會改姓,閔家以後都是閔之寒的,我不想要。媽媽沒留給我什麼東西,唯有這個姓氏了……”

    江釗能看輕絮的肩膀抑制不住的發抖,這些女孩兒,哎,“嗯,把他撈不出來是不是?”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人操作的,撈出來並不難。

    輕絮眼裡一亮,忙不迭地點頭,“是。”

    “行。吃飯吧,這事情別讓你朵兒姐姐知道了。” 好不容易平等的關係,不想給她造成那些虧欠的心理。

    “謝謝你,釗姐夫。”

    輕絮從頭至尾都沒有發現,江釗對“釗姐夫”三個字,很是喜歡。

    ................................................................

    六月,夏炎赤熱。

    節目組找到所有參賽即幕後工作者開會,大致的會議內容就是,收視率了得,快要進入決賽了,台裡想要把收視點再創一個新高,想做一個不一樣的模式。

    想找一處外景進行決賽的賽場地。

    而決賽地的選定,又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把國內幾個風景好,又是兄弟台有聯繫的景區提供出來,讓觀眾發短信,打電話選,短信一塊錢一條,最後選定的地方,是票數最多的地方。

    所以有人都以為會是海濱城市會被選出來,畢竟現在是盛夏,有海有沙灘有比基尼的地方能感受到激情,可最後選出來的地方卻是呼倫貝爾大草原。

    服裝,燈光,導師,都要參加,除非身體不適的。

    每個人都做了身體檢查,朵兒原本以為自己受過傷,不能參加,可沒有想到,檢查後,自己的身體狀況卻是良好。

    小婭很興奮的抱著朵兒,“哎喲喂,太好了,太想找個理由離開海城這個鬼地方了,這次可是一個好機會,朵兒,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

    “你幹嘛,又不自在了?海城怎麼著你了?”

    “哪有,我就是不想對著莊亦辰那個混蛋。”小婭覺得跟莊亦辰越來越沒有辦法溝通,雖然以前他們就沒有溝通,可是在床上溝通的情況還很良好,現在她總是找著理由和藉口拒絕他,不喜歡他碰她,討厭他對她的不尊重。

    “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嗯,你要跟江釗商量一下嗎?”

    “當然要。”朵兒覺得雖然兩個人離了婚,已經不住在一起了,但江釗還是有任何事都要跟她說,並且每天都要問她幹了些什麼,習慣了,如果不把行蹤告訴他,會很不習慣。

    “那你回去跟他商量,一定想辦法讓他答應。”

    “我只要身體沒問題,他不會反對的。”朵兒很自信的笑彎了眼睛,兩彎月牙,幸福的掛在她的臉上。

    江釗沒了以前的強勢和霸道,幾乎不會對她所做事提出質疑,這種感覺太輕鬆。

    車子往九號公館開去,藍牙耳機掛在耳朵上,把台裡的決定和自己的身體情況都如實告訴了江釗。

    江釗聽著朵兒的陳述,自是欣喜,“好啊,還可以出去玩玩,別把自己搞得太累,我估計這幾天忙完,也會去那裡出差,說不定還能碰到。”出什麼勞什子的差,分明就是已經在動心思安排手裡的工作,準備去找老婆了。

    “真的?哎呀,我本來還說讓你幫我接一下司傑。”

    “沒事,秦家又不知道我們離了婚,我會跟管家說的。”

    “爺,您可真好,奴婢千恩萬謝。”

    “哈哈,又來了,開車小心點,別打電話了。”

    ...................................................

    是夜,席宅

    恩佑身著簡單的白色家居服,一身清淡無爭的在畫室裡慢悠悠的看著自己過去的作品,有些已經殘破,雖有遺憾,卻還算滿意。。

    雖然手已經不能再畫畫,可是那些曾經的東西印在腦子裡很是清晰。

    走到窗戶邊,望著當空那輪彎月,摸著自己的那顆心臟,輕輕闔上眼睛,也還不知道能跳動多久,也許一年,也許兩年……

    那些什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話,其實都是騙人的。

    還好他早早的發現自己無法跟她白首不相離,命運無法預估他的軌跡,卻能肯定他的結局。

    還好自己並沒有做出一些讓她反感的事,就算有一天自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她興許還會記得,哦,原來以前有個男孩叫席恩佑,在那條藝術街畫了那麼久的畫,颳風下雨從不曾斷過,他一定是很認真的追求自己喜歡的藝術。

    她說,他是童話裡的王子。

    原來王子的身邊不一定有公主。

    雖然王子的身邊沒有公主,可是公主住在王子的心裡。

    恩佑眨幹了眼裡的水氣,有些渴,他走出去。

    想去看看爺爺休息了沒有,腳上的拖鞋軟而無聲,步上樓梯,又輕又淺。

    書房外聽著書房內的聲音,不豁亮,卻清楚的能感受到講電話人的厲聲厲氣,“沒用的東西!這些人也好意思開價,沒做乾淨,還要我找人去做他們斷尾巴!”

    恩佑略一皺眉,推門進去,輕聲問,“ 爺爺,又出了什麼事了?”

    席振天一驚, 慌忙掛了電話,忽地收上厲色,和藹道,“恩佑,你上樓來幹什麼?現在你不是該在畫室裡的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59
219:結局篇:輪迴裡再遇你(4)
    “哦,想上來看看爺爺是不是在忙。”恩佑已經把席振天說的較為嚴重的話聽了進去,頗為擔心,“爺爺,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什麼事情需要做,卻沒有做乾淨?”恩佑知道家裡的背景,心下緊張。

    席振天看見恩佑的探究和關切,拍了拍他的肩,往外走去,扯開話題,“ 這段時間心情有沒有好些?”

    “挺好的。”

    “好就行,沒有過不去的坎。”。

    “其實很多坎都過不去。”

    “不會,爺爺會給你剷平!”席振天漫不經心的說道,而恩佑卻為之一震!

    ..........................................................

    雖然心裡想像過草原的樣子,可是當真到了時候,朵兒和小婭還是被眼前的景緻驚呆了。

    放眼望去,是一望無垠的綠,星星點點的碎花點綴其中。

    一 望無垠的藍,天上的雲像毛筆狂放不羈的在宣紙上甩上一撇一納,又像少女頭上的紗巾,飛起來,透明的只能看到淡淡的白。

    那天空真是藍得透著心裡都跟著幹淨了。

    風吹過來,沒有灰塵的味道,沒有尾氣的味道,只有青草的味兒,野花的香。

    小婭抱著朵兒在地上打滾,“朵兒,朵兒,喜歡這裡,喜歡得很。”

    “小婭姐,別瘋了,你矜持一點,你是大設計師,節目組好多人呢。”

    小婭鬆開朵兒,躺在地上,雙手枕著頭,扶了扶防陽光的墨鏡,望著天空,“我不矜持的事海城人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哎,你說節目組怎麼會選這麼個地方,這還讓人哪有心思拍什麼片子啊。”

    “不是有兄弟台在這邊嘛,方便,你看我們一來,氈房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多方便,地方也選得好,這邊有水源。”

    朵兒閉著眼睛,只是把知道的跟小婭說,其實她知道的小婭也清楚,只是找不到話講,有些想江釗了,他說會來這邊出差,到底哪天來?

    “喂,想什麼呢?”小婭伸腿碰了碰邊上的朵兒。

    “小婭姐,你來到這樣一個跟海城完全不搭邊的地方會不會想莊亦辰?”

    小婭嗤了一聲,道,“我為什麼要想他?巴不得離他遠遠的,他是個BT,你不知道吧?” 那個死BT。

    “呵。”朵兒臉上的墨鏡擋住白晃晃的日光和紫外線,眼睛在墨鏡下是閉著的,輕嘆道,“就你那天跟康以雲的事如果發生在我身上,江釗也得刺激成個BT。”朵兒可沒覺得自己誇張了,當初江釗可沒少鬧過,不是恩佑就是閔之寒,還咬她!還跟恩佑打架!

    這是一個三十歲男人該干的事麼?又不是十八歲!

    “那又不是我的錯,他一來不問青紅皂白的就給我一通破壞,我又沒招他,那事我又不知道是康以雲約我,回去他還虐待我。”

    “他打你了?”不是吧?每個男人都這麼恐怖?難道莊亦辰也咬人?這就是傳說中的物以類聚?

    “ 沒有,反正他虐待我。”從心理上的虐待,不把她當人看,哼!

    “好了,出來散心啦,不要生氣了。”

    “要是生他氣,我早就被氣死百八十回了。”

    “小婭姐,你最寬宏大量了。呵呵。”

    小婭覺得朵兒長大了,說話比以前的心氣兒平了很多,總是給人一種淡淡的處變不驚,好像什麼都看淡了似的,與其說是又成熟了,不如說透著一種無力抗衡的哀傷,知道雲世誠離世和周麗發瘋的事,大致對她的打擊也不小吧?“朵兒,你和江釗不打算要不個孩子嗎?”

    朵兒心裡滯了一下,“我以前聽你說的話挺對的,所以,我們基本上都有避孕。”

    “要一個吧,江釗人不錯,他也不小了,對你又好,你心裡又有他,幹嘛不要?”小婭沉默久久,而朵兒似是知道她有話要講,便偏過頭來靜靜的看著她的側顏,半晌後,小婭才略帶感傷的說,“我不要,是因為我沒有婚姻,而你跟我不一樣,你有了孩子家庭是完整的。”

    婚姻?可是他們已經離婚了,不過 朵兒依舊揚顏一笑,“回去再說吧。” 江釗說,如果她想復婚,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他。回去後,她就跟他說,她想生個孩子,因為此刻,真的很想他。

    好像頭頂只是一張藍天白雲的大照片,而且只是照片的背景,前面赫然站著一個挺拔帥氣的男人,正眉目噙笑的睨著她。

    想著想著翻身爬了起,開始奔跑,小婭翻身坐起,朝著朵兒的背景喊,“ 雲朵兒,你搞什麼!”

    “我有秘密!不跟你說!”朵兒邊跑邊笑著大聲回答,並不回頭,可小婭卻聽得很清,繼續倒在草地裡。

    朵兒跑得離小婭遠了些,才放慢了腳步,一邊走著,一邊偷偷笑著,有些羞怯的咬著唇,像個初初墜入愛河的少女,她穿著台裡發的統一的暗紅色工作服,寬寬的長袖薄款運動服,防水面料,走路時摩擦過程中發出粗哧的聲音,以前她很不喜歡穿這樣的衣服,又不好看,聲音還難聽,可今天她聽著這樣的聲音,卻覺得像音符。

    兜裡放著手機,已經被她捏得有些燙了,拿出來,抵在下巴上,慢慢的在草原上走著,腳下那些碎碎的野花也隨著被風吹起波浪的綠草一起翻飛,像她的心情。

    手機已經抵在了牙齒上,她笑著笑著,竟從默默無聲到了“呵呵咯咯”,摁了一下按鍵,時間是上午十點。

    還太早,他這時候一定很忙,很有可能這個時候還在開會,如果現在打電話過去,一定會妨礙到他的工作,他的會議一般是持續多長時間?她從來都沒有問過,下次一定要問一下。

    時不時看一看時間,十分鐘,應該開好了吧。

    每天都是會,應該也沒有那麼多的東西說吧?

    電話打過去,卻是漫長乏味的音樂,直接聽到機械的女音報讀,你撥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朵兒掛了電話,看來是真忙,回過身去,看到遠遠的地方,跟她穿得一樣的小婭在地上,這時候已經趴著了,大概是在玩著草裡的野花。

    算了,晚些再打過去吧。

    慢慢朝著小婭那邊走著,淡淡的風聲,軟軟的撫著她的皮膚,頭髮是紮起來的,馬尾的發須被吹了些起來,手機鈴聲歡快的唱起了歌,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數字,朵兒又偷笑著轉回身去,接起來,柔柔喊了一聲,“ 阿釗~”

    江釗一愣,原本已經坐在椅子上,騰地站了起來,平日裡她也沒少這樣叫他,可是她此時的心境顯然與平時不同,他甚至聽到了她音色的裡的愛慕,難道是錯覺?“ 雲朵,在幹嘛呢?”

    “你猜呢?”朵兒低著頭用自己的腳尖踢著腳跟,聽到聽筒那頭的男人沉沉的呼出一口氣,扶了扶臉上的墨鏡,推了推,此刻全身的細胞都在唱歌,唱著那首叫思念的歌。

    朵兒聽到男人的呼吸,能想像出他一定有些驚訝,於是想像著他就在她的面前,停下腳 步,歪頭把電話夾在自己的肩頭,手伸到到眼高的位置,像在理著什麼,那是男人的領帶結的位置,她可以幫她理理,拉得鬆些,又替他解開一粒扭扣,然後順著領帶撫下來,撫在他的心口,替他順順氣,人微微前傾,像是靠近他的懷裡。

    輕輕如訴,“阿釗,這邊的草原真漂亮,藍天藍得好透,白雲白得好透,空氣淨得好透,什麼都好幹淨,乾淨得像沒有一點雜質似的,阿釗……我看著天空的時候,就看到你在對我笑,你好帥~”

    朵兒眼睛一酸,有淚落下來,卻又接著“噗哧”一笑,“阿釗,你真的好帥,帥得我都……想你了~”

    江釗握著電話,拉著領帶扯了扯,又解開一粒扭扣,大手順著領帶的往下撫,撫著自己的心口,跳得極快,雖然知道她心裡一直都有他,卻沒有想到她會打個電話給他說這些,早知道早點把她送到那種地方去,她也好早點覺得他帥,早點說想他。

    真是要命,這女人家說起情話來,都細得跟頭髮絲兒似的,鋪墊那麼長,最後三個字才重點,這個磨死人不償命的壞東西,盡說這麼些好聽的話給他聽,聽著聽著,聽得他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開口的時候,竟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澀了,“雲朵,我也……很想你……”

    一邊喊出女人的名字,一邊翻著檯面上一堆文件,這海城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得趕緊飛過去……

    朵兒握著電話,仰頭望天,小婭的話迴蕩在耳際,她有些羞赧的開口, “阿釗,這次我回去,我們……要個孩子吧。”

    “好……好……”江釗頹然坐倒在自己的椅子上, 明明可以重重的說出的兩個字,卻被他輕得無力的說出來,心裡翻湧著的強大的浪,已經讓他發不了聲,抬手捂上臉,手心裡一片濕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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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