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豪門強寵Ⅱ,小妻太誘人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7 13:50: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6 23933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2
190:狂風驟雨的親密
    朵兒隱忍帶著飄乎,輕顫夾著羞赧的聲音就像吸引野獸的鮮血一樣,鼓動著她身後的男人更加膽大妄為起來,感覺到懷裡女人難耐的扭動,手指已經越來越滑燙,便壓著聲音,用輕浮的語調說著正二八經的事情,“乖,好好理菜,我最喜歡吃我們家雲朵燒的菜。”

    “江釗,別鬧!”

    朵兒吸著胸口裡快要炸出來的呼吸,用手肘去撞身後的男人,也不知道是真沒有力,還是假沒力,總之覺得自己被綁了,身上無數條繩子勒著自己,就是撞不出那個圈圈。

    腹上男人的手掌干躁而溫暖,在三月還有微微沁涼的氣溫裡像“噗”的一聲燃起來的火苗,體內也是被繞來繞去的摩擦弄得有些心神渙散。

    “快理啊,你想餓死我啊?”男人的嘴沿著女人的脖子緩緩的啃食著,似在品嚐一份可口的甜品,細細的,意猶味盡的。

    脖子不禁的揚起來,手裡的菠菜理不出來,反而被捏得綠汁溢出,綠綠的菜桿彷彿是她的身體,被一種力量壓榨出那些汁液,然後被揉作一團,腐掉。

    朵兒感覺自己快要破敗的癱倒下去。

    “壞孩子,這麼浪費……”男人低低的揶揄,帶著哧哧的笑意,削薄的唇勾起的弧光綻放,伸著脖子,將自己的嘴欺過去,欺到她的耳垂,面頰,唇角,唇間,嘴裡,一翻撕、磨,啃咬,可偏偏如此,卻不肯讓她轉過身來,壓著她抵在水池邊的大理石台邊。

    讓女人的脖子艱難的向後仰去接受他的蜻蜓點水,索,要他的狂風驟雨……

    “唔~”

    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夾得越來越緊,聽到女人從唇齒間飄逸而出的短暫飄渺的細淺低吟,男人雖是依舊語帶戲謔,卻也開始低音輕顫,“雲朵,真是個壞孩子,你老公的工資這麼低,你卻這麼浪費食物……”

    朵兒捏著菠菜的手已經將一小把菠菜攥在手中,掌心裡的綠汁漫延,她想要反身去摟他,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髒得不像樣子,情急打開水龍頭,將手伸過去沖洗。

    水流的聲音嘩嘩的不停下分秒。

    男人的手指像那個水龍頭的開關一樣,打開女人欲。念的門,便將女人身,體裡欲,念的水流放出來,像朵兒伸手接住的水流,一刻不停的流動著……

    “你壞……明明是、你、你、你害我這樣。 ”

    “真是一點毅力都沒有。”

    “那你抵在我身後的槍,有毅力 ?”女人伸嘴就去咬男人跑開的唇,雖是反著身,還是很容易被她捉住了。

    水池前是一扇窗戶,九號公館綠化極好,容積率很低,樓層間相隔很遠,可依舊會讓人覺得對面有人在偷窺。

    男人“呵。”了一聲。

    家居服的褲紙往下拉了下去,女人還繫著圍裙,兩個看似衣著完好的兩個年輕人在廚房裡甜蜜的親-吻。

    在男人推進自己體內的時候,朵兒用力的摳緊洗菜池的邊緣,“混/蛋.”

    “這孩子真壞,明明知道我要做什麼,還罵我。”男人的雙手握著女人的手,支在水龍頭處,替她洗手,這樣的姿勢便把女人壓得彎了些,可是看起來也不過是兩個年輕人在膩乎而已,而江釗則是因為自己個子太高,不壓彎朵兒,他做起來有些不太方便。

    “老婆,菠菜怎麼炒?上湯?還是蒜泥?還是雲式的?嗯?”男人伴隨著下。身力道淺重,慢慢悠悠的問話,卻忍不住帶著愉。悅的悶哼。他的手掌寬大而有力,捉住女人細軟的手指,一根根耐心的清洗,掌心裡反覆揉壓著她的掌紋,手心可真軟。

    “你還吃得下……菠……菜嗎?”朵兒被又緩又重的力道折騰得聲音都快要發不出來,水流下自己的手用力的捏住男人的指,緊緊攥住,分散自己想要喊叫的聲音。

    “真聰明,嗯、啊、我現在就想吃甜甜的棉花糖,想雲朵一樣形狀的……棉花糖……”

    “唔 ~”

    .......................

    周麗逃離掉自己的住所,她心裡被無邊的恐懼吞噬,總覺得四周全是人,全都是舉著大剪刀要來劃她臉的人,出了門才發現車鑰匙在家裡,才發現自己穿的拖鞋,才發現自己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帶。

    可是她不敢回去,她害怕,她害怕那個他愛的男人買給她的房子。

    那裡面有一個女人,是那個男人的原配夫人,是她的姐妹,是想要殺了她的人。

    周麗知道自己臉上都是血,全是血,她得逃命,可是她不敢報警,她怕事,膽小,她怕別人說她活該,說她搶人老公受的都是罪有應得,都是報應。

    對的,周豔說了好多次,說她是報應。

    跑出小區,小區外有幾輛等著載客的出租車,車頂上是讓人激動的綠燈。

    周麗跑過去就拉開後座的車門。

    司機見她那樣像鬼一樣的樣子跑上車也是一驚,看到她臉頰上的傷口忙問,“小姐,你遇到歹徒了嗎?要不要幫你報警?”

    周麗心口狂躁驚恐的跳動,卻最終撒了個謊,眼睛都不敢看前排,余驚未了的顫音道,“不用,剛才被貓嚇了一跳,在掛在樹枝上的。 ”

    “那小姐去哪裡?”司機雖有疑慮,卻還是沒有再問。語鮮一滑。

    去哪裡?周麗突然覺得自己悲哀到無所適從,她去哪裡?

    南方-家園她是不敢回去了,那裡沒有了袁世昌,沒有了依靠,她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

    突然發現自己無依無靠。

    那個時候,她一直覺得自己只要跟袁世昌呆在一起就好,她愛他,捨棄什麼她都願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麼她都不計較。

    袁世昌對她很好,百依百順,錦衣玉食,從不曾怠慢。

    可如今袁世昌一倒,周豔想殺她。

    離開那座房子,離開袁世昌,她才赫然驚覺,她無處可去!

    朵兒的影子在她的腦海裡一晃一晃,越晃越清晰。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那些呼喊聲突然像重重的大炸雷一樣砸進她的鼓膜裡,震得她幾乎失聰。

    “小姐,你到底要去哪裡?”

    周麗伏在前排的座椅後背上,哭聲如嚎,這是她作為一個貴婦,從來不曾有過的哭聲,要麼梨花帶雨惹人垂憐,要麼隱忍咬唇以示端莊。

    那些妖魔畫好的皮貼在她的臉上,身上,她就是一個貴婦,她是站在袁世昌身邊的女人。

    而如今,她哭的樣子,再也不是那個站在袁世昌身邊的女人。

    她現在是一個身上連出租車錢都付不起的女人,想要下車算了,可看到大門裡頭髮有些亂,左顧右盼急切尋找著什麼的女人的時候,周麗突然一拍前座椅後背,“師傅,快開車!九號公館!”

    “好嘞,九號公館。”

    油門轟下,安全逃離現場,周麗頻頻回頭看著那條逃離的路,覺得自己愈發的淒涼。

    ................................言情小說吧......................................

    朵兒側身坐在江釗的腿上,一口一口的喂著他吃飯, 飯廳的長桌不小,兩個人顯得空落,卻因為親暱的氛圍而顯得溫暖。

    喂江釗吃兩口,朵兒吃一口。

    江釗摟著朵兒的腰,腿左右的輕輕搖晃,女人坐在他的腿上,像坐著搖籃。

    江釗說太累了,沒力氣吃飯,活是他幹的,朵兒得負責伺候他填飽肚子,其實在朵兒的意識裡,一直還沒有從曾經江釗的性子上轉變過來,只覺得他這人挺嚴肅內斂的,可能是以前的印象太過於深刻,所以才會在他悶著騷出來的時候,次次著他的道,防不勝防。。

    幹著丫環的工作,朵兒也沒什麼怨氣,反正揀什麼放他嘴裡塞,他就把什麼都吃乾淨。

    如果朵兒故意弄得他滿嘴是油,他就把嘴支到她的臉上,她的嘴上,把油塗得她滿臉都是。

    門鈴響起來的時候,江釗剛剛吃下一大口,嘴裡的東西還來不及吞下去,便有些煩躁,朵兒說,“我去開門。”

    “別去,我們不去,人家就不知道我們在家,別讓人來打擾咱們。”江釗其實是不喜歡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的,以前雲世誠在家的時候,兩個人哪能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的親-熱?

    好不容易有了這份親密無間的溫存,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被人滋擾的。

    朵兒剛想應下,可門鈴又吵了起來,“萬一有什麼急事?別鬧了。”

    “ 那你晚上好好的伺候我。”

    朵兒當然知道江釗說的伺候是什麼意思,“好。”

    “去吧。”

    朵兒拿紙擦了擦 臉上的油污,江釗自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臉,同朵兒一起去開門,拉開門的時候,兩個人均是一震。

    周麗低著頭,聲音細弱,“朵兒,你幫我付一下出租車費,好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2
191:怒不可遏的江釗
    周麗臉上的傷,和她低垂肩首的樣子,朵兒像是被誰打了一悶棍 子似的,想張口,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朵兒訥訥,“你的臉?”

    周麗抬起臉來,那樣子,真是可憐到了家。

    江釗遞了一張一百塊給周麗身邊站著的男人,司機找了錢遞給江釗,也沒太注意,就是覺得江釗有些眼熟,好像經常在哪裡見到,但又不敢肯定。

    等司機走了,朵兒說,“進來吧。”

    江釗讓了讓,把朵兒拉到一邊。

    周麗知道江釗討厭她,現在連媽也不叫了。可是她無處可去,朵兒是她的女兒,她也只有這裡可以來了。

    朵兒知道跟周麗說過很多絕情的話,包括從此沒有干係之類的。

    “你的臉怎麼了?”朵兒想喊一聲媽,可是嘴裡像嚼了蠟似的,喊不出口。

    “ 朵朵,媽媽沒有地方去了……” 周麗已經換好了拖鞋。

    朵兒說,“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吧?”

    周麗點頭,“好。”

    江釗卻問,“飯吃了嗎?”

    周麗“沒有。”

    “那一起吃飯吧。”

    周麗其實最想去醫院,可江釗這樣子,她不敢提要求,朵兒好像只聽江釗的。想著那日 她衝進江釗的家裡打了他一巴掌,這時候臉上的傷自己就算一萬分的介意都不敢跟江釗作對。

    江釗進了廚房,拿了只碗,打開電飯鍋,給周麗裝了碗飯,遞給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些,“朵兒做的,味道很不錯,嘗嘗。”若按自己脾氣,他是根本不會讓周麗進門的,可朵兒臉上僵硬,心裡早就比誰都難過了。。

    江釗和朵兒坐一方,周麗坐他們對面。

    在給周麗裝湯的時候,江釗說,“雲朵熬的,味道很不錯,熬湯時間很長,這段時間春干,她怕我火氣大,所以放了一個羅漢果在裡面。 ”

    菜不多,朵兒和江釗兩個人,就是一鍋湯,再炒了一個葷一個素,平時兩個人是吃不完,但來了周麗還剛好。

    每個菜,江釗都要給周麗介紹一下,介紹的時候,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江釗自己知道行徑卑劣,他就是要周麗不舒服,他就是要她看一看,他和朵兒過的是什麼日子。

    周麗只敢悶頭吃飯,第一次有了寄人籬下的感覺。

    晚上江釗帶周麗去醫院處理了傷口,她要求很多,但最重要的就是能不能沒有疤痕。

    江釗笑了笑,“不可能吧,上次朵兒額頭上那個傷口,還沒這麼深呢,都還有些疤痕,不過沒關係,我覺得不影響什麼。”

    周麗用可憐的眼神望著朵兒,朵兒便跟醫生說,“ 處理好一點吧,儘量不要留疤痕。”

    醫生說,“沒疤痕不可能的,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激光。”

    “可以。”周麗迫切的答道。

    江釗低眉的時候,眼裡一絲鄙夷劃過。

    回去的路上,周麗說自己沒有換洗衣服,聲音很小,但江釗還是聽見了,車子停在商場外,一同去給周麗買衣服。

    朵兒回來的時候,臉色鬱鬱,後備箱全是周麗挑的衣服,朵兒說了很多道理,可周麗聽不進去,說這件有必要穿,那件有必要穿,什麼化妝品,護膚品,指甲油,樣樣不落,件件名牌。江釗跟在身邊,便不停的刷卡,朵兒覺得自己也沒有這樣亂花過江釗的錢,真是有一種想要踢輪胎的衝動!

    晚上回到家裡,把周麗安排在樓下客房,江釗上樓後一直都悶悶不樂,於他來說,太過掃興,不是他這個人不尊敬長輩,而是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稱職合格的晚輩。

    不管是雲家的誰,他都對得起。

    丈人拖累著他,這是真的,可是丈人至少還相對會做人,還會希望朵兒過得好,他做些事,倒也心甘情願。

    司傑一向懂事,也一心向著朵兒。

    周麗?他是哪根筋都想不通,為什麼不能把那個女人罵一頓,想罵她但絕不是因為今天花錢的事。

    朵兒一直跟在江釗身後,替他拿衣服,然後去衛生間,給他調水溫,讓他洗澡。

    江釗洗好澡後,還是悶悶不樂,便上床睡覺。

    朵兒看了一眼,自己拿好睡衣去洗澡。

    溫熱的水敲打在身上,朵兒看到週遭都升起來白白的霧氣,出神。

    找一棍站。今天是誰都看出來了,江釗不高興,不高興到了家,不高興的這個理由是她的媽媽--周麗。

    江釗是什麼樣的人雖然覺得自己還沒有本事完全看透,但最起碼,他這個人對家人很好,不管是江家秦家還是雲家的人,只要是他的家人,他都盡心盡力,但他一直看不慣周麗,其實她能理解的。

    江釗感覺身後有一股涼氣鑽進被窩,然後女人細柔的手,軟綿的身子繞住了他,貼住了他。

    “老公~”

    朵兒低低的喚了一聲。

    江釗轉過身來,摟住朵兒,“叫得這麼甜?”

    “嗯,你不是說晚上好好伺候你嗎?人家洗得香香的,過來任你魚肉了。”朵兒說著,故作羞赧的低了頭。

    瞧她這樣,真是~

    不過他喜歡。

    伸嘴過去就吸住她的嘴。

    吻得用力了些,揉得也愈發用力。

    不比今天在廚房的時候,床是個好地方,怎麼亂來都可以施展得開,“就知道沒事勾=引我。”

    “嗯啊,你說我是小狐狸,這時候不是該修練成精了嗎?我不勾-引你,去勾-引誰啊?我得修練,就要靠吸男人的精元的,你不知道嗎?”

    “那你可以注意著點榨,要想著榨個百八十年都沒問題才行。”

    “哈哈~”朵兒這邊剛剛放肆一笑,男人便順著一路幽滑闖了進去……“唔~”

    一番芸雨之後, 朵兒貼在江釗懷裡,“阿釗,明天我去給我媽在外面找個房子吧。”

    “為什麼?”

    朵兒的手指在男人胸前突點上繞著,“你和我媽不合,住在一起也傷神,她也自由慣了,我估計好多行為你都看不懂,所以,還是不住在一起好。”

    “那她怎麼想呢?萬一不同意呢?”

    “啊?”

    “雲朵,周麗不會同意的, 你看今天她臉上的傷,你都不好奇為什麼會那樣嗎?”

    “我想估計是我小姨干的。”

    “你猜到了?”

    “嗯,如果不是的話,以我媽的性格,肯定要來告一番狀,這件事……”朵兒低頭的時候,聲音帶著些自卑,“總歸是影響不好的。”

    江釗攬了攬朵兒,“她的事跟你沒關係,你不用總是有些包袱,這樣不好知道不知道?不要總因為她的事,你就覺得在我面前抬不起頭來,我如果在意那些東西,我們可能在一起嗎?你看開些。”

    “嗯,我明天還是去看看房子,你這樣天天不高興,也影響工作。”

    “先問問她的意見吧,不住一起固然好,但是若她不肯,畢竟是你母親……雖然她對你無情,但法律上來說,我們存在贍養的義務。”

    其實江釗說出來的話,才是最無情的,母親對自己的無情,就算事情已經過去,提及之時,還是會非常讓人胸悶氣短。

    點頭允下,算是同意了江釗的看法。

    翌日清晨

    朵兒把江釗昨天晚上就熨燙好的衣服掛擺好,方便江釗做完晨練洗澡後穿。兩人一人跑著一台跑步機,朵兒已經習慣了,每天被江釗強制拉著一起鍛鍊,反抗無效,那麼就順從吧。

    兩人洗好澡又下樓,朵兒在鍛鍊前就把粥悶在鍋裡了。

    這時候下樓只是煎雞蛋,又做了點面包片,弄了兩個小菜。

    早飯很簡單,但江釗覺得很滿意,雖然早餐樣數不多,但每天的花樣都有細微的變化,小日子嘛,挺好。

    所有的早飯都擺好裝好放上桌了,朵兒又去叫周麗吃飯。

    周麗衣著亮麗的坐在桌上,手裡還拿著一瓶鮮亮的指甲油,看著面前的粥,輕撇 了一下嘴角,有些嫌惡,“你們就吃這些啊?還真真是粗茶淡飯啊。”

    朵兒一怔,粗茶淡飯?江釗從來沒有嫌過她做得不好啊……

    周麗一邊擰開指甲油蓋,一邊塗著,一股刺鼻的味道瀰散在空氣中,一枚指甲蓋慢慢染得鮮紅。

    江釗皺了皺眉,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眉宇間隱隱的怒氣越升越高。

    周麗掀起眼簾撇了一眼江釗,她知道江釗事事順著朵兒,昨天給她買衣服的時候就看出來了,所以這時候岳母的姿態也擺了出來,跟江釗說起話的口氣,便帶著細微的訓斥還有些淡淡的嘲弄,“要我說江釗啊,我女兒才十九歲就跟了你,你怎麼捨得天天讓她吃這些東西?不想出去吃,讓海月樓送早餐也行啊,連個做飯的阿姨也不請嗎?你倒是划算了,找個老婆,又是保姆,還陪睡的,一天到晚吃得這麼差,你倒是真會算計……”

    “呯!”碗砸在桌上!

    “喳!”桌上的碗掉在地上一聲碎響!

    桌上地上清粥四濺,濺了周麗一身。

    “江釗!”朵兒一把拉住已經站起來青筋直跳的江釗,“阿釗!”

    江釗面廓崩得像覆了一層金屬面具,手臂壯而有力,只是一彈,就將朵兒震開,抬手指著臉上還貼著紗布濺著粥的周麗,怒不可遏! “你他媽享不來福就給我滾!”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2
192:呵,誰沒喜歡過人渣?
    江釗受不了周麗這樣的女人,女人就算要涂指甲油賣弄風情也應該分分地方,分分時間,這時的時間是清晨,地點是飯桌上。

    但這些他能夠忍忍就夠,但讓他忍無可忍的是周麗的嫌棄。

    江家從小家教就嚴,從來不主張鋪張浪費,秦家亦是如此。

    從來不認為清粥小菜就是粗菜淡飯,還要叫海月樓送早飯?也罷也罷,每個人生活要求和標準不同,他不強求。

    什麼叫朵兒 又當保姆又陪睡?

    他從未想過要朵兒當保姆,家裡請的阿姨只負責白天的家務,因為中午他不回家吃飯,以前都是阿姨中午做飯給丈人吃,晚上他在家,自然不想吃阿姨燒的菜,但若是朵兒一點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又當保姆又陪睡?

    這樣的話說出來有多麼尖刻,她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朵兒成了什麼?

    陪睡?

    朵兒是妓女嗎?

    朵兒抱住江釗,撫著他起伏不平的胸膛,頭搖著,望著他,“阿釗,別生氣了,我沒當回事。”

    “我當回事!”江釗推開朵兒後,把椅子也推開,上樓準備去換衣服。

    朵兒看著江釗在樓梯拐角消失。

    “周麗,你幹什麼?”朵兒當著周麗的面,叫不出來媽,已經有了心理障礙,在江釗面前,還能說,我媽我媽,可看著周麗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更像個老媽子在伺候長不大 的女兒。

    “朵朵,江釗讓我走。”周麗顫巍巍的走到朵兒邊上,拉著朵兒還系在身上的圍裙,聽到江釗叫他滾的時候,腳都顫了,她不敢走,不想走,怕,怕一出去就遇到周豔,沒人敢到江釗家裡來拿人,她不能離開這個保護傘。

    “嗯,我白天去給你找房子。” 朵兒從廚房拿了毛巾,把桌上的的粥擦乾淨,然後轉身去陽台拿擦地板布,收拾地上的粥。

    周麗怕擦到自己的腳退了幾步,有些害怕的說道,“朵朵,我不走,我要跟你們住一起。”

    “你這樣的性子跟我們住在一起,我跟江釗怎麼過?”

    周麗看著朵兒這樣冷漠,心裡被揪著,朵兒以前總是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的,可是現在是想趕她走嗎?

    而於朵兒而言,母女之間的血緣斬不斷,不無論別人覺得周麗有多麼可惡,卻改變不了周麗是她母親的事實,有一種最不能體會的感情叫感同身受,可是此時,她能感受到鄭靈的痛苦。

    亦情應主。鄭靈那時候哭著說,朵兒,你知道嗎?我恨死她了,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媽媽,我好幾次都想殺了她,可是……

    朵兒低頭擦著地,她咬著牙,也忿恨的想,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媽媽。

    “朵朵,別讓媽媽走,媽媽沒地方去。周豔她……”

    “我知道你怕吃苦,會給你找個環境好的小區,還會給你請個鐘點工做衛生,我現在還能夠養你,放心吧,盡力不讓你吃苦。但是……但是像昨天晚上那樣掃貨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朵兒抬起頭來堅定看著一直站得離她遠遠的周麗,把抹布扔在地上,站起來,手有些髒濕,便在圍裙上擦了擦,正色道,“從雲家敗落後,我身上的錢,經常一個掰成兩個花,有時候恨不得掰成三個四個來花,你說我沒出息也好,享不來福也罷,江釗的錢,我從來沒有這樣花過。他有沒有錢是一回事,有錢又怎麼了?誰的錢都不是颳大風刮來的,他賺的每分錢都很辛苦,如果我能承擔這個家庭開支了,你要買那些奢侈品,我沒有意見,但我那個舞蹈室才開了幾個月,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自己算算,昨天晚上你一個人花了三百多萬,你清楚不清楚,三百多萬是一筆多大的數字?那些二三十萬一件的衣服,用得著買那麼多嗎?你把江釗當冤大頭嗎?我就是一年也買不了三百多萬的衣服和化妝品,早知道那樣昨晚上根本不讓江釗去逛,要是只有跟你去,根本不會買那些衣服給你……”

    周麗急急說,“媽媽以後不買了,不買那些還不行嗎?一下子沒忍住,以後改,好不好?你跟江釗說一下,我以後不會了。”

    朵兒拂開周麗拉著自己圍裙的人,“ 江釗沒有在意你花錢的事,錢的事情是我在意,你的生活習慣和方式跟他合不了拍,住在一起,這樣的事以後肯定還會發生,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不覺得難聽嗎?你把我當什麼了?江釗在意的是這個,你知不知道?”

    “朵朵…… 我就是不想你過得苦,我的早飯都是……”

    一聽到周麗悲憫似的口吻,朵兒就想起那天父親住院的事,輕嗤,“你的早飯都是海月樓送,對不對?以前在雲家,還是專門的廣東師傅每天來做,對不對?那是我爸爸和袁世昌對你好的一種方式,但那不是我和江釗的生活方式,我和他都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可你卻要看不起。你真對早飯有意見,私下裡跟我說不好嗎?你不知道早飯是我做的嗎?江釗現在是對我好,所以生你的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對我不好,你這樣當著女婿的面敗壞自己女兒做的早飯,會是什麼結果?而且這樣的早飯真有那麼不堪嗎?爸爸、司傑他們都說非常好……”

    朵兒聲音有點不自信的朦朧起來,被周麗一說,都忍不住懷疑家裡人誇她做得好是不是口不對心,江釗呢?會不會也是?

    這時候脊背一暖,江釗已經換好了西裝,從身後摟住她,旁若無人似的把嘴抵在朵兒的耳邊,“我去上班,昨天晚上說的事,你去辦好。” 臉頰上啄了一吻,“早飯很好吃,我很喜歡,別想太多。”

    朵兒心裡瞬間一暖。

    江釗說完,並不看周麗,又坐下來,端起朵兒方才吃過兩口的粥碗,就著小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雞蛋吃完後,面包片裡裹了小菜一卷,塞進嘴裡,大口的咬起來,這是他喜歡胡亂搞著吃的方式。

    在外面吃飯,江釗總是紳士優雅的細口品嚐,嘴角不留半點渣屑,可是在家裡吃朵兒燒的菜,他總是喜歡用大口大口的 吃相來表達他的喜歡。

    周麗看著江釗滿足的吃早飯,根本不敢往桌上靠,總感覺江釗跟朵兒笑是笑過,可坐下來吃飯時候,周身都籠罩著一層生人勿近的可怖氣息。

    江釗也不叫朵兒吃飯,幾口吃完就上班了。

    周麗無論如何給朵兒保證,朵兒都下定決心要給周麗重新找房子。

    這是她昨天晚上就下了決心的事。

    周麗是她的媽媽,無論做了多麼可惡的事,這層血緣斬不斷,不可能斬得斷,江釗說,他們有義務贍養,其實已經非常仁慈了。

    周麗和袁世昌做的事,差點害得江釗永不翻身,如果周麗有半點良心,也會來通知她,可是沒有。

    她做不到不聞不問,可不能逼著江釗跟一個起心害過自己的人處在同一屋簷下。

    再說這幾天醫院說爸爸的情況好起來,大致是要出院了,周麗萬一不該說的話說出了口,爸爸現在是經不起半點刺激了。

    江釗回到樓裡,秘書已經換了,叫李然,是市公安局副局長的秘書,這也算是跳級了。

    李然在公安局工作的時間長,做事情總是有一套公安局偵案的思維,事情做起來分外有意思,寫的報告也是有一種偵察與反偵察的味道。

    江釗覺得這個小夥子以後估計還是得回公安局去當官,不然會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申凱坐在沙發上喝著李然泡的咖啡,卻不厚道的抱怨起李然,“江釗啊,你現在這個秘書真是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真的,我好歹也是檢查院的人對吧?就算是個籮籮,我過來也只有我查別人,沒有別人查我的吧?他居然盤問我,可我還不是籮籮,我是檢察院最大的那個籮籮。”

    江釗坐在申凱的對面擺弄著茶具煮茶,聽著申凱被李然氣得不輕,然後又語無倫次的感覺,不期然大笑,“還不是籮籮。”

    “對對對,還是籮籮,你了不起,你不是籮籮,官大一級壓死人,你不就是個市長嘛。”

    江釗的眉,飛揚而起,挑釁似的說,“對啊,比你官大,可如何是好?”

    申凱是個二流子,包括在市長辦公室,也一樣是個二流子,當然前提是,市長秘書不在場,並且關上了門,流氓有時候說起話來都是打劫,“不如何是好。既然你官大嘛,那就發揮點作用,怎樣?”

    “我有好處?” 不管是江釗,還是莊亦辰,還是申凱,還是這個圈子的任何一個人,當別人說完事,都不忘加一句,“好處?”沒有等價交換的利益,沒人願意幫別人做事,這是這個圈子的潛規則。

    “當然有,我好像不是那麼不上道的人吧?”

    江釗嘴角和眉眼的笑意都若有似無, “先說好處,再說你的事。”

    “強盜!”

    “呵,你是流氓,有什麼資格說我是強盜?”

    “行行行,我這裡接到最前線的報料,歐陽越動用私人關係,批了筆兩個億的貸款給歐陽生,這個條件怎麼樣?”

    江釗哧笑,“沒良心,誰都知道你喜歡歐陽妍。”

    申凱不以為意的斜勾了唇角,壞到家的一計笑,“你不也喜歡過?那個電影裡面怎麼說的,人活一輩子,誰還沒喜歡過兩個人渣?”

    “呸!”江釗笑著啐了一口,“要人渣那也是你,海城第一流氓,好意思說別人是人渣。”。

    江釗覺得申凱這人,看著像個頭腦簡單似的流氓,實則利益權害分得很清楚,女人這種東西,喜歡是喜歡,但會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似乎他從來沒有為了歐陽妍捨棄過什麼自身的利益,這樣的男人若是放在古代,那便是帝王之材吧?

    無情無義!

    可是若說申凱無情無義, 江釗搖了搖頭,接下來申凱說出來的事,一定是和申家有關的。

    果然,申凱喝著咖啡,背往後一靠,“我最近聽說秦爺爺給非語找了個人家,打算以後跟G城裴家聯姻是吧?”

    “風聲可夠快啊,這事情也才沒說幾天啊。”

    “既然以後秦家跟裴家成了姻親,話倒是好說了。”

    “哦?”

    “ 申璇昨天在G城玩,把裴家的大少爺給揍了,哎,在海城,申家也是數得上名頭的。”申凱煩悶,想點支菸,想想又算了。

    江釗點點頭,的確,申家在海城是絕對是數得上名頭的,申璇這丫頭這兩年是愈發的會惹事了,頂著海城的第一美女的名號,真是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也沒有,難怪申凱這樣的流氓痞子也愁得直皺眉。

    申凱嘆了聲氣,“現在裴家把人給扣了,如果在海城還好說,可在G城,強龍又壓不過地頭蛇,我們家老爺子氣得快吐血了。”

    江釗看著申凱那憂鬱的樣子,真是沒辦法跟申凱這人聯繫起來。

    江釗的茶水已經煮開,笑握著茶壺倒水洗茶具,“你還怕裴家把申璇怎麼樣啊?裴家也知道申家在海城的地位,肯定不會亂來,瞧把你給急得,放心好了,大致就是想讓璇丫頭認個錯,讓你們道個歉什麼的。”

    申凱白了江釗一眼,“所以人家說青春痘長在別人的臉上最不容易讓人擔心,今天要是非語人被扣了,我看你還笑得出來。”

    江釗搖頭,“我們家非語從來不會打人,所以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在非語身上。”

    “看吧,總覺得自己的妹妹才最好吧?聽你說這話,真恨不得揍你一頓。”

    “這樣吧,我馬上讓外公跟裴家的人聯繫,然後把璇丫頭接回來,但我還加一個條件,怎樣?”江釗說話的時候,像是茶案上泡茶的工序一樣,不急不徐的,可他看著申凱的目光和笑,卻有一種綿裡藏針的意味……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2
193:嫁給植物人
    “哎”,申凱直視著江釗的雙眸,突然搖頭,“江釗,我現在就這樣跟你說吧,如果你這次能幫了我,你提的條件,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一定不會皺一下眉頭。”

    江釗心下一驚,感覺到事態怕不是那麼簡單,“這麼嚴重?”

    申凱呼了口氣,眉心一刻也未展開過,神色凝重,“昨天晚上申璇跟她朋友在G城的夜店玩,大致是跟裴大少發生了衝動,她酒多了拿起酒瓶就去砸人,結果砸到後腦,當時人就倒了,現在情況很嚴重,派人過去打聽情況,說是以後能不能出ICU 都是個未知數,成植物人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

    “天!”江釗也跟著皺了眉,怪不得申凱這副模樣,能讓這個二流子一下子這麼嚴肅的事,果然不是小事,“璇丫頭現在怎麼搞的,哪裡都敢去惹事?”

    申凱是喝不下咖啡了,杯子放在茶几上,帶著一些火氣,“還不是不想跟韓家聯姻,想把自己名聲搞臭,這下子好了,好死不死的惹事惹到G城去,天高皇帝遠的。”

    江釗的茶也泡不下去了,身軀往後一靠,這件事,還真不是誰都能插手的。

    怪不得,若真只是打了一個人,這麼大的兩個家族,大家一定不會弄得難看,道個歉就能了事。可偏偏把人傷成這樣,要知道G城地處南方,名頭像東部的江家一樣,是一座沒人敢惹的豪門,申璇把裴大少爺給打成了植物人,裴家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呼你吧那。這已經不是天高皇地遠不遠的事了。

    “裴家那邊有沒有透露過,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江釗這時候倒不再敢妄自提條件了,有些生意還真不是說接就能接的。

    申凱這時候終於頂不住拿了支菸出來,夾起來亮了亮,江釗的茶几上菸灰缸打火機都有,朝著那個打火機指了指,申凱便拿起打火機,將煙點燃,吸了一口,煙霧從嘴裡吐出來,咬了咬牙,“這麼重的傷,我們家那個小混蛋怕是要坐牢。”

    江釗沉沉的重複一句,“坐牢?”

    “嗯,裴家不同意和解,我們家老爺子這輩子沒向誰低過頭,這次是好話說盡,人家都不給面子。不過話說回來,要怪也怪小混蛋太能惹事,這事情落到誰家,都不可能說說就算了,對吧?”

    江釗點點頭,“對,這事情落到誰家頭上,也不可能善罷甘休的,我外公出面,也不一定能行……”

    申凱道,“現在這事情還真需要秦爺爺出面當個和事佬,畢竟秦裴兩家有意聯姻,老爺子說,不惜任何代價,都不能讓小混蛋坐牢,這不是名聲不名聲的問題,你知道的,咱們都命苦,都是男人當老大,老幺都是女娃兒,從小就寵著,哎。”

    江釗揶揄了一句,“你這是說申爺爺偏心呢?”

    “那倒不是,那小混蛋我自然也寵,這事情惱她歸惱她,但事情出都出了,能怎麼辦?而且夜店發生衝動,也不能全怪我們家那小混蛋,大家起頭應該都有錯,哎,這事情越說,越覺得是在為那丫頭開脫,哎,不說了,這心情你也沒法理解。”

    “怎麼不能理解,誰家還不護犢子?家裡犢子出了事,誰不想著辯解幾句,誰都不是聖人不是嗎?要我外公怎麼當和事佬?”

    申凱是半天沒說話,直到一支菸抽完,“申璇跟韓家有婚約你是知道的,我們主動提出來退婚,有點不太好,想請秦爺爺出面說和一下,把這個事態分析一下。”

    “現在璇丫頭一出事,有韓家撐著幫把手不是更好?這個節骨眼上退婚?”

    江釗剛一問完,第一次看到申凱這個二流子眼睛居然紅了。

    申凱抬起頭來,望 瞭望 天花板,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復又看著江釗,“老爺子的意思是,只要那小混蛋不坐牢,以後的事,以後想辦法,裴家老大現在百分之九十要成植物人,但是……”

    申凱重重的把手裡的煙摁在菸灰缸裡,反覆的輾捏,異常用力,一點煙蒂也能讓他關節發白,按煙的手和嘴唇都在發抖,卻並不看江釗,“老爺子說,跟裴家談條件,讓那小混蛋嫁過去,哪怕裴老大一輩子成了植物人,讓小混蛋照顧一輩子,並送千億嫁妝……”

    江釗被申凱的話弄得震驚不已,申凱繼續道,“裴家人現在在氣頭上,老爺子擔心即便如此,那邊也不同意和解,急得老毛病都發了,下不了床,這不,打發我找秦爺爺談一談,我想來想去,和你是平輩,先和你把這事理一理,我現在也是一團麻,畢竟摸不清秦爺爺的脾氣,你看這事情,秦家幫得上忙不?”

    “現在就這樣老爺子都快接不上氣了,若是我們家那小混蛋坐了牢,老爺子怕也是要交待了。你知道的,我叔叔伯伯加我爸,一家兩三個子女,偏偏就落申璇一個丫頭,老爺子捨不得……”

    申凱的誠懇是難有的,這一點非常觸動江釗,一口一個小混蛋叫得咬牙切齒的,但那種情緒和語氣,全都是恨不得護在翅膀下的愛。

    申凱說得對,青春痘長在別人臉上最不教人擔心,這事情若是攤到非語身上,也非得把家裡人愁死,外公肯定也會氣得下不了床。

    “我和外公商量一下,你的好處,我現在還真不敢要,晚上給你答覆?”

    申凱聽江釗這樣說,便得寸進尺,“中午吧,別晚上了,你等晚上,我這度秒如年的日子可雜過?”

    “行行行,我立馬打電話給我外公,但我不跟你保證,只能盡力而為。”

    申凱凝著江釗,緩緩鄭重道,“江釗,若我妹妹的事情秦家出面幫著解決了,我申凱就拿你當真兄弟,以後你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說,我申凱絕不含糊。”

    江釗一怔,旋即一拍大腿,爽快道,“好!”

    .........................................言情小說吧.......................................

    朵兒找房子的效率高在於她委託了中介,把要求一說,精裝修,四十到六十平方,一室或者兩室都可以。

    周麗嫌房子小,朵兒氣不打一處來,“周女士,精裝修的四十方的電梯公寓在海城也要兩千塊,六十方要將近三千二左右,你還想怎麼樣?”

    “你住那麼大的房子,給我住一間都不行?”

    朵兒穩著自己的脾氣,周麗越是如此,她越是覺得出來租房子是對的,若這樣子跟江釗住一起,到時候江釗肯定會厭惡得家都不想回,“我給你租的房子又不差,要什麼有什麼,家具電器一應俱全,都不是差的裝修。我都給你找的都是房東裝修來自己的住的房子!”

    “那是別人住過的,你允許你爸爸住九號公館,就不准我住……”

    “呵,你以前不是說你要司傑,我跟爸爸嗎?爸爸跟我住,不是天經地義嗎?那你現在要司傑嗎?你來照顧司傑好了,生活費,學費,接送,都由你來負責好了!”

    周麗立即傻住,“我還是一個人住吧,司傑我沒有能力管。”

    “……”朵兒強忍住罵人的衝動,轉身跟上中介的步子。

    一上午,很快解決了周麗的住房問題,請了鐘點工搞衛生。

    周麗身無分文,低下頭,“朵朵,媽媽身上沒有……錢。”

    朵兒租房子去提了些現金,知道周麗花錢大手大腳,包裡還剩了三千塊左右,全數給了周麗,“這裡房租雖然貴,但周邊配套齊全,路口就有大超市,你每天可以買點菜回家做飯,別總是去外面吃,又貴又不衛生。我以後每個月給你三千塊生活費,你省著點花。”

    周麗抬頭驚愕, “三千?三千怎麼夠?天!三千塊,你叫我怎麼過?”

    朵兒真是有股想哭的感覺, “ 媽~”她好久沒喊媽了,可這時候卻喊了出來,卻帶著不滿的控訴,“ 我以前帶著司傑住八幾的老房子,一個月買菜的錢才六百塊左右,而且花這麼多還是因為每週司傑回來要給他加餐,我平時買五十塊錢的菜,可以放在冰箱裡,炒一個星期。現在給你住電梯公寓,房租水電我都幫你交,三千塊一個月,你到底怎麼不夠?”。

    “我,我,朵朵,你嫁給江釗,江釗住那麼大的房子,那麼有錢,你多問他要點好不好,三千塊在美容院包個月卡都不夠的啊,好不好?”

    朵兒握著拳頭,忍住怒住,嗤笑一聲,“周女士,江釗他就是個傻-逼,才會跟我結婚,我就是個傻-逼,才會管你!” 說完,轉身就走,周麗聽到朵兒聲音越來越遠,“三千一個月,你愛要不要,不要的話,我下個月就不給你送錢過來了,你自己想辦法。”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3
194:給雲朵上的課
    周麗急得飛快的去追朵兒,“朵朵,你別這樣對媽媽啊。”

    朵兒被拽住後,轉過身來,垂肩嘆道,“ 你也說你是我媽媽,若不是你臉上這塊紗布,走出去誰會說你像我媽媽,你看起來就是比我大幾歲而已,我有時候真想說一些傷你的話,但是怎麼都說不出口,我很討厭自己的骨血裡遺傳了爸爸的那些基因,我如果遺傳了你的冷血無情,該有多好!”

    周麗拉著朵兒的手,緩緩放開,“朵朵,你說媽媽冷血無情?”

    “不是嗎?”朵兒扯了扯嘴角,“你除了對袁世昌有點情,你對誰有情?對我爸爸?你沒有吧?對我?你更沒有。若說你對司傑有情,可是現在為什麼又說不要他了?你是怕他拖累你吧?你除了想自己舒服,你想過誰?袁世昌保住你,你是不是覺得天經地義?是不是覺得自己跟了他這麼多年,他應該保你?媽,撇開江釗和司傑這件事,我覺得袁世昌比你有血有肉多了,真的,最起碼在那樣的境況下,他沒有拉你下水,明知道一把你拉下水成了同謀,只要有你幫你讓你判輕,他就會判 輕,可他都沒有這麼做,但是你摸 著良心講講,你感動過嗎?你從內心裡感動過嗎?”

    朵兒走了,帶著淡淡的輕蔑,周麗回到房間裡,手裡捏著朵兒給的三千多元錢,突然不知道該去幹什麼,不管是跟雲世誠和袁世昌,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拮据過,捉襟見肘的感覺。

    三千元,能幹什麼?

    朵兒說以前她六百塊錢買菜還是雙休司傑在家的時候加餐才會花那麼多。

    而自己那時候跟袁世昌出去吃飯,牛排都要吃兩千塊錢一份的……

    一杯高級調酒師調的雞尾酒就要七八百,更不要說一杯昂貴的紅酒……

    看電影包場……

    朵兒說她一年的衣服和化妝品都花不了三百萬……

    但是若她哪天購物心起,不要說三百萬了,買了首飾的話,上千萬都不止……

    袁世昌總是說要星星都給她買, 只要有人賣,世界是上最好的東西才配得上她,雲世誠也這樣說過,摸著自己臉上的紗布,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言情小說吧..........................

    江釗在電話裡跟秦榮方說了申家的事,原本說中午回宅子細說,可秦榮方說上班時間回家不太好,自己到樓裡找他。

    申凱聽到秦榮方要過來,便沒有走,一直等著。

    秦榮方由李然帶進了江釗辦公室,申凱禮貌的給秦榮方行了禮,“秦爺爺,叨擾到您了。”

    秦榮方拍拍申凱的肩,“凱子這孩子就是越看越順眼,哈哈。”

    “秦爺爺誇獎了,長開了嘛。”

    “哈哈,這小子,一股子幽默勁,我喜歡得很。”

    李然問秦榮方喝哪種茶,秦榮方說不用麻煩,江釗會泡。

    申凱不滿的說,“李然,你怎麼不查戶口了?”。

    李然 抬腕看了一下表,不會繞彎的直言道,“申院,樓裡辦公室這邊十一點半下班,這個點來找江市長的都是私事,不方便秘書問。”

    江釗和秦榮方都放聲笑開。

    申凱心情不好,卻也只是笑罵一聲,“臭傢伙!”

    等三人坐下,秦榮方便單刀直入,“凱子,那璇丫頭真把裴老大給打成植物人了?這事我怎麼沒聽老裴說起?”

    “大致是現在都焦頭爛額的往醫院跑,哪有心情到處說?”申凱其實也是理解裴家對扣人的做法的,只是心裡想把妹妹的傷害降到最低而已,這時候看到秦榮方如此上心,便把事情始末和想法說了一遍。

    秦榮方伸手拈起眉心的皮,揉了揉,雪色如仙的眉皺著,“我們秦家跟你們申家雖是沒多少生意上的往來,但我和老申的走動那是沒停過,老申做這樣的決定,我能體諒他那種揪心揪肺的感覺,氣成這樣,哎……嘴上怕是恨不得揚起枴杖把璇丫頭打死吧?”

    申凱沉重的點頭,“可不是嗎,一個勁的在家裡吼著要到G城去把那小混蛋打死在G城,這越吼越接不上來氣,家裡人都愁。”

    秦榮方道,“換了誰都一樣,嘴裡叫著這個不成氣的惹禍胚,心裡就想著孩子能平安就好。要不然換了平時,你就是把刀架在老申脖子上,再倒貼他一千億,他也不可能捨得把璇丫頭嫁給一個植物人啊,這簡直就是下下策……”

    “可是我們也沒有好的辦法,若在海城,還可以想辦法,但裴家的根基在南方,我們這邊鞭長莫及,而且就算繞來繞去的關係過去疏通,也不可能抵得過他們在當地的影響力,秦爺爺也是清楚的,裴家的勢力就好比東部的江家,不但是座大豪門,而且政治背景複雜又根深,如果裴家不肯和解,非要一鬧到底,我們根本就沒有一點辦法。”

    秦榮方邊聽邊點著頭,申凱頂替了江釗方才的工作,把茶倒好,雙手遞到秦榮方的手裡,這便是一個有教養的家庭教出來的晚輩對長輩該有的奉茶的動作。

    秦榮方尤其喜歡豪門子女繼承了舊的傳統,他始終覺得晚輩對長輩的態度決定一個人的人格,忤逆不孝的人就算成大事,那也只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後便是河西。

    優良的品質是可以遺傳給下一代的,有著這樣的子女的門楣才可以生輝。

    喝了申凱的茶,秦榮方把杯子放回到案上,“凱子,我知道老申叫你來找我,定是可以讓你作主,這事情,我能幫忙的,肯定幫,不要說這樣條件那樣條件,弄得我們好像趁火打劫一樣……”

    “秦爺爺,您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我可沒這樣想。”

    想還是沒想,這樣的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大家都清楚沒有白吃的午餐,申家和秦家以前的生意上是沒有什麼往來,可是以後的往來怕是少不了了。

    “晚上我跑一趟G城吧,你,江釗跟我一起過去,若璇丫頭真嫁過去了,咱們秦家跟申家可又是扯得上關係的親戚了。”

    “ 好,謝謝秦爺爺。”

    江釗點頭,“外公,那我請個假。”秦榮方點頭應允。

    而江釗請假的同時,想把朵兒也帶去,朵兒直說不行,“爸爸還在醫院。”

    “雲朵,我們多請兩個護工照顧兩天嘛,你跟我出兩天差都不行嗎?我這次過去G城是和外公一起,事情也棘手,你就眼睜睜看著你老公一個人在外面跟人鬥智鬥勇的沒人關懷嗎?”

    江釗的口氣著實可憐,朵兒最終放棄了掙扎,“那我去安排護工的事,但是禮拜五的晚上一定要回來,司傑沒人接。”

    “放心吧,真沒回來,秦家那麼多人又不是吃乾飯的,你說你一個二十歲的小女孩,哪有那麼多心思啊?更年期的老婦女了嗎?”

    “我去還不行嗎?”

    “嗯,收拾點衣服,下班去接你。”

    江釗下班就去接了朵兒。

    朵兒聽江釗說,裴家的事比較難弄,沒問太多,只在私人飛機上聽著三個男人的對話,大致瞭解了事情的始末,保姆過一陣給秦榮方泡一次茶,家庭醫生時不時的給他量血壓。

    下了飛機,機場人潮洶湧,到處都是接機的人,就算從VIP通道出來,依舊可以從繁忙的腳步中感受到G城的繁華。

    申凱和秦榮方走在前面,兩人邊走邊交流。

    江釗拉著朵兒的手,走在後面,“雲朵,這次我帶你過來,不是純玩的。”

    “我知道,你讓我照顧你和外公是吧?我會盡心的,放心好了。”

    “不是。”江釗把朵兒的手帶到唇邊,啄了一口,“雲朵,我是想帶你來看看,大家族之間的談判,你平時在海城,可能有很多優越感,秦家的勢力,江家在東部的威攝力,我的地位,無形中都會在你的心裡形成一種優越感,但是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做事,一定要給自己留有餘地,申璇這次惹了事,申家為了保她平安,起碼犧牲半壁江山……”

    朵兒不由心驚,可江釗繼續道,“如果說犧牲這半壁江山能保她還好,可是你等會就會看到,有些家族,就算你奉上半壁江山,他也未必稀罕,因為他有自己強大的王國,可能今天就算外公親自出馬竭盡所能,也未必能夠成功。”

    “所以雲朵,你現在應該知道為什麼江家,秦家勢力這麼大,用的教育方式依舊是中庸,而不是強霸了吧?因為常在河邊走,難免會濕鞋,璇丫頭這次犯的事,足夠她後悔一輩子了。”

    朵兒捏著江釗的手,手心裡密密的滲著汗,停住腳步,望著江釗的眼睛,堅定道,“老公,以後不管你當上什麼官,我都不會在外面擺架子得罪人的,我保證。”

    “呵。”江釗握著朵兒的手,再一次窩到了自己的嘴邊,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就知道你最乖。”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3
195:G城第一豪門
    朵兒一時想溺死在江釗這樣的目光裡,柔軟得像清晨燙著金邊的絨絨曦光,想大庭廣眾下撲進他的懷裡,又想到家訓--要端莊矜持,忍了忍,呶著小嘴說,“這麼乖,有沒有獎勵啊?”

    江釗俯首在朵兒脖頸處,啞啞一聲,“有。”

    到了G城,來接他們的是裴家派出的車子,黑色霸氣的保姆車,從外面看不到車裡一絲動靜,司機很有涵養的替幾人拉開車門,為了表達對秦榮方的尊重,裴家派了長子裴先文接機,出事的是他的兒子裴錦程。

    都知道秦榮方此行的目的,裴先文的態度有些冷然,只對秦榮方還算恭敬。

    江釗在飛機上大致跟朵兒描述過裴家,祖上清朝就有人朝中做官,最盛的時候糧田萬頃,當鋪千家,富甲一方,後來國家衰落之時,裴家由於祖制嚴明,根基復而不腐,反倒在亂世中越來越旺,直到國內運動,斗地-主時才明面上真正衰落。

    但裴家的人一向有經商的頭腦,在國內運動初期就一直轉移財產到國外,雖然後來被充公很多,但也並不影響土地私有制之後他們的慢慢崛起。裴家當時祖宅寵大,但損毀並不嚴重,土地私有制之後,裴老爺子把那片祖宅買了回來,翻新重建。

    江釗說,如果下次回江州,帶她去大哥江睿的雪園看看,那座是溫家外公留下來的宅子,面積很大,多種風格的別墅按照家裡人的喜好建的,但雪園不同裴家的祖宅,裴家是很古的中式建築。

    朵兒的意識裡,祖宅應該就像秦家那樣的古式院子,秦家那種古色古香的院子,一看就有錢得不得了,總覺得有很深的文化底蘊,好像樣樣都是文物。

    可是當她到了裴家祖宅外的時候,還是狠狠的衝擊了一把。

    相比於裴家,秦家的門面太低調了。

    高大巍峨的屋面,門楣上掛著門匾,字跡猛勁飛威“裴宅”。

    朱漆大門像電視裡古代的宮門,門中銅虎拉環, 門口兩尊石獅凶芒畢露,赫然生威。

    青石的階,層層向上,幾梯之後門台上有一尺來高的厚寬門檻。這門面都比秦家的要大得多。

    朵兒怔了一下,感覺這不是要進大宅門,這是要進王府或者皇宮嗎?

    朱漆的厚實大門“吱呀”拉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點頭頜首,動作緩慢,這樣並不顯慇勤,只是點到為止的禮貌,不卑不亢。

    朵兒跨過門檻,中年人跟裴先文說,“先生,老爺子說在沁園等客人。”

    裴先文說,“備些點心和夜茶,我將人領過去。”

    中年人退開,“這就去。”

    朵兒知道秦家的規矩多,但看著裴家的下人跟主人說話的方式,突然又覺得進了另一個秦家,混身都感覺被綁著,極不自在,江釗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適應,拉了拉朵兒的手,低聲問,“知道為什麼外公要將非語的親事聯給裴家嗎?”

    脖燙金沒。朵兒不敢說太大聲,便伸著脖子靠在江釗的耳邊,窩著手,小聲說,“ 好有錢啊。”。

    江釗搖頭,“外公疼愛非語,就算是商業聯姻必須要找門當戶對的親事,也不會因為錢犧牲非語,秦家不缺錢。”

    “那是?”朵兒不解。

    江釗嘴角淺淺抿笑,“裴家家教嚴明,子女恪守家訓,外公覺得這樣人家教育出來的孩子,知廉恥,懂禮數,敬長輩,護幼小,不荒淫,不亂交,他害怕把非語嫁給了紈袴不化的公子哥。”

    “原來如此。”一看就知道規矩多,規矩多的,能不嚴明嗎? 但是外公一番苦心,非語這麼小,能理解嗎?

    繞過曲徑通幽的小路,迴廊,殿堂,朵兒覺得的確是皇宮,如果這房子不是青磚綠瓦,換上紅牆金瓦的話,一定是故宮。

    沁園繞走了將近二十分鐘,才到,還好一路園藝在燈光下千變萬化,花香撲鼻,泉水叮咚作響並不顯寂寞,否則若一個人走這麼久的夜路,一定怕鬼。

    跨進沁園的圓形門拱,過了花階,進了正堂,主位上一老年人站起來,穿著打扮跟秦榮方極其相似,但體型稍胖,頭髮雖也是同秦榮方一樣雪白,但是剪得極短,頭頂上像覆了一層淺白的雪末。

    此人正是裴家老爺子裴立,朝著剛進門的秦榮言雙手合十,手掌上還圈著一串佛珠,雙眸噙笑,“辛苦了辛苦了。”

    秦榮方也在進門看到裴立那一刻雙拳抱著,亦是雙眸含笑,分外親熟,“老夥計啊,又見面了。”

    秦榮方鬆開抱著的雙手,兩老人四手相握,裴立拉著秦榮方坐在他旁邊那一位主座上,“老秦啊,大老遠的,先坐。”復又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秦榮方道,“我都怕叨擾到你。”

    “哪裡的話,我倒是老得不中用了,正好你來,我們聊聊養生。”

    兩人哈哈大笑,江釗朵兒和申凱均規矩的站在正堂,等待老人落話。

    裴立一看,將手裡的佛珠子撥弄著,揚手指了指客位,“ 快坐快坐。”

    “謝裴爺爺。”

    三人恭敬落座,便不再說話。

    裴立睨了一眼申凱,眸子縮了一下,又看向江釗和朵兒,轉而凝著秦榮方,故作嗔怪,“這是帶著孫子,孫兒媳婦來向我炫耀呢?”

    秦榮方白了裴立一眼,“炫耀個什麼勁,當時請你到海城喝喜酒,你又帶著一家子不在國內,特地叫他們過來給你奉杯茶。”

    這時候下人端著茶碗和茶壺過來。

    江釗拉著朵兒站起來,走到裴立跟前,“裴爺爺,這是我內子云朵兒,第一次帶她過來見您,不懂事的地方,爺爺多擔待。”說完領著朵兒給裴立鞠了一躬。

    朵兒眼尖,看到傭人把茶碗放下,便從傭人手中接過茶壺,學著在秦家一樣,把水給主座上的兩個茶碗滿上,然後把茶壺遞還給傭人,第一杯茶,先端 給了裴立,淺淺含笑,“裴爺爺,您喝茶。”

    “好好好,哈哈。”裴立接過朵兒手中茶碗,掀著茶蓋吹氣,朵兒又把秦榮方的茶遞上,“外公,喝茶。”

    裴立看著朵兒,對秦榮方笑道,“還說不是來炫耀的,這不是來跟我這個沒孫媳婦的人炫耀的才怪,看你這個得瑟樣。”

    秦榮方道,“沒事沒事,孫媳婦你肯定就快有了。”

    申凱知道此時不能上去說什麼,否則破壞氣氛,但又有些尷尬,直到江釗轉身過來對他使了個眼神,才復又坐定,繼續等待。

    “老夥計,我這次來,你也知道。”秦榮方只淡淡啜了一口,便放下茶碗。

    裴立臉上的笑容終是崩不住,陰了下來,“老秦,今天不談別的事,孫子孫媳婦過來,我們說點高興的事。”

    秦榮方給申凱使了個眼色,申凱站起來,走在正堂中,給裴立鞠了一躬,“ 裴爺爺,我妹妹不懂惹了禍,原本我爺爺說親自過來登門認錯,可是突然發病不能前來,我父親也在國外,剛剛才收到消息,正在趕過來,現在家裡只有我這個兄長最大,望請裴爺爺原諒。”

    申凱便再鞠了一躬,很深。

    裴立手上的佛珠子撥得越發的快起來,看到申凱的眼神,越來越鋒利,朵兒被這個的氣氛弄得緊張,偷偷的拭了拭額上的汗。

    “這件事,我覺得還是秉公處理得好。” 裴立說這話,咬牙切齒。

    申凱背脊一震,直起身看著裴立,殷切誠懇,“ 裴爺爺,申家教育無方,非常愧疚,這事情申璇該罰,但她年紀還小,還有很多可以改過的機會,既然這個錯是她造成的,以後不管錦程如何,都該由她來照顧,申家願意送上千億嫁妝,讓申璇嫁給錦程……”

    “混賬!”裴立一掌拍在案上,茶碗在案面上顫響一陣,“千億??我孫子就值千億?!我分文不要,就要秉公處理!”

    秦榮方這時候站起來,拉住裴立,對著申凱,朵兒和江釗說,“ 你們幾個到院子裡去,我和你們裴爺爺說會子話,不要打擾我們。”

    江釗便拉著申凱出門,朵兒緊跟其後。

    申凱到了外面花園,吐了口長氣,望瞭望天上的月亮,江釗拍了拍申凱的肩,“先平靜一會。”

    申凱揉揉額角,唇有些抖,“我知道,我知道。”一想到秉公處理幾個字,申凱的背脊就發寒,不敢去想那個結果,申璇還那麼小,如果進了監獄?

    秦榮方見幾個晚輩出了門,拉著裴立坐下,虔誠道,“老夥計,你別跟我凶,容我多說幾句,你不舒坦,這事犯到誰頭上都不可能舒坦,但是你想想若是那丫頭嫁了錦程,由她來照管錦程,不是更能罰她嗎?而且以後也可以想個辦法讓那丫頭人工受孕,給錦程生個孩子,這換了其他門當戶對的千金,怕是沒人願意……”

    裴立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榮方,眸中堅定的光,一時有些動搖……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3
196:我願意,一輩子不後悔
    申凱江釗和朵兒足足站在花園將近一個鐘頭,後來有一個傭人出去沁園,但秦榮方和裴立都沒有從正堂裡出來。

    直到沁園拱門外一陣稍顯密集的腳步聲傳來,三人才循聲望去。

    “申璇!你個小混蛋!”

    朵兒聽到申凱咬牙切齒的一聲,帶著些哽咽,才把視線落在三個傭人擁著的一個女人身上。

    縱使知道申璇在海城的第一美女的名號,也見過一些模糊的照片,但正面的交際從未有過,雖然朵兒也是個女人,雖然申璇此時有些凌亂不整潔,但朵兒還是被她的美貌驚豔到了。

    披著一件薄薄的毛衫,頭髮齊背央部位那麼長的黑髮,細腳牛仔褲包著直直的長腿,淺口的高跟銀片春鞋把腳背拉長,顯得腿更長了。。

    秀眉似水一樣柔軟,鼻樑鋌而不鋒利,下巴小巧又不過分尖,這張臉就像雪色一片的北國突然開出的一朵臘梅,野花漫山的地方驀地展開的一簇牡丹,芙蓉滿園的地方騰空鑽出的一束清蓮,總有一種與眾不同且馬上與旁人分辨開來的驚豔,令人過目難忘。

    申璇看到申凱時眼裡突然溢出水漬,又恍然添了幾分讓人憐惜的衝動。

    因為申璇的美,朵兒吸了口氣,望了一眼身邊的江釗,江釗看起來神色如常。

    申凱把申璇摟進懷裡,惡狠狠的罵,“你個惹禍胚,你TM是孫猴子轉世的嗎?不把天捅個窟窿你不罷休是不是?”

    申璇進到沁園的時候,朵兒並沒有看到她眼睛紅腫,說明一直沒有哭過,可這時候倒在申凱的懷裡,緊緊的揪住申凱背後的衣服,放聲大哭,一聲一聲的抽著氣,像是快要接不上一樣的疲累,“哥,哥,哥哥!”

    申凱心揪得厲害,紅著眼睛,騰出抱著申璇的手,揚起就是兩巴掌打在申璇的屁股上,“你個小混蛋!”

    申璇只是哭得更凶,“哥哥,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申凱一怔,握著申璇的肩搖了搖,“丫頭,丫頭。”

    申璇眸色沉痛的望著申凱,身體像篩糠一樣發抖,“哥哥,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十指似水如蔥,舉在申凱的面前,像恍神了一般翻來翻去,“哥,我就是拿著那個瓶子,那樣砸過去。哥,我不想的,我就是想給他點顏色看看,我只是看不慣他,我沒想殺他……”

    申璇害怕,內疚,驚惶,失措,一樣樣的情緒都像快要崩潰一般衝擊著她,眼睛裡泛著迷濛渙散的微光,“哥,他就那麼在我面前倒下去,哥,他才二十六歲,他還那麼年輕,一輩子都完了,哥,我殺人了,哥,我是不是該去償命……”

    申凱不忍再罵,緊緊的抓住申璇的手,“丫頭,丫頭,你聽哥哥說,他是重傷,重傷……”

    申璇一個激靈,“沒死嗎?”

    “沒……”

    “那他怎麼樣了?會不會有危險?哥,我睡不著,我閉上眼睛就是我殺人了,他每天在我面前倒下去幾百次……哥,他才二十六歲……” 申璇從打傷人那一刻起,就沒有哭過,一直忍著,可至從看到申凱,她所有的驚恐不安,愧疚自責都有了安放之所,那麼嚶嚶訴求,跟平時的她,判若兩人。

    朵兒心眼,如果她也有申凱這樣的哥哥該多好,該多好,哪怕打無數巴掌,罵無數聲小混蛋!

    江釗目光沒像朵兒一樣落在申家兩兄妹身上,而是看向堂內。

    裴立看著院裡發生的一幕,手裡的佛珠捏得又緊又重,指甲蓋泛著青白色,秦榮方站在一旁,嘆了一聲。

    裴立轉身踱步回到主座,秦榮方也跟了過去。

    “如果那丫頭說的那些話是真實的想法,說明本性不壞,她還知道內疚,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不像很多家裡出來的娃只知道叫家裡人想辦法不去坐牢。”裴立其實並不想這樣想,可是如秦榮方說的,如果錦程成了植物人,這輩子就真完了,申璇是凶手,她應該照顧錦程來贖罪。

    秦榮方點頭,“才多大點的孩子?怕是嚇得什麼膽也沒了,這時候還能說假話?”

    “嗯。”裴立對身邊的傭人說,“阿山,去把他們幾個叫進來。”

    堂中其他人均坐在位上。只有申璇一個人站著,孤零零的,像光禿的山壁上凌空開出的一朵根基不穩的美麗扶桑,風一吹,就會連根拔起或拉腰斬斷。

    朵兒心生同情,卻只能靜靜的看著,江釗說,叫她多看,去體會,去感受,去認知。

    蛋人去循。申璇拿瓶子去砸裴錦程的時候,一定沒想過會出這麼大的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申璇真是沒事找事的亂砸人,今天這番內疚未免太假,可若不是,那麼裴錦程應該也是有錯的。

    可裴錦程也沒有想過會招來申璇的一瓶子,導致自己成了植物人。

    萬事忍耐?不憤怒?不抱怨?

    要學會這些?

    裴立看著離開申凱懷抱又表面平靜了的申璇,語氣冰涼,“現在錦程成了植物人,你知道不知道?”

    “……對不起。 ”申璇低低說,“我……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申凱氣得立時就要站起,被江釗摁住。

    裴立眉心皺了一下,心裡不願,還是說出了口, “如果教你照顧錦程一輩子,你願意不願意?”

    申璇突然抬起頭,“一輩子?”

    “嗯,如果叫你嫁給一個植物人,贖罪,你願意不願意?”

    申璇只覺得耳朵裡嗡嗡亂響,腦子裡的畫片七零八落,神情愈來愈恍然。

    雖是之前沒有流過淚,可是她唇上帶著血漬的牙印一定是她自己咬下的,這時候她又咬了下唇。

    她不知道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怎麼生活,但一個二十六歲,英俊到令夜場女人尖聲驚叫的男人,一個意氣風發,家世顯赫的男人,只因她聽不順耳他說的話,被她一瓶子敲過去,永遠結束了光華萬丈的人生……

    裴立眸色不悅,輕哼一聲,“你還不願意?”

    江釗緊拉住申凱的胳膊,不准他激動。

    申璇抬眸定定的看著裴立,眼裡沒有悲慽,沒有苦惑,沒有委曲求全,有的只是堅定如信仰一般的承諾,“我願意,我願意照顧他一輩子來彌補我犯的錯,做牛做馬,絕不後悔!”

    申凱心裡一塊石頭落地,只要申璇不去坐牢,什麼都無所謂。

    申璇的眼睛太清晰明亮,讓裴立有片刻動容,若不是申璇年紀還小,他一定覺得這是一個涉世已深的傢伙故意做出來的眼神。

    待將江釗等人安置在流水苑住下,沁園裡裴先文跟裴立大吵起來!

    “爸!您這樣做太不顧我們的感受了!您讓害了錦程的凶手跟他結婚,您這是往我心口裡插刀子!”裴先文扶住桌子有些站不穩,對,他不同意,堅決不同意!如果不能把凶手正法,他死都不甘心。

    裴立撥著佛珠,以此平穩自己的呼吸,“先文,這件事,你以為我願意?不是我向佛就心軟,我也想為錦程討個公道,可是……你自己想想這件事,錦程是不是一點錯也有?”

    裴先文怒道,“法律不講那些,造成了錦程這樣的結果,申璇就是該去坐牢!”

    裴立反駁,“我告訴你,錦程就是躺在床上一輩子,他也必須要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你細想一下,錦程成了植物人,怕是沒有門當戶對的人家願意把閨女嫁過來了,這一切都是申璇造成的,給錦程懷孕生子的事,必須由她來完成!”

    裴先文負氣道,“我就是去買一個兒媳婦來給錦程做人工受孕,也絕不要害了錦程的凶手來給他生孩子!”

    “胡鬧!你買來的以後有了變故怎麼辦?孩子可以沒有母親嗎?申璇她不能!她必須一輩子照顧錦程!”

    裴先文的聲音終是低下來,“她照顧錦程不會出什麼意外嗎?她萬一……”

    “ 她不會,那孩子沒那麼壞……”

    “爸,您就是太心軟!”

  
    申璇縮在申凱的懷裡睡覺,從開始的瑟瑟到越來越安定,申凱一直拍著她的後背,嘴唇張張翕翕都已經起幹殼了,還在說著,“沒事了,沒事了……”

    江釗見申凱的房間門虛著,輕輕敲了敲,然後推門進去,輕嘆了一聲,倒了杯水遞給側躺在床上,手臂上枕著妹妹的申凱。

    江釗看著申凱撐起頭將一杯水喝了個底朝天,又把杯子遞還給他。

    “要不是申璇出這事,我還不知道你這傢伙還是個會著急的人。” 江釗苦笑了一下。

    “我倒是希望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是個會著急的人,我就這麼一個妹妹,有什麼辦法?”申凱的聲音很輕,“早知道會惹成今天的禍,我從小就不該寵著她,從小揍到大,她就不敢亂惹事了。”

    想到妹妹要嫁給一個植物人,申凱牙齒打落了也只能往肚子裡吞,看著這麼晚了還來找他的江釗,“這次回去海城,歐陽家的資料,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搜給你,半點不落,怎麼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4
197:沒有海誓的山盟
    江釗訕訕一笑,“看著你如此肝腦塗地的為申璇忙活,我怎麼覺得自己有一種趁人之危小人之舉的感覺?”

    “那怎麼能一樣?申璇是我親妹妹,這個人情申家是肯定欠上了,我不可能不還。”申凱想把手臂抽出來讓申璇自己睡,可是自己動一下,申璇就忍不住一驚,然後在迷糊中伸手緊緊的抓住申凱的衣服。

    江釗壓了壓掌,“別動了,這丫頭怕是昨天嚇得一夜沒睡,現在你在身邊才敢睡。這件事又不全是我爺爺的功勞,你們給的條件也確實不錯,裴爺爺也是個會思慮的人,他做這樣的決定,並不是賣誰的面子,若是他不願意,我想就是我們說破嘴皮子,都不會有用。”

    “江釗啊,你這人就是這樣,一番大道理一說,搞得我覺得你很申明大義似的,結果我該給的好處還是得給,說你這人是隻狐狸還一點也不假。”

    “抬舉了,海城的狐狸多著呢,我是那隻不起眼的而已。”江釗看著申璇,輕輕笑出聲,乾脆在椅子上坐下,跟申凱聊起天來。

    “太謙虛了。”申凱沒多少心情開玩笑,“哎,反正回去歐陽家的資料我都給你,你自己去弄,真沒心情去想其他事。”。

    “知道你的心情,韓家那邊撫平就行了。”

    申凱嘆了一聲,“哎,就怕撫不平,韓家那小子喜歡我們家這小混蛋喜歡得發狂,若不然早就退婚了,就是韓啟陽不肯,要不然這小混蛋也不能一直鬧事想弄臭自己。”

    “韓啟陽挺不錯啊,申璇是看不起人家哪裡?”江釗很是費解。

    申凱很無語的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吧?她說韓啟陽長得太好看,一雙桃花眼看著就是勾三搭四的,竟招蒼蠅,以後結了婚肯定花花腸子, 結果長得平庸的她又看不上,總之一句話,不對眼,她說沒眼緣。”

    江釗說了一個字,“作!”(“作”字我比較習慣用,親們知道這個字的意思?讀“zuo”一聲。不是四聲哈,不懂意思,可以問問我,我感覺這個字好像有點方言,類似於矯情的折騰的意思吧。)

    “不作能出今天這事?現在好了,還是要嫁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而且還是個躺在床上不能動的好看的男人,這下子結了婚,這樣的男人可老實了,也不可能出去勾三搭四了,真是省心得不得了。”申凱搖頭苦笑。

    “若不是想著申璇的處境,我差點被你這些話給逗笑起來,真有你的。 ”

    “苦中作樂,沒辦法。”

    “我給你倒杯水放你床頭櫃那邊,過會子想喝了自己端。”

    “謝了。”

    ....................................................................

    裴錦程的母親季容是個傳統的女人,不參與家族裡關於決斷的事宜,但是對於兒子變成植物人的事實還是無法接受,態度和裴先文一樣,不能接受申璇嫁進裴家。

    “爸爸,您告訴我,是不是因為那些嫁妝?我們裴家這樣一口氣咽在喉嚨裡,才值那些錢?”

    裴立看著自己的大兒媳婦,半晌復又闔上眼睛,坐在主座上一動不動,可他手裡的佛珠子被撥得飛快,撥動佛珠時,像是因為速度過快而發抖。須臾,裴立淡淡啟口,聲音不大,卻攝人心魄。

    “我還沒死,這個家,我還能說了算,也必須由我說了算!這個決定我下了,就不容反駁和違抗,你們只需要執行,不需要問原由,我更不需要給你們任何解釋,等錦程的身體各方面指標都穩定了,挑個好日子,辦一場風光的婚禮!”

    季容虛軟無力的倒在裴先文的懷裡,望著依舊闔目數珠的老人, 捂著嘴,哭都不敢哭出聲音……

    ......................................................................

    翌日清晨

    一行人用過早飯又陪同裴家的人一起去醫院看了裴錦程。

    ICU病房外是大面的玻璃,朵兒站在江釗身邊,只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其實看不真切裡面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是那些滿身的管子讓她覺得悲涼,她討厭醫院這種地方,這是一個把人從鬼門關抽來送去的地方。

    申璇靜靜的站在玻璃前,手掌扶在玻璃面上,目光落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身上。

    肩膀上申凱輕輕拍了拍她,申璇幾不可聞的吸了吸鼻子,“哥,你看見了嗎?其實他跟我沒什麼深仇大恨,我們都不熟,原本燦爛的人生,全毀在我手上了,哥,我很後悔,真的。我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我欠裴家的,也還不清……”

    申凱背僵了一下,申璇的語速緩緩,顯得平靜,“ 所以我用一輩子來還,哥,你別難過,我一點也不委屈,這是該我受的。”

    申凱顫顫的吸了口氣,轉過身去,妹妹的口吻讓他有一種想瘋的衝動。

    申璇因為家世好,人也長得漂亮,大家都捧著,家裡又只得這麼一個獨獨的女娃, 弄得她的性子很是剛烈,平時不太懂得為人著想,要幹什麼就要幹什麼。

    韓家說聯姻那還是她小時候的事,她懂事後,就一直鬧著要退婚,從來不管尷尬不尷尬,上次歐陽妍來找他的時候,他還說歐陽妍,當初是歐陽妍甩了江釗的,現在拽個什麼勁。

    想來想去,還真跟歐陽妍一樣討厭。申璇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心裡不爽利就要退婚,根本不管那些家族不家族的事,這兩年鬧得愈發的頻繁,他跟在她屁股後面一直收拾爛攤子。

    現在他覺得歐陽妍討厭, 可縱使申璇做了同樣的事,他也討厭不起來,只有心疼。

    終歸是青春痘長在別人臉上不教人擔心,針紮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記得有記者問某明星,想找個什麼樣的伴侶,那明星說,是個男人,會動就行。

    一個躺在床上動都不會動的男人,TMD還叫男人嗎?!

    申凱就覺得心裡一糰子火燒來燒去的難受,耳朵裡就是申璇安慰他的話,哥,你別難過,我一點也不委屈,這是我該受的。

    TMD,她終於長大了,終於知道她做錯事會讓家裡人難過了,可是這代價也太TM大了!

    ........

    裴立是在商海沉浮的戰場中一步步殺出來的人,早年還有些戾氣,五十歲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的弊端太過耀眼,於是潛心研佛,修身養性,所以五十歲往後,他的手段雖不如年輕時候的雷霆快速,狠辣絕決,卻也是柔中帶剛,一招致命。

    秦家,秦榮方早已放權給了秦非言,慢慢的把自己手裡的東西交到孫子手上。

    不同於秦家, 裴家像是南方的一個王國,至高無上的那個國王大權在握,大事上的殺伐決斷從來容不得他人打亂。

    那個國王就是裴立。

    他的體型微胖,中式的打扮,頭頂的發根很淺,像覆著一層雪花,握著佛珠輕輕撥弄,看起來慈眉善目,很是低調。

    可他此時凝著申璇的目光卻隱隱透著鋒利,在場的人,只有秦榮方留意到了他複雜的眼神。

    還沒有走出醫院,裴立叫住了申璇,申璇一直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收起自己原本的鋒芒,畢恭畢敬垂首立在裴立跟前。

    “雖然錦程現在是植物人,但你嫁進裴家那一刻起,就不再是申家的小姐,而是裴家的媳婦,原本屬於錦程打理的一切,都該由你來打理,這是你該盡的責任和義務,你懂嗎?”

    申璇抬起頭,緊緊的握著拳,看著撥動著佛珠的老人,心有懼意,卻堅定點頭,“我會竭盡全力,還望爺爺栽培,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爺爺原諒。”來麼得想。

    裴立似乎還算滿意,“嗯。” 了一聲,越過申璇,朝外面走去。

    申璇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人生,都不再姓申,她要為另外一個人而活。低頭時,有兩滴水漬落在地板上,像是砸起了一大灘的水花,抬手拭了拭眼睛,將步子堅定的邁出去!

    ......................................................................

    朵兒和江釗回到海城,兩人都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江釗讓卓浩找關係尋了一個退伍的軍人當朵兒的保鏢,朵兒要工作,他沒辦法阻止,但是安全最重要。

    朵兒要工作,必須要工作,她不能總是挖著江釗吃,現在一家子全搭在江釗一個人身上,說實在的,江釗就算再養二十個她的家人也養得起,她知道江釗還有兩家很賺錢的公司。

    這種感覺很奇怪,以前還不太強烈,江釗喜歡用養她的方式來體現他的大男子主義。可那天被周麗刷了三百多萬的卡之後,朵兒徹底被激怒了,若周麗花的是她賺的錢還好,偏偏全是江釗的錢。

    即使是工作,朵兒還是離不開江釗,小婭曾經給她說過的那些生意經,她細細想了一下,還是同江釗說了,打聽一下看有沒有什麼選秀的節目,最好是那種跳國標拉丁舞比賽,或者明星國標拉丁競舞的那種比賽要一個舞蹈搭檔的。

    這樣她的舞蹈室可以提供選手和老師,反正她那些老師有資格很深的,也不是徒有虛名。自己若能出名以後就可以當評委,靠名字吃飯。

    江釗很快給她找了個節目,但不是省台的節目,是市台的,這樣的話收視率只能侷限說本省。不過初來乍道,能上市台,也是非常不錯的待遇。

    當朵兒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準備的時候,江釗覺得朵兒突然又活了一般,不是以前是死的,而是好像又開出了一層花瓣,非常的耀眼。

    看到這樣的朵兒,江釗有些觸動,便約秦非言到自己的辦公室,“非言,再過四個月,你朝省台投一檔節目吧,跟現在2台做的這個“舞林”一樣的,我出面不太方便,錢我出,先讓雲朵帶她的人去參加,當然冠軍要保證是雲朵的,這樣兩次下來,她以後可以當評委,抬高身價。”

    “哥,我發現這個套路有點像邱小婭走紅的方式哦。”秦非言屁股坐在江釗的辦公桌上,壞壞的笑了笑。

    “怎麼提到邱小婭去了?”出名的方式就那麼多,還只准邱小婭用那樣的方式走紅?而且他覺得沒什麼問題。

    秦非言意有所指的說,“哥,你其實也知道邱小婭跟的亦辰吧?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藏得可夠久的,我問他的時候,他還不准我說出去,不知道怎麼想的。”

    江釗瞪了秦非言一眼,“我現在在跟你說正事。”

    “我也在跟你說正事。”秦非言身子側了側,看著要去拿卷宗的江釗,苦口婆心的說道,“你要知道,嫂子不是邱小婭,邱小婭那是亦辰的地下情人,嫂子是你光明正大的老婆,你把嫂子捧成邱小婭一樣萬眾矚目,這事情不可行。”

    江釗覺得秦非言真是迂腐,他現在是想通了,朵兒出名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怎麼就不行?雲朵現在還小,她想體現自己的價值 ,她覺得這個過程非常快樂,我覺得她應該趁著現在有熱情的時候瘋狂的去追逐一下自己的夢想。”

    秦非言加油添醋的本領日溢漸漲, “然後呢?紅了之後,你就任人茶語飯後的談論你的老婆嗎?”嗤了一聲,“哥,你不是這麼大方的人,我可告訴你,上那些節目跳舞的,你看看那些女人穿的什麼?拉丁,倫巴,恰恰,探戈,哎呀,總之你自己看看,轉個圈,防走光的打蒂褲都轉出來了,人家還抱著你老婆轉啊轉啊的,托舉,擁抱……”

    秦非言沒看到背著他的江釗臉色一陣陣的變,目光也越來越不自在,繼續道,“我跟你說,我當初就不同意嫂子開的這個什麼舞蹈室,但開都開了,她當老闆就無所謂,其實賺點小錢就行了,你別想著讓她出名,搞藝術的人最喜歡說什麼追求心靈的契合,你看著吧,萬一跳著跳著跟舞伴跳出火花來了,你哭都來不及!”

    “亂說什麼?你嫂子才不是那種女人!你少給我加油添醋!”江釗拿好卷宗不理秦非言,乾脆坐到會客沙發上去,翻看,慢慢的看,任秦非言一個人坐在辦公桌上。

    “你還不信?”秦非言絕不放過可以讓江釗回頭的是岸機會,“喂喂喂。”趕緊追到會客區,坐在另一方沙發上,“哥,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告訴你,那些對唱的組合,那些雙人花樣滑冰的,更不要說什麼跳國標的,那都是以追求藝術的名頭在追求藝術的道路上把搭伴吃到肚子裡去行業。我說的這些人領域裡結婚的,搞婚外情的,不少吧?”

    江釗不語,秦非言急得很,“不要說什麼辦公室戀情了,這都能日久生情,更不要說一男一女沒事就摟在一起抱來抱去,舉來舉去的做些高難度的動作了,叫你去抱個漂亮女人天天幾個小時的練舞,你試試,一點反應也沒有? 得,你現在是沒反應,你有嫂子嘛。”秦非言故意幫江釗開脫一下,“可是你沒嫂子之前呢?你敢拍著胸脯說你一定不會有反應?”

    “我告訴你,要練出那些精彩的舞蹈,有時候就需要做一些高難度的動作,比如拋,比如舉,比如大幅度的旋轉,這些東西不是光有技巧就行了,那是把自己的生命和安全交到對方手裡,這樣對於搭檔的默契要求是非常 高的,哥,你摸著良心跟我說,你願意嫂子去跟別的男人達成那樣的默契?連自己的生命和安全都毫無顧慮的交給那個男人?一個這樣的節目市台現在做是四個月,省台車輪站時間更長,這麼長的時間,你讓嫂子天天去跟別的男人達成默契,最後默契的成了冠軍,你就真的看得下去?”

    江釗還看得下去什麼卷宗?

    看個屁!

    滿滿揚起要為朵兒創造一片藍色天空的心情,全被搞了個空,明明跟朵兒說起來的時候還是藝術啊,展示一種美的概念啊,現在從秦非言嘴裡一說出來,全成了污穢不堪的情景!他動搖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4
198:深擁,脖頸交纏
    “哥,你聽我的吧,你真不能把嫂子弄得跟邱小婭一樣出名,而且領域不同,邱小婭出名了也不會出現什麼男伴,所以亦辰才這麼放著手的任她紅,任她玩票,但是嫂子這種賽制的舞蹈一個人怎麼完成?你這個人什麼都喜歡放心裡不說,萬一以後真出了什麼問題,你一准後悔!”秦非言再次好心勸導。

    江釗白他一眼,垂目看著手裡的卷宗,可卷宗上面的字已經全部花了,上面顯示的都是些摟摟抱抱在一起跳國標的男女,音樂高-潮部分,男人將女人拋起來旋轉,看得人心驚,總覺得女人要從男人手上甩出去的,可女人一直淡定自若,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危險,兩個人默默的用眼神交流。

    音樂收尾結束,兩人用力深擁,脖頸教纏!此處音樂停頓十秒以上,兩個還要在台上露出享受幸福的笑容,謝幕時手拉手表示感謝。

    拿獎時還要說,謝謝我的搭檔,他很懂我!都是他一路陪我走過來,我們在一起訓練時……總之,得吧得吧的說一大堆矯情的話。

    跳屁!

    不准跳!

    就這樣,沒得商量!對,非言說得沒錯,他沒那麼大方把自己老婆給別的男人抱!

   
    清風苑。

    邱小婭規矩的坐在沙發上,一個噴嚏又一個噴嚏的嗆著,耳朵一陣陣的發著燒,心唸著到底誰這麼想她念她?

    莊亦辰是萬萬沒料到不是雙休的時候小婭的父母也會過來清風苑,平時雙休他都不過來,因為邱父邱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幫邱小婭收拾房子。

    今天真是撞了邪了。

    正要出門,撞個正著。

    幾人杵在客廳裡。

    邱爸爸有點緊張,不看莊亦辰,總覺得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大,他看著不太適應。

    邱媽媽倒是細細的打量著莊亦辰。

    “ 阿姨好。”

    “邱老大的男朋友?”邱媽媽問得很直接。

    莊亦辰眼底有一絲尷尬浮動,小婭這時抓了抓頭,搶白道,“邱太太,我同事,過來送個文件。”

    莊亦辰附和著點頭,還算禮貌,“是的,過來給小……婭送個文件。”平時邱小妖叫習慣了,一下子叫小婭這樣矯情的暱稱,真是叫不怪。

    “哦,這樣啊。”邱媽媽看著莊亦辰,“噝”了一聲,狡猾卻故作不懂的問,“我怎麼不知道小婭現在到星辰國際去上班了?當總裁秘書了?不過莊總裁倒是比財經封面上的照片好看多了。”

    誇讚之後,眼裡的浮光略有滿意的兆頭。

    小婭仰頭嘆了一聲,完了,莊亦辰被邱太太看上了,邱太太研究的範圍太廣了,居然看財經雜誌,這不是又在找什麼勵志故事吧?

    莊亦辰愣了半秒,瞬時回過神來,“哦,正有此意,星辰也想涉足服裝界,有意邀小婭加盟。”

    “莊總裁和小婭很熟??”邱媽媽有一種老殲巨滑的勁頭,“要不然應該叫邱小姐什麼的吧?小婭?倒是蠻親切的。”

    商場上的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可莊亦辰沒有應付這樣的事情,他有點想要放下身段跟小婭求救,小婭似乎心領神會一樣,拉著邱媽媽往沙發上坐,“媽,我做私人訂製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做的衣服都是像莊總裁他們這些人的,人家早就認識我,也沒什麼好奇怪。”

    “哦,僅此而已?”邱媽媽目光又去打量莊亦辰,莊亦辰點了點頭,“僅此而已。”

    “哦。”邱媽媽又哦了一聲,似是放心了,莊亦辰剛想告辭先走,邱媽媽突然對小婭道,“今天我和你爸過來,是拉你去結婚的。”

    “結婚?”

    除了邱媽媽,屋子裡人均是一怔。

    包括邱爸爸,但他所以在的位置並不引人注目,再加上邱媽媽那句話已經徹底的吸引了莊亦辰的注意力,倒沒有發現他突然間的一慌神。

    邱媽媽像是沒看到莊亦辰一樣,“既然你總是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那麼就由我來決定了。”

    小婭覺得招惹上這個難纏的媽,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她又不老,沒事幹的老媽居然天天挖空心思的要給她找男人,“媽,我說過的,我長得就不是一副缺男人的樣子。”

    邱媽媽很淡定的安慰,語重心長,“老大,媽也說過的,媽長得就是一副缺女婿的樣子。”(看過莊婭番外親的應該知道這段對話出自哪裡哈,就是莊媽媽殺到小婭家,莊亦辰躲進衣櫃那次。)

    “我現在欠一屁股債,誰願意要我?你以為幾十萬啊?隨便包裡一摸,就刷出來了?”

    邱媽媽猛 一拍腿,“誒,你還別說,我給你找的這個就是拍胸脯保證幫你還債的。”

    “禿頂的老頭兒?” 邱小婭只敢這樣想。

    邱媽媽飛舞著眉,得意描述,“年輕,高大,英俊,有錢。”

    小婭僵笑一下,“媽,你最近改行寫言情小說了嗎?”

    邱媽媽推了一把小婭,“滾蛋,那是你媽年輕時候的夢想,現在沒精力弄那些事,要操心你的終身大事。”

    小婭心想,您老人家還真敢給根藤就往上爬,“ 媽,終身大事我覺得是大事,一定要多花些時間考慮。”

    “所以你媽我花了很多時間幫你考慮,徹夜不休的幫你研究,好男人光有錢不行,咱得長得好,光有錢長得好不行,咱得有素質,光有錢長得好有素質不行,咱得有……”

    小婭無力垂肩仰頭,倒背如流的接口,“咱得有個好相處的公婆,光有錢長得好有素質有好公婆不行,咱得會體貼,還得會包容,還得孝順,還得浪漫。” 小婭背完後,一臉萎靡不振的無奈,帶著哭相說,“媽,您還是去寫言情小說吧,您一定有一番作為的,真的,一定比操心您女兒的終身大事還有成就!”

    莊亦辰想要轉身離開,因為這裡的人顯然沒當他存在,他的存在感一向很強,可在確定他不是小婭的男朋友後,邱媽媽就看也沒再看他一眼,而是一個勁的推銷別的男人給小婭。

    腳下仿似生了根,莊亦辰的境地很是尷尬,再呆下去怕要引疑,莊亦辰很禮貌的說了一聲,“ 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好好好,慢走。”邱媽媽的聲音是充滿電的熱情笑著,可是目光卻落在小婭身上,又丟一個重磅炸彈,“快收拾收拾,以雲等的時間太長了,說你不肯見她,他這次要跟你結婚,你說結,馬上就結,債務他會幫你還的,怎麼樣?年輕吧?高大吧?英俊吧?有錢吧?不是言情小說吧?”

    小婭瞳仁突然放大,聲音一顫,“媽!別開玩笑!”

    莊亦辰才拔了根走到門口的腳步再次頓住,他聽到小婭的聲音突然變幻了音階,陡然拉高後又瞬間落下,在不可思議的口吻裡,藏著濃濃的期待,又有一種不期然的落寞。

    康以雲?

    康以雲跟邱小婭求婚了?

    上次他在衣櫃裡就見識過邱媽媽想把小婭嫁出去的那種作風,他不覺得這是什麼好開玩笑,已經握到門把的手像沒了力氣一樣壓不下去,卻又緊緊的捏住把手,放手後,轉過身來看著小婭,“小婭,那你說好一個小時後一定參加新公司的成員會議又怎麼說?”

    小婭抬頭便觸及到莊亦辰的和顏悅色,瞳仁中卻捲著狂風暴雨的霸道,怎麼說?

    這是一個沒有選擇的問答題!

    “我馬上去,方案備好就過去。”

    “莊總裁,我看開會要不然拖個半個小時吧?這人生大事解決好了,才能安心工作。”邱媽媽笑了笑,站起來也非常懂禮的跟莊亦辰商量著。

    莊亦辰站在那裡不動,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妥,反而因為他一身卓然的氣質掩蓋了他的不悅,“阿姨,十幾個負責人等一個人,不太說得過去,而且好多都是從其他城市趕過來開會的,有些已經訂好了返程的機票,公司的利益如果沒有了,怕是以後會影響到員工的利益。”

    邱媽媽低頭為難的思慮了一下,抬起頭來時,依舊是為難的,“那行,你們趕緊去開會吧,我跟以雲商量一下,反正民政局五點半才下班,去吧去吧,別耽誤了工作。”

    莊亦辰眉頭跳了一下,但依舊面和紳士的笑,“那小婭跟我一起去公司吧,開完會好盡快解決人生大事。”

    小婭已經一寸一毫的都真切感受到了莊亦辰的怒意,莊亦辰這個人,耐心不太好,如果他笑裡藏刀了,就說明她要倒霉了。

    果然。

    銀色的Bugatti箭一樣衝出小區!

    小婭在副座上正襟危坐。

    莊亦辰睨她一眼,“不給我解釋一下?”

    “啊?”小婭像是突然走神回過神來,“什麼?”

    這個混帳女人居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她被結婚的消息沖昏頭了嗎?“康以雲的事,你不需要跟我解釋?”

    小婭習慣性的出口,“我的事,什麼時候需要向你解釋了?”

    剎車用力踩下去的時候,車子在路邊停下,小婭慣性的衝向前,“ 莊亦辰!”

    莊亦辰側過身壓過去,寬大的掌張開,虎口卡住小婭的小巴,雙指一捏,提向自己,咬牙道,“邱小妖,你同我說話是什麼態度!”

    小婭皺著眉,覺得嘴巴疼,不認輸,“你要什麼態度!”

    “我叫你給我解釋康以雲的事!”她這幾天幾乎天天跟他在一起,跟康以雲結婚又是怎麼回事?康以雲什麼時候去找的她的母親?怎麼就突然要去登記了?她一腳踩兩船!!

    她敢! !

    “我說我不需要解釋,我憑什麼給你解釋!我不給你解釋!”

    “好,好,好得很!”莊亦辰一怒之下拉開小婭邊上的車門,“啪嗒”安全帶鬆開,“下車!”

    小婭愣了一下,“……”

    莊亦辰細長的眼凜成刀片,已然坐正,重喝道,“下車!”

    小婭吐了口長氣,闔眼後睜開,殺了莊亦辰一眼,將車門推得更開,腳才剛剛落地,莊亦辰的聲音無情的落下來,“邱小妖,你最好不要惹我,你惹不起,康以雲的事,你自己去解決好,否則跟你有關的那些渣渣碎碎,我一個都不放過!”

    小婭脊背一抖,一股寒氣把脊柱都凍住了,握著拳的時候,氣息顫抖,轉身瞪著莊亦辰,咬牙忿然,“莊亦辰,你現在管得越來越多了,手伸得可真長~我們以就說好的,互不干涉,好聚好散!”

    男人往座椅背上一靠,陽光罩過來,俊顏如削,眸帶寒色睨著前方來來往往的車流,直接忽略掉小婭說的“互不干涉,好聚好散”,雲淡風清的冷嗤一聲,帶著藐視萬物的氣魄,“呵,我的手就是長,想伸多長就伸多長,你能怎麼樣?康以雲又能怎麼樣?”

    小婭突然後悔,當初她是怎麼會覺得莊亦辰是個床品不錯的情人的?

    她是如何覺得他是個好人的?

    他就是個混蛋!

   

    朵兒在知道自己的名字被撤掉後,一時間找不到北,怎麼會?明明她也在比賽範圍以內,江釗明明答應了她,怎麼突然她就以指導老師的身份做幕後了呢?

    電話打給江釗,很是委屈,“老公,我的名字被撤掉了。”

    “撤就撤了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都而領蹈。

    “什麼不是大不了的事啊?明明是很大的事。”

    “多大的事?你還要上學,哪有那麼多空,不上學了?再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你準備好了嗎?還有心情搞這些事?”

    朵兒突然感覺江釗的口氣有些不對,“ 江釗!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說,是不是你幹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4:45
199:羨慕不來的幸福
    “什麼叫我故意?”

    “你親自打的招呼,誰這麼肥的膽,敢把我的名字撤掉?你說,誰?如果查出來,你不幫我處理嗎?”朵兒不傻,以江釗那種性子,哪裡容得了別人這樣跟他唱反調?名字是江釗打過招呼的,明明已經確定下來的名單, 突然臨時變了,江釗會一點也不知情?

    其他的不說了,至少要把江釗的人的名字撤掉,總要支會他一聲的。

    可江釗卻是這樣不惱不怒的說一句,撤了就撤了嘛。

    江釗也被朵兒問得有些崩不住了,“是,就是我,就是我讓撤的,我覺得你不能去參加那個比賽,反正得利的是你的舞蹈室,你還怕什麼?非要出名嗎?出名有什麼號?當老闆也是一樣。你手裡有好的老師,他們出名了,你的舞蹈室出名了也一樣!”

    “這怎麼能一樣?”

    “這怎麼不一樣?非要站在舞台中央接受掌聲和鮮花才叫成功嗎?”

    “啪”,江釗還想繼續訓斥,可朵兒已經掛了電話。

    臭脾氣,居然敢掛他電話,江釗覺得小妮子真是一天不管就上房揭瓦,還就這麼一件事意見不和就敢摔他的電話,她的膽子是豹子身上挖下來然後裝自己膽上去的。

    李然敲門進辦公室送早上的會議資料。

    拿著手機又撥回去,屏幕上的照片是女人在晨曦中的側顏,屏幕上一直顯示“接通中”幾個字,然後斷掉,好,敢不接,膽子又肥了。

    又撥過去,“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好傢伙!

    江釗把手機一扔,“啪”摔在桌子上。

    李然嚇了一跳,江市長什麼時候這麼不愛惜自已的財產了?摔手機?在辦公室呆這麼久,還第一次看到。

    可他不知道江釗幾次摔手機都是被朵兒給刺激的。

    江釗又拿著電話打到朵兒辦公室,電話剛剛接起來,聽到他的聲音就掛斷。

    好!

    好!

    他還就不信了,還治不了她了?明明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她居然還跟他鬧脾氣!

    不能跟別的男人去跳舞,她就這麼不自在?

    ...................................................................

    朵兒覺得看到一絲曙光,然後現在一點光也沒有了,江釗真是太可惡了,動用權利之便幫她謀了福利,現在又動用權利把福利給她撤了,這人太可惡了,以為有權利了不起嗎?

    呃,好,就算有權利了不起,也不能這麼玩人吧?

    要麼開始就不要給她希望,給了希望現在又把路給她堵 死,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她承諾,現在出爾反爾,不是大丈夫所為,恨死他。

    她最擅長的就是國標,拉丁的那些舞種。 現在他卻說叫她不要去參加了。

    江釗在朵兒的辦公室找到她的時候,朵兒正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A4的紙張上滿滿的畫著烏龜,上面寫滿了“江釗你這個王八,你這個烏龜”。

    江釗拿起筆,在另外一張白紙上畫了一個烏龜,烏鬼頭上畫了幾根草,後面寫道,“雲朵兒,你這個王八婆,你這個烏龜婆”,字跡明顯比朵兒的好看百倍都不止。

    擦!

    他居然這麼盛氣凌人的跑來跟她罵架!

    朵兒怒的坐起來,“不想看到你!你給我走!”

    “我憑什麼走?我想留就要留,你報警啊,就說我騷擾你!”

    “江釗,你沒道理!”

    “我有的是道理!”

    兩個人吵起架來,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你說一句,我頂一句回去,比的就是誰聲音更大,誰的氣勢更強。

    江釗的氣勢由內而外的罩住全場!

    朵兒的氣勢由喉嚨裡吼出來罩住彼此的耳朵。

    “你答應過我,讓我去跳舞,你還說保證我得冠軍!”冠軍,雖然有點走後門的嫌疑,但是就算虛榮的想要得到,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朵兒不以為這是可恥的行為,又不是她一個人這樣幹。

    “是,我是答應過你!可是這樣的國標雙人舞不行!”

    “怎麼就不行?國標雙人舞怎麼你了?你歧視 嗎?開始的時候你都說行!”

    “總之我不允許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男人抱你,抱的時間還比我多!不是,是抱一下都不可以!”江釗一想到這個就各種不爽利,自己也就晚上回家抱一下,然後吃飯,上床才抱抱,睡著了抱的不算,那也才抱多少時間,這還是在不出差的情況下。

    如非言說的,一個賽制這麼長的節目,每天排舞,練舞,就跟八小時上班工作一樣,在清醒的情況下抱這麼長時間,還把安全和性命都託付給那個人,他是傻-逼了才會讓自己老婆去搞那些事。

    非言說得對,當初就不該給她開什麼舞蹈室,想賺錢,開賭場都可以,開什麼舞蹈室,跳著跳著就要出問題!

    細皮嫩肉的媳婦,婀娜多姿的身材,出水芙蓉的臉蛋,哪個正常的男人一天到晚的摟上幾個小時不摟出問題來 ?

    “江釗,你講點道理,你怎麼能把我想成那樣的人?”

    “你不是那樣的女人,但那樣的男人多的是!”

    “你說的是你吧?”

    “對,如果是我,我就是!”

    兩個人面紅耳赤的爭吵,最後輸贏其實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朵兒是不可能會贏的,贏的永遠都是能操縱棋局的棋手,她縱使吵架吵得過江釗,道理說得過江釗,但江釗有權利,他不放話,幕後指導老師都可以給她撤掉。

    朵兒有些心灰,垂了頭,小婭怎麼就可以?怎麼到她這裡,就不可以了?

    他居然把正常的舞蹈關係聯想到男女摟抱上去了!

    這男人的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的?

    ...............

    小婭重重的摔上莊亦辰的車門。

    莊亦辰驅車,車子剛剛駛入高架入口,後視鏡裡小婭身邊赫然停下一輛白色的路虎,這輛車他認識,車牌號是小婭的生日。

    康以雲!

    一拳重重砸在方向盤上,車子沒顧交通規則,直接在高架入口一個大方向盤,左轉掉頭。

    小婭剛剛拉開康以雲的車門,整個人就像小雞一樣被人拎起,當她被扔進莊亦辰的後座的時候,才恍然明白這事情是莊亦辰干的。

    那邊康以雲方要拉開車門追過來,莊亦辰已經關上車門,驅車飆離!

    車內的氣氛冷到零下,小婭忍不住抖了抖,“莊亦辰,你到底想幹什麼?”

    “邱小妖,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莊亦辰說話的時候,鼻峰,下巴的線條都是生硬的可怕,連聲音都顯得冷硬無情,拿出電話來撥出去,等了幾秒後,開口,“傳媒學院四年級,現在在市2台實習的夏淺……”

    小婭騰的撲過去,搶過他的手機掛掉,“莊亦辰!你要是敢動夏淺,我跟你拚命!”

    莊亦辰繼續開著車,小覷貼在他肩膀上的女人一眼,“拚命?你拚得過我?我的命比你硬!要不要試試?”

    “你到底想幹什麼?”

    “邱小妖,你應該知道前幾年我為什麼不管你,你近段時間太不乖了。”

    “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和自由。”

    男人冷冷的哧笑,“是嗎?什麼時候結束的?昨天?”

    小婭心尖上仿似長出一根絲,越扯越長,那根絲又細又軟,扯的時候,生怕斷了,可若不扯,又怕打結,扯著扯著,扯得有點疼了。

    坐回位子上,手下撫到的座墊柔軟舒適,這車不但外觀霸氣扎眼,內飾也是奢靡,躺在這樣的座椅上,就像躺在錢上面似的。 這樣的車她有錢都不會買,太貴,保養的費用太高,她就算買得起,也養不起。

    什麼東西都是需要經營的,你消費不起,卻硬要買來充當門面,苦的就是自己。

    小婭一直是一個憂患意識很強的女人,她從跟莊亦辰的第一天,就想著自己隨時可能會被拋棄,所以她要屬於自己的房子和事業,所以她買二十多萬的車,省得有天被這個男人拋棄後,養不起好車。

    她總有辦法在自己遇到挫折的時候很快安撫自己。

    就像這次欠債,換了別的人,沒人幫忙沒人管,怕是早就去上吊了,可她沒有,她就想著大不了再去找個男人幫忙,反正她就是這樣起家的,可是徵婚廣告打出去,有人願意幫她還債,她卻故作清高,拿著姿態的扭捏起來。

    那則廣告打得是有些私心的,莊亦辰不肯管她,讓她自生自滅。

    好,那麼她就要讓他看看自己是如何生如何滅的。

    靠男人不是什麼可恥的事,她邱小婭這幾年就是靠跟男人上床才有今天的。

    最後他殺到清風苑的時候,她竟是欣喜的。

    有些事,自己都摸不清,就是覺得分手後想起他,總是覺得很失落。就好像有什麼不完美,才開絢了一天的櫻花,卻因為夜裡起了巨大風雨弄得禿枝枯丫,著實難看。

    就像分了手之後的她,著實難看。

    分手是她提的,可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同意了,他大方的把房子給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早就知道自己會被拋棄,可拋棄來臨的時候,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媽媽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不太想去求證,可是他現在是什麼態度?

    不准她去結婚,卻要她繼續跟他苟且?

    經掉如反。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資本可以讓這個男人動容,似乎不太可能了,她已經沒有了光華,可是她再也消耗不起自己的青春,特別是看到朵兒身邊有一個江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病入膏肓了……

    她總是告訴朵兒,女人要有自己的事業,省得哪天被男人拋棄的時候,一無所有。

    可是多麼的好笑,朵兒就算以後被男人拋棄了,離婚了她也可以合理合法的得到一筆贍養費或者分割江釗的財產。

    而今的自己呢?被男人拋棄了,才真的會一無所有。

    朵兒生病住院,江釗天天的守著,工作那麼忙,下班就趕到醫院。

    朵兒的父親住院,江釗和朵兒也會天天過去看望。

    朵兒想吃什麼東西了,江釗會陪她去。

    朵兒不穿奢侈品,她跟她說,因為江釗的工作的原因,自己不能弄得太鋪張,會被人指指點點。

    朵兒不會穿得很性感妖嬈,她跟她說,因為江釗不喜歡她穿得露,而且穿得成熟些,跟江釗般配些。

    朵兒敢在一桌子朋友面前對江釗撒嬌,說,我要吃那個,夾不到。江釗會立即滿足她。

    朵兒一個電話說自己不舒服了,第一時間趕到的,肯定是江釗。。

    兩人可以手拉手的站在陽光下。

    那都是婚姻才能帶來的幸福。

    朵兒得到這些,用了些手段逼迫江釗就範,可是她還是利到了。

    小婭覺得自己是在嫉妒,無法遏制的嫉妒瘋狂在心裡生根發芽,長出茂盛的枝葉。同樣都是有男人的人,這樣的落差實在太過疼痛。

    小婭還是望著窗外,眼裡隱隱的有了些潮氣, “其實我們一直都知道,我和你的關係是建立在你於我有價值的時候,我的事業垮了,你並不願意幫我,如果是這樣,我們之間的交換並不等價,不過這些年我的成績全靠你,這段時間來你白睡我,就當我付的利息,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又何必做得這樣難看,要拿我的妹妹來威脅我?”

    小婭只聽見車廂裡男人的呼吸聲,復又輕輕一嘆,“我不可能一輩子這樣跟著你的,我還有父母,我得為他們著想,你一直都知道,我媽媽想我結婚,即便是沒有康以雲,以後他們還會介紹劉以雲,張以雲,王以雲給我,亦辰……”

    “我遲早有一天會結婚,會生子,會有一個自己的家庭,一個讓我父母都希望有的幸福的家庭…… ”

    第一次,小婭這樣叫了莊亦辰的名字,從最早的“老闆 ”,到後來分手後不分大小的“莊亦辰”,這一聲“亦辰”包含了她太多的情緒,那些情緒化成綿綿如水的淚,淌過她的臉頰,彙集到下頜,一滴滴的落下來……

    .......................

    “雲朵,你想成功,我同意,但跳舞不行!或者給你再開個公司,我那裡可以撥很多生意給你做,你想要賺錢,賺自己的錢,這是件很簡單的事,但是跳舞出名,不行!”

    朵兒坐在位子上,抬頭望著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的男人,那樣篤定的,不容置喙的語氣,還有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霸道和強勢的氣息,像一張網一樣籠罩著她,越勒越緊,勒得她的聲音和底氣都越來越小,“江釗,我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感興趣的事。”

    江釗躬下身,雙肘撐在朵兒的辦公桌上,雙手捧著朵兒的臉,凝視著她,“能把興趣當成事業固然幸福,但若不能兩全的時候,你把興趣當成業餘愛好又有何不可?還是我說的那句話,你喜歡的事,一定要用掌聲和鮮花來得到別人的肯定嗎?那你到底是嚮往鮮花和掌聲,還是嚮往興趣?”

    “江釗,你這是在跟我胡扯!”

    江釗卻很認真,“真正的興趣愛好,是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肯定的。雲朵,什麼道理都是相通的,舉個淺顯的例子,我們結婚時,沒幾個人是真心的祝福我們的,家世不匹配,年齡不般配,這樣的聲音到處都是。可是我們願意在一起,沒有別人的認可和認同,我們現在同樣生活得很好。一撥撥的人跳出來想我們離婚,不認可我們,懷疑我們,可我們還是在一起。你是我的興趣,我是你的興趣,我們雙方都認可,不就好了嗎?幹嘛一定要把自己認為好的東西曬出去給所有的人看?可給別人看了,自己又能比現在更幸福嗎?”

    朵兒怔在當場,江釗繼續道,“我們曬出去給別人看,給你掌聲的人會說,哇,他們真幸福,太好了,好羨慕啊。可是給你雞蛋的人呢?他們會說這女的這麼小,男的這麼老,這男的家世那麼好,這女的家裡那麼糟糕。又會說這女的不懂事,那男的沒品味。最後本來幸福的事被別人越挖越深,你的過去,我的過去,明明我們都不在乎的東西,被那些雞蛋砸得越來越不堪,小小的事情被別人越放越大,你敢說以你的承受能力,一定可以做到不被干擾?”

    朵兒不得不承認自己佩服江釗,沒跟他在一起時候,哪怕自己到處碰壁,好歹作主的都是自己,算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可是自從和他在一起後,所有的決斷似乎都不再和她有關係,可每到最後,自己都是心甘情願的妥協。

    有人說過,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成功,江釗亦是如此吧?他有那個能力每次捏住別人最在意的軟肋,然後一擊即中,令對手潰不成軍。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