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豪門強寵Ⅱ,小妻太誘人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7 13:50: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6 23945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42
150:馬鞭抽江釗
    朵兒聽得顫呼呼的,她坐在秦非言的後面,看到前排副座的男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坐著,仿似養神一般淡然。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腔調,什麼事情都能安之若素,臨危不亂,朵兒偏頭過來,“非言,我們非要去秦家老宅嗎?我還沒有吃飯,有點餓了……”

    朵兒知道這一趟凶多吉少,秦非言平時說話就是這樣沒個正形,雖是聽不出來話裡真假,但一看這幾輛軍車的架式就知道他說的也絕非玩笑之言。

    她想逃……

    秦非言豈是傻子,江釗平時就算不像自己一樣穿得花枝招展,但也是得體倜儻,現在穿得如此滑稽,分明是追老婆才追成這樣。這事情怕是沒那麼容易收場。

    但朵兒的憂慮是清清楚楚的傳到他的耳朵裡了,唸著兄弟一夜愁苦,秦非言決定幫他一把,“嫂子,這時候怕是不能走了,前後都是軍車,等會大姨父一生氣,把我們當逃兵抓了,更慘,你回到秦宅,可以找東西吃,反正你不會挨鞭子,挨鞭子的是我哥。”

    秦非言不說還好,一說江釗要挨鞭子,朵兒的心都不禁顫了,握著的小拳頭不停的發抖,“都這麼大的人了,為什麼還要挨鞭子?”

    江釗還是閉著眼,但的睫毛顫了顫,嘴角幾不可察的勾了勾,嘆聲道,“家法,我們家就是這樣的。”

    他也沒撒謊,如果父親要招呼鞭子的話,才不管兒子有多大,最大的讓步就是找個僻靜的地方,不讓外人看到,不往脖子上以上外面人看得見的地方招呼,這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他笑,只不過知道有個人擔心自己,有個自己喜歡的女人擔心自己,這感覺真好,以前怎麼就沒有早點體會到呢?

    秦非言覺得還應該再給朵兒加點柴,便跟江釗說,“哥,你這是要上刑場知道不知道?要不要找個什麼衣服啊?回家大姨父肯定叫你把外套脫了,穿個襯衣加毛也好擋上一擋才行,不然大姨父那條跟了他幾十年馬鞭可是真皮的啊,那份量可實在得很,就是在打空鞭那聲響都顫人得很,更不要說打在人肉上。”

    朵兒的確是被嚇住了,嚇得心都亂了,趴在秦非言的座椅邊上,緊緊的摳住真皮的座椅邊緣,指腹磨在真皮上“咕咕”的響。提了一口氣,認真道,“非言,你把你的毛衣脫下來給江釗穿吧!”

    江釗一轉頭,看見朵兒趴在秦非言的座椅邊上,直碌碌的望著非言,那眼神真是透得很,緊張和擔憂,害怕和驚惶,這些東西都是因為他吧?以前他怎麼沒有發現?

    雲朵啊雲朵,你以前是有多會演戲?

    你以前望向我的眼睛的時候,挑釁的不認真,倔強的不服輸,問你的時候口是心非,不問你的時候心是口非。

    但是此時, 心裡那塊柔軟的地方像在被人不停的揉壓,揉著揉著,揉出一汪水來。

    朵兒渾然不覺江釗的注意,還在憂心的等著秦非言的回答,江釗看著朵兒,靜靜的,“雲朵,你別瞎操心了,毛衣照樣要脫的,我爸又不是傻子,哪能讓人穿著衣服挨鞭子?”

    朵兒回望江釗的眼睛,看著他眼裡靜得像畫裡的湖面,一絲起伏也沒有,好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麼,那是一種心安,他在告訴她,你放心。原來,眼神是可以交流的,以前他的眼睛為什麼要那麼深,那麼亂?害她看不見。

    她以為可以因為他眼神裡的安撫而一直堅持。

    但是回家秦家老宅,她就開始雙腳發抖。

    ................................言情小說吧............................

    進了主宅正堂,一家子人來得很齊,看著一屋子人,婆婆不在,非語不在,爺爺從江州過來了,身邊拄著小枴杖的應該是奶奶,她看過江釗給的照片。大哥和嫂子也來了。

    秦非言知道自己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根本勸不了,乾脆找藉口說去後園看看,省得看著糟心。

    朵兒心有些虛,父親不在,不知道是因為不願意來?還是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向晚看著氣氛太沉悶,抱著冕冕走到朵兒跟前,“朵兒,你冷不冷,我拿件羊絨披肩披在身上吧?”

    “不用不用,我不冷,正堂裡挺暖和的,有空調。” 朵兒從向晚手裡接過冕冕,抱在手裡親親弄弄,“小冕冕,小冕冕,有沒有想我啊?”

    向晚挑挑冕冕的下巴,“寶貝兒,叫二嬸。 ”

    “二/嬸 。”冕冕的語言發展不錯,在同齡寶寶中,咬字算很清楚的了。

    朵兒看著冕冕, 二嬸?

    二叔,二嬸?

    心裡輕輕一嘆。

    正堂裡氣氛壓抑,這一屋子人都提著一口氣,江來慶的脾氣平時家裡幾個長者還能壓一壓,但如果遇到類似江釗出的這種事,誰拉也沒用。

    江來慶是個軍人,又是老軍人,把紀律這種東西看得特別重。

    縱使當年他和秦珍的婚姻有包辦的意思,硬是和前女友斷了,但結婚後就算再堵心,也沒有說睡到前女友床上去過,這在江家來說,絕對是有辱門風的,因為父母都參加過革=命的人,觀念傳統,教育子女也是用傳統的觀念,後來因為這社會變啊變啊的,到了江釗他們這一輩,婚前同居便不管了,但結婚後的行為還是會有所約束。

    老太太握著小枴杖有些緊張,“來慶,什麼事情我們先放在桌面上說清楚了,你不能遇事就是體罰,孩子都是快當爹的年紀的人了,能不用武力解決就不要用武力解決。”

    要說隔代親,這是必然的,當爺爺奶奶的,怎麼可能不護孫?

    但事情出成這樣,兩個老的也不好說什麼,特別是朵兒也在,一護起來就難看了。

    “我如果早點對他用武力,他就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江來慶一身軍裝還未脫,手裡深褐色的馬鞭看起來有些年月,真皮編成的鞭條上泛著些舊光,握著鞭柄的手,緊弛有力!

    江來慶的聲音壓倒正堂裡所有人的呼吸聲,江老爺子和老太太是打過仗的,老爺子一直信奉槍-桿子底下出政-權,棍棒底下出孝子,他的兩個兒子就是這樣打出來的,所以偶爾兩個兒子要打他們自己的兒子的時候,除非孩子沒錯,否則他還真不能說什麼。

    老太太聽見江來慶的反駁,再看看朵兒,到口的話嚥下去。

    朵兒手裡抱著冕冕,緊緊的,冕冕被勒得不舒服,大聲哭了,朵兒回過神來,趕緊抱著冕冕顛了起來,“冕冕,冕冕,不哭了,不哭了啊。”

    這倒是把一屋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連江來慶都問了一句,“怎麼了?”

    朵兒本還內疚,突然心上一動,抬頭抱著冕冕朝著江來慶走去,“爸爸,冕冕估計是被嚇著了。”

    伸手指著江來慶手裡的馬鞭,對冕冕說,“小冕冕,你看你看,大爺爺的鞭子好看嗎?不鬧了好不好啊?”

    冕冕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伸子腰往下佝去就要去搶江來慶的鞭子。

    江來慶面色一黑,“朵兒!你這是縱容江釗,你這樣縱容他,他以後欺負你,我可不管!”

    朵兒不知道江來慶在這個時候竟然這麼直當,看穿了她的動機也不給她留面子,咬了咬唇,眼睛都紅了,“爸,江釗這麼大了,就別打了吧?”

    冕冕只管去搶江來慶手中的鞭子,向晚擔心江來慶火一上來手一抬就會把兒子打了,欲過去抱回兒子的時候被江睿拉住了,向晚心急,這個大伯她是見識過的,一桌子人吃飯,可以一巴掌給江鋒後頸拍去,一點面子也不留,這時候腦子一沖血,指不定幹什麼呢。

    江睿低頭在向晚耳邊輕輕說,“大伯不會傷到冕冕的。”

    向晚抬頭瞪了江睿一眼,壓著聲音,幾乎用口型說,“江大,冕冕是你親兒子!”

    江來慶吼了一聲,“朵兒!把冕冕抱到邊上去,等會我傷著冕冕了,你就成一家人的罪人!”

    朵兒嚇了一跳,冕冕也被江來慶的大喇叭聲音嚇得哭了起來,向晚推了一把江睿,趕緊走過去,拉著朵兒往邊上走,“朵兒,你這時候越勸,大伯打得越重!”

    向晚能理解朵兒的心情,當初江睿被老爺子打的時候,她的心都碎成瓣瓣了,江家的男人孝順,所以被體罰也不敢有什麼怨言。

    朵兒嚇傻了,一句話都不敢再說,老太太別開臉去。

    亂人死安。秦榮方急得想跺腳也只能忍著,他想一走了之,又擔心等會江來慶下手很重。

    一屋子人聽見江來慶喝一聲,“把外套脫了!轉過去!”

    江釗知道今天是要吃頓鞭子,但是朵兒方才那些小伎倆他都看在眼裡,一聲不吭的只是在想,他其實真該打,他們都這樣了,她還想不想他受傷,就像昨天,她把所有的巴掌都甩在了她的臉上和歐陽妍的臉上,一巴掌也沒有給過他。。

    越是這樣想,脫衣服的動作越是快,兩下就把羊絨大衣扔在了地上,雖然正堂裡有空調,但光著半身依舊會有寒風入體的感覺。

    江睿扶著向晚,“向向,你把兒子抱出去,別在這裡,等會嚇著他。”

    向晚把冕冕從已經木訥掉的朵兒懷裡抱出來,朵兒立即抓住江睿,顫聲道,“大哥,你就不能給爸爸說一下嗎?不打不行嗎?”

    江睿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江家不比其他家庭,如果長輩真要動手,兒孫就是平時在外面再牛逼,叫跪也得跪,“朵兒,你也跟你嫂子一起出去吧,別在這裡面呆著了。”

    “PIA!”驚脆的一聲,朵兒覺得耳膜都被震破了,突然轉身,江釗已經面向正堂外,背向著正堂主座,剛才還結實寬厚的背上,多出一長條觸目驚心的血口。

    秦非言說,大伯的鞭子想喝人血得很!

    朵兒摀住嘴,眼淚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掛在了臉上, 那一鞭子分明是抽在她的心上!這一鞭子抽下來,心口上,血流不止。

    她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用馬鞭抽打自己的兒子,這還是他親生的嗎?如果是,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因為昨天的事情嗎?昨天的事情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她一個受害者都沒有跳出來打人,當親爹的怎麼可以打人?

    下一鞭子“PIA”的一聲落下,其他人全都低下頭,老太太捂著心口看也不敢看,江來慶拿出訓練士兵的中氣,“老子臉都教你丟光了!你個狼崽子,你還是人民公僕,你還是老子江來慶的兒子,現在老子走出去腰桿都挺不起來了! 這樣的缺德事,你怎麼幹得出來?你還害得江秦兩家被歐陽家威脅!你不是東西!”

    朵兒恍然大悟,被歐陽家威脅?這事情牽連竟然這麼大?是因為她打了歐陽妍的事?

    江釗背上的血條-子,濕濕濡濡的感覺,朵兒的頭皮又緊又麻 。

    鞭子待要再次落下的時候,朵兒衝過去,雙手一抱,抓住江來慶的手腕,江來慶虎目一瞪,朵兒心慌大驚,卻不敢退躲,哭著喊了一聲,“爸~”

    緊攥著江來慶的手,朵兒知道江秦兩家好多規矩,江釗說他們家幾個,沒一個沒被罰過跪,小時候調皮,罰跪是經常的,因為長輩覺得自己權位很重。

    慢慢跪下來,感覺不到地板的涼氣,因為心裡的寒氣已經夠重了,抬起臉,淚眸模糊慽楚,懇切道,“爸爸,對不起,這事情……我沒想過鬧到這麼大,歐陽妍是我打的,我一共打了她十六耳光,一人做事一人當,您……別打江釗了,該怎麼罰我,我都認~”

    老太太驚了一跳,十六耳光,天哪!有沒有打成聾子啊? 一看孫媳婦兒都出來求情了,趕緊站起來,拉住江來慶,“來慶,你看朵兒都說算了……”

    秦榮方一直是個護犢子的,江釗這十幾年都基本上在海城,感情深厚,結婚那個時候他可以跳出來把江來慶拉著不准動手,可以說“結婚嘛,結就結嘛,沒什麼大不了”。但是這個事情性質不一樣,若說江釗願意離了婚娶歐陽家那丫頭還好說,但他不願意啊,這後面幾乎就是一個爛攤子。

    看到朵兒站了出來了,秦榮方心想著時機到了,不能再打了,“來慶,差不多了,兩鞭子,起碼養半個月了。”

    江釗轉過來的時候,方才挨打時皺著的眉頭展開了,看著朵兒跪在地上的樣子,不禁笑了,拉了拉朵兒的袖子,“雲朵,你起來吧,正好有個人替你出出氣,等你氣消了,咱們就回家,行不?”

    朵兒本來就心疼,出氣也不是這麼個出法啊,單手放開,另一手卻不敢鬆開江來慶的手,打開江釗,“不要你管!”

    “好,我不管你,你起來嘛,別跪著了,大冬天的,或者你先回家去,別在這裡看了。你就想著,我是該打,你打不下手,你公公替你下手,這樣你就舒坦了。”

    江來慶補了一句,“朵兒,你起來,我替你討個公道!”而江來慶的眼裡,江釗犯的錯,不管替不替兒媳婦兒討公道,兒子都是要教育的,這件事鬧成現在這樣,兩邊老人都驚動了,老母親多少年不肯坐飛機,簡直是冒著生命危險過來海城,這個狼崽子,不孝!

    朵兒沒聽到這一句話還好,聽到了之後立馬壯著膽子搶了江來慶手中的鞭子快速站了起來轉過身,江來慶一愣神,朵兒已經衝到江釗面前揚起了鞭子,抬手一抹臉上的眼淚,猛吸一下鼻子,“你欠我的,我自己來!我自己打,才解氣!”

    江釗看著朵兒,點點頭,又轉過身去。

    鞭子捏在朵兒手裡,而甩在江釗身上的,只是她巴掌,巴掌落下的時候生怕打到他後背的傷口,便推了他的肩,面向他,一巴掌巴掌的打在他的胸口上,帶著哭腔扯著嗓子罵道,“嗚~江釗!你混蛋!”

    “你良心都讓歐陽妍給吃了! ”

    “你這麼可惡!嗚~嗚 ~打死你這個混蛋算了!”

    朵兒頭髮亂亂的,穿得又少,一屋子人看著她撒潑一樣的鬧,都沒人去拉她,又有誰看不出來她一巴掌一巴掌 的都空著手心,只有響聲,卻不用力,她哭的氣力用得都比打的力氣大。

    老太太一陣心酸,拉了拉江老爺子的手,“老頭子,真作孽~”

    老爺子嘆了一聲,“作孽~”

    朵兒突然摟住江釗的脖子,拳頭握著敲打著他的肩頭,泣憤喊道,“你是被打傻了嗎?我打得這樣重,你不會叫痛嗎?” 靠在他的耳邊,壓低說話聲音抽泣,“你……不叫痛,爸爸還會打你,你是豬變的嗎?”

    江釗心頭一澀,甚是緩慢的伸臂摟住朵兒,手掌包住她的後腦緊緊的壓在自己的肩頭,闔著雙眼,嘴角綻開,顫顫的呼氣而後哽咽出聲,“雲朵~”

    .........其實向晚和江睿的故事也蠻好看的,等更的妹兒可以去翻翻,明天大概一萬五的更新,離死不遠的9在這裡囉嗦一把,加群不在留言板留言的妹兒,你們的節操在哪裡?碎光了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43
151:江釗反撲(一)
    “雲朵~你別管。”江釗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輕柔些,其實多挨幾鞭子倒是值的,最好下不了床,她就會不忍心跟他鬧了吧?

    朵兒鬆開江釗,轉過身慽慽的望著江來慶,“爸爸,您看,我打也打了,您,您別打了,行不行?”

    江釗拉了拉朵兒的手腕,“雲朵,沒事的。”

    朵兒反臉瞪了江釗一眼。

    江睿抱著冕冕長腿邁開,走到江來慶身邊,笑著逗弄兒子,“冕冕,跟大爺爺說不生氣了好不好?冕冕給大爺爺說個萬事如意。”

    冕冕伸出胖乎乎的手去抓江來慶的肩章,那個代表著軍銜的肩章有一種無聲的威嚴,冕冕傾腰過去在江來慶的臉上“啵”了一口,然後說,“大爺爺,萬、事如、意,冕冕要這個。”

    一家人哈哈大笑。

    “哈哈,臭小子,還不到兩歲呢,不是要鞭子就是要肩章,來,讓大爺爺香一個。”說著就去親冕冕柔軟的小臉蛋。

    朵兒見狀,趕緊揀起地上的大衣給江釗穿上。

    江睿乾脆把冕冕扔給江來慶抱著,好讓他不得空,並且唆使著冕冕,“冕冕,大爺爺有槍,你多親大爺爺幾口,讓他帶你去玩槍。”江睿做了一個打槍的手勢給冕冕看,嘴裡配著音:“PIA!PIA!”you惑著冕冕。

    男孩的玩具,少不了槍或者車,冕冕自然也不例外,一聽江睿說江來慶有槍,伸手就興奮的抱住江來慶的脖子,“ 愛大爺爺,愛大爺爺,大爺爺最帥了。”說完笑呵呵的直往江來慶的脖子裡拱。

    江家誰都說冕冕是個小魔王,可都對這個小人精喜歡得不得了,皮歸皮,但開口早,會拍馬屁,向晚和江睿感情好,孩子也受父母影響,不容易隨意哭鬧,向晚經常教冕冕討好老爺子和老太太,這時候小人精把這一套用在江來慶身上,湊效得很。

    江來慶一被冕冕纏住,秦榮方,江老爺子和老太太趕緊過去圍住,老太太在一旁扇著風,“冕冕,大爺爺快被你蜜死了,哈哈。”

    向晚走到江睿邊上,摸了摸冕冕的脖子,“寶貝兒,大爺爺的槍法可准了,打槍的樣子可帥了,神槍手,一打一個准,咱們寶貝兒以後跟大爺爺學打槍好不好啊?”

    江來慶一聽有人拍他馬屁就受不住。

    冕冕興奮的抱著江來慶不肯鬆手,“ 呵呵,愛大爺爺,大爺爺帥,我們打槍,BIA!BIA!”

    朵兒拖著江釗離開,江釗不肯也不能,朵兒便輕輕的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角,“奶奶,您跟爸爸說一下,我們先走行嗎?”

    老太太自是巴不得江釗快點走,便轉頭“ 來慶,冕冕從江州過來的飛機上還鬧呢, 這時候眼瞅著不鬧了,怪喜歡你的,你幫著逗會?”

    江來慶不是傻子,一家人說和著,他怎會看不出來?自己畢竟年紀大了,不像年輕時候血氣方剛腦子一沖血就衝到底的時候,兩鞭子他下了力,見了血,如丈人說的,好養半個月了,其實自己也心疼。

    於是抱著冕冕往堂外走去,路過江釗身邊時,“你自己回去好好反醒!”

    老太太忙推了江釗一把,垮著臉說,“還不快跟你媳婦兒回去?今天這邊不留你們吃晚飯!”

    老太太也是摸不準江來慶過陣子還會不會再來發次脾氣,支走了放心些。

    朵兒忘了跟一大家子寒暄便忙不迭的把江釗拉走。

    秦非言在偏院的鞦韆架上坐著,不是沒聽到正堂的吵鬧,那麼大的響動,想聽不見都難,心想著,哥今天這兩鞭子大致也挨得值了。

    抬起腕,看了看時間,表面乾淨明亮,裡面的鑽石在陽光下又折出來光,另一手指尖敲了一下表面,呵笑一聲,“假表,真是塊漂亮的假表!”

   
    江釗以為這事情到這裡就算了,朵兒都跳出來幫他來了,想想自己反正臉都沒了,還在乎個什麼勁?原來臉這玩意,丟一次跟丟十次沒分別,於是坐在副座上拉了拉朵兒手,“老婆,肚子餓。”

    朵兒臉上的淚漬也幹了,又換上了早上的一臉冰涼,一甩手打開江釗的手,“ 離我遠點!早上跟你說過不准碰我!”

    “哦。”江釗縮回手,自己理虧的事情想裝下酷都不行,“但是你剛剛先碰我的啊……”

    “不跟你鬼扯,我現在把你送回去。”

    “那你呢?”

    “我出去找房子。”

    “……”江釗知道,朵兒心裡嗝應,“你別搬了,我搬。”

    朵兒瞟了一眼旁邊垂著肩的男人,慢慢的,男人坐直,正色睨著前方,薄唇裡吐出來的話,淡淡的,不起伏卻也是強勢無比,“你住九號公館,我搬,別讓爸爸看出來了,你就說我出差了吧,今天你也看到了,爸爸不在,說明江秦兩家的人沒有把這事跟爸爸說,你也不想他擔心對吧,畢竟在他眼裡,我們倆還是很恩愛的,他心臟不好,不是嗎?”

    朵兒開著車,她想,如果這樣也好,她也不想刺激父親……

    明明默默無言可以度過,可江釗偏要犯賤的問,“雲朵,你剛才為什麼幫我?”

    朵兒違心的答,“我覺得武力解決不了問題……”

    “好了,不說了。”江釗喪氣道,“你不說我也不問了,回去你幫我上個藥吧,在背後……”

    朵兒握著方向盤,白了江釗一眼, “家裡有鏡子你不知道嗎?自己上!”

    “你!”江釗背一挺,疼得差點“噝”出聲來,這下子淡定裝不了,本想說自己搬走可以,但是後背有傷在家裡養兩天傷,她方便幫他上藥,賴兩天是兩天,結果她居然這麼狠!“背後怎麼上?我手反不過去!”

    “小區附近有美容院,有按摩院,拿著你的藥給點錢讓人家幫你上!”朵兒說完冷哼一聲,“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是離了誰就不轉的,我還不相信沒有我給你上藥,你就讓你那個背爛了去!實在不行,秦家傭人這麼多,你天天回秦家吃飯都有人幫你上藥。”

    “雲朵兒!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這樣!”江釗也管不了,開始瞪鼻子上臉!

    “恩在你昨天干那破事的時候就都斷了,還恩個屁!”朵兒現在的脾氣完全是個小流氓,她在江釗面前已經是個破罐子,她不怕摔了。

    “但剛才你幫了我!”江釗急得脖子都粗了。

    “一時衝動,細想下來,我找這事幹什麼啊?你反正以後是別人的老公,我把你護得這麼體面,還不是幫人家護著,我停車,你再打個車回去挨頓鞭子吧。”朵兒沒心沒肺的說完還真是一腳把剎車踩下來,“下車吧。”

    “我為什麼要下車?”

    “你回去挨鞭子,我眼不見為淨。”

    “雲朵兒,你這個口是心非的死女人!”江釗咬牙切齒。。

    朵兒冷笑一聲,“你巴不得我死呢,我死了你那本本上就戳個‘喪偶’,你就光明正大的娶那個活女人是吧?你趕緊去,你們趕緊同居去,我懶得看!”

    江釗放平座椅,然後瞪了朵兒了眼,倒下去,背上有傷口,痛得肉都跳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叫,馬上轉身,背朝著朵兒,再不理她。

    朵兒心想著這下總算消停了,真不想跟他屁話,看他受傷自己會心疼,看他活蹦亂跳又覺得鬧心,她就是犯賤!

    朵兒和江釗回到九號公館,電梯-門剛一打開走出來,便看見雲世誠一臉愁慮在門口站著,朵兒心一慌,完了,自己臉上的印子早上還看過,腫是沒有腫了,但是印子還有一些。

    雲世誠快步過來,可過來沒有一絲關心,一來就是一通訓斥,“你們兩個吃宵夜就吃宵夜,吃宵夜還去跟小流氓打架,雲朵兒你也不小了,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別還跟以前一樣,沒頭沒腦的瞎惹麻煩!深更半夜跑出去吃宵夜,還惹小流氓,盡要江釗給你收拾爛攤子!”

    朵兒被訓得一愣一愣的,什麼?跟小流氓打架?

    江釗也不敢吭聲,生怕一句話錯了, 雲世誠看著朵兒臉上有些傷痕,張著小嘴無言以對的樣子,又是氣,瞪著朵兒繼續訓道,“若不是非言過來說拿江釗的東西,我還不知道呢,以後晚上不准出去吃宵夜了!江釗是從政 的,怎麼能進局子?你公公的脾氣你不知道嗎?等會一不高興又要揍人!”

    雲世誠原本沒擔心江釗和朵兒,因為他們不是第一天不在家裡住了,年輕人喜歡玩點浪漫,他不反對,所以也沒管那些,沒想到被秦非言嚇著了。

    ……

    秦非言是一大早天沒亮就跟江來慶找過來的,江來慶怕自己一上樓就把事情說破了,脾氣控制不住,讓秦非言上樓確認一下江釗和朵兒的手機是不是沒帶。

    秦非言知道不能說得太多,便支支吾吾的看雲世誠的反應,雲世誠沒想那麼多,把秦非言領進屋就客氣的說,“非言,江釗和朵兒昨天晚上出去吃宵夜了,還沒回來,估計在外邊住了,你找江釗的話,怕是要等一會。 ”

    秦非言這時候腦子轉得很快,想著朵兒昨天晚上打過自己,繼續支支吾吾的,“ 那個,哎,雲叔。”

    “怎麼了?”

    “我哥昨天晚上不是跟嫂子出去吃宵夜嘛……”秦非言瞄一眼雲世誠,欲言又止的樣子,其實是在等雲世誠透露更多信息。

    雲世誠知道秦非言跟江釗關係好,待大家都不錯,而且秦非言那種想說不敢說的樣子快要急死他了,心想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神色焦慮便急急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昨天晚上朵兒因為想吃宵夜江釗說太晚,她一生氣就跑了,江釗只套了個大衣就追了出去,說帶她去吃,這陣子還沒有回來呢。”

    “雲叔。”秦非言拉著雲世誠往廳裡走,“我上樓我哥的房間拿個東西的,他出了點事兒。”

    “ 什麼事?”雲世誠慌問。

    秦非言嘆了一聲,“昨天晚上不是領著嫂子去吃宵夜嗎?哪曉得心血一來潮兩個人跑去吃路邊攤了。結果遇到幾個喝醉了的小流氓調戲我嫂子,我哥那脾氣哪容得了?就跟人家幹架了,這陣子還在局子裡呢。昨天晚上值夜的又是幾個新的小警察,愣是不願相信我哥是副市長,血氣方剛的不放人。”

    “什麼!”雲世誠氣得抖話都接不上了,“太不像話了!不過……江釗昨天穿成那樣,人家是不相信的。”哪有副市長大冬天的整個空檔穿件外套?還吃路邊攤,誰也不會相信。

    秦非言拍著雲世誠的背,開始威逼利誘,“雲叔,你別急,你這事可千萬別鬧,我大姨父這陣還在氣頭上,要去撈人,雖然撈人對於我大姨父來說很簡單,但他是個要面子的人。這陣子你要是再一鬧脾氣,我大姨父肯定要揍我哥,一揍就是操鞭子,你可千萬忍著,我哥這也是為了保護嫂子才跟人幹架的,是吧?”

    雲世誠聽秦非言這樣一分析,怎麼可能發脾氣?“我給江釗送點衣服去,昨天晚上我看他就穿了一件大衣,裡面衣服都沒穿。”

    “別了。”秦非言攬著雲世誠的肩,推了一下眼鏡,又把他推到沙發上坐著,“雲叔,你是不知道我大姨父的脾氣,就算是你們是親家,他也要面子得很,這陣他在局子裡撈人,你要是一去,他肯定覺得臉都丟乾淨了,這氣百分之百往我哥身上撒,肯定要說我哥害得他腰桿都挺不起了,他就覺得他輩子腰桿沒彎過,知道吧?衣服別拿了,我大姨父一准看到就扔了,肯定還會狠狠的說‘冷死這個狼崽子拉倒!一了百了!’。”

    秦非言獨自上了樓,進了江釗的臥室,再一打兩人的手機,都在屋子裡響,還在脫下的衣兜裡裝著,確認了沒帶手機便下了樓。

    只要不是故意不接家裡人電話,就說明還沒脆弱到收拾不了的時候。

    雲世誠基本上是被秦非言嚇著一直到秦非言離開,心裡著急也沒敢說去局子裡看看,人走了才發現,他都沒問問秦非言是被哪個區的局子關了?

    ……

    江釗聽著雲世誠說的小流氓?進局子?好傢伙,非言可真是親兄弟,這下朵兒臉上的傷有出處了,摟摟朵兒的肩,“爸,下次不會了。”

    朵兒很配合的貼在江釗懷裡一動沒動,江釗笑了笑。

    雲世誠站在原處,“進去吧。”冷冷的說。

    江釗看著雲世誠瞪著朵兒的神情似有一種怒其不爭的慍色,換了平時,他得解釋一下,得護一下自己老婆。

    但如今他自己勢處低谷,朵兒也有心幫他掩蓋,而掩蓋的目的他再清楚不過,雲世誠希望朵兒幸福,朵兒也怕雲世誠擔心。

    不是他不仁不義,而是此時他也沒有辦法,朵兒現今是有心跟他死扛,他得想個辦法不搬才是,走到鞋櫃邊准換鞋,一彎腰, 眉山痛苦的皺在一起,嘴裡溢出一絲難壓的悶哼。

    朵兒從回來的路上就跟自己說,一定要對他狠一點,反正這頓鞭子算是吃過了,又沒人繼續打他,傷口留著,讓他有個教訓也好,所以當江釗用聲音呼痛的時候,朵兒裝沒看見,換上鞋子,上樓了。

    江釗知道朵兒不會理他,也沒覺得意外,但云世誠正中他的下懷,過來問,“江釗,怎麼了?”

    江釗有些難為情的說,“爸,沒事。” 說完,不自然的挺了挺背,故意想把背部和衣料隔成一個空間,胸前的大翻領讓胸口露著,這樣子真沒形象又滑稽得很。

    雲世誠一直知道江釗這個人很重儀表,家裡的東西放得很規整,分類很明細,沙發前的大茶機下面有些小抽屜,哪個抽屜放什麼東西,都是分好的,搖控器全放在一起,不能亂扔。

    穿衣雖不新潮卻也從來都是一絲不苟,今天這番凌亂又毫無邊副可言的樣子,讓雲世誠有些隱隱的擔心,“你的背受傷了?”

    在雲世誠的眼裡,江釗彎腰又起來背向後仰,就是怕碰到背,眉山皺成的紋路不可能無緣無故,是秦非言說的小流氓?還是親家公的鞭子?

    “沒,沒,沒,哪有的事?”江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故意做出一副被人猜中的慌亂,而後又趿著拖鞋像是要快快逃離的躲閃。

    雲世誠是長輩,江釗叫他一聲爸,對朵兒也很關愛,雲世誠是看在眼裡的,女婿對女兒好,他還有什麼好求的,對江釗必然也是滿意的,這時候的躲閃,分明是怕他擔心。

    “江釗,你把外套脫了。” 雲世誠不肯放江釗走。

    “爸,脫衣服幹嘛啊,這麼冷的天。”

    “家裡是恆溫,還有地暖,哪裡會冷?”

    好一陣“僵持”,江釗“極不情願”的把外套脫了,露出實而不肥的完美半身,又在雲世誠的要求下“極不情願”的轉過背去,把皮開肉綻現在糊著血的後背露給雲世誠看,聽到雲世誠跑到廳裡樓梯口中衝著樓上怒聲喊道:“雲朵兒!你給我滾下來!”時,嘴角漾起一絲殲計得逞的詭笑。

    雲世誠這個人,鮮少對人用“滾”這個字,這時候是氣極了。

    江釗慢悠悠的準備穿上衣服,反正這家裡就雲世誠治得了朵兒,也不怪他拿雲世誠來陰她。

    誰叫她不跟他和好?拉幾子您。

    誰叫她凶得要命?

    誰叫她口是心非,心是口非?

    誰叫他就想跟她和好?

    雲世誠剛一喊完,轉臉看到江釗正拿著大衣欲穿,立即制止,“江釗,你幹什麼?不要穿,瞧你後背那麼大塊已經全糊了,衣服已經髒了,會感染的。”

    江釗“哦” 了一聲,說,“沒事。”

    老婆都不管了,感染了就感染了唄。

    朵兒聽到雲世誠那麼大聲的喊她,馬上從樓上跑下來,說真的,這時候都中午過了,還沒吃飯,餓都餓死了,可一點沒覺得暈,真是奇怪。

    跑到樓下看江釗光著上身,愕然後一派清明,“江釗,你幹什麼?”

    “雲朵兒!你自己去看看你丈夫的後背!”雲世誠氣得不輕,他知道朵兒鬧了脾氣,不理江釗肯定也是因為什麼事情不高興,上次跟她談話的內容是白說了嗎?縱使鬧脾氣,自己的丈夫,一家的頂樑柱受了這麼重的鞭傷,她能這樣跑上樓?

    江釗很是“難為情”的說,“爸,我都說沒事了。”

    雲世誠沒回答江釗,而是看朵兒,冷聲道,“雲朵兒,立刻帶江釗去醫院,不然會感染!”

    朵兒看到江釗那副死樣子就來氣,真的,一副可憐相,裝可憐誰不會?她也會,這是她以前經常幹的事,再說了,今天因為她,他的傷已經很輕了,再去醫院一弄,喲,他還不得馬上就活蹦亂跳了?看著就糟心,“不就是兩鞭子嗎?又不是十鞭子,家裡弄點藥塗塗就是了,還上什麼醫院?”

    江釗其實知道後背的傷口已經裂開了,後背濕濡濡的,血腥味都有,父親的馬鞭是真皮編的,緊實得很,兩鞭子都抽得又重, 縱使現在年紀大了,皮厚實了,但馬鞭甩下來,還是會傷得不輕。

    他是個男人,兩鞭子是沒啥好叫的, 他也沒想叫,但是不叫的孩子沒奶喝,哼總要哼兩聲的。

    “雲朵兒,你敢再這樣冷嘲熱諷的試試!”雲世誠吼了朵兒。

    朵兒絕情的話,江釗並不在意,她惡毒是該,他被罵也是該,如果現在跟她置氣,自己就真太不是東西了,江釗拿起衣服, “沒事,現在大冬天的,哪有什麼感染不感染的,幹了,結痂就好。”

    朵兒其實一直都在迴避看江釗的傷口,不看到會舒服點,就像當時,鞭子一下子,血口子馬上就拉開了,反正不看到她就狠得下心,等會看見了,一准心軟。

    剛要轉過身去,江釗的動作比她還快的從她身邊走過,留下一個猙獰的背影給她。

    血糊得滿背都是,現在傷口還是濕呼呼的,因為一直沒處理,在衣服上磨來磨去,根本沒有欲干的跡象。

    心裡罵了聲,你狠!

    朵兒,雲世誠送江釗到了醫院。

    若換了平時,雲世誠不會跟去,可現在他不放心,他擔心自己女兒不體貼丈夫,他得去監視著,上哪兒找這樣好的女婿?

    醫生一直嘟囔,“天哪,這傷口真是,太嚇人了。”

    醫生說如果嫌自己弄麻煩,可以每天到醫院來換藥。

    最後江釗領了些藥回家,他跟雲世誠說,“還是領藥回家,家裡反正有鏡子也方便,到醫院太浪費時間。”

    雲世誠瞪了一眼朵兒,“你每天記得給江釗換藥。”

    江釗別開臉去,裝沒看到朵兒想吃了他的眼神。


    兩人沒吃飯,找了家飯店把飯吃了了,然後回家。

    回到家,江釗被朵兒趕到了另一間房。

    “換藥的時候叫我。”朵兒說完就替江釗關上了門。

    江釗笑了笑,反正現在可以不用搬了,老-丈人會盯著,只要他不提出來說要出差,朵兒也拿他沒有辦法。

    手上有牌好辦事。

    所以,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絕對是至理名言。

    江釗沒去纏朵兒,朵兒終於可以鬆口氣,太累了,想睡一覺。

    江釗趴在床上,拈著手機在指腹間轉著圈,玩了好一陣,滑開界面,找到莊亦辰的電話撥出去。

    莊亦辰在“星辰”大廈,一個緊急的會議開完,會議室的大門剛剛推開,四十多歲的李湧便拿著莊亦辰的手機走過來,遞到他跟前,“少爺,電話。”

    步履間沉而有力的氣勢總是張弛有度,這樣的男人,只能看,不能摸,因為不笑的男人雖酷卻很凶,秘書想搞曖昧的已經被換了好幾十個,現在辦公室氛圍良好,沒多少人願意再冒著掉飯碗的危險去給這個冷酷的男人送桃心了。

    莊亦辰拿著手機沒有接起一直往總裁辦公室走去,李湧替他打開房-門,莊亦辰用難得的親和語氣說,“李叔,麻煩幫我把門帶上。”

    在整個星辰,只有李湧有這樣的待遇,莊亦辰的事,李湧基本上都是知道的,包括私事。

    李湧點頭,待莊亦辰進了辦公室後,關上門。

    莊亦辰接起電話,往大班椅上輕鬆一坐,冷氣消散不少,“釗哥,今天沒上班?”

    江釗從床上坐起來,俊逸的眉微微一揚,背後的傷口有微微拉扯的疼痛,並不在意,對於莊亦辰如此直白的問話,絲毫不慌,俊眉揚起後,又微微一斂,眸色沉下之時,眼睛輕輕一眯,有隱隱的戾氣溢出,看來莊亦辰也聽說了,歐陽家可真能幹!聽似和色道,“呵,這你也知道。”

    莊亦辰笑了兩聲,“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嘛,不過我覺得風流史不算壞事。對吧?”

    江釗摸著自己的眉毛,口氣淡淡如閒聊,“是的,我也這麼覺得,比如前天我才從雲朵嘴裡知道了一段非常有意思的風流史,而且是前天才發生的事情,太震撼了。 ”

    莊亦辰知道江釗刺激他,上次也是,不想著他的道,前天?又是邱小婭的事? 這個女人,看來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呵,女人家的話,也只有你聽得起勁。”

    “哈哈,有意思的話,聽起來是蠻有勁的。不過你是不可能有興趣知道,所以還是不跟你聊這個話題了。”江釗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惹癢了莊亦辰,便適時停止這個話題,道,“你知道了我也不跟你繞了,歐陽生有個三個地下賭場,你知道的吧?”

    莊亦辰坐在一派陽光十足的辦公室裡,背地的生意也乾淨不了多少,所以海城這個圈子裡,有多少表面乾乾淨淨的豪門背地裡跟他一樣經營一些灰色生意他都清楚,昨晚的事情,一大早就知道了,歐陽家有大嘴巴的下人,豪門的秘辛其實傳得特別快,“知道,哈哈,你這是吃乾抹淨不想認帳了是吧?”

    “嗯,耍回流氓。”江釗毫無愧疚之意的說道,再說了,他真沒覺得自己流氓了。

    “釗哥,不厚道啊,其實還是說明你做人不到位,人家都可以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你說你怎麼就沒把這個政策貫徹好呢?”

    “年紀大了嘛,跟你們年輕人學不來,前任和現任都要應付,我哪有那個精力?”

    莊亦辰臉一黑,江釗這意有所指的話,他怎會聽不出來,“你現在的確是沒精力,說吧,想把精力放在哪裡?”

    “歐陽生在海城有兩個地下賭場,你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莊亦辰心想,這輩子要惹誰都別惹江釗,或者幹什麼事千萬別讓他知道了,否則哪天一不高興,一准給你把窩端了。

    “你那幾個賭場生意好不好?” 江釗淡淡問。

    “托爺的福,可以餬口。”莊亦辰乾笑兩聲,江釗這傢伙總是這樣,他明明可以問“好處?”,硬生生拿話出來給他堵了。

    江釗問,“你場子裡有多少人在放炮子?”(放炮子書面語言叫放高利貸)

    “我沒管,手下的人在管。”放貸的人他都管的話,不用做別的事了。

    “那晚上你跟管事的說說,讓放炮子的人,帶點你這邊的客人去歐陽生那裡賭,西角那邊那個場子是他外甥在管,只要瞄到他在那裡,就鬧點事出來,記住啊,一定要他這個外甥在的時候才鬧,那傢伙膽子小,經不住折騰,繡花枕頭一個。”

    “哈哈,釗哥,要是我的人進去了,你得撈出來,我可不相信現在人的口風有多嚴。”莊亦辰雖是知道有風險,但也相信江釗有能力,他們狼狽為殲多年,這點把握還是有。

    “嗯,我知道。我會安排好的。”

    莊亦辰聽著電話點了點頭,又問,“你知道他場子在哪裡,乾脆直接給他端了,也給他個下馬威。難道你只想把他外甥把他抖出來,名聲受點損就夠了?”他絕不相信江釗是個下手這麼輕的人。

    “下什麼馬威?卓家還有個大項目在跟歐陽家合作,我不能為了自己的事,損了卓家的利益。明面上不可以弄得太難看,等這個項目明年三月快結束的時候,我會收拾他。 所以現在不能讓他感覺到是我在整他,直接拉人過去端他的窩,他一准猜到是我,肯定要防著。但我必須要把這口氣出了,損損他的名聲,影響一下他的生意和信譽,再罰他一筆巨款也好。”

    “別這麼陰,你這樣殘暴,我會很怕跟你坐一條船的……算得可真精,歐陽家一出事,到時候那工程歐陽家萬一一違約參與不了了,好處全教卓家得了去。”莊亦辰說完,哈哈大笑,“喂,釗哥,也許我們是有血緣的,指不定沾親帶故,你什麼時候也這樣幫我剷除一下合作商得了。”

    江釗伸了伸脖子,舒展了一下,“你這樣一說,我倒也覺得是,指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你看現在海城幾個大點的地下賭場哪個不是盆滿缽滿?如果歐陽生那兩個場子一倒,你佔了他的盤口,手上要多放多少炮子出去?我可不是在幫你嗎?哈哈。”

    莊亦辰雙腿一抬,搭在辦公桌上,懶懶的靠在大班椅上,眉開眼笑,“所以說,我們是親兄弟,哈哈!”



    朵兒一直想睡,可江釗房間裡,一陣一陣的笑聲傳出來,根本沒辦法睡得著,他還笑得出來?他還有臉笑得出來?聽見他笑,就煩人!

    拿著電話打給邱小婭,問了一下“YA”對面那個店有沒有頂出去?

    當時拿了賣家裡房子的錢去賄=賂江釗,但後來把身子賄=賂出去了,銀行卡江釗還給了她,一大筆錢,她得想辦法做點生意才是,有時候想想,小婭這樣還真讓人羨慕,收入那麼高。

    一直覺得留點錢傍身挺好,江釗給她再多卡放在身上,但賣房子的錢她依舊存得好好的。

    這個錢自從跟江釗在一起後,都沒想過要拿出來用,畢竟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但現在想要分開了,又有了計畫,還是不要再花他的錢好。省得到時候有嘴也說不清。

    小婭說, “沒有呢, 我昨天去看了一下,如果你不要, 我想頂下來做餐館。”

    “你對餐飲也有興趣?”

    小婭得意的飛著秀眉,“我爺爺曾經是大廚好不好?我當然有興趣,我做的菜應該不會比你的差。”

    “那你們家莊兄有口福了。”

    小婭呆了兩秒,“呵,他不愛吃。”他們從來沒在家裡一起吃過飯,外面也就吃過幾餐,他壓根就不知道她會燒。

    “哎呀,那你改天燒給我和淺淺吃,我想吃現成呢。”家裡只要江釗在,都是她做飯,自己嘴也刁,阿姨做的飯味道不好,如果有人做好吃的給她吃,倒是求之不得呢。

    “我要收錢的。”小婭說。

    “你錢變的嗎?”

    小婭小拳頭一握,自信的說,“當然啦,賺錢是我最明亮的人生目標,沒有之一,賺錢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事,沒有之一。”

    “行行行,邱老闆,以後一定是個大企業家,這樣吧,我明天去找你,你懂的多,幫我看看店面,順便給些意見。”

    “好,免費,請我去海月樓吃頓飯就行。”

    “你真大方!”



    江釗電話掛斷,想休息也只能趴著,這樣睡,還真不習慣,於是手機拿在手裡,翻照片,看到朵兒的照片,那張側臉,真是滿意得很。

    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朵兒,“老婆,我們什麼時候去補拍一套婚紗照吧?”

    江釗一直盯著屏幕,盯得都快睡著了,也沒有收到回信,天哪,這還是住在一個屋簷下她就這麼拽了,如果以後出去上課,開店了還是這樣可怎麼得了?

    一天到晚的不接電話不回短信,那不是要急死人嗎?

    下了床,拉開房門,他們的房間是右轉到底,幾步就到了,輕輕擰了鎖,居然沒有反鎖?一條縫慢慢延展推開,床上的女人睡得香得很,折騰了一天一夜,想不累都難。

    脫了拖鞋,爬上床,在朵身邊趴下來,挨得緊了點,不夠,又把手臂伸到她的腰上,搭著,還是摟著舒服,又挨得緊了點……

    然後,兩人的呼吸都開始均勻……


    歐陽家老宅裡,自從江秦兩家的人走了後,歐陽妍一直坐樓梯口不肯動。

    歐陽生急得團團轉也沒用,“妍妍,你別不說話,你講出來。”

    “妍妍,你跟爺爺說,把想法說出來,爺爺會滿足你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吃點東西……”

    歐陽妍慢慢抬起頭,臉上青紫不退,眼睛紅腫不堪,眼淚從眼眶裡滾出來,聲音冷涼,咬牙切齒之時語鋒陰狠,“爺爺,我要雲朵兒不得好死!我要她不得好死!不,我不要她死,我要她生不如死!我要她家破人亡,眾叛親離,沒有好下場 !”

    歐陽生原本彎著腰準備安慰孫女,這時候慢慢站直,眉目染霜裹雪,點頭,“你吃飯去,爺爺……答應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43
152:江釗反撲(二)
    朵兒醒來的時候發現江釗跟她睡在一起,頓是炸了毛,翻身坐起的時候,罵道,“江釗,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哎呀,又不是我自願睡這裡的,我過來讓你幫我看看後背,你迷迷糊糊的就拉著我在旁邊睡下了,我還以為你想我呢。”江釗說完,一臉的淡定下了床,然後出了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朵兒血壓被氣得都直往上竄,想想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這麼經不住氣?

    老太太雖是給江釗說,晚上宅裡不留他們吃飯,似乎很是不待見他一般。

    但吃過晚飯後,江睿還是和向晚抱著冕冕帶了些玩具到了九號公館。

    朵兒起茶送水,江睿和江釗去了書房。

    朵兒便跟著向晚一起陪著冕冕在大廳裡做遊戲,一堆積木倒在地上,三個人圍著積木坐在地上,有地暖的房子,坐在地上很舒服。

    向晚誇朵兒會逗孩子開心,真是難得。

    朵兒搭著冕冕的面前的積木,說,“因為我家裡有個弟弟,從小我就跟他玩,近來這兩年也基本上是我在帶著他,所以逗孩子沒什麼問題啦。”

    向晚把頂在冕冕屁股底下的積木拿出來扔在他的面前,沒有看朵兒,說,“朵兒,昨天的事情我聽奶奶說了,江釗應該是被下了套。”

    朵兒手上的動作滯了一下,“嫂子,如果大哥把自己的房子給前女友住,你還從他前女友的房子裡三更半夜的把他領回家,再來一次捉殲在床,你會相信他是清白的嗎?”

    向晚抬起頭,看著朵兒眼裡隱忍的水光,有些不忍,“ 我聽非言說你要離婚,……非言也只是跟我和你哥說,並沒有跟家裡老人交過底,因為你知道的,家裡老人年歲都大了,奶奶連你們訂婚都沒有來,她是不願坐飛機的人,這次都過來了……”

    朵兒低下頭,老人不能氣,她知道……

    冕冕把積木全部堆倒了,向晚只是說,“寶貝兒,再搭個火車吧。”然後繼續跟朵兒說,“朵兒,這件事情非言說他是相信江釗的。但在我看來,江釗做得很不對,他跟前女友的界限沒有劃清楚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朵兒聽著向晚這樣的寬慰,心裡的委屈終於又要被勾出來了,有人是能體諒她的,終於有人幫了她說話。吸了口顫氣,讓眼淚不要掉下來。

    向晚看朵兒的情緒得了些釋放,拍了拍她的肩,“今天我還就這個問題跟江睿說過,江睿也有過前女友,也來糾纏過,但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和前女友去吃過飯,也被我撞到過。”

    朵兒看著向晚,一臉驚愕,這就是豪門太太的命運吧?

    可向晚說,“但被我鬧過之後,他們沒有再來往了。”

    朵兒感嘆自己的命不好。

    完翻坐還。向晚話鋒輕輕回轉,看著的朵兒的眼睛,尤為溫柔,“但是朵兒,江釗的情況不一樣,他們的前女友的情況也不一樣,江睿的前女友雖然也是大學就開始談的,但他們的家族間沒有任何利益瓜葛,一斷則斷,可以老死不相往來。而江釗的前女友卻不同,歐陽家在海城的勢力這麼大,又與秦家卓家多年保持著密切的合作,江釗在處理這個問題上,不可能像江睿那麼絕情,江睿跟我說,以江釗的性格,若是心裡裝的歐陽妍根本不可能跟你結婚,以秦家的手段,你就算大庭廣眾之下威脅他也不會有用,江釗是對你有很深的感情的,要不然單了這麼些年,怎麼你一跳出來,他就跟你結婚?海城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嫁給他,曾家那個丫頭,奶奶在江州就經常說,各種手段都用上了,江釗結婚了,才消停點。”

    朵兒聽著向晚的話,想著江釗說,他永遠都忘了她說要嫁給他那個時候,心裡一陣陣泛著澀苦……“嫂子,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

    向晚笑笑,“我沒說叫你原諒他,男人就是該給他點苦頭吃才是,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朵兒低頭扶住額角,聲音虛軟道,“我覺得我們沒有以後了,這種感受,嫂子,你理解不了的。”

    向晚眼瞅著這推心置腹看來是不行了,便一挺腰板,拍拍朵兒頹廢的肩膀,“那咱就不理他,就先該吃吃,該睡睡,咱不能為了男人虧了自己不是嗎?你離婚,嫂子也是支持你的!這種男人有什麼好?又沒什麼優點。就該離,咱這麼年輕漂亮,還不能找個比他好的了?他江釗算個什麼勁啊?一個拽相,我一看他那樣子就覺得這人除了長得好看點,又凶又冷,跟混黑社-會似的,一準是個家庭暴力者,一個破市長,能有幾個錢?又不能吃香的喝辣的,要來有什麼用?我跟你說,他這個人特別現實,老是陰我們家江睿,一準是個鐵公雞,肯定做什麼事都是斤斤計較的,男人啊,就不能找這種斤斤計較的,他給你做一點事,都要計算一下回報,跟這種男人過特沒勁,氣都要氣死!”

    朵兒詫異的看著向晚,嫂子這是在演變臉嗎?剛才還在溫情柔軟呢,這時候講起江釗來,怎麼就這麼夾槍帶棒啊?嫂子長得挺漂亮啊,一雙眼睛靈動得很,皮膚又白又細,長發紮在後頸,多溫婉美麗的一個女人啊,配江睿那種美男多合適啊,可講起話來怎麼這麼沒有點涵養啊!

    向晚看著朵兒眼神有了變化,心知朵兒已經起了牴觸,目的已經達到,便繼續催化,“咱們也別理什麼江釗不江釗的了,像他這種豪門公子哥,海城一抓一大把,這些傢伙全仗著自己家裡的背景為非作歹,不務正義,沒有責任感,不懂感恩,把女人當衣服,今天睡了明天扔,牛逼轟轟的不把女人當人看,啃老的時候開著名車到處泡妞,演著高富帥,離了家族立馬變身成**絲,沒有出息。離婚,明兒就離!咱明兒一出門,找個比他好的給他看看,氣得他吐血了才好!”

    朵兒被向晚說得一句話都不敢接,被她這麼一說,朵兒瞬間覺得江釗是全海城最完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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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裡。

    江釗受江老爺子和秦榮方的影響,不喜咖啡,所以家裡會客廳書房都備有茶案和各種茶具,喜茶歸喜茶,裝修卻不似老人那般愛好古風,沉色內斂的咖色真皮沙發,也不顯突兀。

    兩個男人隔著茶案相對而坐。

    江睿慢慢悠悠的泡著茶,江釗像是極度煩悶的吸著煙。

    “江釗,秦家外公和爺爺的意思是冤家易解不易結,你不要私下動歐陽家。我們都清楚你是被下了套,這事情前後一想,就能連起來,你給弟妹好好解釋一下,她能聽得進去。”

    江釗把煙摁在水晶菸灰缸裡,灰色的菸灰處升起一絲青煙,但他的手一直摁在菸灰缸裡的菸頭上,反覆的,用力的,把薑黃色的煙絲都揉了出來,把長長的過濾嘴也揉爛了,裡面的絮絲敗露出來,盯著菸灰缸裡的煙絲和菸灰,江釗沉鬱道,“大哥,你說的這個……我明白,我也知道我被下了套,我跟雲朵解釋,但她沒辦法接受,不願聽我說話……”

    江釗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其實這件事情,站在你們的角度,解釋就行了,只要說清楚,只要分析就可以,一條條的線如何如何,前因後果,說得明白就過得去。但是……你們沒有站在雲朵的角度想過,我有想過,當時她說她也去找個男人睡一起,讓我接受,她就不離婚,我聽到這個話時候就完全懵了,我就想著那個畫面,沒有前因,沒有後果的我就把她從別的男人床上拎起來,光想想那個場面,我已經想不出來前因和後果。所有的解釋在這種心情下都不可能有用……”

    “這種事情,沒有人可以設身處地,沒有人可以站在她的角度的來想,只有我能,因為我們是夫妻,換位思考的時候才會有所謂的‘你的痛苦,我 感動身受’ ,也才有這樣的資格說這樣的話,雲朵現在不想聽我解釋,甚至連話都不想跟我說,她那種排斥和厭惡我都能理解……其實你勸我的這些我都知道,歐陽家現在不能動,外公早就跟我說過,海城的權利場是一個磁場,牽一髮動全身,不能隨意去破壞它的平衡……”

    江釗抬起頭來的時候,四目相對,兩個精明強悍的男人各有各的思慮。

    江釗說出這樣一番話,江睿是有很深的觸動的,喝了口茶,“你說得對,這事情我來勸你,方式方法都很是欠妥,你結婚那個時候我就說過,以我對你的瞭解,如果是不想娶的人,刀架你脖子上也沒用,其實是被我言中了吧?夫妻感情好能結合在一起,是一種運氣,也是一種福氣,昨天晚上的事,非言也給我說了細節,今天弟妹那麼護著你,我也看在眼裡,兩個人感情這麼好,不該因為一些外力說分開就分開,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你要冷靜些來處理,你一直是個冷靜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太急,不要太衝動。”

    江睿也知道江釗是個報復心很強的人,當然江家除了江智性子容得人些,其他人都應該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江釗摸了摸鼻尖,看著江睿,“大哥,我就這麼攤開了跟你說吧,現在老人那邊,我會跟他們說歐陽家算計我的事情,我不計較,只是不想再跟他們往來。讓他們安一下心,騙騙他們,我覺得可以,沒關係。”江釗在些頓句的時候,目光倏地凶狠了些,“但是歐陽生他弄得我家裡這樣人仰馬翻,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雲朵能安生一段時間我還有點心情淡化一下,但如果因為這件事情,雲朵非要跟我離婚不可,就算江、秦、卓家所有的人都反對我對付歐陽家,我都不可能放過他!”

    江睿笑道,“你有這樣的想法,我真是一點也不意外,如果這件事你能這麼忍過去,倒不想你了。”

    “別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我似的。”江釗也忽而笑道,“對了,歐陽生前年開始不就是想跟你一起搞個七星級的酒店嗎?酒店他沒經驗,要不然你讓他出錢好了。”

    江睿自然知道江釗所說的出錢,這個錢歐陽生怕是出了就沒得進了,“哈哈,江釗啊,我這是來勸你別惹事的呢,你又把我往坑裡推,而且要騙那個老傢伙的錢,很難的。”

    “有什麼好難的,江州和海城,我們家的政治關係最過硬,拿批文是簡單的事情,有了批文,他怕是高興得什麼都忘了。”

    江睿緩緩點了點頭,道,“那計畫周密的弄好了,我們商量一下。這次把奶奶鬧過來,我也是很不舒服的。”

    “呵,行,你到時候吞了他的錢,要分一半給我。”江釗心情像是好一些,袖子一挽,倒茶開始喝起來。

    “干苦力的事情讓我做,你分錢?做什麼夢呢?”

    “哪有什麼苦力,我幫你的七星級酒店找到了一個不要分紅的股東, 這中間層層關係的梳理都要我出來操作,苦力的是我才對。”

    “得了吧,還不是為洩你的私憤。”江睿 有些擔心,“歐陽家的錢即便弄掉這一塊,還是會起來的,到時候又是一大堆麻煩。”

    “放心吧,我會讓他起不來……”

    “別下手太狠,畢竟是世交。”

    “是他不仁在先,不能怨我。”江釗晃了一下脖子,“大哥,這事情我們知道就行了,可千萬別讓家裡幾位祖宗知道了。”

    江睿說,“不用你教我,反正你處理好,別讓外面覺得是我們江家在故意陰歐陽家就行,做生意要的是光明正大不是嗎?”

    “是是是,我們都是做正經事的人。哈哈。” 江釗拈起小茶杯,喝在嘴裡,發現自己的味蕾都敏感了,這茶今天都變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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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城是一座燈火輝煌的城市,明面上光麗繁華,但卻有很多並不起眼的角落滋生著晦暗黑糜的勢力, 西角村是一個海城邊上的城鄉結合部,當地村民蓋的樓房,基本上租了出去,房租便宜,很多外地人集結在此,人蛇混雜,治安相對較亂。

    也正是這樣一個外地人進進出出,人口大量流動的地方一些不被允許的場所卻能安安穩穩的發展著。

    西角最大的地下的賭場就在這個看起來又髒又亂包裝著的村落裡。

    一輛白色陣舊的加長牌商用面包車四周的玻璃都貼上了外面不可透視的玻璃紙,在經過跨江大橋往南門上開的時候,車裡的絡腮鬍和刀疤鼻一人手拿幾根黑色布巾,刀疤鼻對著面包車後座幾個穿著各異的男女很客氣的說,“各位老闆,行規,得把眼睛捂上,不好意思啊。”

    幾人紛紛點頭,“又不是第一次出來玩了,哪能不懂規矩,按規矩辦吧。”

    “好嘞。”

    司機認真的開車,絡腮鬍和刀疤鼻替車裡準備去新地方賭-博的人的眼睛上蒙上黑色布巾。

    車子從跨江大橋下去後,直行是往南門開,可這時候卻往北開去,過了一個路口是一個十字路口大轉盤,面包車圍著轉盤開了兩圈,又往南開去,第二個紅綠燈左拐,直行後,又調頭。

    有一處剛拍下來的地,還荒著,到處是亂磚小土包,長滿了深深的雜草,很是雜亂,面包車開進去,跟越野車在進行拉力賽一樣顛簸,所有人都繫著安全帶,有人非常鎮靜,像是這種情況並不稀奇,但有人卻很不淡定,手都在打抖。

    絡腮鬍安慰道,“各位老闆,別著急,這路雖是不好走,有點遠,但一會就到了。”

    “沒事沒事。”一個體型彪悍的男人很淡定的笑著回應。

    車子兜兜轉轉的開到了西角村,蒙著布巾的幾人只知道一番顛簸之後,拿著自己裝著現金的包被人帶下了車,布巾不能扯下,被人攙扶著步行,路面並不平整,偶爾下幾個台階,過一陣又上台階,反反覆覆,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聽到越來越喧嘩的聲音,有人叫著點子,有人喊開,骰子在骰盅裡撞擊得天崩地裂似的。

    拉開布巾的時候, 幾人看到的是一片令人熱血沸騰的場面,這地方裝修雖不高檔但也五臟俱全,玩梭哈,牌九,大小,麻將,牛牛……

    手中裝錢的包激動得攥緊了。

    絡腮鬍和刀疤鼻跟幾個客人說,“老闆們,去玩吧,祝你們一本萬利!”

    “承你們吉言。”幾人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我們先過去了。”

    絡腮鬍說,“刀疤,你去大堂瞅瞅,看看泥鰍他們今天是不是在這裡放炮子,跟他打過招呼後要打聽一下……”

    “好。”

    刀疤鼻拎著放炮子的錢在賭場裡像是找生意一樣轉悠,這時候一個瘦小的男子走過來,“喲,刀疤。”

    “泥鰍!”

    “今天你們也在這個場子放炮子啊?”

    “對啊,聽說這邊生意好,來玩的都是些大老闆,錢回得快。”刀疤摟了摟泥鰍的肩,“你小子最近發了吧?”

    泥鰍啐了一口,“發什麼啊?上個月放出去一筆款子,媽的,人跑國外去了,艹,老大發火了。”

    “你老大又不經常在,先把其他錢收來補補啊。”

    泥鰍搖頭,“他這段時間都在,而且數目不小,哪是說補就補得了的,老大說,要讓人去國外追。你他媽好久不到這邊來放炮子了,老子以為你發了,轉行走正道了呢。”

    刀疤鼻心中有數了,“走什麼正道,就喜歡深更半夜往外摸,哪個正道上班都不是這個點,再說了,出去做什麼事也沒咱們這行來錢快,對吧?”

    “哈哈,對對對~”

    問泥鰍有沒有還錢信譽比較好的客戶,介紹介紹,泥鰍很大方的介紹了好幾個老闆給刀疤鼻。

    一個小時後,玩得熱火朝天的賭場內,鬧了起來,一個體型彪悍的男人跳上梭哈的大桌,指著莊家罵道,“你媽的!出老千!”伸手又指向他對面的男人,“你們他媽的一夥的!艹!欺負老子是吧!”

    “冷靜點!誰出老千!”鎮場子的大漢撥開人群。

    體型彪悍的男人踩在桌面上,一大步衝到莊家正要派給對面男子的牌面前,摁住莊家的發牌器,將桌面上的牌一掀,再把莊家面前的牌掀開,一抽,“各位!你們看看!這他媽的是不是出老千!一副牌裡還整出五個A出來了!”

    賭場裡突然間鬧了起來,方才這一桌玩梭哈的,幾乎是對面那個男人在贏,一桌子人輸得都很不爽,這時候一看底牌,可不是嗎?出老千啊!

    找到這種地方來賭的,不說超級大富豪,但是身家幾百萬,幾千萬的多的是,鬧起事來,也比較牛逼。

    也不知道誰起了個頭動手,玩梭哈這一桌開始打了起來,一時間頭破血流的不可收拾。

    陸續的,三處鬧了出老千。

    當一個出老千的人被剁了手指仰天慘叫的時候,賭場已經亂到不可開交!

    有人四處擴散開始找出口,鎮場子的拿著刀子出來威脅,卻不知道是誰在後面推了一把,捅中一個人!鮮血四濺!

    一片唏噓之後,尖叫聲四起!

    歐陽生的外甥叫何平,三十多歲,看起來休格強壯,還為了讓自己顯得殺氣重特地留了鬍子,衝出來安排人制止騷-亂的時候,有點像個黑社-會大哥,刀疤鼻給隔著人群的絡腮鬍遞了個眼色。

    絡腮鬍慢慢朝著何平走過去,在場子裡不能用手機,不能與外界聯絡,但莊亦辰說過,以時間為界點,如果不能確定何平在裡面,就把手裡的錢放給自己人,先出去。

    如果知道何平在裡面,就呆得時間長點。

    看著牆上掛著的大鐘,老闆那邊應該是有行動了,他得把何平困住,不讓他跑了。

    莊亦辰躺在沙發上,一手摸著大金毛的脖子,一手抬腕看了看表面上的時間,拿起手機給江釗的私人手機撥了電話,撓著金毛的脖子,懶懶道,“釗哥,菜都燒好了,你還不端?”

    江釗說知道了,掛了電話後,給西區派-出所的隊長去了個電話,“文隊啊,你這個‘隊’字,怕是馬上就要摘掉換成‘所’了,動作可要快一點。”

    “準備好了,只待老闆您一聲令下。”文隊長平時也不敢動這些地下賭場,有所長罩著,要知道一個地下賭場不知道要養活多少上司的情-婦,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 江市長給的線索,那他背後的人可就是市長啊,這個官他不想升都要升。

    “文隊這是哪裡的話,我哪有什麼命令下的?”江釗很是“疑惑”的問。

    文隊長恍然後悔自己魯莽,這種時候,不能把江市長拉下水,虧得自己還想當所長,以後還想去市公-安局,官場這點道道居然都沒有摸清楚,馬上道,“ 老闆啊,我這時候要執行任務,就不跟您聊天了,改天登門造訪。”

    “你忙你忙。”江釗笑著掛了電話。

    江睿 看著江釗掛了電話,感嘆道,“江釗啊,你這樣可千萬藏著點,這樣壞,以後誰敢惹你啊?哈哈。”

    江釗指腹勾勒著細薄的茶杯邊緣,輕飄飄的笑著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偏頭看向江睿時,眸色沉沉卻勾起一絲戾狠的笑意,“我必犯人!”

    歐陽生讓他家鬧得家不像家,他也要讓他知道,家裡翻天是個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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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鐘後,電台裡開始插播一條勁爆的新聞,西角村一地下賭場浮出水面,清點賭資數億元,經過馬仔當場指證,此賭場負責人乃海城四爺歐陽生的親外甥何平……

    西區派-出所第一時間出動警力,媒體幾乎第一時間就到達現場,影像資料在第一時間公之於眾……

    電視上的畫面是何平被警察反手押住,紅色的人-民幣一捆一捆的,小的一萬一沓,很多都是從銀行提出來綁好的十萬方磚,兩張梭哈的大桌面都擺不下,像堆了一座山。 地上零散的百元大鈔隨處可見。

    讓人來不及處理,來不及伸手,來不及救援,四爺的親外甥開地下賭場的事馬上傳遍海城。

    歐陽家昨天鬧了一出,燈光輝煌到天亮。

    今天又是大鬧一出。

    歐陽生措手不及,他的妹妹歐陽玉跪在大廳裡已經哭得暈了一次又醒了過來,醒過來坐在地上起來,便倒在沙發邊上靠著,嚎道,“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何平這次被抓了,這麼大的數額,怕是完蛋了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相依為命啊,哥!~”

    “你鬧什麼鬧!現在的事情不是剛出來嗎!婦人之見!”

    歐陽生這樣吼著歐陽玉,但自己也已經是急火攻心,愁得嘴角都長了泡,那個賭場好好的,該打通的關係他都打通的,一年花不少錢養著當地的派出-所,上面的關係也有走動。

    不管是通-漲不通-漲,金融危不危機,賭場照樣可以賺錢,所以,任何情況下,他都沒有想過要放棄那個暴利的生意。

    現在好了,不僅被端了窩,連外甥都關起來了。

    媒體這樣報導,分明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

    可他有賭場這個事情,外界是不知道的,包括幾個世交之家,都不可能清楚他的生意。又是誰在背後搞他的事?

    歐陽玉從地上爬起來,已經是頭髮凌亂,“哥,找找人吧,何平沒吃過苦,萬一在裡面被打了可怎麼辦啊?”

    歐陽生臉色驀地一冽,側身過來就喝道,“我歐陽生的外甥!誰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倒要看看誰敢有這個膽子!”

    歐陽玉點點頭,“哥,我們去看看-吧。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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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釗躺在小房間裡看著電視裡的重播,覺得不太解氣,又拿著手機給文隊長撥了個電 話過去,“文隊,我是來恭喜你的,辦了這麼大個漂亮案子,前途無量啊。”

    文隊長樂得屁癲癲的討好,“老闆吉言啊,這時候正忙著呢……”

    “嗯,忙吧,不過到時候有沒有功,全都是看筆錄的……”江釗暗示要讓人招供。

    “我會把這個案子辦好的。”

    於是審訊室裡,時不時的傳出一聲聲男人的頂不住痛楚似的慘叫。

    還有人冷靜沉戾的問話,“說!幕後老闆是誰!”

    “交待清楚點!”

    “這個堵場我們已經監視很久了,你要是不說實話,夠你丫受的!”

    ……

    “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敢動我,我舅舅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等著等著!”何平-反手被綁在椅子上坐著,這時候被突然踢上來的一腳踹到了地上,鼻血,牙血,皮膚破口綻成的傷口也是血。

    威脅的話也說不下去了,只能哀叫。

    “ 我們等著呢,你的話我們都會記錄下來,如果我們這些人哪天出了意外,第一懷疑對象就是你舅舅!”

    何平看著留點鬍子挺堅實的一個漢子,實則膽小怕事,開始還想扛上一扛,這時候覺得快要看不到希望了,他被歐陽生安排在賭場這種日進斗金的地方,誰都給歐陽生面子,把他捧著,從來都是他打別人,哪有別人打他的份?

    做筆錄的,問詢的一個個都跟閻王似的凶悍,笑著笑著就踹一腳,給一拳,甩兩個耳光,越來越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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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生領著歐陽玉坐上車,歐陽生氣定神閒的,四爺這個名號,在海城那是響噹噹的,沒人不給他面子,所以他一臉的淡定也讓歐陽玉輕鬆了不少。

    歐陽玉知道進賭場就想過會有些風險,但兒子在賭場裡呆過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事,必定是哥哥的功勞,哥哥如此坦然,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歐陽生到了西區派-出所下車的時候,還很有氣場的拍了拍身上衣服,歐陽玉走過去,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挽上歐陽生的胳膊,一同進了派-出所,找到所長辦公室,卻不見所長的人,一問才知道,出差了!

    而且是下午才出的差,臨時有事調去下鄉了。

    歐陽生愈發覺得這事情是一個計畫周密的陰謀,可是不知道問題的癥結出在哪裡。

    “副所呢?”

    “副所也出差了。”

    “接他們電話。”

    “他們這次出差是機密任務,手機必須關機,接不通的。”

    歐陽生臉色愈來愈難看,肝火點起來的,大聲怒問!“大隊長呢?”

    警務員沒感到壓力一般,故意吊了吊歐陽生的味口,慢慢道, “在……審訊室……但是,不能探視!”

    “什麼?!”歐陽生抓住警務員的衣領,“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歐陽老先生,您這算是襲警麼?”警務員記得文隊說過,誰來鬧都不能給面子,包括歐陽生!

    “襲、襲、襲警?”歐陽生一臉震驚和錯愕。。

    歐陽玉很是怕事,所以何平大概也遺傳了她的這個性格,去拉歐陽生的手臂,“哥,我們再想點別的辦法吧,襲警要惹麻煩的。”

    歐陽生抬臂一甩,“滾!我怕什麼麻煩!”

    警務員年輕體力也好,不容易被人摔倒,再加上平日裡受夠了這些有錢人趾高氣昂的樣子,這時候想氣氣這個四爺,文隊說了不用給面子,那就說明還有更大的面子在給這個案子撐著,他怕什麼?被往後仰了仰 ,像是在躲避,伸手指了指頭頂的牆角,嘴巴翹了翹,“ 囉!攝像頭,監控,你這樣抓著我不放,我要是一倒,你就算襲警了。”

    “老子倒要看看!”歐陽生把警務員一推,警務員往後一斜倒,一下子“趴摔在”椅子上,馬上又“摔”到了地上,捂著肚子縮在地上縮成了團,像只煮熟的蝦子。

    很快,警務室鬧了起來,有人襲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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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釗本來一直都在思考著問題,房間是一下也沒有出過,接到文隊長電話的時候,滑開,“老闆啊,歐陽生果然到所裡來了,而且襲警了,這個事情怎麼處理?”

    “有證據嗎?”

    “有,有監控。”

    “是真襲?”江釗謹慎的問。

    “畫面上看起來,百分之百的真襲,警務員有避讓的動作和動機,沒有還過手,畫面上看來,警務員態度很好,一直是歐陽生肝經火旺的在找事,動手抓警務員的衣領,推打……”

    “發到剛剛播新聞的電-台和電視台,動作要快,在他通知他的勢力之前處理好,該怎麼說,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不該提的,我一個字也不會提。”

    “嗯,辛苦了。”

    “哪的話,老闆,掛了啊。”

    江釗掛了電話,手裡的電話在指腹尖轉動著,心下暗忖,歐陽生,抽你的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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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生沒有想到自己漂白了這麼多年了,居然在這個年齡段進了局子,一個局子裡全是愣頭青,沒有一個熟臉,所長出差,副所長出差,大隊長不出來見人,他居然被幾個愣頭青給扣了!

    今天這事情若是傳出去,他臉都丟光了!

    坐在警務室裡被幾個警務員摁著,做筆錄,他是一句話都不想說,年輕的時候他就知道,“坦白從寬,牢地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這是規矩。

    但這還是小事,歐陽玉的不淡定卻讓歐陽生怒不可遏。

    歐陽玉覺得歐陽生被關了起來,別人不給他面子,是不是大勢已去?兒子沒得救了,電視上的證據,數億元的賭資啊,而且被人指證了賭場是兒子的,可是這賭場不是兒子,是她哥哥歐陽生的。

    兒子才三十出頭歲,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未來的路還長得很,就這樣要是被重判了,她該怎麼辦?會不會落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下場,愈想愈心疼,愈心酸。

    “哥,你得想辦法,那個場子根本就不是何平的,你怎麼能讓他來背這個黑鍋?哥,你不能這樣啊,何平一年才拿了多少錢?那個場子不是你……”

    歐陽生看到警務員正用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他,霍的站起來,氣得手都在發抖!“PIA”的一耳光給歐陽玉甩過去,“歐陽玉!給我閉嘴!想你兒子從這裡出去,就立即把你這張臭嘴給我閉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44
153:慢慢將歐陽剝皮抽筋
    歐陽玉被這一巴掌抽得傻在當場回不了神,歐陽生氣得整個臉都要掀起來了,這個女人不但不懂常識,連現在該保住誰都不知道,歐陽家只要他一倒,別人還能站著?

    “哥! ” 歐陽玉看著歐陽生那副昂首挺胸、凶神惡煞的老大樣子,哭都不敢哭大聲。

    警務員相視 一笑,多少有些看好戲的意思。

    歐陽生怒火胸口燒,這幫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只是海城敢公然不給他面子的人少之又少。

    海城幾個片區幾個賭場勢力分得很清楚,大家都井水不犯河水, 各自為政,誰也沒有要吞誰地盤的舉動,畢竟這樣違背江湖道義的事,沒人公開做,那麼就是私下動手了?

    瓦市賭場的老大他是知道的,那人是直來直去的傢伙,當時為了幾個地區的賭場利益不受侵害,還專門找下面的管事的開過會。

    臨水賭場?

    不過這幾個賭場的老闆也許跟他一樣,只在幕後。幕前擺出來的人都是些馬前卒罷了。

    歐陽生一個電話打到了市公-安廳,也是公-安廳一個電話就將他給放了。

    連文隊長的審訊工作也馬上停止,何平畫了押,認了罪。

    這是江釗意料到的結果,如秦榮方說的,海城的權利場是一個磁場,有正極就有負極,當有人攔腰將磁鐵斬開,那麼這塊磁鐵斷開部分就再也吸不到一起,吸不到一起就要相互牴觸,你逼一分,另一塊磁鐵也會用強大的力量來把你的力量逼回去,除非你不停加力,把那塊磁鐵逼出這個範圍, 否則你就會一直被制約,前進不得。

    這個磁場離開誰都不行,相生相剋。

    沒有人可以單獨存活,沒有誰可以包羅萬象到處伸手越權。這個制衡若要打破,就會全亂。所以,打破這個平衡的過程要慢,在這個過程中,重新扶植起另一個支點來保持平衡也是必須。

    平衡是任何一個官場中人都要學習的中庸之道,江家的人秦家的人也最講究這個中庸之道,每個孩子從小就要學習,學習制衡,學習何以平衡。

    就像他和莊亦辰,沒有莊亦辰,他做事會像少了一隻翅膀,但如果沒有他江釗,也不可能有莊亦辰的今天。

    相互需要,又相互制約,這就是平衡。

    他要制約住歐陽生,只能一點點不知不覺的去剝他的皮,抽他的筋,一點點的麻醉和滲透,不能打草驚蛇,今天這一出,歐陽生應該是會覺得有人想搶他的盤口。

    名聲大震的四爺,誰又會知道從事賭場的生意?外公和父親都不知道。

    但是他江釗有個夥伴叫莊亦辰,莊亦辰從事的生意就是一半光明,一半灰色。

    所以,歐陽生萬萬也料不到自己的場子被端是他江釗所為。

    江釗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時候他收了手,不再動作,歐陽生便懷疑不到他頭上去,家裡幾個老人也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大動肝火,只是損了歐陽生的名聲和錢罷了。

    更何況現在何平被迫認了罪,歐陽玉一定是不甘心的,內訌?。

    江釗吐了口氣,心下暗忖: 歐陽生啊,所謂家和萬事興,你要我夫妻不和,你沒妻了,我只能讓你兄妹不和了。

    這次也算是挑了歐陽生一根筋,地下賭場這種日進斗金的地方給歐陽生提供了大量的資金,讓他可以做很多生意,這根資金鏈一斷,他那些全面開工的項目,很多都難以維繫。

    需要資金鏈就必須走銀行貸款這一步,如果走到這一步,呵……

    江釗心情轉好,把歐陽生鬧得氣得住了院,這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好,想著那時候他那樣子就令人血壓高漲,還說什麼負責任?

    不要說他自己都沒記憶,就是有記憶他也不可能負責任?

    有記憶?

    有記憶他也不可能……

    江釗甩了甩頭……

  

    檢察院院長辦公室氣氛壓抑。

    歐陽妍帶著口罩和墨鏡坐在申凱的對面。

    歐陽妍已經請了假,但家裡發生了大事,爺爺住了院,很擔心何平的案子會牽連到歐陽家,她想跟申凱打個照面,而雲世誠的事情,也只有申凱現在有權力幫她。“申凱,你幫不幫我?如果我答應和你……”

    申凱一邊埋頭籤文件,一邊說,“ 你說你臉傷都沒好,跑來幹什麼?好歹夠你養個吧月的了,回去吧。”

    歐陽妍像是被人窺探 到了**一般,哆嗦了一下,“你說什麼?”

    “歐檢。”申凱抬起頭,看著歐陽妍,他即使是穿著檢察院的土氣工作服在此時也有點流裡流氣的感覺,特別歪著唇,一咧開嘴,那個笑容就有些邪,還好長得帥的男人有這樣的笑容都不會覺得討厭,反而讓人有些著迷,“有時候不要太自信,答應?什麼叫答應?我們都是法學院畢業的,有時候你要想清楚,一個詞語說出來它所包含的意思。答應的基礎是什麼? 答應的基礎是我有提要求,我提過什麼要求需要你來答應我?”

    “你!”歐陽妍水蔥似的玉手拍在辦公桌上,氣得站起來,“申凱,別給你臉不要臉!”

    “臉?我的臉嗎?”申凱摸了摸自己的面頰,繼續埋頭籤文件,“我的臉可還在我的腦袋上,不需要用口罩和墨鏡遮著,而且我一向覺得女人的臉比較重要,你們女人不是喜歡說‘女為悅已者容’嗎? 臉都沒有了,還能取悅誰?”

    申凱一向是個毒舌,尖諷與刻薄的說話方式歐陽妍不是沒領教過,上次海月樓吃飯,申凱的態度也沒好多少,但是申凱今天隔山打牛的諷刺讓歐陽妍異常的不舒服。

    “申凱,你不幫就不幫,用得著這樣嗎?”

    “我覺得用不著,但你還不是開口了?”

    “你什麼意思?”

    “哎~”申凱是個鮮少皺眉的人,但此時一對烏眉還是皺了起來,“你知道為什麼大學的時候我沒有像別的同學一樣選擇暗戀你,而選擇跟江釗打一架嗎?因為我覺得任何事都要去爭取,如果爭取到了,就可以等到相對等的回報,暗戀是件最傻的事情。我不會一直一廂情願的單方面長時間對一個不喜歡我的女人付出感情,這是我的本性。其實我想說的是,我跟你不一樣,你覺得天下男人死光了,非江釗不可,但我覺得天下女人沒死光,用不著……非你不可。明白嗎?”

    歐陽妍轉身的時候,口罩下面的嘴唇都在打著抖,異常難受,沒有人會顧及她的感受。

    申凱看著歐陽妍離開,吐了口氣,執著這種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歐陽生的賭場出事後果然資金鏈出了問題,而且還為了“替”何平減刑,交了巨額罰款和關係走動費,這樣就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管歐陽妍的事情了。

    朵兒一直不願意理會江釗,她需要靜心,江釗只管討好雲世誠,而且雲世誠的案子也在加緊腳步的處理。

    江釗由著朵兒靜,只是偶爾跟她說說雲世誠的案子,問問她的意見,江釗知道這樣做的行為有些近乎卑劣,但在明知道朵兒不愛他的情況下也不介意她因為雲世誠才在他身邊,更何況現在知道她愛他,他又怎麼可能會介意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醒她,她是需要他的。

    朵兒是需要江釗的,沒有江釗,她沒有信息,一頭熱的想要用媒體的力量,但是她發現就算有媒體的力量,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深挖,前一任市長那裡得不到信息,父親只是一個替死鬼,她要去摸清後面盤根錯節的關係難於登天。

    好在她冰涼涼的不願意跟江釗同床,江釗也願意這樣縱容著她。

    這時候,她相信他是愛她的。

    因為以前,她總是以為他喜歡的,不過是她的身0體,他喜歡趴在她的身上做他想做的事。

    女人喜歡把愛情和做-愛分開。

    可男人不覺得,男人想要一個女人的時候,就喜歡把她八光了放在床-上任自己魚肉,江釗也不例外。就算朵兒對她冷冷的,還說不回江州補主婚,他也任著她。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想跟她做點愛做的事。

    可是他要在她的面前表現出很有風度的樣子,不讓她跟他有距離,哪怕像對普通朋友一起吃飯也好。

    在雲世誠的面前,他們還可以擁抱一下,多少天沒有睡在一起過了,一抱著就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在亂衝亂撞。

    朵兒依舊像從前一樣,吃了飯後送江釗送到門口,雲世誠跟江釗說點諸如“晚上如果不回家吃飯,來個電話”之類的話。

    當著雲世誠的面,江釗吻了朵兒的額頭,然後跟兩人說再見。

    朵兒不一陣也驅車去新租下來的舞蹈室看設計師出設計圖。

    江釗每天印在朵兒額頭上的一吻都嫌時間太短,想要加長,想要往下,最好可以吮住她的唇。

    今天天一到辦公室一股腦都是想著這些事,實在是有些禽獸。

    江釗的辦公桌後面是書架,這時候他一個人站在書架前,靠在椅背上,看著面前的文件夾發呆,藍墨色的西裝是沉斂的顏色,精細的做工和燙貼的裁剪顯得他的身姿分外挺拔健碩,明明深刻英俊的五官配上這一身裝束,就是一個穩沉帥氣的優質男人,可偏偏他此時雙手抱在胸前,左腳為重心,右腳尖卻勾踮在左腳外側的地上慢悠悠的晃著,頭微微歪著,看著面前的文件夾,好像看到了什麼稀奇事一樣,一個勁的撲哧撲哧的笑。愣是染上了一股與他平時氣質嚴重不符合的孩子氣。

    江釗笑了好一陣,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朵兒,“雲朵,我晚上回家吃飯,想吃你做的菜。”

    朵兒答應得很快,“嗯,你要吃得菜發短信給我,省得我買菜的時候忘記那麼一兩樣。”

    “好。”

    江釗笑呵呵的掛斷電話。

    轉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想來想去,還是給秦非言打了個電話。



    晚上一頓飯江釗可謂是酒足飯飽,在桌子上,江釗不停的夾些口味稍重的菜給朵兒。

    雲世誠眉開眼笑,女婿對女兒真好。

    飯後江釗倒了點水上樓,邊走邊喝,很是悠哉,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後,把門關上,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調料”放進了水杯裡,搖了搖,看著杯子裡的水似乎勻了,然後又大大方方的下了樓,又在杯子裡裝了些溫水。

    朵兒陪著雲世誠在看電視,江釗走過去,在朵兒邊上坐下,把水杯遞給朵兒,“給你喝水,菜是燒得好,口味有點重,怕你渴。”

    煞臉要昂。朵兒推了一下杯子,並不領情,“ 我不渴。”

    江釗忙護著杯子,生怕灑了,“喝嘛,我都喝了大半杯了, 又給你倒了些,晚上做飯辛苦了。”

    雲世誠轉過頭來瞪了朵兒一眼,“我也覺得你渴,快喝!”

    朵兒心想,這是親爹啊,喝水這事情也要向著女婿?江釗要收買人心也不至於搞得如此顛覆吧?

    看著父親威逼脅迫的眼神,朵兒端 著杯子,咕咚咕咚的把一大杯水喝了個乾淨。

    江釗接過杯子,站起來,“雲朵,爸,你們慢慢看,我上樓去了,有點公事沒處理完…… ”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44
154:給老婆下料的江釗
    朵兒“嗯”了一聲。

    雲世誠說,“別太辛苦,朵兒燉了點甜湯,等會忙完了,你下來喝。”

    江釗說,“好,爸,那我上去了。”轉身上樓,扶著木質的樓梯扶手,江釗的心神有點蕩漾,忍不住邊走邊笑。

    朵兒像是有些感應一樣轉頭過去,看到江釗正一邊慢悠悠的上樓,一邊看著她的位置笑,“你不是有公事嗎?還有時間磨蹭?”

    “哦。”江釗抿著嘴,抽了一下肩,閒散的笑了笑,伸手跟朵兒揮了揮,柔聲道,“若是我沒下來,甜湯好了幫我端一碗上來。”

    朵兒這廂還沒回答,雲世誠已經轉過身,“去吧。等會讓朵兒給你送上去。”

    江釗志滿意得的上樓到了書房。

    打開電腦,處理起自己的公事。

    他得把郵件這些快點看完,等會還得去洗個澡,他得去看看哪件睡衣比較好脫。

    朵兒覺得口乾舌燥的難受,晚上的菜還真是做咸了,站起來去倒水喝,水是溫的,覺得不解渴,又拉開冰箱,找了一個養樂多,撕開蓋子就兩口倒進肚子裡,總算涼了點,這還大冬天呢,用得著嗎?

    是因為家裡恆溫,乾燥的原因嗎?

    雲世誠知道朵兒找水喝,“人家江釗怕你咸,給你拿水喝,你還不要,看吧,現在自己還渴。”

    雲世誠自己也發現如今的自己因為在家呆得太久,不能做事業而變得嘮叨了,“我看你最近對江釗,這裡不滿意那裡不滿意,你自己看看,現在像江釗這樣的男人,有幾個對家庭這麼負責任的?江釗出去應酬從來都不會太晚,能在家吃飯的時候從來不出去,對你也是處處包容,你是不是日子過得好了,就開始學會拿喬了?”

    “爸,你說什麼啊?”朵兒一邊喝水,一邊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冤,江釗最近是越來越過份了,她不理他,他也沒怎麼樣,但是他戰略一轉採取了懷柔政策,改走迂迴路線,居然從父親這裡下手了。

    父親從最早的對江釗這裡不信任那裡不放心的到現在怎麼看怎麼順眼,人家說丈母娘看女婿才越看越滿意,老-丈人這種 態度會不會太不給創造這句話的鼻祖面子了?

    “朵兒,不是我說你,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 ……”雲世誠本來還邊看電視邊閒著說,這時候朵兒回了一句,他便也認起真來,轉過身看在朵兒在飯廳的冰箱門口找飲料,“你看著吧,你繼續作,現在江釗是寵著你,愛護你,你不曉得珍惜的話,遲早會把他推開,你對他好,他才會對這個家留戀,才會想回來,天天回來看著你一張冷臉,你當他是找不到老婆了還是怎麼的?”

    不說這個還說,一說這個朵兒心裡就像吃了個蒼蠅似的,“我當然知道他魅力不得了,一車一車的女人稀罕他。”

    雲世誠聽出朵兒話裡的不耐,便收了聲,“年輕人,就是不懂珍惜!”

    轉回身繼續看電視。

    朵兒也沒心情繼續說,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身上像有細密細小的蟲子成群結隊的在爬似的,能感到內內上有些濕了,這太要命,她覺得自己此時一定臉都紅了,怎麼會這樣?

    今天沒打開小說網站啊,沒看那些無良的網-絡小說啊,就算看了,這段時間一直在搞什麼“綠色淨網”,所有的作者寫的文全是清得不能再清的水了,不要說大肉了,連點肉湯都沒得喝,她也不能胡思亂想吧?

    朵兒拿了灌冰可樂關上冰箱門便跑上了樓。

    可樂喝了幾口,也壓不住身體裡點起的火,朵兒發現自己變壞了。

    把衣服一件件脫了,赤-身走進了浴室,打開花灑,蓮蓬裡的水嘩嘩啦啦的往身上淋,水溫偏涼,朵兒卻覺得這溫度還不夠低,一邊衝著澡,一邊大口大口的呼著氣。

    水流從頭頂洩下來,朵兒揉著沐浴露往自己身上搓,抬起胳膊,看著自己手臂上的顏色竟然泛著一層粉,那種顏色好像是透明的,好像一戳就破,破了後,下面的顏色會更紅,更美,更驚豔。

    於是她用力的搓,想要搓破這一層皮膚。

    沐浴露滑膩香甜,在皮膚上掠過,經常她纖細的手反覆揉搓,搓出許多泡泡,朵兒關了蓮蓬,看著手上,身上的泡泡,靠在沁涼的磁磚上,那些泡泡上便出現一段段的剪影。

    那些剪影裡,赤身的,裸=體的,情-欲高漲的,他上她下,或她上他下的,全都只有兩個人,一個人是江釗,一個是雲朵兒。

    那個男人在床上邪魅如斯的挑逗著她,她在他身下迷離渙散的望著他,求他給予,求他疼愛……

    泡泡突然間破裂,揚起細細如灰的水沫,泡泡破裂時朵兒好像聽到了“嘭”的一聲巨響似的。 那種感覺是難耐的心急如焚,失望的,憤怒的,憎惡的,為什麼會破掉,為什麼不繼續讓她看那些旖旎如春的畫面?

    兩手兩搓,慢慢拉開,又拉出一個大泡泡,放在掌心裡,掌 心裡又是那個男人,他額頭上的全是情-欲叫囂時的汗液,他的肩膀寬厚有力,他手臂堅實而安全,可以單手就把摟住讓她的背遠離床面,另一手撐在床上,然後揮汗如雨的在她身上耕耘……

    朵兒口繼續幹,舌還是躁,重新打開花灑,水調至冰涼,打在身上,不覺得冷,只覺得癢,只覺得麻。

    朵兒覺得自己生病了,相思病?思 春病?

    江釗以前就說過,她這個年紀,可以思 春了, 她是有好一段時間沒理江釗了,但也不至於這樣啊?

    坐在冰涼的地上,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原則了,她有一個想法,她想要他一個吻,一個撫-摸,嗯,一個撫-摸就夠了,別的不要,只要摸一下,她覺得自己都不敢碰自己了,一碰到就恨不得把自己撕開。

    眼睛閉上不閉上都沒有用,腦子裡全是江釗,江釗,還是江釗。

    而且她居然想起了在秦王宮那次,他像個風華無雙的惡靈一樣撕碎了她,他那麼凶暴、殘戾的將她佔-有,好多次以為他睡著了想走,他卻又拖住她重新撕她一次。

    他像一隻喂不飽的野獸,直到累了,她才逃脫。

    然後是那些沒有疼痛只有快樂的夜晚……

    朵兒心想著,為什麼江釗現在紳士了?為什麼不像那時候一樣,乾脆拿把斧頭砸了她的門,然後衝進來,把她扔在床上,凶暴的、殘戾的將她佔-有?

    江釗聽到朵兒匆匆上樓的聲音後就關了電腦了,朵兒關了門,他便去聽了一下動靜,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澡,邊洗,邊唱著歌,他應該唱支什麼歌?

    總之是歡快的就行。

    他的小紅帽現在正在洗白白。

    江釗洗好澡回到臥室,拉開牆櫃的抽屜,把裡面的DV拿了出來,檢查電池……

    把DV打開,放在牆櫃隔上,正對著床的位置,自己躺在床上擺了一下,又站起來走到牆櫃邊,拿下DV檢查畫面,刪除,重新開始,放好位置。

    齊了!

    從書架上拿了本書,躺在床上,一副守株待兔的悠然,頭靠在軟軟的床頭,翻了兩頁書,一個字沒看進去,一下子摸摸頭髮,一下子摸摸臉,終於要看書了,又把書放下,將T恤式的長袖睡衣脫下來,重新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扣鈕扣的睡衣。

    開始覺得鈕扣的不方便,現在想想,還是扭扣的好,朵兒萬一自制力很強怎麼辦?那個藥他又不敢下得太重,穿上睡衣對著鏡子照了照,把扭扣解開一粒,繼續照了照。

    似乎不太滿意,又解了一粒。

    就這樣,最後這件扣式的睡衣鈕扣成了擺設,某男睡在床上看書的姿勢就成了豪放派的坦胸露膛!

    蹺著腳晃著身子,一臉春風蕩漾的哼著小曲。

    門故意上了鎖。

    朵兒實在是難以忍受蟻蟲爬身的感覺,她在想是不是應該找個yellow點的視頻網站看看,也好緩解一下這種飢渴的現狀,網站又怕染病毒。

    於是打開www.,打開書架,翻了兩本小言情來看,拿著鼠標點啊點,記得自己追過的文有看過的幾章裡面點肉沫星子的,重新點進去。

    殺千刀的!

    明晃晃的“#已屏蔽#”

    到處都是“#已屏蔽#”。

    或者有些章節直接找不到了!留言板作者置頂公告,“某章已退稿,要看的進Q群!”

    殺千刀啊! 現在急著看,誰想加群啊?

    完了完了,她被禁-欲了,現在小說裡面的男女主也禁-欲了。

    ................................言情小說吧........................................

    廚房裡電燉鍋裡的甜湯煲好了,雲世誠拔了插頭,但沒有去叫江釗,他不習慣上樓,等會他們要喝了,自己會下來,自己也不想表現得太照顧他們,感覺很奇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段時間女兒和女婿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很奇怪,總覺得隔著一層什麼,彆扭是看出來,鬧矛盾也是看出來了,但不知道鬧得有多凶,他只當這是年輕人鬧著玩。

    回到房間裡,看著桌子上擺著的相框,心裡一陣滿足,兒子越來越大了,女兒也成家了,怕是再過兩年,自己要當外公了……

    人生哪有那麼多美滿的,周麗雖是背叛了他,但是給他留了一雙兒女,也知足了……

    ...............................言情小說吧......................................

    朵兒穿著薄料浴袍,頭髮也沒有吹乾,還有些濕濕的,站在江釗的門外,敲了敲門。

    江釗興奮的從床上跳起來,然後握著門鎖的時候,故意咳了一聲,以示鎮定,拉開門。

    朵兒看到江釗拉開門, 頓時覺得鼻血要流出來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拿到面前看了看,沒有血,還好還好,沒有太失態。

    眼睛停留在男人的喉結上,那個喉結一下一下的滑動,好像很飢渴的在吞口水一樣,目光慢慢下移,敞開的胸膛太姓感了,這膚色,淺淺的麥色,多有男人味兒啊,這胸肌,鍛鍊得多好啊,她沒有那麼健身器重吧?他舉起她輕而易舉吧?

    神識有些渙散,伸手就往男人的胸膛上去,女人畢竟不像男人是下半身動物,所以也要能忍一些,觸到他的胸膛涼涼的,不像她這麼燙,溫差讓她突然一頓,尷尬的咳了一聲,“咳,大冬天的,你這樣穿著,不冷啊?”

    江釗沒有要放朵兒進屋的意思一樣,柔聲笑道,“家裡不是恆溫的嗎?不冷,你不早點睡?”

    “呃,我過來找你聊點事。”朵兒還盯著江釗的胸膛看,看著看著,猛吞一口唾沫,完蛋了,她想撲-倒他!

    “哦,進來吧。”江釗很大方的給朵兒讓路,朵兒進屋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渾身難受,但又有矜持的羞恥心用力拉扯著她,在告訴她現在還在冷戰呢,冷戰呢。

    江釗從衛生間出來,拿了塊乾毛巾,把朵兒摁坐在床邊,毛巾包住她的頭髮,慢慢的擦拭,“怎麼頭也沒吹啊?”

    這女人真是,晚上不吹頭,不等著感冒嗎?真是的。

    “忘了。”

    “走,把頭髮吹乾。” 江釗雖是有心把朵兒吃乾抹淨,但現在覺得還是把頭髮給她吹乾才是正事。拉起朵兒就往衛生間走去,吹風打開,細心的吹著女人的長頭髮。

    江釗還沒給朵兒吹過頭髮,這時候倒覺得有些意思。

    而朵兒心思全然不在頭髮上,看著鏡子裡的男人無比專注的看著她的頭髮,她的目光就落在男人英俊的五官上,姓感的胸膛上,修長的指節上,麥色的肌膚上。

    吹風機的聲音真是讓人煩,她的心裡本來就已經點著火,那風吹把她心裡的火越吹越旺……

    朵兒看鏡子中的江釗,已經用眼睛把他的衣服剝了個乾淨,一絲-不掛的呈現在她的面前。

    江釗剛把吹風機掛好,朵兒便轉身幫他扣衣服,朵兒知道自己鼻血在流了,但還是忍不住要堅持一下,堅持的時候又忍不住想要YY一下,連扣他的衣服的時候都扣得不情不願的。

    就在江釗抓住朵兒的手的時候,朵兒完了。

    “雲朵,你不是有事跟我聊嗎?”江釗拉著朵兒的手,裹在手心裡,輕輕的撫,慢慢的揉,揉得女人眼睛一陣陣的泛著濃情的光。

    “哦~”朵兒的這一聲,腔不正,音也不正, 這個聲音像是從肺裡擠出來的,不是從喉嚨裡傳出來,肺裡擠出來的這一聲“哦”傳出來的時候,沒有經常過口腔的包裹,一大部分都鑽進了鼻腔,從鼻腔裡把這聲音削弱了傳了出來。

    如此柔膩誘人的聲音刺激得江釗抖了一下,耳朵裡像是被強行灌進了什麼,聽得他毛孔都豎了起了,不是恐懼,而是難以忍耐沖-動。

    江釗心想,忍一忍,忍一忍。

    拉著朵兒去了臥室,正色道,“雲朵,你找我什麼事?”

    “沒,沒什麼事。”朵兒甩了甩頭,她如果再不把江釗撲-倒,她整個人就要燃成炭了。

    “那我送你?”說著摟著朵兒便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早點休息。”

    這下可不得了,出大事了。·

    朵兒伸手就抱住江釗的腰,“睡不著~”

    “你晚上不是早早睡的嗎?要不然看會書?”

    “看書也睡不著~”

    朵兒不抱著江釗還好,這一抱住就根本撒不開手,就像被吸住了一樣,燙死了,就想在他身上涼涼。

    “那你要怎樣才能睡得著?”

    “我想……”朵兒覺得自己沒面子,冷戰是她開始鬧的,鬧到最後卻是她先跳出來要把江釗給剝來吃了的。

    這問題還在腦子中千回百轉的迴蕩,人已經被她推倒在了床-上,撫著男人胸膛的時候,朵兒喘著氣急急說,“你不熱嗎?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吧?”

    江釗扯住自己的衣服,一臉不知所以,“不熱啊,雖然家裡不冷,但也不熱啊。”

    “我覺得挺熱的,你脫了吧,等會熱出毛病了。”

    “真不熱啊。”

    “哎呀,江釗,你這裡怎麼這樣了啊?”朵兒指著江釗的襠部,一臉殲笑。

    江釗臉馬上紅了起來,“你快過去你房間睡覺,別在我身上摸來摸去了。”

    “脫了吧,脫了吧。”

    “你不是說不理我了嗎?怎麼又要來脫我衣服了?”江釗把手搭在朵兒的PP上,重重的捏了一把。

    朵兒哪裡經不得住江釗捏她,這時候她已經扛不住了,也不想再扛下去了,吃了就吃了吧,“理啊,我怎麼不理啊?我們是夫妻,脫脫-衣服,睡睡覺不是很正常的嗎?”

    江釗心頭一喜,伸手拉開薄料裕袍的帶子,“雲朵,你不能只為了下半身考慮吧?話可不能隨便亂說的,你要認帳的。”

    “認,我認!”朵兒此時覺得自己終於當了一把禽獸,不管了,什麼都管不了,先滅了火再說,他說什麼,她都答應他。

    江釗的餘光瞄了一眼書架上的DV,拉住朵兒伸下他下-身的手,忍著沖-動,認真問,“不離婚了?”

    朵兒咬了咬了牙,美色當前!“不離了!”說完就朝江釗啃過去。

    江釗擋住朵兒的嘴,喘了口氣,繼續問,“不分房了?”

    朵兒嘴被攔住了,手沒有被攔住,覺得男人的身材很好,多摸兩把也是好的,分房?算了算了,先摸吧,“還分什麼分啊,不分!”

    “那你叫聲老公我聽聽。”

    “老公,老公,好老公~”

    “誒~”江釗溫柔的應了一聲,翻身將女人壓了下去,“老婆,你自己說的,不離婚,不分房了,想賴都不行了哦。”

    “嗯,嗯,不分了~老公,老公~”。

    ...........................................言情小說吧............................................

    翌日,江釗懷著輕鬆愉悅的心情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一進門便看到劉成給他使了個眼色,朝著劉成目光瞥及之處,歐陽生坐在會客沙發上,像一個大爺!

    頭你來像。朝著劉成點了點頭,示意他帶上門。

    江釗伸手虛撣了西裝下襬的灰,“四爺!”

    歐陽生轉過頭來,看到江釗,站起來,一副老資格的樣子,“釗釗,這段時間你忙得很啊。”

    “可不是忙得很嘛。”江釗在另一方沙發上坐下,故意挖苦道,“四爺越來越紅光滿面了,這身子骨越來越康健了。”

    歐陽生果然臉色一變,他剛剛出院沒兩天, 秦榮方都過去看過他了,江釗雖是沒去探望,但也不可能沒聽說,這臭小子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現在醫療水平高了,老年人的壽命長起來了,怕是一時半會死不了。”

    江釗站起來用一次性紙杯倒了杯水,遞到歐陽生面前,像開玩笑一樣大方笑道,“人活著總歸是要死的,早晚的事,這些我倒是想得通。”

    歐陽生才從醫院出來被江釗的舉動的語言已經要氣得又要住院了,秦榮方喜茶,江釗也喜茶,所以江釗辦公室會客區這邊擺著一套高檔的茶具,江釗不燒水煮茶給他喝,居然拿個一次性的紙杯給他倒杯飲水機裡的水,明知道他從醫院才知道,居然說人早晚是要死的!

    歐陽生知道江釗這是擺明了不給他面子,那他也不需要跟江釗客氣了,冷色道,“我今天是來問你個事,跟你核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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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雲朵兒,你休想賴帳
    江釗心有狐疑卻並不點破,他對歐陽生的態度再明顯不過,秦榮方起先還勸上一勸,現在是說也懶得說了。

    “何平的事,你知道多少?”歐陽生終是問出了口。

    “我對他的事沒多少興趣。”江釗心想著,若是想要走何平的後門,問父親不是更好?父親那裡的關係更強硬,老一輩的人講起話來還更容易,跑到這裡來問他,又是個什麼意思?

    “你現在對歐陽家的看法很深?”歐陽生沉出口氣,盯著江釗的眸子是一瞬不瞬,江釗與之對視,卻是淡然自若,沒有絲毫的緊張,慢慢的在他微微抿著唇角勾起一絲弧光,不禁笑開,“四爺,歐陽家的事,大家都在議論,您也知道,我身份在這裡,理應避嫌。”

    江釗的懲治可謂是一石二鳥,一來傷了歐陽生的元氣,二來歐陽生一旦跟那些污穢場所扯上關係,歐陽妍的事也不可能再往他身上扯,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不要說江秦兩家本來就不同意動不動離婚的事,就是逼著離,也不可能讓跟歐陽家結親,地下賭場這樣的背景,可不是從政之人該沾染的。

    “避嫌?!”歐陽生一雙枯掌搭在膝蓋上,指甲蓋的青白彰顯著他此時的力道,“妍妍的責任你是不想負了?你想避嫌就可以避嫌了?”

    “責任?”江釗自知這個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但被人提及時,還是有一種慍慍跳動的火苗在他的意識裡燃燒得很快。“不要說我跟她沒發生什麼事,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可能對她負什麼責任?你們給下藥下套的擺這麼大一出,以為我不知道嗎?不要說責任了,你就算開口叫我賠錢都不可能,我還覺得我吃了更多虧!”

    “江釗!”歐陽生倏地站起來,突然覺得腦沖血有些站不穩,他發現自己的病又要犯了。“妍妍好歹跟你交往過,你居然說賠錢?你還敢說出你吃虧的話!”

    “我不吃虧嗎?”江釗依舊坐在沙發上,乾脆蹺起二郎腿,偏首仰眸凝著歐陽生,嘴角輕輕一扯,笑道,“你難道不覺得我更虧?我有婚姻,我太太因為這件事跟我鬧離婚,我爺爺奶奶因為你一個電話深更半夜的準備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往海城趕,關鍵是我老奶奶一直都怕坐飛機,我因為我太太跟我鬧離婚弄得工作效率下降,生活質量下降。這樣的影響還不嚴重?”

    “你告訴我,你們虧了什麼? 歐陽妍的家庭因此有破裂的危機了嗎?你說誰虧?就算要賠錢,我覺得也應該是你這個給我們下套的人給我賠錢,還要我負什麼責任?”

    “ 妍妍說過你會等她回來!江釗,你背信棄義!”

    “從字面上來理解,我是說過,等她回來,你們不也都在等她回來嗎?我的原話是說,無論她走到哪裡,海城始終是她的家,我們大家都會等她回來。我說錯了嗎?”

    “ 你!”

    “四爺,您除了這事還有沒有別的事?” 江釗又開始用起了敬語,可是這也證明了他的疏離。

    “江釗,你說個明白話,何平的事,是不是你背後動的手腳?”歐陽生吐了口氣,重新坐下,他差點因為孫女就被這個小子氣得亂了方寸。

    江釗哈哈一笑,“我動的手腳?我能動什麼手腳?不是我說的話,這個新聞出來的時候確實驚到我了,原來四爺您居然有這麼強大的背景,一下子就是數億的賭資,您這一晚上就得抽多少油水啊?這得讓多少人嫉妒啊?”

    “不是你?”

    “你覺得我一個副市長,有那樣的本事嗎?”江釗適時的貶低了一下自己。

    歐陽生哼了一聲,“這有什麼不可能?”若讓他不懷疑江釗,太難了。記得那天江釗抱著雲朵兒離開的眼神,分明是又仇又恨的,江釗若是要報復,那麼賭場被端也是情理之中,可江釗沒理由知道。

    “像您這樣的生意,多半跟公安廳的人走得熟絡,四爺,您是不是份子的比例沒揉勻啊?” 江釗開始混淆視聽。

    歐陽生自然也考慮到了這方面的原因,“你在給我打官腔?”

    “用不著。我那段時間忙著安撫太太都沒有時間,哪有時間跟你周-旋?”

    歐陽生看著江釗的態度一陣陣的火氣直冒,以前江釗看著他,或者打個電話都是禮貌得很,“四爺爺,四爺爺”的叫得親熱,這下好了,直接一條線劃過來,公然與他對抗上了。

    這樣的一個人,怎能不防著?

    “妍妍的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江釗,你最好還是聽歐陽家的安排,雲朵兒拖著那樣的家庭,對你的仕途根本就沒有好處,甩掉那個包袱,你跟妍妍的結合才是真正的兩個強大的家族最合適的選擇。”歐陽生的優越感從他的言語裡分毫不差的表露了出來。

    江釗站起來伸手,意思是與歐陽生交握,歐陽生心中一喜,以為江釗想通了,剛想誇讚幾句,沒想到江釗卻用一種令歐陽生無法接受的語重心長式的說辭,“四爺,我好歹有個公職,一個月七七八八的福利,再加上獎金,小康總有的。就算是個豪門富三代的敗家子兒,我媽那些錢我也一時半會敗不光,就算我是個不中用的敗家子兒,養不起我太太和丈人,江家秦家也可以替我養著,連口氣兒都不帶喘的。所以站在我這樣的一種角度,還真沒覺出雲家是個包袱,太輕鬆了。”

    歐陽生看著江釗與他交握的雙手,驀地明白過來,原來江釗是在送客!

    “這個婚你不離,我也把你睡在妍妍床上的照片貼出去!”

    江釗想到過,秦榮方早就說過不要跟歐陽生硬碰硬,因為他和歐陽妍睡一起的照片歐陽生有。

    他一直不再就著這個事情鬧是怕朵兒介意,平時不提還好,一提朵兒就炸毛,但如果發生的事已經無法挽回,最壞的結果他也想過,手還依然和歐陽生握在一起,嘴角歪著一勾,左邊眼角便眯了些,“四爺,趕緊貼出去吧,越早鬧開,越早結束,只有一樣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會離婚!你就是鬧得我做不了這個副市長,我不做就是了,我就是不做這個副市長,以後養老婆孩子的能力還是有的,我大不了就是丟官,但是婚不可能離。歐陽妍,我更不會娶!你今天就好準備了,我也會做好準備等你的照片鋪天蓋地的發滿海城每個角落。”

    ....................................言情小說吧...........................................

    朵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雲世誠從來不去叫江釗和朵兒起床,所以朵兒就是睡到十二點,只要沒鬧鐘,都不會醒。

    摸著身上腿上手臂上,全身痠痛的位置,覺得翻身比跑五千米還困難。

    眼瞼緩緩打開,然後迅速睜開。

    這房間的擺設,簡直讓人震驚!

    這不是她的房間,是江釗的!

    腦子裡昨天發生的事越來越清晰,昨夜的不眠不休導致了她現在腿都挪不動,而且不是江釗榨她,是她不停的瘋狂的壓榨江釗。

    記憶倒帶。

    她記得他總會用一種震驚的語氣告訴她,親愛的,你今天真是太棒了。

    江釗在床上其實很少親暱的用些諸如寶貝兒,親愛的這種稱呼。除非爽到極致了,情不自禁的說一聲,哎,我的小心肝,真要命!

    也不知道昨天江釗到底爽到了多極致才會那麼肉麻的叫她一聲“親愛的”。

    朵兒捂著臉,即使房間裡沒有人,她也不好意思抬頭,昨天是抱著什麼心態把江釗吃乾抹淨的?

    難以相信她到底是有多飢渴。

    飢渴?

    的確啊,昨天飢渴得要命,一杯杯的水喝了也沒用,冰涼的水沖了也沒用。腦子裡除了那些大尺度畫面什麼也不會有。

    突然覺得很奇怪,她自己知道,就算再愛江釗,也不至於非要如此。

    想著自己當時皮膚的顏色,站在浴室裡看著鏡子中自己的眼神和面頰,晴欲深籠,面色如緋。

    人怎麼會突然之間起這樣的變化?

    驀地一個激靈,她那次去威脅江釗的時候,他也是突然變的,在喝了玻璃杯中的水後。

    昨天晚上江釗遞了一杯水給她喝,之後她便一直渴,一直口乾舌躁。

    江釗!

    一定是他!

    這個賤男人!

    她一定要找他算帳!

    身上光-溜溜的,連條內內都沒穿!

    套上自己的睡袍,有病,這個天氣,居然把春天的睡袍翻出來了。

    跳下床,便看到床頭櫃上一張紙箋。

    紙箋上的字跡筆鋒剛勁有力。

    “親愛的雲朵:我已經聯繫好了人幫你監督舞蹈室的裝修,今天不用過去那邊了,裝修的事情,以後都不要過去了,又吵又髒,我會安排好的,你沒事看看書,下午有課,別忘了。愛你的--釗”

    這是她第一次收到他的信,信箋的大小只有男人的巴掌大,底圖是青翠的竹,淡淡的映在信箋的邊緣。

    這樣的字跡,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不知道是前面“親愛的雲朵”,還是後面的“愛你的--釗” ,總之,她覺得自己視線有些模糊了。

    這段時間他給她說過很多次,我愛你。

    在每個她送他出門的上班,他印在她額上一吻之後,他總會輕輕的說一句,“雲朵,我愛你。”

    如果時間能夠倒回,是件多美好的事。

    把紙箋放回原處,朵兒將床鋪整理好,出了江釗的房間。

    .............................................言情小說吧...............................................

    朵兒在大學城上課,比以前安寧了不少。

    以前那個“洗剪吹”見到她的時候也低著頭,並不像以前一樣狂妄的把一堆LV,卡地亞亮出來在她面前顯。

    朵兒心想,大致是都知道她老公是誰,所以客氣了吧?

    她哪裡知道,“洗剪吹十五元”都幹不下去了,只能在家裡洗洗吹吹了,節約成本,家裡生意難做得很,零用錢被扣得根本沒辦法拿出來泡妞。男人總是要面子的,實在不想在自己心儀的女孩子面前抬不起頭來。

    朵兒在大學城的時候,總是跟夏淺一起吃飯。

    夏淺明年就要開始實習了,兩人在食堂找了個相對較空的餐桌,坐下來。

    “朵兒,你覺得我怎麼樣?”夏淺喝了一口湯。

    “挺好啊。”朵兒沒有說謊,她覺得夏淺挺好的,小婭也很好。

    “我是說,你覺得我做主持人怎麼樣?”

    “呃……”朵兒覺得自己挺不敬業的,以前看著江釗撒起謊來連草稿都用不打,現在倒好了,面對夏淺的時候,她糾結了,還不是一般的糾結,她應該如何來說,如果說“我覺得你一定能做好。”,那萬一以後做了主持人,做不好,倒回頭來就會罵她,說都是因為她才選擇的做這一行。

    但如果說“懸!”,那萬一以後做了其他行業,沒做好,倒回頭還是會罵她,說都是因為她所以才沒做主持人,若是做了主持,肯定紅了。

    這些話,夏淺這個2貨百分之百的說得出來。

    她也怕被夏淺罵。

    “雲朵兒!你不仗義了哈!”夏淺冷哼了一聲,一塊紅燒肉扔進嘴裡,有滋有味的嚼起來。

    “我怎麼不仗義了?”

    夏淺一塊肉終於收拾到了肚子裡,“我就這樣跟你說吧,我想往主持人這一行發展,你支持不支持我嘛!”

    朵兒一拍大腿,慷慨道,“當然啦,作為你的朋友,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是支持你的,你有理想,就去做,不論成敗我都支持你!”

    “好,有你這樣的朋友,值 了!” 夏淺舀起一勺蕃茄蛋湯,很豪氣的說,“乾杯!”

    朵兒早就習慣,也舀起一勺蕃茄蛋湯,勺子碰上勺子,“乾杯!”

    兩人拿著勺子,將蕃茄蛋湯一飲而盡!

    可是剛一喝下去,朵兒馬上就想吐出來。

    因為夏淺說,“那你晚上跟你們家江釗說一下,讓他幫忙安排一個電視台的實習給我做做。”

    “噗~”朵兒是真的想把幹下去的湯給吐出來啊,“啊?為什麼要找江釗?”不是她不願意,一來她和江釗現在真不適合談這些,二來,她總怕江釗在外面欠太多人情,父親的事情已經很難弄了。

    夏淺小嘴一抽, “你剛才不是說支持我嗎?”

    “是啊,我是說支持你啊!”

    “所以我就讓你好好的支持啊,你找了江釗,我進了電視台,這就是最好的支持。”

    “淺淺,我說的是精神方面支持你。”

    “我也沒讓你肉=體方面支持我啊!”

    朵兒道,“你要我的柔體,我也不能給你啊!”

    “你是說你耍我?你根本就是耍耍嘴皮子功夫?說什麼精神上的支持?你誆三歲小孩呢?講大話誰不會啊?朋友是你這樣做的嗎?你說你沒資源就算了,你有資源你也不幫我?”夏淺一說起來就開始發揮了她媒體人的專長 ,“我容易嗎?我都這麼大年紀了,才交了一個除了我姐以外最最好的朋友,我還巴心巴肝的對你,你被小流氓纏著,一個電話,我不顧跋山涉水跑來拯救你,將你從黑暗帶到光明,你住院的時候,我天天去看你,我還給你找音樂,告訴你哪些音樂跳哪些舞,我又不會跳舞,我都是上網查資料,查好了再告訴你,我就盼著你早點醒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愛上一個搞百合的女人呢。你的良心都教狗吃了嗎? ”

    朵兒心裡慘叫,她真心傷不起,從大學城一個門穿到另一個門就叫跋山涉水,誰還敢跟媒體人叫勁啊?不過住院的時候夏淺和小婭對她的情誼,她是真記得,心裡那些軟軟的地方一直被感動著,“好好好,我晚上回去跟我們家那位說說,但是成不成功我不能保證……”

    夏淺打斷,“成不成功就看你有沒有誠意。”

    你妹的,朵兒牙都癢了,這傢伙到底是在找工作還是在勸酒啊?“ 你為什麼不找你姐,你姐本事也很大。”

    夏淺搖晃著腦袋,將米飯舀在勺子裡, “我覺得我應該獨立了,都這麼大了,什麼事都靠我姐,我很內疚。”說完,一勺子飯塞進嘴裡,嚼吧起來。

    朵兒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跟夏淺這個2貨一般見識,一定要保持一顆平常的心,但還是忍不住道,“你從你姐那裡獨立了,你又跑到我這裡來找依靠了?你啥時候從我這邊獨立?”

    “呵呵,等我再找到一個依靠再說。”

    “老天爺,求賜給夏淺同學一個依靠吧!阿門!”朵兒很是虔誠的開始禱告。

    夏淺嗤了一聲,“看吧,才找你一件事,就這麼想把我甩掉,以後還指望得上嗎?”

    朵兒白了夏淺一眼,吃飯。

    ......................................言情小說吧.........................................

    江釗調了些時間,提前說有事要處理,其實到大學城接朵兒放學。

    朵兒本來就開了車,當著夏淺的面說,自己開車回去,省得明天早上上學不方便。

    誰知道夏淺很利索的跟江釗說,“你帶朵兒回去吧,讓朵兒把鑰匙給我,我等會把車給你們開到九號公館去,我到時候把自行車扔後備箱,騎自行車回來,反正我每天都要騎車鍛鍊的。”

    朵兒“啊?”了一聲,驚訝的看著夏淺,她可不敢把車給夏淺開。

    江釗卻出乎意料的答應了夏淺的要求。

    朵兒坐上江釗的車,卻坐了後排。

    江釗心裡失落,難道昨天晚上的事關系沒有得到改善?

    “老婆,晚上吃了飯,我們去看電影吧。”

    “叫誰老婆?說過不准這麼叫!”朵兒白了前排開車的男人一眼,繼續望著窗外。

    江釗熱情如火被澆了一大盆冷水,可是他繼續拉風廂,讓火重新燃起來,“當然是叫你啦,不然你以為我叫誰?我結婚證上可只有一個叫雲朵兒的女人,難道你不是雲朵兒?”

    朵兒知道自己昨天 被下了藥,但是這層紙她不想捅破,“我懶得理你,以後離我遠點!”

    “你懶得理都要理。”江釗哼了兩聲小曲,“昨天晚上可是你自己答應了我說不再離婚,不再不理我,不再跟我分房,我才跟你好的。”。

    “江釗!”朵兒開始只是心裡彆扭,這時候完全被弄成憤怒的小獅子了,江釗這樣一說就是在提醒她,昨天晚上她是要強了他,他是因為那幾個誘人的條件,所以才“逼不得已”跟她苟 合的,可罪魁禍首是他!。

    後過榮趣。“你昨天晚上可是一聲聲叫我老公的,現在這麼凶幹什麼?”江釗分明感覺到自己不能跟朵兒一般小心眼,反正她不認都得認,他有證據!

    “你亂說什麼?”朵兒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因為藥力的原因為了把江釗榨乾,被逼得一聲聲像小貓一樣 叫著他“老公老公”就渾身哆嗦。

    “我告訴你,雲朵兒,你跟我說過的,你認!你現在別想抵賴,你衝進我的房間,把我摁倒在床上,脫我衣服的時候你怎麼不用現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

    “江釗!你還有臉!你給我下藥!我不說你當我不知道是吧?本來還想給你留兩分顏面,你現在一點臉也不要了,不要就不要了,我也懶得給你留著。”

    江釗尷尬的一怔,“呃,你胡說什麼?”聲音雖大,卻明顯底氣不足,握著方向 盤的手都有些打滑。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45
156:江釗,求你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雖是有一種被窺破的尷尬,但是江釗畢竟經歷比朵兒多,掩飾起情緒來也相當快,“ 下什麼藥?”

    朵兒靠在後座椅背上,雙手自抱雙臂,“江釗,你別演了,我都知道了,你說你多卑鄙?我不理你,你就給我下藥,有本事你再下,再下這種藥給我,我就出去找別的男人解!”

    “你敢!”

    “我還就敢,你不信試試!”

    “我才不試,那種下三濫的手段我不屑。”江釗心裡呸道,下三濫的手段不屑不代表不用。

    “昨天晚上的事,我不追究,你也別想得寸進尺!”

    “雲朵兒,你說我給你下藥,你拿出點證據來。沒有證據,你就不要這樣血口噴人!”

    ……

    兩個人算一路小吵小鬧的回了家。

    晚上,江釗抱著自己的枕頭闖進了朵兒的臥室。

    朵兒驚道,“你來幹什麼?”

    “來睡覺。”江釗理直氣壯的把枕頭往床上一扔,掀開被子就睡進去,睡進去就把老婆一摟,雙腳一搭,牢牢的把朵兒掛住,最後雙目一闔,“呼呼”的“睡著了”。

    無論朵兒怎麼掐,怎麼擰,怎麼推都沒有,男人就像被下了安眠藥一樣睡得像頭豬。

    “江釗,你要是不回你自己房間去睡,明天我就出去找房子,不回來了。”

    江釗馬上揉了揉眼睛,像是剛睡醒一樣坐起來,下床,幾下出了房間,朵兒嘆了口氣,剛想起床關門,江釗拿著一個DV進門,取出裡面卡,插在桌上的電腦裡放給朵兒看,然後自己又鑽進被窩裡,露出一個腦袋,道,“雲朵兒,你自己看看,昨天晚上你想跟我睡覺的時候都答應過什麼?我提醒過你,別用下半身考慮問題,你自己說的什麼?你說你認,你不說不離婚,你說不分房!”

    朵兒不看還好,一看那種限制極的畫面就渾身發燙,天哪,這傢伙居然錄下來了!

    他還要臉嗎?

    他還需要臉嗎?

    這樣的事,他也好意思錄?

    播放的時候糜糜之音不絕於耳,朵兒想鑽到床底下去。

    江釗可有點扛不住了,雖然昨天晚上累得不行,可這時候畫面重放,那種激情四射的場面又重新溫習,他腦子的畫面也在重放。

    吐了口氣,“老婆,我們睡覺吧~”

    聽見電腦裡突然停止沒有了聲音,以為朵兒準備關機睡覺,可是他起身一看,看到小蹄子正在刪除。

    霍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抱起電腦就躲到門邊上,最後的確認還沒有點下,立即點了退出。

    他好不容易才有的成果,怎麼能這樣就被刪除了?太可惜了,多震撼的小電影啊。

    江釗把儲存卡從電腦裡彈出來,又把電腦放在朵兒的梳妝台上,“老婆,睡覺吧。”

    “江釗,你來睡,你只要今天晚上敢睡我的床,明天我保證出去找房子。反正這家裡是個狼窩,指不定你改天還要幹出什麼事來整我。”朵兒上床理好被子躺進去,“來吧,過來睡。”

    江釗聽著朵兒平靜淡寧的語氣,心裡緊了一分,這臉皮是厚不下去了,把儲存卡捏在手裡,說了句,“晚安。”轉身出了門。

    江釗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的睡不著。

    愛一個人需要 多久?厭惡一個人需要 多久?

    從愛到厭惡需要 多久?

    厭惡之後還會繼續愛嗎?

    房裡很安靜,他幾乎關了所有電器,門窗緊閉,但床頭櫃上放著他的手錶,機械齒輪的聲音在耳膜裡被無限放大,像一個個大的加工廠的大齒輪發出難聽的齒輪相咬的聲音。

    感覺有人卡進了齒輪裡,齒輪不停的轉動,被夾得血肉模糊,撕聲慘叫。

    不明白為什麼會想到這樣的畫面。

    如他跟歐陽生說的,工作和生活都因為那件事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幾乎每天都要想一些如何逗朵兒笑一笑的事。

    人的本性並非如此,卻非要如此。

    他不知道愛她到了哪種地步,他就知道,她是厭惡他的,現在他就像站在大齒輪外的人,感覺有人要將他推進去,那種血肉模糊的樣子,真噁心人,他開始有些厭惡自己。

    厭惡現在的自己。

    ................言情小說吧..............

    南方家-園

    周麗對著鏡子缷妝,袁世昌站在她的身後,扶著她的肩,“小麗,有希望了。”

    言辭中有濃濃的感慨和釋然。

    “哦?”

    “歐陽家下人傳出來的猛料,你女兒將江釗捉殲在床,還打了歐陽妍,打得臉都腫到現在還沒去上班,歐陽生外甥的事大家都不知道也沒什麼稀奇,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件事鬧出去,江釗怕是被逼得沒辦法也得離婚了,而且跟現在有賭場背景的歐陽家扯上關係,江釗的仕途怕是也會受到影響,我倒是不用太忌憚他了。”

    袁世昌說起來繪聲繪色的興奮,而周麗卻已經是好幾種神情交錯著出現了。捉 殲在床?

    “你是說江釗背著朵兒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你不知道吧?哈哈,這事情你女兒會告訴你?她根本不拿你這個媽當媽!”

    周麗心裡一陣陣泛著苦,她想讓朵兒離婚,可是在聽到袁世昌說江釗出軌的時候,心裡就為朵兒感到難過。

    臉上的乳液還沒有拍上去,站起來,拎了件皮草,拿上包就準備出門。

    “你去哪裡?”

    周麗已經到了玄關,換上她最愛的高跟鞋,那是可以為她氣質加分的法寶,“我要去一趟九號公館!”

    “深更半夜的!”袁世昌很不高興,“你不會是想去見雲世誠吧?”

    “少亂想!”

    江釗正翻來翻去的睡不著的時候,收到朵兒發來的一條短信,“江釗,以後別對我做那些事,給彼此點自由,也讓我去解放一下自己好不好?如果你不讓我把那件事情淡化,忘卻,就急於重新跟我在一起,對我們彼此都沒有好處,我會永遠介懷,放不下。其實我也很想放下,但我需要……時間。”

    鄙釗竟演。江釗看著這條短信,看著她說的,“其實我也很想放下。”

    其實她也想,只是放不下。

    “好,從明天開始,我不再幹涉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做任何事,我等你……回頭。”江釗發出這條短信,刪刪改改,用了將近半個小時,他想強勢和霸道,想要說,不允許!

    可是立場這種東西,永遠說不清。

    他現在是過錯方,他沒有立場,沒有資格。

    他需要的是,給她時間,求得她的原諒。

    樓下的門鈴瘋狂的連續的叫囂起來,朵兒知道父親會去開門,但還是起了床,江釗聽到朵兒的門拉開,也跟著起了床。

    雲世誠看著門口的周麗,嘴張了張,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輕輕的顫顫的嘆息。

    “媽?”江釗和朵兒齊齊到了門口,江釗先開了口,“媽,進來坐吧。”

    雲世誠沒說話,給周麗讓了一條空。

    周麗一進門,高跟鞋也沒脫,就站在換鞋區,一手緊緊的捏住包,一手崩得緊緊的直直的,揚起來,一耳朵狠狠的甩在江釗的臉上!“死不要臉!”

    朵兒忙拉住江釗,摸著他的臉,大叫一聲“媽!”,朵兒心裡有些怨怒,媽媽明知道江釗不可能還手,居然打得這樣重!

    江釗愕然的同時看到了周麗眼中的火,隱隱感到了什麼……

    雲世誠大驚,一把拉住周麗,“周麗!”

    周麗推開雲世誠,瞪著他, 惡狠狠的咆哮道,“雲世誠!你沒出息,坐牢也不留錢給你女兒,養不起女兒就讓他去夜總會坐台賺錢給你跑官司!嫁個男人捉殲在床了都不離婚死賴著,還不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包袱!因為你這個包袱,你女兒嫁個男人都必須忍氣吞聲!因為要靠著你這個女婿的位置給你一口飯吃!你把你女兒害得這樣慘!若不是別人告訴我江釗跟歐陽妍睡一起了,朵朵兒跑過去鬧了還打了歐陽妍,我還不知道這件事,你還天天跟他們住在一起!你有良心嗎?你這樣呆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你有良心嗎?!你吃得下,睡得著嗎!”

    江釗只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巨響,炸斷了他的神經!

    “ 媽!”朵兒忙抱住頃刻倒塌的雲世誠,悲慟大叫,“媽!你閉嘴!周麗!你走!你閉嘴!”

    江釗回神,大步一跨用更大的力量托住雲世城的身軀。

    雲世誠感覺自己吸不上氣,呼不上氣,胸口那裡堵住翻江倒海的,鐵腥味的,全都像岩漿一樣想要衝出來,絞痛得他覺得生命就此就要終結,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流出來的淚,一定是鮮紅鮮紅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存在讓女兒活得這般艱辛。

    雲世誠掙紮著掰開江釗的手,看著他的眼睛,滿是痛不欲生的哀求,但他的聲音已經幾近虛弱,“江釗,求你了,跟朵兒……離婚吧,我求你了!”

    鮮血,從嘴角,像一朵朵寒冬盛放的寒梅,一朵朵滴在換鞋區光潔的地磚上,空氣中突如而來的血腥之氣,讓朵兒瘋了般的放聲大哭……。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45
157:老公,你姘頭在家等你呢
    這是雲世誠出獄後第二次進醫院,兩次都是因為過度刺激。

    然,朵兒明白,只有一個人才可以給父親這樣的刺激,那個人就是她的媽媽--周麗。

    一個人會因為另外一個人心痛難忍,是因為在乎。

    父親在乎母親的一言一語,那些將她過去的苦難生活加油添醋的同時,更表達著母親對父親的嚴重輕蔑與不屑。

    父親在乎她過去所遭遇的痛苦,坐台?

    捉殲在床?

    不用再累述其他傷他自尊的話,這已經夠讓一個父親悲痛了。

    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去坐台,而坐台的目的是為了替自己跑官司。

    一個再有尊嚴的男人,也會被這樣的言語壓趴下……

    再一次聽到救護車的聲音,再一次聞到因為父親才飄吸入鼻的消毒水味道,寂靜陰怖的搶救室外的走道,朵兒訥訥的看著周麗,她沒有讓周麗走,她讓江釗強行把周麗拽到了醫院。

    朵兒從江釗手裡拉過周麗,江釗拉著朵兒的臂,說,“雲朵,不激動好嗎?爸爸會沒事的。”

    朵兒朝著江釗,輕輕搖頭,“阿釗,你別過來,我跟我媽說幾句話。”

    江釗放開手,煩悶得想去走廊那頭抽支菸,可又不敢轉身,只是朝著朵兒點點頭,“你去吧,我不過去……”

    朵兒把周麗拖到搶救室門外,用了極大的力,周麗甚至有些害怕,在看到雲世誠吐血倒地的時候,她就害怕。

    朵兒的眼淚一直在眼眶子裡打著轉,可她沒有讓那些像征軟弱的水氣奔出眼眶,睨著周麗的眼睛,是掙扎撕扯的痛楚,可嘴角卻反而勾了勾,“媽,爸爸吐血的時候,一定很好看吧?好精彩吧?你一定覺得這是你輩子看過最精心動魄的表演了是不是?一個愛了你這麼多年的男人,終於被你傷到了他的自尊,被你痛擊得抬不起頭,你一定好有成就感吧?你看看,他就在裡面,一定插了很多管子,全是拜你所賜!”

    周麗沒見過這樣的朵兒,朵兒從小再是耍混斗橫,對父母親還是很尊重的,這時候她看到朵兒的眼睛裡是對她的厭惡。那些言辭,帶著深深的鄙夷,周麗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空了,“朵兒,媽媽不是有意的,媽媽是聽說江釗的事,一時生氣。”

    江釗心中再有怨懟,周麗卻是他的岳母。

    他在這樣的時候,只能聽朵兒的,朵兒說把周麗帶去醫院,他就照做。朵兒說讓他把周麗捉 住不准走,他也照做。朵兒不要他過去站在身邊,他也只能照著做。

    只是心中的惶恐不安越來越重,心鼓像是裝進了幽密的暗室,那聲音在漆黑的區域裡,回聲響亮,敲出令人心魂都顫的可怖節奏。

    看著朵兒的樣子,或許只有他知道雲世誠和司傑與朵兒意味著什麼。

    朵兒從來都盼望有一個家,裡面有她的親人。她說過,她想有個家……

    她需要那些一點點的溫暖來滴穿自己,那些過去她欠缺的東西,她想追回,追回她十七歲開始就失去的生活,那些於她來說,很重要,會讓她安心。

    “生氣? ” 朵兒精神像是受到巨大的打擊一般,緊緊的摟住周麗的肩,她個子很高,周麗穿著高跟,也不見得有她高挑,與其說是摟著肩,不如說是狠狠掐住,“媽媽?”

    朵兒呵呵一笑,“你好意思嗎?你好意思跟我說‘媽媽不是有意的’這樣的話嗎?媽媽兩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你心安嗎?你問爸爸有沒有良心,你呢?你有什麼資格?”

    朵兒的背彎了彎,便把頭搭在周麗的肩膀上, 她的嘴貼在已經有些顫抖的周麗的臉側,湊在周麗的耳邊,聲音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憎惡。

    搶救室的門是兩扇,上半部分是玻璃,裡面拉著帳簾。

    這時候兩個女人站在一起,臉貼得如此的近,她們的影像就倒映在拉著帳簾的玻璃上。

    周麗害怕這樣的朵兒,其實朵兒只是在調皮,但是對父母算得上是很孝順,豪門中不乏好玩意,但每每收到誰給的禮物,總不忘給父母分享。

    周麗有些顫抖,“ 朵朵,對,對不……”

    “對不起嗎?說給我聽?還是說給你自己聽?真好笑,其實我只想問你,剛才在我家裡,你憑什麼那樣說我的爸爸?”

    朵兒說,我家裡,我的爸爸。

    周麗的嘴唇還是發抖,意識到朵兒想要給她難堪和羞辱,想要掙開,朵兒感受到她的扭動,但又箍得更緊些。

    朵兒緩緩道,“你?你憑什麼生江釗的氣?因為你說他跟別的女人睡了嗎?她是我男人,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打他,那是該!你呢?你憑什麼打他?岳母嗎?我們補辦婚宴的時候,你來過嗎?你喝過他敬的酒嗎?如果今天是爸爸打了他,我沒有什麼好說,我甚至會跪下來求爸爸不要生氣,我瞞著他只是不想他擔心。可是你,我覺得沒必要,你沒有資格打江釗,連罵那個句‘不要臉’都不夠格!江釗對我盡了所有原本你該盡責任和義務,你應該感激他,感激他把我這個包袱收了,沒有拖累你,不是嗎?若不是江釗收著我,你不怕我走投無路逼急了去找你嗎?呵~”

    江釗聽得到,他就站在不遠處,他吐出一口氣,轉過身,手掌緩緩綣成拳,越綣越緊,朵兒那些哽咽的顫音狠狠的敲擊著他的心口。

    疼痛……

    周麗訝然的張著嘴,眼睛裡越來越重的濕氣,讓她看不清眼前玻璃背面的帳簾是白的,還是淺藍色。

    朵兒自嘲一笑,“你現在來在乎了?你現在來說你生氣了?你說我在夜總會坐 台?呵,我在夜總會坐 台的時候,你怎麼不來生氣?江釗是跟別的女人睡一起被我抓到了,就因為這樣,你就有資格生氣嗎?他把我從歹徒刀子下救出來的時候,你不生氣。他把我從殺手車輪下搶回來的時候,你不生氣。他給司傑找更好的學校的時候,你不生氣。他跟我結婚的時候,你不生氣。他給我大房子住的時候,你不生氣。他把他的錢放在我手裡的時候,你不生氣。他頂著壓力給我爸爸辦保外就醫的時候,你不生氣。現在一點風吹草動出來了,你生氣了。你生氣了你就要把我爸爸也氣死。你就滿意了……”

    朵兒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暗夜裡的幽靈……在施展著令人窒息的詛咒。

    周麗的身子開始篩糠。

    “你說你生氣,你告訴我為什麼?因為你愛我嗎?因為你在乎我嗎?因為你生怕我受一點委屈嗎?你聽到我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有點曖昧不清了,你難過了,你心痛了,你覺得我是你的女兒了,你的女兒半點委屈也受不得了?”朵兒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看著玻璃裡的倒影,“你說我是忍氣吞聲的在生活,周女士,你知不知道,在沒有遇到江釗之前,我比現在還要忍氣吞聲,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以前為什麼我要忍氣吞聲嗎?因為我沒有媽媽,我爸爸在監獄裡,我沒有一技之長,我只能去夜-總會當侍應生。你說爸爸是個包袱,可我一點也不覺得他是個包袱,你以為他想像現在這樣嗎?他是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他有聰明的頭腦可以經商,但他現在不能,因為他身上背著案子。”

    “可我還是願意像以前一樣仰望他,因為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我,他最苦最難的時候,也希望我過得好。你說他沒出息的時候,你出息又有多少?”

    “他怕他的女兒去犯險,我每次去探監,他總是說他很好,可你知道那裡面是什麼生活嗎?為了讓他招供,那些人什麼手段都會用,以前一直不知道為什麼夏天的時候總是很少看到爸爸,現在我才明白,夏天穿得少,他身上總是受傷,他怕我看到難過。我相信他會受更多的屈辱,可他從未跟我講過,上次他被打得下不了床,我去看他,他卻不見我,我是從監控裡看到他倦在床上痛苦的樣子……”

    “在那樣的環境下,他還是安慰我,說他會好好的,叫我不要為了他的事去亂惹事,叫我去讀書,可我還是這樣一頭熱的要把他救出來,周女士,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每次安慰我的時候,讓我知道我有爸爸,爸爸心疼我,心疼我才不讓我去奔波。我感受到了愛,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被人心疼,被人愛的時候,我會有好多動力去做一些事情,義無反顧!”

    朵兒泣嘆一聲,“我相信那些人不僅僅從身體上摺磨他,還從精神上摺磨他,他變了好多,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他的心臟有問題,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他說一件事會像現在這樣喋喋不休,反覆念叨,像個更年期的老人,可是他還這麼年輕。上次我跟他去菜市場,有人鎖助動車時,他臉色突然大變,很惶恐的拉住我的手臂,卻什麼也不肯講,我看到他發抖,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那個人鎖助動車是用的鐵鏈,鐵鏈的聲音都讓他恐懼,那天晚上他坐在客廳裡,把燈開得透亮,一直看電視,我陪在他邊上,一直到天亮。他很需要我,我覺得我是他的依靠。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雲世誠了,你又可必一門心思的想要置他於死地?好歹他對你好過,好歹他出事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拖累你,他從未想過要成為任何人的包袱……”

    “你再看不起他,但他是我爸爸,可我怎麼看,都覺得他配你綽綽有餘,因為我需要他,多過需要你。我相信司傑也是一樣。”

    朵兒看著眼前模糊的一切,她很想一口咬下箍住的女人的耳朵,可是她還有些理智,她不能,“周女士,你既然這麼討厭我們,以後不要再出現了,好嗎?我其實不需要 你為我心疼,你生江釗的氣,你打他一耳朵,可我覺得他卻比你更疼我,你又何必多此一舉的要表明一下你的立場?我真的不需要 。”

    朵兒突然用力的笑了笑,“你以為氣死了我爸,司傑就好搶了嗎?你想錯了,司傑我會串掇他不跟你,說不定我還會串掇他,讓他恨你。別逼我這樣做,你明明知道我這個姐姐比你這個媽媽在他的心中份量重!”

    周麗捂著嘴,臉上早已淚雨傾盤,朵兒笑了笑,沒有擦自己臉上的眼淚,而是伸手用力的擦著周麗臉上的眼淚,笑得很開心似的,“媽。”軟軟的叫了一聲,“別哭,你這麼美麗的人兒,哭起來可要讓多少男人心碎啊?瞧瞧,你比你女兒看起來大不了幾歲,哭多了臉上要長皺紋,就不漂亮了,人一不漂亮,男人也不喜歡了,萬一到時候被人拋棄了,我爸爸就算想像以前一樣對你,也沒那個能力好吃好住的把你供著,你可怎麼辦?”

    “好好的保養,健身,讓你這張天山童佬的臉蛋兒可千萬別變了型,別加了褶子,色衰愛弛啊……”

    這是朵兒在重逢周麗後,第一次用這樣惡毒,這樣不顧對方感受說出的一番話,她吐了口氣,仰著頭,“老天爺,若你覺得我不孝,等會我出門,你就打個雷,劈死我!”

    周麗立即摀住朵兒的嘴,“朵朵,不要這樣說,不要這樣說。”

    朵兒還攬著周麗,緩緩地拍開她的手,“你放心,如果明天我還活著,就說明我說的這些話,老天爺都是同意的。”

    江釗一直聽著,他答應了朵兒不過去,可是他不知道朵兒還要說多久,那些話能不能刺傷到周麗那種女人尚是未知,但他知道,朵兒的心一定全裂了,沒有徵得朵兒的同意,江釗過去掰開她固住周麗肩膀的手,摟進自己懷裡,“雲朵~”

    叫完朵兒的名字便覺得嘴很乾,張了張嘴,撫著朵兒的背, 半晌才說,“你哭吧,如果有人來說禁止喧嘩,我就抱你上天台去哭,好不好~”

    “嗚~”朵兒緊緊抱著江釗的腰,“我不要上天台,嗚~我要守在這裡,我要等醫生出來說爸爸脫離危險,嗚嗚~”

    “好,那你就在這裡哭,如果有人來說你,我就拿權勢壓人,我看他們還敢怎麼樣,哭吧,哭吧~”

    朵兒越發陷在江釗的懷裡深了,“……嗚!~”

    江釗撫著朵兒的背,目光去戾然如刀,微眯的眸割 著周麗,他沒有言語,卻用眼睛在告訴周麗,他恨不得殺了她!

    周麗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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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雲世誠住院後,朵兒沒有像上次一樣守著,她請了護工,然後精神抖擻的去舞蹈室,去上課,晚上到醫院看一次,然後回家,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在醫院守著,江釗就會到醫院來,她現在的事情其實不多,但江釗真的很忙,他需要休息得好一些。

    兩個人依舊分著房睡,但每天一起吃飯,一起出門。

    晚上睡覺前,互道晚安。

    江釗覺得只要不離婚,這樣的日子也安寧,總會好起來。

    不知不覺的進入已經到了二月中旬,朵兒和江釗沒有回江州辦主婚,江釗也沒有強行要求,這個時候提,不合適。

    朵兒的舞蹈室開了起來,工作沒有完全理順,很多事都要親力親為,特別財務這一塊,制定了很多套餐,算起錢來,分外麻煩,朵兒覺得晚上回家得好好問問江釗,怎麼才可以把財務問題解決好。。

    小婭的私人訂製就在朵兒對面,朵兒忙著頭昏腦脹,但是小婭不忙,她的事業莊亦辰幫她理得很順,早就已經成熟了。所以總是小婭到朵兒的舞蹈室去找朵兒。

    知道雲世誠住院的事情後,小婭說完比以前有節操了許多,總是在她面前說,“其實女人就是該找個靠得住的男人,家裡沒個男人撐著,還真不行,江釗人真不錯,你福氣真好。這樣的男人現在很少了。”

    朵兒只是笑笑,“他的確是好的,你呀,也不要這麼總單著。”

    “嗯,我也會找個男人結婚的。”

    朵兒正在前台收銀台查帳,本來一直都低著頭跟小婭說話,這時候有些吃驚的抬起頭,“喲,你這觀念轉變得挺快的,前幾個月還說不想結婚呢。”

    “看你們這些有老公的女人幸福,我也羨慕了啊。”

    “哈哈。”朵兒笑著,笑著笑著卻突然嘆了一聲,“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沒有覺得江釗不好,只不過那件事是她心裡的一個疙瘩,她可以不許任何人議論他,鄙薄他,可是她自己卻做不到不介意,雖然她也很想摒棄那段記憶。

    “辦張卡。”

    朵兒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很久沒見過了,臉上的指痕都消失了, 這事情朵兒沒跟小婭說過,畢竟是有傷顏面的事,所以小婭笑道,“生意可真好。”

    朵兒不應聲,看著歐陽妍。

    歐陽妍溫柔一笑,“怎麼,開著門做生意,卻不敢做了?”

    小婭聽出了話裡的火藥味,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勁?“怎麼會,開著門就是做生意的,小姐辦什麼卡?”小婭毫不見外的幫朵兒招攬起了生意。

    朵兒想要制止都已經來不及了。

    “年卡,國標的。”歐陽妍從包裡掏出一張信用卡,遞給朵兒。

    朵兒吞了吞氣, 有小婭在,她不想跟歐陽妍鬧得難看,到時候傳到莊亦辰耳朵裡,男人的面子都會弄沒,拉卡,讓歐陽妍簽字。

    歐陽妍簽好字遞給朵兒。

    朵兒拿著收銀條比對簽名,看到那兩個字的時候,臉色一變!

    居然是江釗的卡!

    他們還有聯繫?

    手裡的收銀條已經被捏皺,但還是遞給了歐陽妍……

    歐陽妍挑釁的看了一眼朵兒,嘴角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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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釗還沒下班就已經被秦家的電話催了,說下班後回老宅。

    收拾桌上的東西,給朵兒打了電話,說是晚上回秦宅吃飯,他去接她。

    朵兒說要去醫院陪父親,拒絕了。

    江釗說那等會讓人送飯過去。朵兒吶吶答應。

    這幾個月江釗過得很緊張,也很疲累,能猜到回秦家是什麼事,所以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秦家老宅的氣氛並不緊張,吃飯時其樂融融。

    秦非言,卓浩都在,但桌上只有秦榮方,秦非言,卓浩,再加一個剛剛回家的江釗。

    “釗釗啊,這段時間累壞了吧?”秦榮方用食都是小口,一來本來就是文人作派,二來年紀大了,胃口細慢。

    江釗看了秦非言和卓浩二人一眼,也猜出了這個氣氛,“外公擔心了,這段時間很好。”

    “你丈人轉醒了嗎?”

    “還沒有。”江釗如實道。

    “嗯,好好將養著。”秦榮方食口小,沒一陣便不再起筷,而是喝著飯後茶,江釗、秦非言、卓浩三兄弟埋頭苦吃,並不說話。

    “家族大有一點就是好,兄弟姊妹多,相互間有個照應,倒是好得很,我啊,也很欣慰,我們家跟其他那些豪門不一樣。”秦榮方一邊喝著茶,一邊對著幾個三個低頭進食的孫子開始自言自語的發著意有所指的感慨,“別的那些豪門分個什麼嫡孫,長孫,內姓,外姓。我們家沒有,我待誰都一樣,以後我的財產哪個孫都不會少。”

    苦然兒母。秦榮方的頭髮眉毛都是銀鬚,這時候髮絲在燈光上瑩著雪光,眉眼噙出慈愛的笑意,可是三個孫子都不抬頭看他, 輕輕嘆了一聲,“我也沒什麼想不通的,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兒孫都算成材,非言雖是經常氣得吹鬍子瞪眼,但其實還算比較成氣。”

    秦非言知道爺爺說出這個比較,最不滿意的就是他的性取向。

    “釗釗和浩浩對我也是分外孝順,不比自己家的爺爺差,我其實是欣慰的,沒幾個當外公的,當得我這麼舒坦的,非語不用說,乖巧懂事,就是太容易心軟,我擔心她以後長大了要吃虧…… ”

    江釗終是覺得心情越來越沉重,秦榮方一直是這樣,越大的事情說起來越是這樣輕描淡寫,一定要把別人都弄得心裡狗啃狼咬了,他才說正事。

    秦非言抬頭看著江釗,對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故意推了一下眼鏡,躲過了秦榮方的法眼。

    江釗復又看了一卓浩,卓浩笑了笑。三人又埋頭吃好吃的。

    “哎,我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非語,等我死的時候,你們三個穿一條褲子的,還是要多管管妹妹,別只管著你們三個偷偷的玩,讓人欺負了她……”

    又來了,三人心裡齊聲道。

    秦非言就坐在秦榮方的順手邊,站起來拿著水壺替秦榮方添茶水,然後放下水壺,拍了拍秦榮方的肩,坐下,“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非語,保護在身邊當一輩子老姑娘。”

    秦榮方矜持不下去了,每次這個時候,秦非言總是第一個跳出來破壞氣氛,他要醞釀出這樣一種情緒,很不容易的好不好啊?一巴掌打開秦非言的手,“滾開!你別想把你妹妹禍害得跟你一樣!”

    其實三個人都明白,今天要審判的對象是江釗,所以卓浩搶著說,“外公,那明天我就給非語介紹一個軍官,您早點當太爺爺,好不好。”

    秦榮方氣得一拍桌子,仙風道骨也不要了,“放屁,非語才幾歲,現在就當太爺爺,你是想禍害她嗎!”

    江釗不答話,秦榮方等了好一陣,江釗都不接話,他就知道,這一窩子孫子沒一個是兔子的,全是狐狸!

    “釗釗,你就沒點意見?”

    江釗一副吃得很香的樣子,等食物都嚼盡了進了胃裡,才道,“要不然問下非語有沒有早戀?把男朋友帶到家裡來看看?”

    “哼!”秦榮方銀色的眉毛都要氣綠了,他根本就沒想說這個,他的中心思想是他們三個東西穿一條褲子,齊心協力的騙他這個老頭子,他們想裝糊塗是不是?

    “你們說說,這幾個月都幹了什麼事!”

    江釗用餐廳拭了拭嘴角,笑道,“我是老大,我先說。”江釗咳了一聲,“我在為了下屆升職進常委打基礎,細事就不詳說了,自己那兩個公司現在的業務也越來越重,想聘一個CEO,家裡瑣事也比較多,好在雲朵兒管得多,我倒沒怎麼分心。”

    秦非言舉手,“我是老二,哥說完了,我說,上次想拿326那塊地被席家拿了,心裡不舒服,哥把二號線的圖紙給我看了,我圈了幾塊地下來在守著看拍賣,上個月拿下了其中一塊,還想在另外兩個黃金位置拿的兩塊,工作重心都在這上面,因為公司其他業務,都很順,不需要操太多心,對了,另一個公司做的高端游泳產品這個月要開發布會……”

    卓浩說,“那該我了,這個1月底要實戰演習,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忙這些事情……”

    秦榮方拍了拍桌子,“夠了 !你們幾個臭小子現在學著裝聾作啞了?學會裝糊塗了是不是?你們是不是想氣死我?”

    江釗笑著說,“外公,我們想你活一千年。”

    “我是老妖怪啊?”秦榮方說完,“哼”了一下。

    “江釗,歐陽家的事,你怎麼解釋?”

    “外公都知道了,就不用解釋了吧?”江釗喝了口飯後茶。

    秦榮方一改怒顏,直身正言,“你們這樣聯合起來搞垮歐陽家,有沒有想過把秦家放在什麼位置上?海城秦家坐第一把交椅,憑的是什麼?秦家可不像以前的席振天混黑道!憑的不僅僅是勢力,憑的是宅心仁厚!商會主席這個位置我坐了這麼多年,年年都說要百花齊花,次次都講各大家族和企業間要相互扶持,共同進退,至少秦家對外的形象都是正面的!但是很快,海城就會出流言,說是秦家想一家獨大,容不下歐陽家所以才把歐陽家搞垮!”

    秦非言推推鼻上的眼鏡,“爺爺,這事情怨不得我們,你們老一輩的,有交情在,不方便動手,我們跟歐陽生可沒什麼交情。”

    卓浩是個看起來挺剛毅帥氣的軍人,講起話來比秦非言稍顯嚴肅一些,“外公,這件事如果我們插手,哥就自己一個人幹了,那樣更容易出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麼脾氣,他也是被鬧得嚥不下這口氣了才這樣做的,要說什麼顧全大局,我們已經很顧全大局了。”

    江釗這次是最後一個講話的,看著秦榮方責備斥責的眼睛,“外公,如果您要怪,只能怪我一個人,和非言跟耗子都沒有關係,因為那件事,我的生活完全被弄得一團糟,明明該回去江州辦主婚的,現在也沒有回去,家裡不得安寧,我連工作都不能全情投入。歐陽生跑去樓裡威脅我,其實被他威脅一下,想著海城這個局勢,我能忍也就忍了,問題是後來一串串鬧出來的事,我忍不了!”

    秦榮方知道現在局勢不可逆轉,歐陽家幾個月時間一個大事一個大事的出,什麼產品深陷質檢門,什麼違規建築拆除,什麼財政赤字提前見報,股價大跌,資金鏈出了問題,工人罷工,最近連和卓家合作的項目都出了問題,歐陽家貸不到款了,歐陽越現在在總行居然動不了關係替歐陽間貸款,無法再繼續和卓家合作下去,合同中止算是毀約,但項目到快完結的時候出事,得利的是卓家,外界是看不出來什麼貓膩,但他清楚自己外孫那些迂迴曲折的手段和方式,“男子漢大丈夫的,有什麼忍不了,現在不是沒離婚叫你跟歐陽妍結婚嗎?那不就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外公,這事情可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決得了的嗎?”

    “非要把歐陽生弄臭弄垮了,你和雲家那丫頭的事,就解決了?!”

    “解決不了,我也非要這麼做不可!”江釗開始的口氣平和,到越來越強硬,儼然忘記現在是在威望極高的長輩說話。

    秦榮方拍拍胸口,“氣死了氣死了! ”

    秦非言伸手拍著秦榮方的背,知道爺爺有些誇張,自己便也誇張的伺候著,撫背的動作,面積大,動作輕,沒一點用處,“ 爺爺,這事情不是我說您,商會主席的確是好,您就不能背挺直不心虛的繼續坐在那個位置上啊?現在有人說是我們秦家在搞歐陽家嗎?有說哥是在報復嗎?沒人這樣講,你著急個什麼勁,是吧?”

    見秦榮方急得直噎,秦非言笑著繼續說,“再說了,咱們可是您的親孫子,歐陽生那個老匹夫跟你有什麼深的交情啊?你跟席家有交情,所以上次恩佑搶了我想要的地,我連個屁都沒放過,那不一樣,對吧?”

    秦榮方瞪了秦非言一眼,“別拍了,比撓癢都不如。”秦非言舉起手,“得,得得,對不住您老人家了。”

    “釗釗,得饒人處且饒人,收手吧。”

    “收手?給他機會起死回生,然後反撲我?”江釗輕輕笑起來,“外公,我沒想過要收手。”

    秦非言不知死活的插了一句,“爺爺,我反正是挺哥到底的,您老人家要不然出國散散心?眼不見為淨?”

    卓浩贊同道,“外公,選個風景好點的地方去散散心?”

    “你們這幫臭 小子!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們還不知悔改!”

    “外公,沒覺得做錯了,所以不想改。”江釗往後一靠,聲音淡淡,目光堅定。

    秦非言補充,“外公,人家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難道您老當年若是遇上這樣的事?能忍?反正我覺得哥沒做錯,您看不慣就睜隻眼閉隻眼算了,裝不知道嘛。”

    秦榮方閉著眼睛,“我還是兩眼一閉才省事。”

    “那我們仨送您回房休息?”

    “都給我走!”

    “小的們告退了。”秦非言笑兮兮的站起來,給江釗和卓浩打了個手勢。

    三人出了廳,卓浩拍拍江釗的肩,有些揶揄,“哥,這件事吧,其實我也覺得你下手狠了點,歐陽生這可是又氣得住院了,嘴都長泡了。”

    江釗笑道,“不是我一個人幹的,最狠的是你,你別忘了,卓家才是真正賺到了的。”

    “我記得你之前還跟我說要叫江家大哥跟他建七星級酒店,瞧你現在急成這樣,他的錢這麼不停的往外吐,又沒落到你的腰包,不划算。”秦非言撞了江釗一下。

    “等不了,那個要做得天衣無縫的話,接洽時間都耗時太長。”

    “哥,你說外公都察覺到了,歐陽生會察覺不到嗎?”卓浩有些憂慮,在院中停下腳步,側身看著江釗。

    江釗搖頭,“他如果猜到了,以他那種高傲自負的個性早鬧過來了,我們放那麼多煙霧彈和旁枝,為的不就是引起他的混亂嗎?他現在怕是一個勁的往省委懷疑。而且這件事是爸爸默許了又在替我掩護,所以歐陽生不可能有那麼靈敏。”

    秦非言扶了扶鏡框,哈哈一笑, “關鍵時候爺爺就不如大姨父豪爽,文芻芻的。”

    秦非言話才落下,後背就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還沒轉過身,秦榮方快步的走過來,“小混蛋,你居然敢背著我,說我壞話!”秦非言一步躲到江釗身後,秦榮方指著他的鼻子罵:“你要是明年不給我生個秦家的種出來!我不把你扒 -光了掛到海城收費站去示眾!”

    江釗已經不止一次聽秦榮方這樣說了,扶著老人的肩,友好的建議,“外公,要不然我去幫您聯繫一下美院的老師,就說把非言的人體給學生當模特,收點錢,說不定還可以撈一筆,指不定外地的搞藝術的都會慕名而來。”

    秦非言故作痛憤道,“哥,兄弟就是拿來出賣的是吧?”

    秦榮方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釗釗,歐陽生不好對付,萬一教他知道了你在背後搞他,他的那些關係也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事情已經差不多了,這次歐陽越被調查,銀行這根線一斷,歐陽生就是想起來都難了,歐陽海年前剛把公司遷到外地,歐陽生沒有真正能幫他的人了。”

    秦榮方嘆了一聲,“叫雲家那丫頭經常過來吃飯,我改天讓秦珍勸勸她,女人家在一起,說些話容易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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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情人節

    江釗早早出了門,電台裡不停的說著情人節的這樣那樣。 想著晚上該給朵兒買點什麼禮物。

    然而朵兒剛拿上包準備出門,門鈴便響了起來。

    拉開門一看,心中憎惡,“你來幹什麼?”

    “我來找二哥!”

    “有事?”

    “我懷孕了。”

    朵兒握著手提袋的手用力捏緊,有些提不上氣,趕緊轉身,不讓自己神情落入歐陽妍的眼底,把包包放在換鞋區的置物台上,打開包包,將化妝袋拿出來,站直,對著手中的小鏡子描眉涂唇,但看鏡中的自己有了些血色,想著昨天那張收銀條上屬於江釗的信用卡,心裡一口口的被咬著,但表面很快平靜下來。

    漫不經心的拿出手機撥出電話,柔聲道,“喂,老公啊,你姘頭在家裡等你呢,要不要找人給你們訂個情侶包間?今天的位置好難訂哦……”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45
158:心狠手辣的江釗
    江釗原本接到電話,聽到朵兒那聲軟軟糯糯的老公的時候,愣是當著還在匯報工作的劉成的面,笑得像個幸福的孩子,可是接下來的話,讓他的表情越來越冷冽。

    朝著劉成支了支下巴,示意他先出去,電話裡的女人聲音還是跟春風拂面一樣帶著笑意,可他聽出了她音色裡的僵硬,“就要做爸爸了,興奮嗎?你姘頭帶著你和她的寶寶上門來找你了呢……”

    “雲朵,你在亂說什麼?什麼姘頭不姘頭的,早上還好好的……”

    “歐陽妍,不是你姘頭嗎?不過母憑子貴,怕是很快就不是姘頭了,是江太太了吧? 我今天還有事,先掛了。”

    江釗喉嚨被火燒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喝了口水要說話的時候,朵兒已經掛了電話,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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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兒掛了電話,對著站在門口的歐陽妍笑了笑,“哦,怎麼稱呼你?‘姘頭小姐’?我老公估計等會就回來了,你在門口等著。”

    把包包收拾好,發現歐陽妍那雙眼睛還盯著自己帶著些笑意,笑得跟春水似的,柔柔的一波,恨不得掬一捧在手心裡,往肚子裡灌去,嘴角的輕輕彎著弧度,是大家閨秀的典範,任人找不到一點缺陷,這個綠茶0婊,一直都像朵茉莉花一樣的婊-子。

    歐陽妍想進門卻被朵兒推了一把,順手關上了門。。

    站在門口,睨著趔趄一下貼在牆上的歐陽妍,冷笑道,“小心點,這幢房子買的時候寫的是我的名字,這是獨層獨戶的平墅,你現在站著的位置是我的地盤,沒有收到我的邀請就跑到我家來,想偷什麼嗎?”

    “偷?”歐陽妍慢慢站直,恢復了她的端莊,卻突然譏誚一笑,“用得著嗎?”

    “用得著,本性使然。”朵兒與歐陽妍擦肩而過,“我還有事,你慢慢站著等吧。”

    歐陽妍是沒有想過朵兒知道她懷孕後竟然是這樣毫不在乎的反應,“雲朵兒,你這麼死霸著江釗有意思嗎?事情都到了這種份上,你還死抓住江太太這個稱呼不放不覺得發虛嗎?我現在有了懷了他的孩子,你以為呢?”

    朵兒原本已經快要走到電梯門口,她承認自己確實被歐陽妍氣著了,但是上次因為她打了歐陽妍,江釗被抽了鞭子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的衝動,害得秦家江家都被歐陽家威脅,這次她不會再那麼傻了,兩家老人沒有對不起她,她沒必要去惹他們生氣。

    饒是如此,忍耐這種東西也是有限度的,轉過身來,瞄了眼歐陽陽的小腹,復又看著她的臉,鄙笑道,“我虛什麼?我又沒懷孕,真離了婚以後照樣嫁個不錯的男人,你呢?你就這麼肯定我會離婚嗎?其實我現在就想,我死都不離婚,我讓你頂著大肚子到生,當單親媽媽,會生孩子有什麼了不起嗎?是個女人只要功能正常,都能生得出孩子,難道你能生個稀奇的蛋出來啊?”

    朵兒又盯了歐陽妍的肚子,譏笑道,“不過我瞧著你跟人類在一起還真只能生蛋。”

    歐陽妍扶了下頭,這段時間家裡出太多事,她一直都處理頭昏腦脹中,這時候被朵兒轉著彎的罵不是人,又惱又氣,“你連個蛋也生不出來!”

    朵兒一看歐陽妍有些生氣了,這女人變得可真快,以前站在一起,她是真瞧不出來歐陽妍的情緒會有什麼變化,現在生氣了表現得這麼明顯,看著這女人生氣,她怎麼就那麼高興呢?“哈哈,生孩子不是我不能生,是我跟你不一樣,我太年輕了,根本不想生,二人世界都沒有過夠呢,生個孩子出來不是添煩嗎?我可跟你不一樣,你一個人多寂寞啊!又不像我天天有老公陪著吃飯,有老公陪著聊天,睡覺,有老公陪著出去旅遊,你一個人要是不生個蛋出來玩玩,怕都是要抓狂得去跳樓了。”

    朵兒不跟歐陽妍繼續說下去,現在是逞一時口舌之快,這個女人比自己水深,她根本就不是歐陽妍的對手,再呆下去等會找氣受的是自己,理也不理歐陽妍,摁了電梯就走。

    歐陽妍確實被朵兒那些話氣得不輕,看著電梯門關上,春水似的眸子變成了冰鋒如刀,她咬著牙,覺得自己一直就是太端莊了才會敗在雲朵兒手裡,江釗已前是愛過她,可是一直都步步小心謹慎的自己不如雲朵兒那樣灑脫。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江釗一定是覺得雲朵兒那樣的女人鮮活,刺激,所謂的什麼真性情,那些東西她理解不了男人的想法,但是她知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全都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

    歐陽妍離開九號公館的時候收到了江釗的電話,“歐陽妍,你搞什麼鬼?”

    “二哥?”歐陽妍將車速放下來,兀自笑起來,“歐陽妍?你忘了你一直叫我妍妍的嗎?”

    “你找死是不是?誰讓你去找她的!”

    明明只是淺淺的嘲笑,這時候一腳剎車踩下,變成了瘋狂的大笑,笑著笑著眼淚都笑出來了,她聽清男人的呼吸都喘著大氣,她聽清男人上下牙齒咬磨出來的聲音。女當還示。

    從小到大,其實她都沒有看過江釗生氣的樣子,雖然很多人評價說他這個不太好相與,雖然待人面面俱到,然而實則卻是有些冷傲的性子,可即使是這樣,江釗待她都是好的,幾乎是千依百順,小時候是眾人捧著的公主,和他在一起後,是他一個人手心裡的公主,發脾氣,大聲喝斥是沒有過的。

    他甚至惡毒的說出,你找死是不是?

    雲朵兒打她的時候,他非但不幫忙,還捉住她的手讓雲朵兒那個踐人打她。

    事隔這麼久,他不問她是否過得好,卻問她是不是想找死。

    笑聲,哭聲,淚水低落聲,歐陽妍即使是哭,也從未像現在這樣哭得如此沒有形象過。

    江釗已經回到了九號公館,家裡卻沒有人,打朵兒的手機不接,打到店裡去,去得早的文員說老闆還沒有去上班。

    好容易才平靜下來的生活,現在又是一團糟,他就覺得老天爺給他弄的事,一次又一次的在考驗他的忍耐力。

    “ 二哥,你現在心裡就一個雲朵兒?可是我懷了你的孩子,怎麼辦?呵呵。”歐陽妍哭笑著捂著嘴, “你想扔下自己的債去跟雲朵兒雙宿雙飛嗎? 你做夢嗎?我不會如你願的,真好啊真好啊,雲朵兒一定恨死你了,我怎麼這麼舒服呢?”

    歐陽妍還想繼續說下去,江釗直接掛了電話。

    江釗擔心朵兒會出事的,但是他不會讓她有任何意外……

    現在第一件,應該是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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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兒去了舞蹈室,她需要找點事情做,她不能去回想歐陽妍懷孕的事情。

    那挑釁的眼神一下一下晃到她面前,深褐色的馬鞭在空氣中抽得心驚肉跳的空響聲在她耳邊迴蕩。

    江釗上班的時間週一到週五,偶爾雙休加班,他的行程她基本上都知道,空閒的時候,他幾乎都在家裡陪著她,兩個人也會去看看電影。

    這段時間雖是分房睡,但她覺得兩人的關係越來越正常了,不再像從前一樣什麼事都想爭個輸贏,多數時候,他讓著她,偶爾他也會有些脾氣,若是那樣,她便讓著他。

    說到底,他們兩個誰都不想離婚。

    就算她介意那件事,其實還是捨不得。

    特別是一感受到他對她好時。

    分房睡讓他餓著了吧?

    以前就知道男人在家裡沒吃飽,就要出去偷嘴。

    夏淺的車子在路邊停車線內停好,然後下車,給小婭打了個電話,“姐,我在朵兒這邊,等會過去找你。”

    小婭說,“等會我過去找你們。”

    掛了電話去找朵兒,結果夏淺跟在朵兒身後就一直聽她在訓人,一下說人沒把牆鏡擦乾淨,一下說總台那裡接諮詢電話的聲音不夠禮貌,一下說誰誰誰一大早就偷懶,嘴就沒見歇過。

    夏淺好不容易跟著朵兒去了辦公室,便感嘆,“雲朵兒啊,你在家也是這樣嗎?江釗喜歡你這樣的女人?天哪,他口味可真重,像更年期一樣的嘮叨,嘴不饒人的女人他也喜歡?太沒品味了吧?”

    朵兒早上已經被歐陽妍那副綠茶0婊的樣子氣成了內傷, 現在再被夏淺一刺激,就差跳腳了。

    她跟江釗配在一起,江釗就沒品味了?

    上次打了歐陽妍,讓歐陽生威脅江秦兩家,不是她希望的的後果,這次她沒把氣撒出來,正好夏淺在,挽起袖子就朝夏淺撲過去,可剛把夏淺撲在地上準備用呵癢呵得夏淺氣絕生亡的時候,江釗推開了朵兒辦公室的門。

    朵兒怔住,給江釗白眼的時候,狠狠的瞪了他。

    夏淺偏頭看到江釗,“江市長,快把你這個市井太太拉下去,簡直要翻天了!”

    夏淺說朵兒市井,朵兒就想到歐陽妍那副高貴矜持的樣子,“你說誰市井?誰市井?!”

    伸手去掐夏淺的脖子,江釗幾步進來,一彎身把地下的朵兒拎了起來,冷冷的看著她,夏淺站起來,她是個2貨,這時候只覺得氣氛有點怪,但直覺以為是江釗想要大義滅親的為她主持公道,“江釗,你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老婆,真是一點市長太太的樣子都沒有!特三八,帶出去都丟臉。”

    江釗一側身,睨著夏淺,面有慍色,“夏淺,看來你在電視台實習得很不舒服?”

    夏淺終於察覺到了,人家是夫妻,一條褲子穿著呢,她的工作是江釗安排的,很容易就進了市台,要知道很多家裡當小官的想去當個實習生都不可能,指不定背後要塞多少紅包,可她一分錢都沒花過,吃水不忘挖井人嘛,見到江釗,那就是一飯之恩的大恩人,不能像對朵兒一樣隨隨便便的,於是馬上打了個哈哈,抓抓頭,“呵呵,很舒服,很舒服, 我今兒來就是想跟朵兒說一下,過幾天在市游泳館,我要去跑採訪,你們明天找找新聞看看啊。”

    夏淺覺得這次跑採訪,肯定是要露臉的,瞬間覺得自己要當名人了,這種感覺實在太讓人飄飄欲仙了。

    朵兒吼夏淺,“破主持人!誰稀罕看你!”

    夏淺往後跳了一下,抬手壓了壓,“得得得,那我先走了,等我成了不破的主持人,你再看我吧,我覺得你陰陽失調,脾氣暴躁,建議你去看中醫調理一下,我最近在跟一個節目,3 台在做的一個養生,專門講如何養生,如何調養,我建議你看看。”

    “夏淺,你再在這裡,怕是到時候游泳館的採訪你都跑不了了。本來那個實習的工作很多人都擠著進去……”江釗話剛說完,夏淺的聲音已經到了走廊,“走了走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言情小說吧........................................

    夏淺一到小婭的工作地方,就嘆了一聲,就把在朵兒那裡的事說了一遍,“姐,朵兒真是太不仗義了,居然想跟我打架。她那行為真是潑婦極了。”

    小婭的面前是一座人台,人台上包裹著婚紗禮服,白紗迤地,拖出幸福的尾巴,小婭的手卡在下頜上,遮住了鼻子以下的部位,眼睛清亮有神的注視著自己的作品,好似面前站著一個鮮活的人,她看到新娘嘴角溢出美滿的柔光,但是新娘雖有漂亮蝴蝶骨,可脖子稍有些短,新娘的個性又有些保守,如果改成V領款,新娘又是否接受得了?

    工作台上放著飾物和蕾絲,拿起兩片華貴的手工編織蕾絲,想像著婚紗改款後的樣子,V領開口後的位置,將手中的蕾絲擺在肩帶上,一下拉到胸口事業線的位置。

    而後拿起工作台上的工作畫本和鉛筆,將上面的婚紗的上半部分用橡皮擦去,認真的勾圖,微泡的蕾絲袖,剛剛一直綿延到胸口,V領的部分看似很深,可是若隱若現的蕾絲又能擋住所有人想覬覦到的惷光。

    袖上的蕾絲又改了一下,絲花的密度比胸口用的蕾絲高,質地軟,新娘的肩太瘦,而且肩頭上的骨頭太突,蕾絲袖剛剛包住骨頭外冒的削肩。

    小婭看著成衣稿,打了個電話給顧客,夏淺自說自說也沒意思,靜靜的看著小婭工作,“寧太太您好,我是小婭,對對對,……您也一樣, 哪能?您指名要我親自設計,怎麼可能讓員工來做,對對對,是這樣的,圖紙我又改了一下,我想這樣或許更適合您,當然也要得到您的首肯,我才可能改,等會我畫一副整潔的圖紙拍下來發給您 ,您看一下,這樣改過之後會不會更好些?哈哈,不是不是,我們的員工都是很負責任的,不單單是我,行,那等會聯繫。”

    小婭掛了電話,夏淺看著小婭有些出神,“姐,你簡直有點分裂,工作的時候和現實中完全兩個樣。”

    小婭還在埋頭畫圖,並且認真比對蕾絲上的花紋,“淺淺,以後你工作的時候,也要很認真負責才行。”

    “我一直都認真的,是你太分裂。”

    小婭搖頭, “不是分裂,是對工作的一種態度,我的事雖然從來不對你說,你也一直表現得很大條,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一樣,其實我清楚,你猜也猜得差不多了。做事業就像我們從嬰兒開始成長一樣,我們要學走路,要依靠旁人鼓勵,攙扶,獎勵,摔倒時有大人把你再拎起來,但是這段時間,我們要珍惜,要努力,因為永遠都要別人的扶持是一種悲哀,沒有人不願意獨立行走,然後奔跑,然後翻山越嶺,征服腳下的土地。我說的這些,好理解嗎?”

    夏淺抓抓頭,“能理解,意思就是永遠不能讓大人喂飯到嘴裡,要學會自己吃。姐,其實我覺得姐夫很帥。”她又怎麼看不出來上次見過的那個男人,姐姐的事情如日中天,這在她的身邊幾乎沒怎麼看到過,姐姐也沒有刻意隱瞞,只是用隱瞞的方式在提醒她,不能告訴家裡的長輩。

    “如果我跟你說,那不是你以後的姐夫呢?”

    “你找誰做姐夫都可以,那人對你好就行。”

    “ 呵 ,所以,你應該感覺到江釗其實對朵兒很好,一個男人,可以容許自己的女人在外人面前潑婦還幫著的,就說明這個男人愛她。你不應該斥責朵兒的性子,而應該羨慕她找了個好老公,以後你也要找個愛你的男人,姐到時候給你做一套最漂亮的婚紗,讓你做最美的新娘。”

    “姐,你說什麼啊?我才不想嫁人呢。咦,我怎麼感覺你今天有些不太對勁,朵兒發生這麼好玩的事,你也一點提不起勁,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小婭抬頭,“啊?”看著夏淺坐在自己的大工作台上認真的望著她,“我工作的時候,一向是這樣的神情。”自己的情緒現在這麼容易外洩嗎?

    “對了,我感覺朵兒今天應該是有心事,怕是跟江釗鬧了矛盾,等會我們過去看看,朵兒都要打人了,等會真打起來了,不好看,江釗畢竟是市長,朵兒現在不理智,咱們當朋友的,不能任著她胡來,而且她這人現在重面子得很,這怕是忍不了了才這麼鬧騰的。”小婭說完,把筆一扔,換上高跟鞋,從衣帽架上拿下外套,“走走走,現在就過去,可別真鬧出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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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婭和夏淺剛剛走到朵兒店面前便碰到了剛剛停好車的歐陽妍,小婭友好的問好,“小姐,今天就過來了?”

    歐陽妍看見小婭,她是認識的,邱小婭嘛,她家裡還有好些衣服都是在“YA”做的。

    可一想到小婭是朵兒的朋友,直接給了一個冷冷的微笑,抬步上了台階。

    小婭微有尷尬,不過她是做生意的人,什麼形形色色的豪門太太,豪門小姐,官太太都見過,什麼脾氣的都試過,這樣的冷臉也不是第一次,尷尬很快斂去,挽上夏淺的臂,也跟著上台階。

    夏淺低聲嘟囔,“拽得二五八萬似的,長得極漂亮了不起嗎?指不定一輩子嫁不出去。”

    小婭拍拍朵兒的手臂,“心胸放寬些,別這麼小家子氣,好不好?你要想想,你以後做主持了,什麼奇葩的人遇不到?總不能個個都去數落一番吧?”

    “行行行,退一步海闊天空嘛,我懂。”

    朵兒的店一樓就是個小門面寬的位置,需要摁電梯或者走樓梯上二樓,二樓電梯一打開就是前台收銀。

    歐陽妍到了二樓前台,朵兒明明昨天在這裡,今天卻不在。

    舞蹈室不小,一千多平方的佔地分很多教室,裝修也比海城其他學舞的地方高檔有格局,現在有些在家請私教的都到這裡來學舞了,聽說請了好幾個非常有名的舞蹈家當老師助教,外面請也請不來,半個月有一堂課,很有點噱頭。

    聽得見老師正在教舞步的聲音,或者練基本功的聲音,歐陽妍問了工作人員朵兒的所在處,幾乎沒有人能拒絕歐陽妍那純淨如水的笑容和禮貌高貴儀態,她那種清荷帶露的容顏,雖然漂亮卻讓女人也感受不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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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兒只是瞪著江釗,一句話也不說,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都不敢眨一下眼睛,一眨便會淚雨滔天。

    江釗揉了揉下巴,“雲朵,這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是不相信我?我跟她沒有再聯繫過,剛才你手機打不通,我才打過電話給她。”

    朵兒這時候冷笑了一下,“ 江釗,你騙誰呢?你的信用卡都給她用,她歐陽妍缺錢嗎?信用卡到期時間算一下,那卡也就是這兩個月辦的,你說你跟她沒有聯繫?呵,沒有聯繫她拿著你給她的卡跑到我面前來炫耀?”

    “我什麼時候給過她卡!”江釗也毛了,這句話分明是青筋暴跳的吼出來的,這簡直是欲加之罪,以前的那件事,忍氣吞聲的,是他該,不管有沒有著人家的道,那事情擺在那裡,當時沒有弄清楚,過後就是怎麼都弄不清楚。他也無能為力。

    但是朵兒說他的信用卡給歐陽妍用,這簡直是荒謬。他現在和歐陽家的關係,不要說他的卡給歐陽妍劃,叫他替歐陽妍辦她自己的卡都不可能。“雲朵兒!你沒事學會血口噴人了是吧?!”

    朵兒抓起桌面上重新在制訂的套餐報表,用力的砸在地上,“我血口噴人了嗎?昨天歐陽妍在我面前劃的卡,是你的卡!你是江釗的卡!”

    “你說要好好過日子的,江釗!是你說要好好的,重新過日子的,歐陽妍現在懷孕了!”朵兒用力的踩著地上的報表,眼睛終於眨了,這樣一眨,力氣也隨之空了。

    “她懷孕關我什麼事!”江釗拉住正在發洩的朵兒,把她箍住,“你說,你說她懷孕關我什麼事!關我什麼事!”

    江釗也快被這事情弄得瘋了,幾個月了沒有安生過,一想到要把歐陽家搞垮了,心裡一口氣總算感覺要出來,這時候事情突然又找上門來,他也想砸東西!

    他也想要拚命的發洩!

    TMD!

    歐陽妍懷孕了關他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她找到九號公館去幹什麼?啊?! 她說她懷的孩子是你的!是你的!是你的!”朵兒這次是真捨得了,拉開江釗的西裝,解開他襯衣上的兩粒扣,就朝著他的肩膀就咬下去,邊咬邊嗚嗚的叫。

    破了皮,本來就有些痛,這時候朵兒的眼淚滴進破裂的肉裡,江釗皺著眉“噝”了一聲,“雲朵兒,你這輩子都是不會相信我了是吧?她說是我的,你就覺得是我的,對吧?”

    朵兒被箍在江釗的懷裡,一鬆開嘴便無力往後一耷,嘴裡還有些血腥 氣,嘴上的唇彩已經全沾到了江釗的肩膀上,而她的嘴唇上現在是江釗肩膀上的鮮血,“你叫我怎麼相信你!江釗!孩子怎麼辦?怎麼辦?”

    江釗氣抖得身高昂的身軀都在顫,伸手捉住朵兒的肩,用力的搖了兩下,雙目眥瞪著朵兒的時候,又是怒怨又是失望,“我說了!跟我沒關係!我沒有睡她,我說過多少次,我那段時間的記憶一點也沒有,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記得睡了她,我一點感覺也沒有,雲朵兒!你永遠都不肯 相信我!我要是跟你睡一起,不要說做了,就是沒做,只是親了抱了,我也不可能一點也不記得啊!你怎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江釗已經疲於解釋,如他所講,說過多少次,多少次?可朵兒總是拿一般男人的那些事情來衡量他,在她的眼裡,男人就算是被捉殲在床,也會說是被別的女人勾-引的。

    辦公室的門雖然關著,可是門外的三個人,還是聽到了裡面的爭吵,饒是小婭機敏,在聽到兩人在裡面吵架的時候,就去找了主管,讓人不要到辦公區這邊來。

    主管跟小婭熟,也知道小婭和朵兒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便答應了小婭,而且還把對面財務室的人叫了出來,讓她現在不要辦公,有人要到辦公室或者財務室找人,主管便站在走廊那頭把人支開。

    夏淺覺得是不是該進去勸勸?

    小婭拉住她,瞄到了站在她們身邊的歐陽妍。

    她看到歐陽妍依舊高貴的站在那裡,嘴角帶著些蔑笑,有些得意。

    得意?

    得意!

    她沒有看錯,這個女人在門外聽到裡面爭吵的兩人,是有些得意的。

    本來小婭是要請歐陽妍走的,可歐陽妍說,她跟江釗是發兒。

    現在想想,越來越不對勁,若是發兒,朵兒昨天怎麼看到這女人的時候是那種反應?

    小婭心思重,想要去問個明白,可是歐陽妍已經向前一步,擰開辦公室的門。

    小三!

    小婭心裡突然跳出一個詞,一把拉上夏淺,跟了進去,若這女人真是她心裡想到的那個詞,她可不能讓這女人把朵兒給欺負了!

    江釗和朵兒一愣,是歐陽妍淡淡的笑意,小婭和夏淺緊跟在歐陽妍身後。

    小婭有些精明,夏淺有些迷茫。

    “二哥,說話可不能這樣不負責任,什麼叫孩子不是你的?我可沒跟別的男人尚過床,呵,你想賴帳?孩子是真實存在的,你想賴都賴不掉,所以你要當爸爸了,高興嗎?”歐陽妍就是這樣,她的容顏依舊是清荷帶露,像她這樣一張臉,沒有人感覺得到她說出來的話,可以把朵兒刺激死!

    朵兒終於知道有那麼多人高血壓,心臟病是怎麼得來的,一部分人是吃出來的,一部分是氣出來的!

    可是血壓升高的時候,朵兒感覺到了一陣冷氣,回過頭來抬眼看見江釗,他發現這個男人現在周身都是千年的寒冰,冷得人血液都快凍住了,他沒有看著自己,而是看著歐陽妍。

    小婭一把扯過歐陽妍的衣服,歐陽妍趔趄一轉身,嚇得花容失色,端莊突然不見,忿恨一聲,“幹什麼?”

    “幹什麼?收拾你!”

    不是小婭不想揍江釗,而是這個女人說話太欠揍,“淺淺,抓住她!”

    夏淺反應過來,一下抱住歐陽妍,小婭退了一步,關上門又走回來,掄起巴掌就狠狠的甩到歐陽妍的臉上,朵兒知道上次自己打了歐陽妍連累家族,忙叫,“小婭姐,別打她!會惹禍的!”

    “你敢打我!”歐陽妍想還手卻被夏淺抱住了雙手,勒在懷裡,想伸腳,小婭卻往後退了一步,小婭沒聽朵兒的話,但歐陽妍收了腳,又是一耳光甩過去,“去!去說!說我邱小婭打了你!我倒是想看看,能惹什麼禍,我打了一個不要臉的第三者,我看能惹什麼禍 !”

    等到再一巴掌要打下去的時候,手被一個有力的大手握住,小婭不可思議的看著江釗,江釗還是冷冷的神情,他本來就有一種倨傲的姿態,這時候周身寒氣,不禁讓人發抖。

    “江釗,你這時候還幫她!”小婭真是又氣又恨。

    夏淺抱著歐陽妍挺累的,喘著說,“江釗,你個沒良心的,朵兒有什麼不好?”

    朵兒訥訥站在原處,她上次打歐陽妍的時候,他沒有阻止,這次小婭打歐陽妍的時候,他去阻止了,因為歐陽妍懷孕了嗎?

    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面對這個男人才可以不用心痛。

    他剛剛還說跟他沒關係!

    一轉頭,他就去幫那個女人了。

    朵兒踉蹌著退了幾步,雙手反掌在身後的辦公桌上才勉強站穩,也好也好,免得她死不了心。

    江釗拉開夏淺勒住歐陽妍的胳膊。

    歐陽妍分外感動,“二哥,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受傷害。”

    話才落要便要撲進江釗的懷裡,江釗卻雙手一抓,捏住歐陽妍的雙肩,男人的步子,特別像江釗這樣高大的男人的步子,又快又重,幾步便將歐陽妍抵在了牆上。

    朵兒,小婭,夏淺均是一怔。

    江釗此時的聲音和語調沒了和方才朵兒吵架時候的情緒大幅激動和起伏,冷冽得近乎無情,他本來是俊美無雙的男子,若是睥睨,若是倨傲,若是無情,便真正的帶著一種王者一樣的氣質。

    “歐陽妍,我是不是問過你想死是不是?歐陽妍,我從來不打女人!”

    江釗的嘴角輕輕的勾了勾,平時要數秦非言的笑容最妖孽,可此時的江釗那種冷到骨子裡的氣息,突然這樣綻出一絲邪笑,竟是妖冶到讓人窒息,歐陽妍一時失神,“二哥~”

    “歐陽妍,我不打女人,你說你懷了我的孩子,好,很好。”江釗嘴角的弧光慢慢斂下,他的聲音是近乎冰涼的呢喃,“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說過我從來不打女人,我不是打女人,我只是要看看,是不是我的孩子……”

    朵兒看著江釗的樣子,心肝都跟著顫了起來,她不知道江釗要幹什麼,但他覺得江釗像是要殺人,起步要過去……

    江釗的長腿一曲,一頂,用力的撞在歐陽妍的小腹上,房中除了歐陽妍一個一聲痛苦的慘叫!

    朵兒突然摀住嘴,雙眸嚇得突然放大,叫都不敢叫出聲,夏淺嚇得鑽進小婭的懷裡躲起來。

    江釗的雙眸近乎血紅,卻像個冷靜的瘋子,睨著臉色已經慘白的歐陽妍,狠狠道,“等會這個孩子流出來的時候,我就拿去做DNA鑑定!如果是我江釗的,你就拿這個去做證據,去告我強-殲你,把我送進監獄都可以!”

    說著,長腿再次抬起,頂向歐陽妍的小腹……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45
159:斬草除根的舉動
    歐陽妍感受到下腹傳來的刺心刮骨的痛,看著男人居然用一種毫無波瀾的眼神注視著自己,那麼專注,只看著她一人,卻又那麼冷漠,像是看一個無比陌生的人。

    朵兒扶著桌子的手抖起來,女人的力道總歸無法跟男人相比,她上次打歐陽妍,只是往臉上招呼,可江釗不一樣,他的冷冽慢慢的纏上戾氣,絞上殺氣。

    朵兒不是沒有惹怒過江釗,她知道他有那樣的一面,凶狠到天不怕地不怕,狂妄到目中無人,跟外界的人看到的不是一個江釗。

    她受過他的懲罰,知道他的無情。

    朵兒和小婭幾乎同時衝過去,拉住江釗,小婭知道這樣的事已經到了一個無法扭轉的局面,朵兒身在其中也必是一種恍亂不堪的思緒,小婭蹲下抱住江釗要再次曲起的腿,可是男人的肌肉此時堅硬如鐵,她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控制,扭頭朝著已經嚇傻了的夏淺喊道,“夏淺!愣著幹嘛!過來幫忙!”

    夏淺心慌卻也必須聽小婭的話,跑過去學著小婭的樣子,蹲下,從江釗的身後 抱住他的腿。

    朵兒站在江釗的另外一側,原本拉住他手臂,此時改為圈住他的脖子,“阿釗,阿釗!~”她試圖用平時最容易讓他心軟的稱呼去喚醒他。

    “阿釗,別這樣別這樣,會出人命的,別這樣!”

    此時的江釗在朵兒眼裡像一隻失控的野獸,他聽不進任何勸阻,他是一隻要達到自己目的的野獸,他要除掉侵擾他領地的人。

    “阿釗,會出人命的!”

    朵兒嚇得不停的重複,不要說歐陽妍懷著孕,就是一個普通女人,又有幾個受得了一個男人這樣重的武力相待。

    江釗依舊握住歐陽妍的肩,冷冷道,“肚子開始痛了嗎?有沒有什麼東西往外流?如果流出來了,我就去找法醫過來鑑定!”

    朵兒的唇在發顫,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冷,她知道歐陽妍一定也是全身都冷透了。

    歐陽妍唇色開始發白,額上的汗珠一層層的往外冒,她的淚水已經外淌許久,卻沒有打動男人,明明咬牙帶恨的話,說出來卻是氣若游絲:“江釗……你這個……禽獸~”

    江釗目光陰冷,“是的,我是個禽獸……有東西流出來了嗎?”

    說著他的腿又開始掙扎!

    小婭和夏淺畢竟是女孩子,即使是用了吃奶的力,卻依然覺得和這個男人抗衡簡直就是找死,小婭和夏淺圈住江釗的腿,緊緊的用一手抓著自己另一手的手腕,手腕被拉得又紅又痛。

    小婭抬頭,“朵兒 ,快點去叫救護車,有血腥味!快點!”

    朵兒回神後驀地鬆開江釗,趔趄著跑到辦公桌前開始摁開座機,撥120.

    江釗卻笑了笑,“很好,流出了~”

    握住歐陽妍的肩膀一鬆,肩膀虛力一垂,彷彿力氣都在方才用光了,這一瞬,再也提不上一點勁。

    小婭發現苗頭轉向,馬上站起來,叫夏淺,“淺淺,不要站到他身後,小心壓死你!”

    江釗扶了扶額,垂著肩目光虛散的在原地轉了半圈,瞅見沙發,便有些虛浮的走過去,然後坐下來,身子往後一靠,頭仰起來,輕聲道,“很好,叫人來鑑定~”

    夏淺被江釗的樣子嚇得一句話也沒有,好像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饒是小婭經歷夠多,轉身扶住歐陽妍,“我扶你過去坐一下,救護車馬上過來。”

    歐陽妍摀住肚子,憎毒的凝著小婭,“你們都會……遭報應的!”

    小婭也不計較,“是的,你說得對,我們會遭報應的,不要激動。”

    ...............................................言情小說吧.........................................

    江釗一直在沙發上坐著,不說話,只是仰著頭,靠在沙發上,闔著眼睛,像是在休息,誰叫他都不理。

    朵兒不敢離開,小婭和夏淺把歐陽妍送到了醫院。

    歐陽妍做了清宮,轉到病房。

    小婭給手術醫生塞了紅包,取到了胚囊,並買通醫生讓保存起來,讓其做出DNA報告。

    夏淺不解,“姐,如果這胚囊跟江釗沒有關係,那這女人要告江釗,江釗的責任也會輕一些嗎?”

    在夏淺的眼裡,現在是法制社會,江釗這樣的舉動,已經是故意傷害,用暴力導致孕婦流產,這已經不是打一個耳光這麼簡單的糾紛了。

    小婭想著人來人往的人-流手術進進出出的女人,心裡有些感慨,女人不懂保護自己,跟不愛自己的男人生孩子,是最大的錯誤,懷了上,又來做人-流,一半罵男人不負責任,是否檢討過,其實是自己不夠愛自己呢?

    歐陽妍豈不是更傻?

    “姐~”夏淺看著出神的小婭,又喊一聲。

    “淺淺,你記住,以後你交了男朋友,第一件事情不是學會怎麼去愛他,而是學會如何避孕。”

    “姐,你真煩人~” 夏淺還沒有男朋友,被小婭這樣一說,難免會有些不自在和羞赧。

    小婭握著夏淺的手,自己的手沒有夏淺的暖和,冰涼得很,綣著妹妹的手,有些心疼似的說,“淺淺,我沒有開玩笑,現在這個社會太多的不確定,你認識一個對眼的男人,和他上床,就算你一年換一個男朋友,又分手,又談戀愛,再上床,再分手,這都不是不自愛,但若是你白痴到不懂避孕,頻繁的進出人=流手術室,那麼就是真的不自愛。人類社會最簡單的就是造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繁衍後代是本能,女人妄想用孩子拴住一個男人是做夢,生孩子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你明白嗎?”

    夏淺知道小婭的認真,也知道是為了她好,便順從的點頭,復又道,“姐,那胚囊留著幹什麼?”

    小婭說,“我擔心胚囊不見了,到時候江釗被歐陽妍反咬一口~,那麼朵兒就麻煩大了。”

    “這個歐陽妍真是,不是江釗的孩子的居然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去氣朵兒,她分明就是想氣死朵兒。江釗怎麼可能會碰她,江釗這人不錯,肯定不會做對不起朵兒的事。”夏淺難免忿忿不平。

    “你就這麼肯定江釗沒有碰歐陽妍?”小婭淡淡一笑。

    “那你留著胚囊不是害死江釗嗎?如果江釗碰了歐陽妍,那他還那樣?”夏淺越說越生氣,“虎毒還不食子呢。”

    小婭拍拍夏淺的背,“所以我跟你說,女人要懂得避孕,你今天還沒有看出來嗎?”

    夏淺迷惑,“看出來什麼?”

    “我們且不說在門外聽到的那些江釗為自己辯解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歐陽妍的出現和遭遇印證了一個結果。”

    “什麼結果?”

    小婭吸了口氣,“印證了歐陽妍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就算是江釗的,江釗也不可能會要。”

    夏淺還糾結在為什麼孩子會是江釗的事情上,小婭笑了笑又道,“檢驗DNA有多種方法,你做媒體的,很多領域的東西都有接觸過,就算孩子沒有出生,也可以抽羊水,完全不用流產,可江釗這樣絕決,不單單是為了洩恨,而是他要……”

    小婭說到這裡,頓住,深深的,顫顫的吸了口氣,“斬草除根!”

    夏淺摀住嘴,驚訝出聲,“天!”

    “可是姐,江釗說如果檢驗出來孩子是他的,就叫歐陽妍去告他,該怎麼辦?”

    “就說明江釗就算是坐牢,也不願意為了一個孩子跟歐陽妍在一起,明白了嗎?”

    總用種手。夏淺急的要命,“我現在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歐陽妍去告他怎麼辦?”

    “所以我買通了醫生,有必要的話,改鑑定結果。”

    “姐!你居然做這樣的事!”

    “不用擔心,我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把握孩子不是江釗的,但江釗為了那百分之二的不確定這樣做,是太殘忍了些。”小婭看著對面的牆壁,“夏淺,以後千萬不要惹到像江釗這樣的男人,他們的心太狠,太毒辣……”

    夏淺像是聽懂了些,又理解了一陣,理解不透的時候便靜靜的看著小婭,消毒水濃烈的走道外,兩人坐在一排,夏淺覺得小婭今天很傷感……

    兩人偎在一起,坐在歐陽妍病房外的凳子上,一陣急燎的腳步聲傳來,二人偏過頭去一看,海城的人物很難有不認識的,歐陽生被人攙著急急的朝她們這個方向走過來。

    ........................................言情小說吧..............................................

    朵兒陪著安靜得一言不發的江釗,害怕。

    “阿釗~”她喊了他很多次,他都不應她。

    半晌,薄唇終於啟開,說了兩個字,“真累~”

    復又嘆了一聲,“好累~”

    男人的坐姿未變,眼睛沒有張開,睫毛闔在眼肚上,有輕輕的顫……

    朵兒蹲在地上,雙肘搭 在江釗的腿上,頭靠在小臂上,聽著江釗那兩聲累,心被絞著……

    好想他說話,免得憋壞了,可是他說出來的幾個字,就是鈍鈍的刀子,疼得人痛快不了……

    他說真累的時候,透著一種蒼涼的無力,彷彿一個年到遲暮的老人。

    他說好累的時候,透著一種厭世的疲乏,像是一個郁不得志的青年。

    他從未在她面前這樣表達過自己這樣的一面。

    他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能撐起一片,一個家,頂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現在,他像是快倒下一般,說,累。

    朵兒趴在江釗的腿上,沒有起身,趴在那裡,感受到他腿上的肌肉不像方才那樣硬了,感受到他的溫度,“阿釗,我們好好在一起吧,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好好在一起吧?”

    江釗緩緩的睜開眼睛,卻看著天花板,伸手撫著腿上趴著的腦袋,她現在工作了,總是把頭髮收拾得好好的,盤個小花苞在頭頂上,她穿著黑色的舞蹈訓練服的時候,伸展著身體練基本功的時候,很好看。。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寥落得很,蒼涼,無力,厭世,疲乏,卻又像是在推心置腹,慢慢的,偶爾頓上一頓,“ 雲朵,你是……對的,經過剛才……我才知道,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知道那天被下了藥。但我也知道這世界上不只有迷-藥,也有……幻-藥,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就像很多年輕人嗨……藥之後做了很多不可挽回的事的時候,他們第二天都想不起來,我不能肯定我被下的是哪種,我只知道我沒有記憶。我知道我不可能碰她,我心裡裝的滿滿的都是你,我怎麼可能在清醒的情況下碰她?我又不是看到女人就撲上去的男人。可……她是檢查官,就算撒謊,她也可以目光堅定的不被人看破,她那麼自信,雲朵,我不能肯定,我真的不能肯定……”

    朵兒匍在江釗的腿上,細白的手抓住江釗的褲子,緊緊的。他說,我的心裡裝的滿滿的都是你,怎麼可能在清醒的情況下碰她?

    “雲朵,我也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剛才終於知道了我不確定,也許我碰了他,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可想到這個,我覺得我對不起你,但就算孩子是我的,我也不會要。若她去告我,你要跟我離婚,我情願去坐牢,也不會跟她在一起。”

    江釗抓住朵兒的手,有些用力,也有些發狠,“ 雲朵,如果我去坐牢了,坐一輩子就算了,但你知道就算我今天導致了她流產,也不可能坐一輩子牢,就算你跟我離了婚……”話頓在這裡的時候,江釗又閉上眼睛,吐出一口長氣,“如果我坐牢出來發現你跟了別的男人,我會弄死你和那個男人的!”

    .......很多親可能又要跳了,為什麼不把歐陽妍弄死,親們,9的文還是比較接近寫實,希望能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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