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豪門強寵Ⅱ,小妻太誘人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7 13:50: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6 23943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31
130:江釗這個狼崽子
    “喂,爸。”

    家似把回。“你個小崽子!” 江來慶的聲音穿過聽筒跟雷管炸了似的,江釗把一手拿著公事包往自己的停車位走去,一邊把手機拿開,離耳朵遠了一下,聽到沒什麼大叫的聲音了,又拿回來,“你簡直是個兔崽子!”

    在江家,什麼這樣小崽子,兔崽子,狼崽子,那是長輩的口頭禪,他們有的是特權,要是敢頂一句,“不管是什麼崽子,那都是您的崽子。”

    那可了不得了,二十幾歲了也指不定一巴掌往後頸上拍下來。

    “爸,你說這個事怎麼辦吧。”氣氛輕鬆的時候,江釗叫江來慶那都是來慶兄,其實江釗在這方面的情商比弟弟江鋒要高,至少表面上的江釗看起來沒有江鋒叛逆,但江釗想要逆著達到自己目的的時候,往往更容易。

    他這時候叫江來慶一聲爸,一來說明事態嚴重,二來把主動權拋出來扔給江來慶,一副任你處置的姿態,但實則是在尋求江來慶的庇護。

    江釗從來都承認,能這麼年輕走到今天並非自己一已之力,並非自己天資聰穎以一敵百,他不會狂妄到那種地步。

    所以他跟莊亦辰說,他背後有秦家,有江家。

    這話並不是豪門三代的紈袴姿態,而是實事求是的分析自己的優勢。

    “怎麼辦?你能做得出來這種事,你還跟我說怎麼辦?你這個混帳東西!”江來慶每句話裡都要罵上一句才會覺得自己解氣,他就想不通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兒子,江睿結婚前也經常跟點女明星上上頭條,那也是些有頭沒尾的事。就算有頭有尾又怎麼樣,江睿是做生意的人。

    江釗怎麼能一樣,江釗是從政,最怕的不是行歪為污,這下好了,不但自己名聲搞臭,現在歐陽家的閨女也不要出去見人了!

    關鍵是他這張老臉也沒法見人了,部隊這種地方,像他這個年齡段的人,兒子不爭氣的確是多得很,但他不一樣,江鋒雖是年紀小點有些叛逆,卻從不惹大事,了不起愛玩,現在事業在國外也做得風聲水起,不久便會回國,他覺得說起來那也是光彩的。

    江釗自是不用說,一直發展得很好,做人做事沒個人跳出來說有什麼不到位的,手段該強硬的時候,那也是強硬的,從政這條道上,多少人想抓這個高昇得快的兒子的小辮子,就是沒人抓得到。

    人都說江釗是個嚴以律已的人。不要說一個市長了,就是一個科長,包二-奶,養-情人的都多得是,圈裡人也會議論。可有誰議論過江釗的花邊新聞?你就是想挖,也挖不到。

    他一向都很欣慰,這下子好了,這麼多年的好名聲,全毀了!

    而且這才新婚幾個月?

    “爸,再讓你罵三分鐘,咱們談正事。”江釗口氣不改,嘆了一聲,已經走到自己的車位邊上,鑰匙拿出來,摁了車鎖,坐進去後,拉上車門,發動車子,預熱。

    江來慶的聲音又高了,“你這個兔崽子,你還有理了!”

    江釗想像著父親一定是在部隊會議室旁邊的辦公室打的電話,剛才還有些人聲,大致是誰給他看了報紙,頓時覺得蒙了羞,此時他一定背挺得筆直,腦袋揚起,一定是氣得面如赤色,一手拿著電話罵人,一手撐在腰上給自己增加氣勢,想著父親的樣子,江釗突然笑了一下。

    江來慶有三分鐘罵江釗的時間,江釗不說話,就看了下表,聽著江來慶的訓斥和咆哮,心裡卻開始梳理出一條條的線。

    “江家出來這幾個東西!一個都不省心,我看就江智省心,不像你!你從小就不學好!”江來慶永遠都是這樣,帳永遠的往前翻,“你小時候就知道聯合你哥在學校裡賭-博,一個賭錢,一個放風,回家後你就騙你爺爺說你哥給你補課!兩個傢伙背地裡分-贓,你個兔崽子!你和江睿都是兔崽子,從小就不干好事!江睿還好點,小學的時候學習比你好,你呢?專門改分數,除了期末分數你不改,你哪次不改?你連平時小試的作業的分數你都改,你還敢模仿我的簽字去交作業!你還敢模仿老子的簽字寫‘優’, 你說說你,從小到大,你幹過什麼好事?”

    江釗輕嘆一聲,他就是老年痴呆了,這些事情他想忘也忘不了,因為父親總會把小時候這些事拿出來說,只要開批-斗會的時候,舊事重提是必經之路。

    “你自己想想,你從小到大讓人省過心沒有?一點點大就跟你哥爬到別人院牆上去偷桃子,還帶著你弟弟去偷!”

    “還有,你到海城過後,成績是好了,一下子就從小學的瘟神變成天神了,你了不起了,你就開始把作業拿給別人抄了,人家抄你的,你還要收錢,你還幫人作-弊賺錢!這些事情說出去,還說我江來慶不拿錢給你零花,你是從小就知道丟我的人!”

    江釗沒有反駁,好意思呢,江家怎麼也算是一大座豪門了,家裡四個兄弟,哪個小時候的零花錢夠花過?要是夠,大哥可能去賭嗎?他可能去敲詐大哥的錢嗎?他會去賣作業,賣答-案嗎?。

    還說什麼,無慾則剛。都不知道那些傢伙怎麼想的,非言還怪過他多次,說,“哥,自從你到海城來,爺爺都開始卡我零花錢了,說是要向你學習,不准養成紈袴小子,都怪你,我現在荷包都癟了。”

    明明他沒得選擇,到最後成了罪魁禍首。

    江釗聽著江來慶的指責,抬腕看了一下時間,像是在聽一個電台的廣播一般心情舒暢,他倒是覺得這個時候還能聽到父親說這些,簡直比脫口秀還有意思,哦,原來小時候他這麼缺德?

    可是怎麼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個衣冠禽獸的紳士了呢?

    電話突然沉默了,江釗等了一會兒,江來慶還是沒有說話,於是笑問,“爸,三分鐘還沒到呢,我的豐功偉績就說完了?”

    江來慶嗓子都氣得冒煙了,“兔崽子!老子想喝口水都不行嗎?!”

    “您老慢點,我等您。”

    江釗等著江來慶把這股子發火,他習慣了,知道父親發火不能頂嘴,不能爭執,順著他,鬧過一出就算了。

    江來慶自己也看了一下表,三分鐘沒到,也沒心情罵下去了,端起警衛給他泡的茶,喝了一口,頓時覺得喉嚨舒服了,“江釗,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歐陽家那丫頭放不下?”

    “爸,你信不信我?”

    “你是我兒子,我不信你,我信誰去!”

    “爸,我跟你說那些報紙除了我跟妍妍以前那些事沒怎麼亂來,後面的全是亂寫的,你怎麼看?”

    “亂寫?”江來慶一挺腰,手裡的茶杯重重的置在辦公桌上,“呯”的一聲響,門外的警衛以為又砸東西了,很擔心,又不敢進辦公室,只等著命令。

    “他娘的,我江來慶的兒子的花邊新聞,居然敢亂寫?”江來慶入伍早,那時候入伍的人,文化素質普遍沒有現在的高,再說了,當兵的人,哥們義氣其實挺重的,跟混黑0社會的沒什麼分別,無非就是一個殺人越貨,一個踩踩殺人越貨的人。

    江來慶因為跟秦珍結婚後,秦珍這種大家閨秀並不喜歡粗鄙的男人,總不喜歡江來慶說髒話,江來慶那時候有心上人,也不管秦珍的感受,想說就說,後來離婚了,倒反而不說了。

    若江來慶連“他娘的”都罵出來了,就說明已經是火燒五臟了!

    “爸,真是亂寫的,我沒什麼不敢承認的,我娶了雲朵,就沒想過要在外面找女人,你也是過來人了,對吧,縱使以前有過感情經歷,結婚後,老婆是老婆,前任是前任,這個東西,我們作為江家的男人,怎麼可能亂來?”

    江釗很輕易的把江來慶拉下了水,父母之前那些事,他知道得清楚得很,父母結婚,多少有些包辦的意思。

    江來慶說,“你別拿我的事情來比,我那時候跟你的年代不同,現在的信息多發達?我們那時候多閉塞?我們那時候像這樣的事情,最多就是家裡坐在一起就解決了,現在可能嗎?報紙都出來了,我才知道!”

    “爸。”江釗覺得,還是情願聽江來慶罵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仗著自己的家世太好,所以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拖時間,“這個事情,你慢慢查?還是我自己去查?”

    “你的爛攤子,還要老子來收?!”

    “那我上午會開好,下午開始查。”

    “兔崽子!你還有臉去開會!老子去查!”

    江釗笑了笑,“辛苦您了,來慶兄。”

    “沒大沒小的兔崽子,你等著,晚上回家裡,我打斷你的腿!”

    “假肢太貴了,有錢也不是這麼浪費的啊。”江釗依舊不知死活的開玩笑。

    “氣死老子了,掛了!”

    江釗剛掛了電話,歐陽妍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31
131:你老公偷人了
    江釗看著歐陽妍的來電,實在沒有心情開車了,乾脆靠在椅枕上養神,接起來,“喂。”

    歐陽妍聽到江釗話裡有些疏離,她等了一下,江釗也沒有喊她妍妍。

    “二哥,報紙看到了嗎?我們怎麼辦?” 歐陽妍溫柔的聲音有些細小的試探和委屈,聽在旁人的耳裡是帶著委曲求全的軟弱。

    而歐陽妍性子裡軟弱不軟弱,江釗是清楚的。

    溫柔的話,看起來也是真溫柔,傲犟也是真傲犟。

    “妍妍,出來解釋一下吧,然後我希望你能從城北搬出去。”

    江釗的眼睛閉著,看不清他的神情,聲音懶懶像是累極,也辯不明他的語氣,但是他說得清楚,“搬出去。”

    歐陽妍的電話打來的時候,他才想猛然想起一個問題,之前他擔心的是這件事對他的仕途影響有多大,幕後是誰在操縱這件事,如果家族勢力動了都不能把這件事情壓下去的話,對他的損失對家族以後的損失會有多大?

    可現在,他擔心的是,這件事,對他的家庭影響有多大,他和朵兒這個小家庭,影響有多大?

    上次喝醉是朵兒把他從歐陽妍那裡拖回家的,朵兒掀開他被子的時候,他衣服都沒有脫,朵兒其實心裡是清楚的,昨天晚上朵兒受傷,他送朵兒回醫院,朵兒也是清楚的。

    過往那些事情,是真實發生的,他也不能否認。

    只是這樣把他的情史用如此煽情的文筆寫出來,也太曲折了些,他身在其中的人都沒有感到那麼驚心動魄過,怎麼被記者一寫,就成了一篇催人淚下的言情了呢?》

    這樣的文字看在朵兒眼裡,她會怎麼想,他其實很期待看看她的反應,也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他依然想看到她激動激烈的反應,指責,抱怨,他其實希望提出讓歐陽妍搬出城北公寓的話由朵兒說出來,她卻從來不提。

    她不在乎,又怎麼會介意他的前女友住在他的房子裡?

    “你說什麼?”歐陽妍驚訝出聲。

    “我說你從城北搬出去吧,你要真覺得那裡上班近,我可以讓門衛幫你找找小區裡出租的房子,不一定非得住在我那裡,其實你也知道,這事情……”

    歐陽妍聲音有些難耐的哽音,“你是後悔把房子給我住了嗎?攤上今天這樣的事情,都是我惹的事嗎?二哥,你講話有點良心好不好?房子是我開口問你借的,但那次你喝醉了,要不是我把你弄去城北休息,你那種樣子被別人看到了,會怎麼樣?昨天是我約你出去的,但是誰叫人家沒有把朵兒拍下來,這能算到我一個人頭上嗎?現在事情出來了,你不想著怎麼解決,卻把錯都算我一個人身上,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江釗沒有辯駁,他沒有必要跟一個長期同各種嫌疑人或者罪犯打心理戰的女人討論什麼是公平,什麼是不公平,現在他沒有去追究任何人對錯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少一事是一事。

    “這事情最不公平的人是你嫂嫂,報紙上寫的這些東西,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她本來就是利用你,不愛你,她能有什麼感受?你不信問問她,問問她有沒有什麼感受!!”歐陽妍的歇斯底里讓江釗眉頭一皺,但他雙目依舊闔著,偶爾眼睫輕輕顫動,以示他的波動。

    “妍妍,你有沒有想過,你真是管得太多了,從結婚前的時候,你就在說她不愛我,我和她不合適,當時我就當著家裡那麼多人的面說過,她愛不我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其實你是沒有資格來插手的。”

    江釗說到這裡,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前方的時候,眸子微微一眯,“妍妍,這件事情,你覺得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歐陽妍默了半晌,恍似內疚道,“ 我,我暫時還沒有想到。”

    江釗眯著的眸子緩緩放開,冬日的早晨霧深濕重,但今天似乎天氣大好,已經能夠感覺到的金色的陽光穿過部分霧層,讓頭頂的天空此許地方有了些彩色的光暈。

    “妍妍,按我說的去做吧,搬出去。”

    歐陽妍吸了聲長氣,“好,容我自己去找找房子吧,不用叫門衛幫忙了,都認識了,到時候問東問西。”

    江釗輕笑,“那邊的門衛還不至於打聽住戶**,不過你若是真介意就算了吧。那就這麼定了,其他事情再說了,有情況我跟你聯繫。”

    兩人寥寥幾句,掛了電話,江釗覺得自己仁至義盡,歐陽妍覺得江釗薄情狠心。

    。。。。。。。。。。言情小說吧。。。。。。。。。。。。。。。。。。。

    輕絮下了床,走到窗戶邊的桌子旁,坐下來,閔宏生從傭人手中接過保溫桶,打開,裡面的花生粥飄出誘人的香氣,生病期間很多忌口,不然輕絮想吃那種用明礬炸出來的油條。

    有毒是有毒,但是吃一點點沒關係,偶爾解解饞,關鍵是那種添加了明礬的油條炸出又鬆又泡還很香。

    閔宏生從輕絮生病後,凡事都想親生為她做,想著那日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刑偵的說,這樣開車的方式,是自殺性的。。

    自殺!

    閔宏生當時眼淚就流出來了,他不知道還有什麼不能滿足輕絮,他甚至從不忍說她一句重話,她要什麼給什麼,她不要的他也給,他甚至這幾年對這個女兒比對兒子還要好。

    自殺!

    他實在想不通女兒為什麼要自殺,唸著她和她媽媽曾經那些苦日子,又想著刑偵說的那些話,心疼得整夜整夜睡不好。他親自照顧她,彌補曾經的自己虧欠過她們母女的歲月。

    後來他細細想,女兒至今不肯改姓,只要一提就會翻臉。 或許是對她媽媽的感情太深厚才抱著柳姓不肯丟,其實是自己太主觀了,女兒那些過去,他這個做父親的從來就沒有參與過,勞心勞力的都是她媽媽,她又怎麼會願意跟他姓?其實她姓柳挺好的,真的挺好。

    他不想再跟她提改姓的事情了。

    把粥裝好遞到輕絮手中,然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把確定重新端回自己手中,說,“哎呀,爸爸給你吹一下。太燙。”兒子小的時候,他也喂過飯的,可是這個女兒,他從來沒有帶過她一天,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陣酸楚。

    輕絮對閔宏生的關愛一向都是當成空氣的,搶過他手中的碗,自己低頭吹起來,“這點事我都做不了,還不如撞死拉倒。”

    閔宏生差點把她當成閔之寒一巴掌拍到頭上去,可是手剛抬起又頓住,“快呸快呸!這種不吉利的話,不准再說。”說完扯了扯輕絮的耳朵,嘴裡唸著,“碎碎,碎碎,耳朵扯扯,沒多大事。”

    輕絮拍開閔宏生的手,“迷信死了,讓我吃飯啊。”

    “好,你吃,我找護士拿份今天的報紙看看,今天週五了,順便問問醫生,你能不能出去走走,爸爸帶你出去走走。”

    輕絮沒說話,閔宏生便按自己說的去做了。

    只是後來把報紙打開看了,便開始吃驚的自言自語,“哎呀,真是老天有眼,江釗這次是完蛋了,也不知道惹到誰了,居然這麼背,跟歐陽家那丫頭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搞到一起。”

    輕絮轉過頭來,“你說什麼?江釗和歐陽家的那丫頭?”輕絮對海城這些名媛什麼的並不熟,她跟這些人不合群,合不了群,她也不想融入,更不想打聽。

    “對啊,圖文並茂,可不是撒謊的。”

    閔宏生把報紙拿過去給看似很有興趣的輕絮看。

    輕絮不看還好,一行行的看下來就有些炸毛了。 “這還了得了,江釗這才和朵兒姐姐結婚了幾個月啊?怎麼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來?朵兒姐姐是死的嗎?昨天晚上?病人才醒來多久啊?就跑去跑舊情人滾到一起了?江釗這傢伙我倒是看不出來,還是這麼頂壞的,我還以他挺關心朵兒姐姐的。”

    “江釗這種男人看不透的,你不要被他給矇蔽了,爸爸跟他可不是一條線上的。”閔宏生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巴不得江釗垮掉,不然的話,江釗站在雲家那邊,以後的事就難弄了,畢竟雲家倒-台,閔家是出了力的。

    “我才不管你的那些事,我得去找朵兒姐姐。”輕絮把報紙一卷,站起來。

    “輕絮,你飯還沒吃完。”

    “等下回來吃。”輕絮出了自己的房間就去了隔壁,這時候還有些早,敲門的時候,朵兒似乎還在睡,沒有應輕絮,醫院的門,除非有特別的原因,一般來說是不會上鎖的,要方便護士隨時隨時的進來檢查。

    輕絮敲了兩聲,沒人應就自己推門進去。朵兒果然還睡著。

    輕絮的性子藏不住什麼,也不管朵兒是不是有病,兩下搖醒,直接把報紙支到她面前,“你還睡?你還睡得著?你老公都偷=人了,你還睡得跟豬一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32
132:收拾這對狗男女
    朵兒被輕絮推得一陣一陣的不舒服,昨天晚上太累,後來又吃了些藥,這藥吃下去倒是不要緊,一身都乏得不堪,沾床就想睡,想起床腿跟灌了鉛似的,硬是不想從床上醒來。

    原本一直迷迷糊糊的應著輕絮,但是她說什麼?老公偷人了?

    朵兒霍地從床上坐起來,甫一坐起時,腦袋一陣旋暈,她是知道的,起床後不能馬上坐起,否則大腦供血會不足引起發暈,可是這一下硬是沒有控制住,頭暈得想要立即再倒下去揉揉腦袋,可她卻一把拽過輕絮手中的報紙。

    報紙“咵嚓嚓”的發出聲音,朵兒找得有些急,輕絮在一旁伸手給她翻,“羅,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輕絮小時候就是個混江湖的,偶有禮貌,那是她覺得這個人她喜歡,適當的給點甜頭,熟起來便會把在豪門裡學的那些假客氣給扔掉,此時她數落朵兒的話,就像是正在教育恨鐵不成鋼的孩子,“你瞧瞧你,嫁的是什麼人啊?他這還是當著官呢,他要是個做生意的,還不得天天整些花邊新聞啊?我說你也真是,你就這麼由著他?才結婚了幾個月?要是我,廢了他!”

    輕絮年紀尚小,不懂情愛,更不懂朵兒此時心裡的酸澀和銳痛,不是因為記者描寫江釗的背叛,因為上次的時間她記得清楚,她打電話給江釗,歐陽妍接的電話,她找到江釗的時候,一身酒氣,衣服都沒有脫。

    昨天她受了傷,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他時間,怕他和歐陽妍在一起過。

    如果只是這兩次,她覺得記者有些加油添醋的嫌疑。

    但是看到下面那些他和歐陽妍的過去的時候,朵兒忍不住邊看邊哭了。

    一對十五六歲就在一起的小戀人,一路初中,高中,大學的不離不棄,彼此認定,讓多少懷春的少男少女都被他們相互的執著攔在彼此之外。

    青梅竹馬是禍害,禍害紮根在海大。

    別人口中的這對青梅竹馬不用海誓山盟一樣可以天崩地裂。

    歐陽妍離開這幾年,江釗身邊都沒有出現過別的女人。

    而她雲朵兒,成了意外的意外。記者說,這裡面的隱情,真是不得而知。

    而朵兒自己知道 ,她是如何嫁給江釗的,她搶了歐陽妍的先機,把他逼到了風口浪尖,她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就打定了主意,江釗除非想弄死她,或者把她整到身敗名裂,否則只有娶她。

    江釗沒有預想中的心狠,她很慶幸所謂的一夜夫妻百日恩。

    但是面對江釗對歐陽妍的感情,朵兒仰頭倒下,緊緊攥住報紙,無聲的淚如雨下,越是想著報紙的內容,越覺得自己的未來看不到希望,一點也看不到。

    她在想,她還能堅持多久,任何一個人都有極限,沒有人願意忍受自己老公在外面有女人。

    可她偏偏能忍,而且不得不忍,因為她賭不起失去這段婚姻失去他。她用盡力氣去消磨他的時間,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多些時間跟她在一起,以前照顧司傑,為了讓司傑多吃些東西,她學會做了很多菜,結婚後,她學了更多,她每天跟他說今天晚上有什麼好吃的,做法有多麼的獨特,希望他可以回家吃飯。

    他如期而至,她便心懷希望。

    只是有人說,男人永遠忘不了的,就是初戀。

    而歐陽妍這個初戀根居然扎得這樣深,連她這個局外人看著他們曾經的風雨同行,共同進取都不由得潸然,更何況這對身在其中的舊情人?

    她一直不願意去打聽他們的過往,就算曾婷婷主動說,她也不願意去聽去記,不知道就可以不在乎一些。

    朵兒扶著額,看著天花板,只是她是江太太啊,歐陽妍現在是小三,可是萬一這件事情把他們給逼急了呢?萬一他們之間承認了呢?她該怎麼辦?

    不行!

    她絕不可能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跟江釗都做了多少日的夫妻了?那剩下的日子的恩情數都數不過來了。

    她憑什麼要這樣成全他們?

    江釗是她的!

    她的隱忍和痛苦青絮看不懂,但是輕絮討厭腳踏兩條船的男人,這邊溫香軟玉,那邊美人入懷,什麼齊人之福都想要,簡直是畜生!

    朵兒 慢慢冷靜,從床上坐起來, 拿紙擦了擦臉上的水漬,“ 柳柳,你看到這個報紙什麼反應?”

    輕絮說,“我氣死了!”

    “你在哪裡看到報紙的?”

    “我爸爸給的。”

    “你爸爸看到什麼反應?”

    輕絮想了想,“我爸爸說,江釗這次完蛋了。”

    朵兒腦子裡一直崩的著的預感炸彈“轟”的一聲 炸開,對,現在不是歐陽妍和江釗的情史的問題了,是江釗完蛋了的問題,副市長不是副鎮長,這樣的作風問題簡直是致命的。

    而且江釗因為年輕英俊,女人看到他跟明星似的,這些年又沒有緋聞,簡直是海城女人心目中最理想的結婚對象,這樣就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一種偶像的力量,而如今這個偶像卻出了作風問題。

    朵兒拿起床頭櫃上的手起,開機,跟輕絮說先回去休息,輕絮不肯,死活不走,保證自己在朵兒打電話的時候不出任何聲音,也替她保密。朵兒一直知道輕絮跟閔家人不和,而且救過自己一命,信任的尺度就會拉得比旁人大很多,便由著輕絮,讓她坐在她的床上。

    等待開機的這個過程中,她將手機捏得很緊,指甲蓋上青白的顏色分解著她此時的艱難。

    等信號顯示滿格,撥出了江釗的電話。

    江釗看著朵兒來電,坐直,接起,“喂,雲朵。”

    “老公~”

    朵兒還是這樣,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些。

    “不睡啦?”

    “我看到報紙了,嗯……”

    江釗背上突然一挺,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的開始激動,這種不正常的激動讓他對朵兒的反應有了些期盼。“嗯,我也看到了。”

    “你打算怎麼辦?”

    “我?”江釗一愣,她還不該發火嗎?

    朵兒不明白為什麼事情鬧成這樣了,江釗還是這樣,他一點也不擔心嗎?還是說這樣的動靜真的成了他和歐陽妍的一個契機?“阿釗……”。

    “嗯。”

    “這件事情我覺得對你不好,不管怎麼說,我們應該一起站出來把這件事情解釋一下,你說對不對?”

    “你想怎麼解釋?”江釗眉稍帶笑。

    這話把朵兒給問住了,怎麼解釋?按實了說,是她把他從城北公寓歐陽妍的床上拖回家的?他們還沒來得及幹什麼就拖回家了?昨天是因為她想去壞他們的好事,所以才受了傷?

    “ 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給歐陽妍也商量一下,她對你這麼有感情,也不想害了你,對不對?只要我們三個人都否認這報紙上寫的東西子虛烏有,也應該翻不起什麼風浪,你說對吧?”

    什吃些糊。“小小年紀,說出來的話還像那麼回事,那你說,我們三個人應該怎麼解釋?”江釗一步步的引誘著朵兒,希望從她的口裡得到一些他想要的答案。

    “你跟歐陽妍商量一下,讓說她和你之間是清白的。然後我再說你們是清白,行麼?”朵兒其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她覺得這件事情只要三個都這樣咬定,一定不會有事,只是歐陽妍那邊自己是說不動的,只有靠江釗出馬了。

    江釗嘆了一聲,“為什麼要我去和她說?外界現在一定會一口咬定是我們三個商量好的這樣做的,你不覺得嗎?怎麼解釋都是掩飾,公眾會覺得我們把他們當白痴。而且在這個風口浪尖,他們一定會覺得我是副市長,她又任職於檢察院,這樣的兩個人如果承認了關係,就是腦子有問題,不承認那是情理之中。你覺得和公眾解釋有用嗎?”

    江釗說的是實話,而且有人如果想要搞他,就算這件事情看似要平息下去了,幕後的黑手一定會再次把浪掀高,讓這件事情再次推向高嘲,而且他現在已經不單是這一件,如果朵兒站出來,一定會慢慢有人把矛頭指向朵兒和雲世誠,保外就醫時間實在太長。

    朵兒聽著江釗的實話,異常不舒服, 解釋就是掩飾?他還了不得了!他還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 還真是想藉著這個風頭想跟她離婚嗎?

    朵兒一生氣,掛了江釗的電話,她就不該打這個電話給自己找氣受,一想這口氣實在難平,馬上打了電話給夏淺,接通後就委屈的抽噎,“ 淺淺,淺淺,這次你要幫我,你不是混媒體的嗎?可不可以幫我聯繫一下有用的人,我想開個發佈會。”

    夏淺像是在跑步,聲音呼哧呼哧的在聽筒裡喘氣, “你這個沒出息的,我姐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說這事,說叫我晚點找你免得影響你休息。你等著,我馬上去找人,本姑娘還不信了,收拾不了這對狗男女。”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32
133:我不離婚!!
    朵兒掛了夏淺的電話就開始穿衣服,現在越來越覺得有幾個鐵的朋友的時候是多麼的重要,鄭靈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的跟她一起給政要高官下藥,在她想要搶奪弟弟撫養權時拿出股份轉讓協議,不管結果如何,雖然她也沒有要那些股份,但鄭靈是真心想要幫她。

    夏淺和小婭很仗義。

    連輕絮也會在她的家庭出現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站出來,為她鳴不平。

    朋友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今天這件事情出了之後,她更加肯定不能聽江釗的話,一定要有自己的朋友,真心相交的朋友。

    黑灰編點的膝上款毛暱大衣,是成熟成穩的款式和顏色,細腿深色褲子,鞋櫃裡放著三雙鞋子,是江釗讓人帶過來的,挑了普通款的黑色高跟齊踝靴,化了個淡妝,摸頭後腦的紗布,頭髮放下來,理了理,正好可以擋住,大衣的腰帶對著鏡子慢慢系好,背挺了挺,氣質即刻攀升。

    跟輕絮說,好好休息。

    輕絮年紀小,好熱鬧,雖然不願意跟豪門中的子女一起玩鬧,但是自己關心的人除外。

    朵兒哪裡肯,輕絮傷的是肺,是內臟,又不像她一樣,最後在醫生護士都不同意輕絮出醫院為盾,阻止了輕絮的不經大腦的行為。

    市長大人的桃色新聞是有著震撼力的,所以當夏淺在小婭的指導下,以”市長夫人將對早上新聞進行單方面回應”為噱頭, 找到了多家電台電視台的記者,在三十分鐘的時間內全部到達大學城的傳媒學院。

    夏淺說因為其他地方找不到那麼大的地方,所以找了學院的大禮堂。

    了不得啊,朵兒當即給夏淺隔著電話親吻了好幾下。到了醫院門口抬手打車。

    夏淺哼了一聲,說,“我們副院長想佔我便宜,其實一直都不理他,都快禿頂了,頭頂鋥亮鋥亮的,像抹了豬油似的,不過我姐說叫我去勾引一下他,但是不能讓他靠近,隔著一段距離撒撒嬌,讓他去借禮堂,我開始不願意去,結果我姐說辦不成這事就沒出息,如果讓那男人佔了便宜以後就別在傳媒界混了,我當時就問我姐為什麼不能在傳媒界混了?她說因為這個圈子髒,其實女人長得好看在哪個圈子都會把髒的東西吸引過來,如果連男人都應付不了,事業就做不下去。你要得到好處,又不讓男人佔便宜,才能在這個圈子混下去,因為以後說不定去採訪個誰,人家就想動手動腳,全看自己的機敏。我就是為了這個,去瑟佑我們副院長的,哎~我也知道我以後的路比較難走,總要先適應一下了。”

    說完這段話,夏淺很是羞澀的笑了笑,只是這種羞澀有點不太自然。

    朵兒聽來聽去覺得這麼大一段話重點好像不是副院長的禿頂,也不是副院長想佔夏淺的便宜,更不是小婭教夏淺應付男人的手法,突然一拍大腿,“姓夏的,你轉彎的說了好幾百字,就是想告訴我長得漂亮是吧?”

    “哎呀,朵兒,你才聽出來啊?你不是早該聽出來了嘛。”夏淺立即大笑出聲。

    “笑什麼笑,我沒心情跟你笑。掛了,在那邊等我。”

    陰灰的霧靄越來越淡,霞光也越來越亮,越來越白,白得看到週遭的一切也愈發的清晰,朵兒一氣之下讓夏淺幫忙弄個新聞發佈會,的確是她不懂行,除了夏淺也沒有別的人脈可以做這件事。

    這時候坐在出租車上,窗戶關得嚴實,車內開著暖暖的空調,若換了以前,一定會讓人犯困。

    可此,她摁下車窗,讓外面的寒氣肆無忌憚的從窗外湧進來,湧進她裸=露在外的毛孔裡。

    二十歲,她馬上就二十歲了。

    但她不是一個孩子,她在心裡跟自己說了好幾遍,“雲朵兒,你不再是一個孩子,從十七歲開始,你就不是一個孩子,你是姐姐,是爸爸,是媽媽。 現在更不是,你已為人妻,你還不是一般人的妻子,你的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不要像個潑婦一樣,你雖是一個落魄千金,但是體面上的忌諱,一定要記住,不要一頭熱的什麼都忘記。”

    前排的司機看不太清朵兒的樣子,只見她戴著帽子,圍巾拉得很高,只露出眼睛,本以為是個怕冷的小姑娘,此時 卻把窗戶打開浪費自己的空調,卻也不好說什麼,因為乘客似乎在想事情,默默的把車內空調關掉。

    寒冷的風灌進來,朵兒鼻子裡吸著空氣,尾氣。一時感覺清新,一時感覺難聞。

    雲世誠的電話終是打了過來,朵兒知道,這樣的事情,家裡怎麼可能不知道,遲早的事情,接起來,“爸。”朵兒覺得至少應該假裝平靜。

    “朵朵啊~”雲世誠縱使是個男人,在看到女兒的婚姻不幸福之後,也難忍哽咽,如他所料,女兒過得這麼不幸福,這才結婚多久,丈夫就在外面跟舊情人廝混。

    那些內容不要說朵兒,就是他自己看到都覺得心情壓抑難受。

    朵兒緊了緊後背,讓自己坐直些,這樣可以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會有更多的底氣,朵兒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或許是這幾年安慰弟弟習慣了,安慰起父親來,也是信手拈來,目光輕輕移向前排,睨了一眼司機,再次把頭別過來,凝向窗外,“爸爸,這件事情我現在在外面,不太方便跟你解釋,但是我相信他,你也要相信他。這個圈子裡面的門道,我們都清楚,理智點好不好?”

    “朵朵,爸爸就是難過,你怎麼~”

    “爸爸,都是誤會,這個事情,我們會解決好,你別管,下午別忘了接司傑。”

    雲世誠終是沒再說下去,擔憂的“嗯”了一聲。

    朵兒掛了電話,關了機,她不想再受任何的詢問,她夠煩了。長長的吐了口氣,車子開得比較快,風重重的打著臉,吐出來的白色氣體,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

    江釗接到莊亦辰的電話皺了皺眉,剛剛朵兒掛了他的電話,很鬱悶,車子一直在停車場沒有開出去,坐在車裡發呆,莊亦辰電話鬧起來的時候,打斷了他的思路, 發現自己有這麼一小段時間真有點自暴自棄了。

    不過只是暫時。

    這種心理暗示過去得很快。

    莊亦辰說,“釗哥,恭喜你,江太太找了夏淺佈置了新聞發佈會,在大學城傳媒學院大禮堂,她人已經過去了。”

    江釗雙眼突然睜大,“新聞發佈會?什麼玩意?”

    “嗯,我也是才知道,人是夏淺找的,釗哥,不是我說你,當初你就不該算計我,還想拿夏淺扯著邱小婭來壓制我,怎麼可能啊?現在是把你自己害苦了吧?江太太可算是找到盟友了,這幾個女人在一起,可是一點也不省油的。”莊亦辰覺得晚上有個宴會,得讓邱小婭準備套西裝,雖然次次西裝都是她準備的,他還是習慣了去那裡試,習慣看她拿起一枚枚的襟花在他胸前比一比,然後說,“這個顏色不錯,質感跟西裝面料也很配。”

    結果不小心就發現了夏淺匯報喜訊,也不是他有意要去聽,是邱小婭這個女人鬼鬼祟祟的跑到裡間辦公室去接聽,她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還有什麼電話他聽不得的,她家裡那些事,他悉數的都清楚。

    難道是康以雲?

    她不會以為昨天晚上還跟他睡在一起,今天就可以去腳踩兩條船吧?

    他大大方方的進了她的辦公室,聽見她正在說,“就該這樣,好樣的,祝你順利啊,一定注意安全,有事找我。”

    一看他進去,馬上掐了電話。

    好一番壓在桌子上逼問,她才老實交待。

    “ 發佈會?”江釗是一個頭兩個大,她開發布會也不跟他商量的?她到底想搞什麼鬼東西?快速的說了句,“ 先掛了。晚點聯繫。”

    掛了電話馬上給朵兒撥了個電話,哪曉得朵兒手機關機。

    江釗揉了揉臉,對,莊亦辰說她去了大學城傳媒學院的禮堂。

    驅動車子,方才那一陣的心理暗示很快過去,他現在非常擔心朵兒把一切都搞砸了,他很擔心她開個莫名其妙的新聞發佈會,把他們的婚姻推到一個無法挽回的懸崖。

    打了電話給劉成,交待一些事情,便驅車前往大學城。

    .............................................

    恩佑這個年紀的男孩其實很少有像他這樣喜歡看報紙的,從換心過後他一沒事就找書看,不管是報紙還是雜誌,他都拿來打發時間。

    健身房裡的跑步機上的腳步聲,又快又穩沉,恩佑赤著上身,下身穿一條中褲,汗液順著誘人的身材將褲腰濕了一寸,跑步機的速度慢慢下來,踩著橡皮跑道,腳步慢下來。

    長長的呼了口氣,離開跑步機上,從傭人手中接過毛巾,擦了臉上的汗液,進了浴室。

    從浴室出來的恩佑雖然頭髮依舊像進去時候一樣,濕濕的,滴著水珠,但此時明顯清爽了很多。

    穿著白色的居家服,淡然得不沾塵世一樣。

    出了健身房便去了餐廳,席振天還沒有過來,餐桌上放著早餐和報紙。這是席振天的習慣,喜歡吃早餐的時候看報紙,而恩佑喜歡吃完早餐再看。

    可今天例外,因為擺在頭版的大黑字和照片實在是太吸引人,只要輕輕一瞟,便能吸引住他的視線。

    抓起報紙,快速打開。

    他不知道此時的心情應該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江釗心繫他人,如果鬧大,他們不是正好可以離婚嗎?

    他其實心底裡一直以為江釗對朵兒是有情的,否則怎麼會那麼在意他的存在?朵兒出事的時候,江釗是緊張的,天天守著不讓他過去看。

    他一直覺得江釗是一個勁敵,擋了他的路。

    可如今呢,江釗這是想吃著碗裡,看著鍋裡?還是說壓根就是為了爭而爭?

    可江釗那種人怎麼會這樣容易被人抓住小辮子?他要養女人,需要養在他自己的公寓?而且誰都知道江釗住那裡?

    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給朵兒,收到的答覆是已關機。

    她看到報紙了吧?

    恩佑從位置上站起來,快步回到別墅,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換下居家服,穿上外出服。大衣搭在手上,上了車便扔在副座。

    發動車子,方向是朵兒住的私立醫院。

    ...................................................

    朵兒找到傳媒學院大禮堂,其實夏淺只是想邀請記者,可是後來禮堂前排全是記者,後面和樓上兩層掏空環樓全是被得知了消息的學生佔滿了,外面水洩不通。

    美男市長的影響力如此之高嗎?

    朵兒站在禮堂外看到這麼多人的時候,震住了,突然有些怯場,這樣的場面她沒有見過,有了想要逃避的衝動。

    她沒有想過會有這麼多的人,不都是記者嗎?可是能逃避嗎?是以她的名義發的邀請,如果她不去,夏淺怎麼辦?

    她承認是她發了邀請又不去那麼就是言而無信,她不承認發了邀請那麼夏淺就會成眾矢之的。

    還好自己裹得嚴絲合縫,除了覺得她個子高點,倒是沒人注意到她。

    把手機開機,沒來得看短信的來電提醒就給夏淺撥了電話,“淺淺我到了,你在哪兒呢?”

    夏淺問,“我在禮堂對面的大花壇邊上,那邊太多人,怕在那裡聽不到你打電話。”

    朵兒一轉身,去尋找夏淺,夏淺的衣服白色很少,用夏淺的話說,她這樣拚命勞作的姑娘選衣服要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經髒。

    看到了經髒的黑色羽絨服的夏淺,朵兒便朝她揮了揮手,“你往後轉身,我在噴泉這裡。”

    夏淺一轉身,禮堂外面的小噴泉池子邊,朵兒正朝她招手。

    二人一起掛了電話。

    “來得夠快啊,想好了說什麼了沒》?”夏淺挽上朵兒的手臂,朵兒今天穿了高跟鞋,比她高,再一次討厭遺傳學,為什麼人家那麼多人可以變異,到她這裡想要變個異就這麼難呢?

    “沒想好。有點不敢去了。”朵兒怯怯停步,轉身低頭看著夏淺。。

    夏淺犯2的想,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為什麼要讓我仰視?你妹的,你今天來找我,不知道穿雙平跟的嗎?長得這麼高,不去當電線杆子杵這裡幹什麼?想歸想,但也不能把犯2的想法說出來,2又不是傻,“你怎麼搞的,你叫我給你找人開發布會,難道還沒有想好說什麼?雲朵兒,你這是想坑死我嗎?我這還沒畢業呢,你以後讓我在這個圈子怎麼混啊?我告訴你,你要是讓我今天的事情影響了以後的就業,立馬賠錢給我,否則咱倆沒完。”

    “怎麼會影響你就業啊 ?”朵兒覺得應該放鬆一下,說點別的也好,圍住臉的圍巾沒有拉下來, 感覺到說話之後,嘴周的面料已經有些潮濕了。

    “ 你想想,我是傳媒學院的,今天這些人,都是找班上同學找關係的,還有學校的老師和主任什麼的,都說是夏淺挖的新聞,我這是要紅了啊,結果你丫的給我說 不敢去了,你以後讓我拿著畢-業證去電視台找工作?人家能要我這種辦事2得出頭的人做新聞做主持嗎?”

    “你也知道你自己2,你還跑去做新聞做主持?”

    “你個欠削的!”夏淺狠狠的說,嘴上雖是這樣說,心裡也知道朵兒害怕。她一直以姐姐自居,當姐姐的就要有她姐姐那樣的能力,能保護妹妹,“朵兒,我跟你說,你等會也別怕,你就把那對狗男女好好申討一番就行,你是受害者,離婚的話,你會分不少錢的。”

    夏淺看到報紙的時候氣得不輕,江釗居然能這樣不把朵兒當老婆,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報紙上寫他和歐陽妍的感情那麼深,萬一以後江釗跟歐陽妍那個踐人好了,把財產一轉移,吃虧的是朵兒。

    離婚始終是女人吃虧,感情上先不說,標了個離婚的標籤,以後找老公,跟黃花閨女可不一樣,男人離婚倒是無所謂,這種在傳媒界已經算不得是新聞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拿到應有的錢,她連律師這塊的東西,都在幫朵兒諮詢了,堅決不能敗給那對狗男女!

    朵兒一愣,“什麼?離婚?”不對,她不是為了離婚來的,夏淺想幹什麼?因為這則新聞,想讓她離婚嗎? “我不想離婚,我也不會離婚,淺淺,我開這個發佈會,不是想離婚,是想挽救這段婚姻,你是不是搞錯了?”

    朵兒的眼睛露在圍巾外面,她的聲音不大,是強壓著自己想要高吼的聲音,但一雙眼睛微微犯紅,一路上,一直在犯紅,是忐忑和心虛,是惶恐和怯怕,想要爭取,又怕被歐陽妍如今的力量打回來逼得她犯了紅。

    “你不想離婚?你看到他們都這樣了,你還不想離婚?朵兒,別說我看不起你,江釗是條件不錯,但是你不能為了他的家世就這樣毀了自己一輩子啊,你才多大?以後有的是未來,他現在就這樣跟你同床異夢往別的女人那裡跑,萬一 你老了呢?怎麼辦? ”

    “淺淺,他沒有,那兩次我都在,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感覺有人想整他。”

    “果真?”

    “我騙你幹什麼?”

    夏淺認真的看朵兒的眼睛,她其實不善於觀察人的內心,很多時候反映都有點遲鈍,就會整點歪理,所以現在班上好多同學都簽了一些單位可以實習,她卻簽不到。

    看了半天也看不懂朵兒的眼睛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她就覺得這女人已經急得快哭了,“算了,誰叫你是我朋友,你愛怎麼就怎麼。反正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就是了。”

    夏淺拉著朵兒躲開人群繞到後門,從後門直接進了禮堂,“你來開發布會,有沒有跟江釗商量過?”

    “沒有。”她才不跟他商量,他怕是巴不得這事情鬧大,她要捷足先登,斷了這些人的後路。

    夏淺再次把像是很淡定說出這兩個字的朵兒拉住,“天哪,雲朵兒,你這是要玩死我嗎?玩了玩了,我覺得我以後的好日全都要被你毀了。”

    “不管了,反正我不能離婚。”

    朵兒頭皮一硬,把圍巾扯下來,裹得緊緊的裝進大包包裡,拿出手機,黑漆漆的屏幕上印出她的臉,比著手機屏幕理了理頭髮。原本今天應該把頭髮紮起來,顯得精神些,可是後腦在點紗布,得披著頭髮,戴著帽子,擋一-擋。

    夏淺嘆了一聲,“雲朵兒,以後你可以取代我的位置了,我沒有你2.你是最2的女人。”

    朵兒白了夏淺一眼,“我現在能只是2已經對得起列祖列宗了,我沒瘋已經對得起你了。”

    夏淺一愣,“好了好了,我不說你了,去吧。我會保護你的。”說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朵兒冷冷一眼,“別拍了,再拍負A都要都沒了。”

    夏淺剛想罵一句你妹,朵兒便轉身從後台往主席台上走去。

    台階上鋪著陳舊的紅毯,質地並不好,只是為了防滑,腳踩在上面,像是踩不到實地一樣,能聽到有人在檢查話筒,拍得“嗵嗵”迴響的聲音,還有尖銳的空音亂叫,撩開暗朱色的絲絨側門幕布,禮堂一片天光似的大亮。

    拿幾鐵搶。朵兒深吸一口氣,快門聲像下起了大暴雨,一時間夾著閃電似的閃光燈,鋪天蓋地的朝著她砸過來!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4-7 17:34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34
134:老公,你不能打我的
    朵兒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前面平坦開闊,燈光輝煌。後面雖有紅毯鋪路,卻步步階梯,幽暗危險。

    所以退路和前進,她沒得選,沒有人不嚮往美好。

    美好,那些過去種種,雖有疼痛雖有算計雖有利用雖有逼不得已。但他給她是安定是幸福是溫暖是完整的家。

    朵兒嘴角慢慢暈開,她知道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的舉動無一不讓人詬病 ,所以她是江太太,她要做到在眾人面前讓人無話可說,她有一個優秀的先生,她的先生是她的榜樣。

    想著她追搶匪追進死巷後的情景,他如天神一般降臨,救她於水火,護她周全,她像一隻小京巴一樣賴著他求他將她送回破舊的小區。他和她本就是勢同水火的仇人,但他可以因為她腳上的傷,摒棄前嫌的抱她上樓,她覺得一直以來,他都挺善良的,是她太歹毒。

    他把她從莊亦辰的手中急中生智的救下來,藏在他的公寓,可以把她從那部要撞她的車前面救下來,送她回去,他並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

    她恩將仇報,算計,利用,搶了他深愛女人的江太太的位置。

    其實他除了不愛她,一直對她都還好,沒有幾個女人可以像她這樣安穩的過生活。

    江釗對她很好,很好……

    想著這些,嘴角愈發的暈得開些,眉眼裡都是溫柔幸福的漣漪,閃光燈和快門記錄下拉著朱色帷幕的女子,像是感受到晨曦的第一縷光似的美好。

    朵兒的腳步向前,眉眼噙笑,儀態款款的走向主席台正中講議台。

    聽著繁密混亂的快門,朵兒便唸著江釗種種好讓自己心靜沉凝。

    拍了拍話筒,“突嗵”的響了兩聲,朵兒扶了扶帽子,儘量讓自己的語速放慢,好讓自己顯得更加優雅,更能配得上她的先生--江釗,只是帶著她自己獨有的幽默,不讓自己顯得過份拘謹,“大家好。”

    普通的一句開場白後,朵兒禮貌的朝著台下輕輕頜首,快門聲又短暫的密集了。

    江釗拿著手機,他聽到了自己的太太的聲音,“大家好,我是雲朵兒,也是江釗的太太,你們可以叫我江太太,各位媒體朋友手中的相機可要把我拍得漂亮些,不過數碼相機不廢膠捲兒,親們可以挑漂亮的出來刊登,滿足一下我這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虛榮心態。”朵兒說到這裡,眼裡有慧黠的流光劃過,眼睛彎彎的帶著調侃的笑意,連單調都有微微的轉彎,“不過明天的頭條可不要出現“江太太虛榮到致極”的標題啊,這樣我會記住報紙上記者和編輯的名字,然後找到你們的孩子問她們,‘寶貝,你的爸爸或者媽媽平時是不是總是騙你們啊?’ ”

    朵兒說完,台下發出一陣爆笑,誰也沒有想到副市長的夫人講話竟有些幽默,倒不像是政治家庭的官方口感。下面有人像是等不急似的問,“請問市長夫人對今天的報紙要做什麼回應呢?”

    講議台有點高,有些人下面要搭墊凳,但朵兒個子高,又穿了高跟鞋,所以雙手置在桌面上,依舊可以挺直脊背,肩膀也不會因為桌面高度的問題變得聳起來,看著提問的記者,朵兒點點頭,淡笑道,“這位美女這個問題問得好著急,我現在說的每句話都是在回應啊。但我的頭腦和邏輯思維都不如我的先生,條理也沒有他的清楚,你們不能拿要求他的方式來要求我,雖然我不指望你們像我先生一樣包容我的缺點一樣包容我,但也不要催我,否則我會腦筋短路的。”

    朵兒巧妙的抬高江釗,並巧妙的把江釗對她的寵愛融進了言辭之間,又用一種輕幽默的方式來表達,台下又是一陣爆笑。

    “還有剛才那個美女‘市長夫人’,這個我可要糾正一下,現在海城的市長是陳市長,我的先生只是副市長,你還是叫我江太太吧,免得弄錯了。”朵兒目光一亮,聽著下面又一串笑聲,接著道,“我今天來,不是以我先生的職位頭銜加上夫人這兩個後綴來回應今天的報紙的,我是以江釗的太太的名義出來回應的,在這場發佈會所提到的他,不是什麼副市長,他只是我雲朵兒的先生。。”

    朵兒置在桌面上的手沒敢用力的絞在一起化解緊張,只能僵著一種看似放鬆的將雙手搭在一起,因為她知道除了台下一片,四周環空的兩層樓上,也有無數的相機正對著她,朵兒剛剛頓下想要喘上一口氣,又有記者提問,“ 那麼江太太對今天的報紙會做出什麼回應呢?”

    “哎。”朵兒輕輕笑嘆一聲,“這位帥哥看來也很著急,你可以換個位置,跟剛才那位很急的美女坐到一起去,說不定有很多共同語言。”

    “哈哈~”

    “哈哈~”台下的笑聲不斷。

    朵兒摸了摸帽子,沒有回答剛才記者提問,“ 其實今天不該戴個帽子上台的,昨天晚上從城北公寓回來,有些感冒,今天的風很大,怕受了寒。”

    “江太太是說昨天晚上你和副市長一起去的歐陽妍的家嗎?”有記者抓住話裡重點,急急迫問。

    “我才說了,不要說副市長,下次提問請換成這樣的方式‘江太太是說昨天晚上你和江釗一起去的歐陽妍的家嗎?’或者說成‘江太太是說昨天晚上你和江先生一起去的歐陽妍的家嗎? ’這兩種問法的記者我都回答,其他的問法,我就不回答了,因為這是我的家事,關上門,我家裡只有江釗,沒有江副市長,我也說過,這是我的個人行為,現在我和我的先生只是個普通人,親們明白了嗎?  ”

    有些記者聽見“親們”兩個字便笑著起鬨,“明白了!”

    朵兒笑道,“好吧,那麼請明白了的記者朋友問吧。”

    “江太太,您是說昨天晚上你和江釗一起去的歐陽妍的家嗎?”有記者嘻皮笑臉的問朵兒,很嚴肅的一場發佈會,弄成這樣,朵兒覺得感覺好多了,不然一直用很正經的方式斗這幫記者,她是死路一條,因為氣氛越嚴肅越緊張,那些記者的腦子怕是越是的清晰,越是得理不饒人。

    “親,你真是太會體貼人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合作愉快。 我來回答。”

    問過朵兒的記者笑著坐下,輕言,“這市長夫人也太逗了。”

    朵兒道,“其實我今天早上看到這個報紙的時候,就在想一個問題,不得不批評一下,寫報紙的那個小編真的太不夠敬業了,這個事情我要在這裡強調一下,做新聞做媒體的人,最怕的就是不能吃苦了,連多蹲一會找新聞的毅力都沒有,還是不要做的好。昨天晚上明明是我們三個人一起下的車,後來我不小心碰到頭,我先生就急著帶我回醫院了,上一次明明也是我跟我先生一起離開的城北公寓,小編卻說他離開了,也沒人離開。我覺得報導有頭無尾的就算德行缺失,德行缺失的人,做媒體還是不行的。”

    這時候夏淺搬了台筆記本電腦上台,遞給朵兒一個U盤,輕輕說,“這個是昨天晚上的監控,只剪了一段你們三個人都下車的。拿來放。”

    朵兒笑著頜首,在夏淺的幫助下把投影儀接好,又把一段時間不長的視頻放了出來,雖是距離較遠,也能看清車子,和三個人,跟照片上的場景吻合,播完之後,畫面靜止,“你們也看得到這個時間,所在再是關於報紙這方面的回應,我就不說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小編有多麼的不敬業。”

    朵兒拔掉U盤遞給夏淺,“謝謝。”

    夏淺很有范的冷酷下台,看起來跟朵兒並沒有什麼交情。

    “我今天來這裡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想給歐陽小姐道個歉,其實我平時私底下都叫她妍姐,但為顯道歉的正式性,我還是這樣稱呼她吧。”朵兒顯得猶為誠懇,誠意簡直以假亂真。

    “我和江釗倒沒關係,我們感情很好,兩次我都在場,我們彼此信任,沒有產生裂痕,但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歐陽小姐,她還沒有結婚,名譽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很重要,小編德行缺失的往她身上潑髒水,我不知道意欲何為。那個房子當初歐陽小姐才回海城,因為工作原因需要在城北附近找個地方住,房子是我主動提出來讓她住的,不信的可以去找她對質。歐陽小姐是個品行端莊女人,海城沒有人不知道。僅僅因為大學時候談過一段戀愛,就這樣被人詬病,我覺得太過了。在座的都上過大學,你們不妨現在就做個現場調查,有幾個人沒分過手。難道因為分過手,就跟現在的愛人感情不好了嗎?如果是,就勇敢的站起來,同我理論,把這場理論好好的記錄下來,放在網上,讓更多的人來觀摩都可以。” 朵兒的口氣一直都是春風含笑的幽默,並沒有厲聲指責的意思,用她的腔調說出來,氣氛輕鬆到不像是一個因為小三插足的女人開的發布會。

    下面笑聲一片,誰犯2站起來說這個問題,承認自己的前任比現任好?還理論呢?萬一以後有男女朋友了,解釋可就真的成了掩飾了。

    “ 我和江釗結婚的時候,江釗已經29歲了,29歲的男人,有過一段感情經歷,我覺得非常正常。他過去的戀愛史,我覺得不需要 對任何人負責,親們覺得呢?”

    “可他是副市長!不是普通人!”有人又在找茬。

    朵兒雙眸微微一眯,說話間依舊溫柔緩慢,卻有笑裡藏刀的感覺,“可你是一個記者,人家說記者是神聖高尚的職業,你的筆桿子生殺予奪都可以,你大筆一揮,別人的幸福和不幸福都由你來主宰,你是不是地位更高呢?那麼你的那些過去,要不要對大家負個責?”

    朵兒說完,非常友好的對著記者微笑。

    提問記者突然一愣,怎麼就成了他的事了?“我們現在要問及的是江副市長的事情,他需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帥哥,你太激動了,我先生大學的時候又不是江副市長,他那時候談了個戀愛,把你怎麼了啊?難道你知道你以後要當台長,所以大學時候就沒談過戀愛?”

    “哈哈。” 在後台的輕絮忍不住大笑,朵兒這傢伙辯論能力還挺強的啊。

    記者被朵兒繞暈了,他想問的不是過去,而是現在,“就算昨天晚上那個是小編沒盡責拍到相應的照片,那上一次呢?”

    朵兒聳聳肩,“上次我也在啊,我們小區應該也有監控,我們一起回的家。你也知道那個小編是個不靠譜的,你情願相他也不相信我,這樣問下去也問不出個結果來吧?還是說你本來就願意相信一個不靠譜的小編?你想跟他學習,以後做些不靠譜的新聞來娛樂大眾?你真打算抱著這樣的素質去做新聞嗎?我覺得不太好吧?”

    記者大呼一口氣,這分明不是一個發佈會,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扯歪理的,剛想再咄咄逼問,朵兒便不再理他,對著台下正色道,“我這個人語言組織能力不太好,所以最後還是要借這個機會給歐陽小姐道個歉,上次因為我不在新家,歐陽小姐-電話告知我的時候,我麻煩她把江釗先帶回城北公寓,馬上過去接人。昨天也是我們三個人一起聊了會天,後來送歐陽小姐回城北而已,結果次次被人誤會, 也希望寫這篇報導的小編站出來,我和我的先生就算了,我說過,我們彼此信任,沒有出現裂痕。但這位小編應該給歐陽小姐道個歉,至於精神損失和賠償之類的東西,我也希望歐陽小姐可以維護自身的名譽和利益,不管是不是公務員,我覺得都應該有捍衛自己名譽的權利,以免下次德行有失的小編想出名就捕風捉影不用負法律責任似的亂寫!和諧社會,人人平等嘛。”

   

    歐陽妍聽著他人傳過來的音頻連接,氣得臉色一陣比一陣難看,這是什麼狗屁道歉?分明是把江釗的矛盾往她身上轉,最後那兩夫妻都沒事,就她歐陽妍名聲掃地了?名譽受損了?還要她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這個死雲朵兒!踐人!

    把耳麥往地上狠狠砸去,用力的踩上去!

   

    江釗的車子已經停在大學城,但他沒有下車,手機裡正在說話的人的聲音,他不想錯過,更不想到車外那麼嘈雜的地方去聽,其實這件事他不想回應,不回應也沒人敢怎麼樣,爸爸和外公都會用手段壓下來。

    所幸他這樣的人的新聞,不可能會直播,今天的所有帶子都不可能會出現在官方媒體上,電台也不會有。

    他是想阻止的,可是阻止不了,電話關機。

    後來電話打給夏淺,夏淺說,朵兒不想離婚才開的這個發佈會,他便即刻讓人調了城北的監控,在他的授意下剪了一段重要的發給了夏淺。

    他這樣的政治人物不適合開這樣的發布會申明自己的過去,可朵兒不懂這其中的玄妙。

    但是聽到夏淺的手機裡,朵兒說,家裡只有江釗,沒有江副市長的時候,他覺得眼睛有些不受控制的酸漲,這樣的話他聽在耳裡是分外的苦澀,她可不就是因為他是副市長才接近她的嗎?

    但此時,他情願把她的話當成真的,她說他們的感情很好,彼此信任,沒有裂痕。她說,她的先生包容她的缺點……。

    他就想,任她去鬧吧,如果再有爛攤子,大不了他來收拾就是了。

    為了她說的那句,他們的感情很好,彼此信任。

    為了夏淺說的,朵兒說,她不想離婚。

    誒,任著她吧,反正他也沒怎麼慣過她。

    撇開自己的職位的敏感,他覺得朵兒講話的時候真可愛,也許當市長夫人真的讓她太壓抑自己的性格了,她還沒滿20,他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她。

  

    秦珍坐在江來慶的辦公室裡,冷著臉。

    江來慶倒了杯水也沒遞給秦珍,只是放在桌上,然後喝起自己那杯來。

    “江來慶!”秦珍就討厭江來慶這樣子,平時像個暴跳的獅子,只要在她面前就是一種不溫不火的樣子,搞得自己好像生不來氣一樣。起碼要爭上幾句才會來氣,“釗釗這事情,你打算怎麼辦?啊 ?!”

    江來慶倒是不急,冬天的軍裝看起來很厚重和有質感,這麼大年紀的人看起來又挺拔又有點老帥老帥的,“當然可是你點頭同意讓他和雲朵兒結婚的啊。”

    秦珍一愣,這是跟她算舊帳?“我沒想過雲朵兒會跑去開發布會!”

    “已經打過招呼了,官方媒 體不會不新聞,這個事情最多一個月後就鬧不起來了。”江來慶看起來還是淡淡的。

    “你還是個男人嗎?兒子出這樣的事,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江來慶虎目一抬,一瞬不瞬的睨著秦珍,敢情是他會錯了意?秦珍其實不喜歡溫吞的人?喜歡的是暴脾氣的?搞得他離婚這麼多年一直在她面前壓著脾氣,他容易嗎?

    “那你要什麼反應?”江來慶聲音一提,凶惡了一些,“那個兔崽子現在根本就沒人管得了!你怎麼管的?你個當媽的怎麼管的?當初若不是你跳著腳跟我唱反調,他能跟雲朵兒結婚嗎?還不是你腦子不清楚,才會答應這門婚事!”

    秦珍傻了一下,什麼?江來慶敢罵她?罵她腦子不清楚?“哼!我是怕兒子步你的後塵,要到時候搞得跟你一樣,一輩子因為喜歡的女人嫁人了鬱鬱寡歡的,那是我兒子,我憑什麼不答應!”

    江來慶聽到秦珍說這個就想暴走,這舊帳翻起來還有什麼意思?誰還沒年輕過?可秦珍不喜歡他溫吞啊,一溫吞就說他不像個男人,所以嗓門拉得更高,“那你現在說個屁! 錯誤都是你犯下的,你還有臉跑到我這裡來鬧?這爛攤子都該你來收拾!”

    秦珍臉色青白交措,實在承受不了江來慶突然對她這樣說話,他意思是說她不該來找他嗎?可他是江釗的親生父親,她不來找他,他去找誰!

    轉身抓起椅子上的包包,拉開門就出去了。

    江來慶突然一僵,還要罵的話還沒罵完,前妻就跑了,又錯了?

   

    朵兒結束髮布會後,江釗便給夏淺說,讓朵兒接。

    朵兒像是聽不見後面台下還有人在追問一樣,優雅的撩開帷幕,從後台離開。剛下了台階,整個人便虛軟一倒,落在夏淺的懷抱裡。

    夏淺還接著江釗的電話,原本叫朵兒接聽,可朵兒因為長時間的緊張差點暈倒,嚇得夏淺直叫:“朵兒,朵兒,你沒事吧?你可別暈倒啊,我抱不動你,你這麼高,我這麼嬌弱。喂喂,雖然這是後台,你不怕有人拍照嗎?喂,注意點形象啊,朵兒,再堅持一下。”

    江釗下了車,摔上車門,急急問,“夏淺,你們還在後台嗎?”逼後有疼。

    後台也比較吵,夏淺拿著手機的手抱住朵兒的腰根本沒有聽見江釗的話,慢慢往椅子上挪去,等把朵兒放著坐好,拿起手機擺到朵兒耳邊,“你老公找叫你聽電話。”

    朵兒覺得自己需要吸兩口氧氣,她有點呼吸不上,聽夏淺這樣說,不敢接江釗的電話。她一直聳拉著頭,不知道晚上江釗會怎麼處置他,直到眼前出現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挺瓜摺痕的西褲包裹著一雙修長的腿,抬起眼睛,心知惹到了他。

    吐了口氣,嘴巴一癟,張開細長雙臂,可憐巴巴的眼睛裡淚花閃閃,委屈的小聲道,“ 老公,我好害怕,我還小,你不能打我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35
135:想幹什麼!
    “亂說什麼?”江釗睨了一眼站在旁邊瞪圓眼睛似要質問的夏淺,他什麼時候打過她了?對了,上次當著夏淺的面打過朵兒的屁股,但是他沒有家暴傾向。

    江釗的聲音涼涼的,在夏淺面前,他實在沒有辦法做出多麼親暱的舉動,乾咳了一聲,“夏淺,麻煩你去看看外面人散了沒有。”把自己車鑰匙 遞給夏淺,“順便麻煩你把我停在槐樹下的車開到後門出口,我先帶她回醫院。”

    夏淺不高興的“哦”了一聲,雖然覺得江釗打人很不對,但是迫於上次害朵兒撞到頭的事情有點怕江釗,這時候只能拿著鑰匙悻悻離開,走出幾步又回過頭給朵兒說,“有事打我電話。”

    朵兒說,“快去啊,幾步路而已 ,浪費電話費作什麼?”

    夏淺白了朵兒一眼,“好心當作驢肝肺。”她不是擔心江釗揍她嘛。

    夏淺前腳一走,江釗便提了一下褲管在朵兒面前蹲一下,伸手揉著她的太陽穴,“ 還暈不暈?”

    “不暈。”

    “那你剛才暈什麼暈?”江釗把朵兒扶著站起來。

    朵兒覺得精神了些,“剛才是害怕嘛。”

    “害怕還來?”江釗輕輕一巴掌打在朵兒屁股上,屁股真有彈性。

    朵兒一跺腳,“江釗,你說了不打我的~”

    江釗聳聳肩,“我沒說。”

    “你把夏淺支走原來是想打我!江釗,我恨死你了!”

    江釗愣了一下,沒好氣的說,“你要是愛死我了,我就奇了怪了。”

    “我才不會愛死你!”

    “我也不會!”



    恩佑到了醫院,護工護士都不透露朵兒的去處,他便到了隔壁去找輕絮,輕絮坐在床上玩遊戲,一見恩佑就招手,“恩佑,你又來玩嗎?正好,我們一起玩遊戲。”

    恩佑春風撫笑,“柳柳,今天朵兒怎麼不在?”

    輕絮覺得恩佑挺上道的,聽到朵兒叫她柳柳,也跟著一起叫,“她去大學城的傳媒學院大禮堂了,開新聞發佈會,今天你看到那個報紙了嗎?”

    “是的,我看到了。”恩佑依舊站在輕絮的床尾,並不走過去看她玩遊戲。

    輕絮一邊刷著鼠標,一邊摁著鍵盤,“嗯,早上她看到後哭死了,就去找了她朋友,開了個新聞發佈會。去了好一陣了。我想去,她不讓我跟去。”

    恩佑皺了下眉,提了提衣領準備離開,點頭笑道,“ 朵兒做得對,你需要 好好休息的。”

    “你們倒是都都挺關心我。”輕絮覺得自己挺糾結的,想跟恩佑說說朵兒的事,但是遊戲裡又分身乏術,實在不是她不關心朋友,遊戲也非常重要啊。

    恩佑說,“當然啦,大家都是朋友,相互關心是應該的,我就是過來看看,既然你沒事,我就上班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再見啊。”輕絮想想還是再見吧,現在也沒精力應付人家,說完再見,埋頭撕殺!

    恩佑驅車前往大學城,不再打朵兒手機,關機應該就沒那麼快開機了,從市區到大學城,要走快速高架橋,橋中間放著紅白相間的粗條紋的隔離墩,恩佑的車與隔離墩相隔的對面過來的奧迪錯車而過。

    風,帶起細碎如末的塵埃,然後虛浮於人間。


    秦家宅子裡的電話一直佔著線,秦榮方接著電話就沒有放下去,吵了一早上,江0老爺子電話打-過來,聲音也像是炒鐵豆似的,“老不死的,我孫子現在怎麼搞成這樣?!你這個外公到底是怎麼當的?我就說不要在海城,你罩不住他,你偏要!我告訴你,他任期一到,我就要想辦法把他弄回江州,你休想阻止!”

    秦榮方其實也為江釗的事情急得嘴上長泡,但他也不甘示弱,“你才是個老死的!我外孫好得很!你帶著江睿就沒出過事?成大事的總是要出點事的,我要你管?釗釗他就是願意呆在海城,你一廂情願也沒用!我告訴你,沒事在家管好江睿就行了!你想來插手釗釗的事,我也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好你個老東西!我孫子今年都出了多少事情了!就是你這個長輩當得不合格!”

    秦榮方是一向喜歡仙風道骨打扮,若是盛夏,非要把摺扇拿在手裡搖上一搖,那摺扇上的墨寶必定要出自名家才行,他在外面也甚是謙和,可偏偏一遇到席振天和江家老爺子脾氣就怎麼都剎不住車,因為他一直覺得在席振天和江老爺子面前斯文的話太吃虧,那些傢伙動不動就是“ 老子老子”,美其名曰“老子是江湖人士”或者“老子是打個鬼子的”,他要是不充一下老子,就成了他們兒子了! “老子合不合格要你管?!你少管老子家的閒事!不要說傳個緋聞了,他就是拍到跟別的女人親嘴了,老子都擺得平!”說完“pia”的一聲掛了電話。

    大喘幾口氣,他才不會給那個老東西機會 罵回來!臉色漲得通紅,喝了口茶,慢慢的退下血色,恢復正常的膚色。

    坐在電話機旁,思來想去又撥了個電話給江來慶:“ 來慶啊。”

    “誒,爸。”江來慶這個“爸”是離婚後一直叫了十幾年了,秦榮方也從來不會說什麼,應得也高興,就像女兒和女婿沒有離婚似的。

    “來慶,我有個事得跟你商量一下。”

    “爸,您說。”

    “朵兒這丫頭出發點是好的,她以前生在雲家,商家豪門,跟我們這種家族情況不太一樣。”秦榮方頓了頓。

    江來慶馬上說,“嗯,今天這事情,朵兒這丫頭的確是欠考慮了。”

    秦榮方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捏著舊式蓋碗茶茶蓋,輕輕滑拉著水面上的茶葉,“其實釗釗這孩子,你知道的,優秀,且不說他現在所在的位置,還有他那長相和身段兒,哪樣都那些外面的女人想沾的。”

    秦榮方說的是實話,江釗單位裡那些送秋天的波菜的女人都不知道有多少,清清白白這麼多年也不容易,“更不要說他這後邊的家世,海城這幾年,多少家都在說要把女兒嫁給我們釗釗吧?”

    江來慶附和著說,“嗯,爸爸說得是。”

    “曾家那丫頭家世不錯吧?我們釗釗死活看不上,其實歐陽家的也挺好,從小就知書達理,讓人說不到一句不是,曾經又和釗釗談過戀愛。哎,我也以為釗釗當時會不要雲家那丫頭,他不是分不清時務的人,總有自己的想法。但結了婚又和歐陽家那個扯不清,我覺得吧,這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是我們釗釗一個人的錯。”秦榮方又說了一句自己想說的實話。

    江來慶一愣,果然,江家秦家的兩個老爺子都是護犢子的啊,這話裡還真是一層層的深挖不得。

    “爸,您想說什麼?”江來慶有點繞暈了,難道就是想岳父大人打個電話來就是想和他聊聊天,聊聊這件事從始至末的觀後感?不能吧?。

    “我就是想說,釗釗條件好,想黏他的女人多的是,以後這樣的情況說不定還會遇到。今天這個發佈會,朵兒做都做了,我們也盡力壓,但她這事情做得有點不對,太魯莽,可你知道的,她現在有傷在身,我這個人和人交流起來也比較困難,釗釗在旁邊,更是不曉得怎麼表達,但是你是朵兒的公公,講話好講,你應該說說她,讓她以後注意一些,畢竟有政治背景的人家和做生意的不一樣。但是你說話的時候注意口氣,免得釗釗又說你欺負那丫頭。近來他護那丫頭護得很,我也懶得說,新鮮勁嘛。”秦榮方終於把中心思想表達完了。

    江來慶差點一口血吐出來,這就是他的岳父!算來算去算到他頭上來了,朵兒自打上次被撞了後,江釗的態度大家都看在眼裡,秦珍以前都覺得兒子被搶了,動不動吃點醋,現在也收斂了,生怕又惹了兒子不高興。

    這岳父倒是算得準,訓人的事不讓秦珍去幹,倒讓他去幹了,這岳父說什麼?說交流比較困難?不曉得怎麼表達?他看這岳父倒是挺會表達的,還懂得叮囑他注意口氣嘛。

    “爸,這事情我看就不用了吧?”江來慶再是脾氣火爆,再是想訓斥朵兒今天這事情做得不對,在聽到秦榮方的委託後也豁然開朗了,他也得跟秦榮方學學,不能去做這個壞人,畢竟現在發佈會開也開了,就算要罵也要先看兒子的態度,兒子如果當沒事,他就忍忍,下次再說。

    “怎麼能不用?”秦榮方一挺背,辯道,“朵兒懂什麼事?你肯定要提點一下她,這種類似的事情以後發生了個個都開發布會?忙得過來嗎?到時候市長的功績沒人記住幾樣,桃色新聞倒是一籮筐, 而且一回應就會把沒有的事又炒出來,只要有人想找麻煩,就會就這個新聞一直炒下去。她不該給那些人機會。”

    江來慶無法,他還能再反駁嗎?“好,晚上我過去看看她。”

    秦榮方高興的說,“那好好好,來慶啊,你也注意身體。”

    江來慶無語的笑著掛了電話,敢情說個個都捏他是吧?他還必須得掙表現是吧?

  

    歐陽妍瘋狂的踩在耳麥,依舊發洩不完心中的怨氣,雲朵兒這個女人向來牙尖嘴利,她是一直知道的,最喜歡粉飾太平,她也是知道的。要不然結婚那天看到她和江釗抱在一起,雲朵兒肯定就鬧翻了,但她當時就像沒事人一樣拉著江釗就走了,這種本事還真不是一般女人忍得下來的。

    當著江釗的面叫她妍姐姐什麼的親熱得很,一背著江釗的面就對她趾高氣昂的叫囂,說什麼房子是她老公的,想來就要來。上次去城北公寓把江釗拖走的前後反差大得要命。

    更可氣的是還嫁禍!她歐陽妍要整人,還需要伸手去推嗎》?

    這個雲朵兒是最大的演技派,可是這個女人才二十歲不到,到底是哪裡學來的野招式?

    歐陽妍覺得自己也夠能忍的了,就想不動聲色的讓江釗和雲朵兒把婚離了,他們之間又沒有孩子,她不會介意江釗是不是離了婚,但現在這樣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已經完全偏離了她原本預想的軌道。

    這件事本來到最後是要刺激一下雲朵兒的,這下子把她刺激得不清,不希望今天發佈會的內容被發布出去,發佈出去後她還怎麼見人?

    她情願當個第三者出去見人,好歹別人承認她和江釗之間的關係。

    現在呢,她就是全海城的一個笑話,人家雲朵兒還站出來替她說公道話,說什麼品行端莊,什麼意思?她歐陽妍就不能跟江釗有點什麼嗎?

    寫報導的記者都不用向雲朵兒和江釗道歉,多大方啊,多有氣度啊,多有一個市長夫人該有的胸襟和豁達啊 。但是人家歐陽小姐無辜,寫報紙的小編應該給品行端莊的歐陽小姐道歉!

    混蛋!

    她原本要回答一些模棱兩可,暖昧不清的話都被這個該死的雲朵兒給堵死了。

    歐陽妍的手機響起,恍若未聞。

    好幾次知道才慌張的接起,“爺爺。”

    聽筒裡老者的聲音慈祥卻又有著威嚴,“妍妍,這事情你滿意了嗎?爺爺能幫你的都幫你了,但是你晚了一步,你應該在雲朵兒站出來之前先出來,現在什麼話都讓人家說了,江家和秦家已經跟媒體打了招呼,今天的發布會內容不會在官媒上播出,但是網上肯定會有視頻,你如果再站出來,有用嗎?”

    “爺爺……”歐陽妍慢慢的蹲到地上,頭伏在雙膝之間,捂著嘴哭了起來,透著無力的悲痛,“爺爺,怎麼辦啊?我怎麼辦啊,我這輩子就喜歡了這麼一個男人,爺爺,江釗他騙我,他說他會等我的,他說了他會等我,我才離開海城出去體驗生活的,可是我回來他就結婚了,爺爺,他騙我!我都沒有在外面談過戀愛,他就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他騙我,他騙我!”

    “妍妍,妍妍,別哭了。”老人嘆了一聲,“你啊,就是爺爺太寵你了,就差星星月亮沒有摘給你,你這樣做,爺爺是罵也罵過了,罵過了你也沒用,爺爺就是拗不過你。可是江家比不得別的人家,我們世代都有交情,妍妍,現在不是古時候,還娶大娶小。”

    “可是爺爺,他不該騙我,當初若是……若是他不那樣說,我就不會信他,我要麼離開了就不惦記了,要麼就……不會離開,他騙了我啊!爺爺,我覺得……活著一點意思都沒有,他這樣騙我……嗚嗚”歐陽妍無力一倒,躺在地上,綣在一起,所有的外殼都被撕碎,再也沒有辦法端莊矜持。

    “妍妍!” 老人的聲音陡然一沉,“妍妍!你不准做傻事!爺爺再想辦法,再想辦法!”

    動夏他做。“爺爺,你不能不幫我的,我是你一手帶大的,爺爺,如果你都不幫我,我真的沒有一點依靠了……”

   

    江釗扶著朵兒回了醫院,朵兒不敢得罪江釗,一路上在車子都沒有說話。

    而江釗一直在想事情的旁枝末節,對於朵兒的忽視不是有意,朵兒卻覺得江釗在生她的氣,更是窩在一旁,不敢造次。

    “你自己休息一下,沒事找輕絮玩,我上班去了。”江釗把朵兒安置在床邊坐好後,就準備離開,口氣焦急。

    朵兒嘆了聲,“嗯,我知道了。”

    江釗快出門時,朵兒 叫住他,“阿釗,你生我氣了是嗎?”

    “你倒是看得出來。”江釗停下步子,正好走到門廊處的衣櫃邊,乾脆照了照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

    “我又不是瞎子。”

    “你做什麼事都不和我商量。”江釗轉過身來,語帶責備。

    “我哪有沒和你商量,我叫你去找歐陽妍,你又不肯。”

    “所以你就掛我電話?所以你就跑去找夏淺開發布會?所以你就敢關機?!”江釗沒想要吵架,可是兩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著說著語氣就重了起來,這件事情她根本就沒把他當成她老公,自作主張!他是一家之主,什麼時候輪到她來下決定了?

    雖然他一時心軟由著她把那些話說完了,但是她的出發點是錯的,他沒有先追究她,她倒開始指責起他來了?

    “江釗,你討厭死了!討厭死了!”朵兒氣得捶床,這男人對她凶的時候討厭死了!

    “你當然討厭死我了,難不成你還喜歡死我了?”江釗記得之前她說恨死他了,他才說過類似的話,此時再說出來,又有了一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情緒。

    “我才不會喜歡你!你這個混蛋!只會對我凶!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江釗笑了笑,揚起俊美的眉,一派春風得意,又似要氣死面前衝他亂吼的小蹄子,“真好,我也是一點也不喜歡你。看你這樣子,跟個小潑婦一樣。”

    “歐陽妍不是潑婦。”朵兒氣呼呼的說。

    “對啊,她當然不是潑婦,這還用問嗎?你看不出來?”

    就在江釗覺得朵兒是不是吃醋了的時候,朵兒“哼”了一聲,“恩佑也不是混蛋,比你紳士多了!像你這麼不懂尊重女人的人,真該被人好好收拾一下。”

    江釗臉色瞬間一郁,“你說什麼?”

    朵兒氣憤江釗在兩個相處的時候依舊袒護歐陽妍,“你看不出來嗎?恩佑這樣的美少年才是真正的紳士。”

    “美少年?!”江釗抓狂的想要砸東西了!說去上班實在沒心情,這TM怎麼又扯到席恩佑那個狼崽子身上去了?她還無時不刻的惦著呢?她還一不提就心裡不滋味呢?少年?還美少年?一想到席恩佑跟朵兒相仿的年紀,江釗就氣不打一處來。

    朵兒坐在床邊,站起來,一想到今天都是怕歐陽妍那個死女人捷足先登,她這場婚姻保衛戰打得如此辛苦,她還是傷員上戰場,她容易嗎?結果現在老公卻覺得她是潑婦,小三才好呢,小三才溫柔似水呢,呸!“不是嗎?恩佑比你那個妍妍還好看吧?你那個妍妍有什麼?不就是會裝蒜嗎?有什麼了不起,不知道多惡毒的一個女人,虧你把她當塊寶,她有恩佑善良嗎?”

    江釗真的有了想要實施家暴的衝動了,若她不是大傷初癒,若她不是昨天舊傷初癒又添新傷,若不是她今天在後台都累得暈倒,他今天非揍她一頓不可!真的,這女人明顯就是欠揍!

    江釗壓了壓火氣,但看到朵兒抬起的下巴,一副她十分有理的姿態那火就壓都壓不住,衝過去把朵兒雙肩一扣,往後一推,摁在床上。

    朵兒伸手去打:“江釗!你想幹什麼?!”

    江釗鞋也沒脫,膝頂在床上抬腿一跨,騎在朵兒身上,“該死的死丫頭!我今天非要治到你叫不出來席恩佑的名字為止!”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36
136:偷得清晨半刻歡
    江釗覺得此時需要把朵兒的嘴巴堵起來,裡面給她塞滿棉絮,讓她叫都叫不出來才好,這女人總有把他氣瘋了的本事,他若是再順著她,他怕不是瘋,是要被她氣死了去。

    醫院裡始終會有或多或少的消毒水的味道。這味道鑽進鼻孔裡的時候跟火藥似的。

    席恩佑是美少年,美?她敢在他面前說另外一個男人長得美!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膽兒這麼肥了,誇了美還不夠,還要誇善良。

    “江釗!你又要咬我了是吧?你是不是嫉妒? 嫉妒我覺得恩佑好看, 我說恩佑善良說他好,你就嫉妒,你喜歡上我了是不是?你愛上我了是不是?”朵兒仰著小下巴,下頜緊崩著,小嘴巴微微張著,粉唇 也是崩著,勾出的笑意,一直漫到眼角。

    江釗呼出一口氣,這小蹄子就算著這個吧?等著這個吧?“你?看你這個小潑婦相,哪一點值得我喜歡?你一天到晚的除了給我惹事,哪一點值得我喜歡上你,愛上你?怎麼,想我愛上你想瘋了吧?做夢都想吧?”

    江釗也學著朵兒,笑。

    笑的時候跟對方打著心理戰。

    “哼。”女人的眸子黑黝黝的像兩顆被光正照著的彈珠子,“是啊,我做夢都等你愛上我,愛上我,我就贏了!”

    “只可惜,雲朵兒,你這輩子都贏不了!”男人的輪廓像是被雕出來的似的,分明中見著俊顏有朝暉溢落,那一刻美景讓人心悸。眸裡的星辰疏疏落落,卻流光點點,分外耀眼。

    朵兒前一秒爭鬧不休,這一秒便被美色所惑,男人被逼迫抿出來的唇線性感迷人,她贏不了?他人都是她的,她有的是一輩子跟他耗,他敢說她贏不了?他是天王老子嗎?

    頭一偏就咬上男人的手背,男人一聲呲痛,“雲朵兒!你屬狗的!~”

    下秒,細軟如綿的丁香小舌纏住男人的虎口,緩緩吸吮,壓住女人另一側肩膀的大手微微一鬆,呆了似的看著女人就著她方才咬過的地方慢慢舔舐。

    這個小東西!

    她總用這麼爛俗的辦法讓他閉嘴。

    可他總是很受用。

    朵兒的肩膀上沒有壓力,身子還被江釗騎住,便也不理,素手一抬,握住江釗的手攤開,拿得離嘴近些,方便她慢慢享用,摸到男人的手心,指腹敏感的摸到了他的事業線,感情線,生命線。

    都說手紋會變化,他掌心裡清晰深刻的感情線,斷開的地方,會不會因為她,把尾端也長得清晰深刻?

    掌心裡柔軟的撫摸,虎口濕軟的輕吻。

    江釗剛說,:“雲……”

    朵兒搶道,“老公,還疼麼?”

    江釗輕輕一聲喟嘆,他還疼個什麼勁,這女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僵了一般的,也忘了還要去樓裡,有人偷得浮生半日閒, 他卻是偷得清晨半刻歡。

    俯身壓下,長臂一兜,摟住女人,側身一躺,與之相對,“再被你折騰下去,我不要去上班了?”

    “那怎麼行?你不上班,我吃什麼?”

    “那你還鬧?”

    “那你親我一口,我就不鬧。”朵兒嘟著嘴送上去。

    江釗無法,捉住她的下巴,蜻蜓點水一下。

    實在不敢深吻。

    她就是主動親近他一下子,他都有一種想要放縱一把的衝動。

    可是來不及了,他得去快點到樓裡去。

    今天的事情一定是又多又瑣雜。

    朵兒說,“老公, 我差不多好了,想出院,想回去上學。”

    “頭上的傷好了就回學校。”

    “其實,老公,我不想學財會。”

    “哦?”

    “我想學跳舞。”朵兒低下頭,她愛江釗是沒錯,也想過為了他放棄自己的愛好,財會她可以學,但是跳舞不一定要上專門的學校。“好了,我繼續考那個專業就是了,但是可不可以業餘去學一下舞蹈?”

    “舞蹈學來幹什麼?”江釗 的手還被朵兒捉 著,這時候他力度一帶,將其帶到自己嘴巴,親啜一口,“年紀小學舞蹈就是會了身段兒好點,氣質好點,你又不往那方面發展,現在還去學那個幹什麼?再說了,我也不希望你往那方面發展,自己老婆身段兒再好,扭起來再好看,那也不能動不動穿那麼幾片薄布跳給成千上萬的人看,你沒看電視上那些舞蹈,一撩腿,動不動就走光,雖然也穿些防走光的衣服,但是放到自己老婆身上,我感覺很奇怪,我不同意。”

    朵兒“呼”的一聲,洩了氣,江釗這人思想特別陳舊,真的,一點也趕不上潮流,就跟古時候的大老爺們似的,糟心得很,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上躍動,怎麼就成了扭身段兒了?而且他都看什麼去了,看人家走沒走光?這傢伙思想也太不健康了,到底是陳舊還是時髦啊?

    那是藝術,藝術他懂麼?

    貌似藝術這東西她也不太懂,就像恩佑說她欣賞不來他的畫一樣。

    朵兒只能退一步,她也不知道哪天才可以把這個化石點通,“那人家說跳舞可以鍛鍊身體,你讓我去鍛鍊鍛鍊身體行嗎?”

    “可以。 這個我同意,你不鍛鍊好點,都喂不飽我。” 江釗的手不自覺的鑽進了朵兒的衣服裡,到了她胸前,捏了一把。

    “喂。”朵兒微嗔一句,卻並沒有惱煩江釗的舉動,被他攬握在懷,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兩人均是相對側躺,這時候朵兒單腿抬起,搭在江釗的腰上,“真的啊?”

    “嗯,我同意,真的。”大手順著胸線摸到了腰間,輕輕重重的慢揉。“等你好了出院了,想去哪裡學都可以。”

    “老公,其實我想自己開個舞蹈室,行不行?”朵兒認為這是千載難縫的好機會。

    “你到底想幹什麼?”男人比朵兒想像中理智,手上力道一緊,捏得朵兒直皺眉,“次次都想得寸進尺是吧?”

    “老公,你是不是心疼錢啊?我問過了,開個舞蹈室不要多少錢,大不了等我以後賺了錢還你嘛。”朵兒想著疼也疼了,不繼續談下去,就白疼了。

    “你亂說什麼?我像是心疼錢嗎?”江釗臉有菜綠,最可氣是她後面那句話,以後賺了錢還他?他為她花出去的錢還要她還?這像什麼夫妻?還是說她本來就想跟他劃清界限,銀貨兩訖?

    想到這裡,江釗心下一凜,“你這樣想我的??”

    朵兒愣了愣,低頭,“不是。”聲如細蚊,落寥傷懷,“我就是想做點喜歡做的事,原本雲家沒敗落的時候,爸爸說以後送我出國去學,但不能在國外發展,回來開個舞蹈室也行,心裡一直惦記著。沒著沒落的,總覺得不開一個,就像遺失了什麼一樣。”

    “好,我派人跟你一起選址,看有什麼需要 的,你跟她說。等會我讓她跟你聯繫。”

    朵兒抬頭,僵傻了一樣,“啊?”

    “怎麼?你不想開了?”

    “想啊。”朵兒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江釗把朵兒頭上已經歪掉的帽子拿掉,理著壓亂的頭髮,“不過我要跟你說清楚,你開舞蹈室可以,不可以收別人的東西,這個是大忌,肯定到時候有很多人想走關係,動不動就要給你送點這樣送點那樣,以前你在家呆著還好,正二八經做起生意來了,就有人要來打擦邊球,記住了,任何東西,除了你本生該收的錢,多的不能沾。”

    朵兒再次點頭。

    江釗也不知道朵兒聽明白了沒有,“你記住就行,到時候肯定很多富家太太知道你開了舞蹈室就會來包卡,這裡面很多東西你一定要掌握好,你老公可用不著收賄賂。”

    朵兒這次點頭更凶,“老公,我明白的,明白的!一定不給老公惹麻煩,保證!”

    江釗慶幸能聊這些降溫的話題,說完後,趕緊起身,再次走到穿衣鏡前理儀容,再不跟朵兒廢話,走了。

    朵兒萬萬沒料到江釗會如此爽快的答應她,難道他喜歡激將法?貌似不是,對了。江釗其實是挺善良的,興許同情心氾濫了。

    嘴角噙笑,坐起來,晃著腳丫子。


    正晃著,門被推開。

    輕絮走進來,“朵兒姐姐怎麼樣了啊?”

    朵兒偏 頭過去,意會了輕絮的意思,伸手捋了捋頭髮別在耳後,“柳柳,來坐,我挺好的。”

    “看你這樣就挺好的。”輕絮往兩床之間走來,“我問你個事。”

    “你說。”

    “閔宏生跟江釗不合,是因為你和閔之寒那個敗家子兒的關係嗎?”輕絮原本不想問,聽到這邊有了響動,只是單純的想過來問問朵兒今天的情況,但一見朵兒心神雀躍的樣子便猜想很順利。卻無緣無故想起閔宏生早上說,他和江釗可不是一條線上的。

    輕絮年紀尚小,很多爭鬥根本不懂,後面盤根錯節的派系真是分不清楚,只是從閔宏生的言辭間辯晰了個大概,那就是閔宏生和江釗不對路數,敵對。

    但這種感覺非常不好,說不好哪兒不好。

    朵兒皺眉凝思須臾,才道,“說跟我沒關係可能嗎?閔之寒的媽媽不喜歡我,你爸爸自然也不喜歡我,我跟江釗在一起,他能看江釗順眼麼?”

    輕絮在朵兒對面的陪床坐下,難得一副大人似的思索狀,擺手搖頭,“可是朵兒姐姐不是這樣的,我是覺得江釗看閔宏生不順眼。”

    “他啊?我覺得還行吧?好像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順眼的舉動啊。”

    輕絮站起來,她覺得今天來這裡也不知道對了還是錯了,感覺有些多此一舉,心裡矛盾,又不知道矛盾個什麼勁。

  

    江來慶在自己的辦公室轉來轉去,也不是他吹牛,他想查點什麼事情,只要能摸得到線的,就沒有查不出來的,這新聞一摸上去,竟然是因為那個小編曾經暗戀歐陽妍,現在想把歐陽妍搞臭,故意為之。

    這都他娘的什麼跟什麼?暗戀歐陽妍就歐陽妍,扯上他兒子幹什麼?

    這簡直是被驢踢過腦子的記者。

    江來慶細想著,這事情就算是記者暗戀歐陽妍,又跟蹤,又污衊,但是為什麼偏偏扯江釗,要知道江釗這樣的地位的人,扯上去對記者沒好處啊,外面去哪裡編個死貓爛耗子不好?

    還是說,有江釗的有版面?有曝光率?

    太過於畸形了。

    這事情他不打算馬上告訴江釗,他還得再查查。憑感覺,不可能這麼簡單。

  

    江家秦家席家,原本在祖輩關係甚好,但到了孫輩,這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

    江釗跟席恩佑的不對盤是旁人不知道的,江釗也不可能說出來,畢竟自己老婆的裸-體被人畫了,他不可能告訴別人,再說家裡老人關係好,自然希望孫輩關係好,情理之中。

    他不想去破壞。

    但是也不可能去維護。

    這沒辦法維護。

    這種友好的關係,只能中止在他這輩手裡。

    誰受得了自己的朋友天天肖想自己老婆的?席恩佑干的這種事,絕不是朋友幹得出來的,所以他也不用拿席恩佑當朋友。

    所以報紙這件事情一出來,江來慶在查,江釗本能的懷疑到恩佑身上也是情有可原。。

    回到辦公室就把劉成支開,辦公室的門關上後,江釗從公事包裡拿出一支普通的手機,撥出電話,接通後,不緊不緩道,“楊帆,公司的事情你讓顧琴先處理著,這兩天你著重給我查一下今天早上報紙的事情,最好是能把幕後的人給摸出來。”

    楊帆呵呵的笑兩聲,輕鬆回答,“好的。”

    江釗冷冷一笑,“當然,最好是能把幕後的人給摸出來,摸不出來也沒關係,獎金年假什麼的就算了吧。”

    “老闆,工資這麼低,獎金一年發一次肥的,年假多麼難能可貴……”

    “是啊,我覺得獎金給得太高啦,年假放得太多了,把下屬好逸惡勞的惰性都培養出來了。”

    “查查查,老闆,馬上去查!”

    江釗笑了笑,“上次我讓你和顧琴辦得事怎麼樣了?”

    楊帆道,“老闆,事情還沒有做成功,所以一直沒跟你匯報……閔之寒是有些貪慾的,原本我們誘了他上鉤,按你說的把一批大量瓷磚運到加拿大,中間出事索要大量賠償。閔之寒這小子大概是養尊處優慣了,自己單方面沒有接過大的合約,現在又想盡快把閔氏接過來,倒是很想一口吃個肥的。能接我們這個生意自然不錯。”

    江釗不急,高昂的身軀窩在大班椅上,倨傲又肅然,腳尖一踮,椅子便是一轉,方向轉著窗戶時,鋥亮的皮鞋再是一定,椅子停止轉動,江釗一手握著普通的手機,一手搭在辦公桌上,輕輕彈敲著。等著楊帆的後話。

    楊 帆嘆了一聲,“這單子本來要成了的,但上次被一個小丫頭給攪黃了,後來一查,是他的妹妹,叫柳輕絮。”

    江釗眉頭一皺。

    “這事如果要成,嫂子出事前就成了,當時我們叫還叫了些小姐,一起在夜總會,閔之寒的妹妹跟蹤他,跟到了夜總會,說是要把他找-小姐的事情告訴什麼多姐姐。沒太聽清楚,閔之寒就陰著臉要走,我們一問他生意的事,那小丫頭就理直氣壯的說,閔家閔之寒做不了主,談大生意找閔宏生,談了也是白談,死拖死拽的把閔之寒拖走了。我也著實費解,按理當時鬧過就算了,怎麼過了那天,再談貨運的事,閔之寒就說現在不談這些了。”

    江釗咂了咂嘴,聲音一轉,“你是說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沒道理啊,柳輕絮怎麼可能幫閔之寒,而且就算要幫,輕絮怎麼可能知道有人給閔之寒下套?這也太離奇了。

    “對啊,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片子,凶得很。說了那個什麼多姐姐,閔之寒就乖乖的聽話了。”

    江釗已經聽出來了,不是什麼多姐姐,怕應該是朵兒姐姐吧?閔之寒竟是這麼在乎朵兒的看法?

    “別說那些沒進展的了,現在呢?”

    “呵呵。”楊帆不忘給自己表上一功,“最近還不錯,自作主張的跟他玩成了朋友,我跟他說,我有一朋友雲緬邊境的,專做玉石生意,有一批玉要運到歐州去,如果他接這個生意,能賺不少錢,而且可以私下接,如果合作好,我那朋友每個季度都會走一批貨,又省心,又賺錢。”

    “不錯啊,玉的保價做起來可夠嚇人了。”江釗說這話的時候沒什麼表情,別到時候輕絮又跳出來壞事。

    “哈哈。成不成還不知道呢。”

    “知道就好,還有你跟顧琴說個事情,抽空跟雲朵去看看店址,她想開個舞蹈室,最好讓顧琴把這方方面面的資料都查一下,既然要開,就好好開,市場調查一定要做,周邊小區配套,以前周邊房價和消費能力都要調查好,定價最好都配合著引導著幫她做出來,經營這塊,我擔心她不懂,到時候做不好,自信心會受到打擊。”他讓她做事,就想讓她做得高高興興的,到時候一回家就噘著個嘴,他看著也煩悶。

    “老闆放心,嫂子的事,我們會辦好的。”楊帆江口答應。

    “行,你答應得這麼好,到時候她賺不了錢,我就找你麻煩。”

    楊帆終於尷尬的笑了兩聲。

    交待了一陣,江釗掛了電話,又把電話收起來。

    俊眉恍似墨蘸,卻又不似大刀,嚴肅時陰戾凶狠,溫軟時風度翩翩,此時眉鋒緊蹙,便讓人想要伸出素色纖指,輕輕為其撫平。

   

    毒滿絮終。海城沿江築路通向淺灘,這一路上風景怡人,江面開闊大氣,若逢停漁期的清晨傍晚,便分外寧謐,冬季裡,江面總是白霧渺渺,透著遠山翠墨如障,恍似世外仙境。

    男子高壯,淺淺串胡的臉頰上有著古銅色的肌膚,毛線帽子張力很大,包著他頭顯得頭型很好,身上的肝黃色皮夾克看起來有些年頭,卻又有一種歲月淬煉的味道。

    站在江邊的公路上,沒有欣賞江面的風景,反而望著路面,手裡拈著的香菸猛吸了一口,扔在地上,腳掌踏上去,輾轉踩滅。

    這個地段正是輕絮的車撞上綁架朵兒車子的最後地點。

    男子目光落及處,當時是一大片凌亂的車胎劃痕,可現在地上除了整潔便是整潔,以前的車胎劃痕早就不見蹤影了。

    這世上什麼都可以消磨,包括生命,但是記憶這種東西難以消磨,還可滋生,比如感情,比如仇恨。

    男子的手機響起來,他的目光是沒有溫度的冰涼,卻不免讓人覺得危險,像是一個極其冷血的獵人,偶爾聽到電話裡說到的名字,目光一縮,便是殺氣迸射。

    “放心,他沒做完的生意,我會接著做完,知道……當然,這是行裡的規矩,不過,我會免費再送一單生意給你們,哈哈,姓柳那丫頭怎麼樣?……沒興趣我都當人情送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36
137:雲朵兒VS江釗
    江邊起來陣陣濕寒的風,風裡夾著一層層的水氣,不一陣,男子的黑色包頭毛線帽都沾上了些水氣,他電話打完,水氣結成了薄薄的水珠。

    冷血的眸子微微一眯,江邊的水霧都瞬間凝成了霧霜似的,週遭的空氣似乎又驟降了幾度,聲音淡淡,卻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哥,我不會讓你白死的,你沒做完的生意,我會幫你做完……”

   

    恩佑趕到大學城傳媒學院的禮堂的時候,發佈會已經結束,很多人回放著手機錄下來的視頻,爭相議論,恩佑憑著一張素靜文雅的美人臉,很容易便討到了視頻。

    稀疏的人=流告知著恩佑,他已經來到這裡很長時間了,站在槐樹下,雙手插在衣袋裡,下車的時候裹了一圈圍巾,仰起頭,陽光照在臉上,沒有溫度,但能感受到風的鋒利,割在皮膚上,一陣陣的疼痛。

    她醒來時還問她要肉吃,第二天還跟他一起玩,突然……

    又沒有希望了。

    她是必須要依附於江釗才能生活嗎?

    此時已是正午,江釗趁午休到醫院陪朵兒一起吃午飯,聽著她手機響了,便起身替她去拿,屏幕上顯著“恩佑”,臉色沉了一下,卻因為早上吵架過後她咬死了說他吃席恩佑的醋,他才不要承認。

    “接吧,用免提。”淡淡的,極平常語速的一句話,卻因為他故意不看的冷漠帶著一種莫名的強勢和霸道。分明就是命令。

    朵兒一手還握著勺子, 接過手機放在桌上,食指指腹觸上屏幕,劃開,觸了免提,“恩佑。”

    輕聲一句稱謂,江釗面色又是一沉,卻故意漠不作聲。他還就不信了,自己心裡不高興,還能被她抓了把柄?醋這種東西吃起來也沒意思,反而漲了她的氣焰。

    恩佑嘆了一聲,緩緩的吐出一口長氣,說出來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像泉水叮咚,只是這泉眼已到秋季,不似春季那般歡暢,叮咚的聲音又緩,又弱,“誒~朵兒。”

    朵兒握著勺子的手,微微一緊,她和恩佑認識的時間很長了,她也欣賞了他很長的時間,恩佑是她的一個嚮往,有時候想想,她覺得恩佑是她心裡的一個夢,一個仙境似的夢。

    她想,若有朝一日,能像恩佑那樣恣意灑脫的活著該有多好?

    窮點也沒關係,喜歡畫畫,就颳風下雨,日曬風吹都不停止腳步,恩佑於她是一個美好的夢,這個夢純淨無瑕,干冽剔透,不染塵世。這時候,他的聲音卻像是莫名沾上了粉塵,透著淡淡的憂傷。

    江釗一偏頭,朵兒的瞬間的心神外洩 都落進了他的眼裡,人的心境讓人難懂,但是朵兒待恩佑的不同一直讓他心生芥蒂,此時失神的樣子,突然緊握勺柄的樣子,讓他怒意緩緩漫延,他想,這世上沒有他控制不住的情緒,這一刻,他倒不信忍不下來。

    “朵兒,你是不是因為雲叔叔的事,才跟江釗好的?我幫你,好不好?你也不要這樣委屈了自己。”沒有人受得了自己老公在外面養女人吧?都這樣報導出來了,她居然可以那樣說?為了一時安定嗎?

    朵兒聞之臉色大變,一下子吞吞吐吐喉嚨像被堵 住了一樣,恩佑這是瘋了嗎?

    若說方才江釗能忍,是好面子,此時不能忍那也可以說自己好面子了。

    朝著電話強忍躁動的情緒的,平靜道,“席恩佑,管好你自己就行。勾搭有夫之婦不是你這種小孩該學的東西。” 說完掛了電話。

    他沒那個閒心跟這個思春的臭 孩子吵鬧,關鍵是朵兒在這裡,他再不能在朵兒面前失態,她越來越能掌控他了,她能說他出他是不是吃醋的時候就已經在挑釁了,他不能再給她這樣的機會。

    江釗繼續帶著內傷吃飯,朵兒看著江釗這樣的反應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落,慶幸的是沒像上次一樣粗暴的咬她,失落的是為什麼恩佑這樣說了,江釗居然都沒有咬她,他居然連起碼的生氣都沒有了,以前還有個什麼主權問題,現在連這個基本上的權義都不在意了嗎。

    她是犯賤嗎?還希望他咬她?

    朵兒埋頭繼續吃飯。

    江釗也一聲不吭。

    直到吃完了,江釗抽了張嘴,優雅的擦著嘴,說,“雲朵兒,我再說一次,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管你為了誰,因為什麼事才接近我,才設計嫁給我,但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江太太。不是未婚的女人,什麼人該拒絕,什麼人該遠離,不要次次都讓我來提醒你,否則你一染上桃色新聞,到時候又要牽連到我,你也知道,如果我不是市長了,你爸爸的事,肯定就沒著落了,你還是最好希望讓我這個市長坐得久些,是吧?”

    朵兒訥訥的“嗯”了一聲,“我會注意的。”

    看著朵兒失魂落魄的樣子,江釗更是不耐,卻不再告誡自己不可以動怒,否則顯得沒品,“還有,尋開舞蹈室的地址的事情,我安排了人跟你一起去弄,要做事業就拿點精氣神出來,做不做得好是一回事,做事情時是一種什麼態度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不要拿現在這樣一種委靡不振的姿態來做事業。把你心底那裡少女懷春.夢都掐乾淨了,一心撲到你的事業上去,急中精力,結果就不會差到哪裡去。”

    朵兒抬頭,看著江釗,他叫她把心裡那裡少女懷春0夢都掐乾淨?撲到事業上去?雖然心裡隱隱作痛,卻還是不得不承認江釗說話的方式對她還是很管用,沒有過份大的壓力,卻又給她制定了一個規矩。

    替她找了人幫忙,如果她的態度端正積極,自然事半功倍。

    可是他最後一句說的是,不會差到哪裡去,沒有一味的豪言壯語,既不浮誇,又不會沒有希望。 因為他的要求如此簡單,不差就行。

    想到這裡,朵兒心裡鬆了一鬆。

    “嗯,好。我一定好好做。”

    “學校的課程也不能落下,你這麼久沒有上過學,文科還好弄,理科怕是都起鏽了,以後晚上回家不要想著出去玩了,我給你補課。”江釗覺得其他的他明著管顯得自己太在意她,但他可以直接把她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全部鎖起來, 以後三點連線,家裡,學校,舞蹈室,別的地方哪都不能去,他也不會說強迫她不准去,他是不會給她時間去。

    朵兒乾笑,“不用了,我應付得來的。 ” 再說,她哪有出去玩?很克制了好吧 ?

    “考不好你叫我去托關係?”

    “怎麼可能?”

    “那就當我瞎操心了。”

    音頭線又。“好吧,晚上你在家的話,還是給我補吧。”他在家,她才不想到處跑。

    “嗯。我午休一下再去樓裡。”江釗幾不可見的輕揚了眉。

  

    下午等江釗離開,朵兒思來想去自己都要當老闆了,這麼大的大喜事得和朋友說說,主要是太興奮,有點抑制不住的想要嚷一嚷。而且江釗敢讓她開,自然也不怕招人話柄吧?糾結了很久才想通應該和小婭和夏淺還有鄭靈這些人分享一下。

    其實朵兒是太過於在意江釗的前途,再加上年紀太小,才會考慮這些問題,江釗那樣的家世背景,老婆就是開個五星級的酒店,都不怕有人來查,隨便做個手續,就可以做成秦珍,秦榮方這些人送股份或者資產。

    朵兒不打這個電話還好,第一個打出去的居然是小婭。

    小婭在得知朵兒要開舞蹈室後,猛一番誇讚,“朵兒,要我說你這事情做得還真聰明。”

    “怎麼說啊?”

    “以前我叫你來我這裡做做模特,你不肯掙這個錢,想想江釗不同意,你也沒辦法,但如今你想通了,我為你高興。”

    “謝謝小婭姐。我是覺得挺高興的,就是做生意我沒什麼經驗,純粹興趣愛好。”

    “別什麼興趣愛好的了,咱們得想著怎麼賺多點錢才是,男人是靠不住的,你自己能賺錢了,比什麼都好。”

    朵兒附和著笑,“小婭姐說得話永遠都這麼有道理。”

    “當然啦,等你老公以後在外面養情人了,你就知道,自己有錢,啥也不怕,他養十個,也跟你沒關係。”

    “艹!邱小婭!你妹!”朵兒真是忍不住這樣罵小婭的,絕對是一時心急。一直以來因為自己年紀小,在小婭面前算得上是處處注意禮貌了,可是這女人經常烏鴉嘴,她最介意的就是什麼江釗外面有姘頭啊,離婚啊之類的,偏偏這貨還動不動就提。

    “喲,市長夫人說這些可不好聽!”小婭佯做生氣一般說完,然後笑得跟鈴子在風裡搖一樣悅耳。

    “邱小婭,你丫的有本事別結婚!”

    “好啊,我就是不結婚。”小婭坐在辦公桌上,雙腳勾在一起,搖搖晃晃的,偏著頭夾著手機,玩著自己的手指,“結婚有什麼好?原本管好自己就行,結了婚還要管老公,不是給自己找事幹嗎?生孩子,身體走樣,照顧一家老小,婆婆找你麻煩了,你還得學會忍。總之吧,嫁得好還好,嫁得不好,就是給自己找罪受。而且男人都是白眼狼,你把他伺候好了,轉過頭就出去偷嘴。”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好心情全被你整沒了。”朵兒覺得小婭向來有這樣的本事,明明聽著像玩笑話,說出來又犀利到戳心刺肺似的疼,又不能說她說錯了,她畢竟經歷多,可自己沒有她那麼想得開。

    “你到南邊來開一個吧,地段別挑了,我們對面這幢樓有兩層樓以前是做高檔女裝的,被我擠掉了,層高不錯,沒有怎麼隔間,空間大,你弄下來不用花大力氣拆。”小婭說話的口氣顯得特別的牛B,特別說到對面那撞家高檔女裝被她擠掉之時。

    “南邊?”不對,她可沒問小婭要去哪裡開啊。

    “對啊,南邊富人區,富人區富二代富三代多得很,富婆也多,總之一個字,富。富代表著什麼?代表著消費力,代表著眼睛都不眨的消費力!”小婭頭直起來的時候,右手拿住了手機,左手伸到桌子上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大口,空調房裡,她天天要喝很多水,“我也報了一個學印度舞的班。但我覺得很多人學舞蹈都跟我差不多,閒得練練形體,要不然減減肥。你如果做專業的教小孩子跳舞的,太單一了,而且那樣的話,得請很有名的舞蹈老師才有名氣,才收得起價錢,這樣一來,你的成本又高了,你們老公即使是再有錢,也不能拿來往水裡扔著玩,對吧?”

    朵兒對做生意不懂,如果懂,也不會把爸爸的公司都關掉, 她還沒有真的開始實施,但聽著小婭說的這些,一陣陣的興趣濃了起來。“這麼多門道嗎?”

    “當然,做生意還不都是相通的。普通的跳舞健身的地方貴不了,你不能做普通人的生意,你要做有錢人的生意,有錢人極個別斤斤計較的,也可以忽略不計,很多有錢人是不在乎花多少錢的,他們在乎的是這個錢花出去了,要舒服,要心坎尖尖兒上都舒服。所以你要做服務,而且你開到我對面有個好處,我手裡的客戶都是有錢人,你剛開業的時候,我可以幫你派點VIP體驗卡。起碼初期客源你就穩定了。”

    朵兒又是一楞,她沒想一下子全做富太太的生意,怎麼好像這個方向有點不受她的控制了?這樣子全是為了錢在做這個事情,還有意義嗎?剛這樣想完,小婭的聲音又傳來過來,帶著點訝然,“雲朵兒!你不會告訴我,你不是為了錢在做這個事情,你就是為了純興趣愛好吧??”

    朵兒輕輕的“嗯”了一聲,跟小蚊子叫似的,她覺得小婭一定聽不見,其實她嗯得一點底氣也沒有,她其實也挺喜歡錢的。。

    “雲朵兒,你腦子沒發燒吧?愛好?你知道不知道現在多少藝術家都在外面撈錢?別覺得你身子骨往舞台上一攤一扭就不是為了錢,我跟你說,照樣。要不然你就關上門,在家裡安著鏡子,跳給自己看,讓你自個兒陶醉了拉倒。”

    “什麼啊,我是很想得到別人的肯定。”朵兒覺得自己其實也挺虛榮的,小時候還想當萬眾矚目的舞蹈家呢。

    小婭不以為意的“嘁”了一聲,“別矯情了,等你舞蹈室開出名了,哪個電視台要做比賽節目的時候,讓你們家江釗隨便支會人打個招呼,從你們舞蹈室拉人過去當伴舞,到時候謝幕的時候署個名,亮個相。你再掛個什麼指導老師的頭銜,名兒一出,想要進個什麼協會那簡直是輕而易舉,再過幾年,你年紀稍大點,找個機會讓你老公支會個人讓你去當個什麼評委,就火了。等你又有名又有錢的時候,別人就會肯定你了。”

    朵兒半天“啊”不出來話,“哈哈,你是在說你自己的奮鬥史嗎?”

    小婭呵呵的笑,“對啊,我男人就是這麼幫我出名的,不過他砸的錢比較多,所以我成名得也更快,你能不能得到別人的肯定,就看你老公肯幫你出多少錢了……”

    她男人?小婭一時失語,禁有些後悔這樣把莊亦辰的名字直接用“我男人”三個字代替了。這句話說完,便嘟嘟囔囔的不願再說了。

    “我老公沒你男人有錢,他一個月才多少點工資,怎麼能跟你男人比。”

    “雲朵兒,你去死啊,別在我面前哭窮,你老公要沒錢住九號公館? 在我面前裝什麼裝啦。”

    “哈哈,真沒裝,不過你說的這些,我晚上要跟江釗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你要是想要我對面這家店面,我就幫你聯繫。這地段位置這麼好,可別錯失了良機啊。呵呵。”

    “好好好。晚上跟你聯繫。”



    朵兒電話剛剛一掛,病房輕扣兩聲後被推開,朵兒一轉身,看著門口站著的男人嚇了一跳:“先生,你找誰?”

    “不好意思,我找錯了房間。”

    男人帶上門後,把手機拿出來,比對著相冊裡的資料照片,嘴裡輕哼一聲,“雲朵兒。”腳步在輕絮的門外停下,看著門牌編號,冷血的眸子輕輕一眯,“柳輕絮?”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37
138:朵兒踢中他
    男人照舊像推開朵兒的門一樣,輕敲兩下,推門而入。

    輕絮是野孩子,就算是進了豪門,也沒有刻意的約束過自己的行為,小時候跟媽媽住一起,天天睡一起,當著媽媽的面脫衣服也沒事,從來沒有感覺到過什麼壓力。

    回了閔家總是有些不習慣,換衣服都是回自己房間,畢竟家裡有男人。

    她也沒有習慣住賓館或單獨房間要去衛生間換衣服。她把這間病房當成了私立空間,在自己房間脫衣服換沒有什麼不對,而且主治醫生要下午四點才會來巡視了,護士全是女的,清潔工都沒有男人。

    一時忘了反鎖門,少女的身體青澀又正在發育,飽滿又生動,聽到有人敲門,趕緊護住光溜溜的胸部,準備說,等一下。

    但這時候門已經被推開,想想本來無所謂,都是女的,就是有點不好意思而已。結果一轉身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的時候,輕絮臉色大變,下一秒尖聲大叫:“朵兒姐姐!救命啊!有色狼!!!”

    男人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走錯房了。” 就被輕絮光裸抱臂的身體給震了,她正站在穿衣鏡前穿著橘色小內庫護著胸,雖然還是小娃娃,但背線腰線的弧度勾勒得誘人至極。。

    他沒有想到一進來沒看到病人,看到一個裸-女,輕絮胸腔肋處開刀,縫線,雖然內縫沒有針腳,但是還是有些不平,不敢大力呼吸,這時候用力尖叫,肺上一疼,叫出來的聲音就顯得分外痛苦了。

    不是她想臨危而亂,這可比撞車討厭多了,自己從來沒有被男人看過!

    朵兒聽到輕絮的尖叫著有色狼,扔了拿在手中的手機,抓起房間裡還插著香水百合的大玻璃直筒花瓶,拉開門就衝了過去,男人的背影正好在門口,一看這身衣服,肝黃色的皮夾克,剛剛不是進她房間走錯的那個嗎?居然進輕絮房間了?

    好啊!

    居然是匹色狼!

    這是私立醫院,她還怕了不成?

    男人只能怪輕絮捂著胸直跳,又把乳-房擠壓得像要爆出來一樣,讓他脫線了一下子,反應過來輕絮大聲叫著的是“色狼”時,意識到了危險,抬步只想進去摀住她的嘴。

    哪知背後出來一隻黃雀,還是手裡抱著一個帶花帶水的大花瓶的黃雀,朵兒抱著花瓶水灑了些出來,隔壁房間幾步就到,男人反應也快,香水百合的味道,他人的腳步聲,嗅覺聽覺視覺都是他們這一行要訓練的,週遭的危險他都能迅速感應出來,準備折身先行離開,可朵兒的花瓶已經抱在他的腦後舉了起來。

    抬手準備一-擋再把女人推開,哪知朵兒沒有砸下花瓶,而是一腳踢向男人的襠位,男人反應過來朵兒要踢的是他的重要部位,馬上準備抓住朵兒的踢來的腳,朵兒練過舞蹈,身體的靈敏性也非常高,有時候舞台反應力用在鬥智鬥勇上也非常妙,抬腳的腳迅速收回,身子一側移,舉著的花瓶照樣不晃,這時候用力的把花瓶砸下去,“呯”的一聲,玻璃瓶子太厚,沒碎。香水百合養過的水成了香水灑了男人一身,腦門上血流得到處都是。。

    裡面位置的的輕絮衣服脫得精光,看朵兒來了,也不管這時候胸口疼,趕緊扯了件衣服迅速穿上。

    朵兒經過赤腳勇追搶匪和被綁匪綁架的事情後,發現自己腦瓜子越來越好用了,起碼在用巧勁和反應上,比以前聰明了些,知道聲東擊西了。

    男人目光開始從無波冷血突然凶狠起來, 正要抬起腳踢上朵兒,後面的輕絮抓起她剛剛扔在床上的高配置的玩遊戲的電腦,抄起就準備要朝男人後腦砸去!

    只是男人的職業並非小籮籮,後面的聲音聽得真切,又怎可能不防?

    他還治不了兩個女人?

    一轉身大兩步過去,就要把輕絮給揪住。

    女人是好治,但兩個共過患難的女人就不太好治,朵兒覺得這時候如果讓這男人傷了輕絮,自己這個姐姐就當得太慫了,而且自己的命都是輕絮救的,這時候成了慫貨,就是忘恩負義。

    衛生間的門開著,朵兒這時候的位置正好就在門口,輕絮應該是剛洗了澡,髒衣服還堆在洗衣檯面上,除了薄棉的病服,就是內衣內庫,男人已經卡住了輕絮的脖子,朵兒情急之下,也找不到武器,摁了房間裡隨處可見的呼叫鈴,快速拈起一條輕絮穿過的內庫就拉開,衝過去,她個子高,手一伸就蓋過男人的頭頂。

    男人這時候只顧著卡著嬌小的輕絮。

    只以為朵兒想對他動手,反正被發現了,不如弄死一個再說。

    哪知頭上本來就套了包頭毛線帽,現在又套了個帽子,朵兒雖然在套上內庫就已經被男人抓住了手,但此時卻一點也不慌,嘲笑道,“女人穿過的內庫套在你頭上,你一輩子都要倒霉,倒霉,倒霉死!哈哈!逢賭必輸!逢車必撞!逢事必敗!逢病就生!”

    朵兒嘰嘰歪歪的說著,看著男人一手卡著輕絮脖子,一手抓住她的手腕,而且手勁很大,手又長,朵兒要去打他,他馬上急中生智捏住她的手去接另一隻手,結果是兩隻手腕都被他捉住。

    朵兒發現手上的力道又重了,難道是被氣到了? 精力還十分集中,她這時候根本別想佔到他半分便宜,因為她一動,他不要反手扭她的關節。。

    輕絮咬牙,喉嚨已經被卡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但是還是不忘艱難的擠出些斷斷續續的話,“朵兒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他的頭上肯定有……頭皮屑,他戴了帽子,肯定好多天……沒洗頭了,肯定臭死了,那是……那是我最喜歡的一條小內內,屁股後面有個……豬尾巴。 朵兒姐姐,我……恨你。你去買條一模……一樣的……還我。”

    朵兒鬱結了一下,“姓柳的,姐買一車內內送還你!”

    操!

    男人一火!還真是內庫?!火星子亂竄高的眼睛瞪住朵兒,像是要吃了她一般,“死女人!你找死!”

    本來已經抓住了朵兒的手臂馬上伸手去拉自己頭上的內庫,朵兒趁 之一鬆,精力分散,抬腳就用力踢上了男人的命根子。“去死吧!看誰找死!”朵兒看男人雙手摀住自己的褲襠,丟開了輕絮,趕緊移到輕絮邊上扶住她,又退了兩步。

    這招其實很難成功,她以前想用手肘擊中江釗的命根子也沒有得逞,因為男人最護的就是那個地方,方才也是,頭都砸到了,就是命根子不好攻擊。這下倒好,一條女人的內庫亂了男人的方寸。

    男人被這一腳狠踹,痛得冷汗直冒,雙手護住自己裝有子孫後代的京子庫,整個人都彎了下去。

    朵兒是咬牙下了狠勁,估計這傢伙以後是不能人道了。

    朵兒急的是為什麼護士醫生還不來?

    這層樓雖然只有6間病房,但是每層樓都有值班護士的辦公室,平時呼叫鈴一響,半分鐘內就會趕到,可現在連一個護工都沒有,太詭異了。連她和輕絮兩人把色狼都踢在地上了,護士都沒有出現。

    輕絮感覺胸腔下方疼得厲害。

    朵兒跪在地上,抱著已經疼得倒在地上的輕絮的身子,大聲叫:“護士!護士!”

    男人這才要醒悟,自己太輕敵了,只是想來確定兩個賤女人是不是在這裡。動起手來才會方便。腰上別有堅硬冰涼的槍-支,他方才就該把槍拿出來殺了這兩個死女人,哪曉得看似細皮嫩肉的兩個小丫頭片子,叫起勁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襠部的疼痛難忍,剛要把槍摸出來,便聽到電梯從遠處走道傳來“叮”的一聲響。

    忍痛站直,奪門而逃。

    朵兒根本來不及管其他,輕絮疼得臉色發白,護士又遲遲不來,又不敢離開輕絮半步,朵兒只能眼睜睜看著害得輕絮犯病的男人逃走,抱著輕絮急得繼續大叫,“來人啊!來人啊!”

  

    江來慶是想早點來找朵兒談談岳父大人所指派的任務,若是等到江釗下班,豈不麻煩?到時候還要一邊看兒子臉色,一邊顧兒媳感受,自己一個長輩倒成了夾心餅乾了。

    只是甫一出了電梯,便聽聞朵兒帶著哭腔的嘶喊,年歲雖長,卻是步履如風,沉穩矯健。

    朵兒的聲音分明不是從自己病房裡傳來的,當江來慶往站在輕絮的病房門口,頓時傻眼,地上還有血跡,和著水漬染成觸目驚心的一大灘,一大堆花殘敗不堪,看著就叫人害怕。

    “爸爸,爸爸,叫一下醫生!叫一下醫生!”

    輕絮是疼,可她沒叫,忍著得臉色泛白,密汗如珠,牙齒顫得咯咯的響,從牙縫裡擠出聲音,說,“沒,沒事,沒事,躺一會就好。”

    江來慶一進屋順手摁了門口就有的呼叫鈴,朵兒搖頭,急道,“爸爸,沒用的,我剛才摁 過來,很長時間沒人來,凶手都跑了,都沒人來。”

    朵兒說完又不敢幫輕絮揉胸腔肋骨處,生怕碰到哪裡不該碰的地方。

    江來慶怒喝一聲,“等著,我馬上回來!”

    這簡直是沒有王法了!

    到孩就服。朵兒方才說什麼?凶手?

    這兩女娃又遇到凶手了?

    這還是私立醫院呢。安保一流呢。

    可江來慶到了護士值班室的時候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護士護工一個個睡得跟豬一樣,分明是被人下了藥。

    打了電話給院長,接通了就提高嗓門叫囂,“搞什麼!你說說,你這什麼狗屁私立醫院,趕緊把醫生護士調過來!還有,那天的監控馬上給我調出來,別給我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要是再拿那些東西搪塞我,就剛剛發生這事情,我就找人把你這醫院給你封了!”

    院長也是快到六十歲的人了,乍一聽還有點反感江來慶拿權壓人的態度,可聽到後面有些不對勁,剛剛發生的事?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住院樓那邊不是有醫生護士的嗎?每層樓都有護士,就算要叫主治醫生,也不用打電話給院長,可以直接通知護士啊。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輕絮被送進急救室檢查的時候,朵兒向江來慶交待了下午發生的事情。

    老院長也站在一旁,江來慶聽到朵兒說一句,便轉眼過去瞪一眼老院長,朵兒說完江來慶便睨著老院長開始了他的論調,“我說什麼?我說了你這醫院不安全是不是?要不要我給你散播一下,你看到底是**重要,還是安全重要~”

    “都重要。”老院長嘆了一聲,“但現在安全最重要。”

   

    雲世誠並不知道朵兒出了事,他帶著司傑到醫院看朵兒的時候,碰巧房門敞著,幾個人都站在門口,看到江釗正在聲正色厲的說話,“我不管那麼多!監控我不止要這層樓的,所有順著嫌疑人路線有可能走過的地方的帶子我都要!”

    這傢俬立醫院也不是普通背景,能開得出如此高檔的醫院的人自然有不小的本事,而且這醫院裡住著的人,非富即貴,有些人甚至生病都是對外界封口的,一旦觸及他人**造成外洩,那麼便是非同小可。

    雲世誠拉著司傑走到朵兒邊上,江來慶也站在那裡,鐵青著臉。

    跟親家的了個招呼便問,“怎麼回事啊?”

    “這事情不小,江釗擔心今天準備行兇的人跟上次朵兒綁架的人有關。”

    雲世誠心下一跳,行兇?“朵兒,又有人要動你?”

    司傑人小卻聰穎,聽著大人話裡的意思,抱住朵兒的腰,急問,“雲朵兒,你又幹什麼了?”

    朵兒的手搭在司傑的背上,搖頭安撫,“姐姐沒事,沒事,你別擔心。”

    院長無奈嘆道,“江釗,不是我不肯給你,你要考慮我們醫院的難處,一旦有消息出去說醫院把監控放了出去,醫院以後怎麼接待其他高端病人?”

    江釗耐心全無,如果這是那天那個跟他們家一點交情也沒有副院長,他真是一拳頭弄過去,倚老賣老的傢伙,仗著跟父親和外公有不錯的交情就擺架子,給他面子他還真當都要忌諱著他了嗎?擺手虛擺了擺,“好了,不說了,前幾天這個醫療事故,原本我也唸著叔叔你跟我爸爸和外公都相熟,而且朵兒既然醒了,我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現在不用了,醫療事故這件事情,我要打官司,全程直播都可以,我也不管了,打官司的話,你這些帶子也要交出來,非要弄得大家都這麼難看,那就都不要面子算了。”

    江來慶一愣,全程直播?這是不是鬧得太大了點?

    院長一怔,“江釗,這事情…… ”

    “好了,不說了,我太太今天受了驚嚇,讓她早點休息,其他事情不想再爭論了,我馬上讓人著手準備材料,那天的那些藥袋我都有拍照片,不管怎麼說用醫療事故起步,問責你們醫院開頭,總可以有辦法拿到我要的東西,而且……”江釗忽而話鋒一頓,英俊的眉眼陡然一沉,直直的看著年邁的院長,方才的不耐的神色都齊齊換上了審視,逼迫和質疑,“醫院的作法讓我非常不解,這兩天事情一件一件的出,我根本分身乏術,前天我太太轉醒是因為輸錯藥液,就算不給我看監控,那你們自己呢?護士的責任不問嗎? 那個護士在做什麼?現在又在哪裡?事情發生到現在,第三天了,你們連個道歉的人都不出來,朋友交情歸交情,該走的程序總要有吧?還是說,你們內部的人看過監控,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讓我們知道?”

    江釗說話的口氣極度不好,壓根不像是同一個跟自己家裡有匪淺關係的長輩說話,江來慶跟老院長凶幾句,那是習慣,是平輩很正常,平時太熟,道歉的事情,江來慶和秦榮方都沒往心裡去。

    最主要的原因是朵兒因禍得福,這兩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用錯藥醒來後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久處昏迷的人突然轉醒,總是喜大過於悲的。就算江釗也在讓人查,但他目前的心思基本上放在朵兒的身體上,倒沒有精力來計較其他的事。

    可今天下午這一出,實在沒辦法讓他放鬆半點警惕。

    “我們!我們,我們、”老院長被江釗激得吞吞吐吐,眼睛直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37
139:抱著她才踏實
    走廊裡有高跟鞋的聲音響起,一步步的走得甚是矯情,還未走到朵兒的病房前,先是挺了挺背,然後一撩耳邊的發,抬一下下巴,復又抬步朝朵兒的房間走去。

    一見門敞著,門內又站了些人,朵兒也在,便揚起笑臉,豪門貴婦似的挽著包包道,“喲,今兒怎麼這麼人啊?”

    甫一聽見突兀的笑言,江釗面色愈加深沉,轉臉望向門口,瞧見的人赫然是自己的岳母。“媽,你來了。”

    江來慶也打了招呼,“親家來了。”話顯生硬。江來慶是個軍人,愛憎分明,雖然朵兒的身份嫁給江釗當時他多少覺得不配,但既然女冠夫姓,那麼江家就該對人家閨女好些。

    雲世誠的事,他多少瞭解些,起先雖是排斥,但云世誠這個人做生意白手起家,為人做事方面自有手段,待人氣度不凡,不是那些小肚雞腸的人,交流起來也懂得跟什麼人在一起說什麼樣的話,知道他這個為人剛直,便總是聽多說少,顯得很有涵養,接的話也是簡明扼要,不卑不亢的。他也算欣賞。

    這個朵兒的生母,他著實沒有辦法有好印象,要說朵兒受傷後來醫院的次數,還沒有婆家的人來得勤,一天到晚的花枝招展,四十歲的人了,雖然看起來極為年輕,可指甲塗得跟染了血一樣,像什麼話!

    但親家就是親家,他還是得做到皮面上的尊重的。

    朵兒喊了聲,“媽。”

    司傑撲進周麗的懷裡,“媽媽,你終於肯來了,是想姐姐了嗎?”在司傑的心裡,一直是希望周麗來看朵兒的,他的心思敏感,大人之間那些眼神交流,都會收在眼底。

    雲世誠彎了彎唇,“小麗,你來了。”

    周麗很熱情的和大家打招呼,“今天這麼齊整啊,朵兒也醒了,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雲世誠面容僵了僵,他實在不知道周麗是怎麼做到用這樣的方式說話的,朵兒醒來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難道不該問些體己話?他一向知道周麗對朵兒的出生很不滿意,從來沒有重視過,倒不想是這樣的冷漠。

    江釗認為這是家事,有個老院長在這裡,講話太不方便,也不想有什麼不高興的話說出來讓外人見了笑,便先送老院長離開,交待了些等會需要再交涉的內容。

    折回來的時候,周麗正在毫不見外的跟江來慶說話,“江司令,你怎麼在這裡啊?當司令就是好,江釗也沾你的光,當市長也提前下班。”

    說完呵呵的笑幾聲,顯得很是大方。

    雲世誠沉沉的從鼻腔裡送出一些氣,再用力的吸進去,他實在不適合在這裡跟周麗對話,人很不舒服,心臟有些不舒服。

    司傑還窩在周麗的懷裡,朵兒看得真切,其實弟弟很喜歡媽媽。

    江釗裝沒看見一般,從周麗背後過來,輕輕說了句,“媽,麻煩讓一下。”

    周麗輕輕一側,江釗個子高大,走過去的時候,面無表情,像一座山似的橫過去,周麗感到一陣壓迫。

    周麗方才的話,自然是一字不落的鑽進了江釗的耳朵裡,讓他覺得被刺了似的渾身不舒服。

    今天若不是父親提早過來,朵兒還可能這樣完整的站在這裡嗎?

    若不是父親告訴他朵兒出了事, 他會沒到下班時間就往醫院跑嗎?

    這倒好,來了一句話不問朵兒,關心起其他人了。

    扶住朵兒的手肘,“醫生都說了,才醒了這兩天,昨天又撞了頭,要多休息,不要到處惹事,你還不聽。”這話倒是像故意說給周麗聽的。

    朵兒一聽,“哪有,我哪有惹事,如果我今天不過去,輕絮就完蛋了!”

    “是是是,你仗義,該的。行了吧?我又沒說你做得不對,只是下次遇到危險,你不知道先打個電話給我再去嗎?”江釗說的都是問責的話,語氣卻甚是輕柔,硬是把朵兒摁坐到床上去。

    朵兒坐下,望著江釗,輕呶了下嘴,有些埋怨江釗怪她,“我當時哪有考慮那麼多,輕絮都叫救命了,你想都在喊救命了,我還有時間給你打電話嗎?我當時急都急死了。”

    這屋裡,連司傑都看出了江釗不喜歡周麗,周麗自然也感覺到了,忙拉著司傑走到朵兒身邊問,“朵兒,今天遇到危險了?”

    朵兒偏轉頭仰起,看著周麗,有點感動,“嗯,有個色狼闖進了隔壁輕絮的房間,輕絮你知道的吧?閔家前幾年接回來那個丫頭。”

    “ 哦,那丫頭啊,離經叛道的,沒一點規矩,野丫頭一個,不招人喜歡。”周麗說的時候帶著一點輕蔑。

    朵兒其實聽到這話是不太舒服的,她想,換了任何一個人,不要說救命恩人了,就算是非常要好的閨蜜被父母指責,心裡也會牴觸的,但面上依舊是笑呵呵的,“媽媽,我以前也是個 野丫頭。”

    “就是,我就奇怪,你以前怎麼就那麼野?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都是你爸爸慣的,別人家的豪門千金哪個不是端莊得很,你那時候哪有一點豪門千金的氣質和修養?現在磨礪磨礪倒真是比以前懂事了。”

    朵兒身子猛的顫了一下。

    江來慶明顯已經注意到已經站直腰桿看著周麗的江釗的眸色有了些慍色,這慍色自然是難免,他就是再不滿意自己兒子,那在外面當著旁人的面還是要誇的,怎麼能當著公公的面這樣數落自己的女兒?萬一婆家不好,不就成了女兒的把柄了嗎?

    生怕這火藥味越來越重,更怕江釗忍得內傷,江來慶打起了圓場,走過去拉著司傑的手,順手一帶,便把司傑帶到了他的邊上,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體格依舊高昂,為了拉進距離,自己便順手拉過床頭櫃邊放著的已經打開的摺疊椅子,坐下,用難有的慈愛的眼色說, “司傑啊,最近上學開心不開心啊?”

    “還不錯,聽說姐姐身體不好,有些擔心罷了。”司傑情商很高,在江秦兩家的老人面前,一向懂得賣乖。

    “嗯,司傑真是個乖孩子。”江來慶拍了拍司傑的肩膀,並不把他當小孩一樣摸他的頭。

    司傑特別喜歡人家把他當成一個男人,對江來慶的好感又多了一分,“當然,我這麼乖,是不是可以不用上寄宿學校?”

    周麗一聽,走過去便蹲在司傑邊上,“寶貝兒,你不想上寄宿學校嗎?你跟媽媽好不好?你跟媽媽,媽媽就不讓你上寄宿學校,好不好?”

    朵兒聞之忽然轉頭望向雲世誠,意料之中的看到父親面色一白。

    朵兒跳起來就去扶住怔在原地有些搖晃的雲世誠, 大聲嘲著周麗喊道,“媽!你走吧!不要再來了!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求你了!你過你的榮華富貴去,好不好!”

    江釗看著朵兒激動,二話不說,強力將蹲在地上的周麗一拽拉起來,也不管什麼長輩晚輩,連拖帶抱的拉出了房間。

    江來慶一看雲世態的反應,趕緊按了呼救鈴,這一家子,真不讓人省心!

    一天也不消停!

    心裡難免抱怨。

    江釗拉走周麗到了走廊,冷聲道,“媽,你怎麼還來?”質問後,冷冷的嘲哼一聲,“人都說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你這樣幾次三番,鍥而不捨的來刺激岳父和朵兒,到底什麼目的?我簡直懷疑你根本不是來要撫養權的,你是生怕岳父不被你氣死,生怕朵兒的心傷得不夠狠,是不是?”

    周麗咬著唇,突然便可憐了,望著江釗的時候,眼裡已經有了水光,“江釗,你幫幫我吧,我只要司傑,只要司傑跟了我,我保證,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做到朵兒說的,再不出現在他們面前。”

    江釗覺得可笑極了,“你以為朵兒口中所說的‘他們’是誰們嗎?是司傑、朵兒、雲世誠!”頓了一頓,堅定道,“打官司吧。”

    “江釗,江釗,真的不能打官司,打官司就全完了。” 周麗說到後面,聲音如弱蟲低吟,聽不真切,反反覆覆的似乎說著,“全完了,全完了。”

    江釗才不管周麗是不是全完了,他只求周麗不要再來打擾他這個小家庭的平靜生活,他和朵兒都需要安靜的環境來相守,他不喜歡生活變得太刺激,他喜歡家庭是穩定的,安寧的,和諧的,白頭之後依舊相守的。

    其他一切阻礙這個結果的東西,他都不希望發生。

    “媽,夠了,一個母親最該盡義務的時候,你逃離了,沒有機會了。真的。”

    “江釗,不是的。”周麗拉住江釗,護士已經進了病房,周麗拖著江釗往走廊另一頭走去,江釗冷聲道,“ 媽,你放手,我要進去看看朵兒和爸爸。”

    周麗沒有放,“江釗,我跟你說件事,說完就行,你聽我說完,我們到那邊去說。”

    江釗看周麗並不像說謊,“好。”

    走廊盡頭的吸菸區,周麗放開江釗的袖子,低下頭。

    江釗拍理了下袖管,“媽,你說吧。”

    “江釗,這事情不能打官司。”周麗沒有抬頭,低著自己的高跟鞋面,鞋口鑲著一圈水鑽,晃著她的眼睛,雖然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覺得對不起雲世誠,可是當著女婿的面,還是有些難以啟齒,江釗一直沒有說話,等著周麗的下文。。

    “ 江釗,司傑不是雲世誠的孩子,打官司他贏不了。”

    江釗聞之一震,這於他來說,太過於震驚了,司傑居然不是雲世誠的親兒子?這女人是怎麼做到的,可以讓雲世誠白替別人養這麼多年的兒子?心裡本來就不尊重周麗,此時更多一份厭惡。“如果司傑願意 …… ”

    “可是司傑知道後會怎麼想?他怎麼能健康的長大?”周麗一直不肯替袁世昌要回司傑的原因正在此處。

    “哎。”江釗輕嘆一聲,她若是擔心孩子的身心健康,當時就不會做那種 事,一雙眸子竟有些淡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岳父現在很需要司傑,你又何必這樣逼他?難道你一點也不覺得內疚嗎?”

    “內疚?我又不愛他,我只是覺得對不起司傑。”周麗如實道。

    江釗俊墨的眉深深一蹙,轉過臉去,原來不愛一個人,就可以和別的男人生孩子?甚至連內疚都沒有?

    天哪!

    是他的思想太過陳舊趕不上時代,還是說不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錯。朵兒一定是雲世誠親生的吧?所以周麗連朵兒也不愛?

    如果朵兒以後生下他的孩子?會不會也不愛?

    江釗沒有理會周麗,耳朵裡也聽不見周麗叫他的名字,只是木然的離開,緩緩的,一步步沉重得像腳上桎梏著千斤的鐵鐐。

    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朵兒以後會不會不愛他的孩子?

    周麗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雲世誠居然不知道?

    他覺得這個世界真是恐怖得很,朝夕相處的女人,跟別人有染,會不知道嗎?

    江釗覺得頭很痛,裡面的線圈亂七八糟的繞著纏著拉著,一下子像裝滿了東西,滿得要爆了,一下子又突然被抽空,扶著牆,感覺有些無力,坐在休息長椅上。

    雙肘撐在膝上,手掌在臉上揉來揉去,越揉腦子裡面的神經線越亂。

    不能!

    不能!

    他不能再繼續想下去!

    朵兒和周麗不一樣。

    朵兒比周麗善良,她在那麼苦困的時候也沒有扔下弟弟,她用盡一切辦法都想把她的父親從監獄裡救出來,她說她想有個家,溫暖的家,這樣的女孩兒人品怎麼可能差? 至少可以說明她有很強的家庭觀念和責任心。

    一個有很強的家族觀念和責任心的人,怎麼可能像周麗一樣?

    周麗這樣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責任心的,如果有就不會扔下朵兒和司傑不是嗎?

    所以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句話一定不存在,不存在。

    朵兒不可能像她媽媽一樣水性楊花的。

    “阿釗。”江釗的神識被朵兒焦急的一聲喚醒,多麼親暱的稱呼,只有她這樣叫他。鬆開手,額頭從手掌中撐了出來,雙目隨著頭一起轉過去,看到朵兒正一臉不安的朝他跑來。

    江釗站起來,接住已經跑到他面前的女人的手,“怎麼了?”

    “阿釗,醫生說我爸爸又要搶救,怎麼辦啊?”朵兒是極力的忍著眼淚和害怕在跟江釗敘述。

    “過去看看。”江釗將朵兒一夾,摟住她的肩膀,二人都沒有回望周麗一眼,便快步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雲朵,爸爸會沒事的。”

    “我信你。”

    江釗心尖兒上顫了那麼一下。

    江來慶來這一趟,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無所謂了,大不了老岳父問起來,就說已經打過招呼就行了,看他那樣也知道,根本不可能來對質。

    江來慶覺得此時的想法有些對不起一身軍裝,軍人應該是剛直不阿的,可是……

    可是,俗話不是說了嗎?家和萬事興,現在雲家上下弄成這樣,他也不想再添亂。


    江釗心裡有事,想去院長那裡把監控拿出來,但朵兒又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肯放開,只能陪著她等在急救室外。

    司傑則坐在朵兒旁邊,像個大人一樣拍著朵兒的腿,“沒事的,姐姐,別太擔心。”

    人都是這樣,你有依靠的時候,就可以軟弱,你沒有依靠的時候,就被逼著堅強。

    朵兒在沒有江釗的時候,會拍著司傑的背,用堅定的聲音跟司傑說,“司傑,沒事的,不擔心,姐姐有辦法。”

    可是現在她會緊緊的抓住江釗的手,用力的捏住他,用顫顫的聲音跟江釗說,“老公,我害怕,我該怎麼辦?”

    有依靠的人慢慢會變得懶惰,因為可以有求必應,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再也用不著看人臉色,再也不用什麼事都自己來做。身邊有個人,你跟他說,你怕,他就說,別怕,有我。

    以前朵兒在遇到挫折的時候就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被失敗打倒得快趴下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負氣的說,我一點也不想要堅強,我想要脆弱,堅強一點也不好,不好!

    現在覺得堅強真的不好,脆弱真好,脆弱的時候,你才看得到,身邊有個多麼強大的男人,給你撐了一片天空。

    她不相信沒有愛情的婚姻就不能長久,江釗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空,只要有時間,她就會在那片天空裡慢慢的畫上朵朵白雲,裝綴成美麗的風景。

    她要時間。

    有時候,就會有他。



    周麗是灰頭土臉的回到南方0家0園的,她也不想這樣敗著歸來,已經答應了袁世昌盡力,她並不想袁世昌傷害朵兒。

    一如所料,袁世昌先是詢問後是大發雷霆,那種凶暴的個性,以前在周麗面前很少表現得這麼徹底。

    而於袁世昌來講,後繼無人那簡直是晴天霹靂。

    如果他的京子成活率高一些,他也不可能去廢這個精力,只要有女人,還怕生不出來他的種?

    可偏偏現在外面就這麼一個種!

    他揚起的手就要打在周麗臉上,周麗一仰頭,狠狠道,“ 打吧,打下來恩斷義絕!”

    袁世昌即刻收斂,“小麗,我沒想打你,我就是生氣!”

    “沒用,我告訴你,我們做人工受精吧。”

    袁世昌突然覺得自尊受到了侵害!“人工受精?我有兒子為什麼要去做那個東西,我不干!”

    “你!”周麗往沙發上一坐,彈了彈,雙手一操,往後一靠,“ 不可理喻!”

    婦朵病便。“哼。”袁世昌氣憤道,“你是不是又跟以前一樣,打個照面就走人!”

    “我哪有?”周麗站起來!“我都跟江釗說了司傑不是雲世誠的兒子,但江釗都不肯,你說我能怎麼辦?”

    “你居然說了?”袁世昌怔楞一下,“也好,他知道也好,可是知道了也不給嗎?”

    “是啊,我都說求他幫幫我了,可是他卻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什麼的,意思是叫我以後不要去打擾朵兒他們。” 周麗無力一嘆,又坐下,她有些焦躁,坐了不到半分鐘,又站起來,自己去倒水喝。

    “江釗是個禍害啊,雲朵兒怎麼可能找到這麼大一座靠山?不行,得讓他們離婚,離了婚這撫養權就好搶了,不然還真是個麻煩的事。”

    周麗正端著杯子喝水,突然一嗆:“袁世昌!”喊完後又不停的咳起來,咳得滿面通紅,袁世昌懶懶的走過去替她拍背,“你激動個什麼勁?我說的是事實,江釗橫在這中間,他要是真幫雲朵兒搶起撫養權來,就算我是司傑的親父親,他估計也會想辦法的。 所以你說這東西怎麼搶?畢竟這些年我都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司傑萬一不同意,還真是難弄。”

    “那你也不能讓他們離婚啊!”周麗咳得緩過了勁,把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跺,“朵兒好不容易過上現在這樣的生活,離了婚她可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這20歲還沒有滿呢,還說在讀書,她要是離了婚,這書還怎麼念?她住哪裡去?”

    “我送她一套房子,再供她唸書,再多給她置辦一套不動產,錢的話,我再給她些,你說行不行?”

    周麗腦筋突然一短路,笑了起來,還自以為善良的說,“ 行,只要她以後的生活有著落,怎麼著都行。我就是擔心她再過苦日子。”



    輕絮早就已經送回了自己病房,很想跟朵兒說一聲,但是閔宏生堅絕不同意她再下床亂走,即使要跟朵兒道謝也要等明天將養得好一些了才行,他覺得如果輕絮再折騰一次,進搶救室的就不是輕絮,是他了。

    年歲大了,不能像年輕人一樣了,他折騰不起。

    輕絮躺在床上,實在無聊,便拿了紙和筆,在桌上胡亂的畫畫。

    腦子裡想著下午的那個男人,那個噁心的男人,搞得一身流浪歌手氣質一樣,肝黃色的皮夾克,頭上的毛線帽看起來有些時間了,帽簷遮住了眉毛,但是眼睛看起來跟冷血動物一樣,又冷又帶著殺戮的氣息。

    臉上的鬍子是串臉的,雖然並不密,但依舊看得出來。

    鼻子很高,鼻尖上還有個勾,就看那鼻子就像外國人似的。

    那張嘴,上唇比下唇略厚。

    下巴,下巴是個什麼樣子?輕絮無聊的描著,閔宏生想催她休息,走過去,輕聲問,“輕絮,你在畫什麼啊?”

    輕絮小手支著下巴,看著紙上已經有一半張臉的人,皺著眉頭,“在無聊,畫畫。”



    江釗在雲世誠被送進病房後就強迫朵兒回自己房間睡覺,司傑一個人也不肯回家,便被江來慶帶回了星南路部隊司令住的別墅。

    江釗和老院長約好了,事情處理完自己去監控室,讓工作人員配合他就行。

    老院長堅持不住等,很早就回家休息了。

    江釗到監控室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一幀幀的畫面晃過,根據朵兒的描述,男人的頭套拉得很深,肝黃色的皮夾克,居然胸前掛著工作牌?!

    是大搖大擺進的醫院。江釗問,“這裡的工作牌分幾種?”

    技術人員如實答,“有正式工種和臨時工種。”

    “臨時?”

    “對。”

    “哼。”江釗道,“現在不是勞動法已經取消了臨時工了嗎?”

    技術人員不懂逢迎,是老實巴交的技術員,所以加班的總是他,升職的永遠是別人,“可是政aa府單p位不也分編制內編制外嘛,還不就是一個是正式工,一個是臨時工嗎?換個名詞合法的違反勞動法而已。”

    江釗這個人走哪裡都有身份撐著,不管誰,總會賣他幾分面子,就連這裡的老院長就算不想給他看監控,那也是和聲悅色,但最後只要他態度強硬點,也是拗不過他的,這小夥子看來是個愣頭青,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膽色倒是有些。

    “那也是不同的。” 江釗怎麼可能承認編制內外的區別和正式工臨時工一樣?

    “不同?有什麼不同?正式工和臨時工的根本區別就是待遇不同,編制內外也是待遇不同。計算學業成果的是分數和名次,計算工作成果的就是待遇。”

    江釗又問,“ 那畫面 上這個男人的工作牌是正式的還是臨時的?”

    技術員放大後畫面不清晰,“看不真切,相素不夠,因為我們的正式和臨時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是藍色字體,一個是綠色字體,工作牌外面套著塑料套,有點反光,正好看不清顏色。”

    江釗摸摸下巴,“這個工作牌他是哪裡來的。”

    “如果是兇犯,很可能是偷的,或者搶的,或者是在電線杆子上找辦-假-證的花了二十塊錢臨時辦的。”

    江釗看著畫面果真一點點往前移動,放得極慢,一到工作牌晃動時候,技術員便卡住,放大,再聽著技術員一本正經的回答他的猜想,他就覺得這人挺適合做技術的,做人不懂圓滑,說話一是一,二是二,有什麼說什麼,也不因為他是市長就語氣諂媚,挺不錯的一個技術員,“有沒有想過換工作?”

    “如果有個待遇更好的工作,又能穩定的,我會換。”

    江釗跟技術員雖然一直在聊天,但兩個人都極認真的看著屏幕,“好實在的同志。”

    “嗯,黨教育我們要實事求是!”

    “你入黨了?”

    “沒有,反正我又不進機0關單位,入黨幹什麼?”

    “停!”江釗一喊,技術人員立即控制住了畫面。

    江釗看著男子有一個回頭,將畫面放大,還是看不表他的全部長相,頭套拉得深不說,走路又低著頭。

    又把朵兒輸錯藥時的視頻調出來。

    那護士是從地下停車庫上的電梯,車牌被擋,直接進了護士室,然後推著兩層小推車進了朵兒房間,最後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連護士服都沒有換。車子出醫院的時候,開車的不是粉色護士服,應該是脫掉了,或者有其他人接應。

    但看那個身材,根本不像女人,那麼高,但那護士服穿在她身上卻剛剛好。

    “我們醫院沒有這麼高的護士。”技術員說。

    江釗在聽到技術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終於肯定了,朵兒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隨時都有人想要她的命!

    這人是誰?

    今天 那男人進了朵兒房間又退了出來,又敲了輕絮的房門。太詭異了,這到底有什麼聯繫?也許護士走路的樣子是故意扭捏了,但是放大後同樣兩隻腦袋擺在面前,一個人皮膚白些,一個人皮膚黑好多。

    不是同一個人幹的!

    江釗想著這些一陣陣心頭寒意瘋狂滋生,他有些坐立不安起來,拷了他的部份進盤,帶走。

    回到朵兒病房的時候,伸手摸了摸朵兒的鼻子,有氣,他覺得自己太敏感了。

    又去值班室叮囑雲世誠若有情況一定要快點來通知他。

    再回到朵兒病房便反鎖了門,洗澡,上床。

    江釗剛剛從衛生間出來,想跟朵兒睡在一起,抱著她才踏實,結果還沒鑽進被窩,門就被拍響了,輕絮在門外直嚷嚷,“江釗,江釗,你開門,幫個忙,我畫了張畫,你幫我個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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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